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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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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有传国宝者为正统赋》试进士。天祚保大二年,遗传国玺于桑乾河。
玉印,太宗破晋北归,得于汴宫,藏随驾库。穆宗应历二年,诏用太宗旧宝。
御前宝,金铸,文曰“御前之宝”,以印臣僚宣命。
诏书宝,文曰“书诏之宝”,凡书诏批答用之。
契丹宝,受契丹册仪,符宝郎捧宝置御坐东。
金印三,晋帝所上,其文未详。
皇太后宝,制未详。天显二年,应天皇太后称制,群臣上玺绶。册承天皇太
后仪,符宝郎奉宝置皇太后坐右。
皇后印,文曰“皇后教印”。
皇太子宝,未详其制。重熙九年册皇太子仪,中书令授皇太子宝。
印
吏部印,文曰“吏部之印”,银铸,以印文官制诰。
兵部印,文曰“兵部之印”,银铸,以印军职制诰。
契丹枢密院、契丹诸行军部署、汉人枢密院、中书省、汉人诸宫都部署印,
并银铸。文不过六字以上,以银朱为色。
南北王以下内外百司印,并铜铸,以黄丹为色,诸税务以赤石为色。
杓窊印,杓窊,鸷鸟之总名,以为印纽,取疾速之义。行军诏赐将帅用之。
道宗赐耶律仁先鹰纽印,即此。
符契
自大贺氏八部用兵,则合契而动,不过刻木为牉合。太祖受命,易以金
鱼。
金鱼符七枚,黄金铸,长六寸,各有字号,每鱼左右判合之。有事,以左半
先授守将,使者执右半,大小、长短、字号合同,然后发兵。事讫,归于内府。
银牌二百面,长尺,刻以国字,文曰“宜速”,又曰“敕走马牌”。国有重
事,皇帝亲授使者,手紥给驿马若干。驿马阙,取它马代。法,昼夜驰七百里,
其次五百里。所至天子亲临,须索更易,无敢违者。使回,皇帝亲受之,手封牌
印郎君收掌。
木契,正面为阳,背面为判,阁门唤仗则用之。朝贺之礼,宣徽使请阳面木
契下殿,至于殿门,以契授西上阁门使云:“授契行勘。”勘契官声喏,跪受契,
举手勘契同,俯、兴,鞠躬,奏“内外勘契同。”阁门使云:“准敕勘契,行勘。”
勘契官执阴面木契声喏,平身立,少退近后,引声云“军将门仗官”,齐声喏。
勘契官云:“内出唤仗木契一只,准敕付左右金吾仗行勘。”勘契官云“合不合”,
门仗官云“合”,凡再。勘契官云“同不同”,门仗官云“同”,亦再。勘契官
近前鞠躬,奏:“勘官左金吾引驾仗、勾画都知某官某,对御勘同。”平身,少
退近后,右手举契云:“其契谨付阁门使进入。”阁门使引声喏,门仗官下声喏。
勘契官跪以契授,阁门使上殿纳契,宣徽使受契。阁门使下殿,奉敕唤仗。
木箭,内箭为雄,外箭为雌,皇帝行幸则用之。还宫,勘箭官执雌箭,东上
阁门使执雄箭,如勘契之仪,详具《礼仪志》。
卷五十八 志第二十七
◎仪卫志四(仪仗)
帝王处则重门击柝,出则以师兵为营卫,劳人动众,岂得已哉。天下大患生
于大欲,不得不远虑深防耳。智英勇杰、魁臣雄藩于是乎在,寓武备于文物之中,
此仪仗所由设也。金吾、黄麾六军之仗,辽受之晋,晋受之后唐,后唐受之梁、
唐,其来也有自。耶律俨、陈大任旧《志》有未备者,兼考之《辽朝杂礼》云。
