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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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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过了尚寝局当然会忙!

他话说到慕容紫心里最介意的上头,还借着这个来关心她?

虚伪!

“谢皇上关怀。”才升职两日的尚寝大人字正腔圆的应声,“奴婢一定不负圣恩,带领尚寝局上上下下,尽心竭力为天家办事!”

满屋都是酸味儿,钻进楚萧离的鼻息里,嗅得他通身舒畅。

“尽心竭力……”他玩味她醋意十足的话,眉眼弯弯,乐得不行,“不愧是慕容家的女儿,不过——”

侧首睨了她绷得笔直的背脊一眼,他又道,“若你真是这样,又该朕急了。”

尽心竭力的给他翻牌子?

伺候他与其他女人的床第之事?

光那么随便一想,楚萧离不仅蹙了眉头,觉着这一关过不去,不能这样。

背对他的小人儿不说话,摆了一副‘你说什么我都听着’的架势,她越是闷着,他越感到心慌。

终归后宫里会有无数的……他的女人。

这是避无可避。

他说话的语气多带着一半玩笑,因为连他都不敢确定,尤其对于她。

“那我要怎么做呢?”慕容紫忽而意料之外的开了口,竟是在替他忧愁,“你是一国之君,后宫里的女人并非你说不要,就可随心而为的。”

广纳后宫,绵延皇嗣,是帝王不可推卸的责任。

更何况,楚萧离的皇位没有坐稳,内外全是隐患。

她从来都懂。

“而我是官奴,伺候天家进御是我的本分,吃后宫娘娘们的醋么?我没有那个资格。可是要我拿着你当日给我的圣旨,做了后宫里无数女人的其中一个……”

她不甘心。

给她做皇后都不甘心!

听出她话里有了退缩,楚萧离肯定道,“可你舍不得我。”

“是。”事已至此,她还有何好否认的?

慕容紫转过身来面对他,坦然说道,“你对我好,我会记在心里,只你确定,你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你可会喜欢我一辈子?”

宫里其他的女子她都不提了,只说他与她。

他做不了她一个人的九郎,她也成不了他独一无二的四娘。

亲近了称谓,疏远了心。

“就着眼前的局势,我无法在为你让步,你也不可能紧着我一个人为先,那不如先这样着,一时半会儿的,我也出不了宫去,容我们各自好好斟酌一番吧。”

楚萧离要说的话都被她堵死了。

他那点对付大臣的睿智和敏锐,在她这里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斟酌……到几时呢?

在他眼前有那么多事挡着,他不可能事事都把她放在最当先着想。

选秀的日子越近,他竟是越觉得对她亏欠。

他不明白,自古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皇帝就更不用说了。

他已然许她一世,宫里其别的女人他可以视而不见,却不能不留,落到她慕容紫这里,不行就是不行,

偏还有一个霍雪臣为她入宫来,愿意成全她彼此相守,白首到老。

想着,楚萧离先是翻身对向床的外边,以为背对她的话,心里会好受些。

可谁想慕容紫不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总觉得欠着什么,于是只好再侧翻回来,有神的双眼把她盯得死死的。

这般时候,即便屋子里没掌灯,两个人也能将彼此的表情神态尽收眼底。

楚萧离对慕容紫蹙眉冷眼,眸底流转着没辙又气恼的色彩。

她看得明白,故意板起小脸正儿八经的说道,“选秀充盈后宫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皇上用不着觉得愧疚奴婢。”

想听她说一句宽容开解的话?

他想得美呢!

她就是不说,愧死他才好!

楚萧离探手恨恨的轻抚她的面容,再而变成捏,只用捏的他也舍不得下狠手,疼不了她就是了。

一扫先前的郁结,他和颜悦色的问,“你故意的?”

慕容紫冲他眨巴了下眼睛,“奴婢是在替大楚江山社稷,还有楚氏皇族绵延流长着想。”

愿意你就去,我不拦着,没立场拦!

