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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英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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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对不起,都是为了我,累你受苦了。”白衣男子心情沉重而忏悔地低低道。
  “我就快找到她了,现在任何人都不准再节外生枝。”他咬著牙,神情阴郁地道:“你应当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有,没事别碰我的妻子。”
  “大哥。”白衣男子啼笑皆非,双眸绽放出愉快欣慰的光芒。
  他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样在乎一个人过,甚至不惜对他撂下狠话。
  真是的,难道他在大家心底就真是个这么风流又下流的人吗?
  白衣男子无奈又感好笑地摇了摇头,对看得目瞪口呆、一头雾水的璞娘抛去一抹歉然的微笑,然后在梅十二凶狠的瞪视下窃笑著进屋。
  “他真是你弟弟?”她恍神恍神的,不由自主被那朵春风般灿烂迷人的笑感动了,仰头道:“他笑起来挺好看的,我想也跟你一样是个风流精吧。”
  璞娘这一刻完全忘记生他气的这回事。
  “你也喜欢他?”他脸孔蓦地惨白,愠怒地低吼。
  “我干嘛喜欢他?”她被吼得莫名其妙,推开他。“他又没有你好看,我不是说你比较有男子气概吗?我爱的当然是只有……喂!等一下,你有什么资格吼我?你那个唱曲子的小美人呢?怎么没带回来?啊?”
  可是来不及了,她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已经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焦灼、嫉妒、忧虑和恐慌……
  “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他咧嘴一笑,英俊抑郁的脸庞瞬间变得异样傻气起来。
  看得她心都柔了下来,软软得再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气。
  “既然那么在意我,为什么还要去听曲子?”她哼道,撒娇大过生气。
  他聪明绝顶,怎会看不出娇妻气已消?立时把握住机会,轻轻柔柔地将她揽入了胸怀,低沉真挚地叹道:“对不起,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原谅我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怎么知道你骗我第一次,就不会骗我第二次?”她睨著他。
  他心中一凛,自知她说的完全是实情——他的确还有事情隐瞒著她,但是只要再给他一些些时间,真相就可以大白,他就可以安心卸下这一切沉重的欺瞒与伪装与责任……
  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够阻挡横互在他们之间,他们彼此将热烈赤诚地拥抱真心,再也不需担忧任何蜚短流长和过去的阴影。
  他觉得自己就像到敌国卧底的情报探子,迫切渴望著结束一切勾心斗角、阴谋阳略,渴望著完全真正地敞开怀抱与放下顾忌,好好地、暖暖地站在阳光底下的那一天的到来。
  璞娘就是他的阳光,他渴盼祈求已久的生命朝阳。
  只要他挨完这最后的时刻——
  他就能够彻底完全地拥抱著她,疼宠著她,生生世世:水永远远。
  “有需要考虑这么久吗?”她气得牙痒痒,挣脱开他的怀抱,扭头就要走。“没诚意。”
  “亲爱的老婆!”他倏然惊醒,笑著连忙拉住了她,“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我会舍不得的。我刚刚不是在考虑,我只是在想,我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才能够娶到你这么贤淑善良、可爱美丽、大方又体贴的老婆。”
  “真的吗?”她一颗心都乐开了花,晕陶陶地咧笑。
  “千真万确。”他微笑,深情地凝望著她,放柔了声音,“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著,我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一
  “不要乱讲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她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紧张地叫道。
  “那么你是原谅我了?”他轻握住她的小手。
  “好,那以后不可以再瞒著我去风流罗!”她连忙又补充,“还是听曲子、纯喝茶、看跳舞……统统不行。除非我坐在你旁边。”
  “是。”他隆重地点头,眼底笑意盎然。
  “那好吧,我饿了。”她摸摸肚皮,嘟著小嘴道:“被你气到午饭全消化光了,我要去吃大餐,你请客。”
  “没问题。”
  她高兴地拉著他就要走,忽然又想起,“要不要叫你弟弟,也就是我小叔一起去?”
