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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勾践-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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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王既死,宜臼(平王)在犬戎犯京中即位。平王为避犬戎骚扰将帝都从镐京东迁到洛邑,希冀重振王威,终然因有杀父之嫌,不少诸侯内心不服,从此不听号令,周室共主之威失去,遂导致今春秋诸侯争霸之局势。”
  季菀短短一席话,囊括周王朝从强盛到衰落数百年历史,一个纤弱女子能如此精辟透彻、头头是道。越王父子暗暗吃惊。
  季菀话刚落音,文种站了起来,接口道:“自平王东迁洛邑之年起,至周嫠王三年齐恒公称霸迄今,三百余年来,中原一片混乱,诸侯以齐、晋、秦为首,互相残杀,自相兼并。而此三国仗各占中原北东西之一角,据山河之险,占地利之便,为争霸而纷扰不休,中原殆无一片宁土。彼已将祖宗开国时周公所创‘礼治’一概遗忘。始想春秋初期尚存诸侯国一百六十余国之多,迄今仅剩十余国,可见内乱之烈是何等之激烈!
  “盖中原既以人心散失,形势岌岌可危,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楚先世鬻熊乃周文王之师,其子孙自当效祖先匡扶周室,入主中原,故自成王封楚以来,传至楚庄王时,入侵中原,耀兵王畿问九鼎大小轻重,真煊赫不可一世。纵观楚与中原抗衡,历时一百五十余年,不料晋派遣楚之叛臣巫臣至吴国,教吴以车战步战之法,结成晋吴联盟以对付楚,使楚入主中原之势受挫,如今吴又启用孙武、伍员、伯豁,先是击楚军于柏举,继而攻入楚之郢都,令楚元气大伤,若无盟国出手相援,莫说图霸中原恐复国亦无望矣!”
  文种是个明智的人,大势已去,他知道此时对楚国的局势毋须隐瞒,因此,采用了直言不讳的方法,其目的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范蠡待文种言毕,长身起立,双手一拱道:“范某虽是楚人,在楚无意仕途,喜周游列国,广交朋友,此次随好友子禽(文种字)护公主来此,实是激于义愤,布衣之士,今以一介平民之身份在此说上几句。”
  允常笑道:“先生不要自谦,有何高见,说出来听听,寡人洗耳恭听!”
  范蠡道:“在王纲失坠,诸侯纷争之际,贤智之士守一隅之地并非上策,依范某之见,唯有称霸中原,复兴中枢,敬服王命,奉扬天子,方能绥服列国一匡天下。”
  勾践默默听来,至此一双鹰目异彩大放,沉声道:“勾践顿首请教,如何能如先生所说?望请教我。”
  范蠡一笑道:“依范某之见,此次吴攻破楚都,纵然楚日后有望复国,其锐气必已大减,无望再有入主中原,而代之而起的必是吴国。阖闾虽英武善战,却不能持高远之节,乃志短虑浅之人,不足以谋大事矣。彼虽人才济济,可惜君臣俱骄奢淫逸,此次入楚已见一斑,将功败垂成矣!吴越虽说同风共俗,越却遵守盟约,从未侵犯过邻邦。国君开明,朝纲整饬,诸侯胸怀美德,百姓懂得各自守分,目下国力虽不及吴国,但只要楚越结盟,同抗强吴,霸业创立,非越莫属!”
