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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革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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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夜里不用担心被食肉的火苗吵醒。
  蚂蚁和“手指”同是杂食性动物,“手指”可以吃的有可能蚂蚁也可以吃。周围的蚂蚁都不相信。15号大胆地抓起一块烤过的昆虫遗体。它用大颚撕下一条烤蟋蟀的腿,把它送到唇边。它连一小块都还没尝到就痛得跳了起来。太烫了。15号发现了这种美食的第一条规律:要吃烧过的食物,应该先等它凉一点才行。这次教训的代价是:它的唇端失去了知觉,接连几天,它了解一种食物味道的方法是用它的嗅觉来嗅。
  但是这个主意却被接纳了。所有蚂蚁都尝了尝烤过的昆虫,觉得确实是好吃多了。烤过以后,那些甲虫更松脆了,它们的外壳碎了,不用那么长时间去嚼。那些烤过的鼻涕虫颜色变了,更容易被切开。蜜蜂烤过以后充满焦糖美味。
  蚂蚁们又冲过去吃那些遭难的同伴,食欲战胜了害怕,它们的本胃和公共胃都胃口大开。
  103号公主总是惶惶不安。她的触角悬在眼睛上,低了头。
  “24号王子在哪里?”
  她到处找他。
  “24号在哪里?”她左奔右走,一遍一遍地说。
  “她完全迷恋这个24号了。”一个年轻的贝洛岗蚁说。
  “24号王子。”另一个确切地说。
  现在,所有的蚂蚁都知道24号是雄性,而103号是雌性了。而且就这样,在这种交谈中,产生了一种新的蚂蚁行为:对一名蚂蚁生活的说长道短。因为在“手指革命”中还没有报刊,所以这种现象并不成大气候。
  “24号王子,你在哪儿?”公主喊道,越来越焦急。
  它在死尸中游荡,寻找着它丢失的朋友。有时,它甚至要求某些蚂蚁放下它们的食物,以证实不是24号。其它时候,它则把一段头与胸廓碎片连起来,试着恢复它失去的同伴的原样。
  它最终颓丧地呆在那儿,不再坚持。
  103号公主瞥见了远处的火技师。在灾难中,那些责任者总是逃得最快。亲火和反火两派爆发了一场争吵,但因为蚂蚁们还不知道犯罪,也不知道裁判。而且它们又都贪吃这些分散的烤熟美食,吵架就不再继续了。
  103号公主忙着找出24号,5号便替代它为队伍的首领。它把队员组织起来,建议离开这个死亡之地,再往西去发现新的牧场。它说贝洛岗还处于白色布告牌的威胁之下,又说假若“手指”控制了火和杠杆——两种它们已估量过损伤力的技术的话,他们肯定一样会把他们的城市和周围的一切都毁掉的。
  一个火技师蚂蚁坚持要收回一块火碳,把它放到空石块中保存起来。起初,大家都想制止它,但5号知道这可能是它们能够幸存到巢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了。因此,3只虫子负责运着空心石和它那桔红的火碳,好象是“手指神”的圣约柜一样。
  两只蚂蚁看到队伍维护着破坏性如此大的火,都怒气熏天,恨不得把它扔掉。它们最后只剩下33个蚂蚁了,12个探险家和103号公主,还有几个科尼日拉的无关紧要角色。它们随着太阳的运行前进,它在天空好高啊!
