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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女出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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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数十次的失败之后,她决定让他临个帖至少先让字型出来再说,也不用临什么大家了,临她君家流就够啦。
  她写好了宫四两个大字,轻轻的吹干了,拿过一张宣纸盖在上面,无奈又无力的说:“你先照着摹吧。”
  “我就不相信会败给这两个臭字。”他一向好胜,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如今怎么能在两个字底下称臣呢?
  不甘心,一定要写好才行。
  潋夏看他拼命的写,认真得连额上的汗都不去擦,忍不住觉得好笑,“四爷,你握笔的方法又错了,要这样。你手别用力,我来带你。”
  都讲了八百次了,他还是会不知不觉的用五爪掌来握,她干脆把他的手摆好,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一笔一画的写。
  为了引导他写字,因此她半边身体轻轻的靠在他右背上手搭在他肩头上,姿势有一点亲密,但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入神,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潋夏赞道:“瞧,漂亮多了是吧?”
  “真的,”他高兴的笑了,“我也是挺有慧根的嘛,写几次就会啦。”
  失败了那么多次,好不容易成功一次,让他忍不住骄傲了起来,开始考虑要把这两个字拿去裱起来了。
  他还更像个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瞧他高兴成那样,不过写了两个字而已,却活像考上了状元似的高兴。
  “要再多练练。”她对他一笑,突然意识到距离太近了,连忙放掉他的手假意踱到旁边去,清了清喉咙,“你自己写写看。”
  他兴高采烈的又练了练,随即叫道:“又不成啦,喂,贾先生再来帮个忙。”
  真是奇怪,少了贾先生的手,字又不像字的,又开始像鬼画符了。
  “咦?不要啦,你自己练就好。”她有点为难的说:“练字要靠恒心,得自己下苦功。”
  刚刚她一时不察,才会抓个大男人的手练字,现在可是回了神,怎么能再来一次哩?
  “少啰嗦,叫你帮忙就快点过来,别拖拖拉拉的,我可没工夫跟你耗。”他又不是吃饱了挡着,每天都这么闲的能跟这几个鬼字作战。
  “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答应,可是却不敢像刚刚一样,把身子伏在他背上,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宫四很满意的看着自己手里写出来的字,用力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再学点新的吧。”
  “这样呀,我从《三字经》、《千字文》开始教起好了。”看样子教书的日子会很漫长了,她的南海明珠呀,到底在哪里呢?
  “小蝶儿!听说你在学读书呀,怎么不来问问你三哥呀!”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撞在门扉上,跌在地上还在嚷着,“跟三哥问一声不就得啦。”
  潋夏踮高了脚尖,想瞧瞧来者何人,嘴里喊着小蝶儿又是谁?
  “把门关了上拴,别理他。”醉了,麻烦会夹缠不清的。他最受不了如雪的就这一点,清醒的时候还算正常,一喝了酒可就跟疯子没两样了。
  “喔。”她连忙跑去关门,跌在地上的人却猛然抓住了她的脚,害她尖叫了一声。
  宫四骂道:“干什么啦,叫你关门鬼叫什么!”活像个娘儿们似的,没事就尖叫。
  娘儿们?这么一想,倒还有些像呢。刚刚他抓住他的手时,他就觉得这老头的手又滑又嫩,侧眼看他虽然黑了一些,但皮肤光滑也没什么皱纹。
  他尖叫的声音又细又脆,若不是个太监就该是个女人啦。
  “他、他抓住了我的脚。”她踢了一踢,低声道:“快放开我呀。”
  宫如雪抓着她的脚,一路往上到小腿,跟着抓住了她的手、胳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挂在她身上,“站不住啦,老兄帮帮忙扶一下吧。”
  天哪,这人醉得跟烂泥没两样,浑身都是浓浓的酒臭味,醺得她都快醉啦。
  她连忙把他推开,慌乱之中跟他打了个照面,又是一声尖叫,“哇!”
