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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大姐与大富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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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让他付她那一份的帐,少安渐渐感到不舒服。
  不关大男人主义的事。
  不是说了吗?男人追求女人,和女人约会,付帐,天经地义。
  他想和孟廷约会。他想追求她。
  少安呆住了。
  慢来,慢来,他告诉自己。
  她相信他是个杂工,所以她想他没有经济能力去高消费场所。所以,不表示她不喜欢高级餐厅。
  去了,她有必要花钱请她旅途中认识的这个无名小子吗?明知他出不起嘛。
  没必要。
  金少安,你是怎么回事?像个女人似的犯疑心病。
  孟廷之所以吸引他,正因她的爽直、开朗和纯真。但她是个在商场中交际惯了的女生意人,他认识她不深,还没有机会见识她精明的另一面吧?说不定她比那些算计他会继承多少财产的女人,还要厉害三分呢。
  少安不禁感到十分沮丧。一方面是因为假期只剩一天就要结束了。
  他和孟廷,将来回到台北是否还要再见呢?他要不要在最后一天向她吐露他的真实身份?
  后天她就要飞回台北,回去做她的平凡女记者了。孟廷无限唏嘘。
  然后她明白她舍不得的,竟然不是假期即将结束,而是少安。
  回台北以后,他们就各奔前程,互不相关了。
  但是,她发觉她还想再见到他。他愿不愿意再见她呢?
  也许她应该在回去之前,对他说实话。
  朋友相交,贵在真诚。不是吗?
  “孟廷,我想……”
  “少安,我想……”
  两人相视而笑。
  “你想什么?”
  “我……你先说你在想什么。”
  “我……”
  说不出来。怎么说呢?
  明天。还有明天。明天再说吧。
  “唔,我在想,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假期已到要结束的时候了。”
  她惋惜的语气,给了少安无比鼓舞。
  “嗯,我也在想同一件事。我想,孟廷,明天是最后一天,我们好好吃顿饭好不好?”
  她笑。“好啊,说到吃,我最有兴趣了。这次我要吃六个热狗夹面包,加很多很多的芥末和辣酱。台北吃不到这么够味的热狗堡。”
  他被她口水要淌下来的表情逗的莞尔。
  “不,明天不吃热狗堡。明天我请你吃饭,地点我决定,你盛装赴约即可。”
  “要盛装啊?”
  “对,别再穿牛仔裤,要盛装打扮亮相。”
  “咦,嫌弃起我来了?我穿牛仔裤是为了你吔。”
  语毕,她忽觉失言。
  “对不起,少安,我的意思……我没有……我不是……”
  少安感动莫名。
  “那么明晚为我换点别的吧。”他温柔地说:“穿上你最漂亮的衣裳。七点整,我去接你。”
  “不不不,你千万不要来接我。”孟廷急忙反对。
  他皱皱眉。“明天是最后一晚了,你不能有个私人的约会吗?”
  他如此一说,倒给了她灵感。说又一个谎的灵感。
  “正因为明天是我在这的最后一晚,他们要为我开一个送行派对,我不能不在场。”
  他失望了。“这么说,你不能和我共进晚餐?”
  “不是的,我很乐意,但我必须从派对中溜出来,所以不要你来接。万一他们知道我溜去赴私人约,对他们的一番盛情和热情不好交代。”
  “原来如此。”
  少安释怀,遂和她约在“丽池”饭店门口见。
  孟廷穿上了她还没穿过的一件小礼服。
  黑色丝料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肩带露出诱人的香肩,小腰身,下半身的蓬纱裙边镶了精致的银色花边,秾纤合度,十分高雅。
  她淡淡擦了粉色口红,怕自己显得太艳,只带上一副简单的珍珠耳环。
  不晓得少安要带她去哪里吃饭?她这一身像要参加盛会似的,会不会太唐突?
  但他叫她盛装,而且她是从一个盛大的派对溜出来,去赴他的约,不是吗?
  少安见了从计程车下来的孟廷,目瞪口呆,看傻了眼。
  “我要你盛装,不是要你如此令人惊艳呀。”他挽她进饭店,耳语。
  孟廷顿时不安起来。
  “啊,不合适吗?我马上回去换。”
  他微笑。“不,太合适了,没得过火,我怕我会因嫉妒,打瞎所有盯着你的男人的眼睛。”
  “嫉妒?你嫉妒别的男人看我?哈哈哈。”
  孟廷忽然迟钝的发现她置身在“丽池”饭店中的大厅,少安正挽着她走向电梯。
  这都要怪他。
  他穿了黑色礼服式西装,缎面南瓜领,黑缎领结,帅得教人屏息。
  还说她令人惊艳呢。她才真的嫉妒那些死盯着他,几乎要流口水的女人。
  孟庭轻轻抽了一口气。
  “少安,我们在‘丽池’饭店。”她小小声地提醒他,仿佛他不知道。
  “不错,这里是‘丽池’。”
  “我们在这儿干嘛?”
