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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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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地一声巨响,正在奋力推动攻城车的汉军士卒恍惚了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随即他们发现,城门不那么结实了,很快已摇摇欲坠……
“城破啦!城破啦!”
张英高声呐喊着,挥舞着环首刀冲了进去……
“就剩下这些人了吗?”
章含明白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但他总得说点什么。俞县是个大县,马颊河方圆几百里中重要的渡口就在俞县,据他手里的记录,去年的人口是一万八千七十三口,就剩下眼前这点人嚒,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张涵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主公!主公!”
伍子方忧虑地看着张涵,张涵脸色煞白,一动不动,仿佛是泥塑木雕,没有了一点点生气,叫了几声,张涵都没有反应,伍子方也急了,抓住张涵用力摇晃起来。
是谁,是谁在摇晃他,张涵木然侧首,他听见自己的颈骨格格作响,是元溪啊!张涵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我没事!”
张涵想笑一笑,却笑不出,真香呀!肚子一阵翻腾,张涵赶紧转过身冲到了帐后,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中平元年(184年)七月初八,(青州刺史)涵出青州,钱与贼孙大耳战。孙大耳据俞县二守,汗引大觽围城,中克之,前后历时二是二日,斩首二千七百余级。孙大耳恐,纵火焚城。其日遂大风,涵不能止。惜乎哉,俞县万八千余民,仅存老弱一百三十七。
第二十章 心病
“伯润,你清减了……”
张涵瘦了很多,总是圆圆的脸庞上也现出了楞角,整个人看起来,就多了一种坚毅,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温润如故,炯炯有神,张涧看在眼里,松了口气之余,又暗暗感到心酸。作为治中,代替张涵掌管青州,手下还有麻雀,俞城发生的事情,张涧了如指掌,心情激荡中,他近来罕有的叫出了张涵的表字,说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三哥,没事!事情经历多了,人总是要成长的……”
张涵不以为忏,从容微笑着,淡淡说道。
人在三十岁的时候,一般已经形成了世界观,世界观一旦形成,通常便不会再有大的改变一一张涵也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又经历了一遍出生和成长,张涵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过,这些改变更多是表面的、外在的。在张涵的灵瑰深处,他依然还是那个小市民,他的理想也是二十年不变一一活下去,活得更好。也许他的眼光更高,要求更多,但究其实质,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在这个世界上,张涵看到过许许多多的死亡,慢慢的,也就熟视无睹了……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在张涵心目中,第一是他自己,第二是他的家人,然后是亲戚朋友……至于救国救民,张涵在yy的时候想过,有条件的时候,也会顺手为之。反正,优先级很低就是了。如果真遇到需要,张涵会带着家眷部曲下人们,毫不犹豫的逃之天天。人生有如梦幻,在梦中拼命拼活的,又有什么意义。治疟疾药的研究进展很快,治愈率已经维持在八、九成之间。这样一来,夷洲就是个不错的选择。需要的话。张涵也可以跑到大洋洲去。日子一样会过的很舒适。
至于振兴中华,还是交给心怀大志地人吧。张涵敬谢不敏。他从来没有亏欠过这个世界,他做的已经够多地了——自降生在这个世上以来。张涵救助过的人不计其数,从张坞、张家,到青州,他救人数以十万计。他帮不了他们,他又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孙大炮。救国救民从不是他的理想。张涵心安理得。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涵亏欠了俞县人,亏欠了许多许多。人命值多少钱?几千条人命。上万条人命值多少钱?张涵不知道,有人说一文不值,张涵却觉得自己还不起。一辈子也还不起”
七月初八,张涵算错了两件事。
