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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 凝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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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戚少商的样子就可想而知他当时多么的吃惊。情况又是多么凶险。
“我是服了这个人的思维了,怎么总是出人意料,没多想就去拦他,我们俩打起来,我刹不住打了他一掌,他就负气离开。”
还有点戚少商没说,顾惜朝走,他本来是可以追上的,结果,那个女人厚颜无耻的缠上来,那一刻,他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阻止顾惜朝杀她的报应了。
忍无可忍,生平第一次,他戚大当家不怜香惜玉的把女人摔到一边。结果一出来,连顾惜朝的人影都没见了。
居然是这样的,几个人直冒汗,这事情怎么老是往诡异、奇特上发展。
戚少商把目光投向铁手,见他默默无语,象晚晴?恐怕一下子就打击了两个吧。
次日清晨,顾惜朝和戚少商还没醒,却有人找上门来。
一双抹了鲜红丹寇的玉手,虚撑在柜台上,身如弱风扶柳,保持着撩人而优美的曲线。这客店里的男人女人全都盯向那个全身上下写满尤物二字的女人。
看过了晚晴的素净、温婉,真想不到同样的脸也能够做出这种妩媚,妖冶之态,惑人是够惑人的了,可怎么看都感觉象吞了毛毛虫一样。
难怪顾惜朝要杀她,看到晚晴的容颜带上这样的媚笑,眼睛有一搭没一搭送着麻酥酥的电波,小耘都有一拳揍过去的心。
“小女子燕湘湘,不知戚大侠,顾公子呢?”看到小耘和依依,她也不忘一投她的秋波。
“没睡醒呢,有什么事就说。”小耘没好气的看着她,她长这样一张脸,真是不让人活了。
依依自然也不喜欢她,她们俩早一心向着顾惜朝了,想起这个女人的脸害她们的顾哥哥难过,心情就不顺。
面对不善的态度,她也不恼,伸手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指尖轻拈,递到小耘面前。
“我们楼主请戚大侠,顾公子今晚大驾一聚。”
“知道了。”小耘抽过信,早知道你准没好事。
她却突然吃吃的笑起来,眼睛里分明透着撒娇的意味。冲楼上道:“我们楼主还说,铁捕头要是赏光一块前来,将欢迎之致。”
说完便不多留,转身而去。
小耘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铁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恐怕也是看到这个女人心中抑郁,无限感慨难于言表吧。
戚少商稍晚些才起床,看到小耘递上的信,他眉头一皱:“这么快找到头上来。”
拆开信封,一张淡紫的信笺飘出,上面写有一行俊秀飘逸的行书。
“月上梢头,望月亭中,盼与相见。”落款是古月枫。
“这回不用费心探了,今晚就能见到燕凌楼楼主。”戚少商面不改色,笑着去找早点吃。
顾惜朝中午才酒醒,面上带着些宿醉的憔悴,坐在饭桌前,心不在焉的掰着盘里的馒头。
“昨晚你把我弄回来的?”
“恩,”戚少商吞了口馒头,他饿的很,胃口也好的很。
那人没良心的说:“我记得你昨晚打了我一掌。”
“是,不过你已经报仇了。”戚少商把袖子撩起来,臂上俨然一个极深的牙印。
“我咬的?”顾惜朝有点惊讶。
“恩,还半天不放嘴。”
沉默半晌,把一块馒头丢到嘴里,顾惜朝狠狠的嚼着:“我说怎么满口血腥味儿。”
9
月上梢头,望月亭中,悠扬古朴的琴声如月光,如流水,回荡在人们耳中。
抚琴人坐在亭中,一身紫衣,连头巾俱是,风过时,慢慢灌入衣袖,舞的人也似欲乘风归去。
戚少商伫立,惊讶。
当年他看到顾惜朝时,心内就忍不住感慨世上竟有如此配的起飘逸之色的人,青色在他身上轻如薄烟,淡如拂柳。长袍宽袖之下,又如独立寒江的隐士,风骨绰约。所以才脱口而赞“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造就了与顾惜朝的一番相识。
今日又看这抚琴人,一身淡紫,华而不艳,傲而不骄,似踏浮云而来,偏不染一丝氤氲。原来世上还有个此等人物,却是与顾惜朝截然不同的风姿。
如此美景妙曲,三人都不忍打断,立在原地,默默凝听。
