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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大姐与大富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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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他只是个一般医生,倒罢了。
  他不是。他是医院创办人的独孙,是金氏企业总裁的独子,这使得他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便一言一行皆受人注目和注意。
  原来医院上下,便是任君口中的“大家”,都对他的言行比他对自己还要了如指掌。
  当他隔墙竖起耳朵开始留心,方察知这么多人“关心”他。
  “你看金大少是真的收了心,还是玩累了,停停歇口气?”
  另一人吃吃笑。“收心?收性才对。当然要歇一歇,养精蓄锐。不然像那个有名的武打明星,在床上一口气换不过来,呜呼哀哉,金家两老靠谁去?”
  还有人说——
  “喂,金大少好像真的改头换面了哩。出国回来,除了手术室、病房,便待在办公室,都不和护士或女医生打情駡俏了。”
  “你没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哪,搞不好在巴黎染上了AIDS,玩不起来啰。”
  “什么?金大少是同性恋哪?”
  “AIDS可以经由很多方式传染的,真没知识,你回去重修吧你。”
  厕所里也有人交头接耳。
  “告诉你,天要塌下来了。”
  “你指的若是咱们金大班,放心,狗改不了吃屎。他会从良,我的头切下来给你当椅子。”
  “你留著自个享用吧。男人哪个不好色?你我亦不能免俗。”
  “好色和浸淫有差别的。金大班哪,堪称两者之霸。他是浸淫于色。”
  “人家浸得起,也有人乐意和他浸。你何必吃不起葡萄说葡萄酸?再说,你呀,半斤八两啦。”
  “笑话,只有他们有钱有势的人风流得吗?告诉你,他比我强的,也只是他的医术和家世背景而已。”
  “这两项便足够强遇你一辈子了。”
  “又如何?道德操守,他和我不相上下。他未见得高级到哪去。”
  “金大班”或“金大少”也不是全无是处的。
  例如——
  “金大少变得好没趣。”
  “对啊,以前他再忙再累,经过护理站,总会停下来,开开玩笑,说说笑话。最近怎么搞的?叫他,他也好像听不见。”
  “没有他的笑声,觉得怪怪的。”
  “你是喜欢他吃你豆腐吧?嘻嘻。”
  “去你的,他每次捏捏你的脸,你就乐上一整天,好像他相中你当未来的院长夫人了。”
  “唉,有幻想总比没希望好。”
  或者——
  “你有没有发现大班变了?”
  “墙角的蜘蛛都发现了。”
  “变得一点也不好玩。”
  “对啊,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吔,好好一个整天笑容满面、到处逗人开心的人,出国一趟回来,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下子变了个人。”
  “不过他这样感觉比较成熟、稳重,很有魅力。”
  “他本来就魅力十足了。人又好。上次我爸爸住院,他不但亲自操刀,而且一天去探望我爸爸好几次。我爸直问我,那个礼貌周到的英俊医生是不是在追求我,所以猛在他面前表现。”
  “你和他约会过吗?”
  “没有啦,在一个咖啡屋碰到过一次,一起喝了杯咖啡,被院里不晓得谁看见,传得难听得要命。”
  “你不要说是我说的。是七楼的护理长田铃说的,她气得要死,说你明知大班和她要好,故意勾引他,从中破坏。”
  “其实我知道是她,不想提她的名字而已。她不晓得每个人都知道是她缠著大班自作多情,大班不过喜欢和护士们开开玩笑,她却当人家对她情有独钟。”
  “这倒是真的。大班有时也会嘻嘻哈哈问我下班有没有空,要不要去看电影。他那天明明排了有刀要开。这种玩笑,不是只有大班,好多医生都这么和护士闹著玩的嘛。”
  “就是啊。每天不是面对奄奄一息的病人,就是血淋淋的伤患,还得应付不讲理的病人家属乱发脾气,听一大堆抱怨,一个不留神,就被批评是晚娘面孔,谁了解我们的苦处啊?”
