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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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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大厅,查维斯向左边移动以检查出纳柜台;透过栅栏看进去,没有人。“安全!此区已经肃清!”
  有一名人质试图站起来,但立刻就被乔治·汤林森一把给按在地上。队员一一对他们搜身,其他队员则持枪在旁边戒备,因为你永远不晓得他们当中是否还藏著一个坏蛋。此时一些瑞士警察也已进入建筑物,把搜过身的人质推出去。这群饱受惊吓、不知所措的老百姓,被刚才所发生的事给弄得迷迷糊糊的;因为震撼弹与碎玻璃的缘故,有些人的头上甚至还在流血。
  罗斯理与汤林森捡起歹徒掉在地上的枪枝,一一清枪之后扛在肩上。到了此时,队员们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
  “后门的情形如何?”丁问巴迪·康诺利。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这位前SAS的队员说。他领著丁到后面房间,里面是一片血肉模糊。如果要给眼前的景象一个合逻辑的解释,可能就是:或许目标正好把头靠在门框上,以致于现在根本找不到他的脑袋,尸体被炸得撞在墙上,只剩下一边的肩膀,而那只手里则还握著捷克冲锋枪。或许两倍炸药的份量是太多了些……丁心想。不过,对于一扇铁门与坚固的门框来说,炸药的份量太少也不行。
  “没问题,巴迪,干得好。”
  “谢谢,长官。”他的脸上浮现出那种专业人员在完成工作之后惯有的微笑。
  在人质走出银行大门时,街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波卜夫心想,他雇来的这批恐怖份子现在已经变成一堆尸体了。这并不令人意外;瑞士反恐怖小组的表现非常好,就像一般人对瑞士警察的印象一样。有一个人走出银行,点起了烟斗━━这些瑞士人!波卜夫不禁想。这个家伙想必是那种把攀登高山当成娱乐的人,也许他是领队。一个人质走向他。
  “多谢,多谢!”银行经理重复地向普莱斯说。
  “不客气,先生,经理先生。”英国人回答,差不多用光了他所知的德文字汇。普莱斯把他带到其他人质那边,由伯恩市警方照顾;这些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查维斯向他走过来。
  “我们干得如何?艾迪?”
  “相当不错。”他的烟斗上火星一亮。“这是一场简单任务,这些家伙是烂角色。”他摇摇头,重新点火。爱尔兰共和军可比这些德国佬要厉害多了。
  查维斯没说什么。他想了想,然后拿出行动电话拨了预设号码。
  “克拉克,请讲。”
  “我是查维斯。您应该已经看到电视转播了吧?C先生。”
  “重复一遍状况,多明戈。”
  “我们把四个家伙都干掉了。除了先前就已经被杀的之外,人质全部安全获救。队员也无任何伤亡。老大,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小子,赶快飞回来作报告。完毕。”
  “真是他妈的不错。”寇文顿少校说。从电视上可以看到查维斯与队员们正在收拾装备,约半个小时之后才往街角走去,消失在萤幕上。“看来查维斯很清楚自己的角色。第一次任务就轻松达成,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一桩,有助于信心的建立。”
  他们看著努南用行动电话传回的画面,而寇文顿则在一边解释突击作业的进行,并且表示第二小队并未犯错。
  克拉克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庆幸没有不必要的伤亡。“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传统仪式是我该做的?”
  “我们该带他们去喝上几杯。”寇文顿回答,对于克拉克居然不知道这件事颇感讶异。
  波卜夫试著从车上辨认伯恩市的街道,他必须赶在警方封锁附近的交通之前离开这里。
  这边左转,过两个红绿灯……对了,就是这里,穿过广场……到了!好极了,这边甚至还有一个停车位。他把租来的奥迪车停在摩戴尔先前安排的藏身地点对面,然后跨过街道走去。
  打开这扇门锁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他走上楼梯,向后面的房间走去━━这个门锁也是小意思。
  “是谁?”一个声音问道。
  “迪米区,”波卜夫照实回答,一只手则插在外套口袋里,“你看到电视转播了吗?”