楚萧离再道,“你觉着这么吊着朕的胃口,能吊多久?”

不能实实在在的得到,那就是最好的。

这个道理三岁小孩儿都懂,他岂会不知她心思?

慕容紫不否认,理直气壮道,“能多久是多久,终归你心里记挂我比别人多,那我这不清不楚的女官也做得值当了。”

原来她还晓得自己早就与他不清不楚了。

楚萧离本来有些郁结,一听她没得遮掩的话,又是失笑连连。

“好,那就先这么着吧。”不能再谈下去,万岁爷需知见好就收。

她赞同的点了个头,这回是真的打了个呵欠,困意上头。

调整了睡姿,她主动往他身边挪靠去,脑袋歪在他肩膀头上,合眸就寝!

她不走,他不放,大家各忙着各的,往后日子还长,多的是时候慢慢计较!

楚萧离实在拿不准她那脑子里装着多少稀奇古怪的心思想法,但就今夜如斯结果,仿佛也不差。

看着她心安理得的靠着自己睡去,他心里美滋滋的,说不出的甜。

又想先前她古怪的问话,思绪一转,趁着人还没完全睡着,他道,“宫里这些事暂且不能免,但不管你与五年前有何不同,记不记得从前的事,我对你这份情义是真的,你不能怀疑我的心,这同我当不当这个皇帝没关系。”

果真是这样的。

楚萧离喜欢慕容紫,与他是九五至尊无关,与她是慕容家的女儿无关。

可是,我本不是慕容紫,你若晓得了,一定会很失望吧……

不安在心底涌动着,还未来得及蔓延开,楚萧离轻手轻脚的把她卷到怀抱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再以空出的那只手抓住她的,十指紧扣,密不可分。

耳边是伴随沁冷气息的声音,丝毫玩笑的意思都不得,他问,“你可晓得了?”

她轻颤,想要睁开眼,却又有些胆怯。

最后只得把头点点,掩藏下那丝不安,答,“我知了。”

被他的温度完全包围。

……

次日。

到了时辰,不需要哪个喊,慕容紫自然而然就会醒来。

毕竟她在宫里的身份是女官,这份自觉亦能算做保护自己的基本之一。

暖春的天气,已没得一个月前冷了,外面天还暗着,估摸快卯时了吧。

再看眼前,楚萧离睡得无比的安稳,均缓的呼吸伴着轻微的鼾声,好眠深熟,压根没有很快会醒过来的样子。

慕容紫犯难了。

且不说卯时上朝,反正武德皇帝时常赖大臣们的早朝,早都不新鲜。

只这儿是华庭,并非东华殿,一会儿天亮过后,不止邹宁她们随时会来找她,人那样多,哪怕是他穿着便装,谁还能错认去?

大家都会想啊,皇上怎么会大老远来华庭?

联系她昨日被罚跪,根本不难猜!

她正为难着,外面就得干脆的叩门声响起,接着是溟影平静道,“皇上,卯时将至,该起身上朝了。”

听到影大人的声音,慕容紫感激涕零,连忙期待的看向楚萧离——

皇上他老人家根本没反映!

溟影虽在外头,却像是有先见之明般,都不需要哪个给他提醒,停了下又再说,“今日要商议与北狄联姻之事。”

换言之:正事,拖不得。

慕容紫侧身躺在楚萧离旁边,细细打量他能够称得上绝美无匹的睡容,犹豫着是要起身去给溟影开门,还是直接把贪睡的人喊起来,冷不防——

面前的人毫无征兆的开口,“朕知了,你且先回去准备。”

听这声音,分明没有半点睡意!

慕容紫诧异,“你……没睡吗?”

“眯了一会儿。”楚萧离睁开眼,眸底一片清明醒然,反倒问她,“昨儿个休息得可好?”

无论是他的脸容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她都无法从其中抓到丝毫他休息过的痕迹。

眯了一会儿,是多久?

见她不吭气,楚萧离了然的弯起眉眼,“你担心我?”