  居然是、是如雪大哥,妈呀……他怎么会在这里?对了,他也姓宫呢,不会那么巧,这是他家吧?生怕被认出来的潋夏,连忙背过身子去。
  “又干什么!”宫四没好气的走上前来,先骂她鬼叫吵人,再揪住宫如雪的衣襟骂人,“这里没酒给你喝,要发疯找似风去。”
  “小蝶儿,轻一点啦。你别晃我,我可是要吐啦。”说完还作呕了几声,一副真要呕出来的感觉。宫四连忙放开手,嫌恶的退后了几步,“去别的地方吐,别脏了我的院子。”
  “我不吐、不吐。”他脚步踉跄的进门去,笑嘻嘻的说着,“我来看看我的小蝶儿呀,老二说你发奋读书,真的吗?
  “呕……”他双手撑在花几上,对着一盆观赏迎客松大吐特吐了起来。
  “恶心……”潋夏别过头去,光是闻到那种味道她就想吐了,再看到那种画面她一定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没想到如雪大哥连在自己家里都醉得一塌糊涂。
  宫如雪是她老爹的酒伴,每年重阳的时候都要到他们家喝菊花酒,而且一定要喝光了才肯走。她老爹总说他是酒国英雄而刻意结交,虽然潋夏觉得他明明是个酒鬼,一点也不值得交,可是她老爹高兴嘛,做女儿的又能说些什么哩?
  “老三!”宫四气得骂道:“你这么一吐,整间屋子臭死了,我怎么住呀。”
  “那还不容易,搬去跟我一起睡不就得啦。”他作势在他肩头上一搂,笑嘻嘻的说:“哥哥我一点都不介意与你同卧一榻。”
  “你不介意,我倒是挺在乎的。”他的屋子都是酒坛、酒罐,一进去就给酒气醺晕了,怎么能住人呀。
  况且老三一喝醉就爱对人上下其手,勾肩搭背男女不拘,他又不是疯了才会自己送上门去。
  他回头看见婢女们站在门外探头,大概是被三哥的吵闹声吸引过来的,于是吩咐道:“去拿一碗醒酒汤过来给三爷,再叫那边的人过来抬人回去。”
  宫四把他安置在玫瑰式椅上,神情有些恼怒,“要闹回你的地方闹去,我有正事要做。”
  “我知道,读书嘛!”他眼光一扫,看见了潋夏,又踉跄的站起身来,晃手晃脚的走到她面前去,深深的做了一揖,“这位一定就是贾先生了,宫如雪这厢有礼啦。我们家小蝶儿从小对念书就没兴趣,只喜欢玩银子,才会这么大了才在学三字经,呵呵。”
  醉成这样,大概也认不出她来吧,于是她放心的回了礼,“三爷不用客气。”
  小蝶儿?她想笑,偷偷的瞄了宫四铁青的脸一眼,一点都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小名,怎么会放在一个大男人身上。
  “今天学了些什么呀,让哥哥我也知道知道。”
  “学了写名字。”潋夏老实的说:“但是写得不好,还得多练练。”
  “写名字呀。”他摇摇晃晃的抓起笔来,歪七扭八的写了几个字,“我也会,先生你看看我写得好不好。”
  “你有完没完哪。”宫四不耐烦的抢过纸来,往他脸上一扔,“回去睡觉了啦。”每次都这样胡闹,酒醒了之后再来跟他赔罪,烦死了。
  那张纸飘摇着落到了潋夏脚边,她捡了起来轻声念道:“宫化蝶。”
  “干什么。”宫四很本能的回应了他的名字。
  她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想笑却又觉得不礼貌。
  “是呀,我们家小蝶儿叫化蝶,不过他嫌这名字难听,不许人家叫。”宫如雪搭着潋夏的肩,下巴搁在她右肩,“先生,这名字多好听呀,对不对?”