  “看了。这是怎么回事?”声音听起来非常沮丧。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朋友,现在是该走人的时候了。”
  “可是我的朋友━━”
  “都死光了,你没什么可以帮他们做的了。”昏暗中,他看著这个大男孩;他大约二十岁,是摩戴尔那个已经翘辫子的笨蛋的密友,或许是他的同性恋伴侣?说不定。这样也好,反正波卜夫从来没对同性恋者有过任何好感。“快点收拾东西,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房间那边正是装著德国马克的黑皮箱。这个小鬼━━他叫费比恩还是什么的?反正不重要━━转身拿起他的背包,但没再转过身来。波卜夫的灭音手枪已经朝他开了火,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多开了一枪;其实在距离只有三公尺的情况下,这是毫无必要的。在确定男孩已经死亡之后,他拿起皮箱,走出房门。他已经订好中午回纽约的机票,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去开一个银行户头。
  小队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回英国的飞机,这次是到希斯洛机场而不是盖特威克机场。查维斯要了一杯白酒,而坐在他旁边的贝娄也点了相同的饮料。
  “我们干得如何,博士?”
  “你自己认为呢?查维斯先生。”贝娄回答。
  “对我来说,紧张已经消除,手也不再抖了。”丁说。
  “颤抖是正常的,因为它是压力的释放。要身体排除掉紧张,自动恢复正常并不容易,不过训练可以改善它;另外,喝一杯酒也有相同的效果。”他举杯啜饮了一口酒;法国酒的确不错。
  “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没有。如果我们能够早一点介入,也许就能阻止或拖延他杀害第一个人质,不过这种事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贝娄耸耸肩,“不过,让我感到好奇的是这些恐怖份子的动机。”
  “怎么说?”
  “他们的举止像是遵循著某种意识形态,但是目标却不太明确。我知道这些人除了挟持人质之外还抢钱。”
  “是啊。”查维斯与罗斯理当时在现场找到一个帆布袋,里头有重达二十五磅的钞票,“所以……他们只是一般抢匪?”
  “不确定。”贝娄喝光了酒,并要空中小姐再为他加满,“目前还没办法釐清,不过这件案子也不是全然无迹可循。摩戴尔不是什么高明的恐怖份子,他秀得太早,做得太少;不但计画得不够,执行起来也漏洞百出。”
  “真是可怜又可恶的混蛋。”查维斯表示。
  “社会人格病态━━与其说他是恐怖份子,倒不如说是一般罪犯。所谓‘好'的恐怖份子,通常会比较聪明。”
  “妈的,什么‘好'的恐怖份子?”
  “‘好'的恐怖份子是个生意人,他的生意就是藉由杀人去达到某种政治目的……可以说是广告宣传啦。他们为了一个远大目标而奋斗,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有信仰━━不像儿童上主日学课那样的相信法,倒是比较像理性的成年人对圣经的信仰。抱歉,我知道这个比喻很菜,但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了。这真是漫长的一天,查维斯先生。”贝娄把空酒杯交给空服员。
  丁看看表,“嗯,的确,博士。”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一觉。
  第四章 任务后归询
  机轮触及到希斯洛机场的跑道,惊醒了查维斯与第二小队的大部份人。飞机滑回登机门的动作慢得好像永无止境;等到他们终于下了飞机,立刻就被警察护送到直升机的停机坪,搭机返回赫里福基地。走过机场大厅时,查维斯瞥见了晚报的号外,上面写著瑞士警方刚刚解决了一场发生在伯恩商业银行的恐怖份子挟持人质危机。自己的功劳被别人抢走,心里当然会有一点不开心,不过“虹彩”成立的宗旨不正是如此吗?或许过一阵子他们就会收到瑞士政府的谢函━━当然它会被锁在保险箱里永不公开。两架军用直升机返抵赫里福,然后再由厢型车将队员们送回队部。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每个人都已经相当疲累━━他们从一早就开始正常的操练,然后以一场实战任务作为结束。
  虽然如此,但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当他们进入屋内时,发现所有的椅子都已经被排成一个圆弧形,另一边则摆著一部大萤幕电视机。克拉克、史丹利、寇文顿已经在房里。现在是任务后的归询时间。
  “好,各位弟兄们,”大伙儿一坐定,克拉克就开口,“干得好。所有的坏蛋都干掉了,而且没有人伤亡;不过住过程中我们是否犯了什么错误呢?”
  巴迪·康诺利站起来说:“我在后门装的炸药太多了;如果有人质在附近的话,他肯定会被当场炸死。”士官说得很诚实,“我太高估门框的牢固度了。”他耸耸肩,“不过我不知道这点该如何改进。”
  克拉克心想,这个康诺利还真是诚实,这代表他值得信赖。他点点头说:“我也没办法。还有别的吗?”
