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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怕了你-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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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算我怕了你
  作者:温芯
  男主角:黎明淳
  女主角:汪蓝
  内容简介:
  “爱情只是人类体内的催产素作祟……命运只能说是机率很低的偶然。”
  他真服了汪蓝,竟能这么理智地分析爱情,还说得头头是道!
  唉,这女人真懂得浇熄一个男人的热情,教人只想打退堂鼓。
  但他黎明淳可是黎家最多情的浪子,怎么可能轻易就却步、就认输?
  何况,他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只等著慢慢收网,好网住这个不解风情的科学家!
  她汪蓝会爱一个男人爱到理智全无?怎么可能!
  但塔罗牌大师如此预言的第二天,她的身边便出现了一个英俊男子──黎明淳。
  他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教她气闷又困惑,
  她越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就越会出糗、像个傻瓜;
  喔,她一定是病了,否则怎会这样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她可得想个办法,治好这个令人失常的毛病!
  正文
  楔子
  那年,汪蓝四岁。
  汪母冲进厨房,对着正不情不愿挽袖准备做饭的蓝父喊道:“你快出来瞧瞧,小蓝蓝拼出来了!”
  “拼出什么来了?”蓝父小心翼翼切下一块猪排骨,丢上磅秤秤重量。“可恶,还差一百公克。”他喃喃自语。
  “别管猪肉了!”汪母不耐地扯住丈夫衣袖。“快跟我出来。”
  蓝父无法,只得跟着性急的妻子喀喀砰砰进客厅。“究竟什么天大的事啊?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你看!”
  “看什么?”蓝父转动视线,眼看客厅地板上,小汪蓝正捡起最后一片拼图,卡在不规则的空缺上。
  看着六百片拼图展成的莫内名画,小汪蓝甜蜜地微笑。
  一对父母同时心悸地叹息。
  “只花了差不多半小时呢。”汪母感动地捧着胸口。“我刚把新买的拼图倒出来,跟着接连讲了几通电话,挂电话后出来,就看她差不多全拼好了。”
  “你说这些全是小蓝蓝一个人拼完的?哇哦!”蓝父欢呼,冲过去一把抱起长得玉雪可爱的女儿,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又亲。“我的小蓝蓝是天才!又漂亮又聪明,将来长大了肯定迷倒一堆男人。”
  “什么『你的』小蓝蓝”汪母在一旁哇哇叫。“小蓝蓝是我的!快放下来,让我抱啦,我要抱她”
  那年,汪蓝八岁。
  蓝父倚着落地窗,若有所思地望着正忙着做垃圾分类的汪母。
  “老婆,有个问题想跟你商量一下。”
  “没看见我在忙吗?有事待会儿再说。”汪母不耐地斥道,颦起眉,盯着脚边一方纸箱。纸箱里,全是一些瓶瓶罐罐,一瓶一罐卡得密密实实,几乎无一丝缝隙。汪母评估片刻。“嗯,这样应该够完美了吧?一点空间也没浪费。”她满意地对自己点头。
  “我说老婆”
  “就跟你说了现在没空!”
  “是有关小蓝蓝的事”
  “啥米?怎么不早说!”汪母立刻转过头来,焦虑的表情明显流露对爱女的偏心。“小蓝蓝怎么了?是不是学校那些同学又欺负她了?”
  “不是,你别担心。”蓝父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是她班导师打电话到我研究室,说小蓝蓝不知道从图书馆哪里翻出希尔伯特那二十三道数学难题,拿去问他,把他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希尔伯特的数学难题?”汪母明眸莹莹,流转骄傲光彩。“呵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遗传到我良好的基因。”
  “别忘了还有我的基因!”蓝父赶忙补充,似乎很怕功劳全给老婆抢去似的。“总之班导师说小蓝蓝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小学生了,建议我们安排她参加跳级考试。”
  “跳级?”汪母很犹豫。“可是我怕她升级太快,又被其它同学欺负。”
  “所以老师才要我们好好考虑啊”
  那年,汪蓝十六岁。
  傍晚六点,蓝父汪母相偕回到家里,一进客厅,便被一道宛如幽魂般的影子给狠狠吓着。
  “蓝蓝!你怎么还在家”汪母震惊地喊。
  “为什么不在?”正静静读书的汪蓝迷惑地抬起一张清丽容颜,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镜架。“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了啊。”
  “我知道学校放寒假了,可是你们系上今天不是要去峇里岛毕业旅行吗?”