第一件,张涵错误估计了孙大耳朵的反映。在闻知城破以后,孙大耳朵便带人在城中纵火。之前,孙大耳朵驱使俞县人折毁了大多房屋,大木材被用来建栅栏什么的,而小木、碎木扔的到处都是。孙大耳朵这一放火,火势蔓延很快。而就在那个时候,火起风也起,又起了大风。火借风势,风借火威,俞县这把大火,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这场风就是张涵第二个没有算到的事。
“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张涵向来以为此言是放狗屁,不过是文人杜撰的。后世地天气预报还老报错,你就敢说通晓了,呸!但是,在那一刻,张涵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预测到这场大风。
两军交战,一件事没有料对,已是大错,何况,张涵料错了两件事。若非见势不妙,及时撤退,险些没把张英都烧在了城中。
按说,这事也不能怨张涵,俞县人运气不好。要不然的话,以张涵地计划,救出三两千人,还有极有可能地。不过,火场中成千上万的人在悲鸣,在惨叫,在哀号,那凄惨的声音传出几十里,平原城都能听到,口鼻之间弥漫着浓郁地烤肉的香气,青州军从上到下,人人脸色煞白,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话的,更别说是下令放火的张涵了。也不知是谁带头,全军土下都吐的一谈糊涂、天昏地暗,许多人都吐虚脱了,瘫倒在地,若是此时遇到袭击,青州军必是全军裹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大火烧了整整三天,才在一场跚跚来迟的大雨中熄灭。
随即,青州军全军立即入城,收埋俞县全城的尸体。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若是不及时掩埋,必然会爆发一场大疫。平原位于马颊河下游,以马颊河为主要水源,肯定无法幸免。所以,在大火训州熄灭,张涵就亲自带队进入俞县。张涵坚持带队是出于赎罪心理,也是迫不得已——此时此刻,若他不带头,这道命令肯定无法执行下去。
火灾现场历来是最凄惨的,行在俞县,有如走在地狱之中。变形、扭曲、焦黑、沾粘、肠破肚烂的尸体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呕吐成了青州军的日常行为,在相当一段时间里,青州军都没有人想吃肉,闻到肉味,立判退避三舍。在饮食上,青州军重新恢复了以往哪国兵时的习惯,开始吃素了。
经此一役,青州军的士气遭到沉重打击,匆匆收拾过尸体以后,都没人提出休整,便全军以急行军的速度撤回了平原县,张涵没有留下守备部队,俞县县城已烧毁,空如鬼域,也没人愿意留下来,待在这个鬼地方。
青州军攻克俞县,不像是打了胜仗,反而如同战败了一样。张涵知道,这样可不行,便举行了盛大的授勋仪式。
全军顶盔贯甲集合在校场之上,张涵在万众面前,大声夸耀他们的勇武,并给立功者以重赏,张英、孙成良、李廷真……均被提升了职位,并奖以重金,校场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全军上下,每个人都得到了奖赏,张涵又准备了大量的酒,全军喝了个酩酊大醉。此后,士卒们才渐渐放开了心胸,逐步恢复了以往的操练,士气慢慢恢复了。
然而,最放不开的,却是张涵自己。为了掩盖苍白的脸色,在授勋仪式那天。张涵平生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涂抹了脂粉。当天晚上,为了防止啸营。张涵彻夜未眠,甚至准备好了镇压的军队……
“主公。你需要多休息……”
伍子方的心口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自授勋以后,张涵看似恢复了,说话的声音又恢复了宏亮,偶尔也会笑笑,每天不停的忙碌着。全身心地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一一已经决定出兵支接禹国县了“,…不过,张涵瞒不过伍子方,他私下问过张涵地亲兵。张涵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睡眠也很不好,不时还会从梦中惊醒……
“……”
“主公,那天的事不能怪你。城里的火是孙大耳朵放的,那天又起了大风…要不然,我们肯定能够把人救出来!”
“伯矩,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我不是不明白——可是,元溪啊,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俞县焚烧的样子,就能听见那些人燃烧时发出的惨叫声……”
张涵微眯着眼睛,没精打采地。
伍子方哑然,想要那天的情景,这个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惨!真是太惨了!那个情形……
“死者已矣……”
伍子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继续开口劝说,忽见张涵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跌到在地。伍子方连忙抢上前去,扶起张涵。
“元润!元润!你怎么啦?”
