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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未来 作者:世界人民的114君-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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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分开了嘴唇,又在门前紧紧拥抱,抵住额头吻对方的鼻尖。只要对上眼睛左贤就会笑,严樊旬也会随即笑起来。
  玩闹够了,两人走出门,吃了早饭,像高中一年级的那天中午一样,走到市中心,找到拍照的摊子,选好了图片的大小,付了钱。
  在老板的指导下,他们站在街上的人来人往之中,以市中的湖为背景。
  “我没拍过照……”一看到摄影摊子的老板举起了相机,严樊旬便往左贤的身后躲。
  “你看着镜头,一下就好了,没关系。”左贤把严樊旬拉到自己的身边。
  和当年把肩膀搭在一起掩饰拘谨不同,现在他们一左一右地站着。
  “笑一点,诶,对,稍微笑一点。”拿着相机的男人如此要求他们。
  严樊旬稍微歪了一下嘴角,左贤看着他那尴尬的侧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二、三。”
  喊到二的时候,严樊旬的笑容已经完全僵硬了;喊到三的时候,他准备放松一下脸颊,结果就这么被拍下了一点也没有笑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那张像是蹩脚的旅游照一样的照片。因为左贤笑得很轻松,所以显得严肃的严樊旬更加好笑。
  “我太奇怪。”严樊旬看着照片上的自己,自言自语。
  “奇怪就把照片给我好了。”左贤伸手要拿他手上的照片。
  严樊旬立马把照片放到背后,说:“你自己不是有吗?这是我的。”
  两人拿着两张照片,在新年的大街上走。孩子们穿着新的衣服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大人们的脸上带着自己无法察觉的喜悦;街旁店子里繁忙的店员们穿得仿佛不是冬天;街道上,雪已经完全融化了,变得清爽起来。
  十年前,这条街刚刚建成,就是这个模样;十年后,商家变多了,但街的样子却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左贤四处看了看,等到眼睛重新回到严樊旬身上,发现严樊旬还在那里仔细地看着照片。他如同一个正在集体照上找寻自己的孩子一样认真。
  左贤想起这十一年间,自己也是这样凝视钱包里的照片的。
  两张照片之间,隔了十一年,时间在当年搭着肩膀的高中生身上溜过去,让自己和对方不知不觉都到了28岁的今天。相片承载着缺失了十年的相遇,无法说出口的情绪。
  相机尚未发明之前,人们通过画作来留住现在,相机发明之后,有了更多的过去。于是,很多记忆开始变得不重要。相机可以记录一切,并不需要动用脑中底层的记忆细胞。相爱过的证据也许只是一张站在一起的照片而已,至于当时到底如何爱着,是无法想起的。因为怠惰的记忆,所以可能以为自己比较爱现在身边的人,至于过去那个深深爱着人,已经只成为一张站在一起相片了。
  左贤看了一眼手上的照片,他能感受到关于现在这种感情的记忆,正深深地钻入血脉当中。
  这辈子再也无法遇到让自己更爱的人了,再也无法用同样的情感去爱别人了。如果和这个人分开,那么在之后的任何恋情当中,记忆都会提醒自己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拼尽全力都想去保护的人。
  就算眼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看着相片的男人并没有对自己的感情上升到喜欢,但对自己来说,在一起的一切,都可以放入深层的记忆细胞当中,慢慢被血液侵蚀成身体的一部分。
  “喂。”见严樊旬看得那么入神,左贤叫了他一声,“看着路走,小心摔跤。”
  严樊旬抬起头,冬日午间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要放到相框里面,”他笑了一下,说,“陪我去买个大一点的相框吧。”
  左贤想了一下,举起手,指向左边的道路,说:“要从这边走,应该有。” 
  他说完,往那边走了一步,而身后迟迟没有动身的男人,则从后面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左手。
  
  (相片完)
  
  




