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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 凝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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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他们的主人啊,还算你乖。追命忍不住多瞧了耶律浩齐几眼,就这人长得还算顺眼。
不过幸好你现在才学乖,不然我这架到哪里打去,这几天办案郁闷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架打,真过瘾啊。
想着,鬼灵精的笑容浮现在追命脸上,这回算不得闯祸,二师兄也没法子教训我了。
开心啊!
追命从外面一进客栈,就有种要撞鬼的感觉。
大白天怎么阴森森的,他边嘀咕边往里走,不提防真的撞上一人。
“略商,终于等到你了。”对方满是惊喜。
追命一愣,这不是前几天和自己打架的那个耶律浩齐吗?怎么肉麻西西的叫自己略商?他没听错吧?
一指把他戳到一边,防止他太激动的样子贴近:“你找我干吗?报仇?投诉?”
耶律浩齐哈哈大笑,连连摇头。
却看到铁手神色怪异的站在一旁,他刚看完耶律浩齐带来的公文。
这都什么事啊?耶律浩齐居然是辽国的南院王,大辽使团的使节。这也罢了,今日面圣,他居然跟皇上请旨要带追命去辽国。
追命听完铁手的解释,也是奇怪万分,冲耶律浩齐道:“那个什么王耶律什么的,你干吗要带我去辽国?不是打一架还记仇吧。”
“当然不是,”耶律浩齐笑的满面春色,“其实,我喜欢你。”
什么?!两双瞪的铜铃大的眼睛盯着他。
耶律浩齐倒是坦然的可以,不以为然的道:“有何不可?我对略商是一见钟情,他随我去了辽国,我必会视他为珍宝。到时,他若愿意,我们两人可以一起坐掌南院。”
追命这回彻底呆住了,他合不拢嘴的面向铁手:“二师兄,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借你的手咬一下好不?”
铁手亦哭笑不得,从小到大,追命惹的祸数都数不完,可真算起来这回是最离谱的了。
堂堂四大名捕,居然被人看中,准备带回去做…差不多等于王妃?匪夷所思啊。
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铁手也是不忍,这王爷怎么能想什么就是什么,也不问问人家的意见。
替追命不平道:“王爷喜欢人没错误,但王爷可曾问过追命他是否愿意?”
“他不愿意那是对我还不够熟悉。”耶律浩齐嘿嘿一笑,“他英俊,我魁梧,他武功高强,我权势逼人,世上再没有如此般配之人,何况我这么喜欢他。我向你们的皇上讨了他,回去慢慢相处,他就会想通了。”
“我不要!”追命都快哭出来了,什么破王爷啊,家里没老婆吗,非的巴巴的出来找,更烂的是找到的是男是女都不忌讳,连强求人还有一大堆的破烂理论。
他真想一掌拍过去,把这人的脸拍成个饼。
可这个饼关系到两国的和平啊,他崔略商再放肆,也不敢背挑起战祸这个罪名。
正在心发凉,胃发苦的时候,那只饼又说了:“略商,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等你在辽国慢慢喜欢上我再和你一起。”
这还不是勉强,这饼的脑子坏掉了吧!
17
辽国饼走了没多久,追命就背着包袱准备跑路了。难道真等着去辽国当王妃啊?他又没傻掉。
他一阵庆幸当年学了一身好轻功,只要他想跑,天下还没几个人能追上。
可…铁手很不忍的拦住了他。
“追命,皇上已经给师傅下了命令,你要是走了,师傅就要受到牵连。”
呜,昏君啊,追命哭死。死昏君,你问清楚了吗?就乱下圣旨。你怎么自己不去给人家当王妃。
那只能到辽国再逃,一想到那块饼缠人的模样,追命觉得自己肯定熬不到辽国就把他鼻子打扁了。那保不定两国还是得打起来。
进退两难,怎么办?
