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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嫁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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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敲的屋檐“哗啦”作响,杂乱的扰乱人心,侧首望着那被乌云涂得灰黑的景物,一股闷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但又道不出为何。

雨一直下,从未间断,仿佛要将大地浸泡成一片泽国。

烈风暴雨中,田坎里,人影稀疏,身披蓑衣农妇在忙着将长长的草席裹紧菜田便急忙忙的往家里奔去,深怕迟一分都会被这大雨冲去。

朦胧的远景,一抹黑影还在俯身拉扯,宽大的蓑衣因她的过大动作而歪歪斜斜,根本挡不了雨水的侵袭,半刻,她就已经湿了大半个身子。

“元容呀,要不要帮忙”大声的吆喝经过雨声的冲刷,变得沉闷小声。

元容手还捏着席角,眨了眨眼里的雨水回头望去,同样扯着嗓门回答:“不用了,很快就弄好了”。

牛婶还是不放心,刚把雨伞塞给贵婶卷起裤管准备下田帮忙,元容这头就已经裹好了,迎面超她俩走来。

“好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元容扬着笑脸。

贵婶将雨伞向前一倾,“身子都湿透了,小心感染风寒”。

“快上来,回家让依巧给你煮碗姜汤”牛婶粗气大喝,虽有雨声减弱音调,但还是很震耳。小说下载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走吧走吧”贵婶也在一旁附和,元容抬脚一跨跃上路边,转身之际恰巧看到远处一抹伫立的淡薄人影。

“怎么了!?”见元容愣着不动,牛婶回头问道,贵婶也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着那抹人影细声呢喃,“那不是阿添吗!?烂赌凡又没回家了吧”。

闻言,元容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束幽光,抬头道:“牛婶,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说罢,元容纵身没入那席雨帘后。

粘着泥水的步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循声望去,添叔带着忧虑的眼眸看着来人,一瞬间,眼底跳动着光点,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元容瞅瞅那个缩在男子身边的小娃,“添叔,大风大雨的,你还是回屋子里吧”。

“妻主一宿没回,现在又遇到恶劣天气,也不知她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焦虑满溢,在眼底打上浓浓的阴影。

元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改变,憨厚的脸上除了那终日挂着的微笑还是微笑,“添叔,你这么侯着也不是办法”说话间,茅屋后传来一声细碎的“咔嚓”声,元容不禁将目光往屋后眺望,但添叔的话又把她带了回去。

“可是这一晚都心绪不宁,总觉得妻主??????”添叔顿住了话语,不敢再往下说。

“没事的,或许朱婶在别处躲雨罢了”元容宽慰着男子,那“咔嚓咔嚓”的声音也跟着变得频繁、大声。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茅屋后的泥石流汹涌如猛兽的朝他们袭来,被冲的变形的屋顶眼看就要坠落到添叔头上,元容不假思索的夺步上前,一手撑着屋顶一手将俩父子往外拉去。

在惊呼声中,手臂的重量猛地加重,压得她无力支撑,跟着茅屋淹没黄泥之下。

声音被隔绝,就像落入一个死寂的空间,漆黑如胶般粘稠,附着在身上。

30、第三十章

雨水猛烈的敲击着屋檐,丝毫没有缓冲的迹象,疾风斜雨,不稍片刻就将窗台浸湿,一抹小身影急急上前将窗户拉闭。

“这场雨下得还真猛”半夏擦着腰间的水迹边说道。

宇宁收回目光,凝着趴睡在腿上的小毛球,一下一下的轻揉着,“她回来了没”。

“额!?”半夏愣了愣,随即道:“哦!还没呢”顿了顿,他扭头听着屋外的“哗啦啦”的雨声,“这雨下得大,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了”。

听着半夏的话,宇宁的心又不禁往下沉了一寸,这种抑郁的感觉随着这场大雨的浇灌正在欲欲滋长。

门外,响起三声沉重的叩门声。

“进来”宇宁心不在焉的扬声说道。

门外的关燕右手拿着雨伞,裙摆被打湿了一截,望着里头的男子恭谨垂首,说道:“五皇子,奴才刚接到消息,驸马村子的一处茅屋倒塌——”仿佛意识到什么,那双秋水盈目顿时一空,关燕的低音在耳边回扬,“不幸的是,驸马为救一对父子,被压屋下,至今生死未卜”。