  “毕业旅行?”
  “你该不会忘了吧?乖女儿,亏你们系代昨晚还特地打电话提醒你呢!”蓝父啧啧摇头,走进汪蓝房里,拉出一具行李箱,又从箱袋里取出装着护照及机票的文件袋。“你瞧,行李我们都帮你收拾好了啊。”
  “喔。”看到行李箱和护照,汪蓝才猛然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眨眨眼。“怪不得早上一直有人打电话来,原来是要催我去集合的啊。”居然还理所当然地感叹着。
  蓝父汪母齐齐眼角抽搐。“既然你都听到电话声了,为啥不接?”
  “我忙着解题,没空接。”汪蓝耸耸肩,一派云淡风轻。
  “……”
  “对了,老爸老妈,你们看过这本论文集没有?有个地方我看不太懂。”
  “……”
  “你们干么都不说话?”
  “……”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干么一直呆站着?不会这么快就有老年痴呆的症状了吧?”眼见父母久久不语,一向镇静的汪蓝终于微微紧张起来。
  两夫妇见状,稍感安慰,交换一眼后,由汪母代表发言。“说真的,蓝蓝,我们俩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哪天我们两老要是不小心住院,医院发病危通知给你,你该不会也因为忙着做实验或读论文而懒得理会吧?”
  “……”
  “这问题有必要想那么久吗?”
  “……”
  “蓝蓝!”
  第一章
  这年,汪蓝二十四岁。
  取得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生物博士学位后,担任博士后研究两年,获聘为台湾中央研究院生物化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同时于台大生化所兼任副教授。
  不论在中研院或台大,她都是一则传奇,挂在她身上的名号多不胜数最年轻的研究员、最认真的教授、最天才的女人、最美丽的……
  “壁花。”喜气洋洋的婚宴里,汪蓝在中研院的同事赵蒂蒂叹了口气,懊恼地推推眼镜。“你知道吗?蓝蓝,大伙儿私下都这么叫我们,说我们俩是『壁花二人组』。”
  “嗯哼。”汪蓝漫应,一枝光笔仍在PDA屏幕上点个不停。
  赵蒂蒂火了。“蓝蓝!你到底有没在听我说话”
  “嗄?”汪蓝这才勉强抬起秀颜。“你说什么?蒂蒂。”
  “我说,大家都说我们是『壁花』。”
  那又怎样?汪蓝很想这样冷淡地响应,但瞥了瞥赵蒂蒂阴沈不善的神情,她决定表现出适当的热切。
  “为什么?”她努力扮出想追求新知的困惑样。
  “为什么”赵蒂蒂瞪圆一双眼。“还不够明显吗?你啊,每次不管什么聚会老是闷头坐着,拿着你那台PDA当宝,而我呢,我啊、我啊——”语气愈来愈哀伤,甚至略带哭音。
  “你没事吧?蒂蒂。”
  “没、没事。”赵蒂蒂揪着一张圆脸,稍稍斜过身,手探入桌下,上下移动了几下。
  汪蓝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你做什么?”
  “我裤袜又松了啦。”赵蒂蒂哀声道。
  “咦?又松了?”汪蓝不信。“怎么可能?我做过实验,这种材质的裤袜不容易滑落的。你等等,我瞧瞧。”说着,她就要钻入桌下探查究竟。
  “别闹了!蓝蓝。”赵蒂蒂尴尬地脸发红,赶忙阻止好友过分热心的举动。“大家都在看。”
  “谁在看?”汪蓝眨眨长眼睫,转过头,正好对上隔壁桌几个院内男同事奇特怪异的目光。
  她狐疑地玻鹧郏父瞿腥烁厦ζ补罚僮叭惹械亟惶浮
  “放心吧,他们根本没在看。”汪蓝挥挥手,浑然不知是自己凌厉的视线吓回了那些男人的好奇。“来吧,我帮你看看……”
  “我说不用了啦!”赵蒂蒂推开她,苦恼地趴在桌面,好想哭。
  “怎么了?你不舒服?”汪蓝蹙眉。
  赵蒂蒂不理她,眼角含恨盯着舞池里领先开舞的新郎新娘。
  “真羡慕婉丽,嫁入这种豪门,以后只要等着享福当少奶奶就好了,好幸福喔!哪像我,连个想请我跳舞的男人都没有!”
