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02 恋爱小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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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四点半之前处理好了所有问题。阿呆带着些许兴奋与期待急匆匆地往老房子赶。手中的纸袋紧了又紧，阿呆第一次觉得恋爱其实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比如当你决定要在圣诞夜的当晚与喜欢的人一起享受一顿中式大餐、同时要把准备已久的礼物送出去时这种难耐的激动就变的尤为明显。

　　不错，这天正是圣诞夜，十二月中最令人期待的一天。

　　·难以送出的礼物·

　　相较于阿呆的热情高涨，小D的反应倒多少有些冷漠，兴许是因为第二次模拟考日期逼近，而小D已实在分不出更多的心思用在节日上了吧，总之，当他看到满桌的山珍海味时，丝毫没有惊喜或愉悦的成分出现在他的表情中，只是安安静静吃完放在他身前的饺子，然后钻回卧室继续他的修业。

　　这种态度，对于阿呆而言可算是个不小的打击：小D甚至连问也不问一声为什么饭桌上会凭空出现这么多美食。这说明他对于外界包括阿呆在内根本就是漠不关心的

　　连当事人最基本的注意力都没有吸引到这种挫折，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还真是致命呢。

　　当然，奋勇的阿呆是绝对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倒地不起的。既然一桌好菜好饭引不出〃圣诞节〃这个话题，那么就先将礼物送出去吧，这样一来，小D总不能忽视今天的特别了吧？他肯定会问为什么送他礼物。而阿呆也可以在这个时候顺水推舟地告诉他，那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幸福的人们聚在一起为彼此祝福的日子…再然后，如果顺利，便可以让小D来说说自己的愿望自己的生活，进而深入了解彼此，拉近关系…

　　多、多好的计划呀！

　　可惜施行者是阿呆。

　　当时的阿呆是这样做的：

　　首先，深呼吸；

　　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于原地转了三圈确定卧室的方向；

　　在头脑还没彻底死机前找到那扇熟悉的门后，拿着一只平底锅走了过去。左脚刚进入房间时，瞟到手中的平底锅，突然醒悟自己还没洗完锅子，于是慌乱地跑回厨房继续干活；

　　终于处理完所有问题，再一次下定决心要送出礼物；

　　深呼吸。于原地转三圈。确认方向后，拿着装礼物的纸袋进入房间；

　　准备先在以往熟悉的位置坐下时，却发现老藤椅还没搬进来。出房间，搬椅子，回卧室；

　　坐下；

　　因为小D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练习本上，所以开始想话题，希望引起对方注意。想好了话题，开口要说，结果话一出嘴，却变成了〃今天的化学测验怎么样？〃；

　　虽然成功地引起了小D的注意，并与之热烈地进行了长达四十二分零三秒的关于化学实验题类型的探讨，不过在话题结束后，小D继续低头无视阿呆顾自做题；

　　自我反省后继续想话题；

　　想起老房子的邻居养的狗，于是和小D聊起〃狗叫是否会影响学习〃，经过三十一分十九秒后，此次闲聊以话题〃声音的传播速度在20摄氏度的空气中是每秒344米〃结束；

　　自我反省后继续想话题…

　　最后一次的话头是阿呆问小D是否肚子饿了要吃夜宵也许是上天终于被阿呆的诚意所感动，小D破天荒地同意了在九点半前吃夜宵，并且起身放下笔，跟着阿呆来到厨房看他煮金针蛋泥（注）。结果阿呆在一番诚惶诚恐之后，第N次忘了提礼物的事…

　　所以说，并非命运喜欢捉弄阿呆，实在是

　　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呀。

　　注：以金针和鸡蛋为主料，将当天吃剩的菜切碎后混合所煮的糊状点心，即美味又节约，而且还很方便。是某飒老妈发明的高三考生的夜宵首选！=　=＋

　　·不一样的圣诞·

　　到家时，面对满桌的饭菜，小D的心情并不好。

　　因为〃圣诞〃的字眼，在他的眼中，并不代表安详、快乐。相反，自从最疼爱他的外公在六年前的十二月二十号去世后，小D便开始很固执地认为〃圣诞节〃其实是〃黑色星期五〃的另一种写法。

