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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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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贵毫不留恋的走远,陈霜降很有种无力的感觉,要她一个小丫头好好管着表姑娘,这真的是一个比较艰难的事儿。

“什么人啊,乡里巴佬的,谁稀罕呢……”陈霜降正在对着何金贵瞧,忽然一阵风吹来,李兰佩刚站在上风处,竟然送来了这么一句嘟哝,陈霜降直接听得愣住了,没想到这么一个长得跟小仙女一样的表姑娘居然也会有这样重的心思。

李兰佩机警,只嘀咕了这么一句,就立刻闭嘴不说,转而拉着陈霜降露着甜蜜的笑容,亲切地说话,看陈霜降似乎没有什么异样,该是没有听到,才慢慢地放开了,真正地跟陈霜降说起了闲话。

这闲话说了半天,点心也吃的差不多饱了,居然还不见何金宝出来,这就有点奇怪了,何四少平常虽然好玩,但是也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

“四少他?”陈霜降很有些踯躅地说。

“四表哥也真是。”李兰佩娇嗔地骂了一句,也放心不下,然后起身要去那边寻去,陈霜降只能急忙跟了上去。

这一会已经是十一月,南方的天气虽然不至于天寒地冻,但是寒风吹起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湿冷湿冷的,湖边的树木倒是还茂盛,绿叶葱葱,柳条一丝一丝的,映着波光粼粼的湖边饶是好看。

陈霜降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何金宝正拉着一串柳条往湖里面探,也不知道在捞什么,半个身子被枝叶挡着,半个身子都探到湖面上了,赶紧叫了李兰佩,指给她看。

“啊,四表哥!”李兰佩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对着那边喊,“四表哥你干什么,赶紧下来!”

何金宝似乎也是听到了李兰佩的尖叫,还抬头往这边看了看,还没等他招手,忽然就尖叫了一声,然后一直抓着柳条的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松开了,扑通一头栽进了湖水里头。

吓得李兰佩拎起裙子,拔腿就往那边跑去,陈霜降倒是呆呆地站了一会,感觉自个像是眼花了一般,那一瞬间似乎是在柳条之间望见了一片衣角掠过。还想着探头看个清楚的,那李兰佩急了,很冲着对着这边喊:“还傻愣在那里干嘛,赶紧来救人!”

陈霜降这才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瞄了一根树枝使劲地攀了下来,赶紧抗过去对着何金宝扔了过去。“四少爷赶紧抓住!”

幸好何金宝是皮惯的,下水摸鱼的事情从来没有少干,凫水游泳自然是娴熟的,只不过因为天冷,衣服穿得厚,水一浸就沉沉地往下坠,何金宝又没什么防备,一时间慌了神,倒是狠狠地灌了几口水。

正在水里努力扑腾的何金宝被陈霜降伸过来的树枝戳了两下,总算是听到了李兰佩的呼喊,伸手摸了两下,抓住了树枝,然后陈霜降用力地把他给拉了回来,拖上了岸。

泡在水里面的时候倒还不觉得,这么上岸被冷风一吹,何金宝立刻就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冻得格格地发抖,脸上青白一片,看着好不吓人。

李兰佩跟陈霜降也吓坏了,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一人一边慌忙地扶着何金宝的胳膊,往何家赶去,看着何金宝被婆子扶进去,换了衣服,裹了被子,灌了姜汤,才得了空隙出来。

陈霜降倒是又被何夫人叫去问了一回话,陈霜降战战兢兢地把事情给讲了一遍,对于可能那湖边还有旁人在,因为陈霜降没有看真切,所以她也就瞒下了不说,只说站得太远,也不知道何金宝怎么的就掉了进去。

“这皮猴子总也学不好,专干这些事来糟心人。”何夫人气的大力拍打了下桌子,差点没把腕上的一只青玉手镯给打碎。

陈霜降还以为要跟她算帐了,吓得赶紧跪了下去,有心想辩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沉默地低了头。

