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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亲亲恶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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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他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就是在这山坡看见何澄空对宋晴展露的那嫣然的笑。现在,终于是他了。同样的山坡,同样的景致,同样的午间时候,终于是他与她一起在这宁静无人的山坡。
  “把东西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两个随从提著精致香热的饭菜,小心地先在树下铺上桌巾,再一一摆放好菜肴。江海深挥挥手,打发他们退下。
  “过来。”他将何澄空拉到身边。“哪,试试这个。我特别要他们做的。”舀了一口滑蛋送到她嘴巴。
  那不只是滑蛋而已那么简单,里头还掺了干贝蛤蜊鲍鱼等海产,还没入口,那股香就喷溢得教人舌头要化了似。
  何澄空勉强吞下去。然后说:“你什么时候才会放了我母亲?”
  “好吃吗?再多吃一些──”他又送一口到她嘴前。
  “江海深。”她撇头避开。“求求你,快放了我母亲!”
  他放下汤匙。“早就让人送她回家了。你不必担心。”
  绷紧了几天的神经,总算才放松。但不到片刻,她全身的神经又拉紧起来。江海深上瘾似喂她吃钣,牵强的亲匿折磨得她肌肉都僵硬起来。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再次拒绝。
  别的女孩若有他亲手喂饭,这时怕不都高兴得脸红投到他怀里。但她脸色苍白,清水透澈的眸子无神,倒像几天几夜没睡似,更像无动于衷,并不因为这殊荣而激动。
  然后又这样将他拒绝!
  “宋晴的话就可以了?”又扯上宋晴。
  他现在做的,都在复制宋晴做过的。一样的情况,感觉却完全走样。
  “可是宋晴不会让人送饭,也不会这样──”喂她吃饭。
  但她说不下去。他如果要她跪地磕头,恐怕也比这好多。她不知江海深究竟在想什么,又想干什么。他要她对他笑,但那是强迫不来的。突然间,他却又变得这么温……和──不愿去想那个暧昧模糊的柔情──变化太快,而且让她不著边际,她神经一直没松弛过,备增折磨。
  “你到底吃不吃?”江海深拿著碗匙的手,因为上升的怒气,稍稍颤动。
  “我自己──”
  “匡”地!他一怒,狠狠将手上的东西摔到地上。
  他都这样对她了,她居然还──
  可恨!
  宋晴能做的,他哪点不能做到?她竟然──
  忿怒挫折之余,他往旁边树干狠狠击了一拳。然后又一拳,三拳、四拳、五拳……发泄怒气地狠击个不停。
  盛载著怒气的拳击,作用力相当大,且一连二、二连三,一直没停歇。很快,他的手就渗出血,然后扩染,终至殷红一片。
  “快住手!你受伤了。江海深,”何澄空想阻止。
  一把被挥开。江海深简直像头受伤的猛兽,发狂似,凶猛地不断击打那树干;一边大声吼叫,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一拳拳猛击当中。
  “江海深!住手!你的手在流血了!”她忍不住高声叫出来,踉跄地过去拉住他,十分用力才能勉强不被他凶猛的反作力甩开。
  江海深眼睛都红了,满布狂气,深茫里流窜著不知所以,以及骄气受挫的狂暴。
  看著,何澄空心里不设防地动摇一下。江海深的挫折与不知所以她都看在眼里,忽然感到迷惑起来──或者说,对江海深对她的态度,突然觉得迷惑不解。
  从开始,他对她就没有好脸色;甚至他的强吻她,也只因为他大爷刚好高兴或不痛快吧。他对她表现出的种种霸道、占有的姿态,更不过是将她物化的轻蔑,何尝真正有过什么心思?若说这是“喜欢”,那未免太亵渎这种情感。
  直接或间接的,他给她的羞辱和霉运可不少。可现在,他这样席地与她共同午餐;狂乱地拳击树干伤害他自己,这又算什么呢?
  “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我想你最好──”那迷乱的眼一直盯著她没放,她再说不下去。“算了!”