  “所以大班走遇时,拍拍我的眉,说声:‘辛苦啦,小甜甜。’再辛苦也值得。就有好事的人绕舌说:‘看她那德行,好像大班真的舔了她,真觉得她有多么甜似的。’”
  “别理那些是非嘴。”
  真是的。
  康任君真讨厌,偏偏提醒他来听这些是非声音。
  少安的确大部分时候仅仅和护士们逗趣,只因他是“金大少”,又花名在外,竟令她们遭同事议论。
  他哪有那么饥不择食?认识田铃和芳华时,他根本不知道她们就在“长青”医院工作。后来晓得是同事,他马上和她们划清界限。
  少安很意外有人拿他的风流做“榜样”。
  财与势不能和他看齐,便选择较方便易行的?真好笑。
  风流有啥好玩?他已筋疲力尽。
  而竟有人在四周等著看他下一步如何玩法。
  有些人是没有权利自扫门前雪的。
  有种人天生要肩担些旁人不必负的责任。
  他们以为做金永铨的孙子、金超群的儿子很容易吗?嘿,叫他们来做做看。
  “金医生,扫描室的机器故障了,打电话都没人来修。”
  “去叫王医生去。”
  报告的人一头雾水的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医生一头雾水的来了。
  “金医生,我不会修机器,我是医生,又不是机工或技师。”他抗议道。
  少安看报告的人一眼。
  “我是机工吗?”
  “呃……不是。”
  “那我是技师?”
  “也不是。”
  “那么机器故障,找我干嘛?”
  “因为……以前找不到技工,都是请你去,你一修就修好了。”
  少安转向王医生。
  “你是医生,我也是吧?”
  “是。”
  “我能做的,你也能。”
  “啊?”
  “金大班今天公休,你代班。去吧。”
  王医生面红耳赤,嗫嚅半天,说不出话。
  少安点到为止,叹著气站起来。
  “好吧,好吧,几号机器故障?想偷个懒都不行。”
  出办公室前,他拍拍王医生的肩膀。
  “还是你命好,只管当你的医生,医院反正不是你家的,出不出状况,不关你的事。”
  过了两天,他走过某护理站,倒回来,向一位护士勾勾手指,要她靠近来说话。
  “你工作非常勤奋认真,我一直在留意你。”
  护士兴奋得眼发亮,脸绯红,“真的?”
  “真的。我准备向院长提报你的考绩,哪一天我一口气换不过来,呜呼哀哉了,金家两老烦你多照顾。”
  她呆住,脸上的红晕变充血。“啊?”
  “关于那个有名的武打明星如何在床上换不过气,以及壮年早逝,我看到的都是杂志传闻。你似乎知道详细过程,能不能指导一二。也许我得个警戒,小心些,或可保住我的小命。”
  “我……这……我不……”
  另外一个护士头低低的,本来还在偷听,这时假装忙得不可开交,猛翻病人病历表。
  少安笑著对她说:“你下次有问题直接来间我。哪,我这就回答你几天前的疑问。我实在玩累了,请大家告诉大家。”
  他旨在制止无聊的闲话,因此不改他平时的玩笑作风,点上几句便走开。
  其余日常行事,一切照旧,除了他决定正正当当,不再荒掷浪费时间于无意义的约会上,却被周遭人看做不正常。
  做人真难。做得正与不正,全不由自己作主,裁判多得很,就是轮不到自己。
  少安好想念和孟廷在巴黎的那一个星期。
  呵,那才是昙花一现的美梦呢,只能留做一个甜蜜的回忆了。
  他又叹一口气,走到停车场他的苹果绿美洲豹旁边,拿出钥匙开车门。
  忽然有个倩影吸引住他。
  一个正要跑遇马路的女人。穿著条纹套装,提著公事包,高跟鞋一点也不阻碍她跑的速度。
  少安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昙花又开了。
  “孟廷!孟廷!”他挥著手大叫。
  她停住了,回头,找到声音来源,看到了他。
  那一刻,他的呼吸停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然后,一朵惊喜的笑容大大在她嘴边绽开。
  “少安?少安!”
  她跑向他。
  他跑向她。
  两个人开心的、忘情的拥抱。
  “少安,老天,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我以为我在作梦,但是我想,没有人能有如此一双长跑健将似的腿,除了孟廷。”她哈哈笑。
  “你刚下班吗?哗,看看你,这么帅,你穿西装、打领带上班啊?”
  “呃,这……这是制服。”
  “制服?哇,你们医院的制服真考究。”
  “我们院长很注重门面,即使杂工,也不容许邋邋遢遢。”
  “你有车子啊?”这个停车场是“长青”医生们的专用停车场,场上的车无一不身价非凡。
  “呃,我……”
  “你的车在哪?”
  “我哪开得起这些名贵的车?我是……”
  少安正解释得满头大汗,忽然有人大喊——
  “金医生!金医生!”