经不住他打早就施展温柔攻势,慕容紫局促,“是你自个儿不睡的,我为何要……担心你。”

他笑,懒洋洋的眯着眼,面上全是不与她较真的松释,“不担心就不担心吧,腿可好些了?还疼不疼?”

昨儿夜里没意识,这会儿慕容紫才觉得他们靠得太近了,她的脑袋还枕在他的手臂上,也不知道麻了没。

顺着她的视线,楚萧离的读心术自然而然的派上用场。

“朕可是习武之人,夜夜与你枕着睡都没事。”

这话说到一半,她已红着脸皮爬起来,不再挨着他了。

低眉顺眼的暗道,谁要与你夜夜都一起睡……

她起,他也起。

天色尚早,让朝臣久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在床边摸了他昨天放在那处的药,正打算再给她上一次,便是此时,外面响起鬼祟的步声靠近来,明显不是溟影!

慕容紫不及他敏锐,全没留意那动静。

只见他坐着没动,手里拿着药瓶子,料想他还想瞧瞧她的伤患,这会儿她完全清醒了,自然不愿意,便道,“我的腿没事了,你还是快——”

蓦地,楚萧离极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慕容紫怪觉,接着屋子外头‘咚咚咚’的响起有别与先前溟影的叩门声。

再而一个女子的声音贴着门缝飘进来,“慕容表姐,你醒了吗?我是珍儿,我有话想对你说。”

这是……段意珍?

屋里的两个人都是没想到,怎么会是她?

楚萧离听着就不悦了,既是她,那不得紧要,‘啧’了声,眉头一皱,这就打算出声把人赶走。

刚张了口,一双小手迅速的把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慕容紫那张小脸哟,何止叫做紧张?

只听她用压得低低的气息如临大敌的警告道,“不许说话!不许发出声音!”

昨夜是偷来的,她不认!

皇上,你乖啊……

虽然昨夜两个人什么也没做,可楚萧离身为一国之君,自来被人膜拜惯了,根本不能忍受小辣椒强行将他掩藏于人前,弄得他真如见不得光的宵小之辈似的。

瞧她一副生怕被哪个晓得他在她屋里的模样,还拿手把他嘴捂得异常严实,万岁爷气不打一处来。

被人见到了又如何?!

这宫里花花草草都是他的,谁敢说个‘不’字!

“慕容紫!”从她十根指头里渗出楚萧离模糊不清的胁迫声,“给、我、放、手!盥”

他语调威胁意味十足,再横眉冷眼的瞪过去,慕容紫随之打了个冷颤,手却没放下。

听着这口气,怎么好像要将她撕碎了扔出去喂狗呢?

那段意珍还在断断续续的敲门,大有坚持不懈的意思泷。

真是不知道她清早来这里做什么!

暂且顾不上外面的人,慕容紫心知已惹恼了跟前这尊大佛,比武力,她肯定敌不过楚萧离,只能用哄的了。

“皇上你……乖啊……莫要生我的气,让她见着你在这里,不太好……”

温软的话刚说完,楚萧离一把逮住她纤细的皓腕,顺势锁在掌心里,逼近了她又惊又惧的小脸,对她咬牙切齿,“不太好?如何才算好?”

他力气大,慕容紫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抓着,尽量放低声响说,“我与段意珍本就不亲厚,她这会儿来找我,定是避开了耳目,若她有事对我说,你在这里只会吓着她,万一再被她声张出去,往后我在宫里要怎么过!”

如今她处的位置微妙,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只有一点,不能与人抓住显而易见的把柄,否则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楚萧离对她的好,自来都是人云亦云,没得哪个真正亲眼瞧见,众人更多晓得的是她慕容世家嫡女的身份。

兴许万岁爷图的是这个呢?

兴许是太傅大人和宰相大人想借着她在后宫步步高升,稳固慕容家的地位呢?