  130、8根蜡烛
  第三天,8个人一大早就起来琢磨他们的方案了。
  “我们最好每天9点都在信息实验室里碰头,把一切都调整到位。”朱丽提议。
  姬雄第一个坐到同伴圈的中央。他宣布说,现在“蚂蚁革命”的信息服务器已经在因特网上运作了,它早上6点钟连通,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访问者了。
  他打开一个荧屏,展示出他的服务器。在显示页上,有他们的3只丫形的蚂蚁符号,1+1=3的口号和大写的“蚂蚁革命”。
  姬雄又让他们参观了可让公众辩论的“广场服务器”,公布他们日常活动的信息服务器,和可以让上网者在当前节目中登陆的支持服务器。
  “一切都运转起来了。上网者尤其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的运动叫做‘蚂蚁革命’,以及这跟这些虫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应当开拓出我们的独特之处。与蚂蚁联系在一起是造反的意外主题,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请愿。”朱丽说道。
  “七矮子”一致同意。
  姬雄告诉他们,还是通过电脑,没出学校,他已经注册了“蚂蚁革命”的名称,并且,开了一个有限公司,这样,他们大家就有发展余地了。他在键盘上敲了起来,公司的章程出现了,帐号也出来了。
  “从今以后,我们不仅仅是一个摇滚乐队,也不仅仅是一群占领一个学校的年轻人和信息服务者,而且我们也是一个全股份的资本经济公司。这样我们就是在以自己的武器与旧世界斗争了。”姬雄宣布说。
  所有人都注视着荧屏。
  “很好,”朱丽说:“但是我们的‘蚂蚁革命’有限公司必须建立在强大的经济支柱上面。假若我们仅满足于庆贺节日,运动很快就会萎缩下去。你们制定了可以运转公司的方案了吗?”
  轮到纳西斯成为众人目光的中心了。
  “我的想法是从昆虫中获取灵感,生产一批‘蚂蚁革命’的服装。我将那些‘昆虫国制造’的材料给予优惠,不仅仅是蚕丝,而且还有结实、轻盈、柔软,可用来制造美国武器防弹背心的蜘蛛丝。我还想在布景上加上蝴蝶翅膀的图案,并用金龟子外壳图像做项链装饰。”
  他向他们拿出一些忙了一晚上才做出的草图和尺码,大家都表示赞成。这样“蚂蚁草命”有限公司很快便产生了它的关于时尚与服装的第一个子公司。姬雄开了一个预留给纳西斯的产品的经营单元,编码为“蝴蝶公司”,同时,他又建立了一个虚拟橱窗,向上网者展示纳西斯通过观察昆虫而创造的款式。
  然后,轮到莱奥波德介绍他的方案。
  “我的主意是成立一家建筑公司,在小山丘上建造房子。”
  “泥土可以理想地防寒、防热,也可以防辐射、防磁场和防尘,”他解释道,“小山丘抗风、抗雪,还抗雨。土地是最好的生活材料。”
  “实际上你是想建造窑洞。那不怕太暗了吗?”朱丽问。
  “一点也不会,只要在南面开个玻璃窗洞接受日光,在顶上开个可以一直看到昼夜更替的天窗就行了。这样,这种房子的居民就将一直完全生活在大自然当中。白天,他们可以利用阳光,可以在窗子边晒黑皮肤。晚上,他们望着星空入眠。”
  “那外面呢?”弗朗西娜问道。
  “外墙上会有草坪、鲜花、树木。空气中散发着绿叶的清香。这是建筑在生命上的房子,而不像建筑在混凝土上的一样!墙壁会呼吸,墙进行着光合作用。每一面墙壁都覆盖着植物生命的生动活泼。”
