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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玫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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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一僻静小巷,奉来想穿过小巷抄近络,偶然抬兴瞥见一招牌,破得可以当柴烧。
  “鬼店。”挺令人毛骨悚然。
  也许是鬼迷了心窍,风展翔踏入了小猫两、三只的鬼店。
  “要喝什么?”
  问话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满脸的皱纹藏不住眼底的精光。
  “你的拿手酒。”
  他呵呵一笑,“爱情酒喝不喝?”
  “爱情难以酿成酒,老先生一把年纪还挺爱开玩笑的。”风展翔难得的放松心情,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有一种十分珍贵的爱情酒百年难求,端看有无诚心去求。”老者语含玄机地倒了杯冰块。
  “老板,冰块能喝吗?难怪你店里没生意。”童新语皱着眉打量这间风吹即倒的PUB,“真正的好酒在巷子口左侧那条罪恶街,恐怕没几个人买得起。”
  爱情,千金难换。
  “笑话,有钱还怕买不起好酒,做生意做到替人宣传,早晚关门大吉。”童新语不以为然的斥道。
  “开门求的是个缘字,但求半生安乐。”当老者说这话时,两眼有神的注视风展翔。
  童新语听不懂。童凝语若有所悟,秋若桐则静处一角,瞧着负心的男子。
  三个人三种心思,谁也猜不透风展翔心中的想法。
  “爱情酒有多贵?”
  老者一笑。“看你能付出多少。”
  两人四目互视,风展翔不发一言地起身离去,其他三人虽然诧异,仍然跟了上去。
  “贵在人心呀!”
  老者摇身一变,硕长的身影俊美无祷微微一喟。
  “臭小子,想抢饭碗呀。”
  一个拐杖头下来,他适时地偏了一下。“月老,你的身子还真硬朗。”
  “哼!判官管的是阴间事,几时轮到你插手管人间姻缘?”敢闪他老人家的拐杖,真不敬老。
  他苦笑着奉上一杯桃儿酒,“谁叫我欠这花仙一个人情,不还因果难了。”
  “罢了,红线巳牵,你别再管闲事。”他是有酒万事休。
  “尽量。”
  待玫瑰仙子了结姻缘,仅剩霍香蓟仙子和莲花仙子,她们的情路应该平坦些。
  手一扬,鬼店消失在人间。
  “夜蝎情狂?”几时有这间PUB,他怎么不知情?
  风展翔血液中的热情蠢蠢欲动,隐藏的疯狂因子正在燃烧,好像这里是人性善恶的终站,挑逗理智中幸存的细胞。
  浑身的冷气被蒸发,他扬起一道邪魅的笑波,誓要一探究竟。
  “翔,男宾止步。”童凝语拉住他欲行的步伐,指指明显的萤红字眼。
  “管他男宾止步,我偏要闯一闯。”他是不受约束的风。
  搔搔后脑,童新语不敢擅闯。“不好吧,万一被赶出来会很糗。”
  “怕出糗就留下,我自己进去,”他不相信有谁拦得住风。
  “呃!不听劝,我只有舍命陪君子。”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有个任性朋友。
  四人才踏进一步,五个身材壮硕的女蓝波随即靠近。
  “男宾止步四个大字看不懂吗?夜蝎情狂只接受女客。”
  风展翔轻佻地挑挑其中一名女人的下巴。“你当我是女扮男装好了。”
  童新语忍不住笑出声,但是他的妻子和妹妹可不觉得好笑,她们觉得被羞辱了,因为他的风流举止与调笑对象是个粗野的中性女子。
  “敢在夜蝎情狂轻薄女人,你活得不耐烦。”女子气得拍掉他的手,被男人摸好恶心。
  夜蝎情狂是一间女同志酒吧,她们清一色是女人,也只爱女人。
  “摸一下叫轻薄,那啵一下如何?”他倏地抓起她身边另一名女手,蛮横地吻上去。