  汤林森开口,不过并没有站起身来。“长官,我想我们在震撼弹的使用方式上还得再加强训练。老实说,当我一冲进门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好路易斯一进去就打中了目标。
  如果是我在前面,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反应过来。“
  “里面的情况如何?”
  “其他人都做得很好。我看到一个目标,”汤林森说,“不过立刻就被干掉了。”
  “我们可能活捉他们吗?”克拉克还是得问这个问题。
  “不,将军。”路易斯·罗斯理郑重地回道,“他的手里有枪,而且枪口正指著人质。”瞄准恐怖份子的手以打落他们的枪也不可行,因为恐怖份子们身上通常都不只携带一种武器,他们最常用的“备份”武器就是一枚破片手榴弹。罗斯理的三枪都打中目标的头部,完全符合“虹彩”的准则。
  “我同意,路易斯。当震撼弹爆炸时,你是怎么避开强光与声音的?你站得比乔治还近。”
  法国人微笑说:“我老婆每天都对我大呼小叫,我早就习惯了。”房里响起一阵疲惫的笑声,“我把一只手捂在耳朵上,侧头让另一只耳朵靠近肩膀,再把眼睛闭上。此外,我还占了一个好处,那就是震撼弹是我引爆的。”与汤林森和其他人不同,负责引爆的罗斯理能估计闪光与巨响来袭的时机,虽然这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优势,但有时却可能具有决定性。
  “进去之后有什么问题?”约翰问道。
  普莱斯说:“跟大部份任务一样,满地的碎玻璃妨碍了我们的行动。我们的靴底应该换软一点的材质,这样可以减低我们的脚步声。”
  克拉克点点头,他看见史丹利正在作笔记。
  “射击力面有没有碰到什么问题?”
  “没有。”查维斯开口,“房内的灯光是亮的,所以我们不必使用夜视镜,而且坏蛋们都站著,不但容易瞄准,射击也是轻而易举。”普莱斯与罗斯理都点头表示赞同。
  “那步枪手这边呢?”
  “从我的位置啥个屁蛋也看不到。”强士顿说。
  “我也看不到。”韦伯说;他的英文真是无懈可击。
  接下来轮到史丹利发问。“丁,为什么在最后攻坚时,你让普莱斯圭在你的前面?”
  “艾迪的射击比我好,而且经验丰富。老实说,那时我对他的信心比对自己还大。”查维斯继续说,“整体而言,这是一次简单任务。每个队员都有建筑物内部状况的位置图,难度不高。我把整场行动分为三个部份,其中有两个部份我都在场。剩下一条后门的路线,我们估计只有一名歹徒;虽然这只是推测,但一切的证据都支持此一判断。我们必须尽快闯入,因为主嫌犯摩戴尔正要杀害另一名人质,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他下了结论。
  克拉克问众人:“对此谁有意见?”
  “有时候为了等待最佳时机,你就是得让恐怖份子在你面前杀害人质。”贝娄博士说,“这样当然不好受,但却是必要的。”
  “好的,博士,你有何看法?”
  “我们必须继续追踪警方对这件案子的调查进度。他们到底是恐怖份子还是一般抢匪?
  我们不晓得,但我们必须知道答案。在本案中,我们没机会跟对方沟通,或许这对现在来说没什么影响,但将来还是会有问题的。我们需要更多的翻译人员;我的外语能力没有好到符合需求的地步,我需要有优秀的翻译人员把我的话转成其他语言。“克拉克看到史丹利正在记笔记。他看了看手表。
  “好,我们明天早上再看现场录影带。现在解散。干得好。”
  第二小队鱼贯走出队部,外头的黑夜正逐渐起雾。有的人朝士官俱乐部的方向看了看,不过并没有人朝它走去。查维斯走回宿舍,打开门发现佩琪正坐在电视机前。
  “嗨,甜心。”丁对妻子说。
  “你还好吗?”
  查维斯对她笑了笑,举起双手转了一圈。“看,没有弹孔也没有刀疤。”
  “你上了电视━━在瑞士,对不对?”
