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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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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纠纷似乎是由关东军首领们首先挑起的,他们显然是希望得到哈拉哈河这一线,以便把边界线推到距离计划修筑的从温泉至海拉尔这一铁路线更远的地方。日本人的失败使得这条铁路没有能铺设;它也导致了关东军司令官植田将军及其一些参谋人员的去职。
最初双方参战的部队是小规模的,但每一方都迅速派来增援部队,整个春天和夏季战斗继续不停,双方各有胜负。直到8月底俄国人派来了机械化部队,才使日本人受到一次严重的打击。失败不仅带来痛苦,还令人不安地暴露了日本人在技术上不如俄国人,而此时德苏互不侵犯条约的签订又似乎已使苏联能够放手把它的全部注意力转向远东。
直到此时,这场战斗在名义上仍不过是满洲国和外蒙古之间的一场战斗,日军是根据1932年的条约作为满洲国的同盟国参加的,苏联部队则是根据1936年的互助条约作为外蒙古的同盟国来参加的。从冲突一开始,新京和乌兰巴托这两个政府所在地就互相以抗议的照会进行攻击,然而东京和莫斯科之间并没有直接交换照会,虽然在7月间日本人曾暗示,如果莫斯科首先倡议,他们将欢迎举行这样的谈判。但在那时,日本人似乎在战斗中占了上风,莫斯科也就没有什么表示。9月初日本人遭到失败后,看来这两个主角就要亲自出面进行直接的和大规模的冲突了。大批关东军部队迅速集结,准备收复诺门坎阵地,这时在满洲国境内的防空和其他紧急措施也得到了加强。在重庆,人们热切期望一场全面的俄日战争即将开始。然而在此期间希特勒已经进袭波兰,欧洲大战已经爆发。苏联政府这时在打算得到波兰东部和波罗的海沿岸各国,而不希望打一场远东战争。日本人则虽因遭到失败而很感痛苦,但深知他们最好是暂时等待一下,直到他们建立起一支机械化部队,能够同苏联装甲兵团相匹敌,那时再来报仇雪恨。
8月22日,在日本驻莫斯科大使东乡和苏联副外交人民委员洛佐夫斯基之间的一次会谈中,前者提出了通过谈判来解决诺门坎争端的问题,并发现洛佐夫斯基的态度是响应这一建议的。于是,在接到东京的指示后,东乡在9月9日拜会了莫洛托夫,并建议满洲国…蒙古和满洲国…苏联之间的边界问题应当和平解决,为此应成立一个联合划界委员会,苏日两国并应通过谈判来缔结一项通商条约。莫洛托夫大体上同意了这些建议,但关于诺门坎问题,他要求日本军队撤退到蒙古人民共和国所主张的真正边界线的地方。对此,东乡表示反对,因为这不利于日本人的要求。经过几次会谈后双方达成妥协,同意当停战开始生效时,各自的部队应即停留在原地不动。在这一谅解的基础上,双方同意在9月16日停战。这就为停止敌对行动和成立一个联合委员会作好了准备,委员会由日本、满洲国和苏联、蒙古双方各派同等数额的代表组成,其任务是要在这个斗争舞台上解决边界问题。
第四章 日本和轴心国家缔结军事同盟的谈判的夭折
日本从1931年夺取满洲开始实行并从此日益扩大其规模的侵略政策,已经使它同西方民主国家和苏联的关系逐步恶化起来。与此同时,这种政策又使它同欧洲的纳粹和法西斯侵略者结成了伙伴。这一伙伴关系的第一个正式保证是1936年11月25日德日两国签订的反共公约。当时公布的那一部分公约条文并没有针对任何国家,而只是反对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它只规定在制止共产国际的活动和了解其代理人方面进行磋商和合作。但这完全是一块遮掩布,想用它来掩饰公约的真正目的。反共公约的真实意图是载在秘密条款中的,后来从被缴获的德国外交部和日本外务省的档案中查获,因而才得以公诸于世。