  “不错。而且你的建筑不会影响风景美观。”大卫评论道。
  “装在山丘顶上的太阳传感器将提供电。即使生活在一个山丘里的房子中,也可以不舍弃舒适和现代化。”莱奥波德强调说。
  他向他们展示他理想房子的草图。它呈穹形,看上去实在宽敞舒适。
  莱奥波德一直在构思的乌托邦住宅,设计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都知道。像大部分印第安人一样,他在试图走出方型屋的概念,融入圆形之中。一个山丘屋,假若不是墙更厚一点的话,实际上就是一个很大的圆锥型帐篷。
  他们热情高涨,赶忙在电脑上加上这个新的建筑子公司。他们让莱奥波德画出他理想房子的立体综合图,以便人们能够参观并赞美它的优点,这第二个子公司命名为“蚁巢公司”。
  轮到保尔到圈中了。
  “我的想法是在昆虫产品的基础上建立一条食物生产线:蜂蜜、蘑菇,还有蜂胶、蜂皇浆……我想从昆虫世界中提炼创造出不为人所知的风味和新的口味。蚂蚁从外壳上的蜜中制造出一种很像我们的蜂蜜水的酒。我的想法是造出多样化的蜂蜜水,让人发现其中的细微差别。”
  他拿出一瓶,让他们尝了尝他的酒,大家都承认它确实要比啤酒或苹果酒好。
  “它散发着甲壳分泌液的清香,”保尔确切地说,“我在学校的藩薇中发现了它,让它跟酵母和在一块,在化学实验室的蒸甄中发酵了一晚上。”
  “先要有一个蜂蜜水的商标,”姬雄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忙着,“然后我们就联系把它卖掉。”
  于是公司和它的食品线就叫做“蜂蜜水”。
  轮到佐埃了。
  “在《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中,埃德蒙·威尔斯表示蚂蚁们能够C.A,即‘绝对沟通’,用它们的触角接在一块儿,一个把脑袋直接栖在另一个上面。这让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要是蚂蚁能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人类就不行呢?埃德蒙·威尔斯使人想到去生产人造鼻去装配人类的嗅觉系统。”
  “你想建立一个人类费尔蒙对话?”
  “对。我的主意是想制造这种机器。配上触角,人类就更容易沟通。”
  她借来朱丽的百科全书,给大家展示埃德蒙·威尔斯所画的奇怪器官的草图:从两个连接在一起的锥体中伸出两根纤细而弯曲的触角。
  “在技术学习课的实习场中,有制造这个东西所必需的一切:模子、合成树脂、电子元件……幸好学校有这种技术室,这样我们就能搞到一个配有高技术设备的车间。”
  姬雄表示怀疑。目前,还看不到能够从中引出什么经济活动:因为佐埃的想法把乐队的其他成员都逗乐了,于是便决定给她一个叫“沟通的理论研究”的预算,以便她能够完善“人类触角”。
  “我的方案也是没有收益的。”朱丽站到圈中央说“它也与百科全书中写的一个奇怪的发明有关。”
  她翻开页码向他们展示一个图解,一个有箭头指示的平面图。
  “埃德蒙·威尔斯把这种机器叫做‘罗塞塔之石’,大概是为表示对商博良的敬意吧,商博良(Chanpollion)这样命名石碑碎片,使他得以辨认古金字塔的象形文字。埃德蒙的机器带有蚂蚁的费尔蒙芳香分子,这样,就可以把它们转变成人类可理解的文字。同样,从相反意义上讲,它可以把我们的文字翻译成蚂蚁的费尔蒙。我的主意是制造一台这样的机器。”
  “你在开玩笑吧?”
