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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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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压不住突起的渴望,一个倾身,热切而狂妄的吻上了她。
  那吻,好热。
  火烫的唇探入她口中,霸道的享用唇舌,大手紧圈住她身子,将她从木桌上微微提起,完全地贴近他胸膛,狂热的吻着她。
  那双手滑过她细白的裸肩,带来极致刺激,慕容姬不由自主地轻扭着,全身都在轻颤。
  她的唇轻吟着,她的身躯蜷曲着,因为他的靠近而无法呼吸,整个人像是被丢入火里。
  难以克制的渴望被燃起,她脸上一片潮红,雪白的肌肤上冒出点点汗珠,那阵香气更加汹涌的在空气中飘荡。
  那香气让人动情,而慕容姬却教人疯狂,他大掌覆着她的肩,滑过她细致的裸背,想将她揉进骨血里。
  而慕容姬早已因为他的吻而被燃起渴望,彷似正等着更强力的入侵与占有。
  “司徒、司徒、司徒……”这已成为慕容姬唯一能说的话,她手臂里有他,唇边有他,心里也有他。
  蓦地,这个念头让她一怔,微微推开了他,热切的吻被硬生生截断。
  “给我断魂根,我就把自己给你!”慕容姬冷声开口,只因为不想承认自己已动情。
  她的心里,没有他!
  那个念头不是真的,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为了让自己认清这一点,慕容姬敛下眼中的情欲,不让它继续燃烧。
  她的宣告让司徒在理智完全崩溃前,一双黑眸转为清明。
  总是狂热的欲望还在烧,还没得到解脱,但是他已经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够了。”他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气息,转过身在木柜里拿出一件外衣,直接披上她的肩,也间接告诉她,一切结束了。
  突来的情绪转折,让慕容姬难以接受,胸口涌上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推开的不只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你不只是拒绝我的献身,还有我的自尊——而这是我唯一拥有的!”她瞪着他,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只能倔强的抬高下巴,不让泪水流出。
  她环住自己,既生气又绝望,还有掩不下的难看。
  她用一切跟他换取断魂根,但是他却仍然拒绝。
  在他的心里,她算什么?
  那些说要照顾她,要她留下来的话,全都是虚情假意吗?
  无法理解他对断魂根不放手的原因,她只是怨他,好怨、好怨他。
  司徒闻言只是摇头。“你拥有的一切,大过于你的想像。”
  他额上的青筋仍透露出他情绪激动。“我拒绝你,是因为尊重你,而不是把你的自尊跺在脚下。”
  “你拒绝我,就是看不起我。”慕容姬打断他的话。
  “我要你,但不是在这个情况下要你,我不趁人之危。”司徒注视着她,毫不隐瞒心中的想法,他要她的真心,与他同欢、与他同喜。
  “我们是各取所需。”说穿了,慕容姬非得先拿到断魂根回去交差不可。
  她能感觉自己对他有疑惑,对毒郎君也有不解之处,只要让她完成这项任务,她就能确认自己的心意。
  她要的始终都是断魂根。
  司徒迎着她的眼,早先的想法更加确定,这浑水,他蹚定了。
  “我饿了。”司徒转过身去,突地开口。
  “你!”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竟要她准备晚饭?“你压根儿就没想要回答我的问题!”
  认定他只是找借口搪塞,慕容姬脸红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羞怯,而是因为愤怒。
  “我真的饿了。”司徒又一次强调。
  “信不信我下毒毒你!教你非得用断魂根换解药,否则让你去见阎罗王,看你还吃不吃?”话毕,她气冲冲的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充满力量,像是要将地上踩出一个洞。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范围,司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回答着她。
  “吃!”
