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靡靡之音 (正文完结) 作者:夜残-第4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雪公子那?莫不是已经醉死过去了?”在无觞面前,符一向乖巧,自动自觉的换了话题。“三十年的桐竹可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后劲绵长……”
无觞摆了摆手,说:“你送他回房。明日一早,让他出发吧。”
符屈膝作揖:“遵命,主上。”
待符走后,无觞伸手:“过来,音儿。”
靡音走近,被他拉进怀里。无觞覆着他的脸颊,低头在他耳边轻喃:“在外面这么久,不冷吗?”在寒夜中,他身上的冷香随着微热的酒香混成一体,在并未束起的发丝中隐隐散发。向上凝视,被会被那双浓紫色近乎魅惑的瞳孔勾去魂魄。
“音儿……你今晚心神不宁。你想问什么可以找我,符只会告诉你她该说的而已。”
“问你以前的事情,无上门的事情。”没有什么刻意的目的,只是觉得心烦而已。
无觞说:“我本来以为你不是原来的小五,不会有察觉。”
靡音似乎听出点门道,身体猛地紧绷:“什么意思?”
“清雪之只知道玄冥宫现在有事发生,却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无觞说:“皇后没有亲自动手,不过也有很多人愿意为她卖命。而你母妃,现在应该是重伤未愈。”
靡音推开他一些:“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消息,是符昨天送到的。而影也向西楚晁证实了,的确是皇后所为。”
“你觉得这事,是不该告诉我,还是不值得告诉我?”
无觞松开手臂,平静的说:“你应该相信,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为了这种小事伤心。”
番外(上)
祸从天降这个词大概说的就是我。
不管怀抱怎样的身世秘密,现在的我还是身处青楼之中。青楼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说,就是妓寨。不过作为男人留在这里,只能打杂。我该说庆幸吗?父母把我生为男人?
其实那天和平时没有不同。只是在临近关门的时候,碰到了件小事。我正收拾东西,却发现有个人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平时这个时候,客人要不是已经离开,就是已经到那些女人的房里继续寻欢作乐。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倒是意外。他似乎喝醉了,身旁的酒壶和菜盘已经翻得到处都是。我皱着眉头去推了推他,让他赶紧醒来,我才能完成当天的任务。可惜,这人好不容易睁开睡眼,却忽然打了我一拳。我摔倒,他有踉跄起身,好像打一只动物一样,充分发挥了自己蹩脚的“功夫”。现在想想,那年我才七岁。所以,很快就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有人来拉架,对方是客人。所以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也不得不赔着笑脸向他道歉。人家是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忍着疼痛打扫完大厅和走廊。睡觉时已经浑身寒战,就算没看大夫也知道自己身体发热。没有私房钱,天色又暗的不见五指。所以我的酣睡几近昏迷。人生的厄运刚刚开始,可恨的是它没有给我清醒的迎接它的机会。不知为什么,第二天醒来时,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同。刚这样想,就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笑着。我以为是幻觉,或者撞鬼了,但越是想忽视,那个声音响的越大。
“喂。你假装没听到也没用。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恐怕以后我都得和你这个小鬼住一起了。”声音是从我嘴里传出来的,但语气听起来很惹人讨厌,我皱了皱眉,但这个念头好像已经传到他那里,只听他又开口:“你不用说,只要想我就能明白你的感情。不过你想说什么,还是要准确的传达给我才行哦!”
我决定对他略微友好一点:“你叫什么?”
“终于说话了啊?我叫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死了哦~~别那么厌恶吗,就算是鬼也和你共用一个身体啊!你叫什么?”
我说:“我现在没有名字。”
“真无聊。那我给你起一个吧。”
“不用了。”
“不用客气,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啊!”
