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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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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助手会协助你回忆。”加乌达监察官示意助手行动。
两名助手找开了几只箱子,里边全是在阳光下闪着彩光的各式珠宝和昂贵的装饰品,前排的围观者们发出了阵阵惊嘘,后排看不清的民众或跳跃或打听展示出来的物品。
助手从宝物中取出一只普通木盒,将它打开,里边竟有条色彩明艳的蓝宝石项链。样式虽然普通,但宝石的色泽表明它们绝对是上品。
木材商看见了项链,立刻说话了:“我记起来了,这是我送给女军需官的礼物。从数百颗宝石中精心挑选,聘请最优秀的工匠打磨,它的价值不用说,诸位的双眼就能估计。”
助手又从宝物中取出木盒,里面放着只黄金与黑曜石交错镶合的手镯。另一名助手也从另一只箱子里找到同样的饰品,它们正好凑成一对。
木材商再次回忆起了什么。“尊敬的监察官,我对这对手镯的记忆比较深刻。当时我将它们赠送给女军需官时,哈斯德鲁巴将军的儿子汉诺也正好在场,我还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多带上一份礼物呢!”
小汉诺瞪了王玉婷一眼,这次偶遇其实是这个女人计划好的。王玉婷假装没看见小汉诺的眼神。
“其中一只手镯是在汉诺房间里找到的。”监察官对身旁的汉尼拔低语。
汉尼拔在他耳边轻声说:“加乌达阁下,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作决定的是人民,您应该对人民说。”
“虚伪的民主!其实你仍然保有最后决定吧?假如人民的决定不合你的意……”没占到便宜的加乌达监察官继续提问:“波米尔卡,你为什么要向他们赠送礼物。”
木材商波米尔卡委屈地说:“尊敬的先生,你明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提问呢?我没有送礼,哪有与军队的生意订单?我的木材恐怕会在风雨中长出蘑菇了!”
“你是被迫送礼?”
“公正的监察官阁下,我是生意人,利益是我的一切。哪有不投下诱饵就能钩上大鱼的道理?吝啬这些小利怎么能赚到大钱?我可不想为几件礼物而得罪军需官,如果她不能得到满足而生气了,不仅这次生意会从我手中溜走,恐怕以后都没生意可做了!”
“妈的!胡说八道!”王玉婷低声谩骂,“你姐姐什么时候强迫你送礼了?”
人民的议论声没有间断过。
监察官表示木材商可以下去了,接着又请来几位证人。他们全是与王玉婷打过交道的商人,证言也大同小异,无非是证实向女军需官送过礼,并且带有被迫性质,证明女军需官的贪婪和卑劣,以及小汉诺是她的同伙,两人共同谋利。
“对于他们的证言,你们有意见吗?你们可以为自己申辩。”汉尼拔问向被卫兵看守着的两位被告。
小汉诺至始至终没有一句话,现在他依旧选择沉默。王玉婷绝对有话要说,她听着证人们对事实的扭曲,已经忍无可忍了。可她刚要开口时,一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个能进入被卫兵隔离的广场中央地带的人绝不可能是平民。
第十二节 受贿无罪(2)
“安娜特小姐,这里并不是女人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加乌达监察官批评说,但他并未太严厉,安娜特的父亲是加乌达监察官所处派系的领袖。
“尊敬的议员阁下们,以及倍受景仰的将军阁下们,请您们允许我的发言。”安娜特诚恳地请求。不过她没有等到被明显允许,立刻接着说:“如你们所知的,玉婷小姐是我的客人与朋友,她是外国人,对我们的语言并不精通,我担心她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不能清楚表明自己的心意,请允许我代替她说话。而汉诺还只是孩子,也请允许我为他辩护。”
两位监察官看向汉尼拔,三人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安娜特认为他们的沉默已经代表同意了。
议长之女没有继续面对官员们,而是转身面向民众。她大声对人民说:“充满智慧的迦太基人,你们以聪明才智闻名诸国。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但出于对朋友的情谊给了我勇气,让我超越礼节。我不会像男人那样以犀利的言语辩论,我只说真实的想法。”
她指着王玉婷,“这位女军需官,她的声名在成为迦太基唯一的女性军官前就已闻名了,柔弱却勇敢的女孩以她的智慧惩治了卡彼坦尼亚人。要知道,那些疯狂的卡彼坦尼亚人阻断了通往北方和西方的路,更凶残地杀死善良的过路者,这些不幸的人中可能有你的亲人或朋友,他们受到怎样的惩罚都不过分。是这位不起眼的女孩以她的谋略扭转了局势,为你们报仇雪恨。对于这样大的功绩,军需官的职务实在太不值了!监察官阁下的举证都是正确的,她的确使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做了些小事,但她有损害到你们的利益吗?没有。她从未做过危害到你的事,从来没有!”