  正如他所说的,这一劫,逃不掉了。
  第7章(2)
  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搭上慕容姬一脸阴郁,纵使是佳肴美酒,这一餐也将是食之无味。
  他知道她要离开了,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举止看起来,她生气了。
  “把断魂根交出来,否则你性命堪忧。”慕容姬口气冷淡,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充满威胁。
  司徒的一颗心绷紧,沉默了。
  半晌之后,他举筷,脸色沉重,才要夹菜,慕容姬却阻止了他。
  “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她怒瞪着他。“我说,把断魂根交出来,要不然你性命堪忧。”
  司徒迎视着她的眼,久久无语。
  其实,他很懂她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只因她是个性情中人,喜怒溢于言表,想到了,就做,而她刚说过,她要毒死他,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天黑了,夜深赶路危险,你就让我吃了吧。”司徒也话中有话的看着她,摆脱她的阻止,夹起菜就往自己口中送去。
  慕容姬气得头顶冒烟,是,她真在饭菜里下了毒,她故意的,为了让他知道她的决心。
  但,这男人不把断魂根给她就算了,还想赶夜路去哪?到山下看诊吗?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怕走夜路?真是让人越想越生气。
  反正,这一餐他吞下肚,保证他走不出放云山,就算他能配置解药,不用一日也得半天,她非得利用这一日的时间里,逼供出断魂根的下落。
  司徒吃了几口饭菜,动作间,一句话也没招呼她,活像还在生气,活像她只是个煮饭的厨娘,举起酒瓶就要倒酒——
  “你到底吃饱了没?”慕容姬不喜欢他的态度,难道她比不上面前这桌菜吗?
  “饱了。”司徒温文的放下竹筷,双眼直视着眼前漂亮的小脸,努力将她记在脑子里,刻划在心上。
  慕容姬没预期他会马上放下竹筷,一下子情绪转移不过来,怔愣地迎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眸里带着笑意,薄唇轻轻勾起微笑。
  他的笑容,惹恼她了!
  “你再也笑不出来了,这里所有的饭菜我都下了毒,你完蛋了,如果不给我断魂根,我就要你的命。”慕容姬撂下狠话,冷笑两声。
  终于,她成了赢家,她等着他开口求饶,等着他献出断魂根来换解药。
  司徒摇头,一贯的从容,一贯的慢条斯理,彷似没有将他即将受的苦难放在眼里,一双眼凝着她,眼里没有意外,没有责怪。
  “别笑了,别再笑了!”慕容姬握紧拳头,他的笑容开始影响她。“你知道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就会腹痛如绞吗?”她刻意拉下脸,狠狠地瞪着他。
  “我知道。”司徒点头。
  “你知道?”慕容姬准备再撂下狠话,他点点头,说了简单的三个字,她的表情像是被击中一掌。
  “我知道菜里有毒,我吃得出来。”司徒醇厚的嗓音充满真诚,她绝对不会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
  她垂眸,看着几乎被吃光的饭菜,不懂他在想什么。“既然知道有毒,你为什么还要吃?”
  “因为你希望我吃,因为唯有吃了,我们俩之间的‘结’,才能解得开。”司徒轻柔的说道,注视着那双灿亮的澄眸,没有半点隐瞒。
  慕容姬根本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越来越白。
  只不过,司徒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泛青,高大的身躯也隐隐摇晃,他明白,是毒开始渗透,融进血液里,带来明显的疼。
  心口浮现着某种酸涩的情绪,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对他下了毒。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发生的时候,仍免不了心痛。
  看着他那般无谓,慕容姬心情复杂,见他笑得温柔,她好心慌,见他脸色因为中毒而微青,她更心慌……
  “我们俩的‘结’,不会因为你中毒而有改变,我要断魂根,只要给我,一切就能回到原点。”慕容姬故作冷漠说道。
  只要他给了断魂根,她就能马上拿出解药,解除他的疼,也让自己的心情不再继续那般歉疚、那般不舍、那般后悔。
  “我会给你。”司徒迎视着她的眼,忍着腹中翻搅的疼痛,倾身,让鼻端轻触她软软的发丝,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只有一个条件。这解药你要一天服下一颗,不得一日疏忽。”
  在慕容姬迟疑的当下,他拿出一个没有任何饰样的小药罐,递给了她,那药罐被他窝在怀里窝得暖暖的,直接烫着她手心。
  她怔愣地垂眸,看着掌心里的小药罐,再扬眸看着他无比慎重的眼神,感觉他温暖的掌心,正绵密地包覆着她。
  “司徒!”她聪明的脑袋,今天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只能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一定要记得服下。”司徒再三强调。“你能信我吧!”