谁跟你是自家兄弟啊?果然是遇到鬼了。还觉得自己不算最倒霉那,这下大概是把一辈子的霉运都用完了。那个鬼自顾自的说话,反复的念道几个字,最后定下了他“今生”的名字:清雪之。因为我是他的“弟弟”,所以他很没文化的给我起名清之学。怎么听都觉得像“请止血”。清雪之说自己上一世死的太突然,估计老天怜惜他,所以才让他又多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我就问他,他死的时候多少岁?他笑了笑,说二十五。我觉得,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老鬼,他是在算不上成熟。不过为了和他交流,老鸨总觉得我现在脑袋不太正常,因为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还有问有答的。
清雪之的脾气有些古怪,但是我觉得他是个好人。起码看我受欺负,他会生气。原因不用说,现在已经是共用的身体了,我受伤,他也会疼。不过他总说他是心疼我,这么小的年纪还受这种苦。大概他上一世活的很安逸。要知道,我的这些还不算什么,起码在这里有很多人的生活连狗都不如。而我,还能和狗拼一下。
唯一一个有两个灵魂的好处,是可以让我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我可以让意识沉睡,而清雪之则代替我做那些平常的工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竟能让高傲的花魁愿意教他奏琴。而且不足三月已经有模有样的。清雪之很会讨人欢心,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死的说成活得。所以连老鸨都被他逗得慈眉善目了,笑得嘴角往下掉白粉。只是清雪之不肯吃亏,要是受了欺负,就一定想尽办法欺负回去。
所以后来,我干脆把身体的权限交给他,因为他更合适,比我适合活着。我以为这个老鬼是没有任何烦心的事的,因为情感上他一直都愉悦恣意。可是他似乎发现我的打算,有一天睡前,很正经的对我说:“之学。你的身体,还是你的。”
我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让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了解他莫名其妙的诡秘思想还有些难。就听我自己的嘴继续自说自话:“你要知道,我凭空而来,或许有一天也会凭空离开。我做的这些,是希望我离开以后你也能活得很好。”
“你不会离开。”
“你怎么知道那?”他笑了,却有点为难:“世事难料。我以前也觉得我这种混蛋应该是打不死的蟑螂,怎么也得活个百八十年才能咽气。结果那?四分之一就画了句号。”
他的话语有很多我听不懂的词,可他的意思我却明白。“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给我取了名字,如果你离开,我是不会用的。”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所以说了更莫名其妙的话。本来觉得以后都会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忽然出现,那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之学。不要哭。”
“我没哭。”
“说谎。难道是我哭了?”伸手,摸到自己眼角的泪水。
“就是你。”两人都是哽噎,所以我也倔强的不肯承认。
“好吧好吧。我就我,那你来帮我擦眼泪吧。我好累……懒得动。”
那以后,清雪之很少谈起这件事,而他也更适应青楼的生活。在花魁无聊的时候陪她说话,我有次特意注意听了听,谈的竟是胭脂水粉,化妆描眉,还有怎么保持皮肤光泽和身段窈窕。后来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些,他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我没跟你说嘛?其实上一世我是女人。”
我当时愕然,然后惊讶。心情登时复杂起来。想了想他来了以后说的话,的确没有说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性别。最重要的是,他的确比男人话痨的多。我很后悔问他这个问题,似乎暴露自己的性别后,清雪之越来越爱在女人堆里流连。
终于有一天,他从花魁身旁的丫头那里要来了小女孩的衣服。在我的沉默中,他真的用那身花花绿绿的缎子换下了自己身上的粗布……然后转了个圈,说:“可以还差了点珠钗,不然我清雪之也是倾国倾城。”