追命只觉得自己这回是彻底完蛋,天王老子也能保了。
忽见一旁的小耘跳到他面前道:“其实,我想起一个办法能解决。”
真的?!追命跟揪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当然,那个饼不是说不勉强你吗?他要带你走,就是报着你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希望。如果你找个人给他演一出好戏,让他相信你心中有人,保管他不再纠缠。”
小耘眉飞色舞的给他们解释一通,如此妙计,除了她谁能想得出啊。
这,主意倒象是有点道理,可这戏找谁来演呢?追命扭过头,对上铁手的眼睛,他找到宝藏般开怀一笑,“二师兄。”
只是演个戏,铁手再不愿意也总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设计好的一切上演了。
小耘和依依负责给耶律浩齐灌输了半天,把将信将疑的他扯到追命房前看好戏。
乍一看屋里的情形,辽国饼是一惊,两个小丫头却忍笑忍到脸要抽筋。
屋中,铁手与追命搂在床边,亲密异常,慢慢的,看得到铁手正伸手解着追命的衣服。
辽国饼不知怎样,小耘却看到分明,铁手定是万分尴尬,手又笨拙,又颤抖的,往日的沉着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解了半天,才把追命的外衣褪掉,自己也甩了外衣,看着只着中衣的追命,铁手顿觉荒唐,却不能不继续。
一咬牙,顺势推着追命倒在床铺上。
下面该干什么?铁手头脑一阵发晕,再看身下的追命,脸涨的通红,却是忍笑忍到快抽筋。连戏码里该柔声细语的叫二师哥都实施不出。
臭小子,自己闯了祸,却要我来做这个哭笑不得的事,还笑的出。
铁手一气恼,不留神手下力大,兹拉一声,竟把追命的衣襟撕下了一大块。
这下无心插柳,倒无意增加了真实度。
辽国饼被这动作刺激不浅,抬腿欲走,可踱了几步,又返了回来。
铁手和追命脸色都是一变,这饼也太缺德了,怎么还不走,难道真要看到两人来真格的。
两个人也没什么经验,更是不能继续,只在那里揉搓着衣服磨时间,只盼磨走窗外的大饼。可偏偏那饼还颇有耐心,半天也听不见离去的脚步。
面对着面,铁手和追命一阵发呆,总得干点什么,不然就穿梆了。追命想不出,睁大眼,求助的看着铁手。
都做到这里了,总不能功亏一篑,铁手看着追命那可怜兮兮样子,只能一狠心,把头俯下来。
他想的是窗外总看的不分明,自己头挡在这里,只要不真贴上来,外面也看不出来。
他的脸就停在追命脸庞的上方,近到极致,几乎要蹭上追命的皮肤。
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追命,那张干净的娃娃脸,眼角嘴边都带着笑意。
铁手出神地望着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浓黑的墨色和明净的洁白共同糅合的眸子,这样近近地看,他能清楚的看到瞳仁里粘稠液体不停幻化着变幻莫测的形状。
那变动,凝住了他的呼吸。
微风顺着玄窗吹拂过来,掠过追命鬓角的发丝,痒痒的拂过他的脸,铁手的心中突然莫名地涌出一种柔柔的东西,支撑身体的手一松,他吻上了追命的唇。
呜的一声,追命没了声音。他惊奇的瞪大眼睛,却觉得一阵要融化的火热吸住自己的嘴唇,他模糊的想,二师兄什么时候体温变的这么炙热。
这念头还没灭,脑子里就什么也想不了,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住。只觉跟闭气潜在水底一般,脑子迷糊,全身都象水中的鱼般飘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再不吸进点气准保死掉,刚一挣扎,那唇猛然移开。
拼命的吸了几口气,追命的视线才变清楚,铁手的脸在他上方,表情又奇怪又骇然。
“二师兄。”追命脸上腾的一红,这一声呼唤把铁手拉回现实中。