  “你……你太过份了。”
  也许他是玩笑性质,以为这儿是男人取乐的私人俱乐部,只供男人私底下偷情,男宾止步是个幌子,挂着羊头大张艳帜。
  风展翔无心的放纵伤了童凝语,她抑制着心酸,然而他根本看不见。
  “啧!好个夜蝎情狂,真是狂妄到令人心动。”风展翔忍不住调焦按下快门。
  他如人无人之地般,几个有武学根基的女保镖挡不住他的胡闹,任由他调戏些稍具有姿色的女客,并不断在店内取景。
  有些不宜曝光的女客以手遮掩,纷纷走避,怕是丈夫请来的徵信人员。
  一时间,夜蝎情狂被他搞得乱成一片,大半客人气得夺门而出,少数的人则不在乎地继续饮酒,与女伴耳鬓厮磨,情话绵绵。
  “展翔,不太对劲。”童新语乍见两女亲热拥吻,额头开始冒汗。
  “你少见多怪,这里一定有暗门通销魂窟,她们是做做样子想吓跑我们。”他不当一回事。
  “是吗?”他可不敢太乐观。“咱们换家PUB喝酒。”
  风展翔正玩出兴致,怎可能轻易罢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个屁,见着人就乱亲一通,到底至凝语于何地。”他气愤地想揍人。
  “嗯,”风展翔抿起唇看看童凝语。“这就是我,一个浪荡不羁的男人,你敢要吗?”
  “我要。”她笑中含泪地握住他的手。“谁叫我爱你爱得没有退路。”
  “傻。”
  “女人都是傻子,为爱情而痴傻。”她无悔,只求真心不落空。
  风展翔深深地凝望,轻喟地吻吻她。“走吧!我在床上弥补你。”
  他的一贯作法,以高超的性爱技巧安抚女伴,从无例外。
  “想走,你未免天真。”
  如火的沙哑嗓音响起,风展翔直觉地回过头,尚未瞧见声音的主人,一记快拳袭了上来,他愣了下来不及防备,人往后一仰。
  “该死的家伙,你敢偷袭……”他捂着左眼痛弯了身子。
  “翔,你不要紧吧?”童凝语紧张的蹲下身察看他的伤势。
  金玫瑰凉凉的说:“放心,他死不了,本小姐的花拳绣腿比石头轻多了。”真想再踹一脚。
  “粗暴的女人,敢情你嫁不……”风展翔的尾语留在舌底,侠地拿起相机按下快门,连拍数张。
  金玫瑰气疯了,他不仅惊走了客人还朝她乱拍照,这举动比火山喷岩还叫人抓狂。
  她先是狠狠地赏了他两巴掌,继而抢过相机往墙上一甩,破裂声震耳欲聋,接着她气难消的朝他丢去脚底的高跟鞋,然后是名贵红酒。
  那份爆发力叫人咋舌,四周的人全都傻住了。
  “玫……玫瑰疯了是不是,那是酒瓶耶!”会砸死人。白茉莉惊愕的缩了缩。
  黎紫苑附和她的话。“是呀!真可惜,一瓶两万八呐!”真扔得下手。
  “你应该去劝阻,做人别太浪费。”白向伦同情被金玫瑰当出气筒的男人。
  “你们别跟着疯,砸死人得赔命。”白茉莉有深深的无力感。
  “我是善良老百姓,见义勇为是人民公仆白检察官的司法权利。”她是“弱”女子。
  “客气了,黎总裁,你的身手才是了得,路见不平劳你贵脚。”他又没疯,干么去送死。
  “唉!最近路走多了犯痛风,小女子不敢掠美,你请吧!”黎紫苑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向伦笑得很贱。“不行哪,我得留些体力好让我家茉莉花儿幸福。”
  “幸福?”黎紫苑笑得更可恶。“按摩棒如何,有大有小还全自动。”
  “你……”他说不出话的直瞪。
  “你不行吗?”她故意说着蔑视他男性雄风的激话,一脸惋惜的往他两腿中央一瞄。
  幸而白向伦有脑子,不中激将法。“原来霍总满足不了你的需求,得靠情趣用品来排解。”
  黎紫苑咬咬牙笑这:“白向伦,你斯文的贱容比较像人。”
  “多谢赞美。”
  一旁的白茉莉实在拿他们没辙。“我去劝劝玫瑰好了。”
  “不行。”
  “不行。”
  两人手快得很,将她捞回原位。
  惊艳是风展翔甘受一波波怒火攻击的原因,他无法不被那张绝美的艳容吸引。
  风,被火的热力缠住了脚。
  火在风中,风在火中,燃点迅速而急迫,根本无人能理。
  “快放开我,贱男人。”金玫瑰一双如玉的柔荑全掌控在他的大掌中。
  贱男人?