她又指着小汉诺,“这位少年的父亲已经闻名诸国,你们身处的城市就是由他建立,也是他为伊比利亚带来了和平,他的优秀品质许多人依然记得。我说这些并不是想用哈斯德鲁巴的声名为他的儿子辩护,只是想告诉诸位,拥有如此优秀的父亲,在一个高尚家族中成长的人怎么可能犯下惹怒众人的过失?汉诺究竟犯了什么错?收取了贿赂吗?那些东西也能算贿赂?”
“诸位,什么是受贿?”安娜特突然向大众发问,“收取礼品或金钱,利用职务的便利为送礼人谋取好处才能算受贿了。汉诺没有担任任何职务,怎么能利用职务的便利呢?他收取礼品是事实,但绝对谈不上贿赂。他没有给任何送礼人带来好处,也没有庇护任何人……”
“安娜特小姐,你的发言可以终止了。”加乌达监察官生气地打断了安娜特的话。他以为议长的女儿会站在党派立场上,引导民众加深对王玉婷和小汉诺的厌恶,没想到她竟会为他们说话。为王玉婷还可以理解,毕竟她曾为议会办事,但她居然也为小汉诺辩护,监察官必须阻止。“回到旁听的位置上吧!安娜特小姐,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没有资格发言。我们已对你作了最大容忍。”
安娜特也没有为她未完的发言争取机会,她再次礼貌地鞠躬,“感谢阁下们的宽宏大量,能允许一个女人在法庭中发言。”她说完,安静地退下了。
她的安静却给人民带来了新的议论点。人群闹哄哄的,有人甚至吵起来了。
汉尼拔低声与两位监察官商议,“我们是否应该谈谈下一件事了。”
“没错,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今天必须结束。”腓莱尼监察官来了兴致。
加乌达监察脸色不太好。下一件事与他无关,汉尼拔剥夺了他的发言权。
腓莱尼监察官支撑起肥胖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坐得太久让他的双腿有些麻痹了。他向人民抬起双手,“公民们!公民们!女军需官的罪行绝不会这样简单,你们从传闻中已经听说过了,她私下鲸吞了三十塔兰特的巨款,这是军队的钱,来自你们诚实的赋税。”
听到监察官提醒的民众们立刻叫喊起来,指责声四起。这绝对是人们无法容忍的事,他们可以接受利益买卖,但绝不允许白白拿走他们的贡献。
肥胖的腓莱尼监察官向他的助手招手,证明罪行的帐簿被捧进了广场中央。王玉婷愤怒地瞪住帐本,那个东西里记载的全是谎言。监察官高举帐簿,“这就是证据。我已经核对了所有帐目,三十塔兰特的漏洞毫无置疑,汉尼拔将军以及几位顾部议员也已经确认过了。这是建城以来最大的贪污案件。”
“如果我真的吞了那笔钱,我会蠢到把它写进帐本里?”王玉婷冲着监察官大喊。她的发言未经允许,卫兵们抓住她的肩膀,以压制她的冲动。
监察官与其他官员没有理会她的喊叫,她着急地对民众呼喊,“他们在陷害我!我有证据!”