伍子方急的声音都变了,张涵身上火热,额头滚烫,心中大急,抬手就给了赶来地亲兵张罗一巴掌,怒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主公已病成这样,竟然没有发现?!大夫!大夫…”
这一掌很重,张罗没有防备,被打的一栽歪,但他也顾不得这些,一摸张涵地额头,张罗都快哭出来了,连忙奔了出去,寻找大夫。
张涵这一生中,身体素质极好,他本人也素来留意,除了儿时病过一场,这二十年来竟再没有得过病。如今这一病,立刻就严重了……张涵高烧昏迷,人事不知。军中的大夫治个趺打损伤,刀砍箭刊什么的,那是手到擒来,碰到这种情况就差的远了,除了用酒水给张涵绎温,又濯了几口青蒿药酒防疫外,竟连副药方都不敢开。
好在华佗就在平原,伍子方连下里派出了所有的骑军,终于在一日后,把华佗带了回来。有他这位神医在,张涵的病自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说起来,也不过是疫劳过度,忧虑伤神,风邪入体““,然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时半会儿,张涵是别想起床了。
“伯矩”,张涵握着伍子方的手,很是感动,伍子芳两只眼睛通红,衣服零乱,散发出一股异味,“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不知道爱惜自己……”
醒来之后,张涵精神好多了。
“伯矩,你那天的话,我都听见了,死者已矣,我不会在那样了,你放心好了…“,”
“……”伍子方泪如泉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涵轻轻拍着他的手,以示安慰。闻知他醒了,帐里立即挤满了人,张涵微笑着与他们打招呼,但他声音微弱,距离稍为远一些儿,便听不清楚了。众人不由拥到他榻前,这下却惹恼了华佗,立刻把众人赶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张涵醒了,众从事、将领人人喜气洋洋,也不与华佗计较,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青州军欢声雷动。
第二十一章 志向
“有什么想法?”
见张涵心情不错,张涧也轻松起来。
“死者已矣,只好多为活人做点事啦——”
“哦?”
张涵慢慢跛了两步,“我要横扫东夷西戎南蛮北秋,我要大汉人民致富奔小康,我要征服诸国统一世界……”
张涧哑然失笑,张涵也轻笑出声——这个理想是扯了点儿——不信?不信就算了,说点可信的,张涵在收起笑容,正色道:
“元溪,乱世就要来了,我不会行螳臂挡车之举。但是,我必会在最短时间内平定乱世,以保留我大汉国的元气,向北,我要扫平鲜卑、乌桓,以及西北诸戎,使其再不敢窥视我大汉国,令我大汉人复得安居;向南,我要瓦解诸蛮,使东南成为我大汉国的粮仓:向西……
元溪,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主公何出此言”,张涧也正容说道,“公之心意,就是我之心意,张涧敢不从命?!”
随后,张涧问起了此次出战的经过。其实,这些情况大体上,张涧都知道一点儿,但总没有张涵知道的详细。张涵就详细地述说了一遍。
张涵醒来以后,因他病例而中断了的出兵禹国县事宜,便重新按部就班进行,伍子方亲自带三千兵出征,其中包括了骑军;而与平原郡官吏打交道,则被交给了别驾甄子然;留守的军队,由戏志才负责,日常操练由张英、孙成良等自行负责;张涵自己就安心养起病来。
此次越过马颊河,援救禹国县,也是侦知了冀州黄巾的虚实。黄巾主力张角部在广宗与人交战;而张梁部远在冀州北部的下曲阳,正急于南返救援张角,张宝部则被留守在下曲阳了。俞县大火冲天。清国黄巾已收缩防守。所以,高国县的形势似危实安。伍子方此去,不会遇到冀州黄巾的主力。伍子方去高国县一来可以安定民心。尽快恢复高国县的秩序;二来也是去分一点功劳,看能否在冀州黄巾上占点便宜。当然了,伍子芳不会深入冀州腹地,但收复几个偏远地县城,应是不难……孙大耳朵这样的变态总是个别,遇到了算倒霉。
果然。伍子方运气还没坏成这样子。禹国县地域小地多,方圆两百多里,骑军三天便把禹国县来回扫荡一遍。迅速扫平了黄巾。恢复了禹国县的秩序。随即,又带领人马攻克禹国县西北地绎幕县,绎幕县黄巾不过区区数百。伍子方所部损失轻微。
至于卢植等人的命运,以及黄巾之乱的平定过程,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
六月,小黄门左丰奉旨到军前观察形势,左右就有人提出送点礼物贿赂一下一一这也算是惯例了,但卢植看不起宦官,不肯从之。左丰兴致勃勃而来,却扫兴而归,不免衔恨,回到雒阳就对灵帝说,“广宗旦夕可下,卢植围而不攻,就等着老天爷诛除张角……”
