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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濯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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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博心中一惊,看来,她是早已应允这门亲事了。
  “好吧,今天天色也已经晚了,你就在这里歇息吧。”多博觉得今天是劝不走了,于是拿了自己的战甲走了出去。
  “那你今晚在哪?”裕青急着在后面追问,夹杂着不解。
  “我有地方住,你好好歇着吧。”多博停下回头说道,说罢走出了帐篷。
  裕青在里面跺了跺脚,生气了,本想……谁知多博这么不解风情。
  “我替你把裕青姐姐留下来了,”阿罗泰见多博进了自己的帐子,打趣道, “大哥好艳福啊,今晚?”
  “今晚在你这里睡。”多博面无表情,径自躺上阿罗泰的床榻,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看着阿罗泰兴冲冲的样子,又心中有气, “还要说笑,这是行军作战,不是游戏!军队中本不许有家眷,你我是统帅,更要以身作则,你把她留下来,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早就认识她?”因为阿罗泰话语轻松,又口口地叫着姐姐,于是厉声质问他, “你让我在军中又以何威信制人?况且军中操练作战,兵器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个普通人,你我尚且担待不起,更何况她?还有,现在是在野郊作战,带着她,时时都要惦念她的安危,你又如何将心全放在战事上?”
  阿罗泰听后,自知串通裕青格格的二哥叶格臣贝子,把裕青从叔父那里偷偷带过来是唐突了——他没有作战的经验,这次正是跟着多博到战场历练——没想到,一个不经心的玩笑竟然开大了。
  “哥哥,我知道错了,可是,现在怎么办?”阿罗泰也满心悔意,他从小就领教裕青的性子,早知道她是劝不回去的,沮丧万分地坐在了椅子上。
  “好了,我也是一时情急,不是要责怪你。过了前面的山,离那些部族也就近了,扎营时再另作安排吧。”多博说完对阿罗泰笑了笑,翻身向里睡了,阿罗泰无话也只得和衣睡了。
  扎营时候,裕青格格又去找阿罗泰。
  “阿罗泰,这营中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裕青进了帐子,拨弄着阿罗泰的战桌上的一些文书。
  “姐姐,你还是回去吧。我是一时糊涂,都是我的错,不该把你叫到这儿来。这儿又危险,又艰苦,怎么是姐姐待的地方呢?”阿罗泰愁着脸劝阻说,可是早已经料到没有用。
  “哪里危险了?”裕青格格不等他说完,就接过了话岔儿, “这里有你们照顾,而且,咱们旗人的女儿就是要和父兄一样上战场的。”裕青坐在椅子上,翘起了脚,端起了茶, “你是不是在下逐客令啊?要是不欢迎我,那我就走,你们也不用送了!”说罢,脸色沉了下来,把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摔在了桌上,气鼓鼓地看着阿罗泰。
  “没有,没有,姐姐说哪儿的话。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们留姐姐还来不及呢……”阿罗泰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声嘟囔着,悻悻地出了帐篷。
  “算你有良心。”身后的裕青笑了,阿罗泰听见,无奈地叹着气。
  “多博,我实在是劝不动裕青那个刁蛮姐姐。”阿罗泰进了多博的帐子,也气呼呼地朝着椅子上一坐,两腿直直地伸着,摸了摸脑门, “真的,我和叶格臣、裕青一起长大的,她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我是真的没辙了。都是我不好,把她叫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想别的,谁知道……”阿罗泰现在自责了。
  “那就先别去劝了,等她体会到行军打仗的苦了,自然会央求我们送她回去,到时候再说吧。多派人手好好保护她,别出了什么闪失就好。”多博拍了拍阿罗泰的肩膀,笑着安慰道,似乎没放在心上,就出了营帐,指挥军队扎营去了。
  安营在荒坡几近半月,裕青格格在大帐内不能外出,不能游玩,待得心里烦了。阿罗泰开始还总在一边旁敲侧击地劝她回去,后来,忙着战事,渐渐地也把她忽略了。