“让她申辩!”围观者的前排有几人为她呼喊。一旦有人领头,四周的人们立刻会起哄般地呼应,要求允许女军需官为自己辩护的人越来越多。
腓莱尼监察官尴尬地耸了耸肩,汉尼拔向他点头,同意了人民的请求。“民主就是这点令人讨厌。”胖子监察官嘟哝着坐了回去。
得到允许,王玉婷立及冲出了士兵的限制,站立到监察官面前。
“你有什么证据?”腓莱尼监察官不耐烦地问。对他来说,这是个多余的步骤,整个审判过程都是多余的。
王玉婷大声回答:“当然是证明你们伪造帐簿,诬陷军官的证据。现在我要当着公众的面,揭露真相。”
人群里顿时传出阵阵惊呼声,审判会从一开始就意外不断,给足了人们惊叹。
王玉婷从前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监察官并未在意,仅当作哄骗他们说实话的谎言。当然,即使是现在,他也不觉得她能拿出什么证据。这本帐簿经由长年接触财务工作的人制造,不可能让一个外行人看出破绽。“把证据拿出来吧!但你必须明白诬陷议员的后果!”
“也请你明白诬陷我的后果!”王玉婷回敬说,“我问你,帐目是否必须由部门长官签字才能生效?”
“是的。”监察官肯定地回答。
“我要求核对笔迹。”
“核对笔迹?我以为是什么决定性证据。”腓莱尼轻蔑地说,隆起的肚子里呼出了口放心的气息,“我满足你的要求,但我还要调用你从前的签名,以防止你故意签写不一样。”女军需官的古怪签名虽然看不懂,不过按照线条的弯曲与轻重笔划,多少像那个模样,至少他和他的助手们,以及女军需官的助手达巴尔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王玉婷很快在羊皮纸上写下了名字。帐簿上的签名,从前文件上的签名,羊皮纸上的签名被摆放在一起,呈现在议员顾问们面前,从民众中选派出几位代表也被允许比较观察。
核对笔迹的人没看太久,立刻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有答案了。“三份签名是一致的。帐本上的签名的确是你的。”一名议员对王玉婷说。
这样的结果似乎已在王玉婷的预料中,她没有慌张,提醒说:“你们仔细看看。假帐簿把我的名字写错了,中间的‘玉’字少了一点。我书写时比较随意,那一笔很轻,只是轻轻一点,可能伪造者把它当作墨迹忽略掉了。你们可以看到,从前的签名和刚才的签名都有中间的小点,但帐簿上的没有。我叫‘王玉婷’,不叫‘王王婷’。”
王玉婷的话使核对者们再次仔细察看。“没错,的确没有。除了这个小点,它们可以说一模一样。”议员们有了新发现,大声惊呼出来。
会写汉字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笔迹不一样吗?这是怎么回事?”人群中又有人叫喊起来。王玉婷留意观察了这几位热情的支持者,他们是刚才大叫着让监察官允许她说话的人。
王玉婷发觉,围观者的心态从古至今是一样的,他们爱凑热闹,爱起哄。要求腓莱尼监察官为笔迹的事作出说明的呼声高涨了,民众的言论仅在那几个人的带领下完全倒向了她这边。
腓莱尼监察官沉默着,没有回应人民的要求,他气乎乎地在座椅上不安地挪动,粗短的手指时而搓揉,时而握成拳头。他不会对人民发火,只是充满怨气地看向汉尼拔,“这全是你的主意!你不应该给他们权力,有了权力,他们会变成暴民!”腓莱尼的为难使他的同僚,另一位监察官加乌达愉快地微笑。
汉尼拔没有以任何语言或行动来回应监察官的反感。“让人民来做决定吧!”他对传令的军官说。
凡是身在新迦太基城内的男性成年公民只要愿意都可以参与投票,他们排着队,手里握着传令官分发给他们的刻有议会标记的陶块,同时将两只手放进两只大陶罐中,在其中一只陶罐里放下陶块。一只陶罐表示有罪,另一只代表无罪。
士兵倒出陶罐里的结果,两位议员当众清点,他们记录下票数,将盖上印章的记录单交给了汉尼拔。汉尼拔看了结果,又把它递给了两位监察官。两位监察官看见上边的文字,两人都泄气了。
迦太基的将军如同审判刚开始时那样站立起来,他对着人民宣布,“正如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服从你们的决定。现在这个使大家操心的案件结束了,王玉婷与汉诺没有过错,他们是无罪的,应当给予释放。”