  勾践长叹一声道:“范先生有所不知,越国临海而居,地广人稀。纵有逐鹿中原,匡扶周室之志,惜无贤臣辅佐,亦是枉然。”
  季菀浅浅一笑道:“文、范二位先生已长留越国,辅佐大王了。”
  允常颔首笑道:“是啊,孤已拜文种、范蠡两位先生为上大夫。这半月来孤依两位先生计策,佯装有病,其实是麻痹石买而已。”
  勾践闻言,大出意料。
  “今晚各位所述,真乃金石之论,践儿,孤能得二位贤臣辅佐,实越国之幸。也是王儿你之大幸也。”允常喜得合不拢嘴。而此时的季菀悄悄向勾践瞥了一眼,见父子俩因得到文种、范蠡喜不自禁,不由暗自说:楚越结盟,从此牵制吴国的便是越国,自己奉母命来越的使命总算没有辱没。但自己的归宿又在何处呢……
  楚越结盟,一拍即合,其实都有自己切身关联。是夜,越王召见楚人毕,做父亲的便不厌其烦地谆谆教导勾践,以便儿子尽快了解局势,担起治国重任。
  “周自入主中原,历时数百载。延至春秋时期,尽管诸侯国内讧不断,兼并激烈,但却打出”尊王攘夷“旗号,对于周边异族如北方之戎族、狄族,南方之荆楚,凡有入侵者,或一概排斥在外(亦有被同化的),或共起抵御。”允常所谈,从中原与周边异族关系入手,以开导儿子。
  “戎狄蛮荆,难道对中原威胁如此之大?”勾践问。
  “处于中原周边之异族,始终是中原民族之诤友,彼此有分有合。在中原民族强盛时代,周边民族慑服声威,甘心俯首,殆至中原民族衰颓,便趁机入侵,相传从尧舜时代起就干戈不休,故禹有征三苗之说,其实我们祖先的战功也是非常显赫的。”
  “楚吴同系荆蛮,缘何处于中原的晋国助吴而抗楚?”
  “这个么?说来话长!”允常捻须想了想说:“楚祖先受封于长江上游之丹阳,后渐渐向东,遂成泱泱大国。楚一向是中原劲敌,百余年来争战不息,吴是后起新兴强国,与楚抗衡。其争斗起于吴王寿梦二年(前584年),迄今已六十余年,其间楚越曾结成盟国,在吴溯江伐楚时,使间剌死吴王余昧。对于吴楚两国入侵中原,按‘尊王攘夷’之说,原无轩轾之分。然吴在军事外交上胜楚一筹,在外交上,吴处处以保护东夷民族者姿态出现,故两国交战中吴到处受到欢迎;在军事上以智取胜,借楚周边小国之力,迂回进军,正因如此。在进军大别山这蛮夷人出没之区直捣楚国郢都,一时不少小国为其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楚百余年来与中原抗争所并灭之国达六十余国,却在与吴作战中,先是在‘鸡父,之战中受挫,继而吴以五战五捷之势,直捣楚都。其中,中原大国,尤其是晋国是鼎力助者。”
  “为甚争战不休?其意何为?”勾践茫然地问。
  “楚北伐中原,意在称霸,吴、楚之战却不同,两国乃争夺土地而连年战争不断。”
  “夺地之战?”
  “是啊,自楚先王熊渠开拓长江中游东至越章以后,争夺桐柏山、大别山地区,后步步蚕食,东进淮河及东夷之地,这一来与居于长江下游的吴国相遇,彼吴国的势力其时正向淮河流域发展,两强相遇,哪有不争之理。”
  “原来是这样的。”勾践若有所思,复道:
  “吴越皆披发纹身之族,山水相联,风俗相同,同为蛮夷,吴对越屡加侵犯,如今吴已破楚,下一步计划必是灭越,彼之所为,莫非欲图霸业?”勾践忐忑地问。
  “越乃吴之心腹后患。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卧榻旁岂容他人鼾睡,吴对越一向虎视眈眈,破楚入郢,已威振中原,假如此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戈灭越,进而称霸中原,恐怕我父子也无相见之日了。孰料彼君臣贪恋楚宫美色,数月来按兵不动,据探马报之,楚大夫申包胥已去秦国乞兵,现楚公主又来越请兵,这一来一孝更值王儿你回国,这局势就给越国振兴有了转机,骄兵必败,究竟鹿死谁手,昭然若揭!”允常不厌其烦地说着,使勾践对前途有了无限的信心。
  “父王,臣儿愿趁吴军滞留楚国之际,带兵袭击吴国!”
  “当然,此事非王儿莫属。不过,……”
  “不过什么?”