　　那时的温室效应还不显著，因此冬天算得上是真正的严寒。为了防止天生怕冷的小D因为着凉而生病，所以外公总是在小D看电视时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接着用一件厚厚的、带着浓重樟脑丸味道的军大衣，裹住小D将近五分之四的身体。结果往往因为太过温暖，小D便会在电视剧的对白声中昏昏睡去，然后在外公轻声诵读《易经》时醒来外公是个喜欢给人算命的怪老头。倒不是为了像什么江湖术师一样骗人钱财，这纯粹只是一种爱好一种消遣罢了。而为了满足外公的这种爱好与消遣，小D的家人们便必须随时随刻做好报上生辰八字、伸出手掌、讲述梦境，既而听取一通关于未来几天运势的分析以及易不易出门之类的提点。

　　还记得有一次外公在仔细地研究与考据了最新版的《周易详解》后，曾兴致冲冲地对大家宣布：我死的那年冬天会很冷哦！大家送葬的时候要多穿点衣服！

　　结果外公下葬的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雪，近郊的农田一夜间冻死了无数庄稼。

　　整个后事的料理，爸爸至始至终都不曾出现，而在送葬回来隔天的上午，妈妈却在上街时看到了与女人一起走出宾馆的爸爸至此，所谓工作繁忙的谎言被全部戳破，妈妈正式宣布要求分居。

　　而那一天，正是所有西方人氏都在欢庆的，大名鼎鼎的圣诞夜。

　　现在，大家应该都明白了小D对于圣诞是如何的深恶痛绝。所以，当小D又一次摆出一副〃二郎神〃般的庄严架势对待阿呆时，我们也实在无法再多说什么

　　更何况，阿呆即使被整，恐怕也是甘之如饴的。

　　但有一点却必须得再三强调的是：小D会如此冷漠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阿呆

　　作者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起誓，绝、绝对不是。

　　·春天来了·

　　圣诞夜的失利，让与阿呆多少有些联系的寝室天气状况连续阴霾了数日。此间，陶子与锅巴因为某件事情的冷战决定了严冬的到来，而小亦与弟弟猫猫的怄气，则使寝室的天花板直接下起了冰雹。于是，不几日，整个〃景阳岗〃上，都是一副人人自危的肃然神色。

　　不过冬天的到来，必然也代表了春天的临近。就在景阳上的人们开始考虑要设宴请武松时，小D的一次看似无心的举动，却扭转了整个局势。

　　事情发生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新年的前夜。因为想到第二日全校放假，所以这天的K大宿舍破例开放了门限，并不再查房；而相对的，小D却必须在难得一次的假日后，面对他重要的第二次模拟考所以一般在十一点左右就往学校赶的阿呆，在当天晚上于小D家一直耽搁到第二天的凌晨四点：

　　首先指导小D的复习到十二点半，督促小D先休息后，开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罗列知识要点，然后不小心睡着了；将近一点半时因为听见书本翻动的声音醒来，发觉小D趁自己不注意时又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继续做题；耐心地跟小D解释了一通考前放松心境最重要之类的考生必备知识，接着推着小D继续上床睡觉；因为发现小D对于考试始终不安心，所以应小D要求，坐在床头一边小声背着公式一边哄着他睡；再次不小心睡着；醒来时已经是四点，于是慌忙起身，将藏在书包里长达五日的礼物小心放在小D的枕头边，离开。

　　过程看似简单，但对于阿呆而言，此间细节却让他暗自欣喜了良久，尤其是小D拖着他，要他守在床边时蛮横、霸道的要求里却带着让阿呆无法拒绝的天真与信任，所以阿呆几乎什么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接着是一段时间的独自背诵，公式与单词都很枯燥，但若你是一边看着小D安然的睡容，一边偷偷用手轻抚小D柔顺的短发时背的，那么其间所包含的甜蜜意味，也与母亲的摇篮曲相去不远了。

　　不过这些还只是开始，当阿呆因为太过幸福而迷迷糊糊地坐在床边睡着后，他醒来时看到的情景则让他大吃一惊：不知何时，阿呆原本半坐半躺的睡姿变成了整个摊在小D的床上，而小D则隔着一层被子，侧身拥着阿呆的肚子，一条腿为了取暖，甚至很聪明地挤进了阿呆的双腿间

　　太夸张了。

　　醒来的阿呆眨眨眼，镇定自若地从小D的手臂底下抽出身体，接着放好小D的腿，为他盖好被子…整理完毕后，阿呆转进卫生间准备洗脸，却在洗漱台的镜子前看到一张嘴角咧到耳根的脸