人们欢呼起来,上层执政者们没有违背他们的意愿。
但这个突然到来的无罪没有让王玉婷惊喜。“结束了?等等,没有结束!诬陷我的家伙怎么办?他不受惩罚?”王玉婷指着胖子腓莱尼大叫。
汉尼拔冷谈地回应了她的要求,“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腓莱尼监察官伪造了帐簿,这件事将作为一个新案件进行调查。而你的案子结束了。”
王玉婷当然明白所谓的调查是怎么回来,她只能看着那个胖子大摇大摆地在卫兵保护下离去。王玉婷两手叉腰,无奈地呼出怒气。
突然身后有人在呼喊她。王玉婷立刻回头,在散去的人群中看见了王重阳、陈志,还有佣兵小队成员们的身影,甚至桑德拉和海伦娜也居然到了。王玉婷冲着他们笑了笑,立刻奔跑过去。估计为庆祝她的无罪,他们中又将有人醉到起不了床。王重阳敲了敲她顽皮的头,高大的身躯立刻把她围住,把她簇拥起来。
王玉婷嬉笑着躲闲雇佣兵们的推拉,却在人与人的间隙中看到了那几位站在前排,热情地支持她,不断带领人民起哄的陌生人。他们聚集在一起,围住了一名女人,那个女人王玉婷认识的,她是安娜特的侍女。侍女带着这些人混入逐渐散开的人流,往僻静的小巷里去了。
王玉婷立刻明白,安娜特又一次暗地里帮了她一把。
案件的结果也使巴尔西德党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他们什么也没损失,并且小汉诺也得到了释放。不过巴尔西德党的领袖汉尼拔却无法同他的兄弟和心腹一起庆祝,相反忧愁更加无可掩饰地笼罩上这位将军的神情。
“我宁愿人民判他有罪。”汉尼拔面对马哈巴尔的不解,向这位骑兵统领诉说。
马哈巴尔不明白话中的含意。人民会作出无罪的判决,汉尼拔应该早料到了,无罪的结果对巴尔西德党是绝对有利的,至少他们不会因此受制议会,但汉尼拔——巴尔西德党的领袖,却期望有罪的判决。
“这个国家的人民已经堕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只要没有损害到他们自己的财产,他们可以容忍一切不合法的行为。迦太基已经丧失了骄傲与荣誉,我从前有察觉,但今天更加肯定。”汉尼拔淡淡的语气里无意中露出几丝伤感。
马哈巴尔站立在将军身旁,很长时间说不出话。
第十三节 认错
事件的发展虽然朝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但所有细节已与自己预想的截然不同了。王玉婷为自己的计划惊嘘,整个事件完全脱离了她的计划,谁也没料到汉尼拔竟会以公开方式结束事件,如果不是自己太走运,恐怕现在仍在黑暗潮湿的监狱里蹲着。
安娜特尽管帮助了自己,王玉婷心想这个狡猾的女人应该有更好的计策,但她没有提出她的意见,而是遵照王玉婷的计划实行。王玉婷对此猜想,她极可能是借此试探她的能力,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个危险的试探。
现在安娜特告诉她,事情远没有结束,她们必须修复与巴尔西德党的关系,也就是王玉婷必须承认她的错误。对王玉婷来说,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巴尔卡家总管女仆的女管家是位性情温和的中年妇女,至少她对待客人十分恭敬。女管家向安娜特与王玉婷微笑着轻轻点头,引领她们进入内院,那里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家族以外的男子随意进入均会被视为相当不礼貌的行为。即使是其他官员的夫人们也不会轻易打扰。
花园里端静地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她注意到了到访的客人,视线倾向她们,平静的脸上泛出和善的笑意。
“伊蜜雪夫人,您好。您始终如女神的神态总使人敬畏。”安娜特向汉尼拔的妻子深深行礼,犹如卑贱的人向高贵的至上者行礼。
王玉婷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照着安娜特的模样,模仿动作。
伊蜜雪惊讶到站起来,“安娜特小姐,为什么这么说话呢?”