  “用兵的目的在于救越、救中原百姓,昔武王伐殷,檄文是‘救民伐罪,’后来所以能一战胜纣,凭借一呼而万民应之。今越虽小国,却是夏禹苗裔,中原对越来说乃是桑梓故土!夏禹之后在中原琅讶有一支脉,有朝一日,王儿可前往认宗。诚然,祖上家世,暂且不宜向外人张扬,越国力绵薄,宜从容行事,不然会有自吹之嫌,授别国以笑柄。然越确是禹王之后,‘效禹兴周,救民伐罪’乃是天职。”
  勾践霍地站了起来,森然道:“效禹兴周,救民伐罪‘,这八个誓言儿将终身铭记,在朝一日,儿一定前往中原认宗。不达目的,誓不为人!”
  “好!好!这才不枉父王我对你的一番良苦用心,驽马已成骐骥也”。说罢,允常不由开怀大笑。
  这一来,父子俩彻夜长谈,直到漏尽更残。
  翌日早朝,越王宫的大钟撞响,以大夫石买为首,诸大夫若成、皋如、扶同、曳庸、计倪和将军灵姑浮、胥犴、诸暨郢等两班文武因越王病重,半月来卧床不起,均久未入朝议事,忽闻钟鸣,分头急急赶来,聚在越王殿外等候见驾。
  “请众臣入朝议事!”听得内廷一声呼喊,众臣依次入内。
  “臣叩见大王,愿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请坐!”
  允常声音,听来比往常清朗了许多,众臣低首间不由心头犯疑,是否听错?一个个各自退后数步,绕过几桌,背靠殿柱,分班席地坐定。唯有上大夫石买,位高爵显,位置最前,离越王也最近,他一眼看出,越王允常不仅病情转好,且脸上春风扑面,不知是何事令他如此高兴,此时的他不由眨巴一双小眼睛,歪着头想不出半点根由。
  “寡人决意出兵袭击,以救楚之危,诸大夫以为如何?”
  越王神态自若,将抗吴救楚之事先抖了出来。
  “大王此言差矣,若因楚而攻打吴国,吴必记仇,越弱吴强,招致的是泼天大祸。民间尚知明哲保身,何况国家。”石买大夫首先发难。
  “依大夫之见?”允常正襟危坐,冷冷地问。
  “依臣之见,不如把文种、范蠡这两名说客连同楚公主交给吴国处置,以求吴国荫庇,此乃上策;再就是静观其变,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嘛,这坐山观虎斗也不失为中策!”
  “哈哈哈……”一人在朝堂上大笑了起来,大家遁声望去,原来是名唤计倪年轻后生,他因大夫中位最低,故坐在最末一位。笑毕,计倪起身上前几步对众人道:“石买大夫之言既非上策,亦非中策,乃下下之策。试想,吴越皆为濒临东海及长江下游河川交错之国,今吴已破楚,彼下一步必移师伐越,有道唇亡齿寒,到那时,越国将社稷、宗庙难保矣!石买大夫,届时你说怎办?!”
  “咄,黄口小儿,信口雌黄,朝堂上敢胡说八道!”石买根本不把计倪放在眼里,大声喝斥。
  “嗳!同为殿臣,理当畅所欲言,您可也别倚老卖老。”计倪因气石买在允常病时,到处散布允常将死的谣言,计倪对石买的不轨行为心下反感,年轻人有话憋不住,所以头一个出来加以驳斥。
  “说得好!”大夫扶同当殿响应,指着石买冷笑道:“你既为越国元老,手中握着兵权,理当忠君尽职,为何在大王重病期间,派遣心腹暗中与吴勾结,还煽动军中造反,有不从者一一秘密处死,这难道也是胡说八道吗?”扶同是个粗犷勇武的当地土著,平常对石买贪而忘义、独专其权深为不满,是以早对石买的举动时刻留意,一天,石买所派出的细作落入扶同手中,扶同虽粗人却也懂得使用反间,情势逆向而转,这倒是石买始料所不及的。
  此刻的石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辩白说:
  “大王莫听扶同乱言,诸位大夫都知道,扶同不甘在我之下,处处与我作对。诬陷大臣,理当斩首!望大王诛此恶徒,杀无赦!”
  越王殿内本来是喜气洋溢,转眼间剑拔弩张,形势十分紧张,倒是越王,此刻十分沉着,以手抚桌探着问道:
  “扶同大夫,你说石买之事可有凭据?”