  “想要男人?”一道浓稠腻甜的女声飘过来,跟着,两团几欲弹出低领缘的玉乳在赵蒂蒂视线范围内地震似的嚣张摇晃。“那还不简单?看中哪一个扑倒他就是了。”
  “扑倒他?”赵蒂蒂喃喃念,可是心神已完全走远了,跟着那美丽的乳浪上下起伏。好羡慕丹蔻的身材啊!她胸前那两团至少要F罩杯才撑得住吧?
  “怎样扑倒?一般女人怎么可能有能耐扑倒男人?”和赵蒂蒂目光焦点完全不同,汪蓝专注地盯着李丹蔻美艳的脸孔。
  “怎么,你想知道?”李丹蔻抬高柳眉,夹着淡烟的纤纤玉指轻轻在桌边一弹。“我以为你对男人没兴趣。”
  “原来这跟对男人有没兴趣有关系?”汪蓝眼眸因兴致而发亮。“你的意思是,对男人的兴趣可以提高女人的肌力强度吗?”
  “原来你根本没听懂。”虽然眼前这位女天才完全误解了她话中涵义,李丹蔻依旧不慌不忙,维持一贯妩媚风情。
  “我从没看过有这样的相关报告啊。”汪蓝有些不服气。“你在哪里看到的?立论是什么?有实证数据支持吗?”
  “丹蔻说的不是这意思啦,蓝蓝。”赵蒂蒂在一旁不停翻白眼,再也受不了两个女人的鸡同鸭讲。“此『扑倒』非彼『扑倒』,严格来说,那只是个形容词。”
  “形容词?不是动词吗?”
  “谁说只是形容词?”李丹蔻闲闲指正。“在我的定义里,那就是个『动词』。”
  “动词?”赵蒂蒂惊骇地瞪大眼。“你的意思是硬上吗?”
  “嗯哼。”
  “那怎么行?我们是女人啊!多少也得有点矜持。”
  “要矜持做什么?能当饭吃吗?能帮女人钓到金龟婿吗?”
  “那也不能见到帅哥就扑倒,那多、那多、多——”赵蒂蒂半天想不出适切的形容词。
  “多怎样?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汪蓝感觉体内好奇的瓶子又打翻了。“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你不用听懂。”赵蒂蒂和李丹蔻异口同声下结论。“男女之间的学问对你来说太过高深。”
  高深?太过高深汪蓝不敢置信。开什么玩笑?这世上有任何学问对她而言算得上高深的?
  “不要以为我没谈过恋爱就对男女关系一点也不懂。”她郑重声明。“我也是有研究的。”
  四道秀眉同时挑起。“你有研究?”