  她摇头放弃。然后,自己也不相信地,撕开衬衫的下摆,抓起江海深的手胡乱扎了两圈包起来。
  江海深默默看著,安静不动地让她包扎他的手,眼中狂气闪烁,慢慢收敛。
  对他这种人来说,“喜欢”这种感情,只是多余。凭他的地位身分,自然有无数的女孩自然会投向他。对于何澄空,一开始更是没有那种陈腔滥调透的什么“一见惊为天人”或“挑动他的心”,或她有什么特别地引起他的注意放上心的。
  一开始,何澄空在他眼里,就只不过是跟虫子没两样的微小的存在。
  演变到现在,他自己也不明白了。
  对宋晴的注意她、与她牵扯,他原还相当地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但看到她与宋晴那样融洽,却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他不舒服极了。原想逼她求他,他施舍地青睐她一会,然后就可将她踢掉,哪晓得,一切却变得不对。
  他迷惑了。
  宋晴做的,他也都一一照样做了,为什么她都不能如对宋晴笑那般的对他笑呢?为什么?
  他眼神略迷茫地怔怔望著她。包扎完他一只手,她又撕开自己衣摆,抓起他另一只手,毫无技巧地胡乱包扎起来。
  她那低垂的眉眼、那微遮的红颊、那弧度起伏的挺鼻、那微抿的柔唇,在在流露著一种柔柔的恬意。他看著,看怔了。
  问过无数的,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从来只会命令而已。他自己也答不出来。
  每每愤恨嫉怒不满,却不明白,他要的,其实也不过是她与宋晴之间,那种温和宁谐的气氛;那种仿佛微风吹过,有一点甜、有一点甘醇,甚至你侬我侬般的契合。
  就是那种氛围感觉扣住了他。
  而氛围中包裹著的人是何澄空。所以他想要她。
  他甚至没想到“喜欢”这两个字。
  喜欢一个人,最初的惊艳或心动后还需要去了解。但他只要去占有就好,不需要了解。所以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那成了一种情绪的迷惑。
  就像他现在感到的迷惑。
  “你……”他不禁伸出手。包扎住的手受到禁锢,笨拙地触上她的脸容。
  何澄空惊跳一下,抬起眼眸。
  如此地对上。他看进她、她也看进他的眼中。
  “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那样笑一笑?”声音低荡,受伤似,几乎要黯然了。
  她不禁又动摇了。生出新的迷惑。
  这算是他的柔情吗?她不由自主暗自苦笑。
  这样的江海深太不真实,引起她奇怪的错觉,更加地迷惑。
  偌大的校园,这犹如被离弃的后山坡无人的角落,他和她两两相望,却各自盈著迷惑。
  第七章
  夜里将近八点,教学大楼旁三楼的图书馆寂静无比。会静,因为除了几个全额生,再没有其他人。
  即使没什么人,空位相当多,何澄空还是捡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缩在那里掩藏住自己。她已经窝在那里快两个小时了,摊开的书没翻上过一页,原因是坐在她对面、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却不谈一句话的江海深。
  几天前,正确地说,是那次不愉快的午餐,他弄伤他自己的手那天之后开始,不管她走到那里,他都像在她身上装了追踪器似,总能准测地侦探得出。往往她刚坐下不到三分钟,他就出现了。悄无声息地,如幽灵似的飘到她身旁。
  虽然他没有带随从的习惯,总是自己孤高一个人,可存在感太强,即使悄无声息,每每自然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连带地,何澄空也必然一次次成为宪惠章伞议论八卦的对象。
  这倒不打紧,反正她可说是习惯了。而且,也不是没好处,至少,一班看风驶舵的人不敢再欺负她。江海深的态度前后并没有明显的太大变化,只是有种微妙的氛围转变了,使得笼罩他与她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微妙,而那些人就是有那种本事嗅出这微妙的不同。
  从头到尾,江海深都没有演戏似的高叫说,这是我的人,不准任何人再动她一根寒毛。就像一开始,他也没有大声宣言说:这个全额生太不受教,好好教训她。可那班人揣摩上意,神经是那么灵敏,因为他们态度的骤变,使得何澄空惊觉到江海深与她之间那诡魅的气流。
  这些天,他都这般悄然无声地出现,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要她在身旁,一句话也不说,无声看著她,若有所思的,仿佛在思量什么。
  这令她很不安,却又不知到底为什么不安,又不安些什么。
  “江……呃……”她合上书,竟然嗫嚅。“已经很晚了,我……嗯,我必须回宿──”一边站起来。
  “再待一会。”他握束住她搁在桌上的手,牵阻住她。
  “可是……”
  “再坐一会,我想多看看你。”
  都已经看了两小时,她也不安了快两小时,这还不够?