  “你知道我不能说。”
  “丁,我十二岁时就知道爸爸是干什么的了。”佩琪·查维斯医生说,“他是个特务,跟你现在一样。”
  没啥好隐瞒了,不是吗?“呃,佩琪,是的,你看到的是我和我们的小队。”
  “他们是谁?我是说那些坏人。”
  “可能是恐怖份子,也可能是银行抢匪,还不确定。”查维斯说,一边走进卧房,一边脱下衬衫。
  佩琪跟著他走进房间。“电视上说他们都死了。”
  “嗯。”他脱下长裤,把它挂进衣橱“我们别无选择。当时他们马上就要杀害一名人质,所以我们就立刻……我们必须阻止它。”
  “我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这样。”
  他看著妻子说:“我确定我不喜欢。还记得你在念医学院时所参加的那次帮人锯腿的手术吗?你也不喜欢它,不是吗?”
  “不喜欢,一点儿也不。”那是一场车祸造成的,为了保住伤患的命,只好锯掉他的一条腿。
  “人生就是如此,佩琪;你不会完全喜欢自己所必须做的每一件事。”他坐在床沿,脱掉袜子。特务,他想著。我要一杯伏特加马丁尼,要用摇的不要用搅的。电影里从来不拍那些英雄睡觉的模样,为什么?他们不用睡觉吗?不过谁喜欢在杀了人之后马上躺平?他对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直接躺在被子上面。这件事大概只有庞德,詹姆斯·庞德做得到。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银行的画面。他拿起MP━十,指向那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家伙━━他叫古特纳?是不是?他不太确定━━透过准星环看到他的脑袋,扣下扳机,传来熟悉的声音与震动,就像是拉开卡住的拉练。噗、噗、噗,枪口的消音器使得枪声变得十分细微。而那个目标,不管他是谁,都已经倒地变成了一条死鱼。他和他那三个朋友还来不及反应━━事实上,他们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先前那个被他们杀掉的人质也没有机会,查维斯提醒自己。他只是一个恰巧出现在银行里的倒楣鬼,或许是去存款,或许是去谈贷款,甚至只是去换个零钱好剪头发……把你的同情心留给这个人吧,丁对自己说。想想那个差点被摩戴尔宰掉的医生,现在他或许正在家里与老婆家人在一起,或许吓得半死,或许发抖不止,或许得去看心理医生以治疗挥之不去的恐惧,或许这种感觉永远好不了。但是再怎么说,会感到恐惧至少表示你还保住一条老命,这总比让妻子儿女坐在家里哭乾眼泪,问爸爸为什么不再回来要好得多。
  是的,就是这样。他夺去了一条生命,但也拯救了一条生命。他又想起了当时的画面,第一枪正好打中那个混蛋的耳朵前方;在第二发与第三发子弹命中之前,他就知道那个家伙已经死了。三个弹孔相距不到两寸,把他的脑浆打得飞溅了十尺远,而躯体也像一袋豆子般地砰然倒地。那人倒地时枪正好顶到地上,枪口上指,还好没有走火伤到人,而脑袋上挨了子弹也没使他的手指因抽搐而击发扳机,真是万幸。当然,这种结局并非最完美,最好是能活捉这些家伙,从他们身上得到有用的情报,以及他们犯案的动机。这样就可以学到一些东西,也许下回就能派上用场;或者可以循线抓到其他人,抓到下命令的那个混蛋,用十公釐子弹打烂他的屁股。
  这次任务并不完美,查维斯告诉自己,不过至少他奉命去拯救生命,而他也做到了。没错,他想,这正是我该做的。过了一会儿,他感到床的震动,妻子在他身旁躺了下来。他伸手去碰她的手,她却突然将手移到自己的腹部上;看来在妈妈肚子里的小查维斯又不大安份了。他凑过身去,给了她一个吻。
  此时,波卜夫也上了床。先前他已在电视机前喝掉了第四杯调过的伏特加酒,新闻里正拚命吹捧著当地警察的高度效率。新闻上说,警方还没有查出抢匪们的身份━━没错,目前这场犯罪案被称为“抢劫”,这多多少少让波卜夫有点失望,虽然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已经在他的雇主面前建立了良好声誉……而且从事件中赚了一大票。这种事情只要再来个几次,他就有钱到可以回俄国当国王了……或者在其他国家活得像个王子。当他还是一名苏联国安会的外勤官员时,就见识过西方世界的繁华富裕,并且羡慕不已,他也怀疑:自己的国家怎么可能打得赢这些虽然花在享受上的钱远比买军火的钱还多,但武器却又造得比自己国家好的国家呢━━否则他为什么要奉命去窃取他们的工业机密?在冷战的最后几年,波卜夫就已经清楚地知道谁将是未来的赢家。