他直看,是追命那张略显天真的脸,眩晕!下看,被自己撕破的衣服里露出有些起伏的胸膛,刺眼!左右一看,自己的手,怎么还握着他的胳膊。
天!铁手迅速弹跳起来,立在床边。
他呆了半晌,方抛下一句“你穿衣服吧。”迅速披衣服出门。
出来更是一阵难受,追命也不是女人,自己怎么还跑出来回避,真是疯了,疯了。
等追命收拾好走出来,小耘正在外面张望道:“那饼早走了,你们怎么半天才出来。”
追命脸上红潮未褪,心虚地支吾道:“我们收拾衣服来着。”
他偷瞟铁手,他的二师兄表情倒和平时无异,只是以他来看来,从骨子里透着尴尬。
二师兄他刚才怎么会吻了自己?他…追命狠狠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掐灭,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二师兄只是为了帮自己,他只是不小心,而已。
跟在顾惜朝身后的戚少商越来越觉一头雾水。
他本以为,顾惜朝大半会回惜晴小居,在他的记忆里,能容下顾惜朝和顾惜朝唯一眷恋的地方就是那里了,回去是顺理成章。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从客栈出来,顾惜朝顺着街道不急不缓的走了一路,戚少商跟着他绕了半个时辰,来到城西的一个繁荣集市。
那个青影在人群中穿梭,时而衣袖翻飞,映衬着走过的摊子,时而被逛街的人挡住又出现。
戚少商眼睛一瞬不离的盯着,仍是保持了一小段距离跟在身后。
在一个买马的摊前,顾惜朝停了下来。戚少商没有上前,只守在不远处观看。
只见顾惜朝边摸着马匹的毛,边和买马人说着什么,对方也是时不时的回答几句。
看他们在那里谈了一会儿,那卖马人说话间还向自己这边张望,戚少商是越来越摸不到头脑。
忽见那买马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戚少商不禁心里一动。
果然那人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施礼道:“这位客倌,那边姓顾的公子买了我的两匹马,他说是由您付钱的,不知…”
听到这里,戚少商顿觉哭笑不得。顾惜朝你还真是会利用一切因素,付钱的好差事倒没忘记我。
他摸摸怀里,还好带有二十两银子,问那人道:“马匹多少钱?”
“一共十八两。”
戚少商如实付了钱,再看那边的顾惜朝已取了缰绳,翻身上马。
他坐在马上,凝神看了自己一眼,便御马调头,绝尘而去。
戚少商站在当地,默默然的。
还能怎样,追吧。多少他是准备让自己追的,不然不会给自己也买了匹马。
于是也牵马过来,策马向顾惜朝消失的方向追逐而去。
18
顾惜朝果然是准备让他跟的,马骑的并不是很快,让戚少商追的毫不费力。
既然都挑明了跟,戚少商便也不保持距离跟在身后,转而和他并排而行。
见顾惜朝一言不发,戚少商也不说话,他现在早已能耐的下心内的疑惑,我问过,结果却伤了互相,现在我既然追你而来,就不会再逼迫你说什么,答案,我相信总会找到。
就这样,出了城门,跟着加快速度的顾惜朝,两人向着西南方向奔去。
一直赶路到傍晚,顾惜朝才在一处有河有草的地方勒住马,他随即拉马到河边,让马饮水。
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
戚少商也牵马来到他身旁,马跑了一天,也够累的,是该补充点水。
他伸直腰,抬头望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那点点破碎的金光,随波峰荡漾,比之烈日下,少了份耀眼,多了份醉人的蜜意,直看的人心旷神怡,一阵阵的陶醉。
湖光山色,总是最美。
转头看顾惜朝,此刻正扶着马背,用手轻轻的梳理着马油亮亮的毛。
他的神情严肃,似在想着什么,走神走的厉害。
戚少商活动了一下手臂,望着远处逆光飞起的几只白鸟;故意大声吟道:“夕阳无限好,黄昏亦美妙,饮马清河旁,悠然见飞鸟。”
