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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筠小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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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举动让杨南筠有种尊严严重被践踏的感觉,当下,她有股冲动想抢下钞票往对方头上用力砸。但,心念一转,她却完全改变了主意。
对于他们这种是非不分的有钱人,既然没办法用社会正义来制裁他们,那让他们损失一点钱财来为社会公益尽点心力,又有什么关系呢?
思及此,她的脸色慢慢和缓下来,化为一道冷笑。
“啧啧!真大方!”她接过眼前的钞票数了数,有五大张。“本来,我想把钞票砸在你头上,让你为这个侮辱人的举动付出一点代价。但,我想了想,何必与你们这种人一般见识呢?”说到此,她的神情变得冷峻。“与其让你们花天酒地把这笔钱当垃圾般用掉,还不如我来帮你做点善事,把钱捐到孤儿院去。”
说完,她把钞票塞进口袋中,不顾一旁两人脸上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走进家中。
杨南筠离去前,眼角那一丝不屑,秦泊因是看得一清二楚。本来,不以为然的他想上前拦住她质问清楚,但才跨出一步,严世心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挡在他身前,阻住了他的冲动。
上了一天的课、又赶到补习班上了两堂英文课后,此时,下了公车的杨南筠已是身心俱疲。
还未到家,不远处一部停在秦家前面的红色敞篷车便先引起她的注意。
那辆敞篷车——她当然不会陌生,那个慷慨捐钱的凯子娘令她记忆犹新。
虽注意,但她却未在意,只是无意识地觑了车子一眼,便转进自家门口。
将钥匙插入孔中,她用力扭开门把。才进门返身把门靠上,突然间,一个庞然大物便毫无预警地将她扑倒在地,吓得她尖叫连连,手中的书本也因此散了一地。
“汪汪!汪汪!”
这个庞然大物毫无意外当然是美丹!只见它示好地叫着,并伸出一条长舌头兴奋地朝杨南筠的粉脸不断地舔着。
吓得脸色发白的杨南筠在搞清楚身上的庞然大物竟是美丹之后,不禁又惊又怒。
这只大笨狗怎么会在这儿?
但,这个问题她暂时没空去找答案,因为,美丹那条又黏又滑又恶心的舌头已全面朝她的脸进攻,她必须先挡开美丹的口水攻击。
“你这条臭狗、笨狗,走开啦!”她左闪右躲,用力捍卫着脸颊,但她意愈推,美丹愈舔,她想推开它,却推不动分毫,只落个白费力气的下场。
最后,体力几乎告罄的她终于抓狂了——
“笨狗!”她大吼一声后,不再管什么爱护动物那一套,对着美丹又捶又踢。
但事实上,这样的动作发泄的成分居多,因为,被压在地上的她那一阵乱踢与乱捶,根本伤不了体型壮硕的美丹分毫,反倒造成了反效果,让美丹以为她是在跟自己玩,这下舔得更急更凶了。
就在她踢得快虚脱之际,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
自楼上惊慌下楼的杨北怜见状,立刻拉住套在美丹颈上的那一条绳子,边拉边喊:“美丹,过来!”
“汪汪!汪汪!”美丹根本意犹未尽,抗拒着她的力道。
杨北怜使出吃奶的力气,拚命地将美丹往后拉,杨南筠就趁着这个力道互相消长前的空档,赶紧自“狗掌”下逃生,那种逃难的狼狈样自然不用多说。
见杨南筠已恢复自由,气喘如牛的杨北怜立刻把绳子绑在楼梯的扶手上,并靠在一旁喘着气。
美丹的情绪却仍处在亢奋的状态中,不断地跳着,不过,受限于脖子上那条绳子,已不能再威胁到杨南筠。
“三……三姐,对不起……我刚刚在洗澡……”体弱的杨北怜经过刚刚那一番折腾,元气显然耗损不少。
杨南筠却打断了她的话,“秦泊因的大笨狗……怎么会在这里?”同样气喘如牛的她在闪到安全距离外后,立刻质问道。看着身上纯白的耐吉T恤已沾满了狗脚印,一把怨火不受控制地猛烈燃起。
见杨南筠的眼睛盛满了怒火,杨北怜立刻怯怯地低下头,用着充满歉意的声音道:“三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
“说重点。”她厉声道。“你只要告诉我,那家伙的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挨了一吼,杨北怜有些委屈地咬了咬下唇,道:“是泊因哥哥寄放在这里的。”
“寄放?”