  某种情绪,迸出被她强自压抑的智力,来得又急又猛,无法抗拒。
  “为什么要帮我?”她不解、她疑惑、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慕容啊慕容,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大掌滑上她的颊,抚着她的发鬓。
  “那就用你这双大眼睛去看个分明,究竟是谁骗了你。”
  其实这也是他吞毒的原因,他必须让她离开。如果她始终相信毒郎君,那她的危机就永远不会解除,但是只要她心里有了提防,以她的聪明才智,她能避过那些劫难。
  慕容姬无语,迎视着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当大掌缓慢地离开她的手背、她的脸颊时,她的心也蓦地一空,像是丢了什么。
  司徒始终都是温柔地看着她,转头望向窗外夜色,压下心中的不舍,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该动身了。”他伸手,轻轻帮她把衣裳扫紧,温柔地注视着她的黑眸。
  “我刚说了,赶夜路会有危险。”
  慕容姬眼眸漾着水雾,红唇蠕动着,扬眸望上他好看的脸,终于知道他说要赶夜路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他的确是早就知道她的坏心眼,但,他还是这般纵容她。
  这时,他拿出一株包在黑巾里的绿色植物,摊平在她面前,她讶然叫出声。
  “这就是断魂根?”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这不是我常坐的那颗大石旁乱生的杂草吗?”她还时常因为恼怒而踹了它几脚。
  “这就是断魂根。”司徒不多加解释。“我将断魂根的根部泡了专属药土,须在三日内没入大地,要不然这株断魂根就再也没有用了。”
  眼眶突地一热,慕容姬不知道为什么想哭,但是,泪就这么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她想用手背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完。
  不相信自己会像个傻瓜般哭个没完,但是她从来不曾被谁这么宠爱过,明明知道她是错的,却还是允了她、顺着她。
  “别哭了。”他拭去了她的泪,催促道。“你该启程了。”
  慕容姬接过断魂根,实该觉得心满意足,但她的心却好沉、好空。
  “好,我走了,对了,这是解药……”她伸手就要拿出解药,却被他拒绝。
  “我不是为了解药给你断魂根,这毒我会解,你快赶路吧。”司徒笑着,再次轻抚过她的脸。
  这一别……天涯海角啊!
  慕容姬说不出话,只能被他退出木屋外,纵身离开之前,还不忘回眸看他一眼,记住他温柔的笑容。
  只是,在离开放云山的那一刻,寂寞开始啃蚀着她,无边无际的孤独滋味,一波波淹没了她……
  就在司徒目送着她消失之后,一只信鸽披星戴月而来。
  司徒看着信鸽,微微眯上眼。
  他伸手,拆下信息,那是好友霍匡再次从卧龙堡里寄出的信息,要他前去搭救受“血咒”缠身的女杀手肖岚。
  他已经为了慕容姬耽搁许久,眼前的他,也该动身了。
  “该是时候了。”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似的喃喃自语。
  下一瞬,他拔身,用着高超的轻功,往另一个方向急奔而去——
  别了,我的慕容。
  第8章(1)
  慕容姬立在湖边,看着白云苍穹,看着湖水清澈,一颗心却怎么也沉静不下来。
  想着,不停的想着——
  司徒,你还好吗?
  那毒,解了吗?
  明知道他是药神,要解她下的毒轻而易举,但是她仍忍不住牵挂。
  掏出怀里被她细细珍藏的药罐,想起他的叮嘱,倒出一颗细小的粉色药丸,往自己口中一咽。
  闭上了眼,慕容姬能感觉那细丸,缓缓滑过她咽喉,那丹药就这么躺在她温暖的腹内,解了“可能”在她体内的毒。
  至今她仍不相信他的说辞,不相信毒郎君会对她如此狠毒。
  只是,既然不信,为何要吞药呢?
  正如司徒所言,因为他要她吞,所以,她咽下了。
  冷风吹来,带来刺骨寒意,她环住手臂,想起之前,司徒总会替她披上外衣——说时迟那时快,真有件外衣披上她肩膀。
  真觉得,她笑了,用最快的速度回眸,迎上一双眼,却瞬地怔了。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心里满满的笑容被错愕填满,某种深刻的期待落空,涌上明显的失望。
  “姬儿,你怎么了?”毒郎君语气中满是温柔,清楚的眼眸充满关心。
  迎着毒郎君的目光,她还记得带回断魂根时,毒郎君兴奋地将她抱个满怀……
  那曾经是她极为渴望的怀抱,却在那一刻里,漾不起一丝涟漪,感受不到半点温暖,一如现在。
  慕容姬不着痕迹地退开,回避了他的拥抱。
  “不是正在炼药?怎么有闲离开药房?”慕容姬往前走了一步,不喜被旁人打断想念的思绪。
  “炼丹再重要,也比不上你。”毒郎君不改其温柔面具,仿佛一心只有她。
  “我总觉得你此次从放云山回来之后,每天都心事重重。”
  “是吗?”她心事重重,连他都隐瞒不了吗?