须臾,一曲弹毕,那人抬头微微一笑。仔细看来,他比顾惜朝还显清瘦,五官纤细精致更甚,自上而下散发着一股温文之气。
紫衣人朗声发语:“月枫见月色撩人,一时兴起抚曲,让各位见笑了。”
原来他就是古月枫,好个人物。
“那里,古楼主造诣颇深,戚某今日得闻一曲,实是荣幸。”戚少商倒不是吹捧,这曲抚的确实精彩。
铁手亦道:“古楼主极雅,倒是铁某只是粗通音律。”
古月枫微抿嘴道:“想不到戚大侠和铁捕头倒是知音之人,三位,亭中备有薄酒,请。”
戚少商向来随遇而安,泰山压顶也先随了性情再说,自然同意。
“恭敬不如从命。”
答话间,戚少商突然觉得奇怪,从头到尾,顾惜朝一语未发。
他心奇的扭头看,顾惜朝摆一张冷脸杵在当地,双眼似恼非恼,表情甚是奇怪。
他心内疑惑,却见自己和铁手走向亭中后,顾惜朝顿了半日,终也咬牙跟上,便也未计较。
四人坐定,古月枫亲自为三人倒酒。眼光瞟过三人,却也没深瞧。
“月枫冒昧,邀三位前来,实是为了在下的忧虑。”他略顿后剑眉微皱,“铁捕头此来可是为了调查数家门派的血案?月枫也知,这些门派尽数归于燕凌楼,迟早遭人怀疑。可这黑锅燕凌楼却背不起。”
铁手发问:“古楼主之意,燕凌楼与此事无关?”
“当然,燕凌楼没必要去灭了自己的门派。”古月枫此言一出,三人甚是疑惑。
却听他解释道:“其实很早前江湖上已经有很多门派归附了燕凌楼,也包括被毁的那几个,只是未公开而已。”
“所以这些门派其实是燕凌楼的,被毁只是让归属由暗转明了。”
“没错。”
铁手,戚少商面面相觑,要是如此,那燕凌楼就确实没有一点灭这些门派的动机。谁会傻到毁坏自己的势力?
此案岂不更加扑朔迷离?
小耘和依依第二天才看到去赴约归来的三人。
“昨晚打架没?”
“古月枫什么样?”
三人却都是懒懒的,都不作声。半晌,戚少商道:“铁兄,这些案子可有别的线索?”
铁手摇头道:“除了燕凌楼,别无线索。”
“这古月枫着实让人捉摸不透,他一番话,让燕凌楼没有一点作案的理由。”
“是啊,”铁手苦笑,“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人物。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了。”
一直不曾说话的顾惜朝却突然道:“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查这个古月枫,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戚少商与铁手俱是脸色微变,同声道:“你看出什么破绽了?”
顾惜朝却有些不耐烦的道:“没有,只是不喜欢这个人。”
这算什么理由?戚少商看着顾惜朝道:“我总觉得你昨晚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道:“没有,我只是提醒戚大当家你,莫被人家的脸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戚少商晒然道:“这话倒不像你说的,你放心,我总有了前车之鉴,不会那么容易再蹈覆辙。”
闻言顾惜朝脸一红,颇有怒意。戚少商如此说岂不是指自己曾经拿脸迷了他?他狠狠瞪了戚少商一眼,反唇道:“戚大当家的前车之鉴,恐怕不止十次八次了吧。”
也不听戚少商回话,转身拂袖而去。
戚少商一阵尴尬,刚才脱口而出未经深思,细想这话竟有轻薄的意味,脸上一阵泛热。
再看那两个小丫头,嘴巴都张大了。
“戚哥哥,看不出你会说这种话。真拽。”
“我还以为顾哥哥要把他的小斧抛出来了呢?”
铁手也忍不住责怪:“少商兄,你这话说的实在不妥。”
心不在焉的推开房门,顾惜朝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好奇特,不是任何一种花香,不是任何一种药香,似陈久了的枯叶,干枯了的花瓣,从长久的累积中透出独特的沉香。
心内一惊,只见桌前背坐着一人。正用玉色的手捻起一颗黑色的棋子。
那一盘,是他昨日未下完的残局。
看清来人,顾惜朝脸色大变,微怒道:“林凌,你来做什么?”
清秀的脸上带着笑,一身淡紫,剑眉微挑,他竟是古月枫,怎么又变成顾惜朝嘴里的林凌?
“我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林凌轻声说,那清越的声音仿佛带着笑。
“惜朝,别来无恙啊。”
他这样一问,顾惜朝反而恢复了常态,仿佛刚才的话没说过一般,淡然道:“我认识你吗?古楼主?”