　　绝对不是做梦！！

　　原本从巷口的大爷和邻居那听到一些关于小D过去的传闻时，便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以为这样的一个少年班派的老大，必定是难以接近与驯服的…直到现在阿呆才突然明白，小D再强势再淡漠可他终究还是个17岁的少年，少年是需要关心也需要信任别人的。现在他能够如此毫无防备地与阿呆接触，是否说明小D也正在一步一步地对阿呆打开自己的心门呢？

　　阿呆笑了，仿若看到春天来临般的笑了。

　　·所谓通病·

　　一月是一段相对紧张的日子，因为除了要应付各门专业课的考试和评估外，小D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的考前复习阶段也算正式开始了。

　　但这些紧张也只是指时间与日程安排上，就两位当事人当时的心理状态而言，用自信满满来形容倒是一点也不为过许是一直以来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阿呆的期末论文做的出奇地顺利；而小D的复习，则更是到了该掌握的掌握、无须掌握的也全部掌握的神勇地步即使是任课老师，若与他讨论起某些题目的解题思路来，恐怕也要甘拜下风吧。

　　不过，就算是自己的专业课都已以〃优秀〃或〃A＋〃通过，而小D也是一番前途大好的光明景象，但站在一月尾巴尖儿上的阿呆，还是无可避免地阴郁起来。因为考试结束了，成绩公布了，寒假来临了，而阿呆

　　也该回家过年了。

　　如果我回去，应该就见不到他了吧？

　　阿呆如是寂寞地想。

　　他爸妈寒假会来接他吗？还是他会去其他亲戚家？如果是去外地，那么寒假复习计划怎么办？他以前的朋友那么多，这段时间应该又可以在一起玩了吧？整整一个月都见不到，会不会又找个新的家教？找了新家教后就会把我忘了吧？然后以后在街上见面，最多也只是点个头，甚至连名字也不会记起来…

　　莫名其妙地想法一个跟着一个冒出来，而阿呆也就跟着出了一身冷汗。结果，因为想象到晚年的自己孤独寂寞、追悔莫及的痛苦模样，所以最后阿呆咬了咬牙，终于下了〃今年过年不回家〃的决定，然后带着满脸的决绝拨通了打给家里的长途电话…

　　由此可见，〃有了媳妇忘了娘〃，果然是天下男人的通病。

　　o过年o

　　〃不回家过年〃阿呆的决定虽然下得迅速且义无返顾，但真要实行起来，却还是有些难度的。这里要提的总共有三大障碍：

　　◎阿呆美好前程之障碍一：值班室李大叔。

　　李大叔原本是七号男生楼的门卫，因为一直单身没有牵挂，所以历年过年时的学生宿舍都是由他值勤。去年景阳楼落成时，李大叔因为十几年的优良表现，成了第一批入住K大高级学生公寓住宅区的后勤员工所以照例，今年景阳楼的〃守岁〃任务也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身上。

　　不过，凡事必有意外。谁会想到，年过半百的李大叔，却会在过年前的一个月，和认识仅有一个星期的临时工张大妈谈起了恋爱…

　　都说恋爱是盲目而冲动的这点即使是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李大叔也不能例外。为了可以和张大妈双双对对回老家过年，李大叔在寒假开始时正式向学校后勤部申请年假，可惜递交申请的时间太迟，后勤部坚决不愿受理，说是除非〃景阳〃里的学生走得一个不剩了才可以给李大叔批出一个星期的假条结果得到消息的当天下午，李大叔就从一条街外的旧货市场进了一只大音量的录音机，然后将其摆在公寓门口从早到晚不停放歌，还美其名曰：以音乐来陶冶情操，净化学生生活环境初衷听来不错，只是目的就有点…众人很快发现，录音机放的始终只有一盘磁带，而整盒磁带上，仅有一首歌，就是《常回家看看》。

　　感动吧，李大叔这招确实在短期内感动兼软化了十几个为省路费、或因为其它原因，原本不打算回家的学生。但当阿呆满怀希望地递上那份留宿申请后，李大叔发现，自己精心研究的谋划，还是有了一条傻头傻脑的漏网之鱼…

　　〃不驱汝，吾宁死！〃五十三岁的李大叔，望着阿呆得意兴奋离去的背影，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的战斗火焰