  裕青只要走出营帐就会有士兵阻拦,她也只能听到同样的几句话——
  格格留步,郡王让您好好在帐内安置。
  外面危险,郡王让您好好待在军帐中。
  裕青硬闯的时候,几个守卫就以死相劝,裕青虽然难劝,但是她觉得是多博在乎她的生命安危,是心疼她,也就强忍了,没有出去游玩。可是,时间长了,总是闷在帐子里,就难免觉得心烦气躁。加上南方这个时节气候潮寒,裕青渐渐心里不舒服起来,现了本性,耍起了脾气。
  “去,把多博郡王叫过来。”裕青让随身的侍女去大帐叫正在谋划军事策略的多博去了。
  “郡王正在和阿罗泰小郡王商议军中大事,守卫们不让奴才进去。”回来的的丫头小心地向裕青格铬囤禀道。
  “商议?商议?还天天商议没完了,都商议些什么东西!”裕青一肚子怒气,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大老远跑来找他,他倒好,像个跟我不相干的外人似的,整天对我不理不问的,连个面都见不到。还没有成亲就这么冷落我,以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裕青满腹委屈,大发脾气,闹了一晚上。
  可是,这时军务正急,多博为了整个战事也就无暇顾及她了。
  多博连着几天都没有去看裕青格格,他商议完军情后,只要有空闲就骑马去看作战的地形,考察行军利弊。
  三个月下来,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招远大军招降了不少前朝的遗将遗兵。捷报飞传京师,朝中上下莫不鼓舞。
  这天,多博有了闲暇,起身到裕青格格的帐前。想毕竟裕青来是为着自己而来,不能过于冷落。刚要进帐,就听得裕青在里面说笑: “阿玛来信说,皇上对多博大加赞扬,满朝文武也夸赞他年少英雄。”
  “是啊,格格的额父当然应该是大英雄。”旁边的小丫头也附和着。
  “回去我就去找太后赐婚,不过,我要使出浑身的法子,求太后给他立个规矩——绝不能纳妾。旗人的英雄,最不成的也是见一个爱一个,出了名的,总要花心……”
  多博听到这里,心如箭刺,转身走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啊,现在,又在何处呢?
  月亮又圆了,今天是汉人的八月中秋节。几个月前,也是这样的月圆夜啊,那时,他和心爱的人一片银色的月光下海誓山盟,沉浸在柔情蜜意中。这皎洁的月光多像她明亮的双眸,微微地对着他笑。而今,只有这凄风苦雨陪伴在身边,还有这他根本不想要的婚事,“唉。”多博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帐去研究战事。
  刚一转身,只觉眼角的余光似乎触到了一个冷若冰剑的眼神,什么?难道有人?多博转过身子,向那点寒冷的光走去,一阵风吹树草的声音,又都安静了下来,什么都没有了,安宁,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啦声……
  “夜间多多注意,小心。”多博吩咐巡夜的卫兵。
  “是,郡王。”
  这个身影的寒气,似曾相识。多博暗自想着,踱进了大帐。
  “下面的战事,敌人虽然不强。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多博指挥着几个主力战将,要攻打忽而哥克部族了。
  “忽而哥克部族不善战,而且没有打造上好兵器的技术,武器不精良,将士又少,只是凭借着地势的天然盾牌。前明打下它的时候,忽而哥克部族损失了不少精壮士兵。而今,它应该会考虑招降一事,我们先发招降书,以礼相待,观望一下他们的态度,再做详细打算。”多博满腹经验,早有定夺。
  “将军,他部族少与世人来往,肯定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不如一下将他打下,也省得在这里耗费工夫,咱们大仗小仗什么没有经历过,还怕他不成。”一个将领说道。
  “不,这绝对不行,作战最忌轻敌。我们没有见过他们的攻防之术,对方的虚实也没有探明,绝对不可贸然行事。先按我说的行事,以后再商议。”多博行事向来果敢坚决,却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郡王说的是。”
  多博派人将已写好的书信送去,待众人退去后,又盯着地图看地势……
  三天期限已到,忽而哥克部族没有反映,那么就是不愿意招降。两军对垒,初战后,多博调兵遗遣将,运筹帷幄,尽管忽而哥克部族凭借着地势,多博却早占尽了上风。
  忽而哥克部族眼看败退,自知兵将皆不如人,于是守了山门,再也不出来。
  两军僵持月余。
  九风山寨为迎接新来的道台大人忙得不亦乐乎。
  六姑娘,这个放在什么地方?
  六姑娘,这个帷幕挂在哪里啊?