1936年,在里宾特洛甫和当时日本驻柏林武官大岛将军之间开始了达成一项德日协议的谈判。他们一直瞒着冯·牛赖特(当时的德国外长)和德国外交部官员们,因为这些职业外交家反对与日本结成联盟的建议,害怕这可能会损害同中国的有利的政治和经济关系,这种关系是德国自1921年以来辛苦建立起来的。这项协议实际上首先是针对苏联的;由于苏联政府否认同共产国际有任何直接联系或对它实行控制,因此才想出把这条约称作反共产国际公约这个主意来掩盖其真正目的。三条秘密条款中的第一条规定,如缔约国的任何一方,并未挑衅而受到苏联的进攻,或并未挑衅而受到其进攻的威胁时,另一方不得有在效果上将改善苏联处境的任何动作;同时,双方应就保护其共同利益所应采取的措施进行磋商。在第二条中,缔约国双方宣称,在本秘密协定继续有效期间,除非经相互同意,双方均不得同苏联缔结不符合本秘密协定的精神的任何政治性条约。第三条规定,本秘密协定应与公开的文本同时生效,有效期亦为五年。
1936年11月,在日本同德国的协定即将签署之前,日本政府向意大利主动表示,建议缔结一项大致相同的意日公约。1937年7月新成立的近卫内阁中的外相广田小木派了一位新大使堀田去罗马,并交给他一封信,在信中广田极力主张,为了反共产国际的目的,两国应保持密切的接触。这样,日意双方的会谈也就转入了一个更加肯定的阶段。堀田带去了这样一些建议:缔结一项反共产国际公约,它应该同日本和德国之间己存在的那一项公约相类似,并附带缔结一项在军事方面进行技术合作的秘密协定;在出现紧急情况时双方进行磋商;在缔约国一方卷入与第三国的战争时,另一方应保持“善意的”中立。
此时,德国外交部并不赞成签订一项三国反共产国际协定的想法。理由之一是,柏林对日本利用现有公约来为其侵华作辩护感到愤慨。魏茨泽克在1937年7月28日打给德国驻东京大使的一封电报中说,日本的对华政策很可能会驱使中国投入苏联的怀抱,从而使日本陷入两线作战。因此,与其说是造成“一个战略上明确的局面”以准备与苏联作战(日本人曾断言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倒不如说他们更加可能会使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坏,并促使共产主义在中国境内更加蔓延。魏茨泽克还说,虽然不会再有德国战争物资卖给中国,但德国在华的军事顾问将不撤退,免得俄国人可能会来取代他们。
如果当时任德国驻伦敦大使的里宾特洛甫促使英德达成谅解的努力获得成功,德日关系就可能已经冷淡下来;考虑到德国和英国都厌恶日本入侵中国,那就也许甚至会达成一项英德两国关于远东政策的协定。但是到了1937年10月,里宾特洛甫及其主子似乎已放弃了争取英国的希望,并已决定必须把英国敌视德国的扩张计划的态度看作是确实无疑的。因此,他们感到有必要产生一项德日意三国协定,以此来抵消一个可能的英、法、苏大联合。第一步是使意大利加入反共公约;随后在10月中旬,把德国的这一愿望通知了日本政府;同月22日,里宾特洛甫在罗马会见了墨索里尼,取得他的同意,让意大利也加入这项公约。1937年11月6日,在罗马签署了一份议定书,据此,意大利成为1936年11月的德日反共公约的一个参加者。这一步并不是意日两国就签订一项关于相互磋商、技术合作和善意中立的双边公约的可能性举行会谈的结束;但从这时开始,主要的注意力已转移到德日两国关于缔结一项军事同盟的讨论上来了。
这件事看来似乎是由里宾特洛甫在1938年1月倡议的。里宾特洛甫和大岛之间的试探性谈话是瞒着日本驻柏林大使东乡茂德的,因为东乡茂德是以反对日本和第三帝国进一步密切关系而闻名的。大岛以大使馆武官的身份向东京参谋本部写了报告,1938年6月,他被告知说,他们赞成德日之间进一步密切合作的总的想法,特别是考虑到苏联。
到了1938年7月,会谈已取得很大进展,使得里宾特洛甫已能草拟出一项三国防御条约的基础纲要,有了这项条约,任何缔约国受到别国的威胁时,就可以在政治上和经济上互相支持,在遭到进攻时,则可以提供军事援助。大岛又把讨论的情况告诉了笠原幸雄中将。笠原是一位参谋官,被派到柏林,表面上是为了学习语言,实在的目的是让他最终成为驻柏林的武官。大岛派笠原携带德国的建议乘飞机回日本(使用这种交通工具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笠原在1938年8月初抵达东京,把德国的建议交给了他的参谋本部上司们。他们报告了外相,外相看来是把这桩事情提交给了核心内阁,核心内阁是由首相(近卫亲王)、外相(宇垣将军)、藏相(池田成彬),陆相(板垣将军)和海相(米内海军上将)所组成。五相会议同意讨论应继续进行下去,并应当要求德国政府提出一项正式建议。8月底,大岛接到电报,通知他这一决定。他同时还得到指示,要他注意应把苏联当作这项拟议中的公约的主要打击目标,其他国家则只能是次要的目标,条约的性质应纯粹是防御性的。笠原在1938年9月20日左右返抵柏林,当即向大岛说明了日本政府的立场。