脑袋仿佛被人用坠子敲打,“嗡”的一声不能思考,半夏也急白了脸,“五皇子,这、这——”在他面前手足无措。

深深吸了一口气,抱起眨朦胧眼眸的小毛球,双腿支撑着沉重的身躯,严声命令,“摆驾!”。

宽阔的田坎在这雨天里就像荒芜的废墟,车轮每滚动一圈就沉久的刻钟沉着一时辰。

“快点!”宇宁压抑不住内心的焦急,打开小木窗望着那一片乌黑的景象,冷冽的雨水不停侵入,将干燥的车内泡的湿漉漉。

见状,半夏双膝前行,抬手拉上木窗,“五皇子,寒气侵身,小心风寒”话音刚落,车妇沙哑的嗓音便传来,“五皇子,到了”。

半夏身形虚挡在车门前“五皇子,请让奴才为您穿上蓑衣”,宇宁双目焦灼,不停往门外窥探。

踩着泥路,狂风暴雨总是钻洞找隙的拍打着他的脸庞,随着他的步履前进,闯入眼帘的是一群朦胧的人影,昏黄的灯光在这乌黑天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不由得加开步伐,尽自己最大的限度迈着大步往那间茅屋奔去。

“诶!?五皇子”忽然前头的人影夺步飞奔,半夏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撑着伞连忙追了上去。

脉搏的跳动仿佛要挣脱跳出,心底那个细小的黑洞在无限放大,侵蚀他紧抓住的一线希望,当他双脚沾满污泥,云髻凌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愕然的凝着他,都不禁为他让出道路。

“五皇子”最后追上的半夏连大气都没空闲歇歇就跟着五皇子进了屋子。

里面狭小简陋,屋内有七、八名农妇围成一圈,将原本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更加挤逼,这时,从灶房回来的依巧捧着一碗汤药正想穿过人墙,余光一瞥,意外瞧到那抹清丽的身影。

“五皇子!?”依巧诧异的望着男子,其余的人也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到他身上,就这片刻的动作,透过人群的空隙他凑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心头一颤,他怔怔的埋着缓步。

闯入眼帘的是那个浑身泥土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污泥在她脸上染上了死亡的黑色,寒气正从他的脚底一点一点的往上窜,迈着泥步,一步一个脚印。

站在床边,他面无表情,仿佛情感早已抽空,剩下了一个空壳,僵硬的伸出手臂,捏着袖角轻柔的拭去女子脸上的污泥,烛光下,一抹古铜肌肤露出一丝属于生命的血色。

“呼~”宇宁重重吁了一口气,感觉力气也在渐渐回潮,当即,他转身命令屋内的人们,“都出去!别在这儿扎堆”,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陆陆续续的走出屋外将卖屋围上里外三层,对于元容昏迷不醒,甚是焦心不愿离去。

见屋内清静不少,宇宁侧身依坐在床沿,这时,一把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对不起,都是贱民的错”。

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灰蓝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牵着一名小娃,愧怯的低着头,浑身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

阿添含泪望了眼昏睡在床上的元容,堆积在眼眶的泪水忍不住倾泻而下,哽咽的不停道歉,“都是贱民,元容如不是要救咱俩也不会这样,都是我??????”。

宇宁心中道不出什么滋味,一方面怨恨这女人傻憨忠厚,一方面又贪恋她这坦率善良的性子,摆摆手,宇宁无心顾及他,也不打算安慰他,“罢了,错不及你,天灾人祸难料”。

“对了,先让容姐姐把这药喝下去”依巧快步上前,牛婶晃过神赶忙去扶起元容方便依巧将药灌下,就在这时,一只藕臂却将药碗挡了回去,回头跟半夏说道:“立即把御医召来!”,半夏得令急急跑了出茅屋,接着,宇宁朝门外大喊一声,“来人,将驸马抬上马车!”。

牛婶她们一听,立马慌了神,“五皇子,元容还不知有没有受伤,如果乱动的话——”,宇宁没等牛婶继续说下去,一记锐目将她的话堵了回去,“难道在这乡村地方就能将她治好了!?”。