  毒郎君见她不语,又往前迈进一步,吸气细闻,甚至趁机倾身偎近她,疑惑没在她身上,闻到那属于蚀骨香特有的香气。
  是药神替她解了毒?
  可,这又解释不通,既然如此,为何她还替自己寻回断魂根?
  因为弄不清事情真相,所以他才会再三追问,希望从她口中探出蛛丝马迹。
  “这次上放云山可有惊险?那人没有为难你吧?”毒郎君总觉得事有蹊跷,却查不出究竟是哪里有异。
  “为难?”慕容姬偏头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司徒为难了她什么。
  他照顾她、呵护她、宠溺她,让她知道在下毒杀人之外,她也能洗手作羹汤,也能在深山过着简单的生活。
  他让她发现自己好多从不知道的事,原来她可以不是“毒姬”,只是单纯的慕容。
  “姬儿?”毒郎君发现她又失神了,轻推她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先进屋去了。”慕容姬直接往屋里走去,试图将毒郎君丢在身后。
  曾几何时,她渴望的怀抱已经不再吸引她,她的双臂已经不再能温暖她,而他的注视,再也激不起她眸中的涟漪。
  不知不觉中,慕容姬变了。
  而毒郎君的眼神,在她立刻之后转为阴狠,虽不知她这一路发生何事,但唯一清楚的是——她终究会成为他的麻烦。
  密室里,毒郎君与京城来的人正交头接耳的讨论——
  “李丞相的意思,是希望我帮他把挡路的方大人除掉,让他拿到蟠龙玉之后,就顺水推舟,登上大位,成为一国之君……”毒郎君很慎重地重复着方才入耳的“大计”。
  “是的。”京城的来人面露狡光。“到时候您可是当今‘皇上’的大功臣,不但功不可没,还能成为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小人可得对大人弯身哈腰,事事顺从了。”
  毒郎君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得意起来,因为来人口中的未来太过完美,那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啊!
  “可别这么说。”毒郎君虽然心中已经开始编织美景,但仍不敢过于得意。
  “只不过,丞相的意思是要我对方大人下毒?”
  “是,最好是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连大夫都查不出原因。最好能死在女人床上,您也知道,那些人自认为正义人士,如果死在女人床上,他名声将深受影响,到时别说是替他出头,只怕众人会嗤之以鼻。”
  “包在我身上。”毒郎君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保证方大人会在‘适当’的时间,死在‘适当’的地方,身旁不但软玉馨香,还身无寸缕,让他声望全无。”
  来人闻言大喜,拍手叫好。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都是叮咛一些细节,但毒郎君已经做好了盘算,他第一个要处理的人,就是慕容姬!
  “你说什么?”
  在听完毒郎君的话之后,慕容姬气得拍桌而起,怒容相向。
  “姬儿,你听我说,这等国家大事,那些不入流的姑娘,怎么能担得起这等大任?国家兴旺、匹夫有责,方大人意图谋反,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放任……”毒郎君不惜扭曲事实,就是要说服慕容姬主动献身。
  “要杀了他还不简单,我能毒死他。”慕容姬赌气就要离开,却被毒郎君一手拦住。
  “他不能被查出死因,万一事情闹大,打草惊蛇,他的同伙们就会趁机作乱,到时恐怕民不聊生。”毒郎君还想继续长篇大论时,慕容姬冷冷的打了岔。
  “曾几何时,师兄会在乎民不聊生?”慕容姬挑眉,语气嘲讽。
  “这……”毒郎君一时语结,只能随口又说了一个理由。“因为朝廷允了五毒门在京城落地生根,甚至可以广招门徒,到时五毒门就能成为天下第一门派,这岂不是光耀门楣了吗?”
  慕容姬迎视着毒郎君的眼,迟疑,再迟疑。
  经过司徒的点化,她重新再观察毒郎君许多的言行后,慢慢发现他没有她想像中那般完美,在笑容背后,她一次又一次看穿他的谎言。
  因为司徒,她学着用双眼看透毒郎君,也让她想起她怀中的解药,疑问再一次从心中冒出来。
  毒郎君真对她下毒了吗?
  眼前,唯有一个方法能得知,她决定跟他赌赌看。
  “师兄。”她突地偎近他,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我想留在你身边。”
  不知道是因为她动作太过突然,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敢让她靠近,只见他像是见鬼般的倒退三步。
  那个反应太自觉,太敏感了,慕容姬几乎就要相信司徒跟她说过的话——她体内有着蚀骨香,只要与男人交合,就会吸取男人的精血,男人精血尽亡,成为一具死尸,而她体内的血则成为至毒的毒药。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毒郎君不会坚持要她前去色诱方大人,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更不会视她如蛇蝎猛兽,像是一沾惹上她,就要危及性命。
  莫非,她真的看错了毒郎君?