杨北怜点点头。“泊因哥哥说,今晚,他有一个朋友临时要到家里来作客,因为他那个朋友非常怕狗,而他们家人都到美国去了,暂时找不到人可以把美丹带开,所以……”
“所以你就很有爱心地答应收留!?”杨南筠语带谴责又讥讽地接续道。“杨北怜,你到底是姓秦还是姓杨?别人的朋友怕狗,你三姐就不怕吗?你到底帮哪一边啊!?”
讽刺的话语方歇,杨南筠像想到了什么,突地静默了一会儿。
朋友?她又忆起停在秦家前面的那辆红色敞篷车,一张跋扈嚣张又气焰猖狂的脸随之在脑中浮起。上次那股未平的旧气加上今天这股新气,在她心中形成一股超级强烈的“气”团,且愈卷愈大……
“三姐……”看着杨南筠愈来愈难看的脸色,杨北怜想解释,但无奈,天生就欠缺一张利嘴的她,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就是说不出来。
而看着散了一屋的书本讲义,杨南筠心中那股超级“气”团终于撞到陆地——
“可恶!”她咒骂了一声后,踢开了跌落在脚旁的背包,带着一股豁出去的气势笔直朝美丹走去。
美丹一见到她,又开始不安地窜动。
“闭嘴,你如果敢再靠过来,我就把你阉了!”她大斥了一句后,解开了绑在扶手的绳子,拉着美丹,往门口走去。仿佛能感应到她心中的“气”团似的,这一次,美丹竟然安安分分地任由她拉着走,没有什么太过造次的举动。
了解到杨南筠的意图后,杨北怜立即趋上前,阻止性地惊呼了一声:
“三姐——”
“闭嘴!你如果敢在头发未吹干前跑到外面吹风,我一定会好好修理你!”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后,杨南筠就带着胸中那一股欲讨回公道的气愤,拉着美丹——喔!不,应该是美丹拉着她,往隔壁走去。
出了大门,美丹仿佛知道杨南筠要带它回去见主人似的,一到隔壁,又开始兴奋地窜动。
她抬手按了门铃,却没人反应。气愤填膺的她干脆自行扭开门把,不料,门竟真的应声而开,当下,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踏进门口。
一进门,她便扯开喉咙喊道:“秦泊因,你给我出来!”
没人回应她,因为客厅根本空无一人。看着空荡又陌生的客厅,一时之间,她前进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疑,因为,刚刚被气愤压过头的理智现在已回复了一点点,这才想到擅闯别人家的不合宜。
正犹豫是继续叫,还是把美丹丢在这儿之际,美丹却像洞悉她的意图般,突然扭头往楼梯的方向奔去。
“啊——”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毫无防备的杨南筠反射性地抓紧了绳子,想阻止美丹的力道。
但,人狗力量显然相差太多,娇小的杨南筠由于手腕紧紧地缠着绳子,当然只能被美丹的力道拖着走。
美丹一路冲上四楼,这可苦了后头被它拉着跑的杨南筠。
一路上,只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想抓紧绳子让美丹停下来,却都功亏一篑。
还好,美丹终于在四楼楼梯口停了下来,并等在那儿用一种殷切的眼神迎接她。
第3章(2)
正当她以为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时,却不料,美丹又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超高速度,直直地往前冲去,就这么冲开了一道虚掩的、造型特殊的门。
“啊——”意料外的举动让她又惊呼出声,但,这一次,她的惊呼只来得及呼出半声,因为,屋内两个交缠的身影迅速分开的画面,让她的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间,呼不出来。
然,就在她呆怔的几秒钟内,更悲惨的事接着发生了——
一路往前冲的美丹竟陡地停了下来!
它虽安稳地停下,但杨南筠却没有四只脚可以紧急煞车,只见她一下子停不住脚步,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往门内栽了进去。
“啊——”
“小心我的喇叭!”