○国仗
王通氏言,舜岁遍四岳,民不告劳,营卫省、征求寡耳。辽太祖匹马一麾,
斥地万里,经营四方,未尝宁居,所至乐从,用此道也。太宗兼制中国,秦皇、
汉武之仪文日至,后嗣因之。旄头豹尾,驰驱五京之间,终岁勤动,辙迹相寻。
民劳财匮,此之故欤!辽自大贺氏摩会受唐鼓纛之赐,是为国仗。其制甚简,太
宗伐唐、晋以前,所用皆是物也。着于篇首以见艰难创业之主,岂必厚卫其身云。
十二神纛
十二旗
十二鼓
曲柄华盖
直柄华盖
遥辇末主遗制,迎十二神纛、天子旗鼓置太祖帐前。诸弟剌哥等叛,匀德实
纵火焚行宫,皇后命曷古鲁救之,止得天子旗鼓。太宗即位,置旗鼓、神纛于殿
前。圣宗以轻车仪卫拜帝山。
渤海仗
天显四年,太宗幸辽阳府,人皇王备乘舆羽卫以迎。乾亨五年,圣宗东巡,
东京留守具仪卫迎车驾。此故渤海仪卫也。
汉仗
大贺失活入朝于唐,娑固兄弟继之,尚主封王,饫观上国。开元东封,邵固
扈从,又览太平之盛。自是朝贡岁至于唐。辽始祖涅里立遥辇氏,世为国相,目
见耳闻,歆企帝王之容辉有年矣。遥辇致鼓纛于太祖帐前,曾何足以副其雄心霸
气之所睥睨哉!厥后交梁聘唐,不惮劳珝。至于太宗,立晋以要册礼,入汴而收
法物,然后累世之所愿欲者,一举而得之。太原擅命,力非不敌,席卷法物,先
致中京,槊弃山河,不少顾虑,志可知矣。于是秦、汉以来帝王文物尽入于辽;
周、宋按图更制,乃非故物。辽之所重,此其大端,故特着焉。
太宗会同元年,晋使冯道备车辂法物,上皇太后册礼;刘煦、卢重备礼,上
皇帝尊号。
三年,上在蓟州观《导驾仪卫图》,遂备法驾幸燕,御元和殿,行入阁礼。
六年,备法驾幸燕,迎导御元和殿。
大同元年正月朔,备法驾至汴,上御崇元殿,受文武百僚朝贺。自是日以为
常。二月朔,上御崇元殿,备礼受朝贺。三月,将幸中京镇阳,诏收卤簿法物,
委所司押领先往。未几镇阳入汉,卤簿法物随世宗归于上京。四月,皇太弟李胡
遣使问军事,上报曰,朝会起居如礼。是月,太宗崩,世宗即位,卤簿法物备而
不御。
穆宗应历元年,诏朝会依嗣圣皇帝故事,用汉礼。
景宗乾亨五年二月,神柩升辒辌车,具卤簿仪卫。六月,圣宗至上京,留
守具法驾迎导。
圣宗统和元年,车驾还上京,迎导仪卫如式。
三年,驾幸上京,留守具仪卫奉迎。
四年,燕京留守具仪卫导驾入京,上御元和殿,百僚朝贺。
是后,仪卫常事,史不复书。
卤簿仪仗人数马匹
步行擎执二千四百一十二人,坐马擎执二百七十五人,坐马乐人二百七十三
人,步行教坊人七十一人,御马牵拢官五十二人,御马二十六匹,官僚马牵拢官
六十六人,坐马挂甲人五百九十八人,步行挂甲人百六十人,金甲二人,神舆十
二人,长寿仙一人,诸职官等三百五人,内侍一人,引稍押衙二人,赤县令一人,
府牧一人,府吏二人,少尹一人,司录一人,功曹一人,太常少卿一人,太常丞
一人,太常博士一人,司徒一人,太仆卿一人,鸿胪卿一人,大理卿一人,御史
大夫一人,侍御史二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监察御史一人,兵部尚书一人,兵部
侍郎一人,兵部郎中一人,兵部员外郎一人,符宝郎一人,左右诸卫将军三十五
人,左右诸折冲二十一人,左右诸果毅二十八人,尚乘奉御二人,排仗承直二人,
左右夹骑二人,都头六人,主帅一十四人(教坊司差)押纛二人,左右金吾四人,