这打油诗果然打断了顾惜朝的思路,他停住手,有点惊讶的看着戚少商,这人在吟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还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扭头不答言,他疯就让他一个人疯去吧。
戚少商却很开心的笑,酒窝里溢满了暖意,眼睛里亮着光。
他有时很能随着环境洒脱,吸取身旁的快乐的景物,让自己活的生机勃勃。
至于烦恼和疑惑,先放一边晾晾吧,能有好心情时就千万不要浪费。
马喝够了水,便低头啃起岸边的青草,两人都放开缰绳,任马儿自由的在草地上溜达。
日头已经偏入西边,湖面的光点也越来越少,只剩暗蓝色的河水泛着幽深的波纹,一左一右的荡漾。
晚来河边的风,吹乱了两人的发,顾惜朝的眼睛在拂面的卷发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也似湖面最后的几许亮色。
也许什么都不用想,只享受所见所闻才是最幸福的。
耳边有风声,也有马匹湿漉漉的呼吸声和细密的咀嚼声,两匹马各自慢慢迈着碎步,吃着吃着到了一处,差点碰上头后,亲昵的嗅了嗅对方,错身而过,身影逐渐重叠又分开。
两人默默的看着,竟都有些痴。
湖边点起一处篝火,两人围火而坐。
顾惜朝躺下身,青色的衣衫没入厚厚的草中,一旁的篝火照的他的脸忽明忽暗的,在静态中有种不明确的动态。
睁着眼望天好一会儿,他转过身,背对着戚少商的方向侧躺,不再动弹。
戚少商把手枕在头后,平躺在草地上。
他仔细听着顾惜朝的呼吸,细微到几不可闻,辨不清是否真的入睡。
他却是没有困意的,看了一会儿夜色,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
是啊,今天还没有吃过饭呢。他才察觉。
坐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顾惜朝,他也没吃饭,真的不饿吗?
想起上次顾惜朝连吃那四个驴打滚的模样,不禁从心底里一笑。难怪这人瘦,和孩子一样,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思量一下,都晚上了,总不能杀了马吃,只能下河去摸几条鱼充充饥。
戚少商怕扰了顾惜朝睡觉,沿岸边走了一段才下河去捞鱼。
这时辰,鱼都睡了,静寂的河水被他搅了个淅沥哗啦,方才捉到两条不大不小的鱼。
往地上一摔,鱼晕过去,不再扑腾。
戚少商拎着鱼,回到火旁,望着湿透的衣襟,自己都是一番好笑,好象当了大当家后,再没有去捞过鱼,技术都生疏了。
一时间好似回到了少年调皮多动的时期,背着一柄破剑,就大摇大摆的闯荡江湖,那时,全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自己的捉鱼射鸟本领才真是登峰造极呢。
心情愉快,也便懒得去烤衣襟,从旁拣了根树枝,叉起鱼烤在火上。
不一会儿,鱼香味儿四溢,戚少商取下鱼,看顾惜朝没有醒来的动静,便拿过一条开吃。
新鲜的鱼,带着十足的鲜味,更有烤干血液后,微微的咸甜。吃到嘴里,真是美味啊。
戚少商吃完了一条,已觉心满意足。
他把另一条放到顾惜朝身边,希望他半夜醒来,能填一下肚子,又不是仙人,他也一定饿了。
平复了饿感,戚少商的睡意便顺利占领了意识,草痒痒的拂着面,更舒服的他想沉沦。
过不了多久,他终于渐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火已经熄灭了,灰烬中,尚有几许烟气升起。
顾惜朝睡的位置已经没了人,那鱼还在原地放着,被露水打的湿漉漉的。
有点失望,戚少商坐起来四面张望。
顾惜朝人在河边站着,牵着马儿,似在等待什么。
戚少商也到河边,用冰凉的河水洗了脸。
刚抹去脸上的水珠,已见顾惜朝坐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儿灵巧巧的窜出去,载着他又开始了行程。
原来他在等我。
戚少商也尽快跟了上去,他临走还忍不住看了眼地上的鱼,顾惜朝不会是没看见吧?