  “不是!从技术上讲,早就可以分解和再合成蚂蚁的费尔蒙了;只是,没有人对此感兴趣。问题是,现在对蚂蚁的所有研究都是以消灭它们、让它们远离我们的厨房为目的的,这就好像是把与外星人的对话研究委托给屠杀场一样。”
  “你以什么做材料?”姬雄问道。
  “主体是一个分光计,一个色谱分析仪,一部电脑。当然,还要一个蚁巢。前两种仪器,我已在化妆品制造专业预备系中找到了。至于蚁巢,我在学校的花园里看到了一个。”
  大家看上去却并不热情。
  “蚂蚁革命当然要对蚂蚁感兴趣,”朱丽看着朋友们怀疑的神色坚持说。
  姬雄认为他们的女歌手还不如保持她的革命领导人角色,不要在那些难懂的研究中分散精力。
  朱丽试图以最重要的论据说服他们:“也许对蚂蚁的观察和交流会帮助我们更好地管理好我们的革命。”
  他们都信服了。姬雄把第二个“理论研究”给了她。
  然后轮到大卫。
  “我希望你的方案能更快收益,而不象佐埃跟朱丽的那样。”那个韩国人说。
  “蚂蚁美学、蚂蚁味道、蚂蚁建筑、触角对舌和与蚂蚁直接联系之后,我的想法是创造一种像蚁巢一样的沟通沸腾。”
  “解释一下。”
  “想像一个十字路口,所有的信息不管在什么领域的都聚集在那儿,相互对照。目前我把它叫做‘问题中心’。其实,这仅仅是一个可回答所能人类能提出来的问题的信息服务器。这是与《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一样的观念:聚集一个时代的知识,再重新发配,使它能够被所有人利用。这也是拉伯雷·达芬奇和十八世纪的百科全书撰写者所希望实现的。”
  “又是一个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东西的好作品!”姬雄叹了口气。
  “绝对不是!先等一下。”大卫反对说:“所有的问题都有价值,我们按照它的复杂性和找到它的难度来开价。”
  “我不理解。”
  “在我们的时代,真正的财富是知识。以前依次是农业、手工业、商业、服务业,现在是知识。知识本身就是原材料,在气象学上知识足够渊博,能预见上一年年辰的人,能够直接指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种植蔬菜能够获得最大收成。懂得在哪里建立他的工厂,以最少的开支生产出最好产品的人能赚更多的钱。懂得罗勒大蒜浓汤烹饪法的人能够开一家赚钱的餐馆,我的建议是建立纯资料库。我希望它能够回答人类所能提出的任何问题”
  “罗勒大蒜浓汤和什么时候种蔬菜?”纳西斯嘲讽道。
  “对,还没完。‘最确那是什么时候?’这个问题价钱不贵,‘点金石的秘密是什么?’的价钱则要贵多了。我们将全方位地作出答复。”
  “你不怕发出那些不能公开的秘密吗,”保尔问道。
  “当人们不准备去听或去理解一个答案的时候,它对我们就没有什么用处。假若我现在就给你点金石的奥秘,你也不知用它来干什么。”
  这个回答足以使保尔折服。
  “那你怎样才能回答一切问题呢?”
  “应该组织起来。我们能够连通所有日常信息资料库、科学资料库、历史资料库、经济资料库,等等,我们同样可以利用电话向调查研究所、老智者征求答复,向私人侦探所、向整个世界的图最馆求援。实际上,我的意思是要巧妙地利用一下已经存在的网络和信息库,以建立一个知识十字路口。”
  “太好了,我赞成开这个‘问题中心’子公司。”姬雄宣布,“我们把学校最大的硬盘和最快的调制调解器给他。”
  轮到弗朗西娜到圈中央了。听了大卫的方案后,她似乎不可能再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了。而弗朗西娜看上去很自信,好像她把最好的留在最后似的。
  “我的方案也是与蚂蚁有联系,它们对我来说是些什么呢?一个四边形的小不点儿,所以我们毫不留意。我们不去哀叹它们的死亡,对于它们的首领、它们的法律、它们的战争、它们的发现,我们一点也不了解。但是,我们很自然地就被蚂蚁吸引,因为,从孩提时起,我们就直觉地知道,对他们的观察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
  “你要想说到哪里去?”姬雄问,他唯一的关心是:这个想法能否带来子公司?
  弗朗西娜接着说下去:“像我们一样,蚂蚁在城里生活着,走遍了马路和小道。它们懂得农业。它们懂得群体战争……它们的世界跟我们一样,只是要小得多而已。”
  “是的,但它跟一个方案又有什么关系呢?”姬雄小耐烦了。
  “我的想法是建立一个更小的吐界,我们观察它,从中得出实用教训。我的方案是建立一个虚拟信息世界,在那儿安置虚拟的居民、虚拟的自然、虚拟的动物、虚拟的气象、虚拟的生态圈,使那儿发生的事情相似于我们的世界。”
  “有点象‘进化’游戏一样?”开始知道她的朋发想说什么的朱丽说。
  “对,只有在‘进化’中居民们才做游戏者要求他们做的事情。我则希望把这种相似性推得比我们的世界更远一点。在‘上世界’——这是我给我的方案所定的名字,居民们将完全自由、自治。朱丽,你还记得我们关于自由主宰的谈话吗?”