  风展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如风中玫瑰的女人居然轻贱男人到如此地步,言词明显带着十足的鄙夷口吻。
  她不为他的外表动心?
  “为何摔坏我的相机?”显然相机的地位已在他心中沦为次等,不再冠上“心爱”两字。
  金玫瑰瞪他一眼,“不为什么,你太张狂了,需要教育。”要不是杀人有罪,她早一刀两段切了干净。
  一架破相机算什么。
  他眉头一蹙,不大能接受女人对他的轻忽。“你讨厌我?”
  不知怎么的,这个莫名的念头叫他不舒服到极点。
  她斥道:“你有哪里值得人喜欢?一副星期五牛郎的长相,践得二五八万的,你当我夜蝎情狂是迪化街吗?任人参观比较。”无耻之徒。
  “你得赔偿我的相机。”他看也不看已寿终正寝的支解相机,双眸停留在她冒火的容颜上。
  “我赔偿?”金玫瑰喷火的美眸圆睁。“你知道我的价码有多高吗?我没告你侵犯肖相权你就该偷笑了。”
  价码?她是……风展翔邪笑的勾起唇角,“我包下你。”
  “包下我?”金玫瑰这下气得不轻。“你当我是妓女呀,瞎了你妈的狗眼,”
  “我妈没有得罪你,一开口就问候别人的母亲是件不礼貌的事。”好爆的碑气。
  快气炸的金玫瑰最恨道貌岸然的假学者,满口道德经却一点也修不齐贤宇。
  想她随便走一场秀不到半个小时,十来万台币就入了袋,现在身价更是爆涨,拍十秒的广告片喊价千万都不屑一顾,他敢用污辱的口气说要包她!
  男人是世界上最低等的动物,不值得存活在地球表面,全部该死。
  即使大怒,她依然美得眩自,叫人失去戒心,她脚一抬——
  “哎!你、你居然……”
  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风展翔半曲着腿,痛苦得眉心纠成一团,下腹一阵一阵的疼感袭向周身,他几乎要……不举。
  双手得空的金玫瑰掌心一拍,十分傲慢地睥睨他的丑态。“你不是要赔偿?我给你了。”
  “这是你……所谓的……赔偿?”天呀!分明要断了他的“生”机。
  “不满意吗?我不介意再补上一脚帮你变性当……公公。”她痛快极了。
  不乖的臭男人就该如此教育才会大快人心。她神气的以模特儿站姿横睬着他。
  风展翔抖抖腿站了起来,不让旁人搀扶。“你还是个女人吗?”那儿仍有些抽。
  “多谢提醒,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怀疑。”金玫瑰在心中窃笑,看你能逞强到何时。
  “你知通我是谁吗?”
  “男人。”她用鼻孔哼气,表示蔑视这两个字。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贱男人。”
  风展翔有点生气地眨眨微肿的眼,“你很瞧不起男人。”
  “我的眼中根本没有男人。”她一副男人都该从人类史上绝迹的无谓样。
  “你……你知道那架相机的价钱吗?”他在意的不是金钱,而是她的态度。
  “无聊,动不动就是你知道、你知道,你没断奶呀!一再重复无意义的幼儿学语。”
  “一百七十三万,那堆……残骸。”他意指挽救不了天价相机。
  金玫瑰妖媚一笑。“你该不会要我开张支票给你吧?”她故作风骚地在他胸口一抚。
  “作梦。”
  被猛然一推,犹自沉迷的风展翔颠了一步,男性自尊受到严重挫折。“你戏弄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戏弄一个低等生物?你太高估白己的魅力。”她看起来像傻女人吗?