  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变节。难道出卖祖国就只是想在西方国家图得一份普通薪水的工作?为了自由吗?西方世界至今仍然假惺惺地把这个词吹捧得半天高。但是,就算你有到处流浪的自由,却没有一辆代步的汽车,没有钱住一间好旅馆,或是不能享受美酒佳肴,那么这种自由又算啥呢?他的第一次西方之旅是“非法”的,因为他没有取得外交人员的身份作为掩护。当时他在伦敦街头数著一辆又一辆的豪华轿车,看著效率十足的黑色计程车━━当你懒得走路时,它可以随时把你送到目的地━━而他自己的代步工具则是地下铁,虽然它又方便又便宜,但是“便宜”并非一件吸引波卜夫的事。资本主义社会最厚待的,是那些天生就有个富有的好爸爸,或是在生意上大展鸿图的人。社会所提供给这些人的豪华、便利与舒适,连过去的沙皇都无法想像。波卜夫马上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辆昂贵的名牌车━━宾士始终是他的梦想;一栋豪华的大房子━━当然要离高级餐厅不远;还有足以让他四处旅行的钱━━到那些有著碧海蓝天、温暖沙滩的海滨度假胜地,吸引美女投怀送抱。
  好极了,波卜夫告诉自己。现在离他的梦想已经不远了,他只需要继续安排一些像今天在伯恩这样的“业务”,让他的老板继续出钱去雇用这些呆子━━他发现西方人有一句俗谚说得没错:呆子手里的钱很快就会变成别人的。波卜夫当然不是呆子,他心满意足地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明天醒来之后,先享用早餐,到银行存款,然后再坐计程车到机场,搭一班瑞士航空的飞机到纽约━━当然是头等舱罗。
  “你觉得如何?”手上拿著英国黑啤酒的克拉克问;他和史丹利正坐在酒吧的一角。
  “查维斯的确名不虚传。他让普莱斯率先进入是明智之举,这证明他并没有被自我英雄主义给冲昏头;年轻军官能够懂得这点十分值得赞赏。他对时机的选择很正确,射击也正中目标。而整个小队的表现也一样好;新单位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如此容易的任务,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摩戴尔那个浑球的确如你所说,不是什么高明角色。”
  “嗯,又坏又蠢的王八蛋。”
  史丹利点点头。“的确,德国籍的恐怖份子通常都如此。我想德国BKA应该会寄一封感谢函给咱们。”
  “从这次事件中我们学到了什么?”
  “贝娄博士是一流好手,但以后如果要他跟对方直接沟通,现有的翻译人员在质与量上恐怕都是不够的。我明天会去想办法调些这方面的人才过来。哦,对了,还有努南━━”
  “他原本是联邦调查局人质救援小组的随队科技专家。他懂射击,也有过案件调查的经验。”克拉克解释,“是相当有用的人才。”
  “他所装设的监视系统相当有效,我已经看过录影带了。约翰,他们都很不错,对于在这次任务里的表现,第二小队可以得满分。”史丹利举起酒杯。
  “很高兴看到一切都顺利,艾尔。”
  “还要延续到下一次任务。”
  克拉克吸了一口长气,“是啊。”他明白这次成功有一大部份都要归功于英国人。他们使用了英方的支援系统。而且在攻入的队员中,英国人就占了三分之二。路易斯·罗斯理的表现的确如同法国方面先前所宣称的一样优秀;这个小矮个儿一上了战场,就像大卫·克劳凯一样神勇(译注:DavyCrockett,一七八六~一八三六年,美国拓荒时期的传奇英雄人物,田纳西州人,以擅长猎熊与优异的口才闻名,曾经担任州议员与联邦众议员。后来率义勇军参加德克萨斯独立战争,在阿拉莫抵抗居压倒性多数的墨西哥军,坚守十三天后与全体守城民兵一同战死)。没错,法国人也有与恐怖份子作战的经验,克拉克还曾与他们一起出过任务。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一次成功的任务。克拉克知道,“虹彩”已经通过验证,而他自己也一样。
  “元老政治家协会”在华府麻萨诸塞大道上有一座大房子,经常被用来举办各种半官方的晚宴,是当地社交活动中的重要据点。人们藉由在此地喝酒聊天的机会以拓展人脉、建立交情,确认自己在政治圈中的地位。然而,新任总统却使得这一切都变得比以前困难一点,这当然是源自于他那奇特的上台方式;但是,没有人能真正改变这座城市,而那些新任的国会议员则更需要机会去了解华盛顿的运作方式。老实说,这种事也同样在美国其他各地进行著;有钱人与重要人士总是在乡村俱乐部聚会,从中学习上层社会的礼仪与权力运作。
  卡洛·布莱林是华府的新贵之一。她已经离婚十年,未再婚,拥有不下三个博士学位,包括哈佛、加州理工学院、伊利诺大学,不但跨越东西两岸,而且包含三个重要的州。这种资历在此地十分受重视,使得她受到包括六名参议员以及许多众议员的青睐。
  “看这新闻。”来自伊利诺州的斯科参议员说道,同时喝了一口白酒。
  “什么?”