  她微微蹙眉,自己都没察觉。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我不喜欢你皱眉的样子。陪陪我,真的这么为难?”
  把她问住。
  “我不是!我──”唉!他这么平和,她反倒坚持不起。微微轻叹,叹得万般无奈。“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再多陪我一会。我要的,就这么简单。”
  好吧。陪就陪吧。
  气氛太宁谧,突然让她觉得,破坏了太不该。
  她重新坐下。他的手还握著,她挣动一下,想抽回手,不料他握得更紧。她抬起眼,撞上他搜索似的眼神,心底没来由一慌,忽然间承受不住,无法与他对视。眼眸一低,低垂下几分无缘故的慌乱和无所适从。
  他们的影子映在窗户上。夜色衬成底幕,玻璃窗成了明镜,清楚无遗照映出她那一低头的疑似羞红,与他那一握手的强悍霸道中的疑似温柔。
  “谢谢。”低得略沉的静静嗓音。
  却轻击她心田一下。无法不诧讶,掀起浓密的睫眉,盯望住他,好似从不认识他。
  江海深?!他居然在跟她道谢!
  “很奇怪是不是?”性格英俊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我也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这样的江海深,何澄空有点不习惯。连带让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很奇怪。
  “你能不能放……放开我的手……”甚至无法完整不结巴说一句话。
  他轻轻松手。她迅速一缩,将手藏到桌子底下。
  “看书吧。我不会打扰你。”
  教她怎么看得下?!
  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困难了。迷惑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他就真只是要她在他身旁陪陪他那样,放松力气靠著椅背,不再说话,静悄地看著她。
  她的心思根本完全不可能在书上。无法不在意他的注视,更无法不敏感他目光那无形的轻抚。
  窗外楼底下,监看著这一幕的荆筱梨,脸色铁青,双手紧绞著她质地高级的裙缘,绞出了裂缝,艾玛玉几个人互望一眼,替她不平,说:
  “筱梨姐,会长只是一时迷惑,不可能真的看上她的。何澄空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跟筱梨姐您相比。”
  “是啊,筱梨姐。您跟她,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上的烂泥,她根本及不上您的一根头发。”
  梁兰说:“看样子我们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她才敢再这么嚣张!”
  “太可恶了!那骚蹄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江会长!”
  “我看再不给她一点教训尝尝,让她明白厉害是不行的。”
  祈圆圆说:“可是她现在有江会长撑腰,早先那些人都没人再敢动她,她才得意的!”
  “明著不行,不会暗著来啊!”
  几个人看向荆筱梨。
  荆筱梨松开绞紧的拳头,优雅地掠掠发丝。说:“我只要海深明白,勾引他的是怎样的贱货,他就不会再被她迷惑了。”
  “筱梨姐,你的意思是……”
  荆筱梨撇撇嘴,目光射向林漾。“林漾,你觉得怎么做才好?”
  林漾震一下,抬眼看看三楼的方向。歪头想想。“让何澄空退学?”
  “那太便宜她了!”
  “那么……”林漾踌躇著。她是恨何澄空没错;何澄空没资格过这种好日子,她应该受受她受过的那些羞辱欺侮。但……
  “林漾,你可别心软。”梁兰说:“别忘了,她是怎么不要脸地利用宋晴学长、勾引宋晴学长的,害得宋晴学长跟江会长失和。”
  听见宋晴的名字,林漾心一紧,反望梁兰。
  “那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我是有个主意。不过,要靠你将她引出来。”
  林漾点点头。
  荆筱梨说:“说吧。”
  梁兰笑嘻嘻,十分得意地说明她的计画。
  艾玛玉听了说:“这个主意好!她那么骚,喜欢到处勾引男人,就让她骚个够好了。”
  “这样好吗?”女王语音有些犹豫。
  “这样她才会知道厉害!到时别忘了帮她多拍几张角度好的照片,校园里每个人都拷贝发一张。”
  林漾没跟著得意的笑,但也没有反对。
  荆筱梨眨眨水汪汪漂亮的大眼睛,轻描淡写说:“找几个人教训她就可以,其它的,不必太过份。拍了照片,公布一两张就可以。懂吗?”
  “是的,筱梨姐。”
  荆筱梨高高在上地点个头,目光仰上三楼那扇窗,窗里那两帧身影一如先前的安静相对,目光丝般的交缠。
  她不禁握紧拳忿怒地轻抖起来。
  坐在那位置,让江海深那宁静深沉的波光注视轻抚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江海深是她的;有资格让他那样凝视的人也只有她才对!