  风展翔挑起一道眉,“你说我不值得?”一阵冷风骤然拂掠。
  金玫瑰喊道:“干草,开暖气。”怕他不成。
  就像两头对峙的狮子,一冷一热地彼此瞪视,一身红衣的金玫瑰光着脚丫子气势凌人,发狂之后卷发微乱,桃红颊色充满野性美。
  反观遭烈焰焚身的风展翔一身酒味,脸上带着拳头大的乌云,眼睛一大一小的微眯,失去向来的冷静和风采,不复潇洒、俊挺。
  两人形成的暴风圈将旁人排拒在外圈,让本就安不了心的童凝语忽地升起一丝不安,直觉两人的张力会让她失去他。
  所以她强行介入打破僵局。
  “翔,相机摔坏再买一台便是,何必气坏身子。”她以亲密爱人之姿假向他胸膛。
  风展翔转头一睬,未开口,注意力随即回到眼前狂野如狮的暴女人身上。
  金玫瑰啐了一声,“嗳!有价值的女人是让男人拥被饮泣,瞧你的软骨样,注定一辈子伤心,不如跟着我,让我来疼惜。”
  “跟着你?”
  “疼惜?”
  童凝语和风展翔同声诧呼,似乎感受到一丝异味。
  “虽然我好朋友很多,不过我一向一视同仁的爱护她们,让她们在床上有公主般的待遇。”金玫瑰毫不隐瞒地阐明性向。
  来到夜蝎情狂不用隐藏自己,放作清高,因为它就是女人乐园,纵情憋性的天堂。
  “你是女同性……”风展翔恍然大悟。
  难怪清一色女人。
  难怪男宾止步。
  这是一间同性恋酒吧!
  “同性恋,DYIE·DIKE,明白了吧!”无知的男子。金攻瑰撇了撇嘴。
  “怎么会,你是受了什么打击?”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同性恋,内心的冲击叫他难以置信。
  “去你的大便狗屎脑,一定要受打击才能爱女人吗?叫你的女人让我睡睡看,包管比你那根贱棒叫得更淫荡。”
  “女人不该口出秽语,你爱过人吗?”他在心中反刍,纵横情场十数年,他竟未动过心。
  十五岁那年和二十三岁的实习老师开启性史初页,他的女人就不曾断过,同时和三、五个女人来往实属平常,他只是求一时欢愉。
  接触摄影是在他大三下学期开始,从此一头栽进摄影世界里,开始无止境的旅行。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忠心的情人,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总有女人为枕温身,双人床位永远不空缺,发色各异的女人横陈在他身下。
  即使在七年前认识了固定女友童凝语,他也未考虑守身,照样周旋在众女之间,采尽天下好花。
  问他爱过何人,只怕心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填不出半个人名。
  金玫瑰眼底闪过苦涩。“你管我有没有爱过人,贱男人没资格发问。”
  “你再骂一句贱男人看看,我会打破不揍女人的好教养。”风展翔难忍这口气。
  “呸!不打女人算什么好教养,只有狗和贱男人不识字,男宾止步还硬闯,我替你妈汗颜,生个狗儿子。”
  他右手高举,恨不得甩上她那张艳容的心迟疑了一下。“欠人爱。”
  “你……你是被人爱过堤防了,泛滥到不知珍惜,早晚死往女人手中。”敢说她欠人爱。
  “我瞧上了你,跟着我如何?我想试试死在你手中的快感。”他完全忘了紧靠身侧的重凝语。
  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男性激素作祟,或者说天生的征服欲不容抵挡,他要她臣服。
  金玫瑰懒得和无赖扯上关系,放眼一扫清室的疮痍,稀落的客人……“紫苑,把他打发掉,我签约。”
  哟!散场了。
  闲在一旁许久的黎紫苑打了个哈欠,走出白向伦杀气腾腾的目光,不过要他老婆捏两下肩膀去去疲劳,小气成这样。
  “来来来,火玫瑰,你的卖身契。”
  巫婆拿着毒苹果走向火爆公主,笑容伪善得刺眼。
  一转身,灵美的她笑得更动人。“这位先生好生俊逸,走错地方不要紧,记得门的方向就好。”
  面对一张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容,纵有百般不甘,如风一般的风展翔硬不下心再置喙。