谁想到何夫人气恼了一会,就和下气了,好言好语地对着陈霜降说了一句:“不关你的事,今的事你做的挺好,下去顽吧。”又转头对着王嫂子吩咐,“等下迟点去请个大夫,这个泼皮猴子总是要冻上一冻,才会清醒学乖。”

王嫂子自然是应了。

这么大冬天的,路上又是吹了一阵的冷风,这天晚上何金宝就风寒高烧不退。大夫来去忙活了一整夜才让何金宝稍好了一些,郑重地吩咐了吩咐,一定要小心仔细照看,煎了七八帖药,才把何金宝的病慢慢地压了下来。

何金宝的病发的凶险,差点没把何夫人给吓到,因为她是特地吩咐了迟点找大夫,对于何老四何夫人一向是不待见的,但是也没有恶毒到非要何金宝死的地步。何金宝高烧那一段日子,何夫人也是急得团团转,生怕万一有个好歹,要是被何老爷知道,那还不得怨死她,一听大夫说何金宝果然好了,何夫人倒是诚心地双掌合十念了一句:“老天保佑。”

第二十九章:手心手背肉不同

刚想着让丫鬟送大夫下去领诊金,却看到王嫂子站在门口不停地对着她使眼色,何夫人不由停了停,改口说:“大夫辛苦了,先下去歇一歇,等下少不得还要劳烦。”

看大夫下去了,王嫂子才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说:“夫人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这话……”

“这陈霜降,夫人也不是见着了么,其他都好,就是家世低了一点。要是四少爷有个……什么的话,夫人情急之下把陈家丫头配给他,人家知道了,非但不会说闲话,反而要夸奖夫人眼光好了。”

王嫂子这是在重提给何金宝定亲的事,何夫人这一回倒是认真的考虑开了,最近李夫人一直在跟她旁敲侧击地打听何金宝的事情,看来是真的相中了何金宝,何金贵又跟李兰佩处的不好,要不是她强逼着,这个儿子宁愿躲在房里发呆也不肯出门。看着何金宝跟李兰佩成好事的,何夫人觉得不甘心,真把陈霜降说给何金宝的,何夫人也不放心,她还想着多看一阵,挑一个温和听话好拿捏的媳妇。

王嫂子倒是叫冤,说:“也吃不准姨夫人究竟什么个时候挑明说,这时间也忒紧了些,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这陈家丫头好歹也是知底细,温顺又勤快,难得是她还是个自由身,没入了奴籍,丫鬟里面倒是有年纪相当的,但是老爷那里,怕是不会同意的。”

“陈家是贱户,怕老爷也是反对的。”

“那要是四少爷不好了呢?”何夫人被唬了一跳,忙定眼望了望王嫂子,然后渐渐地似乎是明白了,王嫂子也是得意地一笑,“要是冲喜的话……老爷平日里也不大管事,不会知道的。”

何夫人的那点小心思,陈霜降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这几天她过的胆战心惊的。

何金宝落水的那天,陈霜降就恍惚中看到有旁的人在一般,只不过当然只顾着要救何金宝上来,也不能肯定,回来的时候又怕没有看好何金宝被何夫人罚,万幸的是,何夫人只是问了下情况,旁的什么都没说就放过了陈霜降。

陈霜降还是觉得很疲倦,摇摇晃晃地回去睡了一觉,还是觉得精神不济,等到了饭点,陈霜降才很迟钝地想起来,啊,昨天光顾着慌了,居然把食盒落在湖边忘了拿回来。

赶紧跟周嫂子说了一声,陈霜降就急匆匆跑出何家,往湖边跑去,大冬天的来湖边的人少,食盒还是好好地搁在石头上,只不过小菜跟点心却是空了,上面停着一群的麻雀小鸟,陈霜降一靠近,它们就呼啦啦地一阵乱飞。

毕竟过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灰,陈霜降把碟子跟食盒收起来,就着湖水洗干净装好,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往前面瞄,丛这边看的话,刚好能很清楚地看到何金宝落水的地方。