  “我们去顶楼餐厅。我订了个靠窗的座位,可以边吃边俯览巴黎夜景。”
  “哦,我相信那很美。但是,少安,这是‘丽池’吔,你要在这请我吃饭?”
  “不是在这电梯里,是顶楼的餐厅。”
  她急得要命,他却嬉笑自若。
  “你疯了?这要花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我这没看到账单怎么知道?”
  电梯门开了,领班过来,和少安很熟似的,直接引领他们到占据整片窗的一个大角落的桌旁。
  少安为她拉开椅子。她不肯坐下。
  “少安……”
  “哇,大家都在看我俩。”
  是真的,他们这对东方男女,无疑是在场最出色的一对。男有才,女有貌。
  孟廷所不知情的,是她今晚的伴,不但人俊、有才,也有财。
  既来之则安之。她拿出她临危时的不变原则。大不了,等一下她抢付帐就是了。
  拿定主意,她泰然了,不再局促不安。
  点过并送来餐前饮料后,领班递上菜单。
  少安不等孟廷打开菜单,伸手拿走她那一份。
  “你看不懂法文,我帮你点。”
  孟廷无法反对。好吧,随他去点,请他,总好过被拆白党诈骗千百倍。
  他用流利的法文点菜时,孟廷注视着他。卜:
  不光是格外潇洒,少安今晚看起来很不相同。好像他是天生属于这种气氛、这种场所的。
  他的举手投足、言谈风范,流露、显现著与生俱来的优雅、气派。
  他向领班说话不亢不微的语气,透著令听者很自然便会遵从的威势,仿佛他极习惯发号施令。
  他有高高在上的气势,但并不以威慑人。
  他给领班的笑容是温和中夹有隐隐的权威,点完菜,看向她,笑容变得如许温柔。
  简直要把人融化掉。
  孟廷好不迷惑。
  忽然间,两个人都成了哑巴。
  都有一肚子的话——实话,想说,却都不知从何说起。
  要是她觉得受骗,一气之下,站起来就走掉,怎么辨?
  她跑起来那么快,追都来不及。
  他至今还不知她住哪家饭店。
  万一他气她说谎之余,又因她自抬身价的愚蠢行为,误以为她爱慕虚荣,对她失望透顶,再也不理她了,怎么办?
  她是作茧自缚,然而她已悔悟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唔,浪子这两个字用在她身上,大概不太适合。
  “孟廷,”少安轻咳两声,先开口,“我……我想告诉你……”
  侍者送来开胃菜。
  这一打断,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气洩了一半。又要从头开始。
  “你想说什么?”孟廷问。
  “我……”他吞咽一下,“没什么。我想说,你今晚好美。”
  烛光柔和地闪耀,小提琴协奏曲轻轻飘扬。
  气氛太美了,破坏了,多可惜。
  算了,也许晚饭后再说。
  孟廷两颊嫣红。“谢谢你。你也相当秀色可餐。”
  他微怔,笑出来。“秀色指的该是女人才对吧?”
  “你没看见电梯里那个女的,恨不得把你吃下去的表情吗?”
  “嘿,她起码有五十岁了。”
  “好吧,你当她的主菜可能养分太高了,算开胃菜好了。”
  少安爆笑。
  引来一双双注目的眼光。但没有人不满,尽是羡慕和欣赏。
  其中一对刚进来坐下的东方老夫妇,微笑注视他俩。正是把金医生奉为活命大恩人的老夫妇。不过这次老夫妇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嗯,少安,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轮到孟廷试着自首告白。
  领班送香槟来。
  “金先生,请问现在开香槟,还是等一下?”
  孟廷在台北一场法国品酒会上见过这种香槟,价位惊人的高。
  “我不喝酒的。”她赶快告诉少安。
  “香槟很淡,不会醉人的。”他说。
  “不行,不行。”孟廷朝领班猛摇手。“少安,我真的不能喝酒,一滴都不行。我……我对酒精过敏。”
  这瓶香槟一开,她准要破产。大概要留下来洗一个月的盘子才回得了家。
  “既然如此。”少安向领班摆一下手。
  领班退下。
  “你刚刚说要告诉我什么事?孟廷?”