01

  
  中篇
  01
  夜晚本是可以进行思考的时候,但如果身边躺了另一个人则变得无法集中精力。
  即使刚刚射过,还是想接吻,可以不接触舌头,亲吻嘴唇就好。有轻微的体温就可以了,被温暖了一点点就可以了,稍微感觉到是被爱着的、被尊重的,就可以了。
  因为黑暗而感到孤独或许是动物的本能,原来没有这么觉得,但现在这些状况越发明显。
  严樊旬看着透了一点光进来的门下面,又看看躺在身边的左贤。他悄悄地爬过去,趁着一点点的光线看着左贤熟睡的脸。
  严樊旬小心地用手指抚摸左贤的脸颊,这种肢体接触的欲望是很自然地升腾出来的。
  但他突然又觉得不妥,就这么爬到床的另一边,侧过身去闭上眼睛,他安静不下来的耳朵中充满了耳鸣。
  两个男人住在一起是没有办法持久的事,但发生了身体关系的男性友人之间是不是要用新的价值标准来判断呢。
  严樊旬被这些牵涉到道德的思考弄得焦躁,他想要停止这些思维,却越来越痛苦。
  更何况本来就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对方各方面的条件高出自己很多,却这样接吻、这样抚摸,这样抵住鼻梁。
  假如说左贤是在佯装出和自己关系好的模样来安慰自己,实在说不通,但如果不这么解释,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喜欢和自己在一起。
  因为不断地担忧,严樊旬没有退租之前的房子,但他一周会去左贤那边住两天。左贤说过让他搬过来,但严樊旬无法将自己的生活完全交托给这个年少时最好的朋友。
  小时候没有看清的差别,现在完完全全地看清了便觉得恐惧。自己腿不好,工资也很低,左贤却是所有人眼中完美的存在。彼此的爱好和兴趣也因为境遇的不一样变得截然不同,仿佛自己还停留在当年,左贤却已经往前走了十年。
  前段时间父亲过来要了一大笔钱,看着他央求说“绝对是最后一次”的样子,还是把钱给了他。本来积蓄就没有多少,现在更加紧张,不过比起小时候只能吃些面条的生活,现在也应该知足了。
  希望生活变得更好一点,但这个更好只能是和自己比,如果要和左贤比较,便一辈子也无法达到那个高度。
  严樊旬动了一下有些跳痛的膝盖,想起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但以这种疼痛的方式看,明天一定是个雨天。
  他睡在床的边缘,仿佛因为寒冷而蜷缩着。细微的风中,他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脸上的伤疤。
  初一的时候,外面在下雨,严樊旬趴在家里的台子上做作业。到了九十点,爸爸推开门回来。他带着满身的酒气,一把揪起严樊旬的头发往墙上扔。
  还没有意识到要逃跑的时候,已经被打破的酒瓶划破了脸。严樊旬本能地用手捂住流血的地方,但却被拉开手指殴打。脸颊被扇了耳光,一下子就肿了起来,连牙齿里面都是血。害怕更加可怕的遭遇,拼命地想要往前爬,却被爸爸一把踩住后背,不断地揣着腹部和脊背。严樊旬忍不住呕吐起来,他本来不想哭,但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红色,便害怕地低声哭泣。等殴打进行到了最后,他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那天晚上,他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半夜里,他一个人爬起来,对着水桶里清澈的水看到自己脸上的血和伤痕,眼泪滚落出来。严樊旬痛得无法站立,他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像狗一样地爬到墙角去。
  在房间的角落中,他蜷缩成一团哭泣,感到天气正在慢慢地变得寒冷,他害怕自己活不过今天的冬天。
  第二天的早晨,爸爸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带他去看医生。但不管医生问什么,严樊旬都一言不发,他害怕说错了话,晚上被爸爸杀死。他安安静静地靠在医院白色的墙壁旁,眼睛上绑着绷带,他在想医生是不是隐瞒了一些东西,或许自己的身体是无法活过冬天的。说不定自己的生命在什么时候就突然停止了。虽然那时候对死亡没有理解得那么透彻,但依旧觉得异常恐惧。
  就算当年不断地被殴打,但现在只要父亲来要钱,严樊旬还是会把钱给他。如果不给他钱,他似乎就会被赌场或者高利贷之类的家伙杀掉。父亲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当时的自己应该是一样的,那是仿佛陷入深渊一般的无边恐惧。
  