  “嗯。”
  “说来听听。”
  “催产素。”汪蓝樱唇一掀,煞有其事地吐了三个字。
  “催产素?”四道眉揪在一起。
  “看你们一脸茫然的样子,一定没听过吧?”汪蓝得意地微笑。“发现杂志曾经注销一篇论文,根据研究,所谓的爱情其实只是人体内的催产素在作祟。”
  “什么叫催产素?”赵蒂蒂不懂,她是历史所的研究员,对生物学一窍不通。
  “好像就是跟贺尔蒙差不多的东西吧,我在女性杂志上看到过。”反倒是在中研院附近开咖啡店的李丹蔻有点模糊概念。
  “没错。”汪蓝一弹手指。“基本上,爱情源于大脑,我们之所以感受到爱的激情,是因为大脑中特定的神经化学体系让我们产生这些情感。”
  “什么跟什么?我还是不懂。”赵蒂蒂茫然。
  “简单地说呢,人类的情爱活动与三种基因有关,这三种基因分别促使身体分泌多巴胺、苯乙胺和后叶催产素……”汪蓝口沬横飞地讲述着生物体与感情之间的奥妙性。
  两个听众起先还努力竖起耳朵听,但一个接一个蹦出来的专有名词宛如天书,两人渐渐走神。
  “唉,我要去算命。”赵蒂蒂双手托腮,发梦似的低语:“听说有个塔罗牌大师算得很准,我要让她算算我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李丹蔻则是捻熄了烟,一双勾魂美目兴致勃勃地锁定男方亲友桌一个正举杯敬酒的美少年。“啧啧,唇红齿白的,真好看。可惜年纪嫩了点。”
  “还有啊,性费洛蒙你们知道吗?就是一种可以吸引异性的气味……”汪蓝继续滔滔不绝。
  “可是我上个月才刚排过紫微斗数,不知道这么快又去算命会不会不准呢?管他的,我先打电话预约好了。”
  “看看也没别的好货色,就他吧,年纪小没关系,我就当执行光源氏计划好了。”
  赵蒂蒂与李丹蔻同时起身。
  汪蓝愕然。“喂,你们去哪里?”
  “打电话。”
  “泡凯子。”
  两人回应得干脆。
  “你们!”汪蓝倒抽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唱独脚戏。“你们刚刚不会都没在听我说话吧?我很认真在跟你们解释耶,你们怎么可以不专心……”
  “汪副教授,下课了,下次有机会你再好好讲解你的爱情生物学吧。”两人嘲谑地撂下几句,飘然离去。
  “什么嘛!”汪蓝懊恼地呢喃,朝两道绝情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后,随手抓起点心盘里的巧克力球,一颗接一颗抛入嘴里。
  风卷残云似的扫光一整盘巧克力球,又喝了两杯香槟后,汪蓝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她站起身,无视隔壁桌几个院内男同事殷勤投来的眼光,径自穿过五星级饭店气派的走廊,往化妆室前进。
  才刚转过转角,便听见一串嘤嘤啜泣声,汪蓝眨眼,只见化妆室外间的红沙发上,一个女子正埋首哭泣。
  她哭得好悲伤,心碎欲绝,沙发旁,一个男子低头望她,用那醇厚好听的声嗓抚慰着她。
  “别哭了,亲爱的,你把我的心都给哭拧了。别哭了,哦?”他像哄小孩似的轻拍她的肩。
  “我……我也不想哭啊,黎明,可是我……没办法。”女子断断续续哭道:“我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娶另一个女人?还发给我……喜帖,他存心……让我难堪吗?”
  “他这么做的确很不应该,太不体贴了。别哭了,这样吧,我替你把他给找出来,让你好好骂他一顿如何?”
  “不!不要。”女子赶忙拉住男子衣袖。“不要这样,今天是他的婚礼。”
  “他这么欺负你,你还一心为他着想?”男子叹气,蹲下身,拉住女子柔荑。“傻丫头。”
  他的温柔体贴让女子更加难过,嘤咛一声,软玉温香投入他怀里。“哦,怎么办?黎明,我该怎么办?我完了!我那么爱他,收不回感情了!你知道吗?刚刚看他跟新娘一起跳舞,我整个人快崩溃了,我的心好痛,快不能呼吸了,我好怕就这么死去啊!”
  “你不会的,你会忘了他的,时间会治疗你的伤口,会让你不再那么痛的,相信我。”
  “真的吗?真的会不痛吗?要多久?黎明,你告诉我还要多久?”
  “这个嘛”
  “你只是在哄我对吗?”女子掩住唇,像八点档的苦旦夸张地眨眨泪眼。“我根本不可能忘了他!我那么爱他,爱惨了他,怎么可能……”
  “十八个月。”一直站在一旁静听的汪蓝终于忍不住了,清脆发话。
  “嗄?”一男一女同时抬头望她。
  男子深湛的眼底,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似乎还闪过什么,但汪蓝丝毫没注意,只是很认真地看着那哭得眼皮红肿的女人。
  “顶多三十个月,你一定能忘了他。”
  “为什么?”女人茫然望她。“你怎么知道?”