  “不用了,那个家伙吃素。”他冷哼了一声,显然余怒未消。
  “为什么整个梅花庄里都没人告诉我,你还有个弟弟?你又为什么要骗我说这里是列祖列宗睡觉的地方?”她终于想起来了,狐疑地瞪著他。
  “我会怕。”他直截了当,老实承认。
  “怕什么?你弟弟看起来比你瘦弱太多了,你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他推倒,有什么好怕的?”她不以为然。
  “我怕他长得太过俊俏,你看到了他之后,就会不要我了。”他眼底的忧虑丝毫未带半点说笑意味,认真地道:“你会觉得我活像个大老粗,言语无味,我并不像他那么样会哄得女孩子心花怒放。”
  “你在说笑话是吧?他怎么可能赢得过你?是哪个笨蛋喜欢他那种娘娘腔而不爱你这种有英雄气概的男儿?”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娘娘腔?!
  他神情古怪起来。“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弟弟是娘娘腔……也许你现在看到的他是比较委靡不振,但是他以前文采风流,翩翩气质,折服万人……”
  “啊?”她犹如听到番邦异国语言般茫茫然。“那是什么意思?”
  他失笑,差点忘了这个小妻子胸无点墨。
  但这丝毫不损她的快乐和甜美,事实上也让他更加怜惜、欣赏她的朴拙可爱。
  “意思是,他经历过一段很伤痛的过去,所以让原本神采飞扬的一个男人变成如今沧桑无力的模样。”他静静地道:“但是我知道,他还是非常迷人,没有人不喜欢他。他也控制不了自己天生的风流多情,到最后伤人伤己。”
  “听起来好像不太好。”她偏了偏脑袋,思索了一下,随即抬头瞪他。“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吗?无论他长得俊不俊,讲话有没有个味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爱的是你,嫁的也是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
  “我并不是怀疑你。”他心疼地轻抚著她的发,歉然地道:“对不起,是我太差劲了,我……头脑不清楚,乱说话。”
  “不可以再冤枉我,也不可以不相信我,以后有什么事要说出来,让我跟你一齐分担,我可是你的老婆呀!”她小脸偎埋人他温暖的胸前,双手紧抱著他的腰。“知道吗?”
  “好。”他将她揽得更紧,沙哑地低语,“我会的。”
  只除了悬而未决的那件事。
  第九章
  “她是一个很好、很可爱的大嫂,很适合你。”白衣男子小心翼翼地赞道,唯恐再激起大哥的醋意。
  “我知道。”梅十二的眼神乍然温柔似水,“对我而言,她真的是个天下无双的好姑娘。”
  “和我的唐云一样。”白衣男子轻轻地道。
  “她们两个完全不一样,一个柔弱温顺,一个冲动热情,唐云面对命运会选择退却而遁世,璞娘却会用拳头和自己的力量勇敢挑战命运……”他的言语里充满了宠爱,“就算对我,她也会据理力争,绝不后退。”
  “小嫂子的确很有冲劲,熟力十足,”白衣男子微笑了,笑容里有著掩不住的萧瑟和心痛。“唐云却令我心疼怜惜不舍……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贞烈性子在以前的我看来,简直是冥顽不灵的笑话,可是现在我知道,那是多么珍贵稀有的真性情。”
  “这一次,你绝对不再辜负她了吗?”他黑眸锐利警告地逼视。
  “我用生命立誓。”白衣男子坚定决然地点头,眼里陡然燃起了希望之光。“你……你找到她了?”
  “已经掌握到她的行迹了。”他直到现在,终于对著弟弟笑了,喜悦地道:“恭喜你,相信在这两天你们俩就能团圆了。我是说假若她还肯与你团圆的话。”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离开我,就算要我用尽一辈子的时光,我也要感动她再度回心转意,原谅我,接受我。”
  梅十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会有这么一天的。”
  “大哥,谢谢你,我能有这一切都是你牺牲了自己的人生换来的。”
  “自己兄弟何须言谢?”他微松口气,笑得好不潇洒自在。“只不过以后我就可以卸下伪装,重新做那个随心所欲、自由不羁的自己了。”
  “大哥,难道你又要云游四海、浪迹江湖?”白衣男子慌了,急急抓住他。“梅花庄才是你的家……”
  “京城有一个梅十二少已经足够了,海外商号和领地也不能久无领袖,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你驻留京师,我驻守海外,很公平。”他笑得好不洒脱飞扬,彷佛已可看到那蔚蓝无边的大海,傲人美丽的船队,万里无云的晴空……
  他相信璞娘一定会好喜欢那海洋,还有海外豪迈大方有趣的风土民情和景致。
  她不是温室里的兰花,而是一株坚强热情、迎风曳立的野蔷薇!