  “起来了。”
  做着过去的梦,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处在浅眠中的严樊旬被左贤叫醒了。
  “早饭我做好了。起来吃吧。”左贤说,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
  “不好意思,我睡过了。”严樊旬连忙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
  “慢点,别慌。”左贤说。
  严樊旬穿戴好,去卫生间洗漱,他把滴在池子里的牙膏泡仔细地冲掉,再把毛巾挂得整齐,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他走到桌子前,轻轻拉开椅子,以免椅脚在地板上划出痕迹或者发出声音。
  “趁热吃。”左贤说。
  严樊旬在左贤对面坐下,小心地拿起筷子,一言不发地埋头吃饭,很快就把碗里的东西吃得一点都不剩。
  “还要吗?”左贤说,“我帮你去盛。”
  “不用了。”严樊旬回答。
  “吃这么少上班要饿的,我帮你再去盛一点。”
  严樊旬赶紧站起来,说:“我自己去。”他走到厨房里,盛了一点点,再走回来。
  “多吃一点。”左贤看见他的碗,说。
  “已经够了。”
  “不用和我客气。”左贤说。
  严樊旬微微点了一下头,等他抬起头,左贤伸手过来,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沾了东西。”
  “我自己来就好。”严樊旬用手指又抹了一下嘴唇。
  “不用和我客气。”左贤说。
  “我知道了。”
  这样冷淡地回答之后,左贤也不再说话了。




02

  
  02
  从医院值完晚班回来,左贤打开门,把钥匙放在门后,脱下鞋子走进卫生间。他草草洗了一把澡,接着走到卧室,拉上窗帘,躺在床上。
  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拉上之后房间就暗得仿佛夜晚一般。黑暗中,左贤躲进了冰冷的床褥里面,身体的热量一下子被寒冷的床单和被褥吸收了,他冷得缩成了一团。
  昨天晚安,左贤在医院中几乎一夜没睡,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要做,而是因为根本睡不着。而现在他躺在卧室中,虽然脑袋昏昏沉沉,眼睛也睁不开,但思维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活跃着,依旧无法入睡。
  左贤打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瓶子,随意倒出几粒安眠药。他把托着药的手举到嘴边,突然顿了顿,又把药放回瓶子。
  左贤躺下去,强迫自己睡着。这么模模糊糊、模模糊糊地过了很久,在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左贤撑起沉重的身体,坐起来,拿到柜子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室友江昇的电话。
  “最近怎么样啊。”江昇开门见山地问,“工作找好没有。”
  “刚刚找到,已经开始上班了。”左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答。因为长期没有好好休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脑袋中混沌不堪,夹杂着令人不安而难耐的烦躁感,眼中仿佛有沙砾一般痛,举着电话的手也觉得劳累。
  “我说你怎么就突然回去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合租人呢。”
  “我不想在那边呆了,就回来了。”
  “你不是在这儿跟我和还有咱们那只猫住得好好的吗?过年前说走就走,我还以为你家出了什么事。”江昇数落左贤,“你说你不在这边呆着,跑到家里让爸妈管?他们一见儿子在面前,绝对急着抱孙子。”
  “我想回来了,就辞职了。”
  “伯父伯母就这么由着你,不唠叨你?”
  “前段时间已经集合阿姨舅舅唠叨过了,现在还是见我一次唠叨一次。说我意气用事之类的。”
  “你就听听,也别当真。你回去肯定有理由,你自己心里明白就成。”江昇说。
  左贤张张口,但还是闭上了。
  因为在一起住了几年,左贤和江昇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秘密。然而,关于严樊旬这件事,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左贤也无法开口。
  “是有点原因才回来的,不过回来之后比我想得还要糟糕。”
  “想开点,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咱俩和咱们家猫还是一起住。”