当小厮很少洗脸,更看不到铜镜。我已经忘记自己的模样。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原来自己长的也不算很差。清雪之感觉到我的吃惊,说:“我想老天爷不能让我投到一个丑八怪身上吗?”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年冬天来时,我又长高了一些。他总有办法从厨房和花魁那里要来糕点,所以吃不饱的情况有所减少。我比狗活得强了很多。这时出了件事,有个客人带了一张古琴,点名要花魁弹奏。
他丢下一大叠银票,看的老鸨眼睛放光。不过那人说,如果花魁弹奏的不好,一文钱都拿不到。这点老鸨很有自信,因为就算放眼全国的青楼艺妓,我们的花魁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张看起来实在破旧的琴被放在案子上,花魁打扮的花枝招展。她的确很漂亮,虽然平时高傲的连眼皮都不抬,不过面对客人倒是很有“专业精神”。这四个字,是清雪之的评语。
纤纤素手,骨肉纤匀。只是放在琴弦上,失了往日的水准。那音色声嘶力竭,惹得全堂都皱了眉。窃窃私语在溃不成军的曲调中不断此起彼伏。花魁面色难看,我在角落看着那大客的样子。他并不是来捣乱的,不然不能这样失望,连连摇头。花魁掩面离开,好好的表演变成出丑的戏码。
老鸨看不得到手的鸭子又飞了,说这里还有更好的琴师。她摆明就是撒谎,因为整个青楼上下,花魁是最好的。但是那人和善,点了点头。老鸨让人送上酒菜,说马上去找那个高手。一副讨好的样子问起那琴的事。
天下名琴之首,名叫锦色。清雪之对这些最感兴趣,所以讨了上菜的差使,凑到那桌前。琴已经被小心的收回盒中,放在那人身侧。当我靠近,盒中陡然发出声响。我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还没有碰到它,怎么会有响声?不过那人却发现了我,同样吃惊。结果,在金钱的利诱下,老鸨让人把我粉饰一新,送上台去。
台是舞台。我觉得是断头台。虽然不是畏惧,但依然被目光灼得烫人。清雪之轻声说:“怕什么怕,弹琴又指望不上你!看我的。”他一直都很自信,当然除了死这件事以外,起码面对任何人,他都有坦然的可能。死过一次的人,到底和活人不同。
锦色在他手下,还未触摸就已经发出阵阵的蜂鸣。我有点吃惊,但身体处在他的控制之下,所以一颦一笑都如诗如画。老鸨眼中的惊艳和那个大客的动容甚至已经蔓延出各自的眼神,赤裸裸的投到我这里。清雪之的手指奏出了可以称为极品的音色,这天下名琴之首当然不是浪得虚名。我几乎以为自己会醉在其中,每个音入耳都会在脑海中化为飞花。更让人惊讶的是,在乐曲将毕时,从门口飞进几只白鸟。正是寒冬,不知它们从何而来。但这仙境一般的情境,第二日就会传遍全城。
“好……我以为有生之年都找不到能弹奏锦色的人,没想到这少年竟与它有缘。”银票自然是留下了,琴也赠给了清雪之。那人走前对清雪之说:“锦色有灵性,只要你还活着,他就只认你这一个主人。既然你能弹奏,我留着它也只是废物一个。送给你,但别用它杀人。”清雪之点头,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听明白了。一张琴,除非用它去砸,不然怎么杀人那?何况谁舍得用这么贵重的东西砸?
后来清雪之说:“那琴音简直是有魔性的,如果我和它配合得更好,弹奏的更纯熟,怕是所有人都会死。”抬起手指,我看到自己指尖一片血色。他说:“它连奏琴的人都想吞噬那……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宝贝。”
我不信,但第二日,那个花魁就死了。
找不到伤口,只是指尖同样血色无边。清雪之不顾旁人惊讶,坐在她床边,握着那几只手指:“你有幸弹奏锦色,就该笑了。”
那琴的确认主,如果是我刻意的拨弄,它怎么都不肯发出声音。不知道同一个身体的两个灵魂,这张怪琴是靠什么分辨的。但花魁死了,锦色又在我手中,清雪之这个名字也成为一个传说。虽然是男子,但却是当之无愧的头牌。老鸨恐我离开,所以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可以选择哪天登台,可以选择客人献艺。最重要的,还是不用接客。
他问到我的过去,我就告诉他其实我是江湖上某个门派的后人。被人灭门,父母托孤。八个字就让他明白了一切。其实离开之前,我身上还揣着一本自己家武功秘籍。但在这里长大,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清雪之翻了翻,说他认识,让我练。那是本剑法,据说可以独步武林。谁知道是不是谎言,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让人杀个精光?不过我的武艺渐长,让他很高兴。毕竟他知道自己更安全了。从那以后,就算他任性生气惹了什么事端,也都是我去摆平。老鬼就是老鬼,吃完就睡,收拾桌子都让别人去做。
在他终于涂够了脂粉,做够了“面膜”,戴够了珠钗,穿够了罗裙,才抹了抹嘴说:“其实我上一世也是男人……就看你这小鬼排斥,才逗你的。”天知道我这么多年来的挣扎到底为了什么?这个死人!