这话说的厉害,言下之意,是说卢植怀有异心,图谋不轨。灵帝闻言自是大怒,遂将卢椎就地拿下,转而任余了董卓主持此事。董卓与宦官关系素来不错,宦官本以为这是给董卓一个立功的机会,却不知道董卓暗中叫苦不迭。
战争可不象宦官们想象地那么简单。卢植以三分之一的兵力将黄斤主力围在广宗,这不是一件容易事。卢植为人不贪,所有奖赏都一芥不取,公平的分给士卒,因此上下归心,都颇为佩服他。等董卓来夺了他的权力,这些人首先就对他有了敌视地心理。上下不合,董卓的号令就打了个折扣。此消彼涨之下,广宗的形势就微妙起来。这时已是七月中旬。
八月,北征下曲阳地张梁得到消息,率领另一支黄巾主力星夜兼程,返回广宗。董卓连汉军内部都还没有理顺,突然遇到黄巾大军的袭击,汉军大败。董卓一看大事不好,立刻赶往雒阳,重重贿赂了十常侍,这才免去罪责。其实在这个时候,张角与卢植几次野战,连战连败,眼见形势不妙,气急败坏之下,已经生病,死了。但黄巾对这个消息严格保密,大汉直到攻克广宗后才知道。
与此同时,皇甫嵩军和朱俊军却一帆风顺。自打败了波才所部以后,颖川黄巾再无还手之力。黄巾缺乏训练,本就打胜不打败,两军乘胜追击,先破波才于阳翟,后破彭脱于西华,破颖川黄巾就被消灭了。随着两军收复失地,两军的兵力也越来越雅厚,两军就分兵两路。朱俊率军赴豫州到南阳黄巾张曼成部;而皇甫嵩则领兵往兖州,大破东郡黄巾子仓亭,生擒黄巾首领卜己,斩首七千余级。
董卓战败了,灵帝就知道,是错怪卢植了,但事已至此,知道也只能当作不知道了。好在汉军已经能腾出手来,就命令皇甫嵩领兵讨伐冀州黄巾。
皇甫嵩算是大汉国最后一个名将了,虽然略有波折,在十月中,趁黄巾松懈,夜袭大破张梁所部黄巾,斩张梁,破广宗,方知张角已死,乃剖棺戮尸,传首京师。十一月,皇甫嵩半军斩张宝于下曲阳,朱俊拔宛城,黄巾遂平。
在黄巾之乱中,张涵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维护了地方安定,帮助冀州收复了两个小县而已。而且,还把其中之一焚成了废墟。好在灵帝、张让等十常侍和何进都惦记着张涵风雨无阻、一心一意给他们送礼的事,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也没忘了张涵,给他加了个光禄大夫。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算是高官了,但只是个虚职,并没有实际职权,若是加光禄大夫录录尚书事,那就厉害了,职比尚书。当然,就算给张涵一个尚书,他也不会愿意去的,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青州,做这个很有前途的刺史好了。
伍子方统领骑军,先剿平平原郡乱民,又突袭俞县渡口,断了黄巾的归路,最后带兵援助高国县,还收复了一县,在张涵的推荐下,被征为平寇校尉,统领青州州兵。虽然职权范围与以前相同,但以前是吏,如今也是比二千石的高官。
禹国县刘子平辅助守城有功,平原郢太守朱雍特举荐刘子平为孝廉,但刘子平很干脆地拒绝了口大汉国前途无亮,刘子平对当官也就不那么热衷了。再说,大汉国如今尚未当官,先要掏出相当于几十年秩俸的“买官钱”,心不够黑的人,没有谁愿意去当官。
当然,张涵的收获不止于此。返回青州以后,张涵就解散了大军,各郡国兵哪儿来哪儿去,重新返回各自的郡国。但是,张涵知会了各郡国后,暂时保留了骑军,青州的流民众多,张涵手里不能没有一只机动部队。
通过整军祖练和统兵征战,张涵成功在青州君国兵中,建立了不错的声望——伙食好、打胜仗、少死人,将士们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了。所有这些将领在解散之后,都专程到张涵的府上来探塑张涵,张涵对此深感满意。
无论是参杂了趋炎附势,还是单纯对张涵有好感,张涵一概欢迎,来者不拒。忠诚心都是慢慢培养的,愿意来,就是看好张涵。反正,能为他效力即可——张涵对人心没有太高的期望。
俞县一百三十七名老弱,张涵都给予了妥善安置。能投亲靠友的,张涵都派人送他们去投靠亲友:自家有产业的,张涵也派人帮助其自立;而那些无依无靠,无路可走的七十四人,则被张涵带回了临渑安置。谈不上仁慈,张涵就是求个心安。不过,张涵能安置这一百多人,却安置不了涌入青州的百万流民。
青州向来有安置流民的传统,涌入青州的流民日众,数量很快就超过了预计的三十万众,而且数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待青州想方设法安置流民的消息传出以后,附近地区的流民,更是大批大批的涌入青州,数量之大触目惊心。
所以,黄巾之乱以后,张涵立即命人广为宣传,鼓励流民返回乡里。这个办法果然有效,汉人素重乡土,又有田宅在乡,流民多半都会返回冀州的,青州立刻压力大减。然而,滞留在青州的流民仍然超过了五十万众。