古月枫也不惊讶,只颇有意味的摇头道:“就算昨晚初见,今日别来无恙如何?”
顾惜朝一双眼直盯着他,幽深到只有波澜不惊的黑。
“随便你,这世道自以为的事情太多,我管不着。”
他说完这句,施施然立在当地,不再开口。
古月枫也不挑话题,把手中的子下到棋盘上,斜靠桌沿,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
他的肤色白皙,手指修长均匀,更奇的是柔软的仿佛无骨,这般翻来覆去的揉搓,好象一个孩子在玩什么有趣的玩具,表情里有几分天真,又隐着几分孩子气的残忍之态。
此时的房内,两人一坐一立,遥遥相对,一个笑的意味深长,嘴角稍翘,一个淡漠的面无表情,剑眉微纠。却偏偏无损各自绝世的风采,只觉一人高贵儒雅一人飘逸淡定,象隐隐散发着两种独特光华的明珠,连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沾染了出尘之气,无风自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枫笑意一深,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悚然的邪气。
顾惜朝却似没感觉到一般,不用正眼看人,头微昂,唇轻抿,气势却一份不输。
“顾惜朝,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传来,是戚少商的声音。
10
来的好啊,顾惜朝嘴角浮起一丝笑,也不说话,看着古月枫的双眼满是挑衅之色。
“戚少商还真是个大煞风景的人。”古月枫仍悠悠的笑,说毕,却紫影飘然,人已骤然消失。
临走撂下一句话:“惜朝,我想很快就会再见。”
看他离去,顾惜朝松了口气,眼中却复杂难言,顿了一下,扬声道:“进来吧。”
门一打开,是戚少商有点心虚的脸。刚才见顾惜朝怒而离席,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毕竟是他说错了话,而且以他戚少商的风格,从不会对人加有损自尊之事,何况是如此孤傲的顾惜朝。
因此不过来看看,心里终究放不下似的,犹豫了半天还是敲了门。
“刚才的话,有口无心,你不必放到心上。”这句算是他戚少商可以出口的道歉。
心里有点忐忑的等着顾惜朝的反应,不会是冷语堵回吧。
意外的,顾惜朝只说:“我知道。”其实顾惜朝是何许人也,大风大浪经过不知多少,怎会因一句话被气煞,要知世上能真正惹怒顾惜朝的事并不多,他要发火,多半不是为了戚少商的话,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戚少商只觉的如蒙大赦,心内嘀咕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顾惜朝的心情了,又欣喜这和解来的真容易啊。
见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不禁想起当年在连云寨,顾惜朝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跟自己对弈。世事在变,人的喜好却未曾改变。心内几许感慨。
忍不住伸手操起一颗子,细细的在手指间摩挲。
那光滑如水的感觉让人心头一阵连绵不绝的萌动,往事如烟云笼罩心头。戚少商感慨道:“咱俩当年相识一场,引为知己。竟从未有机会坐在一起下一盘棋。”
顾惜朝默然,是啊,两人真正当兄弟只是短短数日,接着就是一个追杀,一个逃命,然后就象掉进了无边的深渊,我爬不上来,你也爬不上来,直到我彻底输掉一切。
往日种种亦浮现在眼前,他叹道:“其实我们早在追杀中下了一盘特殊的棋局,那一局,老天不助我,你赢了,我输了。”
“不,这场棋局谁也没赢,你和我都负出了鲜血的代价,还有那么多人命。”戚少商想起死去的兄弟朋友,仍是一阵难过。
“也许吧。”顾惜朝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服气的道:“你知道我从没过信过正道天理,我的字典里只有成者王侯,败者寇。可我偏偏很倒霉,碰到了你这个呆人,还信天理侠义?更倒霉的是跟你一起的那些人也被你带呆了,不但让我败的无话可说,还让我连自己的方向都迷糊了,戚少商,你还真是能催眠啊。”
“可你还是不信我的,我怎么就没能把你催眠呢?我想,你心里并非全不信,只是太坚持自己或者太怕改变自己。”
“我,顽石一块,恐难雕琢。”顾惜朝用了个比喻。
戚少商摇头道:“不,你是美玉,只是蒙尘。你如此的才学韬略,若能走出心内的屏障,必能有所作为。”
顾惜朝笑的隐痛:“戚少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这个名字现在就是恶的代表,指望我有所作为,恐怕只能重新来一场腥风血雨。正道,早已不属于我,也容不下我了。”
说完这句,顾惜朝的眉毛突然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他慢慢退到床边坐下,纬帐的影子投射下来,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淡灰。
“跟你呕气真是没什么好处,我现在肚子还是饿的。”这回倒是他先转了话题,语气中颇有几分无奈。
戚少商一笑,顾惜朝昨晚就没吃什么,刚才也就喝了两口粥,再瘦他也有那么高的个子,能不饿吗?