  他既把她带到这来,必定有备而来。
  他如此兴致勃勃,要和她尽兴的吃顿晚餐,甚至不惜开上好香槟。
  她开不了口了,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说些令他大失所望的话。
  可是此时不说,万一他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我想告诉你,你不需要带我到这么昂贵的地方吃饭。我不是……我其寅是……”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吧?”
  “不不,没有。我没有结婚,我是……我……”
  “你订婚了。”
  “哎,也没有。我……”
  “你有要好的男朋友。”
  男朋友。男朋友此刻已是别人的丈夫了,正和他的千金小姐新婚妻子不知在何处度蜜月呢。
  奇怪,孟廷想,她居然没有感觉。
  来到巴黎后,这是她第一次想到这件事。还不是她主动想起呢。
  呀,她没事了。半点受伤的感觉都没了。不气不恼,不怨不愤了。
  少安却误解了她的沉默。
  “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呀,”虽然他心里怪不是味道的。“我们一起吃个饭而已,假如他误会你,我出面向他解释,绝不合影响你们的感情。”
  孟廷没有完全听他说话。她为自己这么快走出情变的事件,高兴得昏了头。
  “香槟,开香槟。”她弹一下手指。
  领班立刻应声而来。
  少安不解。“你不是对酒精过敏吗?”
  “香槟很淡不是吗?而且我要庆祝。值得庆祝。非庆祝不可。”
  少安不明白她为何事忽然要庆祝,但见她十分开怀,他也开心,理由不重要。
  于是,香槟开了。而且一瓶之后还不够,又开了一瓶。
  孟廷痛快畅饮。
  她本来个性便开朗、幽默,酒过三巡之后,越发的妙语如珠,笑声如串串风铃响。
  少安见过各种女人,豪放型、热情如火型、娇嗲嗲型、故作少女状型、泼悍型。就没见过似孟廷这般。
  他无法将她定型。在他眼中,她无一不好,无一不教他倾心动情。
  他觉得他不仅仅为她著迷。他觉得他恋爱了。
  没有男人用少安看她的眼光看她。那个她连他名字都想不起来的负心男人也不曾。
  她真是喝多了,孟廷想。
  她觉得少安的目光充满令她怦然心勤的情意。
  心动。她怎么会心动呢?她一个星期前才被抛弃,这么快又为另一个男人动心,她岂不是也算用情不专了吗?
  饭后,少安招来侍者结帐。
  “有人付过了,金先生。”领班说。
  “谁?”少安四下张望。
  “不是我。”孟廷说。
  “付帐的先生已经走了,他说祝你们蜜月愉快,早生贵子。”
  蜜月愉快,早生贵子?
  少安和孟廷直笑到饭店大门外,笑得两人都弯了腰。
  “人家说夫妻有夫妻相的,我们俩像夫妻吗?”孟廷端详他的脸。
  少安却不笑了。他捧住她的脸。
  “管他呢。没有那个相,我们做也做给他更像一点。”
  她正想问他什么意思,他的嘴唇已经印上她的。
  轻轻一吻,两人都如触电般退开。
  孟廷感觉脸颊火热,她肯定那和先前喝的香槟无关。
  她或许喝多了,但她神智很清醒。
  唔,也许没那么清醒。她为什么感觉好像在恋爱?
  “嗯,时间不早了。”她说。
  “我送你回去。”他说。
  她生气了。他不该吻她的。他太冒失了。她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些随随便便的女人。
  “不,不要送。我没醉,我知道怎么回去。”
  “那……”他不敢坚持,虽然他不大放心。
  “是……”她摸摸嘴唇。“巴黎的关系。对不对?”她问,但其实是自言自语。
  “哎,浪漫之都嘛。”他涩涩道。
  她笑了。“谢谢你,少安。这是个美好的假期。谢谢你给我这么个浪漫的夜晚。”
  最后一夜。啊。
  他苦笑。“不知是哪位仁人送给我们的。谢那位付帐的人吧。”
  “心意是你的。别忘了,心意才重要,其他次之。”
  少安深深为之动容。
  “我还会再见到你吗,孟廷?”