  “是挺好听的。”不过主人看起来快气昏了。
  宫化蝶呀……嘻嘻。
  她忍不住掩着嘴,轻轻的笑了。
  宫化蝶抢过了她手上的纸,恶狠狠的说:“不许说出去,听到了没有。要是给人家知道了,我还有脸出门吗?”
  “知道啦,四爷。”她特地加重了四爷这两个字。
  怎么会有人在乎、计较这种小事呢?嘻嘻,“若你嫌名字难听,改一下不就得了。”
  “名字是我爹取的,怎么能改?那不是不尊重他老人家吗?该死的,我干吗告诉你呀?”他焦躁的吼道:“不许再问我问题啦。”
  “为什么呀?”他可以不要回答的呀。
  “因为我不能说谎,他妈的!我不是叫你不要问了吗?”他抓抓头发,恼怒得青筋都浮起来了。“为什么不能说谎?”潋夏觉得更奇怪了。
  “我怎么会知道,就是得了这种不能说谎的怪病,你问我我问谁呀?”他噼里啪啦的回答之后,大叫一声干脆把两个人统统往门外推。
  “出去,烦死人了。”
  “记得练字呀。”潋夏对着砰然关上的门,还殷殷的交代了一下。
  醉翻了的宫如雪一失去了扶持,身子软绵绵的滑到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知道了、烦、啰嗦!”他气恼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潋夏忍不住又笑了。
  这个宫化蝶跟在元宵的时候骗她的宫四,似乎不大一样呀。脾气大多,但也老实得多了。
  笑嘻嘻的骗人的坏蛋,毕竟是坏得多了。
  不过,得了不能说谎的怪病,那是什么意思呀?
  “这是什么?”潋夏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问道,“念一念。”
  宫化蝶接了过来,端详了半天,缓缓的摇摇头。
  她叹了一口气,把纸换了个方向再放回他手里,“这样有没有觉得认识一些了?”
  拿反了呀,这个学生老是让她这个先生教得很无力。
  “没有。”他老实的说:“陌生得很。”
  “那么这个呢?”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宝钞,在他面前晃了晃。
  “大明通行宝钞、钞四贯折合黄金一两、永乐五年八月初七制印、天字柒拾玖号。”他连旁边的朱红宫印都不放过,“宝钞提举司行。”
  一字无误。
  “你实在很奇怪,为什么《百家姓》念了三天一字不识,这张宝钞上的字不过教过一遍而已,你就已经会了。”
  这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写了几个字,“这是什么?”
  “很面熟。”他摸着下巴,“真的很面熟,不过记不住。”
  “宫化蝶啦!”真要命喔,名字他就是记不住呀!她不死心的换了一张,“这个呢?”
  “黄金五百两。”他斩钉截铁的说,一点都没有犹豫。
  潋夏拍拍额头,喊了一声天哪,“你的脑袋就只能记住跟钱有关的字吗?”
  他不笨是吧?也挺认真的,至少懂得怎么拿笔,认得的字也有百来个了,但就是脱离不了钱哪。想到他写得最好、最顺的字是黄金限白银,她就觉得头痛。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当然的,干吗浪费时间学一些用不到的字?”
  她懊恼的看着满桌的启蒙书,对他说道:“我看这些东西用不着了,你搬账本过来,我教你读比较快。”
  “这方法不错,那就这么办。”这贾先生还挺聪明的,他都还没有想到呢。
  “真的要这样做呀?”那只是她无力之下随口说的,没想到他还当真啦。
  来了宫家五六天了,她每天忙着教他读书写字,根本没空偷溜去勘查地形,翻箱倒柜寻找她的南海明珠。
  她又不是真的要来教他识字的,呜呜。
  “怪了,说要也是你、说不要也是你?”他横了她一眼,斟了一杯茶给她,“我说就这么办,喝茶少啰嗦。”
  这贾先生到底混进来做什么的呢?熊勇说城里的人从没听过贾授业这人,他就像是平空冒出来的。
  就算是外地来的,也该有迹可寻才对呀,例如说他刚到风华总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他怎么看都觉得这贾先生根本就是个女的。
  声音细细的不说,脖子的肌肤娇嫩白皙跟脸色可就差多了,况且又没有喉结。
  怎么看都像个女的,一个女孩子装成了老头子,混到男人家是想做什么?