  何况她的手劲十分灵巧,紧扣着他脉动扯一压,看似无形却隐含着无限威胁。
  “下回出门要戴眼镜,千万别玩火。”
  美丽可以是一种武器,风展翔体会到这个道理。
  而这一离开不是句号,将是一个网,由他设定。
  望着夜蝎情狂的霓虹闪动,他下了个决定,要捕捉这道霓虹似的玫瑰身影,将她收藏在心的镜头下。
  永远。
  第三章
  “见了人不问候一声,又去哪野了?”
  心存侥幸的金玫瑰勉强缩回玉足,脚踩着一双上万美金的室内拖鞋,莫时奈何的绕了一圈转过身。
  “张伯伯、张妈妈好,张大哥好久不见。”拜托,她有一张政治脸吗?逢人便笑。
  “好、好,愈大愈标致。”
  “真像她福薄的春泥妈妈,瞧瞧那美人尖多迷人喔!”
  赞美声出自一对颇有福相的夫妻,热络却不甚真诚,标准的政治嘴脸。
  作他们身侧坐了一位方正脸的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戴着方型黑框眼镜,书卷味浓厚,温和地朝她微笑,略带腼腆的爱意。
  张家和金家是多年世交,金有义是市议会的议长,张国立是连任的立法委员,正打算往第三任布署。
  张母李月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妇女会、主妇连盟、晚晴协会、受虐妇女基金会……只要能讲闲话的妇女组织一定有她的声音在。
  父母活跃于人群中,唯一的独子却任教于杜鹃花城的学院里,文化气息十足。
  只是仍离不了政治,张文律是位政治学系的教授。
  “金老,你真是太自私了,把这么美丽的女儿藏在家里,太糟蹋了吧?”
  金有义客气的扬扬手。“小女性子野,管不住。”
  “咱们不是外人,玫瑰这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她只是活泼了一点。”有意攀亲的张国立可满意极了。
  人美不在话下,家世背景和张家相得益彰,对他的政治前途有助益,以她娘家的政治资讯……再加上她的名气在台湾正如日中天,登高一呼来助选,还怕票源会流失不成。
  说不定下一任的市长就是他。
  “你谬赞了,文律才是教得好,我看了都喜欢,真想招来当女婿!”文律是个有为青年。
  “好呀、好呀!文律都三十一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纯情得很。”
  骗鬼呀!女朋友从缺,小情妇说不定一大堆呢!尤其是现在的大学性很开放,
  上床好比喝开水。金玫瑰在心里想着。
  “国立兄,文律太老实了,就怕管不住我家这丫头。”金有义可不敢自做主张允了婚事。
  “夫妻是互相,没有谁管谁的道理,玫瑰嫁到我家不用担心受委屈,我会把她当女儿疼。”
  委屈的是文律。金有义不好直言。“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不像咱们那时代……”
  打从她满二十岁,这样乏味的对话每隔数日就会上演一次,金玫瑰早麻木的练就一手听而不入的功力,免得气死自己。
  她太了解想攀龙附凤之人的心态,以为她是金有义的独生女,将来的嫁妆必是可观,若是碍眼的老头两腿一伸,遗产更是十辈子花不完。
  坐享其成。少奋斗三十年谁不爱,只要娶个富有的继承人就好。
  除却金钱与势力的诱惑,她的外貌更是魅人的要点,如同夜空的炫目孤星,耀眼、璀丽,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别人的赞美声中成长的她,十分清楚美丽皮相造成的影响,所谓的天生骄女不外如此,偏偏她……爱上一个要命的女人。
  一想起紫苑她就想生气,明知道她讨厌成为众人的焦点,还故意要她签长达三年的合约,存心把她拱上萤光幕前出洋相。
  “玫瑰、玫瑰……”
  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牵强的扯动嘴角。“有事吗?张伯伯。”
  “你在想事情呀?”