  “嗯。”听到了这样的安慰,一下子放松了很多,但也突然觉得压力更大了。
  现在是这辈子第一次因为压力大到失眠,以后的压力还会更加厉害。
  选择了这条路,并想走下去,但对方是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所以在很长的时间里,甚至永远,都需要自己独自一个人支撑下去。
  “等我有空了,就去看你。”左贤说。
  “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江昇笑着说,“你今天没上班?周围挺安静的嘛。”
  “我昨天值班,早上刚下班。”
  “那你赶紧去睡。不说了,今天先这样,我挂了。我们再联系。”
  放下电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耳鸣缠绕住了耳朵和大脑,头昏沉得更加厉害,却依旧无法入睡。
  从工资是这里两三倍的城市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搬出去住。因为这不合逻辑的举动,被父母念叨了很多次,也询问了很多次。
  新近医院也遇到了一些问题,似乎两个副院长之间有些纠纷,弄到下面来就变成了典型的拉帮结派。左贤刚刚入职,什么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就已经被复杂的人际关系弄得异常吃力。
  除此之外,来自以前同学和朋友的询问更加让人崩溃。就算告诉他们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但他们还是不断地问着“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呀”,也炫耀似的不断地描述他们自己的现状。
  如果每一个朋友都像严樊旬那样就好了,他从来不会去询问,但一旦出了事情,他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左贤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被学校记过的时候,真正为自己担心的只有严樊旬,他甚至还去请求老师撤销处分。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他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他也只是将自己当做好朋友而已。现在会睡在一起,会接吻和拥抱,都是因为自己在主动。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想拥抱,也想接吻,也想被温柔地对待。
  自从回来之后,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总会感到那些无形的压力不断地挤压自己,而这个时候,就会更加渴望被拥抱住。
  现在还算是可以承受的范围,但一旦父母知道了自己现在和严樊旬的关系,情况会更加糟糕。那时候能不能再靠自己单方面的支撑走下去,左贤没有把握。
  过年放假的那几天,严樊旬还会主动吻自己,或者握自己的手,但现在他主动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少了。不断是拥抱还是接吻,都是从自己这一方开始的。不在一起会觉得孤独,但就算睡在一起,那种孑然一身的孤独也从来没有消失。
  严樊旬从来没有周末过来过,就算邀请他,也被拒绝了。他过来都是平时的晚上,除去睡觉,能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而已。
  渐渐的,除了严樊旬在身边的情况,左贤都会失眠。他不断地服用安眠药,却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依旧睡不着,左贤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在寒冷的风中出了门,来到江边。他在那里坐下,看着枯水季的清澈的江水,想起了严樊旬和叶若飞。他记得三个人一起坐在江边的日子,那时候说着很多愚蠢的话,幻想着会有怎样的未来。
  想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是当时的愿望。这么多年都在为这个愿望而努力,现在却因为想见严樊旬而从这个梦想中走出来,回到原点。
  到底自己希望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左贤坐在江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冬天寒冷的风吹进他的领口,他缩起脖子,但寒冷的感觉还是传遍了全身。
  