时间过的飞快,清雪之就像一块巨大的磁铁,不断吸引各种各样的人到他身边。甚至包括一神家的当家。一神莲一和清雪之在一起,就像大蒜终于找到了腌制它的大缸。不过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也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清雪之和他脾气相投。一神莲一总说我是嫉妒他和清雪之的关系。有可以嫉妒的吗?清雪之到最后也不可能脱离我独自存在。
真正让我担心的,反而是夜摩雅。倒不是他比一神莲一厉害,那双桃花眼的确有些风流的资本。身份高贵,却并没有高傲十足的架势。本来印象挺好的人,却忽然被我列到“黑名单”里。当然这个词也是跟清雪之学的。
因为清雪之这个没心没肺的妖孽,竟为了他,用锦色杀人。
1
《靡靡之音》夜残 ˇ89章ˇ
明明是极度温柔的语气,偏偏让靡音觉得每个毛孔都簇一声掠过寒气。无觞从不斥责他,但靡音会自己责备自己。事到如今,自己还是无法全然相信眼前的男人吗?这个事实或许无觞早就知晓,所以他的语气和心思一样波澜不惊。但靡音却意外的再一次被打击了。还是被自己打击了。
一时无语,静默和阴沉下来的夜色一样,填满了天地之间。月光不在,霎时飘雪。清雪之鲜红的披风在远处的角落露出一点色彩,然后不见。怎么看都只有银白。靡音说:“我觉得有时候脾气太好比较伤身体,你该骂我的。”
“我只是觉得禁欲很伤身体而已。”无觞又笑开了,因为靡音确实说了一句很难得的笑话。只是他的笑容和刚才的不一样,更趋进于一种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愉悦:“而且,音儿……骂你是不是不如抱你更让你记得深刻那?”落进他眼中的光辉就像星空璀璨,代替被遮蔽得雾蒙蒙的天气,让靡音除了眼前的笑靥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得不说无觞对付靡音的方法越来越有效果了。这事的结果,就是第二日清雪之离开时,连靡音的影都没看到。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坏坏的笑:“小楚然肯定还睡着那……无觞,你是不是该节制一下?他才十几岁,你个老怪物比人家大几轮!”符在一旁听得咋舌,揪着自己的耳朵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无觞不在意,说:“这事还轮不到你操心。你还是好好考虑怎么抢回夜摩雅吧。”
清雪之哪肯认栽,不服气的说:“这个更不用你操心!”说完就甩着袖子登上马车。
符说:“主上,敢说您是老怪物的,是不是只有雪公子一个?”
无觞斜眼,说:“你刚刚不是也说了?”
符吐了吐舌头:“我只是不小心,不过我想,楚公子肯定不会说。”
无觞笑着说:“他要是有那力气倒是还好。”只是提起那人,主上的表情就会温柔几分。这个发现让符不厌其烦的用各种理由谈起靡音,乐此不疲。
靡音刚刚转醒,已经日上三竿。昨夜飘雪,但没有影响什么。就像做梦一样,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紫莲。有点迷糊的脑袋挣扎了好一会,靡音才知道无觞又改头换面了。他说:“清雪之已经走了。而且,从影那里得到了消息,今日是西楚晁进夜都的日子。”
看他那个打扮,就知道自己也要跟着西楚晁回夜都。不知道皇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光明正大的回去,不会让西楚晁太恐慌吗?”靡音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一到冬天就会觉得很麻烦,衣服要多穿几层,束发的方法也要改变以便适应披风的存在。所以基本上,这些啰嗦的事情都交给无觞了。
无觞说:“让他觉得恐慌不是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何况眼看就是除夕了,太子自然要出现。”好像刻意报复符的兴趣,无觞用这副样子出现在她面前,成功的引起了女人的瞠目结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颇有些恐慌。
“楚公子……”符走在另一边小声的问:“那真的是主上吗?”此时的无觞已经靠在靡音身边,柔若无骨,翩翩惊鸿。头发上插着一只银色的莲花发簪,嘴角一抹淡淡的紫红,怎么看都只是倾城尤物。
靡音知道这落差到底有多大,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你就当没看到好了。”
“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我可是要作为珍贵的回忆留起来的。”
“你不阻止她吗?”靡音转过去问无觞。
“符自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由她去好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她有和影同样的理由。”无觞看着符,说:“去准备马车。还有,联系影。告诉他按照计划进行。”西楚晁的消息来源几乎都被影把持着,所以,无觞想让他知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清雪之已经去拖住他的人马,可是西楚晁还会以为那些子虚乌有的队伍真的已经和他们回合。这就得靠影了。其实距离西楚晁那么近,影是完全有把握一击内杀死他然后迅速逃走的。一直留到现在,不过是无觞的乐趣。
符和影共同的理由,让靡音想了很久。一直到夜都城门底下,还是有点似懂非懂。同坐在马车里的无觞倒是一路保持沉默,这时才问:“还没想明白?”