虞候佽飞一十六人,鼓吹令二人,漏刻生二人,押当官一人,司天监一人,令史
一人,司辰一人,统军六人,千牛备身二人,左右亲勋二人,左右郎将四人,左
右拾遗二人,左右补阙二人,起居舍人一人,左右谏议大夫二人,给事中书舍人
二人,左右散骑常侍二人,门下侍郎二人,中书侍郎二人,鸣鞭二人(内侍内差),
侍中一人,中书令一人,监门校尉二人,排列官二人,武卫队正一人,随驾诸司
供奉官三十人,三班供奉官六十人,通事舍人四人,御史中丞二人,乘黄丞二人,
都尉一人,太仆卿一人,步行太卜令一人。职官乘马三百四匹,进马四匹,驾车
马二十八匹。人之数凡四千二百三十有九,马之数凡千五百二十。
得诸本朝太常卿徐世隆家藏《辽朝杂礼》者如是。至于仪注之详,不敢傅会
云。
卷五十九 志第二十八
◎食货志上
契丹旧俗,其富以马,其强以兵。纵马於野,弛兵于民。有事而战。彍骑
介夫,卯命辰集。马逐水草,人仰湩酪,挽强射生,以给日用,糗粮刍茭,道
在是矣。以是制胜,所向无前。及其有国,内建宗庙朝廷,外置郡县牧守,制度
日增,经费日广,上下相师,服御浸盛,而食货之用斯为急矣。于是五京及长春、
辽西、平州置盐铁、转运、度支、钱帛诸司,以掌出纳。其制数差等虽不可悉,
而大要散见旧史。若农谷、租赋、盐铁、贸易、坑冶、泉币、群牧,逐类采摭,
缉而为篇,以存一代食贷之略。
初,皇祖匀德实为大迭烈府夷离堇,喜稼穑,善畜牧,相地利以教民耕。仲
父述澜为于越,饬国人树桑麻,习组织。太祖平诸弟之乱,弭兵轻赋,专意于农。
尝以户口滋繁,糺辖疏远,分北大浓兀为二部,程以树艺,诸部效之。
太宗会同初,将东猎,三克奏减辎重,疾趋北山取物,以备国用,无害农务。
寻诏有司劝农桑,教纺绩。以乌古之地水草丰美,命瓯昆石烈居之,益以海勒水
之善地为农田。三年,诏以谐里河、胪朐河近地,赐南院欧堇突吕、乙斯勃、北
院温纳河剌三石烈人,以事耕种。八年,驻跸赤山,宴从臣问军国要务。左右对
曰:“军国之务,爱民为本。民富则兵足,兵足则国强。”上深然之。是年,诏
征诸道兵,仍戒敢有伤禾稼者以军法论。
应历间,云州进嘉禾,时谓重农所召。保宁七年,汉有宋兵,使来乞粮,诏
赐粟二十万斛助之。非经费有余,其能若是?
圣宗乾亨
五年诏曰:“五稼不登,开帑藏而代民税;螟蝗为灾,罢徭役以恤饥贫。”统和
三年,帝尝过藁城,见乙室奥隗部下妇人迪辇等黍过熟未获,遣人助刈。太师韩
德让言,兵后逋民弃业,禾稼栖亩,募人获之,以半给获者。政事令室昉亦言,
山西诸州给军兴,民力凋敝,田谷多躏于边兵,请复今年租。六年,霜旱,灾民
饥,诏三司,旧以税钱折粟,估价不实,其增以利民。又徙吉避寨居民三百户于
檀、顺、蓟三州,择沃壤,给牛、种谷。十三年,诏诸道置义仓。岁秋,社民随
所获,户出粟庤仓,社司籍其目。岁俭,发以振民。十五年,诏免南京旧欠义仓
粟,仍禁诸军官非时畋牧妨农。开泰元年,诏曰:“朕惟百姓徭役烦重,则多给
工价;年谷不登,发仓以贷;田园芜废者 ,给牛种以助之。”太平初幸燕,燕
民以年丰进土产珍异。上礼高年,惠鳏寡,赐酺连日。九年,燕地饥,户部副使
王嘉请造船,募习海漕者,移辽东粟饷燕,议者称道险不便而寝。
兴宗即位,遣使阅诸道禾稼。是年,通括户口,诏曰:“朕于早岁,习知稼