  他眉眼闾洋溢起了深深的愉悦。
  “大哥,这对你太不公平,长年驻守在海外那个蛮野之地,你……”
  “你错了,那儿一点都不蛮野,夷狄人比我们想像中彬彬有礼、风趣爽朗太多了,如果你曾到过那儿,你也会喜欢上他们的。”他笑。
  “有机会的话,一定!”白衣男子忽然又忧伤了起来。“你才回京三年,兄弟相聚不过短短三年,这三年你又听尽我的哭诉埋怨大吼大叫的,根本没有机会一叙多年别离之情……”
  “傻瓜,我们是骨肉至亲,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他眼眶有些泛红,又爽朗地甩了甩头。“再说,梅花庄的船队长年往返京师与海外,兄弟俩想见面随时可以。”
  “要晃上近两个月的船?我晕船哪,老大。”白衣男子一捂额头,做晕眩状。
  “哈哈哈,多搭几回就不晕了。”
  “我的天……”
  释然快乐的笑声终于洋溢在落霞梅苑,要送饭进去的丫头们听见了两名少爷的大笑声音,不禁惊喜万分地面面相觑。
  “太好了!”橘儿欢呼。
  “对,真的太好了。”紫儿拍手。
  他们都笑了,笑得这般无忧无虑、爽朗自在,这是全梅花庄上下期盼了好久好久的喜悦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璞娘正吃著她今天早上第四碗饭,因为心情特别好,胃口也特别的好。
  “老婆。”梅十二微笑的走近她,摸了摸她的头。“饭好吃吗?”
  “非常好吃。”她仰头傻笑,“咦?你不吃吗?一个早上在忙什么,到处不见你人影的?”
  “我去放鹰。”他顿了一顿,以笑掩饰。“你慢慢吃,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青儿会陪著你的……不,我还是让红儿和绿儿陪你好了。”
  红儿、绿儿学过武功,可以在发生意外的时候拉住她。
  有确切的消息指出唐云的落脚处,为免夜长梦多,他必须立刻赶过去。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瞒著她,但是璞娘总有那种神奇的运气撞破他正在进行的计画。
  “我要青儿陪我啦,红儿和绿儿每次都会一直追问我有小宝宝了没。”她小脸红通通,难得腼眺地道:“我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小宝宝呢?哎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那两个丫头……”他额上暴出青筋和三条黑线。
  “你别骂她们啦,她们也是好意。”她赶紧澄清。
  “我觉得我平常给她们的工作量一定是太轻松了。”他嘴角在抽搐。
  但是……小宝宝……他的心莫名地怦咚怦咚狂跳起来。
  一想到璞娘怀著他的孩子的模样,他心动得浑身发热,狂喜了起来。
  “不会啦、不会啦!”她慌张地开始扮鬼脸和陪笑,免得他真的一气之下跑去找红儿和绿儿算帐。
  “就这样,我先出去了。”他不能头晕,现在正是性命交关的时候,他不可以在此时此刻兴奋到脑袋失灵。
  不管是什么,都得等他处理好那件事的时候再说。
  “你不吃早饭吗?”
  “现在没有心情吃,等会儿吧。”他随口地道,轻轻吻了吻她仰起的粉额,随即大步离去。
  没、有、心、情、吃?
  她狐疑地望著他仓卒离去的背影,忽然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事情不对劲喔!”她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尾随而去。
  不对,相公一定有事瞒著她。
  难道……难道他的风流病又发作,又要去听那见鬼的曲子了吗?
  她胸口一紧,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这个混蛋……”
  就不能有一天让她安心吗?
  不知是她跟踪的技巧太好,还是心思紊乱激昂的他忽略了注意背后,总而言之,璞娘就这样一路跟著他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老旧宅第前。
  她就这样眼睁睁看著他走到紧闭的大门前,随随便便抬起一只手贴在门板上,然后门就咿呀一声地开了。
  他直直走了进去。
  难……难道这里是相公金屋藏娇的地方?
  她一颗心直直往下沉落,刹那间心脏彷佛静止了,完全被冻结住……无法跳动。
  他又骗了她,再一次?
  璞娘悲愤痛苦地自树后走出来,死命地握紧拳头。
  “不!你说好要信任他的,也许他不过是来找朋友,也许是为了江湖上的事,也许……”她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压抑住疯狂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我不可以误会他,我不可以不相信他,我……”
  该死的!她还是要亲眼去看,才知道这是不是误会一场!