与此同时,大约在8月中旬,日本驻柏林大使馆一等秘书昌谷在获悉里宾特洛甫…大岛会谈和笠原去东京的任务后,就向东乡报告了这些情况,东乡随即打电报给东京,建议中止这一预备性谈判。他争辩说,日本不可能用这种办法来解决中国事变,它很可能会发现自己卷入了一场欧洲战争。8月底他收到一个答复,告诉他已决定继续进行会谈;于是他又向国内发了第二个规劝的报告。接着他收到了宇垣发来的一封答复电报,要求他同意从柏林调任莫斯科。东乡表示反对,但是第二封措词更为严厉的电报使他毫无选择余地,只好同意。他在10月15日接到任命他为日本驻莫斯科大使的命令,并在27日离开柏林,大岛就接替他担任了大使职务。
大岛继续与里宾特洛甫和德国外交部条约司司长高斯进行讨论,在1938年10月27日以前,德国人提出了一项条约草案,正式递交东京。这时,宇垣已于9月26日辞职。近卫自己兼管外交事务一个月,然后选任有田八郎为新外相。在11月11日的一次核心内阁会议上考虑了这个条约草案。有田打电报给大岛说,大家同意缔结这样一项条约的设想,也考虑到它很可能会有助于日本将中国事变早日结束,增强它对苏联的军事地位,并在总的方面改善它在世界上的外交地位。有田说,德国的草案正在研究之中,一俟逐条条款决定后,大岛就可收到一份具体的反建议。
板垣在国际军事法庭上的证词中说,他曾极力主张迅速缔结这项公约。他所抱的希望是,如果这件事在中国人失去汉口后不久就实现的话,那就会使中国人失去获得外国援助的希望,从而使他们接受日本的媾和条件。但是日本内阁内部的意见分歧使得板垣的希望无法实现,这些意见分歧一直持续到德国人对于日本人的拖延不决和吹毛求疵感到不耐烦,因而最后终于抛开日本,去同苏联作成那桩臭名远扬的1939年8月23日的交易。在这里。考虑一下日本统治集团内部的以及日本同它的未来盟国之间的意见分歧的性质,也许是适当的。
日本政府内部的争论,主要并不是针对这项现实的公约本身的,大岛和白鸟两人的证词都清楚表明,早在谈判的初期,已经就公约的措词达成了实际上的协议。在日本统治集团各派之间以及在日本与其设想的盟国之间,所争论的关键性问题是这项公约对日本来说,是否应当仅仅反对苏联一国,还是应当也反对其他国家。东京一致的意见是,它应当针对苏联;自从1932年以来就主张日苏达成协议的东乡,这时却成了无人理睬其呼声的孤独者。然而,日本是否应该作出同民主国家战争的任何承诺,这一问题在东京引起了激烈的争论。那些赞成这样做的人极力主张,可以利用它来使得民主国家放弃它们敌视日本的对华政策的态度,从而迫使重庆的中国国民政府屈服。这种论点显然对近卫、有田以及板垣有很大的影响。但也存在着强烈的反对意见。事情正在变得十分明显,德国和意大利的独裁者们打算继续执行他们在欧洲的领土扩张政策,即使这会使他们陷入同英法两国的战争。也已经变得很清楚的是,美国政府最关切的是防止纳粹…法西斯统治欧洲;很可能,在这件事上,英国人民会听从他们政府的领导,美国的干涉主义情绪可能会胜过孤立主义情绪。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日本对德国和意大利有了军事上的承诺,它就将发现自己要对付世界上两个最强大的海军国家。这时德国和意大利的海军又能给它多大的援助呢?它几乎肯定会发现自己的重要原料和粮食的主要来源被切断;而且它也只能从中国占领区,包括满洲在内,得到极少量的这些东西。
对日本海军来说,这种考虑是非常清楚的,而且不久事情变得更加清楚了,因为根据1939年4月15日的命令,庞大的美国舰队又回到了太平洋水域。日本海军的高级军官,作为一个整体,强烈反对同轴心国缔结任何广泛的公约的政策;他们与其他反对派联合在一起,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来阻止缔结任何这种公约,直到1940年9月为止,尽管在另一方面有来自陆军将领们的压力。日本陆海军之间的这种意见分歧,对大战的序幕和后来的战争本身都有其决定性的影响。
