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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撰组总司岁三]闻樱一笑 作者:冲田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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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持刀之人。
当年的你,会是这个样子吗?
手闪电般的刺出三剑,冲田总司刺突分为三段,总是能避开第一击。但会猛地抽回剑身,再度刺出。这都在一瞬间完成。这是无明剑,三段突!
人体在刀剑面前,竟是如此的绵软,可是,竟也是如此的沉重……
我倏地拔出刀刃,面前的胸腔喷射出大量的鲜血,一个人有这样多的血吗?血喷到脸上还是温热的,瞬间就已经凝固而变得寒冷,在血液的缝隙中我仍然大睁着双眼。记得第一次看到你杀人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
我已,无法回头了吗?
门外吵嚷之声四起,在附近的新選组一番队队员一拥而进,满室皆是刀光剑影,愤怒的绝望的呼喊。
我的手垂下,刀掉在地上。那个人体倒在我的脚下,不敢相信的眼神仍然大张着怒视着我的脸,眼神中似有无数的绝望和怨恨。
你们,早晚不得好死!
心猛地一哆嗦,无力地坐倒在地。
咳嗽声中,一只手伸过来放在我肩上。
你……并不是鬼之子。轻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不要那麼想……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麼永远不会染上鲜血,那就是你。
不,我一点也不想杀人,一点也不。不管怎麼明白,还是不能忍受这世界上为什麼都要杀人和被杀,还是不能忍受今天晚上这样,毫无心智毫无理由的……
持刀的那一刻,我的杀意不是来自冷酷,而是愤怒啊。愤怒之后,还有深深的恐惧吧。
恐惧着那个来自地狱的诅咒。
不要难过了。他的声音在头顶上飘着,周围的吵嚷之声好像离我很远很远。投入他的怀中,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的手,轻飘飘的环绕着我的肩。热热的液体从我的脖颈中滴落下来,悚然抬头,看到他闭上的双眼。
近藤兄,必须让总司去避避了。
嗯,我已决定带他去大阪暂避疗养。
天色晶明,一辆马车停在屯所门口。
在土方先生和近藤先生的搀扶下,总司慢慢的挪到马车跟前,自从那夜再次吐血晕倒,走几步路也成了困难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屯所门前送他,见他微微笑着的脸,有很多人转过身去红了眼睛。
我捧着包裹,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他被近藤先生半扶半抱安置进马车。那些跟随他的一番队队员们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脸色好难看哦,大家。又不是不会回来了。在坐进马车的那一刻还是微笑着。
马车粼粼的走了,坐在车厢里他的旁边,看着屯所的大门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近藤先生一直沉默着,或许我们两个人都想着五年前,总司第一次来到这里。
那时候的总司开心得就像个孩子。近藤先生是曾这样对我说过的啊。
不敢回头去看他的面容,因为泪水已经涌出了我的眼眶。因为我和近藤先生,土方先生,还有其他的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个不愿意明白的事实。
冲田总司是不会再回来了。
Vio
subject '闻樱一笑·中部·土方' 1 魔鬼
1 清晨,独自站在院中的水井前,打上一桶清清的井水,从头上倾倒下来。冰冽刺骨。
每日每夜都必须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般,这就是我土方岁三的原则。
水波荡漾,竟又出现他的声音——
在我身上犯过的错,你,可曾后悔吗?
双手静静地撑着井栏,额上水珠滴落,沉沉的砸在身上。
总司——
听了队员的报告,手里的茶杯举起又放下,静默片刻之后,便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总司,我听说你在教中原天然理心流刀术。
是。阳光下他正细心的擦着自己的爱刀菊一文字则宗,就是我,也很少见到他拔出这把刀。这把刀,总司爱惜的像命一样,从不肯让它染血。但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为什麼?拧起眉毛。
难道土方兄觉得不妥吗?
小姓是没必要懂得用刀的,这是组里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我说土方兄啊,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呢?他微微笑着。
总司!骤然间寒颤颤的。
怕她会杀了我吗?或是……他幽幽的看着我,怕她会变成像我一样的……
总司!我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她跟你太像了。那一样的眼神,一样的面容,一样默默承受一切的瘦削的肩膀。
不想,再见到第二个你。
为什麼?他垂下头,为什麼你会害怕?在以前你是不在乎一个人的命运的,叫我握刀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忘记人性,选择刀吧。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九岁的时候还真不太懂这句话呢。
总司,你怨恨我吗?