  “嗟,当然会。台北有多大?说不定哪天在马路上就撞在一起。”
  她要和他握手道别,他冲动地拥抱她。
  “我才更要谢谢你,孟廷,我这一生未曾像这个星期这么快乐过。”
  她回抱他一下,命令自己退开。
  “那么,也许台北再见了。”
  “也许。”
  “晚安,少安。祝你回程顺风。”
  “你也一样,孟廷,顺风平安。”
  片刻之后,两个人各自顿足。
  “该死,忘了问她坐哪一班飞机!我可以坐同一班嘛!”
  “白痴,为什么不问他坐几点的飞机?可以同一班机回去的嘛!”
  次日孟廷因为宿醉,睡过了头,差点误了班机。
  谁说香槟淡而不醉人?
  她急急忙忙赶到机场,最后一个上机。
  一上机就听到同一个女人的声音吵吵嚷嚷要换位子。这次她买到头等舱座位了,旁座却又是个男人,她拒绝和男人同座。
  “我划座位时说得很清楚,我绝不和男人同座。”
  孟廷还没有入座,不过她的邻座,好巧不巧,也是同机来的同一位妇人。
  她头痛得很,不想听那个女人吵,又把位子让给她,去坐她不肯坐的座位。
  “我希望你带了”毒药“。”她的邻座说。
  孟廷一坐下就靠着椅背,闭目休息。听到这声音,她大张双眼,转过头。
  “少安!”
  “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要犯凶杀罪了。”
  他做个欲掐死那女人的手势。
  他俩大笑。
  她宿醉忽然醒了,头也不痛了。
  第五章
  “搞什么你?”
  沈雁进门就看到孟廷没精打彩的瘫在沙发上。
  “玉体有恙乎?”沈雁摸摸她额头。“比我的体温还凉。”
  孟廷不动亦不作声。
  “跑了什么大新闻把你累成这样?去了半条命似的。”
  沈雁把她的“要饭袋”拿进房间,走出来,孟廷仍是一动未动。
  她推孟廷一把。“喂,你还活著吧?”
  “唉。”
  “哎哟,这是幽魂的叹息嘛。咱们好朋友一场,我沈雁可没对你不起的地方,你别找我麻烦,好生安息,赶明儿个我给你多烧些纸钱。”
  “唉。”
  “我说你醒醒好不好?你的失恋症发得也太慢了吧?”
  孟廷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她眨眨眼。“什么失恋症?”
  “该要死不活的时候,你生龙活虎,大吃大喝,还跑去巴黎开开心心度假。回来以后,反而越来越像个半死人,垂头丧气的。”
  “唉。”
  “别叹啦,那个王二麻子说不定早忘了你孟某人了。你悲叹度日,和自己过不去,人家新婚燕尔,可乐得很呢。”
  孟廷瞪眼。“他也结婚啦?你怎么知道?”
  沈雁回瞪她,但表情忧虑。“完了,完了。孟廷,你痴呆了是不是?伤心过度,变傻了是不是?”
  孟廷抓住她的手摇晃。“你说呀,你怎么知道他结婚了?他娶了谁?你怎么认识他?”
  “你告诉我的呀,孟廷。他不是亲自送喜帖给你吗?记不记得?”
  孟廷的眼睛又眨了眨。“唉,你说的不是他嘛,害我冒一身冷汗。”
  “你冒冷汗!我还打摆子呢。你在说谁啊?”
  “巴黎那个嘛。”
  “嗄?”沈雁大笑。“以为你发失恋症,搞了半天,你犯单恋哪。”
  “想不到单恋比失恋还难过呢。唉。”
  “有啥好难受的?想他,去找他呀。”
  “我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上班。”
  “打电话给他呀。你总有他的电话号码吧?”
  “有是有,可是……他也可以打给我啊。”
  “你有给他你的电话号码吗,女企业大亨?”
  沈雁的揶揄提醒了她。
  回到台湾那天,在桃园中正机场出口,少安拉住她。
  “孟廷,我要再见你,可以吗?”
  “可以呀,什么时候?”
  “我……我们保持联络好不好?你也许又有一大堆会要开,不如你有空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们再约时间见面。”
  他不说,她都忘了她有多少会要开了。
  看,咬了自己的饵了吧?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打给我。”
  不是孟廷不给他她的电话号码,是他匆匆忙忙就走了,她根本没有机会回话。
  “谁教你瞎掰呢?”沈雁说:“他一个打杂的清洁工,敢开口要求再见一位女大亨的面,不晓得用掉多少勇气了,不赶快走,难道等著你回他:‘对不起,我的电话号码不方便留给你’?”