追上顾惜朝的马后,戚少商一笑,他跟到现在也琢磨出来,顾惜朝此行是绝对有目标地的,只是他对顾惜朝的过去也知之甚少,不知道顾惜朝还有什么想回去的地方。
但不管怎样,他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将是解开自己很多疑惑的钥匙,这一程,必会意义非凡。
自从扮了追命的情人,铁手的苦日子就来了。
第一天, 被耶律浩齐找上门来比试武功,
第二天, 比试兵法。
第三天, 比试文采。
第四天, 比试乐律。
…
如此折腾了七八天,铁手也不记得自己赢了哪些,输了哪些,总之是一脑门的官司,只要想到那辽国饼的脸就一阵头疼。
一大早,耶律浩齐又来找铁手。
他皱着眉冲铁手道:“我们比试了八场,我赢了5场,你只赢了3场,这足以证明我比你优秀,可我想不通,略商为什么会喜欢你,而不喜欢我呢。”
铁手不知道该哭该笑,这个王爷,真是天真的可以,居然把喜欢和能力直接挂钩。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也没有任何先兆,只是一刹那间心被俘虏,就拔不出来,骗也骗不过,只有自己明白。”铁手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冒出这么一句。
19
那耶律浩齐琢磨了半天,突然道:“似乎有点道理,听完这句话,我开始觉得你有些配的上他了。好吧,只要他真是这样没理由的喜欢你,我就退出。”
他找了半天,终于把躲在房里的追命翻了出来。
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咧着嘴角,眼光乱转的冤家,耶律浩齐紧张的问:“略商,你真的喜欢这个铁手吗?”
“当然,喜,喜欢。”追命猛咽唾液。
“喜欢他哪里?”
“干嘛告诉你。”
“略商,我必须知道,不然我不会放弃。”
不是吧,都看到那样的情景了,你还有不放弃的心?追命心里急的直唠叨。
他拿眼去看铁手,却没法从铁手的眼中获知什么。心一横,胡乱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耶律浩齐一玩味,这竟和铁手说的没有任何理由如出一辙。
他心一疼,仍是追问:“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感觉?!追命暗自一想,思绪不禁溜到那天在房中的那场戏,喃喃的道:“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同,和跟别人相处不同,很亲密,又很放松,我,也说不清。”
说完,神回,脸竟微微有点红。心内忐忑,我刚才说的是什么?
偷看二师兄,仿佛没认真听自己的话,这么小的声音,他该没听见吧。
耶律浩齐脸色变的黯然,叹气道:“略商,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现在,我也只有放手了。”
仍不忍心的看着铁追两人,终于掉头离开。
追命松气的看向铁手,铁手却有意无意的把头转到一边。
苦啊,难道他还是听到了?