  显然,山寨又只剩下了萧芙一个人打理一切。
  此时,几个抱花瓶的、扯着布围子的,围在她跟前问个不停。萧芙不急也不恼,有条不紊地一个一个安置妥当。几个山上住的婆婆、婶婶们一边帮工,一边禁不住又在旁边聊起了萧芙。
  你看六姑娘,几个当家的都出门,这么个大摊子让她打点得有条有理的。
  可不是,就是个好姑娘,模样又端正,又好性子。
  是啊,咱们四爷可是吃了洪福运了,来了这么几年,咱们也没见过他几次面,就活脱脱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呵呵,呵呵。
  几个婆姨不禁笑了起来,一边聊着一边干活。
  日近晌午,谢士昭带着几个兄弟又从外面回来了。见山寨早巳被萧芙布置妥当,不禁又是连连赞扬: “我看这山寨啊,是缺了我也没什么了,咱们六妹办事越来越得体了啊。”
  “是啊,六妹这个当家的主,可是不用咱个再费心了。”这句话刚刚出口,突然,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不用操心,不用操心,哼,他娘的,就是你们不让我操心,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吧,也拿准了吧。大哥,你说吧,咱们把这件事告诉老六,让她看看那个……”
  “二哥。”看着络腮胡子在旁边不满地嘟囔,幕云使了个眼色,说道, “说好大家一起去,你就不要意气用事,怎么还是……”
  “老二,老三说得对,别把什么都摆在脸上。今天,道台要过来,这是眼前的大事。”谢士昭不像平常二弟做错时那样批责几句,他没有埋怨二弟的鲁莽,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完径自上山了。
  两个兄弟也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谢士昭突然转向旁边笑着问道。
  “大哥,今天初九了,过几天是中秋节了,咱们前几天出去就备下了芋艿过节。”幕云将一切都细心地提前准备好。
  “好,好,准备好了就好。今年的节咱们要好好过过。是不是老六的生辰也是那天啊?记得她是八月节生的,给老六好好过过。”谢士昭笑着提议。
  “对,好好给六妹过过,摆摆宴,她几年忙里忙外的可没少受累。”幕云也忙笑着赞同。
  “是没少受累,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络腮胡乎又玩世不恭地说着,没说完,觉得自己又唐突了,把话咽了下去。
  谢士昭回头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老三,这话心里知道就行了,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急脾气。”
  “都回来了,太好了。大哥,这回你们又是没告诉我去哪就扔了一大摊子给我,没个人照应着。”萧芙看见几个哥哥进来,半埋怨半开玩笑地说,手上还在圈画着要置办的东西。见几个哥哥没有答话,以为自己说话过了,于是放下笔,站起身来。
  “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这时,谢夫人从里面走出来。
  “没事,挺好的,就是累了。”谢士昭看了看身边的络腮胡子和幕云,使了个眼色,随口笑着说道。
  “我不累,来,老六,还有什么事儿没干完呢?二哥帮你。谁说你没人照应,我们才不像老四,定了亲就跑,你二哥不是人啊?”络腮胡子粗声粗气地说完,顺手将萧芙脚下的一大包东西扛了起来, “这个,放在哪啊?”
  “这是剩下不用的,要放回后山的……”不待萧芙说完,他扛着东西就奔后山去了。
  谢士昭看了看他的背影,心想,老二啊,咱们都知道你心里赌气啊,可是,千万不能说啊。
  “李大人到。”
  随着一声长报,九风山寨总总分分大小百余当家主事的率众都下了山在山门迎接。
  谢士昭和其他几位主事的,向新任的道台李大人寒喧客套了一阵,就将道台请上了山上的正厅。
  过山道,李大人看着山岭俊秀,不禁向谢士昭道: “兄台好福气啊,在这么个福地洞天真是优哉游哉。”
  “哪里,哪里,也就是靠着山混碗饭吃,不至于饿死罢了,哪有心情享受这山幽水雅啊。”
  “哈哈。”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李大人此次屈驾光临,不知有何事?”谢士昭明知故问。
  “哦,是,一会细谈,细谈。”道台转身看了看身边跟着的山寨的几路弟兄,突然,眼中忽地飘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大人,请啊。”谢士昭见道台愣了神,于是提醒着。
  “哦,好,好。”李大人笑着嘴上应着,心想,莫非是……回头又望了一眼,都是些弟兄,于是上了山。
  落座后,李大人说起了此行的正事。
  “……如今朝廷新政已有,是安抚民心之时,得知弟兄们在这里深得百姓拥戴,又根基稳,只是,这占山为王的名堂说起来,总是……”李大人止住了话语。
  “刚才大人的一番话,我等也都已经想过。咱们都是良民,违天昧良心的事是断然不会干的。大人放心,我等皆不会与朝廷为敌。既然大清已立,咱们老百姓盼望的无非就是个安稳日子。至于国家法令,这些咱们都懂,国要统一,自然要山河收归。这山林既然要隶属国家经营,咱们就另谋出路。”谢士昭喝了一口茶,爽快答应。
  此时,下面各个当家的已经开始私下议论纷纷,还有几个站出来,怒气冲冲地道: “我们每个山头几百口子人吃什么、喝什么?靠什么活?”