一声惊呼、一声警告之后,紧接着,是一道重物坠地的“啪啦”声。再接着,是秦泊因一道充满绝望的惋惜声。
“完了!我的进口喇叭!”他立即奔了过去,看着一地的碎裂,一颗心简直痛到极点。
跌得七荤八素的杨南筠根本搞不清楚自己闯了什么祸,因为,她只忙着哀悼被沙发绊疼的脚踝。
“汪汪!汪汪!”美丹似乎对自己造成的混乱没什么兴趣,反倒睁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绕着一旁穿着一身虎纹猎装的严世心左看看右闻闻。
乍见这么一只大狗,生平就极端排斥狗的严世心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惊呼声之后,手忙脚乱地躲到了秦泊因背后,厉声道:
“秦泊因,你不是说狗已经送走了吗?怎么……啊——”美丹一跟过来,她立刻又发出像杀鸡一般的尖叫,以秦泊因为挡箭牌,整个人缩到了他背后。
然,就在慌忙躲避的刹那间,她的脚又用力踢到地上的喇叭,又一声“啪啦”,那对可怜的四声道喇叭这一下摔得更惨,彻底宣告不治。
一旁的秦泊因简直看凸了眼。看着心爱的喇叭连番地受到摧残,他酝酿已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
他这一吼,原以为多少会收到一些吓阻作用,但……没有,四周混乱依旧,跌在地上的杨南筠继续**;怕狗的严世心仍旧被美丹逼得尖叫不已,最后,连滚带爬、花容失色地夺门而出。
美丹想跟上去,却被秦泊因一道高八度的吼声阻止:
“美丹,给我过来!”满腹的鸟气让他举高手直接便想劈给美丹一拳,但机警的美丹却立刻闪开,躲到了杨南筠背后。
这下,仇人相见可分外眼红了,美丹这吃里扒外的动作更加惹恼了秦泊因,只见他怒瞪着一双红眼,射出一道仿佛要吃人的光芒,直往杨南筠扫去。
见苗头严重不对,杨南筠强忍着脚踝的疼痛起身,准备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盛怒中的秦泊因怎么可能会放过“杀害”他四声道喇叭的罪魁祸首,他一下子就挡在了门前——
“杨南筠,你还想溜?”
在他杀气腾腾的注视下,杨南筠没来由地有些心虚。“我……哪有溜?这里又不是我家,我已经把狗带来还给你,当然没我的事了,我……”
“在帐还没算清楚前,谁也别想溜!”他面目狰狞地逼向前。
虽然他的话让杨南筠严重不满,但在他的逼近下,她还是只能不争气地连连后退。
然,行动上虽认输,她的嘴可没那么容易败阵,只见她边退边嚷道:“喂!什么帐啊?你别想把这些全赖在我头上。”她指指地上已重度残废的喇叭。
“赖?东西是你弄坏的,为什么不能赖在你头上?”他冷哼了一声后,再度逼向前,无比心痛地道:“你知不知道,这套喇叭全世界只有十套,它是我的命根子,谁弄坏它,谁就得赔!”
这一番话,乍听之下好像颇有道理。这一地的狼藉虽非她直接造成,但,严格算起来,她实在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她带美丹突然闯进来,也不会……
不过,话虽如此,但这番话对她这个逻辑超级清楚的未来大律师而言,可定不了她的罪。
本来,依照“因果关系理论”来看,她纵使有错,也不是全部,要不是秦泊因把美丹丢在她家,她也不会气冲冲地来找他理论,更不会弄坏他心爱的喇叭。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跟女朋友亲热也不晓得要把门关上,现在,祸闯大了,全要赖在她头上,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如是推论,追根究底,这一地的混乱根本是秦泊因自己造成的,要她赔,门儿都没有!
“秦泊因,你别想任意栽赃!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如果我有罪,也只占三成,谁叫你要把美丹丢在我家,谁叫你跟女朋友做那种事时不把门给关好,谁叫你……”
“你还敢狡辩?”他气愤地指着她的鼻子。
“难道我讲的不是事实?”她挥开了他的手,想再退开一步,但,后脚却抵到沙发,她已退无可退。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片死绿。
她讲的——当然全都不是事实。第一,美丹是“寄”放在她家,不是丢在她家;第二,严世心只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女”朋友,更何况,他们也没做出像她讲的那种龌龊事。
本来,他们好端端地在他的书房看影碟,谁知,严世心不晓得哪根筋不对,突然冲过来抱他、吻他,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美丹就冲进来了,接着,就乒乒乓乓一阵混乱,再接着,他的喇叭就这么毁了。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而已,这个可恶的杨南筠竟然反过来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可恶!这辈子,他实在受够这个女人了,今天,他一定要为他无缘无故命丧九泉的喇叭讨回一点公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赔对不对?”他目露凶光地瞪着她—又逼近一大步。
由于已无路可退,他这一靠近,两人几乎已贴在一起,彼此的气息都可以感觉得到。
但,盛怒中的两人却一点也没察觉到他们的贴近,此刻,两人脑中所想的,是千万不能屈居下风,让对方占到一点便宜。
所以,纵使已无路可退,杨南筠还是不甘示弱,用足以气死对方的高傲表情道:“我就是不赔,你敢怎样?”