  第六章
  “金医生,你忘了在这个报表上签字了,我今晚要交给大夜班的。”
  少安赶快走向朝他跑来的实习医生,草草在报表上签名。
  “谢谢你,小白。没别的事了吧?”
  小白瞄瞄孟廷。
  “金医生,新马子啊?很正点哦,好漂亮性感的一双腿。”
  “去,去,别在这碍事。”
  少安赶回孟廷这边。
  她满眼、满脸的疑惑。
  “他们有时喜欢这样开我玩笑,故意这样叫我来糗我。记得吗?那个和我同名同姓……”
  “哦!对,而且和你长得很像的金医生。”
  “对了,对了,就是他。对,我就是来帮他看看他的车有没有锁好。”
  少安说著走回他的车子。
  “看,他果然又忘了,还在办公室到处找钥匙。”
  他拔下车门上的钥匙,晃给孟廷看。
  “进口跑车吔,多危险呀,这个金医生未免太粗心大意了吧?”孟廷咋舌。
  “没办法,他太忙了,金牌医生嘛,病人都排队指名要他。”
  “原来如此。”孟廷对他笑。“真的好高兴见到你,少安。”
  “我更高兴你真的高兴看到我。”
  “什么?”
  “没什么。我太高兴了,语无伦次。你为什么没打电话给我呢?我当你把我忘了。”
  “忘记你?怎么会呢?我才一直奇怪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你没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呀。”
  “我后来也想起来了。我回来后就一直很忙,又以为我给过你电话号码,你既然没打,我想……”她不好意思的耸耸肩。
  “我请你吃晚饭,庆祝我们重逢和误会冰释。”
  “好……哦,不行。”她懊恼的呻吟。
  “你有约会?”
  “不是的,是和人约了要为她写一篇专访。”
  “你写专访?你兼差当记者啊?”
  “不不不,不是。”孟廷差点咬住舌头,“我也语无伦次起来了。是有人要为我的公司做专访。”
  “那应该记者去访问你才对,怎地你亲自来了?本末倒置了嘛。”
  “呃,这个……我刚好来到附近,顺道去一位朋友介绍的造型师那。我们本来就约了今晚吃饭,顺便讨论些事情,我来,她便不必老远再去我那,多绕一个圈。彼此都节省些时间。”
  “嗯,时间对生意人来说,分秒都是金钱。你好细心,又周到、体贴入微。”
  孟廷难为情且羞愧得满面通红。
  “那么你今晚很忙了。”他颇失望。
  “是啊。”她也很失望。
  她恨不得去和受访者改期,但这篇专访很重要,受访者确实是位造型师,名气很大,很不好约。
  这次巧遇太不巧了。
  “明天晚上呢?你有没有空?”他期望地问。
  “有。明天可以。”她迫不及待地回答。
  “几点?”
  “你说。”
  “越早越好。”
  “嗄,总不能早上六点吃晚饭吧?”
  “有何不可?吃到晚上六点。”
  他们一起笑著。
  “好,那就六点。我去哪接你?”
  孟廷和沈雁合租的是顶楼加盖,不过那是栋外观很新、设计颇现代化的大厦。
  让他到楼下接她应该没关系。
  她把住址写给他。
  “别忘了写你的电话号码。”少安提醒她。
  她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写了。
  进了对街大楼,上楼前,孟廷突然想到一件事。
  家里答录机里是沈雁的声音,而且她说的是——
  “江山美人和绝代佳人都接客去也,欢迎留话,但请勿鬼吼鬼叫,机器也需要温柔对待。”
  因为有些人打来,说句,“我讨厌和机器讲话。”便啪地挂断。
  有的人对著答录机哇啦哇啦的吼:“喂,在不在呀?赶快接电话!喂!喂!讨厌,老是答录机,烦死人了。”
  未了,凶巴巴地命令道:“回来赶快给我回电话!”
  有时不甘心地再补上一句,“我讨厌这个笨机器!打电话给我,听见没有?”
  既不说找谁,亦不留下大名,仿佛是自觉声音够洪亮,听者理当一听就明白。
  沈雁本来说的是——“没人在家,不耐烦者免开尊口,否则关机,教你打死找不到人。”
  盂廷觉得火药味太重,劝她改掉。
  她打电话到剧场找沈雁。
  “咦,你真准,我们刚刚下来休息。告诉你哦……”
  “雁子,我在赶时间。你能不能打电话回去,改一下答录机的内容?”