靡音说:“独占?”这答案可笑,却最让人相信。
无觞说:“你觉得符有多大?”
靡音想了想,说:“大概二十出头。”
无觞笑着说:“我遇到她那年,她大概五六岁。现在,她三十有余。你看不出,是因为她长年留在无上门,各种丹药应有尽有。”
靡音说:“她迟迟不嫁,是因为你吗?所以会格外看重单独和你相处的记忆。”不肯告诉别人,恨不得将别人不知的无觞占为己有。明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但亦师亦主的情分还在,她谈到无觞总有那份不同寻常的喜悦。“影那?也是同样的原因?”
无觞说:“我知道影对你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很好奇究竟在你身上,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而且,你知他一向胆大,所以我与你,还有和夜国的关系,他也打听的一清二楚。”这倒没有考虑过,或许很早开始影就已经开始追踪无觞的去向,所以才会在夜都的紫阳阁安插眼线。可是影知道了这些,也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
靡音说:“虽然符说你并不在乎他们,不过你对他们的纵容,已经比任何人都高了。”
无觞笑着说:“音儿是吃味吗?真令人高兴。不用担心,除了你以外的人,都和我无关。”
靡音瞥了他一眼:“只是说句实话。”靡音相信就算小母妃死在他眼前,无觞也不会皱一皱眉的。他愿意保护她,只是因为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用担心了。这样说着,马车已经驶进夜都。由于换了普通的马车,所以没人知道这里坐着的,就是前几个月带着大队人马乘着华丽马车浩浩荡荡离开夜都的太子。
不回玄冥宫,也没有去莲香阁,几人来到一座距离莲香阁很近的院落。据说是无上门名下的产业,至于为什么荒凉的好像一座空宅,就不是靡音需要考虑的范围了。
“西楚晁已经住进驿馆了。”符笑着送进茶水,动作麻利的就像饭馆的跑堂。
无觞说:“说重点。”
符绞着袖子一脸委屈,说:“和贵妃那里没有消息,所以没有重点可以说啊……”
靡音问:“是因为把守严密?”
符正了正脸色:“与其说没有响动,不如说这人就像根本不在一样。”说完就出去了。
靡音看了看无觞:“什么意思?母妃不在靡音宫?”
无觞不以为然,只说:“影已经告诉西楚晁他的乌合之众已经到达夜都之外。你母妃的事,怎么也要等西楚晁死了心再说。”皇后到底找了什么人,能轻易伤害到小母妃那?如今纵使有诸多猜测,靡音也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眼看就是除夕,就算内忧外患,这时也该有所压制。起码朝廷之上尽量闭口不提南方重重忧患,不到迫不得已都不会把焦虑挂在脸上。不知道这是习俗还是懂事的表现。就算没有亲自临朝,无觞也对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如指掌。程远也被人护送回来,依然和靡音一同住在一起,和紫莲保持“亲密接触”。不能回府,所以程远每天都唉声叹气。如今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自己也知道心急没有任何作用。一同回来的还有小布,一脸兴奋,看不出旅途奔波。
除夕那日,程远一早就被叫到靡音那边。“今天宫中设宴,程大人理应位列其中。”紫莲在搅一碗莲子羹,吹凉了送到靡音手上。靡音顿了顿,才说:“所以,你可以回府了。”
程远犹豫了一刻,左右看了看,又上下打量着太子。紫莲在一旁笑,说:“怎么,程大人还怕太子害你吗?你自己的府邸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就回不得?”
本来还有疑问,结果被紫莲一搅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能拜别太子,匆匆离开。
靡音说:“他晚上会去吗?”
“明知道可能血溅当场还怎么肯以身犯险?可惜君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
换句话说,程远会接到圣旨,所以这浑水他是趟定了。“好戏什么时候开场?”
