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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罗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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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的来生。
“做什么?你想吃什么?”
“粥吧!”
粥?成亲的第一顿饭便是做的粥,今天家里就如那日一样,没有什么余菜,只能做清粥了。
“你放我下来吧。”
徐承儒坐要椅子上,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闷声说:“不,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她的身子一僵,一滴温热自她的颈项间滑下,他……在流泪么?
“绣儿,你要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绣儿……”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是谁?这样晚了,是谁来了?
打开门,是苏东篱和一个女子,从外形看来应该是女子,一身素白的衣裙,一顶垂着白纱的帽子。
不待徐承儒开口,苏东篱焦急问:“承儒,今天你怎么没去学堂?我来了三次可是都没有人,还道出了什么事……承儒,她是茹慧,会些法术,对翼轸和鬼魂也了解得比我多,所以今天带了她来。”
苏东篱并没有说实话,前几日他拿了徐承儒的八字去给方茹慧批,说他多事也罢,他是真的有些担心徐承儒,因为他的种种不对。
方茹慧算了一通,只说他的八字很怪阴气太盛,然后便让苏东篱带她去见徐承儒。
方茹慧摘下帽子,徐承儒和程绣儿都愣住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的皮肤极白仿佛是透明的,若论相貌只能说是清秀,但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安静祥和的气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她的到来似乎也缓解了室内有些悲苦的气氛。
方茹慧看到程绣儿,心中便知大概了,执起程绣儿的手,平静的缓慢的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姐姐一生受苦颇多,就此去了,重回六道轮回不好么?”
徐承儒听了这话目露精光,刚要走上前去,却被苏东篱拉住,只听苏东篱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承儒,不要冲动。你可知茹慧是文判官转世么?你要问的事怕只有她才能给你一个答覆啊!她便是这样的性子,有一句说一句没有半分的遮掩。”
徐承儒一脸惊讶地转向苏东篱,判官转世?难道说书人说的是真的?从前他只道不过是为了营生,编出来哄骗人的,却原来是真的么?看到苏东篱一脸认真的样子,他沉默下来,回身静静地看着床边的两个女子。
程绣儿听到方茹慧的话,从心底生出一丝疲倦,儿时为了一捆木柴摔得满身是伤,爹醉酒回家时自己心里的惊恐,娘生病时浸到骨子里的无助,被人侮辱时绝望的心理,变成了凤乔充满内心的不安……入轮回吧,再开始一个新的她自己的人生。
方茹慧看着程绣儿由伤心入疲倦再到平静,这样的变化在她看来竟是极熟悉的?是啊,转世前她可不就是做这个的?带着从前的记忆生活不是恩赐而是惩罚。
“姐姐,我算过你的来生,会投在一个丰足的人家,虽不是富甲一方,但衣食无忧,于姐姐来说也算得是苦尽甘来吧。姐姐就不要再执着今生了吧……若不然会坏了你与徐公子两个人的命盘,这翼轸终算不得是正道的啊。”
“两个人的命盘?妹妹?来世我可还会与承儒……”
方茹慧摇摇头,心里唤一句痴儿,忍不住看向苏东篱,世人皆痴啊,若想用执着来感动天地几多难!
“姐姐,你与徐公子今生本无缘,而穆小姐与徐公子的姻缘却是注定的,至于那位江公子命里无妻无子。当年为你作法之人,用翼轸守了你的魂魄,又重牵了你四人的机缘,不知他是如何算你四人的命盘,这样改来天地可容得么?”
“可是,妹妹这改了的还能再回复么?便是凤乔回了来,她与承儒的姻缘也是到头了的,这样不是也改了么?”
“姐姐,你四人应是一人死,一人孤,两人结姻缘。”
程绣儿心里明了了,死的一人是她,结姻缘的是江公子和凤乔,那么孤的一人就是承儒了,一个人孤单地在世间几十年?那时应承他要留下来,不就是怕他孤单么?她是受了许多的苦,这位妹妹说的来生是她从前期盼的生活,只是那时她还未识得承儒啊!现在的她求的却是与他生死白头,与他朝夕相伴。
看着程绣儿的脸上幻化出一种奇怪的光芒,有向往,有坚持,有执着,徐承儒知道她决定了,她不会离开。其实自己也知道让她走,让她去过她的人生才是对的,只是他不舍啊,她的今生里本没有自己,她的来生里也没有自己,从此他与她只是陌路了。他不能开口,说不出让她转世的话,他不敢开口,只怕开口便是要留下她。
“妹妹,我不入轮回,我要守着承儒,要他不孤单,要他知道总是有我在他的身边……你在笑我痴傻么?你可知道,这份痴傻的快乐、满足和幸福?”