  扶同道:
  “有,当然有。不过我命人摹仿石买手迹改了一个字,换了送的人。喏,这就是凭证。”说着扶同探手于怀,回手时手上多了蜡丸,用手轻轻一捏,蜡丸开裂,里面抽出一幅有字迹的素绢来。
  众人面露惊讶之色,顿时数十双眼睛转向石买,如箭的目光一双双射去,石买一个激灵,顿时委顿了许多。
  “你念念!”扶同将素绢递给一个宫人。
  “稽山不摧自崩;石头不磨自坚”。
  听宫人一念,其隐言不解自明,意谓越王将不久人世,石买可以取而代之;双关之意是需要吴国配合,成为自己后盾。
  宫人展开素绢一一让大臣过目后,方呈给越王,越王允常看后不动声色地问:“扶同大夫,你换了哪个字,又将秘信转送给了谁?”
  “臣将‘稽’字换成‘吴’字,原本要送阖闾的信,改送给了夫概。据臣所知,吴王阖闾与其弟夫概不和。将秘信给夫概后,吴军引起内讧,越出兵呼应,不就中了我们的反间计了。”
  “好计策,好计策!”众臣不由相视而笑,连连称赞这位貌似文墨欠通、率直粗野的武夫却也工于心计。此时的石买已面色如土,但嘴上仍在强辩:
  “大王,莫听扶同胡言乱语,他能够仿造笔迹,难道不会假造书信,人证呢,人证在哪里?”
  石买嚎叫着,其神态给人一种他的确是清白无辜之感。在扶同一方来说,的确除一幅素绢外,人证是没有的。或许有,也在回程的路上,楚地遥远,往返尚须时间。
  “石买杀不得,留着尚有用处!”这是老臣曳庸经再三思虑后的一个念头。何况,鸡笼里的鸡迟杀早杀又何妨,于是当扶同冲上去抓住石买衣领之时,曳庸走上前去阻止道:
  “石买大夫乃越之重臣,一定要以礼待之,在事如乱麻未能理清之前,不可鲁莽,望大王三思!”曳庸出班求情。
  扶同想不到这位同殿老臣竟会庇护石买这种弄权小人,气得鼻孔出气,“哼”的一声拂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毡席,一屁股坐下不发一言。
  允常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面对朝臣,他挥挥手道:
  “在尚无确凿的证据之前,石买大夫仍是越国重臣。不过,石大夫年事已高,继续统率三军恐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以‘监军’身份在军营走动,也好让后来者及时请教。”
  “这……”石买心下虽极其不满,但看到立在允常背后的年青人眼中射出的一缕严峻目光,不由心下发怵,跪谢道:“多谢大王额外赐恩!”
  众臣平时都对石买惯弄权术,作威作福敢怒不敢言,今见越王不费吹灰之力就削去了他的军权,不由高呼:
  “越王万岁!”
  “越国万岁!”
  允常示意大家安静,一面介绍勾践说:
  “太子勾践奉孤之命,十年前随其师欧冶子潜入吴国,师徒两人与阖闾等吴国君臣周旋中,临事不惧,死生全志,可敬可嘉!太子又不顾安危,深入中原腹地,观察列国政情、动向,功在国家。今封为全军主帅,代孤统御三军!”
  众臣骤见太子,始知当年失踪是假,不由狂喜至极。允常挥挥手,接着道:
  “左军由范蠡大夫为主将,诸暨郢佐之;右军由灵姑浮为主将,胥犴佐之。文种大夫偕扶同大夫统掌越国内政,若成、皋如两位大夫佐之,其余大夫各司其职,退班!”