  TBC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改01。02了。数数啥子太纠结了……




03

  03
  
  江边起了风,手脚冻得麻木而僵硬,脸颊上也是一片冰冷,。
  新年之后过了半个月,感觉离那些鞭炮声已经很远了。在不知不觉之前,后天便是2月14日了。
  因为那天是周末,严樊旬一定不会过来。但即使知道这一点,还是不免有些在意。
  左贤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放回口袋里。
  刚把手机放进口袋,竟然下了雨来,刚开始还是小雨,没过多久变成了类似夏天的暴雨。左贤站起来,沿着江堤跑。他的头发很快被打湿,眼睛也被雨水迷得看不见,冰凉的雨水顺着脖子流下去,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发抖。
  好不容易跑出了江边,左贤在一个屋檐下站住,等待这突如其来的雨停下来。他的头发湿透了,衣服里面也进了雨水,风吹过来,上下牙齿开始打架。
  左贤打了个喷嚏,之后感到喉咙不舒服,咳嗽起来。他看看那仿佛没有止境的雨,跑出屋檐。他沿着道路一直跑,到了尽头的三岔路口,终于看到了空的出租车。
  等他湿漉漉地回到家里,感冒的症状已经开始彰显。虽然这时候洗澡可能会让症状更加严重,但为了让冷得发抖的身体热起来,不得不去洗澡。
  洗完澡之后,左贤头昏得没有办法迈出步子,他站在浴室门口歇了一会儿,才回到卧室,钻进被褥。
  被褥中依旧是冰冷的一片,枕边的空气也是,即使开了空调房间也没有变得暖和。左贤冷得窝在被褥中发抖,他从床头的药箱里拿出感冒药,塞进嘴里,又赶紧躺下去。
  刚刚住到这个房子里面没多久,躺在自己的床上也觉得陌生。寒冷和陌生都让他觉得恐惧,只好在被褥中团成一团。
  晚上,他随意吃了几片面包,又躺回被褥。就这样模糊地睡着又模糊地醒过,经过漫长而痛苦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左贤七点就醒来了。因为不是病毒性感冒,去上班也没关系,而且刚刚进到新的地方,请假总归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左贤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打着伞,在雨中出了门。
  当天医院的工作不忙,还算休息了一下。左贤不断地喝着水,希望把感冒压下去。因为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几乎没有吃中饭。晚上也是随意吃了点东西,便回到家里。
  过了八点之后,便开始发烧。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之后,他窝在被褥中咳嗽,没吃多少东西却还是想呕吐。左贤从床上爬起来,趴在卫生间里强迫自己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吐完,再漱了口回到床上。而这个时候,已经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
  左贤回到床上,听到对面楼房中孩子和父母争吵的声音。在恍惚之中,他想起以前的自己。
  黑暗的房间中,头昏得厉害,身体也无法动弹,热得把脚从被褥中伸出去,感到寒冷又缩回来。反反复复做着这个动作,本以为可以稍微退烧,但实际上高烧一点也没有退去。
  左贤从被褥中伸出手,拿到台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才知道刚刚晚上10点。
  还有8个小时才能达到明天上午,不由得对这个漫长而痛苦的黑夜产生了新的恐惧。
  他把手机拿到被褥中,准备发一条短信给严樊旬。他不断地打错字母,再不断地按掉重来,折腾了半天,才把写完了给严樊旬的短信。
  “下周一晚上我可能有事,你周四过来吧。”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即使到下周一,病也不一定好得了。
  左贤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严樊旬的回复,他只好关了手机再次睡下去。
  左贤模糊地在床上想起后天似乎是情人节的事实,虽然他对情人节之类无所谓有的节日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因为发烧而躺在床上度过未免太凄惨了一点。他还没有来得及期待病快点好起来,就在头昏和难受之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这个周末不回去吃了,那边的妈妈问着“是不是要和女朋友过情人节”,左贤回答完没有之后,妈妈还是没有不死心地说“要是有了女朋友别不好意思啊,带回来看看”。在这种令人困扰的主题中结束了电话,左贤自己做了一点东西吃掉,又喝了两大杯水,在沙发前坐下,打开电视,听着不断插播广告的恶俗电视剧,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到一会儿,他觉得电视吵得可以,便关掉它,又靠在沙发上。
  他模模糊糊睡了一会儿,再起来吃饭,就这么又度过了周六。
  早上退下去的烧在晚上又有严重的迹象,头昏又变得严重。左贤躺在床上,看了看手机,发现了严樊旬的短信。
  “你下个星期要是有事,我就不过去了。”
  左贤用没有力气的右手写着短信,还没打完字就把不完整的短信发了出去。他懒得再发一遍,便把手机扔在旁边。
  这样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或者更久,手机响了起来。
  左贤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放在耳边。
  严樊旬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平静。
  “下周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就不过去了。老是给你添麻烦。”
  “我稍微有点不舒服,后半周就好。”
  “没事吧。”
  “没事,就有点感冒。我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说完这句话,左贤便挂了电话,他连手机都没有合上,就在恍惚中进入了浅眠。
  对面的楼里面,孩子还是在和父母争吵。左贤听着那个孩子辩解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在无数个过去交结起来的梦魇中,他在夜里醒了过来,左贤跑下去趴在马桶上呕吐,他瘫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左贤漱了口,接着用温热的水洗着脸,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惊讶为什么自己已经长成了今天这样成熟的模样。
  那么那个刚刚和父母争吵的孩子是谁呢?他问自己。
  