穑。力办者广务耕耘,罕闻输纳;家食者全亏种植,多至流亡。宜通检括,普遂
均平。”禁诸职官不得擅造酒糜谷;有婚祭者,有司给文字始听。
道宗初年,西北雨谷三十里,春州斗粟六钱。时西蕃多叛,上欲为守御计,
命耶律唐古督耕稼以给西军。唐古率众田胪朐河侧,岁登上熟。移屯镇州,凡十
四稔,积粟数十万斛,每斗不过数钱。以马人望前为南京度支判官,公私兼裕,
检括户口,用法平恕,乃迁中京度支使。视事半岁,积粟十五万斛,擢左散骑常
侍。辽之农谷至是为盛。而东京如咸、信、蓟、复、辰、海、同、银、乌、遂、
春、泰等五十余城内,沿边诸州,各有和籴仓,依祖宗法,出陈易新,许民自愿
假贷,收息二分。所在无虑二三十万石,虽累兵兴,未尝用乏。迨天庆间,金兵
大入,尽为所有。会天祚播迁,耶律敌烈等逼立梁王雅里,令群牧人户运盐泺仓
粟。人户侵耗,议籍其产以偿。雅里自定其直:粟一车一羊,三车一牛,五车一
马,八车一驼。从者曰:“今一羊易粟二斗,尚不可得,此直太轻。”雅里曰:
“民有则我有。若令尽偿,众何以堪?”事虽无及,然使天未绝辽,斯言亦足以
收人心矣。
夫赋税之制,自太祖任韩延徽,始制国用。太宗籍五京户丁以定赋税,户丁
之数无所于考。圣宗乾亨间,以上京“云为户”资具实饶,善避徭役,遗害贫民,
遂勒各户,凡子钱到本,悉送归官,与民均差。统和中,耶律昭言,西北之众,
每岁农时,一夫侦候,一夫治公田,二夫给糺官之役。当时沿边各置屯田戍兵,
易田积谷以给军饷。故太平七年诏,诸屯田在官斛粟不得擅贷,在屯者力耕公田,
不输税赋,此公田制也。馀民应募,或治闲田,或治私田,则计亩出粟以赋公上。
统和十五年,募民耕滦河旷地,十年始租,此在官闲田制也。又诏山前后未纳税
户,并于密云、燕乐两县,占田置业入税,此私田制也。各部大臣从上征伐,俘
掠人户,自置郛郭,为头下军州。凡市井之赋各归头下,惟酒税赴纳上京,此分
头下军州赋为二等也。
先是,辽东新附地不榷酤,而盐曲之禁亦弛。冯延休、韩绍勋相继商利,欲
与燕地平山例加绳约,其民病之,遂起大延琳之乱。连年诏复其租民,始安靖。
南京岁纳三司盐铁钱折绢,大同岁纳三司税钱折粟。开远军故事,民岁输税,斗
粟折五钱,耶律抹只守郡,表请折六钱,亦皆利民善政也。
卷六十 志第二十九
◎食货志下
征商之法,则自太祖置羊城于炭山北,起榷务以通诸道市易。太宗得燕,置
南京,城北有市,百物山偫,命有司治其征;余四京及它州县货产懋迁之地,
置亦如之。东平郡城中置看楼,分南、北市,禺中交易市北,午漏下交易市南。
雄州、高昌、渤海亦立互市,以通南宋西北诸部、高丽之货,故女直以金、帛、
布、蜜、蜡诸药材,及铁离、靺鞨、于厥等部以蛤珠、青鼠、貂鼠、胶鱼之皮、
牛羊驼马、毳罽等物,来易于辽者,道路繦属。圣宗统和初,燕京留守司言,
民艰食,请弛居庸关税,以通山西籴易。又令有司谕诸行宫,布帛短狭不中尺度
者,不鬻于市。明年,诏以南、北府市场人少,宜率当部车百乘赴集。开奇峰路
以通易州贸易。二十三年,振武军及保州并置榷场。时北院大王耶律室鲁以俸羊
多阙,部人贫乏,请以羸老之羊及皮毛易南中之绢,上下为便。至天祚之乱,赋
敛既重,交易法坏,财日匮而民日困矣。
盐策之法,则自太祖以所得汉民数多,即八部中分古汉城别为一部治之。城
在炭山南,有盐池之利,即后魏滑盐县也,八部皆取食之。及征幽、蓟还,次于