方茹慧转头看向苏东篱的眼里,这里面的快乐、满足和幸福原来是痴傻赐予的么?嘴角挂一丝真心的笑,她又在执着些什么?所谓的天地正道不就是为了世人更好么?
“妹妹,你可有法子找到凤乔?我见着过她一次,在一个……”
“没有天地,没有生命的混沌世界里是么?那是个结界,在五行之外是翼轸高下的……我能帮你找到穆小姐,你……”
第一次将目光转向徐承儒,“你们,当真要找她回来么?”
得到的是肯定,一份没有不舍没有痛苦的肯定。方茹慧在心里叹口气,这也是她的劫吧?
九月二十三,晦暗不明,宜祭祀、祈福。
方茹慧转头看一眼程绣儿,“姐姐当真要寻穆小姐回来?也当真不去阴界?翼轸上的法术用的是夕阳的最后一抹余光,若是姐姐悔了,我可除了符上的法术,让姐姐变成白无常收得的鬼。”
程绣儿靠在徐承儒的怀里,微微地笑着摇了摇头,不,她不悔,不悔做了寻回凤乔的决定,更不悔赌上来生也要陪着承儒。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只是,她亏欠的他的怕是还不上了。
徐承儒顾不得什么礼数,众人面前也紧紧地拥着她,他还能再拥她多久?月上中天的时候,她便不在这身体里了,不够,一生也不够何况只剩了这几个时辰,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张口却无从说起,情话么?不舍么?思念么?这几日,便是在夜里他也睁着眼睛看着她的睡容,有时轻轻地抚着她的眉眼她的唇,有时印上他的吻。
方茹慧回身在程绣儿和徐承儒的身边摆十七只蜡烛,阳光退去,残月初起,十七只蜡烛摇曳的明灭之火,竟显得有些神秘。院子里的人沉默着,静静的看着月上柳梢,月上枝头。
程绣儿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再看看对面双目微闭,口里喃喃颂经的方茹慧,是她要离开的时候了么?抓紧了他的衣襟──
“承儒,我……要走了。”
月在中天,她要走了?
“我爱你绣儿,我定会想法子与你在一起……”不待她说话,低头吻上她的唇。
想法子与自己在一起?有法子么?什么法子?他从未和自己提过,难道是有什么样的危险么?不,他不能。可是,她太困倦了,他的吻又乱了她的思绪,努力的回应着他,直到黑暗把她淹没。
“承儒,你有什么法子……”话没说完便感到了不对,低头,看到他,看到凤乔,看到他垂着头在吻凤乔,不是在吻自己,只是自己已经从凤乔的身体里出来了,又做了鬼,在做凤乔半年后,又变成了鬼。
徐承儒知道绣儿已经走了,虽然她的心跳还在,她的呼吸还在,她的体温还在,可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反应,她已经走了。缓缓地抬起头,再看一眼与他朝夕相对的容颜。轻轻地把凤乔的身体交到江辰宇的怀里,徐承儒走出了烛光围成的圈,再回来的是凤乔了。
程绣儿看着他有些寂寞的背影,她多想投在他的怀里,多想在他的耳边细语述说,可是,他看不到自己,听不到自己的。
“辰宇!”
听到一声惊呼,程绣儿顺着声音看去,是穆凤乔。
是他么?她寻寻觅觅的人儿?是他,他挺拔的身体,他清瘦的面容,眉角的疤是那次留下的么?很疼吧?是他,他穿着的是她偷偷做的衣衫,他腰间的是她缝的香囊。蹲在他的身边,上上下下地看着他,还是一样深情的目光。绣儿?绣儿怎么在他的怀里?他为什么这样的看着绣儿?承哥哥在哪里?他们误会了什么?
“凤乔,是你回来了?你看到了,江公子没有死!”
“绣儿?你怎么……”回头看一眼江辰宇怀中的自己的身体,吃惊地问:“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你死了么?”
“没有,凤乔,没有死。我出来了是要寻你,让你再回去。”
“回去?我还能再回去么?我回去了,你怎么办?承哥哥怎么办?”