  TBC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或者明天来回留言




04

  04
  他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摸了一下额头。他的手掌体会到了皮肤的温度,似乎昨天已经褪去不少的烧今晚又严重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走回房间,在床上就着热度模模糊糊地闭眼。他感到耳朵中似乎有虫子在那里蜷成耳蜗的形状,发出恼人的声音。
  左贤在床上没躺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敲门。他耳朵中的虫子仿佛沿着耳蜗开始爬,敲击着脑壳一般地往里钻。左贤用枕头压住头,瘫在床上。紧接着思维变得不清晰,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近处的东西变得很大,而远处的东西反而小了。他伸手去拿桌边的水杯,却没有办法判断距离。
  他的手指第一次从杯子前面划过去,什么也没有碰到,第二次则伸向了杯子的后面,一把打翻处在中间的杯子。
  随着似乎持续了很久的清脆声音,杯子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玻璃。等这个漫长的声音结束,他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背离了大脑的决定,做出了下床的动作。
  突然意识到可能会受伤,他把脚缩回来。
  床单上沾了红色的血液,他没有任何痛感地发现脚掌被玻璃划破了。
  左贤从另外一边下床,吃力地走到浴室,坐在地上清洗伤口。他确认了一下没有碎玻璃弄进去,用干净的毛巾把脚掌擦干,扶着墙上放卫浴用品的架子站起来。
  走出浴室,受伤的脚不小心用了力,身体的中心也往下倒,左贤一把拉住门后面放钥匙和杂志的收纳袋。
  袋子不足以支撑体重,被一把扯了下来,收纳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发出很是绵长的声响。等这些响动都过去后,左贤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清晰的敲门声。
  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左贤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可想不起来是谁,但他直觉地觉得应该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他顾不上疼痛,把受伤的脚踩在地上,站起来,打开门。
  门外头的人是严樊旬,他像是来看望病人一样,提着一袋子水果。
  左贤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钟。
  “这么晚打扰你……”严樊旬说。
  大概是注意到左贤看时间的动作,他站在门外解释:“原来没准备这么迟来,我去买药耽误了……一开始敲门你没开,我就站了一段时间。”
  “我不开门你准备等到明天早上?”左贤靠在墙上按了一下太阳穴,问。
  “我准备再等一下就走。”严樊旬说。
  “先进来吧。”左贤说。
  等严樊旬换好鞋,左贤指了一下卧室:“杯子打了,帮我扫一下。”
  严樊旬放下手中的袋子,去厨房拿扫帚和簸箕。
  左贤扶着墙,走回卧室,赤着脚坐在床边。
  严樊旬走进来,把地上的大块的玻璃块捡起来扔掉,又扫掉了小的玻璃碎片。他回到厨房里拿来一块湿布,来回擦了四五次,又用手在地上试探性地抹了一半,才放心地把抹布送回厨房。
  左贤早已忍不住躺在床上,他的头痛得要命,连和从厨房回来的严樊旬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你什么地方被玻璃划到了?”严樊旬问。
  左贤睁开眼睛,看看床边上的血迹,闭上眼睛说:“脚。”
  他连吐一个字也觉得困难,只想快点睡觉。
  “我借用一下医药箱。”严樊旬说。
  想说伤口没问题明天再说,也想告诉严樊旬没什么事就先走,但头昏得说不出话。
  严樊旬拿了医药箱过来,他坐在床边,掀开被褥碰到左贤的脚。
  手肘处酸痛不已,左贤硬撑着身体坐起来。
  “棉棒碘伏给我。”左贤说。
  严樊旬没有回答,他固执地从医药箱里拿出棉棒,沾上棕黄色的碘伏,然后弯下腰,小心地帮左贤清洗脚上的伤口。
  “口子还不小,这几天别碰到水。”严樊旬说,他又拿了一根棉棒出来,沾上碘伏,接着弯下腰。过了一会儿,清洁完了伤口,他抬头问左贤:“要包扎吗?”
  “不用。”左贤倒在床上,在耳鸣和劳累中睡着了。
  浅眠中,他模糊地感到头上被放了冰凉的毛巾,而每次就在毛巾变得不再冷之前,都会马上被换掉。
  这样反复了很多次,热度降下了不少。
  老是直躺着很是难受,左贤转过来,侧着睡,严樊旬则一直用手扶着他额头上的毛巾。
  过了很久,左贤从奇怪的梦中醒过来,他一睁开眼睛就严樊旬呆在床边。
  见自己已经醒了,严樊旬把毛巾拿下来,倒了杯水。
  左贤从床上坐起来,接过严樊旬递过来的水杯。
  “我买了感冒药。”严樊旬说。
  “我吃过了。”左贤靠在床头问,“现在几点?”
  “快过十二点了。”
  “现在回去也没车了,你住下来吧。”
  回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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