  璞娘低头街了进去。
  这是个老旧的屋子,老旧的院子,而在院子里头,一名身穿浅黄色衣裳的清秀佳人正痴痴地望著她身长玉立的相公。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低沉感慨地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唐云震惊,又狂喜又哀怨地盯著他。“不,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难道你伤得我还不够吗?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了,可恨我为什么还要进京来,痴心蠢笨地再允许你伤害我一次……”
  “不,你先冷静一点,我……”他本能就想要将自己真实的身分和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却又唯恐唐云不会相信。
  他苦笑,以前唐云被弟弟哄骗过太多次了,害得他现在还得担忧从“梅十二少”这个身分里说出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既然她也认不出他与弟弟的分别,那么还是将她带回去,她亲眼见到就明白了。
  “相公,你又骗了我!”璞娘在他背后哽咽大喊。
  她的声音惊动了两人,清秀佳人望向她,脸色微微一变。
  梅十二猛然回头,脸色乍然苍白了。
  要命了!璞娘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谁?”她心痛地大吼,纤纤指尖指向窈窕清秀的唐云。
  唐云一接触到她杀人般的眼光,不自禁瑟缩,本能地躲到了他身后。
  他挺拔的身躯直觉护住柔弱的唐云,胸口翻腾绞痛著,有千万句的解释想要说出口,却又被她愤恨哀绝的眼神拧碎了心脏,所有的话全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璞娘,你先回去,我会好好向你解释这一切。”他努力抑下恐慌和心痛,试图镇定地道。
  “她就是你的妻子吗?十二?她唤你相公……”那清秀女子脸色瞬间惨白一片,荏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当心!”他悚然一惊,立刻扶揽住那颤抖虚弱的娇躯。“你还好吗?”
  好不容易找到了唐云,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又如何对弟弟交代?
  璞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她的相公居然抱著另外一个女人,关怀焦虑之色怎么也掩不住。
  璞娘彷佛听见自己的心自高处摔了下来,跌碎了一地的声音。
  她的肚腹搅拧翻腾,又酸又痛的浊气往上涌,想哭又想吐,一时梗在腹膈间,呕也呕不出,咽也咽不下。
  这就是心痛的滋味吗?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快要痛楚到被撕裂开了。
  “梅十二,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不再欺骗我?”她身子抖动如风中落叶,悲愤地低声问,“你完全忘记了……你在求婚的那天,答允过我什么了?”
  ……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再风流,不和别的女子眉来眼去,想的只有你,抱的也足你,替你打伞,不让别人欺负你,梦里唤的只有你……
  他脑海里浮起了向她求亲的那一天,含笑凝望著她时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璞娘。”他痴痴地看著她,刹那间胸臆间涌起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和怜惜亏欠。“你听我说……”
  他心底深处最深沉的恐惧终于成真了,他终于为自己当初的自私和算计付出了最致命的代价——
  他也许会失去心爱的璞娘!
  冰冷痛苦像只拳头般掐住了他的心房,逼迫得他完全不能呼吸、无法思考……
  “相公,你知不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她深深地凝视著他。
  他哑口无言,脑海心底恐惧昏乱得无力回应。
  “是忠实。”她喉头干涩。
  “事情不是……”
  他可以直接坦然以告吗?但是现在场面如此混乱,他和弟弟在各自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有过坏纪录,如果拆穿了真相,她们两个会不会同时认为都是他在说谎?
  一怒之下,一个逃走,一个气走,他岂不是更手忙脚乱?
  天!他该怎么做?刹那间他头痛极了,脑子一片迷乱。
  “好吧,不要说我蛮横不讲理。你说,你是要她还是要我?”她颤抖著深吸一口气,语音破碎而绝望。“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璞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大大一震,自痛楚迷雾中惊醒,倏地放开了唐云,就要街上前解释。
  “梅十二,你既然已经有了心爱的妻子,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难道三年前你伤得我还不够吗?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居然还会再想你、爱你,相信你……”唐云泪流满面,哽咽地扭头就走。“我恨你!”
  “唐云,你先别走,我其实是……”他头晕脑胀,慌忙地抓住唐云的小手。
  璞娘呆呆地瞪著他去牵那个女人的手,脑子轰地一声。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真的做了抉择,而且选的还不是她……她的胸口彷佛有万根针戳刺,疼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就算这一次他选的是她,她又怎么知道下一次相同的事不会再发生?他也许还是会继续风流,她又该怎么面对一次又一次等待被抉择的煎熬时刻?