看着穆凤乔脸上的关心,程绣儿感到一阵温暖,她真的不悔,她得到了承儒的爱,凤乔的关心,还有很多,她不悔。指向方茹慧,“凤乔,不要再问了,你看着她的手指,当她的指尖有亮光时,你可以回到你的身体里,一定要快,你只有这一个机会啊。凤乔,你看有亮光了,快啊!”
方茹慧将指尖的亮点弹向凤乔的身体,穆凤乔的影子随着那亮光一起被吸入她的身体,程绣儿知道,凤乔回去了。
“凤乔,一定要幸福啊!带着我的,带着承儒的,一定要幸福!”
承儒?刚刚他还在树下,他去了哪里?
徐承儒看到江辰宇怀里的人动了一动,他知道那是凤乔,他的绣儿在哪?她说就在他的身边。夜风有些凉了,绣儿回房里吧,着了凉可是不好。
穆凤乔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她魂牵梦系的人,“你没有事,真好。”偎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真好,她已经许久不曾睡了。
方茹慧颓然向后靠去,便是劫,她也要去,微微地笑着落入那一直在她的身后的,她熟悉的怀抱。
“东篱,我也累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她终于要与他回家了么?他三年的等待,三年的执着,她感动了?她接受了?
合上眼睛前,方茹慧看了一眼亮着烛火的房间,她太累了,过几日,或者明日她再为他们想个法子吧!她变了,从前她的心中有世人,却没有谁真的进来,现在,东篱在,绣儿在,徐公子在,甚至第一次相见的江公子在,未曾谋面的凤乔也在。这种内心满满的感觉,真好。
徐承儒走回到房里,在床边坐下,抚着胸前的木符,“绣儿,你在么?”
“在,就在你的身边,你感觉到我了么?”她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问答着。
这房里到处都有她的影子,她执笔微笑着看桌上的纸,他知道那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她拿着剪刀轻轻地剪下烛心,让他看书看得更清楚,她抹着他的湿发,说湿着睡会头痛,是她,都是她。可是,除了这略显粗糙的木符,这房里竟没有一件属于她的东西。
“绣儿,我再念词给你听好么?”
“你也累了,明日吧!”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楚客欲听瑶瑟怨,潇湘深夜月明时……牡丹花谢莺声歇,绿杨满院中庭月。相忆梦难成,背窗灯半明……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兰露重,柳风斜,满庭堆落花……含娇含笑,宿翠残红窈窕,鬓如蝉。寒玉簪秋水,轻纱卷碧烟……”
婷婷的白烛只留一些余泪在桌上,火光摇曳熄在残烛里,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那样的悲凉。
第九章
十七天,绣儿离开了十七天,徐承儒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他知道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到,他的一言一行她都知道,可是,自己却听不到她也看不到她,甚至感觉不到她,有时他甚至怀疑她或者已经离开。这样患得患失的他,让他自己也感到陌生,从前他总是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绣儿你在么?在哪里?在我的前面?后面?或者在我的身侧?你看得到我的吧?也能听到么?你一定也对我讲了很多的话,我要怎么样才能……”
程绣儿看着他迷惘的眼神,她已经不能确定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她在犹豫了,或者自己离开才是对的?或者让他知道她还在他的身边,对他是一种残忍?或者那时她和他都太幼稚了?
看着他吃饭的时候为自己摆上碗筷,为自己盛饭添汤,看着他睡觉的时候为自己拍平枕头盖好被子,看着他深夜里惊醒,慌张伸手摸向自己,程绣儿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她要怎么办?找那位姓方的妹妹?让她解了翼轸上的法术,让自己入地府?还是让她骗承儒一次,说自己已经离开了,让他过没有她的生活?真的离开她不舍,可是看着他忘记自己又太痛苦。
“绣儿,我要怎么才能看得到你?或者我……我可以梦见你?绣儿,可以梦见你么?为什么从来没有梦到过你?是因为我还不够思念你?”
不,承儒,我看到了你的思念,我也想让你看得到我,听得到我,可是,我要怎么做呢?梦?程绣儿的心中一动,可不可以进到他的梦中?怎么进到他的梦中?
徐承儒伸展有些麻木的身体,睡吧,若是自己不睡,绣儿一定会在旁边,她一定会担心,她怕已经说了几遍让自己去睡了吧?