  等著吧!何澄空。
  她要让她彻底知道,胆敢跟她荆筱梨作对,爬到她头上来的人,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她恨恨地转开身,不再望那方向一眼。
  如常地捡个后面角落的位置,刚坐定,前面的人回头看她,竟是邵琪。何澄空有些讶异,倾倾身,说:“你怎么跑来,这种初级生的课?”
  “闲著没事,来上著好玩。”邵琪说:“你看起来过得似乎还不错,神清气爽。难怪,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一话双关,似暗示著什么。
  “爽个头喔!”何澄空回个白眼,脱口说了句粗话。她已经收到她母亲的信,说税务局的人还了她清白,还跟她道歉,弥补她精神损失;至于那个男人,原有些小麻烦,现在一切也有惊无险,回到轨道。
  看得她暗暗心惊。所谓的权势是那么一回事。江海深也不过才多她几岁,虽然她知道他在桐梧呼风唤雨,感受还没那么深,毕竟这封闭的环境,一切容易扭曲变得不正常。现在,她忽然觉得像在看出剧,越发地觉得不真实,却又清楚地明白那不是戏,而是真实。所以邵琪再来开这种玩笑,便一点也不好笑。
  “原来你也会说粗话!其实老实一点,被江海深看上有什么不好?大家光羡慕你都来不及,也没人敢找你麻烦了。”
  “你特地跑来这里说这种无聊的事吗?”何澄空一阵不耐,起身收拾东西往外走,没心情上课了。
  “这种事一点也不无聊。”邵琪跟出去。“我在这里这么久,多亏我明哲保身,而且功课好,得校长庇护,所以一直平安无事。好不容易,很快我就可以解脱了,就做一点好事,给你点劝告。除非你逃得出这里,要不然,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总该明白。”
  “是的。我受教了。”
  “实在说,如果是宋晴还好,江海深那个人……就不知道是幸或不幸了。你要当心一点。”
  “当心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荆大美人啊!”邵琪才起头,远远看见艾玛玉一伙人,表情一皱,摆手说:“反正你当心一点。我得走了!”转身匆匆走开。
  何澄空自然也瞧见,不多追问,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开,免得碰上不想碰上的。
  “澄空。”结果在回廊撞上了宋晴。
  “宋晴。”宋晴精神似乎不是很好,但还是很阳光,一笑整个周遭都灿烂起来。像他这种人,连黯淡时都比满月明亮。
  “好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好不好?”
  “还不错。”何澄空微微一笑,宋晴有阳光的特质,这种特质容易令人觉得温暖。与江海深截然不同。江海深像阴郁黑云厚重的暴烈天,总有一种潜在的威胁。“对了,我母规没事了。多谢你的帮忙。”
  “不必谢我。其实我根本没能帮到你什么。”宋晴苦笑。
  “你别这么说。”
  “这是事实。我没海深那种魄力,也没海深那种强悍,我甚至没勇气与他撕破脸。”笑容更涩更苦。
  “你有他没有的──”何澄空脱口替他辩解。“我是说,你有很多优点的。你会为人著想、不会咄咄逼人,更不会强人所难──”
  “而我就不会替人著想,只会咄咄逼人且强人所难是不!”由后头冷不防插进江海深冷冷又犀利的不满。
  何澄空与宋晴都没注意身后的动静,江海深冷冽的哼声蓦然穿进来,两人一时怔诧住,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走到他们中问,脸色是有些阴沉,倒也没有暴跳如雷。
  “宋晴。”口气虽冷,但并不激烈起伏。“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是够清楚了。”宋晴苦笑,直视他。“你放心,海深。我跟澄空纯粹只是朋友而已。”就算他有任何心动,也已太迟。“倒是你,别忘了我跟你说的。”
  “哼!我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罢了。”
  江海深又哼一声,宋晴见状,也不多说了。
  “那我先走了。”轻轻对何澄空点个头,回身走开。
  剩下何澄空在那里,面对江海深,还是不知说什么。江海深似乎也不打算说话,就那么跟她耗著。只是,气氛虽沉,奇怪的却并不难堪,周围的嘈杂反而凸显两个人氛围的宁谧。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最后,还是江海深先开口。还是那种略带深沉、若有所思的注视,并没有任何忿气或怒焰。
  “我……”原以为他或许不知又要怎么威吓她,意外地听到他如此平静的语气,何澄空心田忽地一软,觉得温温的,不提防,说:“我跟宋晴只是朋友。”
  并不明白她自己为什么会不防这么说。特意在解释似。