  她要怎么挡得住他风流的本性,桃花债一遭又一遭地出现?
  她已经伤痕累累了……
  “好!好,很好!”她眼前发黑,咬牙切齿地转头就狂奔出去。
  该死的!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来得太猝不及防,他没想到刚刚和唐云碰面,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璞娘给撞见了!
  但是……这又教她怎么能不误会?她现在一定伤心死了,也恨死他了。
  他胸口疯狂地鼓动狂悸著。
  一想到璞娘有可能会一怒之下离开他,甚至永远不原谅他,不听他的解释……惊惧在脑海中爆炸,什么气定神闲与镇定功夫全数崩散瓦解了。
  唐云怔怔地望著他,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英俊到令人心折的脸庞,但是有些小地方好像不一样。
  她终于自心痛欲死的迷雾中力图清醒。
  “你……不是梅十二,你是谁?”
  他一震,缓缓转过身来,黑眸幽然深郁。
  “对,我不是。”
  她的幸福,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已经摔了个粉碎。
  璞娘双眼红肿,小脸冰冷苍白……缓缓地、缓缓地走在大街上。
  似曾相识的情景在三天内再度上演,但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痛哭流涕、狂吼怒喊。
  她不知道一颗心能够承受几次的重击,一刀又一刀,累累的伤口似乎快让她身上的血液流干了,而一次又一次无情残忍的背叛,也使得她已经不再敢相信他……或是自己。
  她茫然地抬头,置身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
  “早饭……我的早饭还没有吃完……对。”她喃喃自语,痴痴呆呆、模模糊糊地想起,点了点头道:“爹还等著我回家吃饭……我家是往这儿走……”
  她孤独渺小单薄的身子游魂般地飘往鄂家的方向。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璞娘终于飘晃回了家,一抬头看见“鄂府”两字,她喉头一甜,眼前蓦然一黑——
  “小姐,你回来了……哎呀,你怎么吐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奇异地感到一阵安心。
  终于、终于把梗在胸口喉头间,那呕也呕不出、咽也咽不下的东西吐出来了。
  然后她的意识涣散游离了,到那好远好黑好深的地方……
  “小姐!小姐!”
  鄂老爷匆匆扔下书,狂奔出来看到的就是女儿晕厥不醒,月牙色衣襟喷满触目惊心鲜血的样子。
  “璞娘!”他肝胆欲裂,一把抱住女儿。“你醒醒啊,我的宝贝女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快醒来,爹在这里啊,你快睁开眼看一看,爹在这里……”
  “老爷,这样不行,快把小姐抱回屋里,我赶紧让人去请大夫来!”最后还是薛嬷嬷勉强沉住气,颤声道。
  “好,你快去。”鄂老爷挣扎著将女儿抱了起来,拔腿就往屋里奔去。
  在璞娘出嫁前住的闺房里,每一样摆饰和东西都没有变,她的香盒,她的松子糖罐,小小精致的首饰柜……还有她的味道,甜甜净净的香气。
  鄂老爷站在床头前哀哀落泪,不住拭著怎么也擦不干的泪水。
  大夫严肃地皱著眉头,为她号脉。璞娘还是陷入昏迷之中,丫头们来不及为她换被鲜血染红了的衣裳,看起来份外惊心动魄,教人心痛。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鄂老爷急急问道。
  大夫抬起头来,愁眉不解。“小姐气血淤凝,脉象乱不可言,彷佛是受到极大的打击所致,我开几帖舒气解郁活血的方子,三杯水熬成一碗服用,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待她醒来,还是得好好以言语抚慰一番,令她自然放宽心怀才是。”
  “那要不要紧哪?”
  “心病症候可大可小。”大夫语带保留,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你也瞧见了她气急攻心吐出的血,小姐素来身子强健,会吐出这口血显示她的肝肾心脾已然伤损……不过幸亏她还年轻,好好调养些日子还是可以痊愈的。”
  大夫的话迂回转折得教人一颗心上上下下,不过幸好最后一句总算让所有人都缓缓露出了微笑。
  “会好就好,没事就好。”鄂老爷捂著狂跳甫定的胸口,吁了一大口气。
  “大夫,你早点说小姐没事就好了,害得我和老爷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薛嬷嬷埋怨道。
  “失礼,失礼了。”大夫欠欠身,讪讪地笑道:“这样吧,我待会儿写好方子,你们就派个人跟我回去抓药,要立刻煎服下去,知道吗?”