鹤剌泺,命取盐给军。自后泺中盐益多,上下足用。会同初,太宗有大造于晋,
晋献十六州地,而瀛、莫在焉,始得河间煮海之利,置榷盐院于香河县,于是燕、
云迤北暂食沧盐。一时产盐之地如渤海、镇城、海阳、丰州、阳洛城、广济湖等
处,五京计司各以其地领之。其煎取之制,岁出之额,不可得而详矣。
坑冶,则自太祖始并室韦,其地产铜、铁、金、银,其人善作铜铁器。又有
曷术部者多铁,“曷术”,国语铁也。部置三冶:曰柳湿河,曰三黜古斯,曰手
山。神册初,平渤海,得广州,本渤海铁利府,改曰铁利州,地亦多铁。东平县
本汉襄平县故地,产铁矿,置采炼者三百户,随赋供纳。以诸坑冶多在国东,故
东京置户部司,长春州置钱帛司。太祖征幽、蓟,师还,次山麓,得银、铁矿,
命置冶。圣宗太平间,于潢河北阴山及辽河之源,各得金、银矿,兴冶采炼。自
此以讫天祚,国家皆赖其利。
鼓铸之法,先代撒剌的为夷离堇,以土产多铜,始造钱币。太祖袭而用之,
遂致富强,以开帝业。太宗置五冶太师,以总四方钱铁。石敬瑭又献沿边所积钱,
以备军实。景宗以旧钱不足于用,始铸乾亨新钱,钱用流布。圣宗凿大安山,取
刘守光所藏钱,散诸五计司,兼铸太平钱,新旧互用。由是国家之钱,演迤域中。
所以统和出内藏钱,赐南京诸军司。开泰中诏诸道,贫乏百姓,有典质男女,计
备价日以十文,折尽还父母。每岁春秋,以官钱宴飨将士,钱不胜多,故东京所
铸至清宁中始用。是时,诏禁诸路不得货铜铁,以防私铸,又禁铜铁卖入回鹘,
法益严矣。道宗之世,钱有四等:曰咸雍,曰大康,曰大安,曰寿隆,皆因改元
易名。其肉好、铢数亦无所考。第诏杨遵勖征户部逋户旧钱,得四十余万繦,
拜枢密直学士;刘伸为户部使,岁入羡余钱三十万繦,擢南院枢密使。其以灾
沴,出钱以振贫乏及诸宫分边戍人户。是时,虽未有贯朽不可较之积,亦可谓富
矣。至其末年,经费浩穰,鼓铸仍旧,国用不给。虽以海云佛寺千万之助,受而
不拒,寻禁民钱不得出境。天祚之世,更铸乾统、天庆二等新钱,而上下穷困,
府库无余积。
始太祖为迭烈府夷离堇也,惩遥辇氏单弱,于是抚诸部,明赏罚,不妄征讨,
因民之利而利之,群牧蕃息,上下给足。及即位,伐河东,下代北郡县,获牛、
羊、驼、马十余万。枢密使耶律斜轸讨女直,复获马二十余万,分牧水草便地,
数岁所增不胜算。当时括富人马不加多,赐大、小鹘军万余匹不加少,盖畜牧有
法然也。咸雍五年,萧陶隗为马群太保,上书犹言群牧名存实亡,上下相欺,宜
括实数以为定籍。厥后东丹国岁贡千匹,女直万匹,直不古等国万匹,阻卜及吾
独婉、惕德各二万匹,西夏、室韦各三百匹,越里笃、剖阿里、奥里米、蒲奴里、
铁骊等诸部三百匹;仍禁朔州路羊马入宋,吐浑、党项马鬻于夏。以故群牧滋繁,
数至百有余万,诸司牧官以次进阶。自太祖及兴宗垂二百年,群牧之盛如一日。
天祚初年,马犹有数万群,每群不下千匹。祖宗旧制,常选南征马数万疋,牧于
雄、霸、清、沧间,以备燕、云缓急;复选数万,给四时游畋;馀则分地以牧。
法至善也。至末年,累与金战,番汉战马损十六七,虽增价数倍,竟无所买,乃
冒法买官马从军。诸群牧私卖日多,畋猎亦不足用,遂为金所败。弃众播迁,以
讫于亡。松漠以北旧马,皆为大石林牙所有。
辽之食货其可见者如是耳。至于邻国岁币,诸属国岁贡土宜,虽累朝军国经
费多所仰给,然非本国所出,况名数已见《本纪》,兹不复载。