  朝会在山呼万岁中结束。
  勾践回国的消息似春风传遍了会稽山麓,越族土著奔走相告,欢呼雀跃。人们川流不息从四面八方涌向憔岘城,以一睹太子的风采为快。
  越王宫前,演兵场前旌旗猎猎,将士们甲胄鲜亮,精神饱满,手中的剑戟在阳光下发光,四周的老百姓围观着,人们满怀激情,因为越国的军队从今天起不仅步入正规,而且有了三军统帅,这就是即将敕封的三军主师,越太子勾践。
  负责操演三军的是上大夫范蠡。
  范蠡练兵,教练的是兵车并列之横阵。车队之编制,分为中、左、右三军。两方“敌”兵均作正面之冲突。“佯退!”听得范蠡手中红旗二挥,左军倒戈退去。右军、中军分头包抄“围敌”,“奇袭!”范蠡手中自旗一挥,山那边一支军队驰着战车疾飞而来,车尾拖着树木,尘土高扬,令“敌军”无法睁眼,结果被拖着树木的将士“杀死”,三军操演的有佯退、伪装、诱敌、埋伏、奇袭等各种战术,战阵极其诡变之能事,令越人大开眼界,人们不由赞叹说:
  “这才像王师!”
  原来,越军与早期的吴军一样,只会水战,不会布阵作战,更不懂得什么叫兵制和兵役之法。范蠡熟悉兵家之学,尤其是对太公(姜子牙)之《六韬》秘笈了然于心,其用兵可与孙武颉颃。
  勾践作为三军之帅,此刻的他更显得英气勃发,在举国欢腾的大喜日子里,越王在这操演场的敕封台上,要封勾践为三军之首领,受封除出征前的形式外,主要是表示勾践已经挑起了越国的重担,未来新一代越王已经是羽冀丰满,不可小觑了。
  敕封大典设在广场右侧削平的山头上,一杆书有“越”字的鸟篆文大纛迎风招展,大纛下端坐越王允常,两班文武肃立在两旁,有一人手中捧着个青铜盘,盘中间放着一爿青铜虎符,祭台在前方,坛上摆满了三牲福礼,一俟军事表演完毕,越王敕封勾践为三军之帅后,军队将进军吴国。
  越军攻吴是在近日才确定的。
  据细作报告,申包胥为救楚国,已乞来秦师,秦哀公令子薄、子虎为将,出兵车五百乘(三万余人)救楚,吴国阖间弟夫概,中越离间之计,于六月自率本部人马由楚返吴,并自称为吴王。
  “大越,大越复兴了!”
  “打到吴国去!”
  “杀死里通外国之贼!”
  人声鼎沸,喊声阵阵。演兵完毕,三军已排列整齐,人人情绪高涨,等待着敕封仪式的开始。
  钟磬句镭淳于一齐奏了起来,巫祝跳起了舞蹈,口中喃喃有词,借此祭告苍冥,求神保佑。有人将虎符和帅印捧到了越王允常面前,允常命勾践跪下,道:
  “太子勾践,晋为三军统帅,虎符为凭,代孤行令!”
  勾践接过越王递过来的半爿符,看了看揣入怀中,道:
  “儿臣将不辱使命,三军将士戮力同心,审时度势,夺取胜利。”
  众将依次参拜了三军之帅。
  接着,越王允常喊一声带罪犯,手下一声声传了下去。越王宫宫门洞开,刀斧手将石买推了出来,推上了祭台。石买自知阴谋败露,此时的他申辩已毫无用处,引颈就戮反而痛快些。
  越王允常见此不由渭然叹道: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越国有甚对不起你,你要窜通敌国、意图谋反,你也曾久历戎行,畅晓兵事,竞落到如此模样。”
  石买却道:
  “我本以为你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料一夜之间钻出三个儿子,成事与败亡只是瞬息间的事,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说着引颈就戮,刀斧手举刀砍去,血花溅处,石买身首异处。“石买罪有应得!”,被祭天后的石买还被越民唾骂。
  号炮响了三声,勾践向越王和文种等诸位大夫告别,然后指挥三军:这次的攻吴并不是正面攻打,而是采用偷袭之法,只是三路军队进军路线各有道道:
  由灵姑浮率领的右军,从陆路出发,由天目山经榜李直捣吴都,诱敌出城后,佯败;
  由范蠡率领的左军,从若耶溪下水,入后海进军洪泽湖,然后渡邗沟直捣姑苏;
  由勾践亲自率领的中军,其进军线路是出三江直捣姑苏。三军人人披挂衔枚,悄悄向北而去。