不如往日那样看着他直到天明,轻轻地他的身侧躺下,闭上眼睛。承儒,是什么让你睡得这样的不安稳?是什么锁紧了你的眉头?你的梦在哪里?我陪着你可好?
恍惚间身体飘了起来,程绣儿的心中有些怕,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绣儿?绣儿!”
是他的声音,有焦急,有欣喜,仿佛看到久已不见的宝贝。是他的怀抱,一样的温暖。是他的气息,那样的让自己眷恋。是他,是他,程绣儿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渴望着他,渴望到胆怯。
徐承儒初见到这个白衣素颜的女子时,心中重重的一颤,眼睛告诉自己这个女子是他不识得的,可是他的心却在狂喊,“过去,过去,你不是想到见到她?听到她?过去,过去,拥着她,吻着她,告诉她你的思念。”
不,下意识地摇头,不,他怕啊,他几次地梦见了绣儿,可是,不待他走近梦便不见了,取代的是那天绣儿睡在自己的怀里,是那天凤乔醒来在江辰宇的身边。
可是,这名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温婉、平静是如此的熟悉,情不自禁的喊出呼唤了几千几万次却无人应的名字。
看着缓缓张开的双眼,是她,那样深沉的爱恋,那样浓重的惊喜,他知道怀里的这个人儿是程绣儿,如假包换的她,她的容貌,她的声音,轻轻拉开俩人的距离,指间滑过那淡色的眉,那充满泪的眼,那小巧的鼻尖,那薄薄的唇。然后并不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在他听来却宛如天籁,“是你……真的是你?我们在哪里?在你的梦中么?”
低吼一声加紧双肩的力道,不重要,能看到她,听到她,拥着她,其他的全不重要。
“绣儿……绣儿……”
终于再看到她回转的目光,终于自己的怀抱不再空虚。
程绣儿感到自己的面颊上滑过温湿的泪,泪?她能流泪了?做回了自己,她已经不能再流泪,是……是他的,果然,他的眼中星光点点,而他的眼睛里,她也看到了自己的泪光。这……是哪里?什么地方才能让已经是鬼的自己流泪?
看着他嘴角的那抹满足微笑,她不再想,能与他在一起,那些都不重要不是么?
听着他娓娓地诉说着她离开后的一切,“承儒,我要走了,你睡一下,天也快亮了吧。”
又要走了?才见到了她,便又要分别?是梦么?那就不要醒来吧。
他的沉默她知道,只是,她又怎么能不离开?她来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却会消耗掉他许多的精力和体力,若是再不离开,那么他就真的不会再醒了。
“承儒,我应你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来见你,谁都阻挡不了,好么?去睡吧,白天我会看着你,梦里会来陪着你……”
“每天?你都会来么?让我见到你,每天?好,我去睡,我去睡。”
他的手臂慢慢地松了开来,四周渐渐地变暗,程绣儿张开毫无睡意的眼睛,转过头迎上展开的眉头,擒着微笑的嘴角,十几天来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平稳地睡去。贴近他的脸,隔着空气描着他的样子,一丝笑容在程绣儿的脸上扩散开来。
苏东篱不解地看着徐承儒眼角嘴边似有似无的笑,是什么让他这样的喜形于色?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这样,全没有了前一段时间的失落、难过和心不在焉,他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知足、快乐、满脸写着幸福的徐承儒。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似有浓浓的倦意,一堂课下来,他都要坐在那里歇上一段才起身。一定发什么了什么事,可是,会发生什么事呢?
“承儒,去我家吃吧,热闹些。”
“不了,绣儿等我呢!”
苏东篱感到后背一冷,那个程绣儿真的还在么?遇到茹慧后,自己开始对这些鬼怪神力有兴趣,可是却说不上相信,直到发生了程绣儿和那位穆小姐换魂的事,才知道原来茹慧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他的私心里倒希望程绣儿真的就离开了,那样徐承儒也能从这段无望的情感中走出来。
“承儒,嫂子……真的在么?我们都没有看到她不是么?或者她已经离开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啊!”