牛婶语塞,但这时救元容是首要之事,不等随行侍卫来,牛婶和朱婶各抬一边将元容抬起,回头望着愕然张目的男子,“马车在哪!?”。

闪过一抹释然笑意,宇宁起身领路,将元容安顿好,俩人立在马车前凝重的对宇宁请求,“恕草民无力要求,希望元容醒来后望五皇子给捎一声平安”。

低头望了眼身边的女子,宇宁肯首答允:“没问题”。

望着那辆渐渐被暴雨隐没的马车,俩婶子站在泥路依然翘首以盼。

皇子府随着这场雷鸣暴雨炸开了锅,侍人端着热水、衣裳、干净的白布不停的进出阿子房,三位鬓发抹霜的御医咬文嚼字的背诵着医书上的一串串拖沓冗长的字句,听得宇宁云里雾里,一声怒喝喝止,“够了!本皇子不是要你们来背医书,简单明了的告诉我!驸马到底怎样!”。

三人抹了一把老汗,面面相窥,须臾,以为年资较高的老者站了出来,拱手作揖,“禀告五皇子,依臣等诊断,驸马是由于在泥土下受困时间较长,导致血气缺失进而陷入的昏迷,且驸马体内正气消弱,被邪风侵入,浑身高热不退,恐怕——”无能为力的愧疚目光对上那双沉凝无神的双眼,老者惶恐低头沉重的话语一改,“驸马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现在下定论还太早,臣先给驸马配一方固气培元的药方”。

不知道那三名御医何时退下的,耳边那嘈杂的雨声也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只闻“滴滴咚咚”的滴水声。宇宁侧首凝着床上的人影,迟疑的步伐缓缓迈前。

看着她痛苦的皱眉喘气,心就像被一把钝刀在来回拉扯,伸出的指尖也被她身上的滚烫灼了回来,握了握拳,他摊开手掌柔柔覆在元容的额头,甘触碰就发现女子眉头在缓缓松开,对于额头的凉薄甚是眷恋。

见状,宇宁将另一头夹在木架子上的铜盆挪到面前,一手泡在凉水中,一手覆在滚烫的额头上,如此交替着。

看着那张稍稍酣睡的脸,宇宁心中不禁埋怨起来,抽出手捏了把那张傻乎乎的连,嗔道:“还不快起来!就这么想让本皇子伺候你么!”尾韵落地,无声回响,手指一松,柔荑轻抚着那片被自己捏的发红的脸颊,眼波柔荡,语音缠绵,“快醒来呀,笨蛋,你不醒来我的秘密怎办,会被人发现的呀??????”呢喃着,他的音调变着有点强硬,“再不起来我就把簪子摔成四截!”。

她不会像平时那样急着脸,也不会无奈的对她微笑,更不会在那双黑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黯然垂首,当他意志消沉之际,一团白绒绒的东西跃上他的腿上,仰着小脑袋朝他喵了一声,水溜溜的大眼映着烛光的温暖投射在他眼底,微微一笑,抱起了小毛球蹭了蹭,“你可别学这傻瓜呀”。

话音刚落,半夏就端着一碗药汁回来了。

金汤匙勺了一匙送到嘴边,探入唇瓣,却不料药汁未进口中,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半夏赶紧用帕子擦拭,之后宇宁试了三次还是如此,看着只剩下半碗的药汤,半夏慌得六神无主,宇宁也急得不知该怎办。

蓦地,他目光扫了下女子苍白的嘴唇,脸一红,背对着半夏哑声说道:“半夏,你先退下”。

“额!?可是驸马她——”半夏是想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可宇宁却不这么想,厉声命令:“出去!”。

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远去,“咿呀”的关门声,月色朦胧,带着水汽的微风湿润着空气,嫣红的脸颊宛如五月盛放的芍药花,泽唇轻启,眼波一漾,掀起丝丝青涩的羞涩。

苦涩的药汁吹皱了眉头,缓缓俯身,印上那片苍白的唇瓣,滑出的药汁点润了干枯的嘴唇,纠缠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粉舌羞探,试图撬开那排紧合的贝齿,奈何并未起到作用。