  “可是我答应了再和他见面呀。我是真心的嘛。”
  “那是你的想法,在他听来,说不定当你说应酬话,敷衍他。毕竟你们身分悬殊。”
  “不要讥笑我啦,我本来一时赌气嘛,谁晓得后来一而再的碰到他,而且……而且……”
  “而且再见生趣,三见生情,四见动了凡心。你恢复得太快了吧?”
  “告诉你,我想我压根儿没为你说的王二麻子变心另娶而伤心,我生气他移情别恋不早告诉我是真的。”
  沈雁好气且好笑。“我可为你打了好大的不平,还和阿威吵了一架。他骂我瞎凑热闹,还駡对了。”
  孟廷跳到沈雁坐的沙发来,挨著她,挽著她。
  “我知道你关心我,够义气,够姐妹情,不过你听我说,雁子。我经过巴黎这一行,思考了一下,才明白我不怪王二麻子。”
  “你的IQ零零蛋脑袋这回在这件事上,得出了什么怪理论?”
  “不是理论,是个可悲的事实。”
  “那算了,我不要听。”沈雁挥手。“排演了七、八个小时的大悲剧,三更半夜回到家,还要听个可悲的事实,我明天还想快快乐乐的出门呢。”
  “不行,你一定要听。”孟廷拽住她。“跟你和阿威也有关系的。”
  “那你说给阿威听得了,他的消化力比我强。”
  “你爱不爱阿威呀?”
  沈雁坐定了看著她。“废话。”
  “所以啰,好好听著。我发现……”
  “阿威对我不忠?我拆掉他……”
  “不要打岔嘛。我发现我和王二麻子认识了七年,相处的时间,拢拢总总加起来,不到四年。后半段时间,太少在一起,因为太习惯对方,太将对方的存在视为理所当然,反而演变成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喂喂喂,你的话比我的台词还复杂,简单明白点好不好?”
  “总而言之,时间或许可以冲淡不快乐、痛苦、悲伤等等负面的情绪,但不能使两个不花时间珍惜彼此所有的人,继续保有珍贵的感情。”
  “换句话说,爱,就是和他在一起,常常让他知道你爱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却也不完全对。”
  “不要模棱两可行不行?累了一天一夜,我脑子不大管用了。”
  “当我和王二麻子很少再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分不开时,已逐渐由恋人变成朋友,最后甚至成了普通朋友,只是我没有知觉到而已。”
  “你本来就十分后知后觉。”
  “起因在于,他埋怨我老是忙忙忙,做访问比和他见面还重要,而我觉得两个人感情已成熟,应该把心思放在为将来打算。”
  “这是我和阿威的对话嘛。”沈雁喃喃。“不过角色对换而已。”
  “培养感情的阶段过了,该要付出些心思维护和珍惜,感情才能永恒持久。”
  “呀,阿威也这么说!”
  “两个人的关系,男女朋友或夫妻,不能寄望它自动成长。就像种花,需要常去浇水、呵护,它才会始终美好。”
  沈雁盯著她,忽然不认识她了似的。
  孟廷继续说:“在我和王二麻子的交往过程中,我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想的是,他应该了解我的想法,我们的想法应该一致。”
  停了停,她对沈雁笑笑。
  “但两个人,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呢?家人的关系多亲啊,不是照样有时为了些小事误解,沟通不良,吵到翻脸,对不对?”
  “孟廷,是不是阿威叫你来替他做说客啊?说词也该创新一下嘛,一字不改。你去告诉他,效果不彰。”
  “阿威?我好久没看到他了,他怎样了?”
  “他没怎样。我们吵架了。”
  孟廷翻翻眼睛。“你才创新一下好不好?这句话我听得都要得中耳炎了。”她站起来。
  沈雁拉住她。“去哪?”
  “咦?睡觉啊。”
  “嘿,把我的兴致挑起来,你要睡觉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王二麻子相对论结论呢。”
  “谁是王二麻子?”
  她进房间去了。留下沈雁乾瞪眼。
  “死阿威,送花道歉求和这招都省了,居然找这个迷糊虫来跟我打迷糊仗,看我不跟你算帐才怪。”
  ◎◎◎
  “看来你的巴黎行收获良多。”
  少安正坐在办公室内对窗发呆,发得发闷。
  他懒洋洋地旋过旋转椅,转向康任君。
  “怎么说?”
  “自你回来至今一个月了,没见你拈花惹草,非常安分守己。只是,会不会是昙花一现?”