  “根据科学研究。”她斩钉截铁。
  “科学研究?”女人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更困惑了,她身旁的男子则是方唇一勾,噙着诡异笑意。
  照例,汪蓝对两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就像在课堂上课一样,耐心地讲解。“你之所以会感觉爱那个男人,是因为你的脑中不停分泌像催产素或多巴胺一类的激素,可是这类激素是不可能长期大量释放的。根据科学研究,大部分人维持的时间为十八到三十个月。所以你放心吧,顶多再两年半,你就可以忘了那个负心汉。这样你懂了吗?”
  汪蓝停下来,对女人微笑,期待对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没有,她只是表情空白地望着她,好一会儿,别过头,继续埋在男子胸怀里哭泣。
  汪蓝僵立原地。
  看来她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讲解的技巧了。是讲解的方式太无聊了吗?还是用词不够浅显?或者是语气的问题?
  她想不透,上完洗手间后仍是找不到问题所在,走出来时,红色沙发已不见那哀哀饮泣的女人,唯独那名男子闲闲倚在墙边,似乎正等着她。
  “嗨。”他笑着对她打招呼。
  她眨眨眼。“嗨。”
  “你刚刚的说法很有趣。”
  “哦?”哪里有趣了?
  “我从不晓得,原来恋爱跟人体分泌激素有关系。”他倾过身,低下脸,墨深如潭的眸子锁住她。“照你的说法,爱情是有赏味期限喽?”
  他干么靠她这么近?
  “可以这么说。”她谨慎地回应。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他靠得更近了。
  仔细一看,这男人长得挺帅的,五官分明,浓眉斜飞,鼻翼毅挺,两瓣薄薄的唇俊俏有型,而那双紧迫盯人的眼,闪耀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辉芒,像黑夜的星子,一闪一闪的,带点调皮意味。
  汪蓝玻鹧郏羌饨邮盏酱磕行缘钠ⅲ还晒忠斓牡缌黯贝芄怼
  纵然她再迟钝,也猜到这男人可能是对她有点兴趣,否则干么靠她这么近,笑意盈盈的眼像要吃了她似的。
  “冒昧请教一下,你是科学家吗?”微哑的嗓音如弓,漫不经心地拨弄她心弦。
  她呼吸一紧。“我是中研院生化所的研究员。”
  “原来你是女方的朋友。”他若有所思地微笑。
  她怔望他。
  他忽地抬起她的脸。“你刚刚没照镜子吧?”
  “嗄?”
  “你洗手时都不会顺便照一下镜子吗?”拇指轻轻滑过她下颔尖缘,带来一股微妙的粗砺触感。
  “为什么……要照?”糟糕,她好像有点紧张。
  “你这里,沾上东西了。”食指好整以暇地点了点她唇畔。
  汪蓝呆了呆。
  所以他一直盯着她的脸不是对她感兴趣,只是因为好奇她唇边沾上了什么?
  一股类似失望的滋味在她胸臆漫开,她来不及仔细品尝,便在男人灼亮的眼神下惘然抬起手,用力在唇畔一抹。
  指尖,沾上了咖啡色碎屑,她正要甩掉时,他忽然擒住那根手指,送入嘴里吸吮。
  他在做什么
  汪蓝骇然,明眸圆瞠。
  “好甜。是巧克力吧?”他像小男孩似的舔了又舔,眼底闪着那抹笑也像个恶作剧的小男孩。“我喜欢巧克力。”他说,最后又啄吻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手指。
  她瞪着那被他舔得干干净净的手指,震惊无语。
  他却像完全没感受到她的惊愕,又是一朵灿烂的微笑。“刚才谢谢你。”他低语,拍拍她柔软的蜜颊。“再见喽,亲爱的女科学家。”
  再见他就这样走了?