  “记得,你说这是上帝给我们带来的最大的爱的标志,他让我们去做傻事情。你还说这比一个专横的上帝要好,因为这样可以让人知道,人是否在设法端正自己的举止,人是否能够自己找到好道路。”
  “正是这样。‘自由主宰’……上帝对人最好的爱的标志就是:他的不干涉。我希望能给我的‘下世界’居民提供同样的东西。自由主宰。它们不要任何人的帮助,自己决定自己的进化。这样,它们就将真正象我们一样。我把这个自由主宰的主要观念推广到所有的动物、植物和矿物上去。‘下世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我相信,这样它就会类似于我们的世界。也正是通过这样对它的调查,会给我们带来真正确切的信息。”
  “你是想说,与‘进化’游戏相反,没有人会指引它们该做什么事情?”
  “没有人。我们只是对他们进行观察,除了把东西引进到它们的世界,以便看它们怎么反应以外。模拟的树木独立生长,模拟的人本能地采摘它们的果实。模拟的工厂合乎逻辑地制造模拟的果酱。”
  “……然后又被模拟的消费者吃掉,”佐埃继续激动地说。
  “那与我们的世界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时间。那里比这里要快10倍。这样就使我们可以观察到整个‘宏观现象’。有点像是在观察我们加快的世界一样。”
  “那经济效益在哪儿呢?”姬雄焦急了,总是在为能否盈利而不安。
  “效益无穷啊,”已经看透弗朗西娜方案所有蕴涵的大卫说,“我们可以在‘下世界’中试验一切东西。想一想,一个信息世界,模拟居民的一切行为都没有事先规划,而是自由地源于他们的精神。”
  “老是搞不懂!”
  “假着想知道公众是否对一种洗衣粉的商标感兴趣,只要把它放到‘下世界’中,就能知道人们是怎样反映的了。模拟的人们会随意的选择或拒绝这种产品。这样就可以比调查所得到更快更忠实的结果,因为这不是对100个真实的人抽样调查一个商标,而是对几百万个模拟个体的所有人进行试验。”
  姬雄皱起眉头,对这样一个方案他简直摸不着脑袋。
  “那你怎样把桶装洗衣粉放到‘下世界’去测试呢?”
  “通过中介人。那些表面上很平常的个体:工程师、医生,它们世界的研究人员,我们对这些人进行测试。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们的世界并不存在,它的目的只是为高层空间的利益提供经验而已。”
  大卫的“问题中心”对他们来说已经显得很难逾越?但弗朗西娜却做到了。现在,他们开始隐约看到了她的方案的广阔前景。
  “我们甚至还可以在‘下世界’中测试整个政治。我们可以检验一下自由主义、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生态主义……所产生的短期、中期、长期效果。我们将安排一种小人类,使我们能够节省自然大人类的时间,不走弯路。”
  现在,8个人都兴奋到了极点。
  “弗朗西娜!”大卫欢呼道,“‘下世界’甚至还可以供应我的‘问题中心’呢。用你的虚拟世界,你肯定能找到答案解决所有我们用其它方式解决不了的问题。”
  弗朗西娜带着异样的目光。
  大卫在她背上捶了几下。
  “实际上,你是把自已当成上帝。你彻头彻尾地创造了一个完整的小世界,用跟宙斯与奥林匹斯山众神观摩这片土地一样的好奇去察看它。”
  “也许,在我们这里,浇衣粉就已经是按一个高层空间意图所做的试验。”纳西斯挖苦地插了进来。
  他们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笑声又变得不自然了。