其实铁手不是故意的,可他越来越发现,自己不能够以过往的轻松态度面对追命。
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永远嘻嘻哈哈到处闯祸的师弟,本来一向只是没来由的从内心里宠溺,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弟,因为他们感情很好,因为他天生就一副让人心软的模样,这些理由很充分。
可从那天那个情不自禁的吻,一切都好象发生了改变。
他的心乱了,即使不愿承认,可那种特别的感觉却无时无刻都如波涛撞击他的心。
他怎么会对追命有那样的感觉,这个人是个男人,而且是自己的师弟,太荒唐了。
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忘记那感觉,即使忘不了也要深埋到没有痕迹,追命永远都是自己的师弟,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耶律浩齐果然主动跑到皇上面前撤了要带追命走的想法。
他似乎仍然是想不通的伤心,连中原都不愿意多呆,赶着回辽国。
皇上派追命去送行,耶律浩齐临走仍依依不舍的拉着追命的手,嘱咐道:“略商,我看那个铁手木木的,仍是配不上你,若你想通了,捎个信给我,我一定来接你。还有,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到南院来找我。”
追命几乎要飚泪了,嘴上答应,心里却说你快走吧,虽然你对我很好,但你若再不走,我可真要揍人了。
那场戏演的我和二师兄之间毛毛的,若不是我刻意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恐怕现在二师兄要躲着我走了。只希望你赶快离开,只希望这一切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我可不想影响到我们兄弟间的感情。
听完追命述说耶律浩齐事件,不但无情和冷血这两个笑的停不下。就连诸葛神侯也几乎掌不住。
他摇着花白的头道:“那南院王在金殿上只说和你一见如故,想带你去辽国住一段时间,好好切磋。却没想居然是这种想法。真是太荒诞了。”
追命一撅嘴,“师傅,麻烦你下次问清楚再答应,不然说不定哪天我被人带走做火腿了。”
诸葛神侯哈哈大笑,竟一本正经的道:“我看等你被做火腿不如给了南院王,还能顺便促进宋辽和平。”
“师傅。”追命几乎要背过气去,这是什么为人师表啊,这老头一算计起正事是精明到家,城府深到可怕,严肃起来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可其余的很多时刻,基本很是欠揍。
想想从小到大,每次追命在他眼皮子底下捣乱,这老头一向是一副看不到,不知道的模样,到了关键时刻,或者祸闯完了,该收尾了,他跳出来,冷眼看追命可怜西西的求饶,他老人家好大义凛然的一番教训,追命早就怀疑这老头根本是在找乐,而四个徒弟中从小最有逗料的就是追命,不逗他逗谁?
命苦啊,追命欲哭无泪。
戚顾两人骑马一路向南行进,很快出了河南府境内,入了湖北。
到了城镇里,顾惜朝没有继续赶路,而是找了家饭店。
这使戚少商松了口气,顾惜朝再不吃点东西,恐怕真要化羽成仙了。
坐定在顾惜朝身边,他似乎已经点完了餐,低头握着两根筷子,时不时的敲在一起,很心不在焉的模样。
戚少商蓦然一阵心疼,他这一路如此表情时居多,好似真的有什么让他解不开,抛不掉的心事缠绕在心头。
他的心,一直都在煎熬中吧,所以才会食之无味,心神恍惚。
看他的面庞,竟是清瘦了许多,白的虚弱,更显得异常清俊,年轻的象个脆弱、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小二端来两碗面,一人一碗放到两人面前。
顾惜朝竖起筷子,夹起一拄面,勉强揉进嘴里。
戚少商记得他那次吃到开心时面上丰富的表情,现在,却是完全另一副情景。
吃东西,只是为了活着而吃东西。
戚少商叹了口气,不管他的模样多么没生气,自己关心的还是他能多吃一点。
紧张的看着顾惜朝面前的碗里,面越来越少,只剩个底时,观顾惜朝的表情,已是要停止了。
只吃一碗而已。
戚少商不忍,终于在顾惜朝放下筷子时开口,“再叫点别的吧。”
顾惜朝半天不说话,好不容易冒出两个字,“饱了。”
真的饱了?戚少商信不过。
跟着顾惜朝,他总算知道什么叫身体是拿来糟蹋的,怎么一点都不知爱惜自己呢?
付钱时,戚少商多买了几个馒头带上,他得防止顾惜朝再来个赶路一天,粒米不进。
从现在开始,他得在不动声色间好好照顾这个人了,不然自己迟早带具尸体回京城。
而要让顾惜朝接受他的照顾,必须做的没有照顾的痕迹,这,够他伤脑筋的了。
20
出了镇子,又走了半日,慢慢见天空中乌云密布,暗沉沉的要压到头顶一般。
雷雨快来了。
戚少商抬头望天,又侧头看顾惜朝。
“找个地方避雨吧。”
谁知顾惜朝置若罔闻,一挥袖,打马疾奔。
戚少商无奈的再次望天,依旧跟上。
雷雨说来就来,顷刻间,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下,地面上雨雾蒸腾,整个天地都被雨淋的七零八落。
戚少商顾不得身上,反正已经是全湿。他张开嘴想说话,顺面流下的雨水几乎全灌到嘴里。
伸手拽住顾惜朝坐骑的缰绳,他大声嚷,却不知道在雨声里顾惜朝听的到不。
“刚才路过一个茅草屋,好象是荒废的,我们到那里去避雨。”
顾惜朝没反应的立在马上,却用手去抽缰绳。
不要命了,你还要跑?