作为一项保护措施,那些反对缔结一项广泛适用的公约的人要求在公约签字时交换一份秘密的书面保证,以解除日本承担草案第三条的义务,即要求缔约国每一方援助未曾挑衅而遭到攻击的任何另一方,但如果敌国是苏俄则不在此限。德国和意大利政府不准备走得这样远来免除日本同民主国家作战的一切承诺,虽然它们也准备作很大的让步来满足日本人的愿望。正是在这项拟议中的秘密谅解的形式和性质上,引起了日本和轴心国之间的以及东京政府内部的主要冲突。
1938年11月大岛在柏林接到有田的第一个电报,表示大体上赞同建议中的那项条约;但过了不久就又接到有田的另一个电报,说关于公约的目的似乎有误会,特别是关于它的适用于苏联以外的国家这一点。大岛询问是什么误会,但他没有收到东京的答复;他和宇佐美后来在作证时都说,在1939年2月以前,谈判一直没有进展。
由于近卫政府濒于倒台的边缘,东京把这事搁了下来。政府在国内和对外事务中都面临着一场危机。在与德国和意大利缔约问题上的争论之外,现在又加上了赞成与反对同蒋介石直接谈判这两派之间的一场争吵;在这个争论问题上陆军本身意见不统一。在国内政治方面,日本的亲极权主义集团和那些希望保持现行政体的人之间发生了冲突。在军界、官僚和内阁中都能找到赞成和反对一党制和类似国家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人。极权主义者在陆军军官中势力最强,但在海军中并不占优势;在官僚中他们占有相当人数,可是在宫廷和财阀中他们人数寥寥。在近卫内阁中鼓吹一党制最热烈的是内务相、狂热分子末次海军上将,在那一次以“没有墨索里尼的进军罗马”闻名的、发生在东京的既庄严又滑稽的插曲中,他曾被国会的一位批评者挖苦地称为“一位伟大的海军上将和一名伟大的法西斯分子”。站在另一方的是藏相池田成彬,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工商业中,他都是一名坚定的反极权主义战士。近卫本人的记录是态度暧昧。或许对他最恰当的评语是:在内心里,他反对在国内采用极权主义的手段,也反对在国外同纳粹、法西斯国家联合在一起,但他是一个性格软弱、优柔寡断的人,倾向于采取最小的抵抗的路线,尽可能地拖延下去,当推诿对他不再有用时,就卸下官职的重担。几个月来,他一直想辞职,但被说服继续留任,直到1939年1月对他来说担子已沉重得无法再挑下去时,就辞去了职务。由于末次和池田两人都被免职,近卫内阁的倒台暂时解决了国内的混乱局面。
新内阁由平沼男爵任首相。他提名木户侯爵任内相,不过他让有田、板垣和米内仍留任原职。初看起来,选择平沼作为近卫的继任者似乎是亲轴心国和极权主义一派的胜利,因为直到1936年为止,平沼一直是国本社这个爱国团体的领袖。在1936年2月的陆军政变之后,这个团体被解散了,平沼也改任枢密院议长。作为首相,平沼显示了他想当日本传统政治的保护人的抱负,他也是一贯地这样主张的。他一再宣称,日本既不属于民主国家阵营,也不属于极权国家阵营。因为,他说,日本有它自己的一种独特的政治形态,这也可以把它归纳成“王道”一词。剥去它的神秘主义外衣和空洞的词语,这是日本统治方式的一个正确的表达。虽然在理论上,日本是君主专制国家,实际上它却是一个寡头制国家。日本的对内和对外政策就是通过这种寡头政治内部各集团之间的讨论和妥协而产生的。这是一种既妨碍迅速作出决定、制定明确的政策,又妨碍突然改变态度的制度。轴心国家的“能动外交”,同“迟钝而缓慢的日本人”(齐亚诺私下里这样称呼他们)在东京制订政策时的那种深思熟虑,是格格不入的。
与此同时,在1938年9月底和1939年1月初之间,德国政府得到意大利政府的同意,把一份稍加修改过的德国草案(显然,在柏林已先得到大岛的同意)送交给了东京。这份草案在一次核心内阁会议上经过讨论,在原则上被接受了,但附有一个要求,即由日本派一个特别代表团去柏林讨论细节问题,代表团将带去给大岛和白鸟的有关日本政府态度的指示。代表团的成员有前日本驻波兰公使伊藤述史、参谋本部的辰已少佐和海军参谋部的阿部上尉。这一代表团的人员组成显示了外务省和陆海军之间已达成了协议。派遣这个代表团是为了要大岛和白鸟两人将此铭记在心,使他们不致任意乱来。把派遣代表团的事用电报通知了大岛,并告诉他代表团可望于2月28日到达柏林。至于派遣代表团的表面上理由,则被说成是为了谈判的详细内容需要保密的缘故。