警惕心跟好奇心战斗了半天,最终陈霜降还是站了起来,安慰了自个一句:“都是昨天的事了,有什么人的话,也早就走了。”慢慢地踱了过去。

也不知道何金宝在这边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居然能那样危险地探出身体去,陈霜降在这边绕了一圈,只觉得花草树木实在是丰盛了一些,就算是冬天枝叶萧条,要是真有心躲一个人也不是难事。

因为何金宝在这中间蹿过,草木倾倒还是很明显的,杂草太多,难免有些带棘带刺的长在里面,上面还挂了一条淡绿色的丝线,估计应该是从谁的衣服上刮下来的吧。

只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何金宝穿的似乎是青色的,李兰佩应该也不是绿色的,至于陈霜降她自个根本就没有一件绿色的。

那就是说陈霜降并没有看错,当时真的还有别的人在了。

而且这个位置离当时的何金宝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直接碰到,何金宝,他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么,而不是被什么人推了一把,才掉到水里的么?

突然之间陈霜降就想起了周嫂子平常教导她的那些话,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但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踩低捧高的事情却是一样不少,做人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然怎么被那群人生吞了骨头都不知道。

居然真的碰上了这种阴损的事情,陈霜降顿时吓得冷汗淋漓,赶紧抓了食盒踢踢踏踏地就往回跑,生怕一个跑慢就被什么人给看到发现了。

因为心里面存了这么一个事情,又不敢跟人说去,陈霜降感觉自个很有点杯弓蛇影风声鹤唳,稍微一点动静,都能把她吓得跳了起来,虽然是极力隐瞒,但是还是被周嫂子看出了异样,不过幸好还有上一阵子陈采春出嫁的事情,这种异常都被归结到了那个情绪的延伸,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怀疑。

这样忐忑地过了好久,似乎是一直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陈霜降才慢慢地安心了,无论怎么样,自己发现有人想陷害何金宝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人知道吧,只不过何金宝该怎么办呢?

虽然担心何金宝,但是陈霜降也没有那个胆子去跟人说何金宝不是自个掉进去的,是有人推他下水的。她只能悄悄地出去转悠一圈,每天去打听一下何金宝的消息。

何金宝的烧终于退了,还没等陈霜降松了一口气,忽然又传出了病情反复,大夫都快搬进那房间长住的消息。

陈霜降不知道这是何夫人买通了大夫,要把何金宝的病往重了说,又下了安神昏睡的药,好给冲喜的事情造个势,她还在一直担心,难道是那个人看落水没淹死何金宝,又去动了什么手脚,该怎么办呢?

何夫人的计划倒是进行的挺顺利的,何老爷虽然不见的有多疼爱何金宝,但是毕竟是亲生儿子,这么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也是很让他心疼的,大夫一再地说要凭天意,何老爷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刚在这个时候何夫人就提出要给何金宝冲喜。

第三十章:卖女嫁女总成实

“我特地找道士看过了,陈世友家四丫头的八字很好,旺夫旺财,兴许娶了她喜气一冲,四小子就自个好了。”

“你妹妹那里……”对于李夫人的心思,何老爷多少还是能猜到一点的,所以很有点迟疑。

何夫人就淌泪了,抹着眼角说:“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么,老四病成这样,妹夫是当官的,他家的姑娘金贵,能答应冲喜么,再说这书信一来一回该多少个月,老四这样子怎么等得起?虽然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好歹也是叫我一声娘,总不能眼睁睁地瞧着老四就这么过去吧……”

“好好好,都随你。”何老爷最头痛就是女人哭了,何夫人一哭他就没辙,而且夫人说的也是有点道理的,所以赶紧就应了下来。

事情既然同意了下来,何夫人怕拖久了又生出什么变故,赶紧准备起来,叫人找了媒婆跟杨氏说去,杨氏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又听说何家不要嫁妆,立刻就乐颠乐颠准备开了。