秋目微张,凝着那张放大的睡脸,心就像要跳出来似的,眉目一柔,覆在她身侧的手缓缓往她的贝齿游动,纤指顺着下颚滑倒唇瓣上。

微凉的指尖被彼此的舌尖烫得一颤,但他也得以将檀口的药汁哺入。

夜风萧条,药碗见底,宇宁趴在床沿露出半截睡颜,当作枕头的手臂还不忘搭在元容的额头

31、第三十一章

日月交替,宇宁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已是第五天了,瞅着那抹不见苏醒迹象的女子,眼底就忍不住溢出失落的苦楚。

“五皇子,这样守下去也不是办法,您已经多日未曾好好进食寝睡”瞅了眼床上的女子,“驸马就暂时让奴才看着,您先吃点燕菜然后休憩一会儿吧”。

多日牵挂操劳,让那双剪水秋眸变得憔悴无神,脸颊消瘦。

手轻柔的覆在女子略显血色的脸上,温暖的触感令他连日来绷紧的神经得以放松,但他还是不愿离开半刻,“不了,我还不饿”。

斜阳渐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哀愁的晚霞,也令原本削瘦的他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半夏忍不住劝慰,“可是——”,宇宁摆手噤声,语调平柔,仿佛怕惊扰到床榻上的女子,“药煎好了吗!?”。

“啊!”半夏拍着额头,这才想起灶房的药煲,急急抬脚飞奔。“奴才这就去端来”。

望着那一溜烟跑掉的半夏,宇宁无奈摇头叹息,恰逢错过女子眼皮轻颤的这细微举动。等半夏端来药汤,按照旧例屏退了他,门窗紧闭。

新烛蜡泪,幽幽跳动的光点散成一圈光明,捧着药丸,宇宁扭身俯视着她,虽已不是头一回,但在宫中遵循严格的庭训礼教的他心中难免难以割舍那份男儿家的羞涩矜持。

“喵~!”撒娇般的叫唤,在脚边响起,低头看去,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依偎脚边,脑袋瓜蹭着。宇宁闲出手揉了揉它的小脑瓜,“一会儿让半夏给你吃的,乖~!”。

小毛球摇了摇尾巴,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迈了两步猫步便趴在床边,眼睛慵懒的半合,左右摇晃着那条小尾巴,似乎是在等半夏端来晚饭。

宇宁望着碗中的倒影,模糊的五官,但脸上的温度却是跟瓷碗的热度同步。

唇瓣轻撅,吹出一缕兰气,碗边缓缓凑到唇边探热,继而浅含一匙,眼波盈动,瞅着那张憨傻的脸,俯首点下。

软泽的唇瓣带着苦涩的味道,双唇相触,就像有一股电流刺到,酥|麻的感觉一直刺激着心脏,隐隐激发着某股冲动。

就像往常一样,青葱玉指小心翼翼的撬开一排贝齿,粉舌羞涩探出,苦涩的药汁顺流而下,反射性的吞咽动作带动着舌尖的挑动,湿滑的感觉一掠而过。宇宁惊慌退出,捂着嘴唇僵直的坐着,眼神羞动,就像两颗闪动的繁星,怔怔凝着眼前昏睡的女人。

闲出手戳了戳元容的脸,半响不见动静,对着女子警告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是装睡,我定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泄愤般蹂躏着元容的脸,直到脸庞变得通红,跟他的一样。