没有的,土方兄。他转过身去,只不过有时候我会想,人命和我们的理想,哪一个重?或者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吧?
一直以来奉行的志魂,若一旦崩溃,不知道会是什麼样的感觉呢。当我的刀贯穿敌人的身体,我就会想,难道我真的恨他们吗?所有的人,都只是想在这世界上生存而已。
曾经,我也一心想变得更强,而被木剑打得全身瘀伤。现在我却在想,所谓更强,究竟有多大的意味呢?呐,土方兄?
总司,作为魔鬼的我们,是不用想爱或恨的。
嗯,是这样吧,看来我还不够坚强呢,土方兄。
他的脸转过来,淡淡的细尘在阳光中飞舞,在他的微笑上投下一层面纱。
你不该想这些的,想这些已经太晚,对于我们来说,想这些只有增添你的痛苦而已。我苦笑,如今也担心起那个小丫头的命运的我,不也一样变得软弱了吗?
啊,土方兄,你放心好了。小樱是不会像我这样的。他笑道,你不了解她的,她是,绝不会成为魔鬼的。正因这样我才放心的教她刀术,因为——
她总有一天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啊。
总司啊……我的手指又紧紧捏住额头。
他举起纯净如水的菊一文字,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染上鲜血的,你明白吗?土方兄?
缓步走下他房间外面的台阶,一种苍老的感觉裹上身来。
你以为总司是你一手养大的孤儿,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左右他的命运吗?
山南!你清楚你在跟谁说话?
每次战斗的时候,总司总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难道你真的以为他是高兴才这样做?总司他虽然总是在笑,可是啊……
山南兄,其实我是知道的吧?总司说他还不够坚强,可是,他的坚强,实在已经胜过了新選组的每一个人,包括我……
远处,那个小姑娘来了,手里捧着刚洗好的衣服。我望向她面上去,竟看到她的脸上带着一脸淡淡阳光般的微笑。
坚强,真的只是面对敌人的鲜血毫不动心吗?
土方先生。她看到我,微笑的鞠躬。
嗯。悚然应答,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面对这样微笑的面容。池田屋一战之后,我们,都变了……
subject '中部·土方' 2 心愿
2 心愿
经过剑道场的时候,透过木窗棂向里面望去,看到那个瘦削的身影。在一群深蓝色剑道服的劈杀之声中,身穿白衣的他仿佛特别显眼。剑锋中来往穿行,时不时叫上一两个队员的名字。声音和表情依旧清冽严厉的,那个人。仿佛什麼也还没发生,仍旧是他19岁,初次在剑道场以天然理心流师范记录的那一天。
普通人,要取得天然理心流的授徒资格至少也要二十年吧。
最年轻的师范,剑道天才……杀人的利器……蓦然间心头像被重重揪了一把,颓然离去之前,看到另一边的窗棂隐隐似有淡白的光线。
是那个小姑娘吗?双手扒着窗棂,看起来神情专注的——怎麼起这麼个名字呢?樱花尽管好看,但却是——易落之花。
土方兄,你看怎麼能跟小樱说说,让她……毕竟也是满二十岁了,是大姑娘了啊。
这件事……似乎还是你自己去说比较有效的吧?我看她未必会听我的命令。
我去……苦笑,你以为我没有提起吗?每次刚一说起年纪,她就马上叫我停止,尽管语气很平静,但见了她那个表情,恐怕土方兄你也会打个寒颤呢。
胡说……我看着微笑的他,看了许久……我说总司啊。
?
这个,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中原喜欢你吧。
土方兄说笑了。他侧过头去,像我现在这样……
有没有想过娶她呢?
他蓦然回头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神情,这神情几乎让我全身不自觉的一颤——随即,那神情又从他脸上抹去了,他低下头,伸手去捋某个不平的衣角。
恐怕,她也没想过要嫁我吧。他的声音淡淡的,平静至极。
望着这个小女孩的侧脸,我知道她是爱着总司的。但是……
爱有许多种形式。
慢慢的回头,宁愿绕一点路,也不想见到她蓦然间从一个美梦中惊醒来跟我打招呼,我苦笑,土方岁三什麼时候也变得这麼温情了,还能握剑杀人吗?