关于这个亲事,陈霜降反而却是最迟知道的那个,她在按着日常的习惯,端饭之前绕一圈去何金宝院子打听一下情况,结果却是看到很奇怪的一幕,原先寂静的小院子突然多了很多人,上下忙碌地打包收拾东西,似乎是要搬家一样,不时地还有人拿着红纸红布四处地布置。

“这是在做什么呢?”趁着空,陈霜降随便抓了一个小丫鬟来问。

“什么做什么,当然是搬家了,四少爷要成亲了,自然不能再跟三少爷拼一个院子了。”小丫鬟理所当然地回答,等她回头看清楚陈霜降的时候,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奇怪了表姑娘那边没见到动静呢?”

“关表姑娘什么事,跟四少爷成亲的人是你啊!”

陈霜降突然发现她对于人生应该没有了任何指望,本来还以为陈采春的结局应该是最差的了,没想到杨氏居然还会把她送出冲喜。

因为日子渐渐近了,陈霜降被送回了家里待嫁,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几乎跟个半死人没什么两样了。陈世友看着心疼,悄悄地跟陈霜降说:“丫头,要是你不愿意,咱就不嫁了。”

“这种话为什么从来不在事前说……”陈霜降幽幽地嘟哝了一声,在陈世友还没有听清楚之前,又慢慢地笑,说,“嫁,为什么不嫁?何四少我至少是认得的,总比被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好。”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等到陈霜降一个人的时候,她从角落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好好地藏着一本诗经,陈霜降小心地摸了摸,忽然就觉得苏幕经常带着腼腆笑容的脸庞居然慢慢开始模糊,记忆不清了,陈霜降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掉了下来。赶紧抹了一把,重新包了包,本来想扔到床底下去,终于还是没舍得,拍干净灰,放到了自个的随身包裹里。

因为打的是冲喜的名头,何金宝的亲事自然是不可能大办,就在十二月初的一天早上,一顶花轿抬着陈霜降进了何家的门,何金宝还昏睡在床上,连拜堂都是何金元拖着虚弱的身体来替他拜的,之后陈霜降就被送进了洞房,正式成为了何家妇。

拜堂的时候还是中午,但是客人们却是一直闹到入夜才渐渐地散开,幸好,大家都知道这是为了给何金宝冲喜,倒是没有不开眼的人来闹洞房,新房里面倒是安静的很。

陈霜降静静地在新床上坐了一会,看着满眼的红烛红喜红帐,只觉得一片的触目惊心,合着眼休息了会,陈霜降才转过头去看,一直睡在床上的何金宝。

床上同样铺着大红的连理枝被子,在这么一大片红色中,何金宝那张小麦色的脸庞倒是显得格外的清爽,害的陈霜降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慢慢地伸手在何金宝额头上探了探,感觉温度还是很正常的,没有发烧的情况,而且看看脸色也还好,呼吸平稳,似乎不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病入膏肓到非要冲喜来医治的地步。

感觉有点奇怪啊。陈霜降正想的入神,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陈霜降下意识地弹起了身,摆出一幅正襟危坐的模样,想起来刚才自个可是大胆摸了何金宝的额头,虽然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发烧,但是万一要是被人看到的话……陈霜降不禁羞红了脸。

“四奶奶。”随着这一声唤,帘子一掀,走进一个穿着湖绿对襟裙子的小丫鬟,端着一碗药,对着陈霜降行了一礼,脆生生地说,“我叫春燕,是夫人专门拨过来在这院子里伺候的。四奶奶这是四少爷的药。”

陈霜降不自在地转了转头,总要愣一下才能反应过来,这一声四奶奶是冲着她叫的。陈霜降有些吃力地按着额头,几乎是蒙在红盖头下面,傀儡一样被人牵过来牵过去牵了一整天,陈霜降觉得很有点头痛,但是听到喝药,陈霜降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一些。