戚少商火起,一甩缰绳,随即欺过去,出手如电,先点||||穴,再一把把顾惜朝抱住,不由分说的移到自己的马上。
顾惜朝倒没料到他的这一招,一时着了道,只得乖乖任他摆布。
戚少商怀抱顾惜朝,拉好马,冲着茅屋的方向放马奔去。
踢开门,戚少商把顾惜朝放到地上,环顾四周,没床没物,只地上存着一堆稻草。
看来果真是荒废的屋子,不过废弃的时日不长,所以整个茅屋,只有一两处漏雨,却不是太严重,在这里避雨休息看来是没问题了。
“别再拗了,你总不想还没到目的地,就病在半路上吧。”
说完,戚少商伸手解开顾惜朝的||||穴道。见顾惜朝没有大动,方才安心。
衣服里的火折子也湿了,只能用老方子钻木取火。
戚少商忙着用干燥的木枝磨擦了许久,方见火星,还好有不少稻草,很顺利的点起一堆火。
一回头,见顾惜朝坐在一旁,湿漉漉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不断的向下滴着水。
他抱紧膝盖,衣服也在淌水,身子不由自主的发起颤来。
看到他那副样子,戚少商不知是该气还是该心疼。刚才自己若不强拉他进来,他只怕要被雨浇昏过去才罢休吧。
过去把他拉的靠火近些,戚少商劝道:“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不然准会生病。”
顾惜朝低着头,不说话。
“你若气我,直接来打就是,别再折腾自己的身体。”
顾惜朝猛然扬起脸,眼中竟是怨恨,湿润的睫毛透着凄然。
“为什么伤我的人是你,为什么对我好的人也是你。”
这话让戚少商心内一阵翻腾,半晌,方黯然道:
“我也不知道,我伤了你,自己也会心痛,所以加倍对你好,可有时候,却不知不觉又来伤害你。可能我内心终还是放不下过去,我该避的你远远的,那样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可是,我也做不到。”
这话俱是他内心所感,字字真诚。
顾惜朝闻听也是一震,他又何尝不是知道远离这个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始终也是做不到。
这就是孽障吧。
两个人互相的孽障。
顾惜朝把外衣脱下,靠近火堆,他的身体没有那么冷了。
两人烤了一阵,不见雨停,戚少商自布包里拿出馒头,虽然被雨浇过,不过想到今晚不用挨饿,他还是开心的露齿一笑。
找个细枝串起三个馒头,看着它们在火焰上紧缩,慢慢泛起黄皮,鼻子里也开始能闻到烧烤的香气。
“你不想问我和古月枫的事?不想知道我要去哪里?”顾惜朝的脸庞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戚少商坦然道:“不想。”
“为什么?”
“我不想再逼你说什么,一次已经够了。我会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
馒头烤好了,戚少商取下一个递给顾惜朝。
“多吃点,你这些天吃的太少了。”
顾惜朝恩了一声,张口咬了戚少商递来的烤馒头,一股焦香入口,竟让他觉得胃内一阵空。
边啃边觉困倦袭来,他本就许久没睡过一个塌实的觉,一放松下来,竟觉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
手中的外衣差不多干了,戚少商再看身旁的顾惜朝,早委下去,睡的波澜不惊的,手里还攥着半个馒头。
他心内暖暖的看着顾惜朝平静的脸庞,在火光映衬下,仿佛镀了层薄金。光影的深浅,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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