“她在的,东篱,她在。”
“承儒听我说,那也许只是你的……感觉,因为你舍不得她,所以觉得她在你的身边。”
回过头肯定地看着苏东篱,徐承儒掩不住笑意地说:“东篱,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绣儿真的没有走,她就在我们的家里,虽然她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她就像从前一样等着我回家……”
想了想,徐承儒四下里看看,接着说:“东篱,不是我觉得她在……我每天都会见到她,你知道么?就像在现实里一样,我可以看到她,听到她,可以拥着她,感受到真实的她。每天我都盼着夜晚的来临,我几乎不想离开,可是应了她要好好地过下去……”
苏东篱一下抓住徐承儒的手,瞪着眼睛厉声问:“承儒,你见到她了?在哪?你可有……可有不对的感觉?”
“东篱,你怎么?见到她有什么不对么?”
“在哪见到的?每天都见到?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觉?”
“这几天每天都会见到,在哪?绣儿说是梦里,她进到了我的梦里……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好像有点累。”
会么?会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么?不会,程绣儿是真的关心、真的在意、真的爱承儒的,应该是自己想错了吧。只是,这几日看承儒的种种不对,诸多恍惚,还有疲倦的神态,她这样做是错的啊!
“承儒,她已经……已经是鬼了,你知道么?鬼是会吸取人的精气的,而且吸取人的精气对一个鬼来说是会上瘾的,你知道么?人的精气对鬼来说是大补,能增强……”
不待苏东篱说完,徐承儒便已变了脸色,甩开苏东篱的手,他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他决不允许任何诋毁绣儿的话,她不是,她只是看自己太过思念她,她不忍,才来看自己的,她不是,每次都是她催促自己睡去的,她不是。
“承儒,你听我说,或许她是有原因的,但是……”
他蓦地回过身,“东篱,她不会是你说的,是为了吸我的精气而与我见面。就算她是,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见到她,与她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扔下立在当场的苏东篱,徐承儒头也不回地走了。
起秋风了,坐在树荫下程绣儿呆呆地看着透过过叶子的缝隙落在地上的光影,担心啊,自己是不是又错了?是不是不应该和他再相见?总是在犹豫,总是两难,不见他,舍不得他被思念吞没,见了他,又担心他的日渐疲惫。是她的原因,是的,记得那次见凤乔,醒来后仿佛虚脱一般。
听着开锁声,开门声,抬起头迎上的是他期待的脸,他在轻轻地唤着她。
“承儒,我该怎么办?怎么能见得到你,又不会伤害到你?”
“绣儿,今日我买了洪记的烤鹅,你是很喜欢吃么?走吧,咱们吃饭去。下午学堂里有事,所以,我还要去,你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我一定早些回来。”
如她在身边一样,徐承儒轻缓地走进了屋子。
“承儒。”走出学堂,徐承儒被等在门口的苏东篱拦下,“承儒,我为我上午的话……对不起,承儒。”
徐承儒摇摇头,他是生气了,但却没有介意,他知道东篱是关心自己的,他知道东篱就是这样的个性。
“没事,东篱,我已经忘记了,你就也不要再提起了吧。你怎么也来了?”
“承儒,我是来找你,为了绣儿的事儿。听我说,上午我怀疑绣儿是要吸你折……”
“东篱,真的不要再说了,好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是关心我,可是,我真的听不得说绣儿不好的话,我说了,她不会的,你知道么她每天看着我,听着我,她知道我的痛苦,不舍得才与我见面的。是的,现在的我很容易就累了,我也知道或许是与她相见的关系,但是,东篱,若这是与她相见所以付出的代价,我付之心甘。”
苏东篱忽然觉得很惭愧,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知道爱的,也是在爱着的,他的心中或有或无地在怨着茹慧的无情,却原来她才更懂得爱。
“我知道,承儒,我知道我错了,是茹慧要我找你去。”
茹慧?那位天人转世的方小姐?寻自己去,是为了什么事?为了绣儿么?是绣儿出了事?“东篱,可是为了绣儿么?绣儿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了?”
“不是,应该不是的,今天我说了你和嫂子见面的事,茹慧还怨我胡乱猜测,她说绣儿是极爱你的,断不会为了精气去伤你,想来是不舍你痛苦。再多的她也没说,只说要我寻你去,我着急,所以在等在这里了。”
再见到方茹慧,徐承儒一愣,她变了,虽然还是那样清秀的眉目,还是那样白皙的面容,但她变了,少了道骨仙家的感觉,多了人气,是的,现在的她更像一个……人,一个真正的有七情六欲的人。
不待徐承儒开口,方茹慧便遣走了苏东篱。
“徐公子,今日寻你来,只问你一句,你当真想与程姐姐厮守么?不论会出怎样的代价?”