“你……可恶!”他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赔、不、赔?”
他这个举动,纯粹只是想吓吓她而已,并不会真的出手。
但,这个举动,看在一旁始终对他俩发展高度关注的美丹眼里,可就不同了。
它以为他要伤害杨南筠,是以,它立刻吠了两声,并使出百分之百的马力冲撞他的背——
“啊!”这样的结果,是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一上一下笔直地朝沙发摔了下去。
由于先前两人实在贴得太近,美丹突然的碰撞让他的头瞬间倾向前,下降中,他的唇碰到了她的,双唇虽只是一刹那的结合,却已足以让摔到沙发上的两人一阵错愕。
“你……”杨南筠在剧烈震荡之后,立即睁开眼想推开秦泊因压住她的身子。
但,谁知视线才与他对上,她的气势却立刻像消失在空气中一样,眼睛胶着在他脸上。
这是那家伙的眼睛吗?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她专注地盯着他的五官,心中却愈来愈疑惑,因为,她发现其中——竟没有一样是她印象中所熟悉的。
当下,她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感觉眼前这张脸似乎不再是以往她所认识的秦泊因;而压着她的庞大躯体对她而言更是陌生,那种不一样的男性气息,那种压倒她的气势……
老天!到底什么时候,自己在他面前已变得如此渺小?似乎一点优势也不存在了,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秦泊因眼中写着同样的疑惑。眼前这张清雅俏丽的脸蛋,真的是小时候老爱欺负他的那个“恰北北”的女生吗?弯弯的眉,清澈动人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倔强的樱桃小嘴……什么时候,她已出落得如此标致动人?比邻而居了十多年,也斗了十多年,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竟然有张高雅秀丽的脸蛋?
再将视线往下,移到她白皙的颈子,最后,停驻在她一起一伏的胸口间。
老天!被压在他身下的柔软躯体,毫无疑问是一副货真价实且有料的好身材,他完全可以感觉到那一起一伏间肌肤的颤动,一时之间,他有些迷惘……
两人就这样各有所思地望着对方,仿佛就像电影中定格的画面似的,而天地之间,就只有一道看不见的电流穿过彼此的心房。就连一旁的美丹也不时地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俩,没有打扰他们。
突然,门口的光线被遮住,原来是忘记拿皮包、去而复返的严世心。只见她一脸惨绿地指着沙发中的两人,不可置信地道:
“你……你们……”她气极败坏地用力跺了下脚,然后,语带哭音地控诉道:“秦泊因,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混蛋!”之后,快速地拿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皮包,奔下楼去。
严世心的出现与离开,沙发上的两人其实并未有多大的知觉,但她的举动却足以令呆怔的两人迅速回到现实,倏地分开紧贴的身子。
“我……我回去了!”极度的怪异感与尴尬让杨南筠拖着发疼的脚,像逃难似的迅速逃离现场。
这一次,秦泊因没有拦她,或许他根本就没想到要拦下她,今天的发现,似乎颠覆了他心中对杨南筠早已制约的想法;他只是定定地望着地上的狼借,那专注的神情似在思考,又似是不可置信。
总之,那神情绝不是债务人从他眼前跑掉的那种懊恼神情。
杨南筠一口气奔下四楼,迅速出了秦家。虽然脚踝隐隐作痛,但,她根本无暇注意,因她一颗心怦怦地跳得好快。
她停在自家门前,一只手支着门旁的墙壁,另一只手捧着跳动不已的心,喘息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她一定是见鬼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那家伙的眼睛明亮有神?他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向是她最讨厌的啊!
“小妹,怎么杵在门口不进去?”
“啊——”突来的声响吓得她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刚从面馆回来的二姐,她掩饰性地深吸了一口气后,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口。
她夸张的反应,反倒让杨西箩吃了一惊,“干嘛?你见鬼啦?”