  “……也许是吧,……”弗朗西娜喃喃道,忽然走神了。
  131、百科全书:厄琉西斯游戏
  厄琉西斯游戏的目的是找到……它的规律每一局至少需要四个游戏者。事先,游戏者中的一个叫“上帝”的人创造出规律,并把它写在纸上。这个规律是一句叫“世界规律”的句子。然后把两副52张的纸牌发给游戏者,直到发完为止、一个游戏者出一张牌,宣布“世界开始存在’。游戏便开始了。那个叫“上帝”的游戏者指出“这张牌好”或“这张牌不好”那些坏牌促被放到一边,好的牌则排成直线连起来。那些游戏者观察着被上帝接纳的牌,在玩的过程中努力找到这种支配选择的逻辑。当有人以为找到了游戏的规律时。就举起手宣布为“先知”然后他便代替上帝的位置,向其他人指出上面所出的那张牌是好还是坏:上帝监督着先知,假若他搞错了,就要被免职,假若先知连续10次成功地作出正确回答,他就解释他推断的规律,其他人则拿它与写在纸上的那个相比较。假若两个相吻合的话,他就赢了,要不然,他就被罢免。假若104张牌都出完了,没有人找到规律;所有的先知都搞错了的话,上帝就赢了。
  但那些规律必须要容易发现才行。游戏的趣味在于一条规律想到容易,找到难。因此,“交替一张高于9点和低于9点或等于9点的牌”的规律很难发现,因为通常游戏者都把注意力放在花牌上和红黑的交替上那些“除了第10、第20、第30张以外,必须得清一色红色牌”或“除了红桃七外所有的牌都行”的规律是禁止的,因为这样的规律太难揭穿了。假若世界规律是不可能找到的话,那被取消游戏资格的就是“上帝”。应该力求“一下子难以找到的简单”。
  什么才是赢的最好战略呢?每个游戏者都喜欢尽快地宣布自己为先知,尽管这样很冒险。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32、前进中的革命
  103号公主弯下腰,注意着一群一边在它前腿的爪子间觅食,一边朝一个冷杉的树墩窟窿走去的蜱虫。
  “这些蜱虫对我们来说也同样小,大概就像我们对‘手指’一样。”它想。
  它好奇地看着它们。它们淡灰的皮层纵向地分裂着,布满了短窄的斑点和细小的沟条。103号公主俯下身子,看着5000个欧利巴蜱——它认得——在跟300个伊拉尼得蜱打架。103号公主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那些欧利巴蜱尤其引人注目,它们的爪子到处乱抓,脖子长毛的小壳虫,装备有钩子、锯子、尖刀、额剑等复杂武器,正投身于惊心动魄的战斗中。可惜的是103号没时间观察下去。谁也搞不清蜱虫们的战争、侵略、悲剧和暴君。谁也不会知道欧利巴蜱与伊拉尼得蜱间究竟是哪一个赢得了在大冷杉的第30条垂直裂纹中的那场小战争。也许,在另外一个裂纹中,那些提罗利夫蜱、硬蜱、戴芒桑多蜱或是锐缘蜱,正在为更令人激动的赌金而进行着更怪诞的战斗呢。但谁都不感兴趣。连蚂蚁也是,连103号也一样。
  对它来说,它只对庞大的“手指”感兴趣,然后是它自己。这就够了。
  它又上路了。
  在它周围,“手指革命”纵队不断壮大。火灾之后不过才33只昆虫的队伍,很快就发展到有100只不同种类的昆虫。火盆的烟非但没使它们害怕,反而引起了它们的好奇心。它们都来看久仰其名的火,听103号讲历险的故事。
  103号公主照例问新来者,是否看到一个气味护照符合24号特征的雄性蚂蚁,可是谁也不去想这个名字,大家都只想看火。
  “可怕的火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魔鬼被囚在石块中,显得昏昏沉沉的。但甲虫妈妈们还是没有少叫它们的小子不要靠近,太危险了。