流民们吃草根,吃树皮,吃一切可吃的,但每天仍有数以百计的流民死于饥饿。在这种情况下,皇甫嵩还写来书信讨要粮草。张涵勃然大怒,忍不住上奏灵帝,与皇甫嵩打起了笔墨官司。
张涵的举动自然是蚨蝓撼大树,皇甫嵩平定黄巾之后,立有大功,被拜为左车骑将车,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合八千户。灵帝那么爱钱的人,皇甫嵩奏请免除冀州一年田租瞻济饥民,灵帝都准了。青州也是富裕之地,又未遇兵祸,灵帝在此事上,自然也不可能支持张涵。
张涵还是被迫出了五十万石粮食,令他心痛不已。皇甫嵩倒得了个好名声,百姓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第二十二章 活人令
“噹!噹!噹!青州刺史张大人有令:
凡身为擅长捕鱼者,无论青州本地居民,或举家移居青州者,或有青州本地可信居民做保者,皆可至各地官府,申请领取一艘百石以下海船及捕渔网具,同时,须在三年之内平均每日交纳若干石鱼——百石大船日缴十石鱼,依此类推。到期后,即可获得该船……”
“噹!噹!噹!青州刺史有令……”
更夫老田眯着眼睛,缓步走在临谐的大街里巷只,这些道路他已经走了十多年,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他边走边敲锣大声呼喊,沙哑的嗓音回荡着飘进千家万户。同样的命令已经传往各郡国,不久以后,这个命令就会传遍青州了。
正走到一个拐弯处,老田州要转弯,身后“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险些没把他的衣服拔下来。
“别别别!老田是个正经人,不好这口!”老田一惊,连忙叫道。
“呸!好这口也不会找上你老田!”
听到这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老田偷眼打量,这才发现这人认识。
“干嘛!”老田一使劲,把衣服拽了回来,“李大兄弟不去干活,想学人家抢劫啦,老田就这身衣服,可不能给你!”
“嘿嘿,田哥,我这不是着急吗?一时没注意分寸,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李也知道是自己无礼了,赶紧说了几句小话。
“行啦,行啦,下次小心点儿就是,别老这么毛毛躁躁的。若是把我衣服拽坏了,你给赔呀?”见李家老大明显有事求自己。老田也乐得拿上一把。 “是是是,都怪兄弟不小心……”
老田也不敢真的惹恼了李家老大。见他说了小话,便就坡下驴,“李大兄弟,有事你就说,做哥哥的能帮,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这样空口白牙的漂亮话。李家老大当然不会当真,“是是,就知道老田仗义。我想问问你刚刚喊的。
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刺史大人地命令,我敢随便乱讲吗?一老田有点不乐意了。
“可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天上可不会掉大饼!”李家老大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只听说官府管黎民要钱地,什么时候,官府让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占过便宜。
“嘿,这不就是大饼从天上掉下来吗?”老田笑而不语,故作神秘,摆明是卖卖关子。不过,在李家老大的逢迎下,老田很快就吐露了实情。
原来,冀州张角带头造反,把中原腹地打地是一踏糊涂。冀州成了战场,那人命就如同蝼蚁一样不值钱。许多冀州人被迫就逃到了青州来。张刺史是个好人……
李家老大在这里打了个岔,好人个屁,听说青州大小官吏里,就他最能搂钱!老田侧未必支持刺史,但李家老大肆意打断他的说话,还否定了他的话,不免有些生气了。于是,老田就反驳说,搂不搂钱是人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搂的又不是你的钱,这总是给人条活路……
李家老大有求于人,这场争论自然以老田地胜利而告终。
“……刺史大人是个好人”,老田斜睨了对方一眼,才如斗胜的公鸡一样,继续说下去。
青州的流民本来就有不少,这一乱之下,就增加到了几十万,这些人是要吃饭地,张刺史就是再有能耐,他也变不出粮食来,张刺史心善呐(李家老大忍辱负重,撇撇嘴,不与他一般见识),看不得死人,就把主意打到了捕鱼上了……
“张青州打的还真是好主意”左丘亮冷笑一声,把布告扔在了书案上,“他那是金船,还是银船,一艘船就值一万石鱼!难道他姓张的把别人都当成是傻子不成?”