安娜特低垂着头,愧疚充满了她的语气,“我实在没有脸面来见您,但却又不得不来。我向您道歉,我僭越了女性身份,做了不该做的事。“
伊蜜雪夫人被她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夫人仔细想了想,“你是指为汉诺辩护的事?这件事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为他说话。”
“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眼见着无辜的人蒙受冤屈。但我指的并不是这件事。”安娜特缓缓靠近伊蜜雪,抿住嘴唇,似乎对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审判之前,有几位哈斯德鲁巴将军的旧部要求汉尼拔将军以手中权力释放汉诺的事,您听说了吗?”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你知道的,我不爱打听男人们的事。”
“听说他们受到了阴谋者的教唆,所以才这样做。”
“是什么人竟然教唆起了军官?煽动军人胁迫上司?”伊蜜雪的言语中突然充满了责备。即使她是一位不问政事的女人,也知道这个煽动者的行为是无法原谅的。
“因此,我才请求原谅。”安娜特再次深深行礼,“不可饶恕的煽动者就是我。是我借用了父亲的名义见到他们,说服他们那样做。当时我并不知道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只是想如果他们能去与汉尼拔将军谈谈,或许说服将军的希望能增加,我也只是想救汉诺而已,没有别的阴谋。”
伊蜜雪夫人感到意外,尽管身边的侍女和交情较好的夫人曾提醒她,安娜特是一个对政治有着执着yu望的女人,但她认为她只是对国家大事抱有兴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插手议员们也不能插手的军队内部的事。“安娜特小姐,你应该向我的丈夫请求原谅,而不是向我。”夫人温和地说。
“夫人,我只能向您请求。”安娜特再次恳求,“我没有脸去见将军,即使见到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歉意。尤其是马戈,假如他知道我是煽动者,根本不可能会听解释,他痛恨议会的人,更何况我是他们首要政敌的女儿,他会杀死我的。”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难处。”伊蜜雪夫人微微一笑,眼神中泛出体谅的关怀,“你不用去见那些男人了,我会为你说情的,尽管我是不问政事的女人,但家族里还能说几句话。你这样做也是出于好心,马戈如果想伤害你,我不会放过他。虽然他是个冲动的青年,但你是议长的女儿,我想他会克制。总之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处理。”
“夫人,我知道你是宽宏大量的善者。”安娜特感激地说。
王玉婷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她们的对话。她心里感到好笑,安娜特早就摸准了这位夫人的性格脾气。向她坦白错误,不仅赢得了夫人的好感,通过她挽回了些与巴尔卡家族破裂的关系,更拉近了两人,方便以后办事。安娜特总说她的计划会使她成为汉尼拔的敌人,但她依然照着实施,果然她有补救的方法。
不过安娜特没有让她独自偷笑地琢磨着。王玉婷很快被安娜特推拉到伊蜜雪面前。“夫人,这位少女您还记得吗?她也是来表示歉意的,向汉诺道歉。其实她只是想要与朋友一起分享快乐,却无意中伤害了朋友。”
“事情的经过我大致听说了。那孩子现在仍生着气,你们见面也好,把误会说清,大家依然是朋友。”伊蜜雪对女管家说:“带这位小姐去见汉诺。”
女管家点着遵命。王玉婷转身跟上了她。