故而论实在的说,真没哪个能够肯定慕容紫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站在哪一边。

可是昨儿个她才被罚跪,若楚萧离留宿在她这里的事传开出去,恐怕选秀过后,娘娘们最先要做的就是不约而同的对付她。

灭了她这后患,再来你争我夺。

她这些顾虑,楚萧离亦是很清楚,只他这个人,起床气本来就很严重,每日早朝最是让他厌烦的事情。

难得今日睁开眼就见着让他心情愉悦的人儿,心里存着打算给她伤患涂个药,说几句贴心的话再走,哪知——

突然杀来个段意珍,他被嫌弃得彻底!

这口窝囊气,万岁爷轻易咽不下!

“你怕往后在宫里过不下去?”他对她笑得阴风恻恻,语气倏的和悦了下来,“那好办,贵妃你不愿意,后位不还空着呢嘛?你且委屈坐着,往后这宫里上上下下朕就交给你了,你看哪个女人不顺眼,是要杀了,还是斩着她们的手指头玩,全凭心情,两宫太后与你不对付,朕派兵给你软禁她们,怎么舒服怎么来,可好?”

“不好……”慕容紫惊悚得直摇头。

不管是贵妃还是皇后,有了那头衔她就被盖棺定论,从此再不得筹码与他讨价还价。

这么亏的事情,她才不愿意!

将外面的叩门声置若罔闻,楚萧离紧抓她的手,板着脸问得严肃,“你做狠后,朕陪你当昏君,世人要骂,你我一起挨着,也算是共患难了,为何不好?哪里不好?”

她心里的想法,她的害怕和顾虑,他洞悉得一清二楚。

在选秀充盈后宫这件事上,楚萧离不能随心而为之,至少此刻是不能够的。

他知道,女人多了,是非便也多了。

自古后宫里的明争暗斗无不残酷惨烈,比起朝堂里的那些更甚之。

他怕小辣椒吃亏,才借了她的身份大做文章,由得她做个女官,暂且如此。

可这样下去又并非长久之计。

为今的法子,直接将她封后,有偌大的慕容家为她撑着,她蛮横一些,他在后宫之事上表现得昏庸一些,天家内庭之事,谁敢多说半句?

说不定因为此,慕容渊那老儿也收了心思,往后专心一意的归顺了他,剩下关氏一党,不足为惧。

原本只是句气话,就这半会儿的功夫,楚萧离越想越觉得妙极了!

收回思绪,他对哑口无言的慕容紫沉声说道,“我不是说笑的,好歹你信我一次。”

想要保护她,光是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还不够,还要赋予她无上的权利。

或许这念头是楚萧离才将的灵光一现,虽有些冒险,但若那个人是她——他愿意给!

几乎脑中生出这想法,他就想立刻成就,无怨无悔。

望着他发亮的深眸,慕容紫心都颤了。

怎会突然的就……

覆下眼婕,她淡笑得无力,“皇上说得倒是轻巧,我做了皇后,你就不怕壮大了我慕容家,往后不好收场?到时算谁的错?我吗?这么大的责任,我担不起。我觉着如此就很好,皇上真对我有心,就先容我这样混着罢。”

两宫太后暗自斗法,她至多在当中做个假装被摆布的棋子。

只要慕容家一天不倒,都能容她一天好活。

至于说选秀后的各位妃嫔娘娘们,既是避无可避,倘若楚萧离对她有情,那情有多深,正好能够借以看看清楚。

给她做皇后?

有些位置是高处不胜寒,上去容易,想要下来?除非跌得粉身碎骨!

男人的承诺听着开心就好,就当她小心眼。

如今的局势,她不仅不信他,更不敢贸贸然出这个头。

闻得她话语中打起退堂鼓,楚萧离也意识到不妥,遂很快改口,“也罢,此事上朕不逼着你,没得被你错想,那才是得不偿失,不过——”

还有不过?