“亮儿”左丘林淡淡地膘了儿子一眼,他知道儿子是对张伯润有所不满,这小子,还是年轻,不明白‘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张青州不是傻瓜!”
左丘林的声音不高,话也不重,左丘亮听了,先是脸上一红,随即又白了——张青州不是傻瓜,那就说他是傻瓜了。不敢对父亲发火,左丘亮却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难道儿子说的不对吗?”
左丘林无声地叹息了下,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儿子,“这船是不用先给钱的,青州濒临大海,四处都是渔场,出海捕一趟鱼,短则一二日,长则五六天,便可归来,除了上交的部分,剩下的也足以养家糊口了……若你是个普通渔户,你想不想去?”
“可是,父亲,跑马行船三分险,出海不是那么容易的……”
“嘿,他们本来就是渔户,哪儿还在乎这个?!再怎么样,大船也要比小船安全些儿……
左丘亮不说话了,眼睛眨呀眨,不知在盘算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知子莫若父,左丘亮的小心眼瞒不过父亲,左丘林重重的哼了一声:
“亮儿,你少出去惹事,张青州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几年碰到他手里的,没有一个落了好的,不死也要扒层皮,就连齐王府不也一样退避三舍?听说,前一阵俞县一把大火,一下子烧死上万人,真要惹出事情来,可别怪父亲不肯帮你!
“是,父亲大人!”左丘亮的笑容一下就不见了,整个人如同泻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左丘林还是放心不下,又叮嘱了句,“你可千万别去惹事!张青州肯定挖好了坑,就等着有人往里跳,好杀鸡给猴看呢!”
这是一个好天气,天高云淡,温暖的阳光洒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大海,一道道波浪不断浃来。拍打在船舷上,喷涧出雪白的泡沫。
一只海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宋文明昂首远眺。依然是海天一色,不由失望地摇摇头。
“宋大人,别急!看到海鸟距离岛就不远了!”船老大福伯大声笑道。
“嘿”,宋文明有点不好意思,“福伯,我算什么大人。一个小屯长,叫我宋屯好了!”
“呵呵,那老朽就托大了……不过。屯长是百石。也不是斗吏了。何况,宋屯前程远大……”
常跑海的人,性格豪爽。见宋文明真心实意,福伯就应了下来。
“福伯,但愿能借你吉言。对了,福伯,你说前面地海牙子真的会有淡水吗?”
“嘿,这里我还真不熟悉——平日捕鱼是毋须出来这么远地,只是听别人说过有。不过,宋屯,你不用担心,讨海人不会在这样的事上说谎的。既然说是有,那里就肯定有水……”
“那就好!那就好!”
宋文明若有所思,若是发现了淡水,这就是最后一座岛,然后便可以返航了。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一想到回家,想到结婚不久的妻子,宋文明的心里就热了。
“宋屯!”
“哦,福伯,有事你就说!”
“宋屯,我是想问问,这么远的地方用得上么?平日里讨海人是不会走出这么远地。”
“哦,福伯是说在各岛设点征收海鱼的事……”
渔船需要及时处理捕到的鱼,并上缴所须地鱼货,但这样一来一往往往会浪费很多时间,张涧有心在渔民常去地渔场附近海岛上,设立炮鱼肆,就是腌咸鱼的作坊,渔民可以在这里上缴,然后,集中用大船把咸鱼干运回去。这样一来,既方便了渔民,也可以方便自己的流民船队。同时,炮鱼肆也能为老弱找点活干。
宋文明笑了,“福伯,你想啊,珑在青州才有多少条渔船,治中大人要造很多很多大船,将来这里地渔场肯定不够用,不够用了怎么办,不就得向外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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