女管家带领王玉婷来到小汉诺的房间门外,但小汉诺并不在里边,王玉婷心里反而竟觉得有些庆幸。不过她的庆幸持续不了多久,女管家在水池旁发现了呆坐池边阶梯上的少年,他正看着几名奴隶小孩玩着水中的战船模型。女管家不再靠近,她以手势表示让王玉婷走过去。
王玉婷放慢步伐,以减小脚步声。她轻轻地穿过柱廊,静靠着孩子们身后的一根柱子后。
奴隶小孩们欢快地在水中拍打着水花,让他们小主人的玩具战船被浪推得更远。汉诺没有与他们一起玩耍,他沉默地坐着,穿着凉鞋的双脚连水面也没有触碰。
出发时,安娜特为她编出了大段的道歉言词,并分析了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叫她全背下了。可现在,王玉婷已在柱子后躲藏了许久,就连咳嗽的声音也没发出,她只是默默地站立着,有几次差点发出轻咳,以引起少年的注意,但最终提到了喉咙的气息又被咽了下去。
或许是站立太久,少年已经有所察觉,他回头看向柱后的人影。王玉婷也探出头,两人相互看见了对方。小汉诺立刻把头转了回去,并轻轻哼出一声短气。
王玉婷想借着这次短暂的目光交汇开始话题,可她却看见小汉诺立刻脱掉鞋袜,顺着阶梯奔进水里,与那些奴隶孩子玩耍起来。小汉诺对她的无视,让她不得不把话收回。
小汉诺玩了一会儿后,又一次回头了,他看见王玉婷没有离开。“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什么时候愿意听我说话,我就什么时候走。”王玉婷斜靠着石柱,仰望走廊顶部的蓝色海豚壁画,对少年说。她放低目光,转身看向少年,“其实,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小汉诺赶走了身旁的孩子们。“道歉?你的态度告诉我,你根本没有诚意。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少年两手交叉胸前,毫不客气地说。
王玉婷从石柱后站了出来,“你要什么样的态度?跪在地上,求你饶恕?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王玉婷突然语塞了。
小汉诺仍然站立水池中,他注意着女孩,像在等待她后面的话,沉默不语。
王玉婷见他没有再说话,后面的话更加无法再继续了。
“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小汉诺沉默许久后才问。
王玉婷垂下头,她也无法确定。她利用了小汉诺,但两人相处时真的十分愉快。“可能有。”她低声回答。
接下来再没有对话。两人各自以自己的姿势站立着,沉寂就像已经停止泛波的平静池水,静到可以看清池底的石块。王玉婷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池水平静了,初见时的不安已彻底消失,只留下了说出那三个字的坦荡。
第十四节 骑兵队长
当早晨的阳光刚洒向新迦太基城时,王玉婷打出呵欠,强睁开残留着朦胧睡意的双眼,出门了。她怀揣着新的调任书。尽管被无罪释放,但王玉婷已经可以预见到军需官的职位不能再做下去了,从统兵官到军需官,再到现在的新职位,她佩服自己的降职速度。
王玉婷展开调任书,边走着边再读了一遍上边的文字。骑兵队长,现在她居然沦为小队长了。新迦太基城里也有骑兵营地,不过隶属于城防军。城防军的马戈将军与那位惹人厌恶的巴尔卡家幼子同名,王玉婷对这位将军没什么印象,可能曾经见过面,但彼此不相识。另外汉尼拔有直属的骑兵队,大概一千人,不过王玉婷要去的也不是那里,汉尼拔的直属部队以富有经验的老兵为主,轮不到她。她要去的地方是城外,驻扎着几万人的军营附近有更大的骑兵营地,还有训练战马的马场。
马哈巴尔是伊比利亚所有骑兵的指挥官,现在成了她的上司。提起这个男人,王玉婷还是有印象的,一个古怪、不懂变通,三十多岁,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王玉婷几乎没见他露出过笑容,假如男人也有更年期,那么他就是更年期提前那一类。