我只愿,能够静静地陪着你就好,静静地照顾着你,给你快乐,让你安心,帮你做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只要,只要这样就好……
淡白的阳光之下,淡白的神情——
这小女孩和总司,他们……太像了。
办完事回到屯所。手指拧着疲累的额头,再次经过道场时,看到那个小女孩已经靠着廊下的柱子睡着了。就想起昨夜仿佛听见一夜总司的咳嗽声,那揪心的……
不愿再想下去了,看她的睡容,一直不安稳的,疲惫的神色。是太累了吧?平常也不太顾及到她的表情,但是马上可以推断出,是经常失眠和睡得太轻的。
走近她,仿佛感觉到了有人,突然间睁开眼直跳起来。
土方先生!
嗯,点点头。中原,跟我说说,昨天夜里总司……
是咳嗽得有点剧烈,不过已经用药压下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还好,教导刀术的时候亦很用心。方才还和永仓先生说说笑笑呢!现在两个人出去了。
话说得像滚豆子一般,急切地想告诉我——冲田先生很好,一点事儿也没有。
说那麼一长串不累吗?
睫毛慢慢垂下去,神情隐去,面容又如无波之水,像是嘲弄自己般微微一笑——
土方先生要是我,也会这样说的吧?因为这样说,好像他真的已经完全好起来一样。
我微微的闭了闭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她。
我发现你最近不到神殿里去了。
嗯,最近是没去过了。
没有心愿可以祈祷了吗?
轻风吹得身后的声音顿了一顿——
心愿这种事,我已经不再相信。——竟是微笑的语声——现在我不敢有任何心愿,因为我的心愿好像都会破灭的呢。
心脏扭了一下,不自觉地打个寒战,总司说的对,这小女孩,真的会让我土方岁三感到害怕呢。背对着她是为什麼?是怕她那直穿人心的眼睛吧。
有些话,是比刀剑还令人胆战心惊。
跟总司在一起,已经学会笑了吗?
嗯。土方先生也该常笑笑才是。
你这丫头……我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确实已经疲惫了,你还是快回去睡一会儿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是。站在原地稍等片刻,身后却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离去的脚步声,几乎便想回头。却听见她幽幽的细语,不再有逼人之感,接踵而来的却是这样淡淡的一问——
土方先生,也曾有过什麼心愿吗?哪怕是像黑暗中,遥不可及的光线那样子的心愿。
我没有回头。你能在总司回来吃晚饭之前起来做饭吗?
心愿——吗?我慢慢挪动身体。心愿是什麼?心愿就是你明知它不会实现的东西。
身后,脚步声是真的远去了。
Vio
subject '中部·土方' 3 御陵卫士
3 御陵卫士
新年,组里面着实的热闹了一下。
伊东这个家伙,简直没办法和他共处一室了,看到就生气。拿着杯酒走到廊下,最近的事情……紧锁了眉头。
啊呀,土方兄又摆出一张恐怖的面孔呢。
总司……头也不回,你出来做什麼,快进去,着了凉就麻烦了。
不要紧的啦。调皮的笑容转到我面前,土方兄又在为土佐浪人的事烦心吗?
是啊。听说井庄五郎,片冈源马已经在京城安排了人手……要快点行动才行……喃喃自语着,猛然间回过神来,总司!这事不用你操心,不准擅自出动,听到没有?
是!含笑着,不过土方兄啊,就算再讨厌伊东,也不用在新年的时候出来喝闷酒吧。
这家伙。不由得苦笑了笑,难道能看透我的每一点心思吗?
呐,土方兄?
总司啊,还真是拿你没办法呢。慢慢的踱回屋内,真的,偶尔也让我喘口气吧。
晚饭,没看到总司。心里就微微的一震。
叫过来一个队员。漫不经心的问——今天当值巡逻的是一番队吗?
是的,土方先生。
是代理队长去的吗。
那个……啊……面前的队员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不祥的预感瞬间传遍全身。
快说!
是!是冲田先生亲自去的。
笨蛋!猛地站起身来,一捶敲落了茶碗。别的时间倒也还罢了,今天晚上,最清楚不过——是斋藤和永仓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啊。
一番队回来了没有?向外面望去,天都已经黑了。
回来了,不过……
什麼?
冲田先生至今未归。
看着满身是血被抬回来的他,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近藤兄和队员们早就围过去问长问短,而我却迟迟未曾举步。
是不想再看见强装出的笑脸了吧。拳头垂在身边紧紧的攥着,我已经看够了!