　　看来，爱情，也是引发战争的重要因素。

　　◎　阿呆美好前程之障碍二：〃钱〃途黯淡。

　　根据事后阿呆的父母回忆，阿呆当年留在A城过年的理由是：在学校安排下，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实习工作，机不可失，所以今年就不回家了

　　多好的儿子呀！！呆爸呆妈在听完自己想听的话后，心满意足地挂掉了阿呆的长途电话，然后齐声这样感慨。

　　对于老实巴交的夫妇俩而言：〃校方安排的〃的〃实习工作〃势必就是学校对阿呆出色表现的认可；〃不错〃则说明了该份工作既有良好的工作环境又有丰厚的薪水而阿呆素来又是个听话懂事且又为父母着想的好孩子，所以有些话一定是羞于出口的…

　　结果，本着美好纯洁的幻想及对儿子的毫无尺度的信任，阿呆的父母干脆地决定要在寒假开始时断掉阿呆最大的生活来源，同时，天真地认为：

　　虽然小呆碍于我们的想法不提，但身为父母还是应该察觉到如果还总是寄钱给小呆，那么小呆用自己赚来的钱时就会没有成就感，毕竟男孩子是要长大、要独立的我们这样做，也算是无声地给小呆支持了…

　　于是，阿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呆爸呆妈以无可辩驳的理由抛弃在了光明的〃钱〃途之外；而另一方面，仅靠小D每月所付的家教费用，又实在不够想给小D快乐的阿呆过一个称得上〃心想事成〃的年…

　　至此，如何赚钱〃养家糊口〃，终于成了阿呆今后一直思索的问题

　　哎，人总是要成长的，不是吗？

　　◎　关于扫除障碍一和障碍二的决定。

　　事实上，障碍一与障碍二在出现之后，便很快被扫除了这话还是要从李大叔身上说起。

　　话说当李大叔满眼怒火地看着阿呆大摇大摆地离去时，确实在那一当刻便有了准备附诸武力的某些想法，不过所幸李大叔交往的对象不是别人，是温柔和蔼又平易近人的张大妈她一发现李大叔的眼神不对，便及时制止了大叔上街买老鼠夹子的打算，然后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下酒好菜，又去学校超市买回了半箱啤酒只等阿呆晚上回公寓后让李大叔再跟他具体谈一谈。

　　那天的阿呆回来得也算早，至少离门限时间还足足有三分钟。而李大叔则二话不说，拖着一脸讶异的阿呆就进了值班室。

　　〃大叔，对不起，我表慢了。〃因为不明白对方此举的含义，阿呆决定无论如何先认错再说。

　　而此时满眼中仅剩下爱情的李大叔，却丝毫不为阿呆可怜的惨相所动。将一只酒杯气势汹汹地拍在阿呆面前后，他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大喝了一声：〃喝！〃

　　这招先声夺人真可谓毒辣，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阿呆自然是在瞬间就弃械投降拿起杯子啜了几口后，阿呆便在半威逼半利诱的情形下开始了与李大叔的长谈…

　　结果，两个心中皆有所属的男人的谈话，在开始没多久就表现出了它特有的默契与相互理解的意味，而当李大叔终于了解到阿呆留校是为了〃喜欢的人〃后，那份知音之情就更加浓重了

　　〃小呆啊，不是我说，现在别说是社会上，就算是你们K大里面，像你这样的好青年也已经不多了。〃大叔歪着喝高了的嘴，打着酒嗝这样说。

　　〃李大叔也是个好人。〃阿呆傻傻回以一笑，脸颊因为酒精而涨得通红。

　　〃大小两只乌龟凑到一块了！〃进屋收拾残局的张大妈，看着瘫在地上的两人，插起腰皱起眉头，不过心里却又微微有些高兴感觉…就像是一家三口。

　　呵呵。

　　小小值班室，即使是在冬天的晚上，也同样拥有自己的一份温暖呢。

　　这次的酒足饭饱对双方而言，最大的收获大概便是以下一个安排：

　　由李大叔向校后勤部提申请。申请将景阳一号楼的守岁值班任务交给留校生章成华（不用怀疑，这是阿呆的名字）负责

　　如此一来，既成全了李大叔和张大妈，同时也解决了阿呆的过年经费问题（守岁当然是有钱拿的）还真是，一举多得、双向盈利的最佳方案呀！

　　◎　阿呆美好前程之障碍三：当事人的态度

　　没错！阿呆美好前程的障碍三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小D。

　　一听说阿呆要留下来陪自己过年便摆出一副冰雪交加脸谱的小D可以说是近段时间来阿呆所遭受得最大打击确实，阿呆天算地算安排好一切，偏偏就忘了最起码的一件事：

　　提前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小D。

　　其导致的最直接的恶劣后果便是阿呆不得不在痛恨被人耍弄的小D面前背上一个〃出尔反尔〃的极恶罪名不花上一辈子的时间，看来是很难为此平反无奈却又抱了一丝希望的阿呆如是想。