从何金宝落水开始,陈霜降就有个怀疑,有人推何金宝下水,之后无论是湖边发现的衣服碎片,还是何金宝的病情反复,似乎都侧面印证了陈霜降的推断。

回头看了一眼沉睡毫不知情的何金宝,陈霜降想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他现在都已经成为她的丈夫,陈霜降总要尽力护他个周全的。

“这药先搁着吧,等凉了,我会给四少爷喝的。”

春燕应了一声,把药放在了桌子上,看陈霜降似乎是不喜欢她候在这边的样子,关了门窗就乖巧地退了出去。

留下陈霜降一个人对着这药踯躅了,究竟要不要给何金宝喝这一碗药呢,给他喝,万一有毒,那不是要毒死他了,不给他喝,万一真的是有病,那不是又害了他,陈霜降左右为难啊。

想半天,陈霜降倒是想起了一些乡野传闻的,据说象牙银器一类的东西能试毒,只是象牙那可是真正精贵的东西,陈霜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户人家藏着这个东西,至于银器,陈霜降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小银馃子,也不管有没有用,就放到汤药里试了一下。

第三十一章:小夫妻相处模式

其实对于何夫人来说,她只是不满意他跟李兰佩要好的事,也不是真心想要害何金宝的,在何夫人看来,何金宝已经成了亲,自然就不可能再肖想李兰佩,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何金宝的病也该好了。所以今天送过去的这一碗药,还真的只是寻常进补的药,没有再加上什么安神昏睡的药,等明天何金宝醒转之后,自然就能顺理成章地断了药,送走大夫。

所以无论陈霜降怎么拿金器银器在汤药里面试,怎么也不会试出什么结果,陈霜降还觉得有点不放心,想了想,一狠心,自个大大地喝上了两口,干坐着等了半天,没觉察出什么异样,这才把何金宝叫起来,喂他吃了药,看着他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这就是她的丈夫,就是她以后的生活?本来陈霜降还觉得自己应该会伤心落泪一番的,但是真的临到头了,她居然发现自己什么想法都没有,好不容易给何金宝喂了药,收拾了下房间,就着桌子上的点心垫了垫肚子,不知不觉中就趴在桌子前睡着了,睡前倒是有个模糊的念头,至少杨氏总不能再卖她第二次,应该还算是好的吧。

凑合着睡了一夜,天刚亮,陈霜降习惯性地就醒了,怔了好一会才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了看何金宝似乎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陈霜降站起来悄悄地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然后整理了下妆容,看看没有什么大的遗漏了,才起来打开了门。

没想到,陈霜降起的早,春燕起的更早,早早地在一边候着,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问:“四奶奶这是起了,我去给你打水。”

昨天还是何家下人,今天摇身一变就成主人了,苦日子过惯了的陈霜降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大适应,很勉强才应了声,“……好吧。”

春燕动作倒利落,很快地打了一盆热水,帮着陈霜降洗漱,穿衣,弄得陈霜降十分的不自在,不过她倒是想到周嫂子说的何家也是有规矩的,做丫鬟跟做奶奶的差别陈霜降还没有弄明白,能有个人来帮她拿主意也好的,于是就随着春燕做去了。

春燕手脚伶俐的很,一边小嘴一张一张的啪嗒啪嗒地说着闲话,一边双手灵活地在陈霜降头上穿梭,不一会就给陈霜降梳了一个百合髻,再戴上一支金钗,换上一身大红锁边交领衣衫。这一套行头看着倒是十分不错,只不过因为陈霜降年岁还小,身形都没长成,一脸稚气,这漂亮的发型衣服在她身上非但没觉得好看,反而是有种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陈霜降就着镜子看了一下,只是皱了皱眉头,觉得很奇怪没说,反而跟春燕闲话:“以前你在哪做事的,怎么都没见过你?”