总司啊,为什麼总是这麼任性?你叫我……想着,深深的悲凉就蒙上心来。
总司!那个下午气急败坏的跑到他房间,我听说你又不肯吃药了,为什麼?
哎呀,土方兄,放下书笑着,天天吃那麼苦的东西,偶尔也让我歇一天嘛。
看着他撒娇般的表情,重重的叹一口气,总司,别任性。
土方兄,喝那麼些苦水有什麼用呢?他望向窗外,不过是多活几日而已,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胡说!突如其来的怒火,总司啊,你这样对得起谁?就说中原吧,每天熬你要吃的药都要凌晨起来在火边坐上三四个时辰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土方兄。默默的垂下了头。对不起,让你们……
所以,别说什麼要死的话,就算是多活一天也好……
那夜之后,总司便开始卧床不起。请了好几个大夫都只是摇头。近藤兄每次跟大夫谈完,都会红了眼睛。
而我只是坐在一旁合着眼睛抽烟。
岁三,你看要不要让总司出去疗养一时?
不必。手撑地站了起来,总司的身体,未必禁得起舟车劳顿,何况,目前只有屯所是最安全的。
岁三……
放心吧。我还没有到不能保护他的地步。
三月底,伊东那家伙终于带着新選组一大部分成员离队而去,另组御陵卫士团。
我这也是为了配合新選组的发展。依旧掩着扇子阴阴的笑。
你!忍不住怒火上升,直欲拔刀而起——
岁三!近藤兄的手已拦住了我。队员们的意思是……
明白了。他的眼皮低垂,那麼我恭送各位……
近藤兄已有对策吗?
这话是指对新建立的御陵卫士所而言的,前些天我曾去他们所在的高台寺月真院看过,已经挂起了“近里御陵卫士屯所”这样堂而皇之的牌子,并听说已经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
从队员名单上划去他们名字的时候,就知道总有一天会用刀划去他们的生命。
能用则用,反之即杀!
总之一定要尽数歼灭。近藤兄双手抱肩,不过大白天的过于张扬,岁三有什麼好方案吗?
唔……烟雾默默的上升,依我看,不如这样吧……
是吗?又有任务了……总司躺在床上苦笑地说,这下子帮不到你喽。
你不用操心这个。我说。
毕竟是去杀戮自己以前的同伴。对总司而言,恐怕是比不能出动还要痛苦吧。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欣慰的心情涌上心来。但我知道,如果他能起来跟我一起去,我还是会感到高兴。
出动那夜之前,在房檐下看到中原,便站住了脚,想起已经有几天没去看总司了。
中原,你过来。这些时候,你知道出的事太多,常常不在屯所,没有时间常去看总司。最近怎麼样了?还……好吗?
土方先生,仰起头看着我的脸近乎纯真,不由得紧张起来,这脸上,有一种隐隐的锥人心骨的责难,你真的关心冲田先生吗?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麼话。
土方先生,目光收敛,变得严肃而冰冷,如果你真的关心冲田先生,就什麼也别问,什麼也别说。
你只要多对他笑笑就好了。虽然——
决不可能治愈他身上的病,但或许可以——暂缓他心里的伤。
瞳孔猛地放大,中原你——
问话还未曾出口,她已经缓缓的一转身,留给我一个淡白的背影。
这丫头,如此无礼……
愕然地面对扑面而来的夜色,握刀的双手,还能像过去一样有力吗?摸摸腰间的和泉守兼定,远处传来的密探低低的声音——土方先生。
嗯,就来。披上黑色的斗篷,我潜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身后,还仿佛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声,像是某种无力的召唤。
是夜,伊东甲子太郎丧生,随后来抢出他尸体的御陵卫士七人被戮。
回屯所时,夜已深了。
Vio
subject '中部·土方' 4 离
4 离
世界上有些人,是注定要永远亏欠他们。
一个月后,御陵卫士余党终于在深夜袭击屯所。
正在外面办事,客馆小寐之际接到急报,听说夜袭的是总司的房间,头脑顿时像炸了一样。急急披衣而起。
结果如何?