愤愤的哼了一声,宇宁眸色凝动,颤颤吐出粉舌,指尖轻触,又羞逃了回去,指缝里,露出一双流盼倩兮的眼眸,深呼吸了几口,宇宁又端起药丸,小口含|着。

第二回他故有意缩回粉舌,用手指抵着牙关,闭目哺药,就在他把药汁都渡了过去准备撤回时,眼睛微张,赫然对上一双闪烁着朦胧色彩的眼眸。

大惊坐直,光滑的瓷碗在手中滑落,乌黑的药汁倾泻在她的手臂上,湿濡一片。

她眼神迷茫,对于现状甚是不解,“这里是??????”声线虚弱,但不干哑,摸了摸喉咙,又瞅了他一眼。

这仿佛蕴含着眸某种意味的眼神看得宇宁心一慌,赶紧撇开视线,“这儿是阿子房,你睡了有五天五夜了”。

经他这么一提,元容想起自己昏睡的原因,急问:“添叔他们怎样!?没受伤吧!?”。

闻言,宇宁面色一沉,站起来背对着她,“哼!不自量力还妄想救人,这英雄可不是这么好当的!”说罢,他尾尾又添上一句,“他们没事”。

知道她醒来,原本挺欣喜鼓舞的,但她一醒来就只管打听别的男人的事,心就像被某种东西泡的一酸,纠结着裙角,他准备迈步离开。

“五皇子”虚软的音调在挽留着他的步伐,身形一滞,他没回头,“什么事”,问出了话,却久久不见身后的人回答,正当他想抬起脚步时,肩上一暖,银白色的腾云仙鹤披风披在身上。

鼻息吹进一股带着药味的微风,女子脚步虚浮的绕到他面前,笨拙的却显细心的为他绑起领子的丝绳,“夜深风寒,外出记得添衣”,睡了好几天,身体虚脱无力,仅是这几步路的距离就让她气喘吁吁。

宇宁瞅着这个傻乎乎的女人真不知该气好还是笑好,还没做出结论,一只粗糙的手掌怜惜覆上,指腹轻柔抚摸,“你瘦了”。

一句简单平常关怀的话抵过千言蜜语,内心的酸楚满溢,在眼眶化作泪珠夺眶而出,他欲低头掩饰脆弱的一面,不料那个怀抱却快一步替他遮去,枕在肩上,泪水无声落下,肩头一片凉薄湿润。

搂紧了细腰,拍拍背,替他顺了顺哽咽,元容虚弱的笑容带着一丝宠溺在无声的绽放。

她的温柔让他在这刻得以任性肆意哭泣,藕臂不由得紧攥着,身体慢慢往她怀里钻,可就在此时,一直勉强自己站起来的元容还要撑着俩人的体重,在体力透支之际双脚发软瘫搂着男子坐在地上。

宇宁以为是自己触到了她的伤口,连忙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无措挥舞,“怎、怎么了!?哪里疼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难得一见男子慌张的神情,元容忽然不想告诉他自己只不过是身体乏力而已。

冷静下来的宇宁见她笑睨着自己,顿时心生羞愤,抬起拳头就要捶去,大掌轻易截获攻击,使力一拉,幽兰香气顿时绕在鼻尖。

赧然垂首,宇宁边挣脱边小声说道:“放、放手”。

眸色几番变动,幽黑深邃的眼睛散发着蠢蠢欲动的光芒,瞅着那抹羞赧低头的男子越发幽深,试探的凑近,男子身形一僵,但也不抗拒,这就像得到了默许。

香甜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药香,组成一种勾媚般的香腻。

双唇只隔一厘米,她已经可以感觉到那片香泽的甜美,可能越是美好的东西就是越有难度,现在的她只要稍有力气就能将之推跌,所以当她被猛的推开时,整个身子禁不住的往后倒去,幸好她反应快用手护住后脑勺,不然直接撞上不傻也起个包子。