  越军分三路北上,由灵姑浮为主将,胥犴辅之的右军穿过天目山,直达御儿,然后取道横李(今浙江嘉兴)来到姑苏小城,其时恰好更鼓三响,城中居民正在酣睡,灵姑浮命军士从小城南门潜入。这小城前朝后市,左祖庙右宗社,仓廪府库,无所不备。这股越兵潜入后,杀死了巡逻哨兵,点燃了一把火,投入府库,霎时烈焰四蹿,越兵也不藏匿,围着府库唤呼跳跃,其状恰似围着篝火庆祝。
  早已有人向守城将军专毅报告越人入侵纵火之事,待到专毅率守城的吴军匆匆赶到纵火现场,越兵已经逃窜。专毅是因阖闾悉举大军进攻吴国时留守城门的,今见越军胆敢纵火骚扰,不由大怒,他一面命守城将军展如会同将士和城中居民奋力将火扑灭,自己则集合军队向越军逃窜方向追去。
  越军被吴军赶上,根本未曾列阵,只是各自擎着火把相互照面了一下,便旋即南窜逃遁。专毅穷追不舍,越兵且战且退,一直退到吴越国界御儿,专毅方才罢休,因心中记挂着火灾后的情况,于是领兵回转姑苏。
  就在专毅离开姑苏追杀这股纵火骚搅的敌兵之际,勾践率领的中军和范蠡率领两路军直捣姑苏吴城。
  勾践和范蠡在太湖会师后。勾践率领的中军仍从阖闾所居的小城攻入,当时吴将展如因火已扑灭刚刚入睡,忽闻杀声又起,忙乱中不及举火便杀了出去,其余吴军也是在睡梦中惊醒,混乱中不知来了多少敌兵,来不及披甲就晕头晕脑加入了厮杀。黑暗中不免自相残杀,及到天明,弄不清越兵何时进入小城,何时隐去,查点了宫中物品,发现贵重些的东西已掳掠一空。“贱兵真是熟门熟路,这下完了!”展如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对越兵的偷袭,一筹莫展。
  再说范蠡引兵的那支越兵,既不佯退,也不掳掠,而直接从水路来到离吴城十五里的柄溪城。
  橱溪,阖闾船宫。城内虽说是船宫,并不是单一造船,吴国兵车也在此造就。
  吴越虽说都水行而山处,以船为车,以楫为马。但越国无论陆战水战都无法与吴抗衡,及至晋国派申巫臣教吴军陆军布阵和水师督造,吴国就更加了不得。断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是以此次范蠡率领的左军直扑橱城,其目的是将城中已建就的战车、船只掳掠一空。
  “不得伤害城中百姓,夺得战车、战船后迅速回军!”范蠡指挥小部队,避开正面决战,迂回到城的北角,然而逼近俪城从水门进入城中,在守城军士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得了近百余乘战车和大批战船。
  范蠡命军士将战车搬到战船上,部队仍从水门悄悄驶进浩淼的太湖。离御儿不远处,船只已与勾践的舟船汇合,两军相遇,好不开心。
  越军偷袭吴城,夫概又起兵造反率军东归,自立为吴王。消息传到楚国,阖闾再也无心留意楚宫,急急撤兵返国。不料在回军路上,碰上了秦楚联军又打了一仗。以致贻误了回国日程。
  阖阊回国后,头一遭就是攻打夫概,夫概不敌,逃向楚国。
  为了不使吴军有可乘之机,越军屯兵边界,为时一年之久;与之同时,文种离开越国,去为越国作联晋结秦之游说,以扩大越国之外交。
  楚昭王待吴撤兵重返郢都,为报吴国辱楚之仇,重新整顿军队起兵伐吴。吴王立即迎敌,但终因楚国经吴洗劫已国力锐减,元气大伤,以致二战二败。从此便再无机会进逼中原,北上称霸。而中原因已无楚国侵逼之患,各国国君便耽于享乐,大建宫室。诸大夫相互侵轧、国内频行篡逆,各国外交攻犴,敌做一团。而此时的吴国自败楚后威振中原,于是大治宫室,建长乐宫、筑姑苏台,本欲伐越,以报偷袭之恨,忽一日传来越国与齐、楚、越、秦结盟,才不敢贸然动手,这使吴越暂息干戈,这一喘气之机,越国厉兵秣马日夜操练,而楚公主季菀则将楚地的织造技术授于越国妇女,忙得不亦乐乎。
  第3章 会稽之耻
  三月(公元前497年)的江南,春雨绵绵。在这个多雨的季节,本来已够烦人的。不料王宫传出了越王允常病逝的噩耗,继而是新的越王——勾践接替了王位。谁知在举国哀伤的日子里,忽地又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吴王阖闾,集合了国中陆战部队,进犯越国,现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越国扑来!