  他曾考虑过投怀送抱、主动勾引的可能性,可是这几天下来,她的举止却又规矩、正常,除了教他识字之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她到底是来干吗的?
  潋夏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注意到他有些奇怪的眼光一直绕着她打转,心里不免开始紧张了。
  怎么?
  是她今天锅灰涂得不够黑吗?还是胡子黏歪了、缠胸缠得不够紧?还是靴子里忘了塞棉花?
  “先生。”宫化蝶说道:“这几天委屈你睡柴房,实在不好意思,毕竟你教了我这些天,我也的确识了不少字。”
  这可不是谎话,人家他真的还蛮感激她的,所以说起来一点都不别扭、难过。
  “所以我决定把家里最舒适、最宽敞的屋子拨给你住。”
  “四爷太客气啦。”真是太好了,那间柴房不是她爱说,会渗风兼漏雨,住在里面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四处都是柴薪,是人都没办法久住的。
  “很高兴你也同意,我待会就叫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
  “咦?搬过来?”她有没有听错呀?
  “是呀,家里最舒适、最宽敞的屋子,就是我这间了。”他就不相信住在一起还逼不出她的马脚来,“先生该不会赚弃吧?”
  “嫌弃是不会啦。”她在心里叫苦连天,“不过四爷这么大方,我有点受宠若惊,害你要搬到别的屋子去睡,有点过意不去。”
  “不用感到抱歉。”他一笑,“我没打算搬走呀。”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老天总是站在坏人那一边的啦!
  “不好吧。”她连忙推辞,“宫家这么大,随便一间屋子我都能住,不一定要跟四爷你挤吧。”
  “话是没错,不过你跟我住比较方便,我一遇到生难字立刻就能问你呀。”他笑咪咪的看着她唇上那圈雪白的肌肤。
  她大概慌了,所以猛喝水将唇上一小圈黑颜色给洗掉了,露出原来的肤色。
  “我……”她急得双手在桌面下互相绞着,有些慌张的说:“我的习惯不好,怕会影响到四爷的作息。”
  “这样呀,那就只好算了,我到别的地方去住好了。”她脸上八成是用煤灰涂黑的,她绝对是个女人没错了。
  既然如此,他当然不能硬要跟她同处一室,况且他又不能说谎,要是不小心漏了口风,给她察觉到他对她起疑时,那就查不到她混到宫家做什么啦。
  他一不坚持,她才松了一口气,偷偷的呼了一口长气。
  真要命呀,她得想办法赶紧找到南海明珠,然后走人,再这样待下去她迟早给他吓死。
  干吗那样看着她呀,看得她、她……唉!看得她浑身都软啦。
  第六章
  “唉,没有。”
  潋夏有些沮丧的仰躺在拨步床上,放松了四肢大声的叹着气。
  搬入宫化蝶屋里的她,天一黑,就立刻在屋子里小心的翻箱倒柜,希望能够找到她的南海明珠,可是忙了一个晚上,她却一无所获。
  “贵重的东西一定不会放在屋子里,绝对是藏起来了。”
  就像老爹一样,家里的珠宝都藏在最隐僻、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放在自己房间里的,她白忙了一个晚上,现在才想到……
  她跳起来,有点烦恼的在屋里乱走,“得想办法到别间屋子去找找。”
  “先生。”一个婢女在外面敲门,“我给你送晚膳来了。”
  “好。”她连忙去开门,接过了食篮随口说道:“咦,怎么又换人了?你新来的喔,以前没见过你。”每餐帮她送食膳的婢女都不一样,让她不禁有些好奇宫家到底有多少奴才可以使唤。
  “先生才是新来的吧?”婢女抿嘴一笑,“宫家的婢女、奴才太多啦,就连我来了一年多了,也不能全部识得,何况是先生你呢?”