脚趾头用力紧缩,连同脚弓与脚腕痛快地转了两圈,瞬间舒服许多。王玉婷看到了路旁的大石头,立刻三两步蹦跳过去,坐下休息了。刚出城时还可以搭上商人的马车,但这条通往军营的岔路没有商队会进入。徒步行走到这里,虽然不累,可脚已痛得不行。
“骑兵队长?骑兵队长居然两只脚走路!还好没带行李。”王玉婷揉着脚,自言自语地埋怨。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有人路过,可以帮她一把,如果那人骑着马或者有其它什么交通工具就更好了。但期望常常使人失望,什么也没有,除了寂静的树林和通往远方的路。
她叹了声气,拍了拍衣裙上的土,只能继续前进了。突然,身后传来隆隆马蹄声。王玉婷回头看见了一队骑兵正向着自己奔来,急忙躲闪路边,为他们让路。骑兵队从她身边擦过,她抬头看向马背上的骑手,全是黑皮肤的男子,像是悬浮的一股黑色狂风。王玉婷向他们挥手叫喊,希望他们能停一停。
这群人似乎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沿着道路飞奔而去了。王玉婷仍然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期待着他们能回头,哪怕只有一人也好。
远去的骑兵队在干燥的泥路上掀起尘土,飘浮的尘埃把他们的背影模糊了,王玉婷很失望。忽然传来一声马的长鸣,一个身影穿过了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往回跑来。王玉婷还琢磨着马上的人是谁,随着又一声长鸣与战马高抬的前蹄,骑手在她面前急停住了。
王玉婷抬头看清了骑手的面容,“加鲁,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卡彼坦尼亚吗?”她既吃惊又欢喜。
马背上的青年冲着她微笑,黑色皮肤显得牙齿更加雪白,“我刚被调回来,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你需要帮助吗?尊贵的小姐。”
“别再叫我小姐了,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尊贵。”王玉婷难为情地说,“我要去骑兵营地。汉尼拔把我降职成了骑兵队长。”
努米底亚青年并没有为王玉婷的不幸降职而表示惋惜,相反他由衷地笑了,微笑之上加上更深的笑容,朴实的神情更加灿烂。“这可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老实说,统兵官和军需官这样的职位并不适合你,你是位有智慧的姑娘,但你的智慧不适合高官位,它们会让你变得孤立。我也要去骑兵营地,愿意和我一同骑马去吗?”
王玉婷托着下巴,假装着陷入了为难的考虑,黑眼珠狡黠地转了转,“如果我仍是统兵官,我绝不会与普通骑兵同乘一匹马,一定会把你赶下去,然后自己骑马去营地。但现在我已经是小队长了,要享受更高规格的待遇,有位专门负责控马的骑手也不错。”
“那么你的决定是……”
“求之不得!我的脚早就痛了!”王玉婷冲向加鲁的坐骑,迫不急待地骑了上去。
“请抓紧了。”加鲁提醒说。他的坐骑背上除了一条薄毯,什么也没有,不抓紧可不行。
王玉婷紧紧抓住了加鲁腰间的猎豹毛皮短裙。
努米底亚青年立刻玩笑地大叫起来,“轻点!别像上次那样抓破了!”
“上次的事是个意外!”王玉婷冤枉地叫喊。
马嘶叫着,载着两人的笑声,顺着蜿蜒的道路奔向还看不见的营地。
骑兵营地独立于大军营旁,不过这里的士兵可以自由进出驻扎了几万人的大军营,当然军营里的步兵也可以到这里来。营地附近有座马场,战马都在那里训养,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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