  “瑞士。不知道是恐怖份子还是银行抢匪。瑞士警察很漂亮地摆平了他们。”
  “只是男孩与枪的游戏。”布莱林博士说,看来没什么兴趣。
  “这可是目前观众最注目的焦点。”
  “足球赛也一样啊。”布莱林脸上是促狭的微笑。
  “说得也是。为什么总统不支持你的‘环球温暖'计画?”参议员问,心里想著要怎样才能看穿她的心思。
  “噢,他并非不支持我,只是认为我们还需要一些辅助科学。”
  “你们没有吗?”
  “老实说,没有。我觉得我们该有的都有了,而且各方面的资料也都很清楚,但是总统还无法说服他自己;在他的脑筋转过来之前,他不想做会影响经济的事。”而我应该对他再多下点功夫的,她心想。
  “你接受他的决定吗?”
  “我已经看穿他的底牌了。”这位白宫科技顾问如此说,让来自林肯故乡的参议员颇为讶异。他想,白宫里的每个人都在试探这位新总统的态度与立场。当初卡洛·布莱林被任命为白宫幕僚时,就曾经跌破了一大堆人的眼镜,因为她的政治立场与总统相去甚远,不过她在环境研究上的成就却一向都备受敬重。任命她的确是高明之举;这种政治手腕可能出自于白宫幕僚长亚诺,范达姆的建议━━他也是华府在这方面最高明的“推手”。此举为总统塑造出一个“关心环保”的形象,在华盛顿可是大大地有好处。
  “总统现正在南达科他州猎杀野鸭,这是否对你造成一些困扰?”
  “人类是掠食者。”布莱林回答,眼睛扫视房里的其他人。
  “只有男人吧?”他问。
  布莱林笑了,“是啊,我们女人可就和平多了。”
  “噢,那边角落坐的不是你的前夫吗?”参议员问,被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
  “是的。”她将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情绪。她没必要跟他打招呼。两个人都知道规矩:保持三十尺以上的距离,不作长时间的目光接触,也不交谈。
  “两年前我曾经有个投资他的‘地平线公司'的机会,结果我错失了。后来每次想起来都后悔得要死。”
  “是啊,约翰的确为他自己赚进了大把钞票。”
  他成立公司是在他们两人离婚之后,所以她一毛钱也没拿到。参议员心里想著,并没有讲出来,因为这似乎不是个好话题;毕竟他还是个新手,不太能掌握政治人物的说话方式。
  她继续说:“他混得不错,靠玩弄科技赚钱,就像从前一样。”
  “你不赞成?”
  “改造动植物的DNA━━我不赞成。生物在地球上已经存在了至少二十亿年,演化过程并没有我们的参与;我不认为它们需要我们人类从中插手干预。”
  “有什么事是不该让男人知道的?”参议员引述了一段话,自己笑了起来。他的本行是营造业,也就是在地上打个洞,然后竖起一些违反自然的东西的行业。虽然他现在似乎对环境保护的议题有兴趣,布莱林博士想,但他真正关心的绝对不是环境,而是华府政治圈,支持环保只是为了拥有权力的手段。这种现象叫“波多马克狂热”(译注:Potomac,流经华府的河名),很容易染上,而且一旦得病就很难痊愈。
  “霍金参议员,问题是大自然既复杂又敏感。一旦我们改变某些事,其所造成的影响将是无法预测的。关于这方面,我们有‘非故意结果法'(LawofUnintendedConsequences)
  ,这对国会来说应该是很熟悉的,不是吗?“
  “你是说━━”
  “我是说,为什么我们会制订一部联邦法律来规范环境影响呢?因为破坏环境远比复原它简单。以重组DNA为例,改变基因码并非太困难,若想评估它所造成的影响,则可能需要一个世纪之久。这种力量必须谨慎使用,然而似乎不是每个人都能了解这个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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