  “说的也是。”她也礼貌性的一笑,坐到了桌子前面拿出饭菜正想吃时,突然大叫一声,“有啦。”她太聪明啦,有办法了。
  既然宫家来来去去的都是些奴才,那么她扮成婢女在里面走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注意才对呀。
  一想到这个绝佳妙计,她饭也不吃了,赶紧打水洗脸、梳头,换上包袱里的女装,提着食篮就出门去了。
  她没有目的的四处乱走,走上了一条绿竹相夹的碎石子路,又走过了弯弯曲曲的长桥,到了一个小巧的庭园,里面种满了繁花百草,在月下看来显得特别清幽。
  没想到到处都是铜臭味的宫家,居然有这么雅致的地方。
  她看屋子的门处掩着,里面又黑漆漆的,显然是没有人,因此大着胆子晃了进去。
  “先从这间开始里。”
  藉着窗外斜斜射入的月光,她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屋内都是上好名贵的紫檀木家具,北窗下设着书案,案上的土定瓶里插了几支新挑,书架上满满的书,看起来倒像是间上好的书房。
  “还说宫家没书房,骗人。”这不就是一间雅致古朴的书房吗?
  玛瑙石的琴桌上还摆着一具焦尾桐琴,旁边的熏香炉里的馨香依然弥漫着整个屋子,使得屋子里充满了一种宁静而舒适的味道。
  “如果我要藏东西,会藏在哪呢?”她正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时,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似乎是往这个屋子走过来的样子。
  现在出去一定会撞个正着,可是不出去又不行,还是随便编个藉口说她走错了们?
  正打算这么做时,她却从窗缝中看见了走过来的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是认得她的宫如雪。
  这下走错门的婢女那套说词是用不着了。
  还是先躲一下好了。
  可是这里毫无遮障物,她要往哪里躲才不会被发现?脚步声愈来愈近了,门已经要被推开了……
  她心里一急,往画屏后面一闪,连大气都不大敢喘上一口。
  点亮的烛火驱走了室内的幽暗,宫化蝶不满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我叫你嘴巴闭紧一点的。”宫似风肩一耸,“我又没答应你过。”
  “让我知道会怎么样?”宫如雪道:“这种事都要瞒我,你也太见外了吧?”
  “你喝了酒就跟疯子没两样,谁敢跟你谈正事?”宫化蝶哼了一声,“都是老二多事、多嘴。”
  “我是替你着急,想说老三见多识广,说不定有办法帮你呀。”
  宫如雪皱眉不解,“不过小蝶儿这毛病也真奇怪,怎么会突然就说不得谎了呢?”
  “就跟你说是做了那个怪梦之后,一切才变样的。”宫似风解释道:“我看八成是撞邪。”
  “你才撞邪。”宫化蝶大骂,“好端端的怎么会撞邪?我今年又没冲撞到什么衰神、恶煞。”
  “不是撞邪就是怪病啦。”宫如雪思索着说:“要真是病,那还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宫化蝶有如在黑暗中见着了曙光,连忙抓着不放。
  “我有个朋友,他有个女儿身上有件宝贝,听说能治百病,各种稀奇的症状都难不倒她,如果是真的,那你就有救了。”
  于是宫如雪把君昀得女的神奇过程说了出来,还顺便把城里一些关于她们的传说也告诉了他们。
  “流泪会变珍珠?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宫化蝶双眼马上发亮,一脸很羡慕的样子。
  “你应该关心的是那片能治病的银鳞吧?”宫似风摇头问道:“你说老四潋夏的银鳞真有那么神奇吗?!”