副长请放心,冲田先生没事。一番队及时赶到。
稍稍安心了些,但还是立刻吩咐备马。
性命可能一时无忧,然而他的身体……
该死的!上马冲过夜风之时,终于狠狠的骂了出来。为什麼不袭击当日行动的人,偏偏要袭击总司呢?欺他病重之人吗?一群没种的混蛋!
凉飕飕的夜风直吹到心里去,寒颤颤的疼。
踏入房间,一眼看到灯色昏黄,如同他的脸色一般。
昏迷了吗?
急匆匆走到身边,张口欲唤。那个小女孩转过脸来,给了我阻止的一瞥。
睡着了。她的声音非常轻且冷冰冰。
我起身,示意她到外边来。她顺从的来了,灯光之下,我看到她身上,发上皆有血迹。刚想开口询问。她却已出口。
土方先生请快些叫个医生来,虽然昏迷是救醒了,但是已发起烧来。她说,还有,请再叫两个人帮忙煎药擦身,通常这样要高烧好几天的。
中原,今天晚上……
土方先生请不要问了。她抬起头来,惊讶的发现她的眼睛中溢满了泪水,不要问了……我已经累了……
茫然的闭了嘴,看着她的身影颓然地,凄凉地走进房间。
我已经……累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双手,总有一天会沾上所爱之人的鲜血。
土方先生,你真的,关心冲田先生吗?
关心他的话,又为什麼?为什麼?
重重的一拳捶在窗棂,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快,马上去找个大夫过来。
是!
马上去!!!怒吼之后,却已止不住泪水,转回身去,不能叫任何人看见吗?
年轻的时候,躺在山坡上嚼着草根,心里只想做一番大事业,对自己说,只要能出人头地,什麼事都会做,什麼都在所不惜。
什麼……都能舍弃……
天明,我晃进近藤兄的房间,他担心总司,也是一夜没睡。
近藤兄,必须让总司去避避了。没有等他开口,已一股脑说了出来。近藤兄看着我,我知道他还没有忘记我斩钉截铁说过的话。
我还没有到不能保护他的地步。
可是现在却这样说。近藤兄没有问——
嗯,我已决定带他去大阪暂避疗养。
就这样吧。我说。
近藤兄站起来,沉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岁三,这不是你的错。
然而我已不配保护他了。我沉默着,点上一筒烟。
马车停在屯所门口的时候,所有的队员都出去送总司。
我和近藤兄一左一右架着他瘦弱的身体,现在,连走这几步路也已经成了问题了。看到这一幕,许多队员偷偷转过脸去。
总司,到那边不要任性,好好养病知道吗?我说。
好,好。转头向队员们微笑着,脸色好难看哦,大家。又不是不会回来了。
这样不无艰难的口气使一班一番队的队员眼看就要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和近藤兄将他半扶半抱送上马车,然后看着中原在里面把一切都安顿好。
拜托你了。我说。
放心吧,岁三。近藤兄回答,他的言下之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马车粼粼的走了,望着地上的轨迹和越来越远的车的背影,恐惧伴随着深切的悲哀终于到了心头。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忍不住要哭出来的时候吧。即便那是我也一样。身后,队员们都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因为总司多年以来一直是所有人的朋友,战友,信心,快乐和希望。多少次执行任务,只要见到他像女孩子一样的面容和轻松的微笑,全队就会不知不觉地安心起来。多少次面对危险,所有比他还要高大威猛的队员都会不期然的扭头看他,只盼他说一句不用担心。可是他就这样离开了,到了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能对他说,说你不要担心。所有人多少次依赖他手中的刀和他脸上的笑容,可是到了最后,却没有人可以让他依赖。
而且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明白一个不愿意明白的事实——
冲田总司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subject '中部·土方' 5 一夜
5 一夜
二十天之后,黑夜之中,我悄悄来到大阪。
二十天,已足以让人两鬓成霜。
鸟取·伏见一役,新選组惨败,仿佛已看到多年创建的基业毁灭的情景。惨烈的杀戮之声,至今尚在耳边胸中。
今夜,要赶快在敌军杀来之前,将病重的总司送上幕府准备好的军舰,使他能够到医学院去治疗。因此,怕是无暇多作伤感的。
近藤兄已投入战斗多时,大阪的下处,目前只有总司,中原和数名护卫。
土方兄。潜入他房间脱去头罩之后,微弱而惊喜的叫出来。
总司!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身体感觉怎麼样?