  慕容姬闭眼,心在战栗,没想到十几年的眷恋,转眼轻易成空。
  “好,我跟你进京,只不过,当我帮你完成这件事,你得娶我。”慕容姬冷然开口要去,料想他会有所迟疑,却不料他随口应允。
  “好,事成之后,我娶你!”毒郎君信誓旦旦,只因为一心笃定“事成”之后,她的命也留不住。
  他铿然有力的应允,没让慕容姬心情愉快,心里反倒重重地压下一块大石。
  突地,慕容姬凝眸,想起司徒加泽。
  慕容。
  他总是这样喊她。
  她现在好想听到他的声音,好想、好想……
  繁华京城,天子脚下,饭馆酒肆里管弦吵杂,纸醉金迷的生活,教人叹为观止。
  慕容姬冷眼看着身旁的人大声喧哗谈笑,怎么看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与此地格格不入。
  “我们换个地方用餐吧。”慕容姬光看这些人就没胃口,也不知道是否已习惯了放云山上恬静的生活,她厌恶起这般吵闹的环境。
  “不了,我们跟方大人约好,会有人带他到这里来,此地龙蛇杂处,就算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也不容易牵扯上我们。”这是他打的注意,要能脱身才叫事成。
  慕容姬不掩嫌恶的看着毒郎君急切的神情。“我到外头透口气。”
  一路上,他规划着未来的美景,不脱尊贵奢华、令人仰慕的生活,却教她产生更大的反感。
  毒郎君看着她离开,某种闪过一抹狡光,趁着她背过身时,从怀中掏出一无色无味的药粉,往她茶水里倒去。
  这下,就不怕你不听话!
  毒郎君心想,他早发现她态度与之前不同,怕事情生变,他干脆直接对她下药,好完全控制她。
  他方才下的是失魂散,那是一种能迷惑人心的春药,他不容许计划有任何闪失,必须确定她会乖乖配合色诱方大人。
  须臾,慕容姬终于回座,拿起桌上茶水即饮。
  见状,毒郎君露出得意的笑。
  “这样吧,既然你觉得吵,我们到厢房里等候。”毒郎君意欲让她一人独处,等候药效发作,欲火难忍之时,自不会拒绝方大人求欢。
  “也好。”慕容姬心里有事,一时不察,直接饮下失魂散却不自觉,跟着他入了厢房。
  “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歇会儿。”毒郎君借故离开,却偷偷带上门,并在门外落了锁,转身离去。
  慕容姬在屋里坐下,其实心里很乱。
  对于毒郎君的“色诱”计划,她千百个不愿意,她只是来赌上一把,看他是不是真要逼她为娼?
  眼见着情况,他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就算要牺牲她,他也毫不犹豫。
  看来我该死心了。
  慕容姬摇头,正欲起身,不知怎地双膝一软,又跌坐回椅子上,她微讶却不以为意,还以为是脚麻了,想再起身,却怎么也提不起劲了,此时,她才心觉有异。
  第8章(2)
  她提气运功,发现突地腹中一阵翻搅,气血沸腾,莫名感觉到燥热——美眸陡然迸射寒意,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
  慕容姬怒气攻心,双脚站不住的跌落木椅,跪伏在地,大声喘息。
  这可恶的男人!该死的毒郎君!
  不!她不甘愿!她慕容姬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出这里。
  她用双肘在地上硬撑,越是行气,体内的燥热越是蠢动,衣袖都磨破了,她细致的肌肤在地上磨过,带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被人出卖的人怒,教她的心里波涛汹涌,恨海翻腾。
  好不容易爬到门边,慕容姬发现门竟被上了锁,顿时火烧心坎,知道毒郎君早打定主意,不让她逃过这一关。
  这样对她,难道不怕他反噬吗?
  他的武功与她不相上下,若她能逃过此劫,那他们必定会有一场血战。
  顿时,她懂了。
  司徒没有骗她,毒郎君果然在她体内养毒。
  认清毒郎君的诡计,慕容姬眸色冻似坚冰,被伤透的心如剑般锐利,想要一刀捅进毒郎君的胸口。
  只是,越是气愤,她体内的毒奔走得更急,她刻意压抑之下,毒行全身,心痛如绞,气凝于五脏六腑,像是有针在戳刺着她。
  好狠、好狠的毒郎君!我慕容姬不杀你,誓不为人!