  “不神奇就不会有传说了,毕竟无风不起浪。”宫如雪认真的说:“掉泪成珠我见过,所以银鳞治病我相信。”
  “潋夏?”这名字还真熟悉,宫化蝶苦苦的思索着,“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那么就上君家一趟,说不定老四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宫如雪又摇头了,“没那么容易,君家对外一致否认关于女儿的传说的。要拿这片银鳞,我看只能来暗的。”
  “潋夏!”宫化蝶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我知道了!”
  “你这人也太坏,又戏弄我女儿潋夏,又为恶乡里,我要罚你从今后都说不得谎,做个老实人。”梦中的银衣美妇是这么指责他的。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就是她!就是这个叫潋夏的臭婆娘害我的。”
  “怎么说?”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脸的迷糊。
  “那个梦!”他咬牙切齿的想起,“那美妇的女儿就叫潋夏。”
  “不会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宫似风觉得不可思议,“太神了也太玄了。”
  “这么说来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得找君潋夏弄个清楚啦。”宫如雪说道。
  “不啰嗦,马上就去。要是这臭婆娘治得好我便罢,若是治不好我就把她砍成八块。”
  潋夏愈听愈奇,眼睛瞪得大大的。当她听到宫化蝶说不得谎,而深深为此烦恼时,还觉得好笑,没想到扯着扯着,居然扯到了自己身上来。
  关她什么事呀!她还一头雾水时,就听见宫化蝶要把她砍成八块,陡然吓了一跳,轻轻的喊了出来。
  “什么人?”三兄弟一听到这声惊呼,同时跳起来踹倒了画屏。
  只看到一名黄衣女子踩在紫檀光素绣跨上,攀着窗子正打算开溜。
  “站住,不许走。”宫化蝶大喊着往前一扑,抓到了她的小脚。
  潋夏急得往后乱蹬,一脚踹在他的眼窝,他吃痛不过只好放手,他这么一拉、她这么一缩之间,一只绣花鞋就被拉脱了下来。
  她根本不敢回头拿鞋子,跳了窗没命的逃,可是身后的人穷追不舍,随时都要逮住她的感觉,在千钧一发之际,她瞥见了墙上靠着一架高高的木梯,没空细想梯子怎么来的,她只好先爬上去,用脚踹倒了梯子,然后跳到隔壁院落的树上,再灵巧的爬下去。
  一阵没命的狂奔之后,她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七手八脚的把自己弄成贾先生的模样,然后慌张的把换下来的衣服和一只鞋全塞到床下去。
  她拿起剪刀来剪下一些些头发当胡子时,手还微微的发着抖呢。
  才刚黏好了半边胡子,外面已经吵闹起来,到处都是喊抓人的声音。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宫化蝶不能说谎的怪病会扯上她的名字呢?
  他们觊觎她的银鳞,这下可糟了。
  “只能来暗的了。”如雪大哥这么说。那是不是表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们都要拿到这片银鳞呢?
  她怎么这么倒霉呀,难道五年前的噩梦还要再次重演吗?