德国人对采取这种办法拖延时日感到不耐烦。他们希望在他们于欧洲采取新的行动以前看到三国条约的缔结,因为,他们知道新行动将会引起英法的不安和敌视。里宾特洛甫强烈要求大岛劝说他的政府把它想要修改的细节问题用电报通知,但东京政府不同意。然而,日本政府急切想要得到的东西的大概性质,大岛和白鸟两人都是看得很清楚的,特别是考虑到有田在1月21日已告诉国会说,反共公约越是得到推广和加强,对世界和平的保障就会越大,但公约的目的是为了共同防御共产国际的颠覆性活动,它不可能还有其他目的。
伊藤代表团途经罗马前往柏林,白鸟和他的一等秘书阪本和二等秘书长井在罗马加入代表团一道去德国首都。在柏林,伊藤出示了他带来的训令,它的要点是,日本政府希望条约附有一项秘密的、书面的相互谅解,即日本并非一定要给予军事援助来反对苏联以外的国家,除非这些国家变成为共产党国家。日本还希望,当其他国家询问条约的真正目的时,日本可以不受约束地向它们解释说,它仅仅是反共公约的延伸。实际上这就是说,日本将不会给它的伙伴们以积极的援助,除非是为了反对苏联。
这些指示引起了普遍的惊愕,大岛和白鸟两人极力要求东京政府予以重新考虑。据里宾特洛甫和齐亚诺说,大岛和白鸟曾以辞职相要挟,从而在东京引起一场内阁危机,如果不采纳他们的意见的话,虽然他们在东京军事法庭上不承认有过这事。大岛告诉伊藤说,他已经使日本承担了一项普遍有效的公约的义务,在这样做时,他是按照先前接到的指示来办的。伊藤的训令附有一个解释性的说明,大意是说,如果事先没有一项关于日本准备走多远的相互谅解,东京政府将不会接受使日本承担普遍义务的任何条约。大岛问,谁应对这件事负责;对此,有田在3月底回答说,没有谁应特别受到责难。大岛和白鸟一起警告有田,德国和意大利现在决不会接受日本提出的限制其义务的意见;他们建议,先签订公约,不需要有任何秘密谅解,至于日本承担的军事义务的范围,则留待以后再决定,可以通过公约第三条所规定的协商办法来加以实现。白鸟还单独警告有田说,如果日本不签订这项条约,德国就有可能要寻求同苏联达成一项协议,这样就可以使它腾出手来专门对付民主国家。在这件事上他是做得对的,但是他的警告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大岛不相信这一点,并且就这样的向东京报告了。有田也不相信这一点,他以为德国人只是试图向日本施加压力,使它按照他们的条件来缔结公约。
问题现在已很清楚。如果日本想要这项公约,它就不得不承担一些针对民主国家的军事义务,而不是只反对苏联一国。在这个问题上,东京也加入了斗争,那里主要的反对者是板垣和米内。在1939年3、4月间,德国和意大利在侵略欧洲方面所取得的显著进展,例如在捷克斯洛伐克和阿尔巴尼亚所取得的胜利,增强了日本方面赞成迎合轴心国愿望的那派人的势力。英苏谈判的开始,也起到了同样的效果,因为日本人担心英苏之间达成的协议除适用于欧洲外,还可能延伸到远东。所有这一切都增加了对平沼内阁施加的压力,要它缔结那个广泛的军事同盟。其结果是,在3月25日起草了一个新的指示,在这个指示中日本政府多少是从它在伊藤训令中的立场后退了一步。除了日本建议把条约期限从十年减为五年外,附去的一份日本所拟的三国条约草案,“与德意两国的草案基本上一致”。现在日本政府在原则上同意了承担给予轴心国军事援助以反对民主国家的义务,但解释说,由于政治上,特别是经济上的原因,日本还不可能公开地出来反对它们。因此,据大岛说,东京政府仍然希望有一个秘密的书面协议,规定在目前日本给予的反对民主国家的援助,应当限于除战争外的一切措施,并允许日本,如果它被问到时进行解释,说这项公约本身纯粹是针对共产国际的。据里宾特洛甫说,它要求德国和意大利政府给予“明确的同意”,允许它在公约签字和公布后向英国、法国和美国驻东京大使发表一个声明,表示这项公约不应被看作是针对他们的国家的。