慕容紫刚松一口气,又被他搅得心思紧张。

抬起垂下的脑袋看向他,四目交接,他深邃的眼眸黑得混沌,仿佛随时会将她整个人完全吞噬,永永远远的与他融为一体。

“皇上,你……”

“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你可叫我名字,或者喊我九郎。宫里复杂,我没将你当做奴才,却也不愿意听你和别个一样尊我做‘皇上’,离得太远了,我不喜。再而,你也不想与其他女人一般吧?你说呢?”

他的话对她来说正中下怀。

被他与其他女人一概而论,是她最不甘愿。

默了默,慕容紫望住他犹豫了会儿,拧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轻声的试着唤他‘九郎’。

楚萧离随之莞尔,勾起漂亮的薄唇,享受其中,“四娘,你也要乖。”

她乖乖的随着他一生一世,只一生一世就好。

再多的,他不贪,也没那么多心思去贪。

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她抿唇扬起一抹温温淡淡的笑容,连反驳都不需要了。

贵妃?皇后?

那些皆是虚名。

深宫,沉浮,埋葬你我之前,尽力的相依相偎吧。

……

待慕容紫略作整理,行出去开门时,外面的段意珍早已急得想要四下唤人,担心她昨日跪断了腿,一不小心就此丢了性命!

门开,站在外面的人是愕然又局促,站在里头的是不耐又莫名。

“昭容娘娘,您这是——”

慕容紫上下打量段意珍这身不起眼的宫婢装扮,伪装得似模似样。

再而移眸往她身后看,玉菡站在院子外面左顾右盼,认真放哨的形容。

主仆二人来得本该很严肃,却不知怎的,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喜感。

慕容紫正纳闷,蓦地,手就被段意珍抓住。

揣着热乎乎的心,昭容娘娘真诚道,“慕容表姐,给珍儿一个机会!”

吓——

怎的就在这刹那之间,慕容紫忽然有了种中宫皇后的意思。

所谓的生杀大权……尽在掌握?

……

经过上次在锦湖边上那件事,蠢笨如段意珍都嗅出了无数暗藏的危险。

魂都快被惊散了!

得楚萧离放话容她归家之后,她立刻让着母亲暗中寻得位信得过的大夫与她诊断,果真探出她中了薄毒。

老天……

到底谁要害她?她疯了死了对谁最有利?

初初时入宫跃跃欲试的想要争个盛宠,诞下龙嗣,荣光她段家,全都成了空谈!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慌,差点就收拾行囊有多远跑多远了。

眼下再回那吃人的深宫,保住性命都能算祖上积德,她的运气!

权衡之下,赶紧找颗大树依傍才是紧要,慕容紫便成了段意珍近在眼前的大树。

那些家世权势都可不论,别个望不清楚,她私下里将楚萧离细微的反映纳入眼底,收进心里。

皇上看中的是慕容紫这个人!

光凭此,她都打定主意,往后在宫里只以她的表姐为尊。

别的都不求,只愿能在这是非危机之地混个安稳,不死足以!

入屋坐定后,她手里捧着粗茶,一口未饮,忙不迭小心翼翼的表白心迹。

末了,又道出些许与寿安宫那位太后相关的事情。

“实不相瞒,珍儿一直在等表姐回宫,昨日听闻表姐被罚跪,珍儿急在心里,只珍儿人微言轻,虽不知贤妃到底作何想法,却也知道她的意思,实则是萧太后的意思。因此珍儿不敢贸然前往求情,便是转念想到了关太后。”

不得不说,段意珍不疯的时候,脑子倒挺灵光的。

慕容紫站在她跟前听着,面上未做任何表示,只适时的搭腔问道,“既然昭容娘娘晓得当中的厉害关系,何以还要为奴婢得罪了萧太后呢?其实奴婢与娘娘并不亲厚,不是吗?”

话到此处,段意珍听出味儿来,

她掀起眼皮讪讪看着慕容紫的脸色,顿了一顿,主动站了起来,窘迫笑言,“表姐,从前是珍儿不懂事,不懂得珍惜姐妹情分,表姐莫要与珍儿计较,可否……给珍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她搬了凳子,又用袖子擦了擦,“您坐!长姐为尊,以后在宫里,珍儿还指望着表姐你呐!”