  她用愤怒控制她的意志,不让自己失魂,突地她听到门外传来几个男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正是眼下她最恨之入骨的嗓音。
  “方大人,我们入室商谈,先别急着离开。”毒郎君声音里满是奉承,早没有他原先虚伪的风骨。
  突地,她脑海里,浮现了司徒的脸。
  在这生死存亡之时,她脑子里竟然只能装下他,她那有如针刺般的疼,竟然只愿意由他来抚平。
  有了这等认知,慕容姬掏出怀中亡命散,考虑着要什么时候服下,就算死,她也不让别的男人碰她——
  突地,门外又传来一阵吵杂声。
  “你是谁?”毒郎君猛喝,语气有着一丝慌张。
  来人没有出声,只是在一阵你来我往的打斗声中,似乎有人受伤,发出疼痛的惊喊声,有人被击中飞出,撞到木门之后停下……
  是谁?究竟是谁?
  慕容姬捧着心口,体内的火越烧越旺了,就算她能忍住针刺的痛楚,内力却再也支持不了多久,神魂逐渐涣散。
  死前无法再见司徒加泽一面,她心中满是遗憾悔恨。
  慕容姬体内的火已逐级将她体力烧尽,她疲累的闭上眼,再也无法瞠开眼眸,神智逐渐飘远、再飘远……
  慕容!
  突地,那熟悉的耳语,再一次窜进她的耳里,让她的心弦猛地跳了一下。
  是太过想念了吗?
  还是那温柔的嗓音,真的就在自己的耳边?
  “慕容!”司徒心急的将她抱起,脚跟一旋,关起木门,将她温柔地安放在床边。“慕容,你醒醒、快醒醒!”
  一声又一声心急的呼唤,将她已飘远的身子唤了回来。
  她吃力地睁开眼,眼眸显得朦胧。“司、司徒?”慕容姬声音顿哑,料想是自己临死前产生幻觉。
  “是我。”司徒点头,大掌直接把向她的脉,随即知道她眼前情况危急,已经是性命垂危。
  “司徒,真的是你吗?”慕容姬拉住他的手,他的气息教她觉得好舒服,忍不住想要更加偎近他。“你来救我的吗?”她蹙起柳眉,无意识的发出难受的呻吟。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时间多聊上几句,一把大刀劈来,司徒抱着她闪过偷袭,还赏了那个人一脚,将他踢至角落。
  “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司徒将她抱得更紧,用温暖的气息将她紧紧围绕。
  他抱着她,怒气从周身散出,以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在极短的时间里杀出重围,顾不得该死的毒郎君已趁机逃跑,眼下,他只想救活她。
  抱着她,司徒十万火急地奔到一处隐密的木屋中,这是他平常入住京城时,会落脚休憩的地方,此时正好成了最佳避难处所。
  他赶紧将她放置到床上,伸手替她把了脉,接着轻触她泛着红粉的脸颊,正透着灼热的温度,他眼里浮现些许火苗,他知道此时别无选择了。
  她体内的蚀骨香毒已解,感谢上天,她终究是听进了他的话,每日都准时服下解药,现在她身上已没有蚀骨香的剧毒,只是——
  这该死的毒郎君,竟然对她下了失魂散,想必是知晓她已有二心,故要让她丧失神智,因为渴望男人而迫切求欢。
  解这毒,不难,只要两人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他就能救她。
  “慕容。”他呼息浓浊,轻喊着她名字,一边脱下外衣,裸露出那身结实的体魄。“我来帮你灭火。”
  他的眸光更深邃,而慕容姬的双眸则是亮了,因为他的话而动情轻颤。
  如果是他,那她愿意。
  主动闭上了眼,她的心中满是期待,她邀约似的动作,教司徒终于失去自制力,低头吻住了她。
  他一倾身,慕容姬倒抽了一口气,气血变得更狂,没想到他竟猛地啃噬她柔软的唇,霸道地汲取着她舌内的暖意,把她体内的火,直接引入他口中。
  好昏、好眩、好让人迷惑的感觉。
  她震惊的睁大眼,悸动的感受着他的需索与热情。
  他的唇落在她颈项腰间,吸吮着她敏感的肌肤,双手不得闲地游移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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