  江海深紧绷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脸庞一低,俯近她,低低俯看,一直看进她的目光深处之中。
  “江──”
  “嘘。”他捂住她半散嫣红的嘴唇。“别说话,让我这样看看你。”这些天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弄不清那种感觉心情,不断想见何澄空,见了又不知能如何。一股古怪的心情一直在干扰他。
  让他想多这样看看她。
  他看得那样专注,像企图看出什么,完全不在意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潮。何澄空却敏感醒觉,十分清楚来往的人群的注目。但她无法在乎那么多了,自觉性地感受到江海深专注深切的目光。那波光不断将她吸了过去,同时又深透进她的眼眸底,将她的目光完全覆盖占满。
  直到,她眼里只看到了他一个人,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
  就那样,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手与手分离,身与身相距,可眼与眼交缠,波光流动,交织著无言的缠绵。
  “最近,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低头专心写著报告的宋晴听著抬起头,看著斜前方。江海深坐在他斜前方的桌子上,朝向他这边,却没有看著他,转头望著窗外。阳光从窗户穿进来,斜照在他脸上;迎著光的深沉双眼微微眯起,浓直的眉也稍稍揪紧,尘灰在他身周打转,显得有种寂静宁淡感,有种轻微的哀愁感。
  的确,光这一点就很奇怪。
  “怎么了?”露出寻常青春少年愁思的表情神态的确不像是他认识的江海深。
  江海深回头转向宋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不确定过。“
  有点没头没脑。但宋晴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沉住气问:“你是指澄空?”
  江海深没否认没点头,态度却显得理所当然,继续说:“该做的我都做了,但为什么──”他停下来,目光霎时冷冽激闪一下,又收敛,摇摇头。“我不懂,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什么她跟你可以那么说笑,对我就换了一个人?这一点──宋晴,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很不满。”
  “我跟澄空只是朋友。”宋晴退一步解释,内心苦笑。
  “最好是那样。”江海深瞥宋晴一眼。“我相信你。其实我也不愿意和你闹得太僵,幸好你没有令我失望。”
  宋晴又苦笑一下。“我可以说句实话吗?海深。”
  江海深抿抿嘴,深沉地点点头。
  宋晴吸口气,说:“其实我之所以退后,除了不想、不愿,也不能与你撕破脸之外,我想我也没有你那种强悍的决心与力量。终究,我是比不上你。”
  “你想得太多了,没看清楚自己的力量及本事。”
  宋晴笑一下。当时江海深不惜翻脸警告他,现在倒说起他好。他们的相交原不浅,江海深不惜翻脸那样警告他,多少动了一些认真。
  “你跟澄空──”
  “我不知道。”江海深很快皱眉。“我的感觉变得很奇怪。看到了她,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才好,好像怎么做都不对;但一看不到她,就会想见她,想有她在身旁,就算是什么都不说,只要看著她也好。你说,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
  “这是很正常的,一点也不奇怪。”
  “是吗?”江海深浓眉斜飞,似乎还疑惑。
  “你喜欢澄空吧?海深!”宋晴放下笔,微微勾起嘴角。
  江海深说的那种情况,都是喜欢上一个人时,才会有的不安迷惑。只是他自己是雾中迷,旁观者清。
  江海深挑挑眉,好似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他那种反应,宋晴暗暗摇摇头。也难怪!他们何曾喜欢过什么人,自然不会明白喜欢一个人的那种种情绪,忐忑的、又甜又酸的、又希望又不满的种种矛盾的感觉。
  “你看到我和澄空在一起说笑,所以你觉得不高兴,对我感到不满。你想一个人独占,不希望任何人分享,即使是你的好朋友──我,宋晴──你也不愿意我跟澄空太接近。但澄空偏偏跟我要好,所以你非常不痛快!海深,你喜欢澄空了。你那是在嫉妒。”
  嫉妒?!
  江海深霍然转头,目光精湛激暴,眉梢斜挑,几分惊诧,更像是不以为然。
  “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嫉妒!