没想到元容会被推倒,柔荑迟疑的伸出,不过片刻又撤了回去,急急起来,宇宁头也不回的奔出了房间。

留下她这个刚醒来的病患呆坐在冰冷的地上。

缓缓坐起,弓起膝盖单手托腮,深黑的耀目凝着敞开的房门,嗅着掌心那残存的香气,浅浅笑意在嘴角荡漾。

32、第三十二章

一抹香影在鹅黄的宫灯下穿梭,悠扬的银色披风迎风吹拂,宛如一条落地银河,泛着粼粼银光。

跑到一处宽阔的莲池,萤火鹅光倒影在水中,清风一掀,水波潋滟。双手撑在石栏边,思绪就像池中波纹,一片波澜,在这宁静的夜,反而显得心中的杂乱尤为清晰。

临池而立,身形削瘦,鼓胀的披风更显他的娇弱,微垂首,卷风吹走一缕郁郁叹息。

在外吹完冷风,宇宁缓步走回阿子房,一方昏黄灯影映在脚尖,抬头一看,房内还灯火通明,仿佛在等他归来似的。

候在门口的半夏扬着笑脸就往他跑来,见他嘴巴微张,宇宁就赶紧把十指抵在唇间,“嘘!”。

半夏硬把话咽了回去,连脚步也放的轻细,凑到男子面前声音压低,“五皇子,驸马已经醒了”熠熠发亮的眼睛就像天上的繁星。

宇宁抿抿唇,语气冷淡,“醒了就醒了呗”。

半夏一愣,“额!?”。

宇宁瞟了阿子房一眼,转步往右走,身后的半夏音调忽高有急急压了下去,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奇怪的很,“五皇子,您不回阿子房吗!?”。

宇宁回头轻瞥一眼,“你的声音很难听”说罢,有径直的走着,“去把东厢整理一下,我今晚在那留宿”。

半夏下意识的回望房间一眼,又急急跟了上去,“可是驸马就在阿子房里,您不进去看看吗!?”。

略低眸,唇瓣轻动,“就是因为她在里面”飘絮的声音一下子被风吹散,半夏拉长了耳朵也没能扑捉到只字片语。

这一夜,宇宁是注定彻夜难眠,所以次日当他撑着一对黑影重重的眼睛出现时,半夏也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小声询问:“五皇子,您昨夜没睡好吗!?”。

他对镜抬目,尖锐的眼神一下子把半夏吓退回去,半夏只好闭嘴不提,专心梳理手中那尺黑缎长发。

“对了,驸马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半夏的声音一下子撩拨起他好不容易才平伏名为情弦的线。

眉心一撅,“才刚醒来,又急着上哪了!”幽幽怨怒从心而起。

半夏一愕,愣愣回答:“这、驸马没有交代??????”。

宇宁垂首一思,眉心一松又一紧,抬头望着镜中的半夏,“好了没!?”。

蓦地被催促,拿着三翅莺羽珠钗的手险些打滑,急急替他佩上,再作细小的收饰,扬脸朝镜中那张隐隐愤懑的脸说道:“可、可以了”。

宇宁蹭的站起,莲足刚迈出两步,他就低头瞅着自己细纹罗纱和木兰青双绣缎裳,精致华贵是时下男儿家喜爱的款式,但宇宁却不以为然,回头对半夏说道:“把我这身衣裳换了”。

“是”半夏转身走回衣柜,东厢跟阿子房连着,但不相桶,所以宇宁的一些放不下的衣裳都会搬到东北厢房搁着。

半夏瞅着一柜子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挑选,手刚想碰那件团锦琢花衣衫,就被身后的声音调了回去,“不要那,太繁琐累赘”,半夏回眸,面露难色的瞅住他,“五皇子,那依你所见??????”。

宇宁秋目左右横扫,来回瞅了几回,最后落在那件颜色淡雅的衣裳上,“就那就件”。

循着他的视线寻找,半夏将一件蝶戏水仙裙衫拿出,“是这套吗!?”。

宇宁上下看了个遍,“嗯”了一声,转身让半夏褪去身上的外衣,待着装完毕,宇宁当即命半夏下去备马车,空闲间,他目光四处找寻,弯腰细看每一个角落,“小毛球,在吗!?”。

在房里找了一遍还是没找着那个小身影,望着窗外的绿景,宇宁嫣然一笑:“肯定又不知溜哪晒太阳去了”,掸了掸黏在袖角的线头,款步走出房间。

经过暴雨的洗礼,田坎还留有被狂风雷雨肆虐的痕迹,原本该在田里忙活的农妇此时却都全围在一件小茅屋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什么。

而被重重围观的人此时还淡定的坐在一张简陋破旧的椅子上,端着一杯釉色已褪的青釉茶杯,喝着带着青涩苦味的茶。

瞅着男子的镇定自若,站在面前的屋主却已早就大汉淋漓,搓揉着一双干粗的手掌,“五皇子,草民陋舍没想到会迎来您,所以都没经打扫,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让您屈尊了”。

勉强咽下茶水,宇宁搁下杯子,眼角往门口扫去,惹来一阵惊艳的抽气声,面露不屑,又转目瞅着眼前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我来这可不是当猴子的”。【小说下载网﹕。。】