大岛在3月底收到这些指示,并在4月初把主要内容通知了里宾特洛甫。4月2日,白鸟在罗马把这些内容告知了齐亚诺。但是意大利人把同日本谈判的事主要推给了里宾特洛甫。如果齐亚诺的叙述是可信的话,墨索里尼并不特别愿意把日本拉进来,无论如何他并不希望为了等待日本参加而延迟签订一项德意公约。齐亚诺与里宾特洛甫不同,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他并不期望日本人最终会签订这项条约。在同希特勒商量后,里宾特洛甫告诉大岛说,德国可以同意把公约的期限缩短为五年。(希特勒指望在五年期满以前会发生战争。)但是,里宾特洛甫说,既然日本政府现在在原则上已经同意承担军事义务来反对民主国家,那他就不能再同意它想要在向那些国家解说时对这公约作一种不同的解释。他保证,日本的伙伴们决不会要求它做它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他并且再次建议不需要有任何秘密谅解,因为如果发生了条约中所提到的情况,那么应给予的援助的确切性质仍可以在条约签署后加以解决。里宾特洛甫显然决心不再对日本人让步,如果那样做会削弱公约作为一种对民主国家,特别是对美国的威慑力量的效果。另一方面,墨索里尼认为,日本加入公约,将使德意两国卷入美日在中国问题上的争吵,从而加剧美国对它们的敌视;因此,由于轴心国家同日本搞联合,美国支持欧洲民主国家的可能性就将会增加,而不是减少。在作出这种预测中,他显示了比里宾特洛甫更有远见。
在4月里,东京举行了一系列的核心内阁会议,对同轴心国结盟的问题作进一步的辩论。但是海军仍然坚定地反对承担可能会使日本同美国发生冲突的任何义务。4月19日,海军上将米内颇有把握地通知美国大使说,日本的政策已经决定了,那些希望日本实行法西斯主义并在日本、意大利和德国之间缔结一项三国公约的人已经被压下去了。然而,德国驻东京大使4月24日报告说,在日本政府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与此同时,4月20日在庆祝希特勒生日的招待会上,里宾特洛甫警告大岛和白鸟说,如果日本继续拖延,德国可能要被迫同苏联缔结一项互不侵犯条约。但是这并没有产生所期望的效果,因为,正如前文所述,大岛和有田都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吓唬而已,而白鸟的警告则相反地被忽视了。25日,柏林收到了东京的一份答复,在其中日本政府仍坚持原先的条件。然而,德国驻东京大使在27日报告说,有谣言说日本政府正准备要抛弃他们;可是在柏林,大岛和白鸟都声称东京还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在回答时,德国人催促他们从本国政府那里尽快得到一个最后的决定。他们产生以下这样的想法是对的:斗争还远没有结束。在东京,日本政治的幕后牵线人木户侯爵害怕发生一次军事政变,因此正在运用他的影响,力求在陆军和海军互相抵触的见解之间取得一个妥协办法,以避免受到威胁的内阁垮台和反对公约的人士可能会被狂热的爱国主义分子谋杀的危险。
5月4日,平沼为了想找到一个打破僵局的办法,于是通过德意两国的驻日大使将一份内容相同的私人声明分别送交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在声明中首相宣称,日本真诚希望缔结这项公约,并且是真心准备给予德国和意大利以援助,包括军事援助在内,如果它们遭到第三国的攻击,即使苏联不在这些国家之列。但是在日本的目前处境之下,它在现时或在不久的将来,还不可能给予有效的军事援助,虽然当条件许可时它是会这样做的。因此,平沼要求德国和意大利同意日本所要求的秘密谅解,这种谅解在目前将使日本免除军事援助的义务,并准许它向第三国作出一种令人放心的关于公约的解释。
里宾特洛甫已准备多少让点步以满足一下日本政府的迫切要求,但是平沼的请求并没有能使轴心国家的独裁者们相信他的真心实意。他们怀疑,如果他们同意了他所要求的那种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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