  “我说的是事实。要不然,问问你自己,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江海深皱紧眉。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宋晴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自己好好想想吧!海深。为了澄空,你几乎不惜与我多年的交情,跟我翻脸,这不单纯只是像抢一件玩具那么简单吧?你甚至连筱梨都要让给我──”
  说到荆筱梨,宋晴微微感叹,不禁又牵起一丝苦笑。才多久的事,荆筱梨还是她荆筱梨,他的感觉却像从浓重的迷雾中破穿而出,什么都看清晰了,毅然地远离那团浑沌迷茫。
  “你不是喜欢筱梨吗?”江海深沉声问。
  宋晴笑一下。收了桌上的报告,抓在手上扬了扬,说:“我还得回去赶报告。不陪你了!”
  窗外照射来的阳光斜了一点。江海深仍坐在桌子上没动,四分之三个身子都笼罩在白耀的光晕中。
  宋晴要他好好想一想。想什么呢?
  他是江海深,他要什么就有什么;他说的,没有人敢违抗,他哪需要这么费心费神地想什么呢?
  想得到什么,出手就是了,还犹豫什么呢?
  但他变得有些奇怪了。
  变得犹豫、迟疑、忐忑,甚至不确定……
  为什么会变这样?
  那奇怪的颤动究竟是什么……
  他转头望向窗外,迎著白灿的阳光。阳光照得那么明亮,忽然间睁不开眼来。
  习惯了江海深时不时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这时候如果江海深忽然从她身后闪到她眼前,即使她正扛了一堆书走在僻静无人的小道,何澄空也不会太惊讶或觉得奇怪而把手上的书震落到地上。
  但这些天,一个星期有了吧?奇怪的江海深迟迟没出现。她下意识搜索他的身影,但他就那样消失不见,平空蒸发了似,四处看不到他的人影。她的目光不自禁地掠过人群搜寻,但没有,眺望不到她想见的那个身影。
  她不禁有点在意,忍不住疑惑。江海深在她身旁,那感觉已变成了一种习惯,可突然间──
  她打个冷颤,同时又臊红脸用力地摇摇头。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不知不觉习惯他的存在,不知不觉竟有了期待,那样盼望起来……
  啊!她在心中狂叫一声。太可怕了!
  脸色更红躁,也没注意路径,随便捡条小路就岔进去。
  “何澄空!”
  更没注意在身后叫她的邵琪。
  “没听到吗?”邵琪喃喃,正要放声再叫,瞥眼瞧见三个鬼祟身影忽然从树丛闪出来,跟在何澄空身后。
  “那个笨蛋!”她脸色一变,诅咒了一声。僵在那里挣扎踌躇了好半天。“该死!我这是找自己麻烦!”最后,她恨恨又咒骂一声,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浑然不觉的何澄空,心思被自己那奇怪的情绪占据,盲目地乱窜了一会,才发现她不知走到了哪里。
  她定下神,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头,低喊一声:“何澄空啊!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对自己摇摇头,转身往回头走。却见三个她没见过又似有点眼熟的男生朝她走来。她楞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一下,心里才琢磨著,那三个人动作很快,两个人窜到她身后,将她包围起来。
  “哟!瞧瞧这是谁?可不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全额生!”会用这种口气这样说的,不会是全额生。但三人并没有别徽章,也许是刻意拿下来了。
  何澄空不说话,头一低,企图从拦在她身前的那男生身旁穿过。
  “别急嘛!”那人流气地伸手拦住她,露出恶心的笑。“难得这么巧碰到,应该趁这个机会,彼此好好熟悉一下,增进同学之间的感情才是。你何必那么急呢?”
  “对不起,我必须赶去上课。我快迟到了,请你让一让。”
  “偶尔缺一堂有什么关系。”那人逼近她,恬不知耻地撩起她头发用力一嗅。“嗯,好香!”
  “你干什么!”何澄空震退几步。
  “你说呢?”后头两人缩小包围,嘿嘿笑著,将她逼到中间。
  “不要过来,我要大声叫了!”
  “叫啊!叫得愈大声愈好。叫大声一点,这样才够刺激兴奋──是不是啊?兄弟。”显然是带头的那个人狞笑著,对另两人抬抬下巴示意。
  那两人立刻将何澄空抓住,将她手臂拗到身后,让她挣扎不得。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何澄空惊慌住,失声大叫。
  “我们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三人嘿嘿淫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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