闻言,女子瞪着屋外看热闹的人们,迈着阔步扬着双手大喝:“去去去!别窝在我家里”,如雷响般的震撼,将宇宁这个自小在宫中听到的轻声细语的人吓得一怔。

一直在边上不语的男人走了上前,望着那抹粗鲁的背影笑说:“五皇子,您别见怪,贱民的妻主就一个莽妇,说话可能粗声大气,可却是一个善良的人”,男子约莫三十五岁,朴素的打扮,洗得发白的衣裳却将他最纯朴的一面如光芒般绽放眼前,眼底满盈的幸福与甜蜜让他油然升起一丝羡慕。

他怎也没想过,自己会羡慕这么一个农夫??????

赶走了一群人,牛婶正想关上门,忽然柴门一顿,留着一条大缝隙,低头一看,一只鞋尖塞在门缝里,

拉开门,贵婶一张笑眯眯的脸窜入眼帘,等不及牛婶将门打开,她侧身溜了进来,第一眼就擒住那抹跟这陋屋格格不入的人影。

被看得不悦,宇宁回以利目警告,贵婶这才讪讪收回视线,毫无客气的坐在宇宁对面,甚至将他眉宇的诧异省略。

“既然您来了,那么说元容已经醒了吧”贵婶自顾猜测,其实牛婶一早就想问的了,但碍于五皇子不出声提及,她也不好意思问,如今听到阿贵发问,她自然拉长了耳朵。

提起那女人,宇宁眉心一紧,“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三人闻言,不约而同的宽颜松气。

宇宁目光往屋内轻瞄,“她人呢!?”。

俩女人一愣,同问:“谁!?”。

瞧她们的反应,宇宁说话的嘴唇一顿,抿了抿,低头不语。

暴风雨过后总会迎来艳阳天,宽广的花园里,一矮一高,一老一嫩的俩人正晒着太阳笑谈着。

老者没走几步就跳上大石盘腿而坐,抬头望了眼头顶晒的滚热的太阳,又回头看了眼那个脸色还透着病态的女子,“你这丫头还真命大呀”。

对于自己半路被掳至此,元容呵呵两声,“可能是阎罗王看不上徒儿吧”,。

老者抬头望了眼太阳,带着刺眼的光芒忽然对上元容的双目,一记寒光近距离朝她刺来,元容反应及时侧身闪躲,在身后的树木回响起一声闷响,回头一看,泛着寒光的匕首已入木三分,如果刚才没躲开的话,身上肯定被开窟窿。

“哟呵~!躺了几天身手还算敏捷”老者笑得就像恶作剧得逞的恶童。

元容无奈一叹,笑道:“师傅,以后别这样,会伤到其他人的”。

老者撇撇嘴,从巨石上跃下,“这儿是少鉴府,别小看府内的人了”尾韵还没荡开,数点寒光又朝她袭来,元容忙着闪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双猎奇窥探的眼睛,当老者叱咤大喊:“小子!快走开!”。

漏掉的匕首正如疾箭般刺穿空气刀剑直刺向男子眉心,元容没作细想,箭步上前,脱下外衣扬手往匕首一卷。

“咣当”的金属声坠地,危及随即解除。

“没伤者你吧!?”元容回首朝那个愣住的男子说道,但看到男子那身清爽的劲装后眼底不禁飘过一愣。

男子晃过神来,看着地上的匕首笑道:“没事没事”,而后上来的老者正想开声道歉之际,被眼前一身另类着装的男子吓得一愕,更主要的是他的容貌。

“您不是——”老者诧异的表情被男子快速打断,“我随姐姐到这儿,但她忙着跟别人洽谈事务,所以无聊出来逛逛,没想到让我看到武艺切磋!”说着说着,他的双眼闪闪发亮,似乎对武艺兴致甚浓。

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睛突然紧盯着她,没有男儿家的矜持羞涩,大胆而直率的扫视打量她,“你身手不错喔,过我几招厉害的吧”。

元容这才看清他的容貌,十八岁朝阳的脸孔,常常挂着灿笑的嘴角,还有那双如宝石璀璨的眼睛,几句交谈,男子的性格就如火般热情胆大,好像跟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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