夫冀北宜马,海滨宜盐,无以议为。辽地半沙碛,三时多寒,春秋耕获及其
时,黍稌高下因其地,盖不得与中土同矣。然而辽自初年,农谷充羡,振饥恤
难,用不少靳,旁及邻国,沛然有馀,果何道而致其利欤?此无他,劝课得人,
规措有法故也。世之论钱币者,恒患其重滞之难致,鼓铸之弗给也,于是楮币权
宜之法兴焉。西北之通舟楫,比之东南,十才一二。辽之方盛,货泉流衍,国用
以殷,给戍赏征,赐与亿万,未闻有所谓楮币也,又何道而致其便欤?此无他,
旧储新铸,并听民用故也。孟子曰:“周于利者,凶年不能杀。”人力苟至,一
夫犹足以胜时灾,况为国乎!以是知善谋国者,有道以制天时、地利之宜,无往
而不遂其志。食莫大于谷,货莫大于钱,特志二者,以表辽初用事之臣,亦善裕
其国者矣。
卷六十一 志第三十
◎刑法志上
刑也者,始於兵而终于礼者也。鸿荒之代,生民有兵,如逢有螫,自卫而已。
蚩尤惟始作乱,斯民鸱义,奸宄并作,刑之用岂能已乎?帝尧清问下民,乃命三
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故曰刑也者,始于兵而终于礼者也。先王顺
天地四时以建六卿。秋,刑官也,象时之成物焉。秋传气于夏,变色于春,推可
知也。辽以用武立国,禁暴戢奸,莫先于刑。国初制法,有出于五服、三就之外
者,兵之势方张,礼之用未遑也。及阻午可汗知宗室雅里之贤,命为夷离堇以掌
刑辟,岂非士师之官,非贤者不可为乎?太祖、太宗经理疆土,擐甲之士岁无宁
居,威克厥爱,理势然也。子孙相继,其法互有轻重;中间能审权宜,终之以礼
者,惟景、圣二宗为优耳。
然其制刑之凡有四:曰死,曰流,曰徒,曰杖。死刑有绞、斩、凌迟之属,
又有籍没之法。流刑量罪轻重,置之边城部族之地,远则投诸境外,又远则罚使
绝域。徒刑一曰终身,二曰五年,三曰一年半;终身者决五百,其次递减百;又
有黥刺之法。仗刑自五十至三百,凡杖五十以上者,以沙袋决之;又有木剑、大
棒、铁骨朵之法。木剑、大棒之数三,自十五至三十,铁骨朵之数,或五、或七。
有重罪者,将决以沙袋,先于脽骨之上及四周击之。拷讯之具,有粗、细杖及
鞭、烙法。粗杖之数二十;细杖之数三,自三十至于六十。鞭、烙之数,凡烙三
十者鞭三百,烙五十者鞭五百。被告诸事应伏而不服者,以此讯之。品官公事误
犯,民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犯罪者,听以赎论。赎铜之数,杖一百者,输钱千。
亦有八议、八纵之法。籍没之法,始自太祖为挞马狘沙里时,奉痕德堇可汗命,
按于越释鲁遇害事,以其首恶家属没入瓦里。及淳钦皇后时析出,以为着帐郎君,
至世宗诏免之。其后内外戚属及世官之家,犯反逆等罪,复没入焉;余人则没为
着帐户;其没入宫分、分赐臣下者亦有之。木剑、大棒者,太宗时制。木剑面平
背隆,大臣犯重罪,欲宽宥则击之。沙袋者,穆宗时制,其制用熟皮合缝之,长
六寸,广二寸,柄一尺许。徒刑之数详于重熙制,杖刑以下之数详于咸雍制;其
余非常用而无定式者,不可殚纪。
太祖初年,庶事草创,犯罪者量轻重决之。其后治诸弟逆党,权宜立法。亲
王从逆,不罄诸甸人,或投高崖杀之;淫乱不轨者,五车轘杀之;逆父母者视此;
讪詈犯上者,以熟铁锥摏其口杀之。从坐者,量罪轻重杖决。杖有二:大者重