无觞说:“焰火燃放之时。”每年能点起焰火的时候不多,除了今夜就是皇帝的生日。而这个混乱的时候,倒是格外适合发生一些突发事件。看来西楚晁也挑中了这个时刻,上演挟天子令诸侯的把戏。无觞继续说:“等会我先回去,让符把那个紫莲送来。晚上你带他去。让西楚晁好好过个年。”
靡音说:“你现在可知我的身份?”紫莲摇了摇头。
靡音又说:“今晚我要参加个宴会,你只要跟我同去,其他的事什么都不要问。”
紫莲颤巍巍的点头。符不知道对真正的紫莲说了什么,反正他现在已经完全表现成一只受惊的兔子,缩在那里连抬头都不敢。靡音伸手,说:“过来。”他现在的样子,和讽刺程远的“紫莲”相差甚远,西楚晁也是一看就会发现。可是紫莲只是靠近靡音,保持三步以外的距离。靡音往前几步,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紫莲马上尖叫一声,然后蹲在地上动弹不得。靡音无奈,冲着门外:“……你把他怎么了?”
符大笑着走进来:“楚公子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让他随便碰那?”
靡音看了看紫莲,八成这女人跟他说自己浑身都是毒之类的:“无觞说可以的。”
符绕着鬓角的发丝说:“这样吗?他真的不会生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给他吃了点摄魂的药而已……”
摄魂的药也可以说成而已吗?靡音觉得无上门的确是个好地方,难怪她三十岁了还嫁不出去。当然这句没有说出来。符留下解药,紫莲吃下后果然恢复正常。而且刚刚的一切,他已经不记得。连自己在哪里,怎么来的都不知道。看到靡音只有惊奇。
晚宴前的准备还是一样都不少,除了沐浴以外,紫莲还真的帮上了很多忙。知道自己要随着靡音进宫,他倒是没有表现的多惊奇。以他的聪颖,自然明白靡音的身份,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动作举止都是温和,笑意也如无觞模仿的那样,魅惑却不带任何威胁。只让人觉得被他服侍都是舒服。
靡音的马车没有太多装饰,但当紫莲把那枚绘了莲花的腰牌递给玄冥宫的侍卫时,那堵高墙就已经形同虚设了。进入内院就得下马车了,紫莲跟着靡音像耀明殿缓步前行。靡音想了想,揽住他。这个动作让紫莲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靡音的态度很平常,所以他也只是表现的更柔弱。
似乎已经开宴许久,从侧殿进入,隔着几道幕帘可以看到皇后依然坐在高位上,身着正红的华服。靡音的脚步停了,让紫莲有些疑惑:“……殿下……”
靡音说:“没事。”又继续向前走,看到了父皇身旁的胖太监。这家伙感觉灵敏,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他就有所察觉。看到靡音出现,惊得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皇上……太子殿下他……”刚说到这里,马上想起自己的职责,厉声高喊:“太子殿下到……”
皇后的脸上立刻僵硬了起来,但马上笑着站了起来,看向侧面的方向:“音儿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父皇和母妃都很惦念你那……怎么城门那里也不来通报一声那?”
她话比平时多,看得出在掩饰紧张感。靡音慢慢走进大殿,向下面看了看,果然和西楚晁的视线相对。那人脸上也是一派惊讶,但并不夸张。然后马上转为笑意,变脸的速度很快,或许因为胸有成竹。
“父皇,我回来了。”靡音对着坐在上位的帝王,却只是微微点头。他身后的紫莲连忙跪下,三呼万岁。皇上没有对紫莲有何微词,只是赐了座位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方。而对面坐着的,正是西楚晁。本来他没有官阶,但除夕的夜宴是家宴,所以身为国舅的西楚晁也可以破例。
“国舅说音儿有事耽搁了,没想到还是赶了回来。朕很高兴。”
就像给了西楚晁一个台阶,将这个本末倒置的登场顺序说得顺理成章。西楚晁笑着举起酒杯:“路上辛苦,敬靡音这杯。”他身后没有影的踪迹,可能已经去安排其他事情。
靡音也举起酒杯:“此次安思府之行,还仗舅父照料,给靡音诸多方便。”
“不敢不敢。这是我应该做的。”一饮而尽,西楚晁说:“当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