  她的左肩胛下一小块银光,有时候她会背过手去摸到那块别人没有的小突起,那是一片银色的鳞片。
  就像鱼一样,她一生下来背上就有一块银色鳞片。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块鳞片不但怪异,而且难以见人,她曾以为只要揭下它就能摆脱它,没想到痛得死去活来就算了,过了一年多又再长出来。
  全家一直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到处延请名医治病。
  后来老爹做了一个梦,梦到分女给他的龙鱼夫妻来跟他说,她背上的银鳞是神物可治百病。
  本来老爹也是将信将疑,可是有一次娘患了重病,药石罔效眼看就要一命归阴,她立刻动手揭下了银鳞,血流如注痛得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娘亲已经完全好了。
  这个时候他们才相信了老爹做的梦是真的。
  揭下银鳞之后的她变得异常的虚弱,在床上整整躺了年余,一直到银鳞重长出来之后,身体才好起来。
  但这段时间里,她银鳞救母的故事,却在下人的讨论之中悄悄的传到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人人趋之若骛,上门求医的人都快把君家门挤破了。
  人人都想要她的银鳞治病,君家高耸的围墙和紧闭的大门阻止不了有心的人。
  为了银鳞,坏人们将她从病床上掳走,在发现她并没有银鳞时,狠心的把她丢在荒郊野外等死。
  历经此劫的她差点没命,却也因此粉碎了银鳞神奇的传说。
  这些年过去,大家几乎都要忘了君家老四的银鳞了,而她也乐得摆脱过去的恶梦。
  没想到居然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又听到了这种事情,她忍不住感到害怕。
  还是该赶紧回家,那串明珠就算了吧。
  回家安全一点,要是不小心给宫如雪见到她,那她就倒霉了。
  “贾先生!”熊勇拉开了喉咙,用力的擂着门喊道:“开开门。”
  “来了。”她把门拉开,刚好从镜中撇到自己另一边的胡子还没黏好,可是要重新关门也来不及了,连忙伸手掩住了嘴,假装咳嗽,“咳咳……什么事呀?”
  “外面闹成这样,先生一点都不好奇吗?”宫化蝶右眼带着明显的淤青,手里捏着一只绣花鞋,凶霸霸的说着。
  “呃……我耳朵不好,没、没听见。”她又猛咳了几声,“发生什么事吗?”
  “有没有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团衫、梳双辫、只穿一只鞋的臭丫头?”熊勇一边问,一边四面的张望着,认真的寻找可疑人物。
  “没有,我哪都没去,什么人都没看见。”
  “怪了。”熊勇搔搔头,一脸狐疑的说:“我明明瞧见她进了这院子。”
  “对了,我想起来了。”潋夏连忙说:“我刚刚好像有听到有人跑过后院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你不是耳朵不好,怎么这会又听到了?”宫化蝶瞪着她,大声的质问。
  “我、喔……”她硬着头皮瞎掰,“我觉得屋子里闷,所以出去透了一会气,刚好就听见了。”
  宫化蝶问得更大声了,“你不是哪都没去,怎么又去透气了?”
  “我是说我打开窗户透气,刚好就听见了人家跑过去的声音。”天哪,他问一句就逼近一步,咄咄逼人的让她快招架不住啦。
  “打开窗户听见了人家跑过去,怎么会没看到人?”他大声的吼了一声,“啊?”
  潋夏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往后微仰,拉开了跟他的距离,“有!看到了……看到了,是看到了。”
  宫化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叫所有的女人都到院子里来集合,给卖先生认一认,看这踹了我一脚的死丫头是哪一个。”
  “那个……四爷。”她有点害怕的说:“她跑得很快,我没看清楚,恐怕……”
  “叫你认就认,少啰嗦。”他双手扭着那只绣花鞋,感觉却像在扭着潋夏的脖子,“让我逮到的话,有人就倒大霉了。”
  刚刚他没瞧清楚那死丫头的模样就挨了一脚。
  那一脚大大的伤害了他的肉体,和身为男性的尊严,让他留下了耻辱的印记,不把她揪出来毒打一顿,那怎么可以呢?
  潋夏咽了一大口口水,一脸藏不住的害怕,“我怕我认不出来,或是认错了别人,冤枉了好人。”宫化蝶冷笑道:“不会认错的,看见这只鞋了没?穿得上的人有麻烦了。”
  “走。”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有些粗鲁的把她往外拖。
  “可是我……咳咳生病了……咳咳不能出去吹风……”她还尝试着作垂死的挣扎。
  “认完人后请大夫来给你治病,总之是死不了的。”除非她就是那个死丫头,否则她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她真想尖叫呀……
  潋夏一被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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