  “没什么,最近广告多接了两部,怕撞期。”才怪,她的约全捏在紫苑手中。
  “女孩子家事业心别太重,找个好男人定下才是,像文律就很喜欢你……”
  喔,拜托,又来念经。金玫瑰连忙打断他的话,“咳、咳!张伯伯,我还不想嫁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核不会嫌弃我家文律嘴笨吧?”张国立舌架莲花的推销儿子。
  “张大哥的学识、涵养太优秀,是我配不上他。”
  “哎呀!别想太多,娶老婆又不是娶文凭,小俩口看对眼就好,没有门户之见。”
  “是吗?如果我不是金有义的女儿……”她小声地哪嚷着。
  自幼在政治家庭长大,察言观色是不可或缺的条件,张文律看出金玫瑰的不耐烦。“玫瑰,去看场电影吧?”
  “求之不得。”她巴不得快点脱离苦海。
  老人家在背后说什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狗屁话,金玫瑰敷衍地笑笑不理会,拉了人就往玄关跑,匆忙地套上枣红色高跟鞋。
  先溜再说。
  “真要去看电影?”
  金玫瑰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都出来了,就去逛一逛。”
  “想看哪…部?”张文律拿出一份电影宣传海报。
  她随便瞄了一眼用力一指。
  “卡……卡通片?”他很想笑,硬憋着。
  “想笑就笑吧!迪士尼制作的成人卡通不错,虽然是旧片。”她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不过是一部动画电影,只是剧情长了点,一气呵成看到底,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挺适合的。
  “你不像会看动画的人。”他一直认为她是上法国餐厅,优雅啜饮咖啡的热情女郎。
  “你也不像政治家的儿子呀,不然我才懒得理你。”一个议长父亲就够呛了。
  他们两人认识快二十年了,但是鲜少碰面,她国小毕业就被父亲送往南部私立学校,一待便是六年,寒暑假大都在乡下过,不爱回家。
  考上大学之后他们才比较有连络,两家关系加温到一定程度时碰巧他去当兵。
  然后她因紫苑休学的缘故跟着掇学,大三那年提早把教授终结,开始地沉闷的堕落生活。
  接着张文律出国修了两、三个学位回国教书,她当时证在模特儿界起步,两人各忙其事,常常错过两家联谊的聚餐时间。
  金玫瑰是独生女,所以她一向把张文律当成少数不贱的男人,维持平淡似友似兄的情谊。
  否则以她刁蛮的个性哪能容忍张家夫妇的聒噪,早就臭着一张脸走开,要不然就翻桌子赶人。
  “最近有什么动向,准备进军歌坛?”他不愿她曝光过度,有种距离感。
  “听谁鬼扯,我像是缺钱缺得很严重吗?”她的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安,搞不好真会被吸血鬼出卖。
  紫苑喜欢累积财富再一口气出清。
  怪胎。
  “他们也不是很势利,只是现实了些。”张文律温和地为家人辩解。
  “文曲星大人,你该不会是张家抱来养的弃婴吧?”她愈想愈有可能。
  个性不像还有借口拗,连长相都有那种母猪生貉蝉的感觉。
  父母天生矮矮胖胖,家族一律是矮人族的基因,没有一个超过一六五公分。眼睛眯眯的像老鼠,是突变种的凤眼,向下垂。
  可他呢,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内双的大眼比女孩子还漂亮,黑框的眼镜专挡桃花,高得有如一株大树,比一七六的她还高十公分。
  “你又取笑我的书卷气。”他很想揉揉她波浪发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这是褒奖,千万人中才有一个文曲星,你该骄傲的接受。”她是个不爱读书的坏女孩。
  他没办法抗拒她微哑的哆声。“你为什么从来不喊我的名字?”