“以前啊,我是在田庄里做活的,四少爷成亲缺人手才调我过来的,四奶奶自然是不认得我。”春燕说话总是脆生生的,倒是有点让陈霜降想起了陈采春,不由也笑开了。

刚收拾妥当,就听到何金宝翻身的动作,看了一眼,果然是醒了,正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头摸衣服。

虽然昨天才是成亲的正日子,但是那个时候何金宝还是昏睡不醒的,陈霜降突然就感到一阵的窘迫,都不敢抬头看人了,只是春燕那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退了出去,根本找不到影了,陈霜降没有办法,只能红着脸迎了上去,把何金宝的衣服捧了上去。

幸好平常的时候,何金宝跟何金元两兄弟就只有一个婆子照顾,何金宝还没有被养的太娇贵,一早醒来就自主地穿衣服梳头洗脸,虽然衣服穿的很不平整,头发也只是用梳子随便刮了两下,洗脸更是泼了两把水就算好,但是陈霜降至少是松了口气,看样子似乎是不用她贴身伺候了。

泼了两把水,何金宝清醒过来,这才看到陈霜降站在一边,挺吃惊的问了一句:“咦,你怎么在这里,太爷让你来看我的么,怎么穿成这样,跟个小红包似的?”

“四少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陈霜降也不知道怎么跟何金宝说,干脆就直接不开口,挑了个稳妥的话题问。

“脚还有点软,估摸是躺的有点久了,我这是病了多久?”

“总有二十多天了。”陈霜降看了看天色,还算早,就跟何金宝商量,“要不先请大夫来看了,再去老爷夫人那边请安?”

何金宝自然是没什么意见,陈霜降就到门口去叫了声春燕,让她去请大夫过来。

一开始是因为睡迷糊了没注意到,等他清醒了才发现,不单是陈霜降的装扮奇怪,这房间也不是他住惯的那间,大红的喜字贴在正面墙壁上,对着两只通红的龙凤烛,格外的刺眼。

“这是怎么弄的,谁把我搬到这里的,这是给谁办的亲事!”

陈霜降不好说,只管低了头,何金宝却是越看越怒,看问陈霜降问不出来,气的一拂袖说:“我问老爷太太去!”火气很大地冲出了门。

陈霜降想拦,还没等她说话,就被何金宝推了一下,差点没栽一个大跟头,春燕赶紧去扶她,焦急地问:“四奶奶这可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呢?陈霜降只能苦笑,看这个样子,她今天似乎是安稳不了。想着接下去应该还有好大一份架势,陈霜降倒是先摸了摸肚子,昨天她可是差不多一天没吃过东西,只垫了几块点心的,现在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没有等她开口,就听到咕噜一声,肚子先叫了。

“要不我先去端饭来。”春燕说。

“这个时候不要忙,有什么现成的就拿一点。”何金宝都怒气冲冲地跑出门了,这种时候陈霜降要是真的大张旗鼓地去厨房里拿饭,这不是专门给人闲话么,所以就算是真的饿狠了,陈霜降还是阻止想着要出门的春燕。

第三十二章:新媳妇洗手做羹

点心的话,何家其实备的不多,但是好歹昨天是大喜日子,春燕就分到了两只红鸡蛋一包糖,刚好拿了出来。陈霜降看着红鸡蛋就有点皱眉,她从小就不爱吃煮鸡蛋,嫌噎得慌,好容易吃下一只,又灌了两杯茶,陈霜降立刻就觉得没了胃口。

瞅着天,差不多也是何夫人何老爷起身了,就带着春燕,往何夫人院子里过来了。

大厅里面早就坐了一圈人,从最上面的何老爷何夫人,到几个姨娘小辈齐全了,居然连李夫人并着李兰佩都在,何金宝正站在中央梗着脖子问:“为什么?”

陈霜降都走到门口了,才听到这么一声,立刻就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再吃慢一点,再走慢一点就好了,只是没想到都这么好一会了,这边居然还没有闹完,那自己这一只脚就在门槛上的,究竟是进还是不进好呢?