“没……没有!”连二姐也说她见鬼了,可见,她刚刚的感觉一定不是真的,那一跤,肯定摔昏了她的头,连带把眼睛的焦距也给撞歪了。
那个秦泊因,永远是以前那个该死的秦泊因,一切根本都没有变!刚刚一定只是错觉而已。
她那心虚的模样并没有逃过杨西箩的眼,只见她斜着眼睨着她道:“怎么?看你一脸心虚的样子,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哪有?”虽立即澄清,但心中的感觉却像一个偷吃糖的小孩当场被逮到般。
为免她二姐问太多,她急急地开了门,撇下一句:“二姐,我先进去了!”之后,便像只滑鼠般闪了进去。
她慌慌张张的模样虽令杨西箩起疑,但,已在面馆忙了一整晚的她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奇怪地摇了摇头后,跟着走了进去。
第4章(1)
脚踝的伤势远比杨南筠自己想象得还要严重,在痛了两天之后,不得已,她终于还是向国术馆妥协。
这两天,由于脚上包着绷带,行动颇为不便,还好,谢贯中与死党胡静宁帮了她许多忙,让她的不便减到最低。
而为免解释太多,逢人问起,她一律将脚上这块大肉粽解释为走路绊到石头不慎扭伤的结果,隐瞒了自己因那一晚的接触而悸动不已的心。
“小心点,跛了一只脚已经够可怜了,不要一失足连另一只脚也跛了。”胡静宁一只手搀扶着杨南筠,看着她吃力地下楼梯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胡静宁,你不开口会死啊!”杨南筠侧过脸,白了她一眼。
“喂!我是关心你耶!”胡静宁还了回去。“你连走路都能扭伤脚了,我只不过提醒你下楼梯要注意一点,免得重蹈覆辙。”她忍住笑,转头对着一旁背着两个背包的谢贯中道:“对不对啊,贯中?”
谢贯中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不赞同地道:“好啦!你就别损她了,她跛了一条腿已经够可怜了……”
他话还没说完,胡静宁立刻插话道:“哦——有人心疼 !”接着,她用手肘撞了撞杨南筠,“小妹,有人为你心疼了,要不要表示一点意见?”
杨南筠还未来得及开口,谢贯中已先警告性地吼了一声:“胡、静、宁!”
胡静宁哈哈地笑了两声后,趁着杨南筠不注意的空档,还给谢贯中一个“你知、我知”的暧昧眼神。
这眼神让谢贯中脸上有种被窥中心事的懊恼与尴尬。还好,胡静宁的手机突然响起,解除了他的不自在。
讲完电话,胡静宁漾开一抹甜蜜的笑,道:“两位,对不起!范松凯今天下午放假,我不能陪你们去看电影了。”
范松凯是她的男朋友,也是高他们一届的学长,目前的身份是个捍卫国家安全的预官排长。
“你快滚吧!让我们耳根能清静清静。”杨南筠丝毫不惋惜地道。
“没良心!”胡静宁朝他们努了努鼻子后,带着一脸的笑转身往大门口跑去。
她一离开,搀扶杨南筠的工作便自然地落到谢贯中身上。只见他将背包背到另一边,腾出一只手臂让她支撑。
“贯中,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说什么麻烦?”谢贯中不以为然地睨了她一眼。“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种客套话吗?”
杨南筠笑了笑,“还是不好意思,上次欠你的人情还没还,现在又……”上次,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及时送她到补习班,那场模拟考她肯定会错过。
“你不用急着现在就把人情还给我,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有机会的。”他露出了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容。
这语带玄机的话让杨南筠不解,正想问,谢贯中却像要阻止她发问似地先她一步开了口:
“别说那么多了,肚子好饿,走!我请你去吃牛排。”
闻言,杨南筠垂下眼又笑了笑,“应该是我请你才对。”
这样的提议,谢贯中没有抗议。
气氛融洽的餐厅中,靠窗的某个桌子旁,坐了一胖一瘦的两个人。
“喂,你家隔壁那位南方佳人怎么了?”其中,面对入口那个塞了满嘴食物的胖男生开了口。
“你说什么?”正低头专心吃着牛排的秦泊因不意对方有此一问,差点噎到地咳了两声。
“喏!”胖男生努了努下巴,干脆示意他往后看。
随他所指,秦泊因回过头,正好看见谢贯中殷勤地为杨南筠拉开椅子、又搀扶她入座的画面。
而由于距离有点远,餐厅中人又多,杨南筠并未注意到窗边的他们。
乍见到她,秦泊因原本平顺的心脏猛地一跳,那天晚上,在沙发上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又迅速回到脑中。
仿佛又想验证什么似的,他定定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收回目光回过头,继续切着牛排。只不过,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看得出心神不在上面。
“喂,她的脚好像受伤了,怎么回事?”