徐承儒的心中一喜,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定是有办法的。
“是的,方小姐,只要能与绣儿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方茹慧微微一笑,“从前我只笑痴儿,今世却成了痴儿,帮着痴儿,原来做个痴儿竟是这样的……”
后面的话她越说越轻,徐承儒已经听不真切,她说她要帮自己?帮自己和绣儿在一起?那么推开院门就能迎上绣儿的素颜?那么他不用每天盼着黑夜的降临?
苏东篱回来时,只看到已经睡去的方茹慧,摇头苦笑,她总是这样,这样的不会照顾自己,虽是夏天但到底起了秋风,她的身子不好,受不得风吹,而她却总是记不得。抱起她轻若羽毛的身体,仍是忍不住皱眉,这样的她啊,会不会飘走?
快步地在街上走,徐承儒的脸上有一种兴奋,是的,兴奋,再没有什么事会让他这样的兴奋。他甚至没有等苏东篱回来就离开了,急切地想回到家里,急切地想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急切地想让绣儿早些……拥有一具真实的身体,属于她的。
匆匆地推开院门,急声地说:“绣儿,我有办法了,我们就要不受时间,不受地点地相见了,像从前一样……你会是一个……”
人么?不,不能算是人,可是,她应该不在意的吧?她应该也会像自己一样开心的吧?
“你会有一具自己的身体,好么?还是你从前的眉,从前的发,从前的身体,好么?”
程绣儿本已站起的身体又坐了回去,他怎么了?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还会再像从前一样?她是一个鬼,她怎么会再有一个身体?难道,像上次用凤乔的身体那样么?不,她不要,即便人的灵魂离开了,她的肉体还是有记忆的,就像凤乔的身体记得江公子一样,那么她程绣儿不要再做别人,不要有别人的记忆,她要作自己,用自己心自己的感情去爱他。
可是,这话怎么告诉给他呢?他那样的兴奋,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志在必得,又那样的急切。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么?
再抬眼,徐承儒已经不在院里了,她笑笑,他真的是很急,他真的是很想见到自己,或者自己不应该那样的执着,能与他共同生活如平常夫妇般就好,不要再想用着谁的身体?他总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依他吧。
起身来到屋里,却不见他的身影,他去了哪里?明明见他进了房门,是了,他在厨房,刚刚的话扰乱了自己,他应该在厨房里做饭。
程绣儿呆站在厨房的门边,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承儒,满眼的惊恐,那从他手腕蜿蜒而下的鲜血刺痛着她的眼睛,她的感觉,她的心。出了什么事,怎么了?刚刚的他还是那样的兴奋,那样的开心,为什么?为什么?狂奔过去,抬起的手从他的手腕处穿过,她第一次这样恨自己是一个鬼,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不能问他,不能为他止血包扎。对着他大声地吼着,可是,他的眼睛温柔地看着碗里越来越多的血,似乎看着他的希望,程绣儿想用双手接住那滴下的血滴,想按住那流血的伤口,可一切都是徒然。
“停下来,承儒,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应我过的,你忘了么?停下来,停下来。”
过了多久?许久,许久,久得让她以为也要随着自己走了的时候,他止住了血。程绣儿坐在地上,这种感觉在她变成鬼了之后是陌生的,仿佛所以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甚至站不住。闭上眼睛,她只有痛苦和流泪的冲动。
突然,一股暖意在周身散开,进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的心渐渐平和,甚至没有了刚刚的心疼。温暖?这是她不可能有的感知啊!暖意渐渐地撤去,她留恋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徐承儒自碗里取出了滴血的桃木符,是他,原来这温暖,这平和来自于他,他的血液。看着他细致地轻柔地擦着桃木符,竟有湿意在眼边产生。
“绣儿,我知到你一定在哭,一定在担心,一定在喊着让我停下来。”抚摸着木符,牵起一丝笑,“别担心,更不要哭,你的泪留着见到我再流下,那时我便可以为你擦去它。相信我,绣儿,这是那位方小姐教给我的法术,我没有征你的同意,我知道我是自私的,为了要和你相守,让你付出这样的代价。”
让她付出代价?程绣儿站起来,她没有会出什么,倒是他,他流了那样多的血,快把伤品包上,快到床上躺下。
“绣儿,骂我吧,我还是做了。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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