  “有吗?”她没注意到。
  “喊一次来听听。”他希望听她红艳小口低唤酥酥依依的呢语。
  “不要啦!多别扭,我们又不是今天才相识,别拉着我和你一起发神经。”有毛病。
  张文律略显失望的说道:“你先等会儿,我去停一下车再买票。”
  下了车,没耐性的金玫瑰直接去买了两张票,风情万种地倚在看板旁,妖媚地戴上太阳眼镜,无视周遭人的指指点点。
  她装聋做哑的明摆着拒绝索取签名人潮,冷艳的撩拨叫人叹为观止的美丽卷发。
  那一场电影创下旧片上演的最高票房,电影院被人潮挤得水泄不通,走道上找不到空隙,大部份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从十七岁到七十岁的男人。
  “要回家了吗?”看完电影后,张文律询问道。
  “你父母不留下吃吃饭,顺便泡泡老人茶行吗?”她可不想太早回去受罪。
  “喝个下午茶?”
  金玫瑰考虑了一会儿。“上猫空吃野菜,肚子扁了。”
  “你几餐没吃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八成是忘了用餐。
  “我数一下……昨晚吃了两块甜甜圈,早上起不来就省了,中午喝了罐蜜奶,然后就在这里了。”
  心疼的张文律方向盘一转。“别去猫空了,我知道这附近有间口感不错的料理。你喔!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的胃,要是犯胃痛看你怎么办。”
  “拜托,收起你的罗唆,别让我置身在菜市场好吗?”她不耐地打断他的婆婆妈妈。
  “关心,懂吧!”他就是没有勇气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金玫瑰翻翻白眼往椅背一躺。“那就把心关起来呀!我的耳朵受不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他决定放弃烦她。“到了,呢哝小栈。”
  她不经意地一瞧,随即恋上它古朴的欧式风貌。
  一串串纯目的瀑布兰倒挂在廊下漆成白色的实木花架,扶栏旁种满黄色的银叶菊,摇曳的姿态像极了台湾乡间的黄色小野菊。
  紫色的三色董混着粉红紫罗兰,匀称地缀点篮色勿忘我,枫叶造型的风铃叮当叮当响,不时有白色桐花往下飘落。
  最令人惊奇的是门口那座不到五坪的小假山,乌龟在石上憩息,十来只罕见的沙漠变色龙在细沙上晒太阳。
  暗处小洞口有舌信不时吐出,她可以看见一堆黏在一起的小蛇蛋,比鸡蛋小了一些。
  不过她的好心情在上第一道菜时完全被破坏。
  “离我远一点,我对狗毛过敏。”
  突然出现的风展翔赖皮的点了一道百合案蔬给她,意指她来经不顺。
  “这位先生,我的女伴不欢迎你的无礼举动,请离开。”张文律警戒地盯着他。
  “我看该离开的是你,打扰情侣用餐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风展翔伸出食指轻摇。
  “你的女朋友在三号餐桌,你走错方位了。”他不认输地指向角落的童凝语。
  风展翔假意地睨了两眼。“我说那是妹妹你信不信?”
  “妹妹不会一脸深情的凝望你的背影,一副眨眼就会看丢你的焦急样。”
  “啧!看得真仔细,我把她送给你好了,凑成两对佳偶。”他是绝对乐意。
  一个插曲,他一直以为误闯夜蝎情狂是人生微不足道的插曲。
  可是这些日子他变得贪心而且空虚,脑海中时时浮现一张艳丽的喷火容颜。风展翔不自觉地抚摸已消肿的眼,想像她手指的味道。
  童凝语娇柔的身躯不再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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