　　不过，对于〃两个人一起过年〃的提议，小D虽然在一开始对于提议者本人表达了他最大的不满，但看在〃日子还得往下过〃这句小D最欣赏的至理名言上，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将是怎样一个年假呢？

　　其实在小D的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的吧…

　　o战前筹备o

　　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

　　阿呆正是以他〃见过猪跑〃的那点常识开始了他置办年货的漫漫长征之路。

　　其结果，则再次证明，阿呆确实是那位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于一身的呆妈妈的亲生儿子：

　　先不说他是如何从本市郊区的农民伯伯家里耗来了人家自己养着过年的会下蛋的土鸡两只，光是看看阿呆寝室阳台上挂着的那一溜小D爱吃的腌咸肉，以及老房子的厨房里堆着的各色瓜果蔬菜，也足可以看出阿呆家历年年夜饭的丰盛程度

　　而阿呆从大年二十六那天就开始考虑起的大年三十的菜单，则更是让不轻易被美食所诱的小D也产生了空前绝后的兴趣…

　　饭前祝福语，饭后节目菜单已经全部齐备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阿呆开始没事就坐在老藤椅上盯着桌上的日历和小闹钟发呆

　　新年快点来临吧！

　　o全蚀之夜o

　　有一种人天生倒霉在事与愿违。

　　对于他们而言，即使是要抓住已经放在眼前的小小幸福，也必须付出多于常人十倍百倍千万倍的努力

　　当然，你若说这是好事多磨我当然不反对；而如果你执意认为这是某位作者在他人指使下恶意虐攻…

　　我当然更加不反对。

　　因为事实便是如此阿呆本着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精神所策划的所有新年安排以及他那〃理想中〃无可限量的前程，在大年夜的当晚，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地断送在了一根小小的金属丝上。

　　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老房子那经年的保险丝，会断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吧？阿呆看着手电筒微弱光线照射下那几乎烧成碳黑的保险夹，欲哭无泪

　　我和小D的第一个新年之夜呀…命中注定将在黑暗中度过吗？

　　o一室烛光o

　　看着凝固在黑暗中还在暗自伤心的阿呆的那团模糊不清的影子，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小D除了习惯性地在脑海里温习了一遍保险丝的工作原理以及制成成分外，便是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片刻后，当阿呆被一抹在他眼前突然闪过的疑为鬼火的亮光从悲愤中唤醒后，他才发现，小D竟然翻出了老房子里所有的蜡烛，点亮了整整一个客厅。

　　烛光映照下微微有些发红的小D的脸，在现在的阿呆眼中看来却是比平时更加帅气可爱。而他踯躅地举起一摞焰火邀请时，阿呆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在瞬间被人点着燃烧了！

　　俱是暖意！

　　也许曾经的过程不能尽如人意，也许未来道路依旧漫长到令人发指，但此时心里充满的爱恋已经超越了阿呆原本对爱情的所有认知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所期待的东西终于再次有了小小回音…

　　而仅是凭着这样细微的声响，他也感到无比满足…

　　俱是暖意。

　　o没有尾声o

　　两个人相识的第一个年头就这样在阿呆无法避免的不幸与从天而降的幸福中度过了。

　　A城那座老旧的钟楼破例在大年三十的午夜敲响了这一年最后的钟声。

　　鞭炮和爆竹的声音很大，这让坐在阳台上欣赏夜景的阿呆怀疑起自己是否听到了童话结束的预告，但即使是在新年也同样为功课所累的小D此时却正毫无戒备地靠在阿呆的肩膀上酣睡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消除阿呆的不安，也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燃起阿呆那总是落空的期望。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阿呆将唇悄无声息地贴在了小D的额头上，心里默念。

　　如果说每一天都是爱情征程中新的开始，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得出结论，属于阿呆与小D的恋爱小传，永远没有尾声…

　　《恋爱小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