钱五百,小者三百。又为枭磔、生瘗、射鬼箭、炮掷、支解之刑。归于重法,闲
民使不为变耳。岁癸酉,下诏曰:“朕自北征以来,四方狱讼,积滞颇多。今休
战息民,群臣其副朕意,详决之,无或冤枉。”乃命北府宰相萧敌鲁等分道疏决。
有辽钦恤之意,昉见于此。神册六年,克定诸夷,上谓侍臣曰:“凡国家庶务,
巨细各殊,若宪度不明,则何以为治,群下亦何由知禁。”乃诏大臣定治契丹及
诸夷之法,汉人则断以《律令》,仍置钟院以达民冤。
至太宗时,治渤海人一依汉法,余无改焉。会同四年,皇族舍利郎君谋毒通
事解里等,已中者二人,命重杖之,及其妻流于厥拔离弭河,族造药者。世宗天
禄二年,天德、萧翰、刘哥及其弟盆都等谋反,天德伏诛,杖翰,流刘哥,遣盆
都使辖戛斯国。夫四人之罪均而刑异,辽之世,同罪异论者盖多。穆宗应历十二
年,国舅帐郎君萧延之奴海里强陵拽剌秃里年未及之女,以法无文,加之宫刑,
仍付秃里以为奴。因着为令。十六年,谕有司:“自先朝行幸顿次,必高立标识
以禁行者。比闻楚古辈,故低置其标深草中,利人误入,因之取财。自今有复然
者,以死论。”然帝嗜酒及猎,不恤政事,五坊、掌兽、近侍、奉膳、掌酒人等
以獐鹿、野豕、鹘雉之属亡失伤毙,及私归逃亡,在告逾期,召不时至,或以奏
对少不如意,或以饮食细故,或因犯者迁怒无辜,辄加炮烙铁梳之刑。甚者至于
无算。或以手刃刺之,斩击射燎,断手足,烂肩股,折腰胫,划口碎齿,弃尸于
野。且命筑封于其地,死者至百有余人。京师置百尺牢以处系囚。盖其即位未久,
惑女巫肖古之言,取人胆合延年药,故杀人颇众。后悟其诈,以鸣镝丛射、骑践
杀之。及海里之死,为长夜之饮,五坊、掌兽人等及左右给事诛戮者,相继不绝。
虽尝悔其因怒滥刑,谕大臣切谏,在廷畏懦,鲜能匡救,虽谏又不能听。当其将
杀寿哥、念古,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谏曰:“寿哥等毙所掌雉,畏罪而亡,法
不应死。”帝怒,斩寿哥等支解之。命有司尽取鹿人之在系者凡六十五人,斩所
犯重者四十四人,余悉痛杖之。中有欲置死者,赖王子必摄等谏得免。已而怒颇
德饲鹿不时,致伤而毙,遂杀之。季年,暴虐益甚,尝谓太尉化葛曰:“朕醉中
有处决不当者,醒当覆奏。”徒能言之,竟无悛意,故及于难。虽云虐止亵御,
上不及大臣,下不及百姓,然刑法之制,岂人主快情纵意之具邪!景宗在潜,已
鉴其失。及即位,以宿卫失职,斩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赵王喜隐自囚所擅去
械锁,求见自辩,语之曰:“枉直未分,焉有出狱自辩之理?”命复絷之。既而
躬录囚徒,尽召而释之。保宁三年,以穆宗废钟院,穷民有冤者无所诉,故诏复
之,仍命铸钟,纪诏其上,道所以废置之意。吴王稍为奴所告,有司请鞫,帝曰:
“朕知其诬,若按问,恐馀人效之。”命斩以徇。五年,近侍实鲁里误触神纛,
法应死,杖而释之。庶几宽猛相济。然缓于讨贼,应历逆党至是始获而诛焉,议
者以此少之。圣宗冲年嗣位,睿智皇后称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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