见她卑躬屈膝的诚恳模样,要慕容紫说什么好呢?

不是瞧不起,而恰恰相反。

如段意珍这样趋炎附势的人,放得下身段,弯得下双膝,没准她才是最后深宫中腥风血雨里生存下来的那一个。

慕容紫不介意她对自己示好。

到底是自家人,留在身边,往后总会有用处。

“姐妹一场,那些个不愉快,我又怎会与你真正往心里去。”撂下这句话,慕容紫算是暂且接纳她这自小到大都没见过几面的表妹。

往凳子上坐下,她和颜悦色的问她,“故而昨日是你前去寿安宫,请关太后来救我于水火?”

“不是的!”段意珍心直口快,“珍儿才有了这个打算,还没换装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倒是寿安宫来了人,把珍儿唤了过去。”

那会儿刚到辰时中,万岁爷连朝都没下,太后的精神竟然如此之好,命人唤她过寿安宫陪着下棋!

之前段意珍在宫里中毒疯魔,差点引出大乱子。

下毒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关氏,她心里畏惧得很!

眼下在慕容紫的面前,不管她真信自己,还是只信一半,终归段意珍觉着比起其他人而言,有层亲缘关系比什么都实在!

由此说起话也就越加放松了,她一五一十道,“表姐别笑话,珍儿胆儿小,去了寿安宫后,得太后娘娘三言两语,那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忘了替表姐求情一事。直到正午那会儿,太后忽然问我何以心神不宁,我还找了个说辞道前夜没得休息好,她却要我莫要再瞒着了,她知表姐被罚跪的事。”

既然早就晓得,为何不在她去到时就提及?

内里这些门道,段意珍琢磨了半天才打通关节,理清思路。

“表姐前日冲撞关太后,若她立刻出面救你,便会显得太过仁慈。”她唏嘘的说着,眼底不自禁流露出过往从不曾有的无奈和苦楚。

在宫中,仁慈的都不得好下场。

“表姐被罚能消解关太后的心头之怒,只罚表姐的人是萧太后,两宫争斗,仁安宫踩的人,寿安宫就要抬一把,于是到了正午,表姐吃够了苦头,关太后那时才借机对我试探。”

关氏说,慕容紫如难驯的野马,性情刚烈,可是在宫里,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昨日先是得罪了她,今日又开罪萧太后……

她不解的问段意珍,慕容紫到底想要如何呢?

还想不想在宫里好活了?

话中意图越加明显,若想好活,她是想向着仁寿殿里的哪一位太后?

段意珍登时会意,顺水推舟的说,她也看不明白表姐的意思,只若要是太后娘娘出手救了慕容紫,那是百利无一害的。

一来显得宽厚,二来,在其他人的眼中,不就已经选好了吗?

关氏对她的回答甚为满意,这才命夏嬷嬷到锦绣宫走一趟。

点滴不漏的说完了,段意珍谨慎道,“表姐放心,这些不过是珍儿对太后的应付之言,全是珍儿的臆测,若哪日有心人借故做文章,表姐大可把过错全推给珍儿便好。”

起先慕容紫只觉得段意珍不蠢,就是偶时自视过高,风头太盛,容易引火上身。

听她说完这番条理分明的话之后,对她便真的有几分欣赏之意了。

也是,宫里没得蠢人,蠢的都死绝了。

想活命,只能把脑子放灵光些,打起十二分精神,选对位置站!

略作沉吟,慕容紫脸色温软了三分,没赞同她,亦没有否定,只是问,“那么依着你看,往后我在宫里当如何自处呢?”