  “是。”薛嬷嬷转头吩咐丫头,“跟大夫去抓药,要快去快回。”
  “我会的。”丫头颇有鄂家门风,一把拎起大夫的领子就急往外冲。“大夫,我们快去吧!”
  “呃,好好……慢点呀,当心门槛……”
  鄂老爷坐在床畔,忧心怜惜地看著在昏迷中也仍然愁眉纠结的女儿。
  “宝贝女儿,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十二少待你不好吗?”
  薛嬷嬷义愤填膺地插嘴道:“老爷,我看八九不离十,铁定是姑爷亏待小姐了。从小到大,小姐遇到什么天大的事都是嘻嘻哈哈的,可是这一回居然吐血晕倒了过去,若不是为了情伤,还会有什么?说不定姑爷的风流症又发作了,这才气得小姐跑回娘家来。”
  “不要瞎说,我那女婿不像是那种人,他看起来对璞娘是绝对真心的。”鄂老爷轻斥道:“咱们还是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别凑热闹乱生事,反而离间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那可怎么办?”
  “好吧,老爷,可是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梅花庄向姑爷说小姐在这儿,顺道打听打听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薛嬷嬷还是最疑心梅十二。“如果是姑爷亏待小姐,那咱们就不让他把小姐带回去了。”
  “你别在这儿又弄得我精神紧张,我心乱得很。”鄂老爷叹了口气,轻轻抚摸著女儿冰凉的额头。“先等璞娘醒来,我只要她身子安好无恙就好了。”
  “老爷……”薛嬷嬷情不自禁眼眶湿了,再看到原本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小姐变成这个样子,她更是心疼如绞。
  第十章
  而此时此刻在梅花庄,梅十二用尽所有的力气才镇压抑制住出去找回璞娘的冲动……
  他不能忘记自己身为兄长的责任,在最后这一刻尽职地将唐云带回到弟弟的身边。
  心痛、惊慌和恐惧令他的胃绞拧成一团,他几乎无法正常喘息呼吸,但是他已经扛著这个重担三年之久,唯有亲眼看见他俩前嫌尽释,团圆相聚,否则他这三年来的苦心不就尽付东流了?
  万一,万一唐云不原谅弟弟,再度离开他呢?
  所以他一定要亲眼盯着他们俩——
  但是他还是听得见自己血液在疯狂窜奔狂流,脉搏突突剧跳的恐慌声响……她离去前绝望而悲哀的眼神一次次在他脑海里回荡,一遍遍鞭打绞疼了他的心脏。
  就算他不住地安慰自己,璞娘是个勇敢又强韧的女子,她很坚强,不会一时冲动想不开……但是他的双手还是颤抖个不停。
  他换回自己惯常穿的黑色劲衣,袍角绣着一枝苍劲有力的雪白梅花,静静地看着他俩相会的这一刹那。
  “你的腿……”泪水模糊了唐云的视线,却怎么也模糊不了那深深镌刻在心田的白色翩然身影。
  所有的恨,所有的怨,统统在这一瞬间被刻骨铭心的相思与心疼取代了。
  白衣男子痴痴地望着她,热泪齐涌,哽咽难言。
  “他在你离去的那一刹那追了出去,正好被一辆狂奔回京的马车撞倒。”梅十二低沉地解释,“双腿俱断。”
  “我不知道……”她捂住小嘴,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会这样……”
  “都是我的错。”白衣男子轻推着木轮椅,来到她身边,温柔而怯怯地试图碰触她,却又瑟缩了。“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今生今世,我的心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的影子,只有你。如果……如果你还要我这个有残疾的人的话。”
  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泪蒙蒙的双眼却乍然绽放了狂喜的光芒。
  “我怨你、恨你,也想了你三年,你说我还要不要你呢?”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颤抖喜悦地哭了起来。“傻瓜,你这个大傻瓜……”
  “云儿……”白衣男子紧拥着她,失声低泣着。“云儿,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我也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以后我会相信你,和你分担所有的开心与难过。”唐云仰头,含泪嫣然笑了。“你也要信任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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