  “又干嘛了?我已经很温和、很客气了。”
  “不是啦。我碰到他了,他可能会打电话给我,我跟他说过我一个人住。我……”
  “等一下,等一下,慢一点。他呀他的,哪一个他啊?”
  “哎呀,巴黎那个嘛。”
  “那个巴黎呀,你碰到他了?哇!这次你给他电话号码啦。”
  “对。我明晚要和他吃饭。”
  沈雁吹个响亮的口哨为她高兴。
  孟廷也乐呵呵。“拜托,你改一改答录机内容好不好?现在,马上。”
  “要改也应该你改,用你的声音才对呀。”
  “我不会呀。”
  “我教你嘛。你先拨……”
  ◎◎◎
  当天晚上孟廷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答录机听留言。
  通常她很少碰这部机器,里面的留言十之八九都是找沈雁。
  前面六、七个留言仍是沈雁的,其中四次是阿威。
  孟廷失望的要走开,少安的声音忽然柔和地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
  “孟廷,你的录音声音好柔,很好听。我是少安,只是想确定你没有给我消防队的电话号码,及提醒你,明晚六点,不要忘了。我会准时到。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好半天,她的嘴都合不拢,心头甜得像有人往那儿倒了一加仑蜜。
  她拿起话筒,拨少安的号码。
  十点半。会不会太晚了?
  放下。拿起。放下。
  还是拨了。
  响三声,他没接,就挂断。
  她告诉自己。
  一声没响完,他就接了。
  “孟廷。”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就是知道是你。不,我不知道。我希望你会打。”
  “我真的打了。”
  “我好高兴你真的打了。”孟廷忽然有些害怕。
  她和王二麻子不是也曾有过类似的对话吗?
  情曾经再浓,也会淡,也会变。
  咦?怎会叫起那个人王二麻子的?
  她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
  “哦,没有。我笑自己傻气,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你。”
  “你没有吵到我,我还没睡·我喜欢你的傻气,随时发挥,我不介意。”
  她的眼中一片迷蒙。
  “孟廷?”
  “你说的话也很傻气。”
  “太好了,我们是天作之合。”
  她要哭了。
  “我只是要告诉你,明晚我会准时准备好等你。也祝你有个好梦。”
  “我可能会兴奋过度,睡不著。”
  她可能也会。
  她甜甜蜜蜜地挂断电话,然后坐下来哭。
  “干嘛,干嘛,干嘛?”
  沈雁从她的“要饭袋”抓出手帕给她。
  “哗,都是汗臭味!”
  孟廷还给她,拉自己的衣袖来擦眼泪。
  “嗟,你用的可能是未来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香帕呢,嫌我的汗臭。”
  沈雁盯著她。
  “吹啦?”
  “吹什么?”
  “你和巴黎的约会呀。”
  “他叫金少安啦。没有。他明晚六点来接我。”
  “呼。”沈雁吐一口气,在地板上坐下。“没吹,你制造哪门子人造雨?嫌我胆子太大,把我吓小一点是不是?”
  “我害怕嘛。”
  “怕?”沈雁打量她。“怕他是第二个王二麻子吗?”
  孟廷噗哧一笑。“王二麻子是谁先开始说的?”
  “不是你就是我。叫他王二麻子还算客气呢。他娶的女人就叫麻婆。哎呀,麻婆,好妙呀!我真佩服我的机智和高度幽默。”
  “去你的,什么麻婆。”
  两个女人笑得在地板上打滚。
  过后,并躺著,看著天花板。
  “孟子,有时候我会想……”
  “叫你不要叫‘孟子’嘛,有辱先圣。”
  “辱什么辱呀,他是男孟子,你是女孟子,一古一今,八竿子打不著。哎,我说到哪了?都是你,乱打岔。”
  “有时候你会想……想什么?”
  “哦,对了。想啊,交什么男朋友,谈什么恋爱呢?顺顺利利,风平浪静,便皆大欢喜,幸福快乐。可是,有几对男女能从头到尾不生半点波澜?”
  “死水才平静无波。所有情爱故事里的情节,都因为有轰轰烈烈的高潮起伏,才得以刻骨铭心嘛。”
  “爱就爱,为什么一定要有失望、痛苦?折磨人,不爱也罢。”
  “和你演舞台剧,和那些演员演电影、演电视剧一样罗。平平顺顺,淡淡如水,谁要看?演也演得没趣。”
  “所以,明知爱情是个深不见底的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下跳。”
  “不跳哪知深浅?”