  汪蓝不敢置信地瞪视他卓尔挺拔的背影。
  他舔了她的手,又吮又吻,弄得她指尖酥麻,留下几丝恶心的唾液,居然一句道歉或解释都没有,就这么潇洒走人?
  更糟的是,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脸好烫,肌肤泛红,神经发麻。
  这是什么症状?她该不会分泌了什么不该分泌的激素吧?
  汪蓝颤颤在沙发上坐下来,捧住晕沉沉的脑子。
  冷静点。她命令自己。这些症状一定有理由可以解释,别慌。
  她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发昏的神智渐渐清醒,她一拍手,忽地灵光一现。
  是香槟!她方才不是喝了两杯香槟吗?肯定是酒精的力道起作用了。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她点点头,对终于为自己窘迫的生理情况想到合理的解释感到满意。
  只是才得意了没多久,当她站起身,哼着歌走回婚宴会场时,一道念头如雷似电狠狠劈中她
  她的酒量,可是被所有人喻为千杯不醉的啊!
  汪蓝不愧是汪蓝,虽是生平初次对异性感到悸动,但很快地,她便将彼事彼人抛诸脑后,继续过她规律平淡的生活。
  要不是赵蒂蒂死拖活拉,硬要她陪着去算命,她恐怕都不会再想起那个英俊潇洒又有些无赖的男人。
  “听我说,蓝蓝,这个塔罗大师真的算得很准,上次我一个朋友去让她排牌阵,大师算出她三天后必能遇到真命天子,结果她真的遇到了耶!现在两人正甜甜蜜蜜地热恋着呢,连双方家长都见过了,考虑明年办婚事——我的天啊!真的好神!”赵蒂蒂感叹。
  “你确定真有那么准吗?会不会一时瞎猜中的?”汪蓝冷静地泼冷水。“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还是少信为妙。”
  “我知道听起来很玄,但真的就是那么玄啊!而且不只是我那个朋友,还有我朋友的朋友,大师也算出她丈夫有外遇,而且就是他们办公室的同事;结果我那个朋友的朋友去调查,果然让她抓奸在床。还有啊,”唯恐说服不了奉行理性主义的汪蓝,赵蒂蒂继续举例。“那个朋友的朋友的妹妹,她也去算了,大师说她男朋友一个月内会向她求婚,结果他真的求了!还有啊……”
  “Stop!”恐怕赵蒂蒂例子举得没完没了,汪蓝连忙抬手制止她。“你这些都只是个案,之间不一定具有相关性,不能当作实证。”
  “谁说非要做统计抽样才算得上实证?”赵蒂蒂反驳。“这是社会科学,不是自然科学,个案研究的结果就足以采证。”
  “好像有点道理。”一道性感女声幽幽响起。
  两人同时吓一跳,惊愕回头。
  “丹蔻!你怎么也来了?”
  “你对算命也有兴趣吗?”
  “我怎么可能有兴趣?”李丹蔻不屑地挑挑描得精致的眉。“我要男人,自己去『扑』一个就好了,哪需要这些算命的给我指路?”
  “那你来干么?”赵蒂蒂不服气地问。
  “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李丹蔻闲闲地欣赏自己美丽的指甲。“我也很好奇你的真命天子究竟会是怎样的人。”
  “是怎样的人你管不着!”赵蒂蒂防备地瞪她。
  李丹蔻好笑地扬唇。“干么这样看我?怕我跟你抢啊?”
  “哼。”赵蒂蒂冷哼,言下之意很明白。
  李丹蔻沙哑地笑了。
  “总之你们两个等会儿都不准给我找麻烦。”赵蒂蒂手扠腰,严肃地叮咛。“尤其是你,蓝蓝,待会儿千万不要当着大师的面发表你那套科学高论啊,否则我可不饶你!”