  “大家先听大人说完,各家的事跟我说。”谢士昭拍了拍桌子说着,几个起哄的人顿时不再言语了。
  “好,谢寨主果然豪杰胸襟!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费口舌在此叨扰了,还有许多公干要处理,就此告辞了。”李大人见状,觉得此时不宜久留,起身要走。
  李大人站起来,又坐下问了一句: “不知道山寨可有女眷入住?”
  “山寨大小兄弟的家眷皆在山上安住。”一位别寨当家的回答。
  “哦,哦,原来如此,好,那就先行告辞了。”李大人起身走了,环顾了四周,正厅内并没有女眷在内,于是,径直下了山。
  众人送走他后,坐下来又一起商议,杂七杂八地说个不停。
  咱们就是吃的山上的这碗饭,没了山,咱们怎么混啊?
  就是,这不是逼人下山要饭吗?
  大哥,咱们是敬重你,刚才才没有插什么话,可是咱们兄弟可都要活……
  谢士昭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牢骚没完,还有几个心里怒火冲天想造反的,又拍着桌子叫嚷着。他沉思了一会儿, “大家先回去,此事还没有定,等日后再商议一下,先回吧。”
  众人见他发了话,散去了。谢士昭叫了络腮胡子和幕云到山后的别院商量去了。
  时近中秋,萧芙凭栏望着月色,月光清明皓洁。山上的清风徐徐吹过,将这撩人的月夜点缀地更是宜人。
  萧芙望着望着就出了神。
  “哎哟,这是想谁哪?”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明天就是中秋了。”幕云走过来又开萧芙的玩笑,身边跟着梦儿。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两个,还没有成亲就这么卿卿我我啊。”萧芙看着他们两个,眼见梦儿紧紧偎依在幕云的身边。
  她故意两手交叉握着肩, “三哥,我也冷啊。”
  梦儿不语,只是靠在幕云的身边满足地笑着。
  萧芙看着,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一丝凉凉的感觉涌了上来。
  是啊,几个月前,白归旗这样将她揽在怀里到旎清湖去看月色。那天,他们刚刚定完婚,山寨上下还乱闹一片,他带着她偷偷地溜出来。
  “芙儿。”白归旗轻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起凝望着月色,望着湖心的涟漪。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白归旗吻着萧芙的额头,又滑向了她的唇。
  湖边掀起了微微的凉风,白归旗把萧芙搂得更紧了,他低头向着怀里的伊人, “你说过,你从小就没有爹娘疼爱,以后,等我把你娶回家,天天都疼着你,宠着你……”
  “什么家啊?寨子,就是咱们的家啊。”
  萧芙喜欢偎依在四哥的怀里,喜欢把脸贴近四哥跟他说俏皮话,喜欢看四哥对她的一副怜惜疼爱的表情。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说,她蜷缩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温暖的怀里,什么也不想说。她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谁说老天薄待她,从小就没有人要她?以后的日子,都有四哥时时在身边疼她、爱她……萧芙甜蜜地笑着。此刻,已然没有了世界,没有了万事万物……
  “六妹?六妹?”幕云看萧芙望着月亮痴痴地笑了笑,心中一震, “你是不是想四弟呢?”他吞吐地问道,像怕什么。
  萧芙看着幕云吞吞吐吐,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失态了,忙说: “没有,没有的事,你看你,拉着心上人还取笑我,我去看看大哥安排好明天的事情没有。”萧芙一转身跑了。
  幕云看了看身边的梦儿,他懂得什么是情深所至,他懂得什么是苦苦相思。不觉拉紧了梦儿的手,又望着萧芙远去的背影,是啊,这个在她看来还是以前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也陷入了相思之苦相恋之念了。可是,他想的人……心中不自觉地腾起一种异样的不祥感觉,神情黯然,搂着梦儿回去了。