  “或冷暖?”
  “或苦甜?”
  “或悲喜?”
  两个好朋友转头相视而笑。
  “说不定有人就在井底看到圆月。”
  “当心狼人。”
  “啊——呜——”
  “哈哈哈。”
  “不怕了吧?”
  “还是有一点。”
  孟廷耸耸肩,跳起来,伸手拉起沈雁。
  “也许只是我想得太多,或者我和金少安之间不会产生火花。管他呢,顺其自然好了。”
  “你对他说实话没有?”
  “还没有吔,没机会。”
  “那这个杂工小子真的勇气可嘉,不过,小心哦,他说不定把你当金交椅。”
  孟廷没想到这点。
  “不会吧?他不像那种人。”
  “王二麻子一脸忠厚,像个会见利变心的混蛋吗?”
  “他说不定是真心爱上那个千金小姐呢。不要把他想得太势利。”
  “是哦,你和千金麻婆身分地位互换,你看他会选谁。”
  “哎,他已经做了选择了,木已成舟,难道你还要拿来劈开当柴烧?”
  “制造空气污染啊?”
  两人笑弯了腰。
  “行了,行了,口下留点德,饶遇他。为了个麻子,损了我千年修为,不值得。”
  孟廷摇头。“不晓得阿威如何消受得了你。”
  “他前世没好好修德,今世遇上我这恶婆娘,只有认命。”
  电话铃响,沈雁瞄瞄孟廷。
  “一定是你那个巴黎睡不著。去接吧,我洗澡去。他若听到水声,就说屋子漏水,把你的床淋湿了,你正需要个过夜的地方。他要是听不懂这么明白的暗示,表示他太逊了。”
  孟廷笑著打她一下,等她进浴室,接起电话。
  “雁,你气够了没有?不要再使性子了好不好?我这几天都没心思做事,还好孟廷处处帮我COVER。雁,我是真的很爱你,那个女的和孟廷一样,只是我的同事嘛。她说话本来就嗲声嗲气,不信你问孟廷。”
  孟廷知道凌志威说的是谁。
  “你这么不信任我,多伤我的心你知道吗?你再要继续生气,这便是我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多么爱你吗?”
  “我明白没有用啊。”
  “……你……孟廷?”
  “是我啊。”
  “是你接的电话?”
  “从头到尾。不过你可能还没说完。”
  凌志威大声呻吟。“雁子还没回来?”
  孟廷一笑。“回来啦。屋子漏水,把她的床淋湿了,她正需要个过夜的地方。”
  “漏水?怎么会呢?又没下雨。”
  “我知道没下雨,是她叫我这么跟你说的嘛。还说这么明白的暗示,你应该懂的。”
  “啊……哦……噢……喔……”
  “明白啦?等一下啊,我叫她来听。”
  孟廷走到浴室外面,敲敲门。
  沈雁探出头来,对她眨眼睛。
  “他懂了没?你是不是要出去?”
  “我照你的话说了,他哦噢喔了半天,似乎是懂了,不过他坚持和你说话。”
  “嗄?你告诉他是我说的啊?哎呀,你太驴了吧你。”
  “快点,快点,他在等著。”
  “我真受不了你吔。好,我来听听他要跟我说什么。”
  沈雁拿毛巾围身体,孟廷已跑进自己房间。
  不消片刻,便听得沈雁好气又好笑地大叫——
  “孟廷!你给我出来!”
  “我睡了。”
  “出来!”
  “睡熟了,开始作梦了。”
  她再叫,孟廷蒙在被子底下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她真的睡著了。
  ◎◎◎
  第二天是孟廷这一生过得最漫长的一天,时针、分针、秒针,走得比蜗牛还慢。
  她不知问了多少次——“办公室的钟是不是慢了?”
  也不知拿下她的表摇了多少次,以为它停摆了。
  但到了五点,时间又过得飞快,她几乎来不及准备好。
  她还特别请了两个小时假,提早回家。
  女人打扮起来,果然费时又费功夫。
  好像她出生至今,今晚才开始做女人。
  翠绿丝套装,配沈雁借她的道具首饰:可乱真的翡翠镶钻耳环,翠玉坠项链。照沈雁教的方法,用一支特别发梳把头发绾成一个浪漫典雅的法国髻,露出她优雅的颈项。
  会不会太老气?太华贵?