  因为火盆很重,于是对外联络专家14号建议让蜗牛来搬运。它设法说服一个腹足纲昆虫,让它明白。背部暖和一点对健康很有好处。那只动物接受了,倒不是其它原因,而是因为怕蚂蚁。5号很满意,提议其它蜗牛以同样的方式搬运食物和火盆。
  蜗牛是一种慢吞吞的动物,以越野见长。它的移动方式真是奇怪。它用垂涎润滑地面,然后在这样创造的溜冰场上滑行。那些总是看也不看就把它们吃掉的蚂蚁,直到那时都并未发觉这些动物没完没了的在流口水。
  当然,那些物质给跟在后面的蚂蚁带来了一个问题,它们陷在里面不知所措,于是不得不分成两队,在垂涎线的两侧前进。
  这点有猩红、冒烟的蜗牛的队伍很是引人注目。那些昆虫,大部分是蚂蚁,从矮树丛中出来,触角惑然,腹部折迭,惊讶万分,在这个与碎石子相平的世界中,没有什么安定性。为解答一个宇宙之迷而一起上路的想法,使一些在外面漂泊而又烦腻不堪的探险者和一些年轻放肆而又好战的兵蚁兴奋不已。
  它们的数量从100增加到500。“手指革命”像大部队会师一样。
  惟一令人惊讶的是主角公主的郁郁寡欢。虫子们都不能理解居然会有蚂蚁对一个单独的个体24号如此的牵挂。但10号对传奇故事还记得相当清楚,它解释说这也是一种“手指”式的典型病:相思病。
  133、美丽的一天
  朱丽跟她的同伴们一起,全身心地为小革命的建设忙着,品味着令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看到她的个人灵魂放大为一种集体灵魂,她仿佛突然解开了一个奇特的秘密:灵魂并不局限于身体的牢笼,智慧并不限制于头颅的洞穴。只要朱丽把她的灵魂从头脑中放出来,变成一块不断增大的光亮之布,在她周围舒展开就行了。
  她的灵魂可以笼罩整个世界!她永远知道,她不仅仅是一个装满原子的大口袋,而且她还能够从中体会对这种灵魂的无穷力量之感……
  同时她也体验到了第二种强烈的感觉:“我个人微不足道。”在“蚂蚁革命”队伍中放大、实现,然后把她的灵魂向世界舒展,她的个体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朱丽·潘松似乎只是她跟着活动的一个外部人物,好像与她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是众多生灵中的一个生命。她不再有整个人类命运所包含的唯一的、悲剧的一面。
  朱丽觉得轻飘飘的。
  她活着,她会死掉。美丽,易逝而又乏味。然而,还有这个:她的灵魂可以穿越整个时空,像一块无尽的光亮之布一样飞腾!这,是一种永恒的学问。
  “你好啊,我的灵魂。”她轻轻地说。
  但因为她没有准备好去控制这样一种感觉,她的大脑像其他人的一样,只用了10%的容量在运转,所以她又回到了她头颅的狭窄套间里。那儿,她的光亮之布保持着沉静,在头颅深处被揉得像纸巾一样。
  朱丽搬着桌凳,系着帐篷绳,打着小木桩,与女骑士们打招呼,跑去帮助其他革命者弄平衡搭架,喝一点点蜂蜜水使自己的肚子暖和起来。她边干活边哼着曲子。
  她的额头和嘴上冒出了滴滴汗珠。当嘴上的汗流到唇上时,她便一下子吸了进去。
  那些“蚂蚁革命者”在建造展示他们方案的摊位中度过了占领学校的第三天。他们原想把它们搬到教室去的,但佐埃说把它安置在下面操场的草坪上,靠近帐篷和平台,会显得更有利于迎接四方宾客。这样,所有的人都可以参观、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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