  越王勾践必须作出反应。
  越国的军事议事厅设在一个“藏军洞”内,这便是会稽山的燕山石室,它采用块石作材料,犬牙交错地堆砌成三面石壁,平面是巨形,呈下宽上窄的穹窿形。空间特大,门前有武士把守。“藏军洞”是军事机要所在地,待最后一位将军进入石室,机关发动,门便无声地关上了。
  勾践眼睛有些发红,见灵姑浮进来焦躁地说:“就等你了,坐下吧。”
  “嗯。”灵姑浮一边答应,一边瞥了一下四周,只见范蠡、文种、扶同、诸暨郢、胥犴等一班将领都已团团围坐在一张用帛画成的军事地图旁,兴奋地暗道:“果真要与吴对垒作战了!”
  范蠡此时看图看得入神,及看到“横李”的地方,便在图上画了个圈道:“我军在此迎战,军士全披素甲,以李花为障,最好不过!”
  诸将凝神沉思,半晌,大家都认为这确是最佳地理位置。
  文种道:“吴王阖闾之所以用车马步卒,而不是从水路进攻,此乃以为越不惯陆战,幸而这几年我军由范蠡大夫亲自训练,在布阵用兵上已显老练,只是缺少临阵应用经验耳。”
  诸暨郢想一想,说:
  “这倒无妨。各国作战概为兵车并列之横陈,尔后两方均正面冲突,无大变化,毋须经验即可上阵。”
  勾践闻言,阴笃地一笑说:
  “这可是迂腐之见!礼义治兵,这是儒家之说。其实谁都讲究权变,昔太公有‘文伐’之说,实乃阴谋在先,今孙子有诈诱,即谋略离间之道,亦即诡道也。”
  范蠡吁了一口气说:
  “大王说得极是。昔年楚、晋在城濮一役是楚与中原作战你死我活的一役。此役,晋用兵的谋略首先是诱致楚军劳师北上,而自己以逸待之;在战场上,利用冬末春初北风劲吹黄河所积之黄土表层,伐木曳于战车后尾而诱敌,最终致楚军大败。此等奇诡变化之战术,我等将士宜切记毋忘。”
  越国的将令对于中原战况知之甚少,经范蠡一说,茅塞顿开,觉得这战术谋略是应讲究的。
  文种道:
  “吴军与楚作战,以三万敌二十万而获胜,不可小觑。虽则,孙武自破郢后离吴而去,然伍子胥和伯豁仍效命于阖闾,彼计谋万变,有明若观火之本领,而吴王阖闾也非等闲之辈,吴、楚‘鸡父’之战,挫败楚国锐气,击退七国联兵,自有诸多原因。然不是阖间利用三干刑徒乱阵诱敌,七国之军也不致叫嚣狂奔,以致阵脚动摇。此类吴人作战方法,不得不加以提防。”
  勾践一哂道:
  “大夫说得是,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众茫然地问道:
  “大王,您的意思是……”
  “孤的意思是,吴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其阵营严整恐不能攻破,为今之计,唯有提出在押刑徒三百,排列成三行,统一言词,统一引颈自杀,以摇其心旌、乱其阵脚!”
  众将面面相觑,对于勾践这个计谋一时尚未明了。
  “罪人迟早终归一死,不若叫他们为越国效民,尔后其子女亲属由国库支出抚恤,岂不二全。”勾践站起来,反剪手边踱步边说。
  “大王,臣有一言,”扶同是当地人,对族人有一种自然的感情,不由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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