  会也来不及改了。她也不晓得怎么改。
  穿扮花了一二个小时,改装大概要用掉三年,算了。
  可不能让少安找上楼来。
  差五分六点,孟廷以火箭发射的速度赶到大厦正门口。
  少安正好走下车。
  一辆油漆斑驳,挡泥板凹进一块,车门把生锈,雨刷少了一支,车身彷佛被人用耙子使劲刮过,看起来随时会解体,老得不能再老,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老爷小货车。
  孟廷呆住了。
  我的妈呀!
  少安看到这部车时,反应相同。
  他向医院里一名真正的杂工借的。
  还付了五百块“租”车费。
  另外五百,租他身上这套杂工阿本所拥有的一千零一套西装。
  阿本还宝贝兮兮地拍著西装上的绉褶。
  “拜托小心点,不要弄绉,不要滴到酱油啊,金医生。这可是我阿公的阿公留下来的,故宫博物馆的馆长出一千万向我买,我都舍不得卖哩。”
  那条像抹布的领带,历史更悠久,扯到宋朝去了。租金——
  “自己人,你做人不错啦,算五百就好。”
  “这也要五百?”
  “嘿,你看,金医生,你看。领带上面这个印子,是宋太祖吃麻油鸡擦嘴留下的印子哩。”
  少安大可去买套廉价西装,他不过想制造个更真实些的效果。
  于是便是这么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果。
  宋太祖吃麻油鸡,拿领带擦嘴?
  慈禧太后还穿燕尾服上朝听政呢!
  什么跟什么呀。
  都怪他自己。
  下午他才去找阿本。
  “阿本,你有部车对不对?”
  “对啊。”
  “晚上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阿本张大眼睛。“金医生,你要向我借车?真的假的,有影呒?”
  “真的,我有特别的用途。算我租好了,我付你租金。”
  “啊哈,我的车专门做特别用途,向我租,你就找对人啦。”
  那时少安没想到他说“特别用途”,不是夸张的玩笑话。
  “你有西装吧?有一次尾牙,我好像看你穿过。我们身高差不多,我应该可以穿。”
  他可没想到那套西装自尾牙之后就没洗过。
  坏就坏在他以为一切安排妥当,等到下班才和阿本回去,那时要做其他补救、改装,已来不及了。
  他脱下他的名牌西装放在阿本那,做“抵押”,然后穿上这身“味道十足”的旧西装,开著原来阿本有时用来载货的小货车,便来接孟廷。
  而见到明艳照人、高雅的孟廷,他直想狠狠踢自己一脚。
  孟廷正考虑要不要对他说,她上去换身简单、平实些的衣服。
  他走到她面前,向她欠欠身。
  “希望你不介意我开这么‘豪华’的车来接你,时间仓卒,我来不及为它的虚有其表做适当的掩饰。”
  孟廷本担心她的穿扮令他尴尬难堪,十分懊悔她太刻意打扮。
  她才是虚有其表呢。
  她笑。“你的车和你一样特别,少安。”
  倘若她的美令他心动,她的温柔和虚怀若谷,简直令他要俯于她裙下。
  “孟廷,你才是特别的。”他声音沙哑,伸出手,“我们走吧。”
  她挽著他,让他送她上客座。
  车内弥漫著……杂味。
  “什么味道?”
  少安连关了好几次,总算拉紧了车门。
  “我有时早上去果菜市场或鱼市场载货,兼差。”
  这是阿本的回答。
  阿本还有一句——“放心啦,我运送的果菜和鱼虾都很新鲜。”
  孟廷好不心酸。
  “你还兼差送货啊?”
  “偶尔,偶尔。”他含糊答。
  “很辛苦吧?”
  “哦,我习惯了,还好。”
  转了半天点火器,转得少安满头大汗,总算引擎不耐烦地怒吼一声,发动了。
  孟廷几乎想建议开她的车。
  虽然她开的不过是国产福特,但她怕伤了少安的自尊心,只好忍著车内教人作呕的气味。
  少安的胃早已倒了过来。
  “对不起,我常常洗车的,可是这些味道不知怎地洗不掉。”
  “不要紧,不要紧,真的。你如此勤苦,令人敬佩。”
  “你这么说,教我感到汗颜。”是他的真心话。
  车子行进间,噪音不绝,摇摇晃晃,似乎零件每个部分都在互相擦撞,随时会化整为零。
  孟廷面露微笑,没有抱怨,没有不满,泰然愉快,仿佛她坐在一艘豪华平稳的游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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