只不过这么一身大红的衣服,到哪里不显眼的,还没等陈霜降想好,就有眼尖的瞧见她了,笑着说一声:“新媳妇来了。”

这一回就算陈霜降想走也来不及了,只好把那悻悻的心情给收了,低眉顺眼地进了大厅,只当是没看到何金宝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王嫂子很有眼色地捧上一盏茶,陈霜降也知道这是媳妇茶,喝了媳妇茶才算是真正地被这家人承认,于是就跪下来磕头,再接过茶奉上,再换一个人跪下磕头,奉茶。

本来奉茶的时候,还要奉上新媳妇自做的绣品,以示孝心,只不过陈霜降要等过了年才满十一岁,原先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快嫁人,根本没做过这一类东西,而且何家是想着冲喜,时间又紧,连去市集买成品的空都没留下,所以陈霜降只能是空着手来磕头了。

好在大家都是知道这种情况的,也是轻轻地就揭过了,喝了茶,回了个小荷包,也没有为难陈霜降的。

长辈是要磕头奉茶的,轮到平辈的只要福一福,行过礼,倒声好,也就没那么正式了,虽然笑得有些勉强,好歹都是给了陈霜降笑容的。

等陈霜降面对李家母女的时候,有些迟疑了,还从来没听说有哪家奉媳妇茶的时候有外姓亲戚的,这李夫人光明正大地坐着,虽然只是亲戚,但是总归是长辈,杨氏只教陈霜降见着长辈要磕头,可没说见着亲戚要怎么样,这究竟是要磕头还是不磕头呢,陈霜降为难了。

倒是李兰佩沉不住气,现在年纪还小,跟何金宝说不上两情相悦情深意重什么的,但是朦胧的好感还是有的,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总觉得是陈霜降抢了她的玩具一样,看着陈霜降就有点横挑鼻子竖挑眼,当时就冷冷地说:“这就是新表嫂啊,好像挺面熟的,哪里见过呢?”

当然面熟了,上次去湖边的时候,还是陈霜降给送的点心,都还聊过好几句,原来这才是只是觉得面熟而已。

就在刚才何金宝还就这个事情大闹了一番,不就是病了几天么,怎么就病出个新娘子来,好不容易何夫人脑筋一转把李夫人母女请了过来,何金宝好歹还是知道礼的,不好说什么大逆的话,又不肯就此罢休,这才造成僵持的局面。

等陈霜降进来,大家转了注意力,何金宝对于陈霜降有点怨气,但那也是打小就认识的,相处又还好,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来凶狠对待。

只不过李兰佩的一声“新嫂子”又把何金宝的怨气给勾勒了出来,在他来看就是睡了一觉就发现自个讨了个新媳妇,也没有一个人来事先知会他一声,何金宝就愤怒了,这孩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这下更是气的眼睛都红了,拽紧拳头,就差发作了。

结果何老爷一记眼刀下来,何金宝就瘪了,只能乖乖地听着训:“闹什么闹,太太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病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好了,以后更要省心孝顺。杵在这里干嘛,带着你媳妇,还不带着你媳妇去给太爷奉茶的!”

何金宝不敢忤逆何老爷,别别扭扭地走门了,陈霜降赶紧跟了上去,等走到没人的地方,何金宝突然停住了,带着隐约的怒意说:“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跟他们一样来骗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有什么办法?陈霜降还觉得委屈,但是看着何金宝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对,肩膀似乎在微微抖动,绕到他前面一看,眼眶都红了,那眼泪珠子啪嗒地掉了下来,这也是个委屈的孩啊。

陈霜降就有点心软了,解释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来问我的。”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这一对小夫妻就沉默了,一前一后跟着到了何太爷的小院子。周嫂子早就等在那头了,本来还想说几句吉利的话,一看这两人脸色都不对,也不敢多说,赶紧引了进去。

在进门之前,陈霜降小心翼翼地扯着何金宝的袖子拉了几下,对着他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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