  八月十五,九风山寨同贺佳节、谢士昭的二儿子百日和萧芙的生辰,又是三喜同贺。热闹了整整一夜,萧芙在酒席未散之时,一个人骑马到了旎清湖,静静地坐在岸边欣赏月色,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宴会和上次不一样,尽管兄弟们都吃喝尽兴,但是,身边却少了一个四哥,她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心里觉得难受,空荡荡的。
  二哥醉酒后还大声对萧芙说: “以后啊,就是没有四弟了你也不要伤心,你就把二哥当你亲哥,看你,今天没见着他又不高兴啦,别想他。”
  谢士昭和幕云不住地责怪他,又向萧芙解释道二哥是醉酒了说疯话呢。
  “谁说我醉了,没有,你们就是不让我说,我……”他的嘴被塞了一大块肉。
  萧芙自己走了出来,她知道这是几个哥哥疼她,怕她想四哥伤心难过。但是,四哥在她心里像是被牢牢刻下了,再也磨灭不掉,没有他在身边,自己就是觉得难受,就是觉得空荡荡的。《西厢记》上曾说,惟愿天下的有情人都成了眷属。虽然大哥只提了让三哥过了八月就成亲,没有再提她和四哥的事。可是,应该等他回来就成了吧。四哥在定亲后就又去北边为营运买卖奔波,三个多月了,应该回了。
  萧芙想着,憧憬着,月色如纱披在整个湖面上,粼粼的月光荡漾在水上,也荡漾在她的心里。
  第四章
  幕云和梦儿的婚事在众望之中开始办了,自然少不了萧芙前后的张罗。这天早上,萧芙将梦儿的嫁衣拿了回来,送到了梦儿的房中。
  “姐姐,快穿上试试。”萧芙着急又撒娇地央求。
  眼前,红色的嫁衣飞舞着,红色的轻纱在飘荡着,玉坠儿,玳瑁,翡翠,琉璃……萧芙看得出神了。这是她特别选的料子和样式,她知道梦儿现在想着什么,她凝望着那一身华丽的嫁衣……
  夜色如水,淡淡的月光下,她穿着盛装飞舞,犹如一只艳丽的蝴蝶,轻轻地飘落到四哥出面前。他依然微笑着,依然亲切地看着她,依然是白色的俊秀的影子。可是,却又若隐若现,仿佛抓不住的雾气,越来越远,蓦然间,消失了,四哥……
  “六姑娘,”一声低低地呼唤,把萧芙从想象里拽了回来, “这是山下一个姑娘叫我给你的。”
  萧芙定了定神,看到递过来一张纸条。她走到窗前,读了起来,只有短短几个字——“旎清湖,盼相见。”
  萧芙马上奔了出来,快马跑向了旎清湖。
  远远见一个消瘦的影子伫立在湖边。
  “羡敖!”萧芙高兴地远远就大声叫着。
  那个影子回转身,正是羡敖。但萧芙却惊了一下, “羡敖,上个月你怎么没有过来,我等了你……”萧芙本是要质问羡敖为什么没有赴约的,可是当羡敖回头时话却顿住了。
  “羡敖,你怎么这样了?”望着看样子惊慌又焦急的羡敖,萧芙惊异着。
  “先别问我了,萧芙。”羡敖突然跪在了地上, “我们现在就只能靠你了。”羡敖低着头痛哭着。
  “这是干什么?”萧芙把羡敖扶起来, “羡敖,有什么事让你这样,告诉我啊!别哭啊!”她急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忽而哥克部族就要被灭了,救救我们吧。”羡敖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萧芙一惊, “是清军?”
  “是,已经打过两仗了,我们都输了。我们的战将死伤了不少,大哥和阿答都受了伤,阿答让二哥守着山门,就快不行了。我连夜赶路来找你,还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说不定都……”羡敖哭着说着,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果然,换了天了,还不是一样苦。他们竟然如此步步相逼。虽然和羡敖不是同族,可是也听说过,为了剃发之事,清朝已经大开杀戮,“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如今,大哥的这片山林要收归国有,也就罢了。羡敖的族人的生息之地难道也不能留存?他们,也欺人太甚了!