  “……知道了。”
  得她允诺,赵蒂蒂这才放心,张着一双星星圆眼,在李丹蔻的冷嘲热讽与汪蓝的白目回话中,天马行空作起她的粉红幻梦来,好不容易,长长的队伍渐次缩短,终于轮到赵蒂蒂了。
  她屏住呼吸,踏进布置得极富异国风味的房间。
  暗幽幽的室内,几盏烛火明灭不定,淡淡的檀香缭绕,铺着黑绒布的占卜桌边,一个中年妇人端坐着,披着深色披肩,脸蒙上丝质围巾,打扮得像神秘的吉普赛流浪巫师。
  见这阵仗,赵蒂蒂忽然精神紧绷起来。
  她的命运,就藏在这诡谲阴魅的氛围里,再过几分钟,她的未来即将被揭晓万一她一辈子都碰不上真命天子呢?万一她注定了当一辈子壁花,一辈子没人爱呢?
  不,她无法承受这样的预言,她一定会崩溃的!
  “你先,蓝蓝。”她猛然将汪蓝拽到身前,推她在塔罗大师对面坐下。
  “什么?”汪蓝莫名其妙。“可是我没有要算啊。”
  “来都来了,不算可惜。”
  “可是要算的人明明是你啊。”
  “没关系,你先,我可以等。”赵蒂蒂假做大方,事实上是想让好友替她做敢死先锋。
  “可是……”
  汪蓝还想抗议,李丹蔻却淡淡扬声。“我看你就替某个怕死的人先上吧!蓝蓝,只要你算出真命天子,那人就不怕自己没有了。”完全识破赵蒂蒂的如意算盘。
  赵蒂蒂不情愿地白她一眼。
  “既然这样,好吧。”汪蓝无所谓地耸耸肩。
  她坐正身子,回答了塔罗大师几个问题,接着在大师的指引下,洗牌切牌选牌,然后安静地等待大师排好牌阵,再一一翻开。
  室内一片静谧。
  塔罗大师沈思地看着牌阵,许久,才慢悠悠地开口:“他已经出现了。”
  “什么?”汪蓝听不懂。“谁已经出现了?”
  塔罗大师深深望她。“你命定的那个男人。”
  “啊——”兴奋的尖叫声倏地破空响起。
  六道视线同时砍向那个激动到脸发红的女人。
  “你冷静点好吗?蒂蒂。”李丹蔻不屑地摇头。“是蓝蓝的真命天子,又不是你的。”
  “哦。”赵蒂蒂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跟塔罗大师道歉。“对不起,大师。”
  “没关系。”塔罗大师无所谓地点个头,注意力重新回到汪蓝身上。“你仔细想想,汪小姐,最近你身边可曾出现令你心动的男人?”
  “没有啊。”汪蓝眨眨眼,一脸茫然。
  “他的外型很不错,笑起来很阳光,个性很爽朗,有时候可能有点像孩子,喜欢捉弄人?”塔罗大师一连串地提示。
  笑起来像阳光,喜欢捉弄人?
  汪蓝心弦一颤,陡地忆起那个曾放肆地吸吮她手指的男人大师指的,该不会是他吧?
  “好像……是有一个吧。”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耶、耶!真的有?”赵蒂蒂在一旁惊异地大呼小叫。
  “蒂蒂!”照例,又是李丹蔻制止她。
  “你是在哪里遇上他的?汪小姐。”
  “在一场婚宴。”
  “婚宴?就是婉丽结婚那晚吗?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赵蒂蒂又哇哇叫。“你真不够——”未完的抱怨被李丹蔻一只玉手密密堵住。
  总算清静之后,塔罗大师继续问:“这牌阵显示,这男人将会在你生活中密集出现,你之后还有遇到他吗?”
  “没有啊,就那一次。”
  “这样啊……”塔罗大师低头,想了想。“你家附近有空屋吗?”
  “有啊。”汪蓝点头。“我们隔壁就是间空屋,那家人两年前移民澳洲了,可是房子一直卖不出去。”
  “我想,那间屋子很快就会有人搬进去了。”塔罗大师淡淡微笑。
  “咦?你的意思是”
  “那男人将会成为你的新邻居。”
  “邻居?不可能。”汪蓝一口否决。“那房子连死了两任屋主,听说阴气很重,根本没人想买,连租都租不出去,好几家中介公司都放弃了,不可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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