要真正得到一个人的信任并不容易,段意珍来时就做好这重准备。

慕容紫会问她,是试探,也是她表现的机会。

她抓住了,诚心实意的说道,“选秀在即,昨儿个是萧太后给表姐的下马威,如今宫里最大的矛盾,是两宫太后的矛盾,表姐身份特殊,加之舅父与三表哥在朝中不合,表姐的态度大可不必太清晰,珍儿觉得,只需一如既往就好。”

后位悬空,关氏想将关红翎捧上去,萧氏自然最属意洛怀歆。

由得她们去争,这是慕容紫暗藏光芒,韬光养晦的大好时机。

那么……

抬首看向段意珍,她含笑道,“你呢?你求什么?”

“珍儿只求好活,若表姐能如珍儿心愿,从今往后,珍儿愿意为表姐所用。”

至于皇上心里放着哪个,慕容紫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这些和段意珍没相干。

再多的,她半个字都不过问。

扬起眉梢,慕容紫的手轻轻在昨日跪了半天的膝盖上轻轻的揉着,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再向着早已空落的寝房望去,忽然觉得因祸得福,收获颇丰。

……

晨曦泛起,渐而将壮阔雄美的皇宫笼罩在金芒之中。

早朝大殿上,慕容徵站于正中,高声有力的对龙椅上的男子奏道,“臣以为,我大楚与北狄相安数年,联姻有益增进两国之交好,若要论合适之选,论才貌品德,年龄性情,当十五公主宁玉华为首选!”

满朝的奸猾,哪个不晓得北狄王储之争正激烈?

这北狄的公主轻易娶不得,但宁玉华却刚刚好。

她母妃身份不高,唯一的哥哥行事低调,有了大楚的支持,他因此趁势而起,北狄的内庭争斗只会更加激烈,对楚国乃大利!

慕容徵进谏罢了,难得关濯与慕容渊都极力赞成。

楚萧离当即命慕容宰相全权负责此事,择良辰吉日,前往北狄议亲。

一派君臣融洽的氛围之下,‘吾皇万岁’不绝于耳,自宣政殿浩荡传出,播散开去。

高阶上,楚萧离秉承他一贯的散漫闲适而坐,一面享受着悦耳的膜拜声,一面,不禁幸灾乐祸的为小辣椒忧心起来。

用不了多久,后宫便要狼烟四起,战火纷争了。

帝王心,都是冰做的

武德年间的第一次选秀盛大而隆重。

离帝正当意气风发之时,膝下子嗣唯独孖兴殿下一人,这一子,对于帝王家而言实在稀薄。

早年楚萧离忙于平乱稳固河山,他自个儿在西漠封地上的时候,身边的女人就不多,故而登基三年,后宫形同虚设。

之余这批秀女,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不仅诞下皇嗣的可能性最大,对她们身后家族的每一个人而言,更多了许多飞黄腾达的机会。

将近百名出类拔萃的秀女们全数入宫,需经过层层精细的考量和取舍,至多只有三十位能够留在宫中,成为大楚宫妃盥。

往后的日子,她们将在天家皇庭里呼风唤雨,甚至会是影响江山社稷的女人。

而往后……

最开始慕容紫也满心期待这那个往后泷。

或喜或悲,是忧抑或是愁,该来的总躲不掉。

然而真正的选秀开始,她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整个过程前后需历时将近两个月!!!

在这段时日里,秀女们首要学习宫中礼节规矩,以十二日为周期选考一次。

才德品貌,举止仪态,琴棋书画,茶艺刺绣,甚至国学古史……都在考量之列。

各中细节繁琐苛刻,与慕容紫想象中的全然是两回事!

后来她才从沈黛的口中听来,大楚的选秀是为一绝,堪比国考!

远的不说,只瞧着两宫太后,还有远在封地上的十一皇子楚墨的母妃,随便一人都能把如今的后宫玩弄于鼓掌之间。

论智谋,论才学,论相貌,没得哪样逊色。

这些人聚在一起,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出身不俗的邹宁就是实在畏惧选秀,硬生生的在户部的文书下发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了在朝为官的祖父和爹爹将她先弄进宫里来,屈就当个女官避此一劫。

起初,慕容紫听得心惊胆战之余,又有些不太相信。

真那么的折腾法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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