  萧芙想回去和几个哥哥商量,转念一想,她如果去帮助羡敖,那就是和朝廷作对,如此一来,岂不是连累了九风山寨,连累了几千个弟兄?现在,大哥、二哥、三哥都为山寨的前途担忧,三哥也就快要成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惊动他们。对,现在就走,偷偷地走。大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和羡敖交往的事情,他们也就无从找起。
  萧芙上了马, “羡敖,走吧,现在就赶回去。”
  羡敖点点头,上了车,一路扬尘,飞快地去了。
  忽而哥克部族在山中守了多时日,不见羡敖说的救兵的到来。此时,忽而哥克部族的阿答,也就是羡敖的父亲坐在靠椅的熊皮上,一脸无奈地对着下面的两个儿子道: “就算羡敖请来了那个丫头,恐怕咱们也是回天乏术啊,不如……”
  “不,要是她找来了,咱们就能赢。汉人不像咱们,我听说,他们从小就学习兵书和计谋,有很多的办法,不用在战场上浪费一兵一卒就能赢。”二德萨墨竺立刻争辩着,低声又对父亲耳语了一阵。
  “弟弟,你告诉阿答的办法不妥,那不是让别人替我们去冒险,去死吗?这样不行,如果因此害了别人,我们对不起良心。”大德萨壳兀模糊地听到了几句,马上回驳。
  “忽而哥克都要支撑不住了,你还要讲汉人那套仁义道德?咱们部族向来就是只要胜利,不管用什么办法。大哥现在这么说,是想要投降了?是想不打了?祖祖辈辈的阿答建立的基业你要拱手让给满鞑靼子?你这是对得起良心呢,你对得起世世代代死去的阿答了?”二德萨墨竺狠狠地质问,仿佛他的决定不容任何人破坏。
  “只是……”大德萨也说不出什么了。
  快马扬鞭,萧芙不敢耽搁,日夜不歇,飞奔向羡敖的部族,仅仅几天就到了。
  羡敖下车带着萧芙跑向了阿答的住处。
  “阿答,阿答,我回来了!”羡敖兴奋地叫喊着。
  “答德回来了,答德回来了。”族人也飞快地报了上去。
  大德萨和二德萨也出来迎接。看着羡敖领上来的萧芙纤瘦的身量,大德萨叹了一口气,对弟弟近乎恳求地道: “一会儿,让羡敖送她回去吧。”
  “回去?你看她的样子不中用是吧。要我看,她可不一般,这么远的路,平常的女子骑马总也要累得倒下了,她气平若定,肯定有两下子。再说,以前羡敖把她说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古今纵横无所不通,我要先看看再说。”说着,冷笑了一下,迎了上去。
  “萧芙,这是我的哥哥,后面的是大哥壳兀,这位是二哥墨竺,都是德萨,我们忽而哥克部族在选族长的时候要从德萨里选。”羡敖笑着介绍,“这就是萧芙……”
  “久闻久闻,羡敖总是提起你。”二德萨未等羡敖说完,就接过了话。
  “萧姑娘,里面请吧。”二德萨好客又客气地将萧笑指领了上去,羡敖和大德萨也紧跟了上去。
  “萧芙见过阿答。”萧芙也学着羡敖和两位德萨的样子行了礼。
  阿答抬头看了看萧芙,慈善地笑着, “姑娘赶路也辛苦了吧,先到羡敖的住处歇息。你和她熟,就不安排别处了,有事以后再说。”说罢,唤人带萧芙去休息。
  “多谢阿答关心,赶路倒是不累,还是先和说说战况吧。”萧芙十分关切战局。
  “是啊,阿答。赶了这么长时闻的路,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快说吧。”羡敖也催促,生怕因为自己而没有赶上。
  “羡敖,萧姑娘为我们到这里,要好好待她。就算要她帮忙,也要等萧姑娘养好体力,才能更好地帮助我们,先带她去休息。”阿答似乎不愿意萧芙这么早就知道,下了命令。
  “好,萧芙,先去休息吧。”羡敖拉着萧芙向外走去。
  萧芙看了看大德萨和阿答愁容满面的样子,没有说什么,跟着羡敖走了。
  她看出,那两位并不像羡敖一样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他们对她并不信任,可能觉得自己的出现也于大局无益。况且,她的出现,身份的真假,或许他们还在猜疑。如想得知战局的情况怕是不能,只能通过其他的途径了。
  “羡敖,现在清军驻扎在什么地方?你们又在什么地方设了营?”萧芙看已经远离他们,就悄悄问。
  “四周的山都有隘口,还有两面有大河和瀑布,都有防守的人马。清军驻扎在哪,我就说不清了,大哥和阿答都出去和他们打过,回来就说清军的布阵非常坚固,将士、兵马,还有武器也都十分精良。”羡敖把所知道的都一一告诉萧芙, “仗打败了,他们送了两次劝降书。二哥说叫我们全部族都要迁出中原自谋出路,这片山林就要归他们了。这是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的地方,大家都不想走。眼看阿答有病,大哥也受了脚伤不能再打,上下都乱了心,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才去找你。”
  “找我之前,你就告诉你父亲和哥哥了?”萧芙若有所思。
  “是啊,我每次去找你玩回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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