  “请坐。”少安向已自行坐下的任君咧咧嘴。
  “谢座。”
  “哪里,谢你的美言。”
  “话说回来,你的安分,毋宁用死气沉沉形容更适当。”
  “康兄近来读了厚黑学吧?语中夹针带刺。”
  “搔到痒处才见功力。”
  “哦,你的功力已臻上乘,小弟佩服。”
  “你连对话交锋也有气没力,三言两语便竖白旗,令人感到十分无趣。”
  少安靠向椅子。“唉。”
  “唉。”任君也叹一声。“坦白说,你整天在花丛里传播花粉,我很担心你一个不留神得个花粉热。你动极思静,一副垂危状,看了又万分不惯。”
  “实不相瞒,我得了相思病。”
  任君噗哧一笑,继而笑得椅子震动。
  少安瞪眼,亦有些讪讪然。
  说真的,他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得此病。
  “对不起,你罹患绝症,我不该如此无状,但是,哈哈哈,实在难以表示同情,哈哈哈。”
  “嘿嘿嘿。”少安乾笑兼涩笑。
  任君终于勉强止住笑,端详著他。
  “嗯,印堂无光,眼神沉暗,脸孔扭曲。啧啧啧,”任君大摇其头。“恕在下‘碍’莫能助。阻碍的碍。”
  少安挑起眉。“这个附加说明需要个附加说明。”
  “我乃脑科外科,非整容整型外科,故有所碍也。”
  少安再一声长叹。“任君,我是真的有麻烦了。”
  任君和少安是医学院同窗,相识多年,未曾见他如此眉头深锁,看来不是“如何摆脱某某女子”这类小事。
  “和女人可有关?”
  少安又一声叹息。
  “那,对不起,清官难断家务事,好友难管情事。”
  说到情,任君蓦地了解了少安的愁烦。
  “哎哟,你恋爱啦?”
  “这又不是新名词。”
  “抱歉,抱歉,该说你有了心上人了。这可够新鲜了吧?”
  “等确定我也是她的心上人,再召开记者会和登报不迟。”
  任君惊诧不已。“稀奇,稀奇,你竟没把握她是否钟情于你?”
  “她是否还记得我都有问题呢。”少安的叹息一声长似一声。
  “呀,恭喜你,少安,你总算、终于、好不容易遇到真爱了。”
  “她不知道我是谁。”
  任君怔住。
  “她不认识金少安?”
  “她不知道金少安是金少安。”
  任君摇摇头。“闹了半天,你暗恋上一个女人了?更加的不可思议。”
  少安摇头。“这么说吧,她不知道金少安和金永铨及金超群的关系。”
  “你们在化装舞会上认识的?”
  “唉,说来话长。”
  他还是很简短的说完了。
  “现代乾隆下江南。”任君取笑道。
  “嗟,差多了,她不是李凤姐那酒店泛泛女子。她是企业界女大亨。”
  “和金家的商业网比,恐怕还是小巫遇大巫吧?”
  “关键不在此。你忘了?她认识的金少安是……”
  “医院杂工。”任君恍然。“绕了一大圈,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
  “我原本抱有一线希望,毕竟我们在巴黎玩得很开心,她没有半点看不起杂工金少安。可是我等了一个月,盼了一个月,她始终没有打电话给我。”
  “你不会打给她?”
  “她没告诉我她的联络电话。”
  “哎,亏你还是‘花魁’呢!她既然是企业界女大亨,不难打听嘛。”
  “我不想打听。她倘若不计彼此身分背景,有份真心真声、她知道如何和我联络。不打来,表示转身已将我这个小人物遗忘。我就算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打去找她,岂不是自讨没趣?”
  言之有理。
  “不是我落井下石,少安。自私嘛,人性的本性之一。在巴黎,结伴游山玩水,不必有顾忌。回到这儿,她有她的身分地位,走到哪都会有熟人,自然行为要谨慎收敛,和一个杂工继续交往,恐怕对她来说,要遭人非议,自然要避免。”
  “这么说,”少安苦笑,“是我自种的因,自尝恶果。”
  “恶果倒未必,你不是令大家刮目相看了吗?”
  “大家?”
  “你自去观察,再思考一遍前因后果,就明白了。我看病人去了。”
  少安向来我行我素。他玩归玩,花心归花心,从不耽误正事,而且工作之外,是他的私生活,干旁人何事?
  几天之后,他发现他错了。
  假如他只是个一般医生,倒罢了。
  他不是。他是医院创办人的独孙,是金氏企业总裁的独子,这使得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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