由于处在一种“认知”的混淆中,对方的问题他根本置若罔闻。此刻,他只想将胸中的混淆慢慢厘清。
“沙发”事件后,几天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很奇怪,以往与她的不期而遇可以说不下数百次,他从来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想再看第二眼的欲望。但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发现自己竟然想再多看她几眼,她的脸——似乎不再像以往那么碍眼,反倒有种吸引人冒险探索的诱惑力。
诱惑力……这三个字让他陡地一震,手中的牛排刀也因这一震而掉到了桌上。
不可能!就算有诱惑力,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可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恰查某啊!是那个从小就与他八字犯冲的小魔女!
虽如此想,但心头的另一个声音却不以为然地提出否定的反驳——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要不然,前前后后也才几天而已,为什么对她的观感会一下子改变那么多?
他掩饰性地拾起了刀子,叉了口牛排送入口中,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希望在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一个头绪来。
见秦泊因一直不答腔,肥猫——也就是那个胖男生凑了过来,用手肘撞了撞他之后又将刚刚的问题问了一次:
“喂,泊因,你知不知道她的脚为什么受伤?”
肥猫眼中散出的那道炽热光芒,让秦泊因没来由地感到有些刺眼。当下,他不假思索地白了对方一眼,不耐地道:“我怎么会知道?她又不是我的谁!”
这态度显然令肥猫不满。
“喂!你明明知道我非常欣赏你家隔壁那四朵花,好歹也帮我稍微注意一下嘛!”
肥猫是秦泊因研究所时的同学,也是秦泊因目前的“工作伙伴”之一,由于两人同窗两年,目前又是同事,感情自然比其他人深厚。肥猫只知道杨南筠与秦泊因是邻居,却不知道两家的纠葛。而由于杨家四朵花在附近颇有名气,肥猫早慕名已久。
这一点,秦泊因完全知道,只是,他对肥猫的盲目非常的不以为然。
所以,秦泊因这时又冷哼了一声,用充满揶揄的口气道:
“你欣赏的人可多了,从路边的槟榔西施到3级片的脱衣舞娘通通都有,我又不是神,哪里注意得完。”
闻言,肥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辩解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遂。’只要是漂亮的女孩子,我肥猫都欣赏,这样有什么不对?”
秦泊因原本揶揄的表情在听到对方话中“漂亮”那两个字后,顿地一怔——
“漂亮?”他整个人像中邪一样,表情呆滞地吐出一句类似自言自语的话。“你觉得杨南筠……漂亮?”
“当然,这还用问吗?”肥猫未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只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漂亮的女孩我肥猫才没兴趣看。”
秦泊因的眼神写满困惑。
肥猫又自顾地道:“严格来说,杨南筠那种型的女孩子,不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应该用‘亮丽’比较恰当。”他俨然一副专家的口吻。“漂亮的女孩子通常让人觉得没有脑筋,杨南筠是那种少数兼具美貌与聪慧的女孩子,她浑身所散发的那股知性美,让人不知不觉就受到吸引,她让人感觉很‘活’。”
肥猫的话又让他不自觉地想起沙发中的那一幕,和那张让他惊奇的容颜。一时之间,迷惘让他不自觉地脱口道:“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到……”
“简单,因为你对人家有偏见。”肥猫瞅了他一眼。“偏见能蒙蔽一个人最基本的判断力,只要你能摒弃对她的成见,就可以清楚地发现到这个事实。”
肥猫一针见血的话解开了秦泊因内心的盲点,他一双原本呆滞的眼神在瞬间刷地亮了起来。
是这样吗?是因为偏见让他轻忽了她独特的美?
肥猫并不知道自己一番颇富哲理的话,对秦泊因所造成的启发。接着,他眼珠子一转,越过秦泊因,落在不远处的杨南筠身上。
“我们在这里说那么多也没用,看样子,人家也半死会了。”肥猫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唉!只可惜我肥猫天生没有一张赛潘安的脸,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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