不用担心。笑着,如释重负般,早已不发烧了。
我带你去幕府医学院吧,我说,那里的大夫我已经特别交待了。
喔。又要跑了呢。薄怒般的板起脸,而后又笑出声来,不过既然是土方兄说的,去哪里都好哦。
看着他依旧是一脸信任和依赖的神情,心里苦苦的,脸上却堆起微笑来。
哇,土方兄也会笑哦。
罗嗦,我去叫中原收拾。
到隔壁吩咐那小女孩的时候,认真看了看她的神情,便知道没有必要对她说可以走的话了,尽管理由又多了几条。她静静地听完,便开始在那里准备行装了。
在那之后,一个人站在廊下吹了会儿寒冷的夜风,去一去连夜奔波的疲惫。
不可,滞留太久,因为后面似有追兵。
使劲的揉一揉两边太阳穴,但愿一切顺利罢……
但我必须成功!
我已经准备好了。土方先生。
平静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回过头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灯光之下,她没有穿着平常的白色或青色和服,而是一身剑士的衣衫——直衣和裙裤,头上,也高高的扎起了马尾。
然而令我惊异的,是那一模一样清冷的气质和如剑一般的眼睛。
总司!忍不住就要脱口而出了。
然而还是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赞许。这样做是对的。这小女孩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吧?这样的装束,隐隐的像是某种决心般——
进入他的房间,惊讶得几乎跳起来,看到总司倚在床边,艰难的伸手去够自己的刀。急忙跑过去扶住他的身子。
总司,干什麼?
土方兄,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了,后面有追兵对吧?
总司……再看他的时候,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土方兄,如果不能的话,那就……
别说话。我轻轻横抱起他的身子,我们很快就会到的。所以,你放心吧。
嗯。朦胧的灯光中,他紧闭双眼,微微一笑。
身边,中原悄无声息的侧身而过,拾起了加州住清光。
清晨,雾总算散了。没有什麼再去掩盖一地的尸体和鲜血。我把刀插进刀鞘,慢慢走向站在马车边的中原。
“很好。中原。”我说,“很镇定。”
“土方先生谬赞了。”面前的人漠然回应。然后拿出一块丝绢,默默擦掉刀上的鲜血,而她的身上,溅满了十倍百倍于刀上的血,硬硬的凝固在衣上和发上。方才,生命还是悬于一线的,如果没有她的话……然而却只说得出这样的话——
“以后就拜托你了。”
“是。”
不再看她被血染红的面容。我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向马车走去。船就在身后的港口里停泊着,必须把总司赶快护送上船,船走了,我才能真正的安下心来。
打开马车门,向那病弱的微笑伸出手的时候,我感觉累了,我真的已经……累了……
轻轻的靠在船舱里床上的总司看着实在是单薄,许是我好久没有抱起他来的缘故,感觉身体也轻的鸿毛一般。
我说土方兄啊,他的表情严肃,你实在不应该叫她跟我去。
是中原吗?我蹙蹙眉,跟你去用得着我去命令她吗?
小樱也二十一岁了,像我这样一个人,怎麼能再拖累她?
够了,像这样的话你说过多少回了?从那丫头满了二十岁,你就一直在我耳边唠叨。
鸟取一役之后,应该让她走的……他喃喃道。
那丫头——你真的以为她离开了你还会活得下去吗?
土方兄你在说笑吧?我哪有那麼大魅力,咳咳。反正我也是……
中原在哪里?我打断他,我还有事想交代她。
她在自己船舱里收拾呢。土方兄,咳咳,你莫要去找她了……她其实没你看见的那麼冷静。他笑了起来,你以为人人都像我一样是天生的冷血杀手吗?
总司!
对不起,土方兄。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也许是连你都要走了,我有点难受。
我会去看你的,等这场战斗结束了我就去看你。
哦?他微笑,战斗,能结束吗?
subject '闻樱一笑·下部·中原' 1 船
1 船
码头,严冬时分的清晨分外寒冷。海中的雾迷了人的眼,一艘铁灰色的军舰隐在雾中,像一个未明正身的巨大怪物般,静静的蹲伏着。
几个守卫的士兵缩着头,在舰上窥望着岸边。一夜的辛苦,究竟,在守望什麼呢?
朦胧中,一辆马车在雾中显出了轮廓。
“来了!”,“快去报告!”一阵不小的骚动。
“平安吗?……不,后面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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