这就是所谓的嘴皮痛快,肚子遭罪了。也好,给自己个赔礼的机会。
“那我亲自下去,到门口集市买点心赔礼,顾公子可乐意吃?”
“别说点心了,现在给我人肉我也吃。”阴影下的顾惜朝笑的坏坏的。原来他还不忘前天咬戚少商的那一口,遇到时机拿出来调侃。
戚少商笑开了,跟顾惜朝在一起就是这样,不知道他在哪里等着你,反正斗嘴这一项输的总是自己。
说做就做,他转身出门。
沉浸在喜悦中的他没有注意到顾惜朝的脸即便在灰色的阴影下仍呈现出不正常的惨白,在他背后一口银牙咬住了唇。
小耘和依依看到戚少商兴冲冲的走出小顾的房门,在角落里一阵嘀咕。
“小耘姐,我说戚哥哥一定道歉成功吧,你还不信。”
“恩,看样子是了,顾哥哥这么容易就饶了他,太心好了吧,要是我,怎么也趁他犯错,心里有愧疚的时候好好逗逗他。”
“哼,那是你小心眼。”
“你才呢,我只是觉得戚哥哥和顾哥哥之间很奇怪,不太象大仇人,连…”
“小耘。”有人拍拍小耘的背。纵使只接触了一下,她仍觉那手轻微颤抖。
“顾,顾哥哥 。”转头一看,小耘差点没吓掉魂,他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吧?
待看清他的脸,又是一惊,他怎么脸色惨白,额头是汗,象忍着剧痛一般。
这,经戚少商的手又是诡异事件?怎么他道歉把人给道成这样了?
“借你的房间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不要告诉戚少商。”顾惜朝说完这几句,不等小耘点头,立即进屋插门。
“出鬼了,一个乐,一个受伤的模样。”小耘有种老天也在玩游戏的感觉。
依依也看楞了,点头赞同道:“最近诡异的事特别多。”
贴门缝听了半天,顾惜朝一进去就没了动静。戚少商倒是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点心,满脸笑开了花。
屋里人都没了,你瞎乐什么啊。小耘拦住他:“干吗去?”
戚少商恐怕自己都没意识到开心的离谱:“给顾惜朝送点吃的。”
哎呦呦,还满关心的,小耘瞟了他一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那顾哥哥是?摇头,真是今年怪事特别多啊。
“他出去了。”边抛话小耘边察言观色。
果然换来一脸惊奇,“可是,刚才…”,戚少商不太信的推开房门,空荡荡的,哪有顾惜朝的影子?
想不通似的,戚少商无奈的把点心放到桌上。这人还真是让你惊奇不断哪。他的思维是跳着走的啊?还是人走歪路走惯了,什么都要出其不意?
小耘看着他那模样,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和依依一起大大叹了口气。
11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惜朝一眼看到等着他的三个人。
三人也齐刷刷的抬眼,小耘紧张的观察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太多,仅残留淡淡的泛白之色,若非刻意留心,不会觉察出有异。
他刚才是怎么了?现在好了吗?小耘心里满是谜团。
“你去哪里了?”戚少商狐疑的问。
顾惜朝微笑道:“突然觉得闷,出去走走。”
这话戚少商自然不太信,不过又无法驳斥他,只得闷了声。
顾惜朝不理会他的郁闷,信步走近,坐到桌前仅空的一张木凳上。很自然瞟到桌面上摆的点心包,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掀开裹点心的粗纸,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九个沾满了豆粉,仍透着诱人的白净的卷子。
驴打滚,京城有名的小吃。小耘和依依嘻嘻一笑,这戚哥哥还满有眼光的。
顾惜朝也是认的似的,有点小小的吃惊,他捏起一个,笑道:“我初来京城时,第一慕名想尝的就是驴打滚,一吃之下,甜而不腻,豆香满口,果然独特。只是离了京城就再没吃过,想不到今日可以重温。”
手中的驴打滚贴上嘴唇,他咬的口不大,吃相却十分有趣,每咀嚼一口,脸上的表情都随之产生细微的变化,仿佛在告诉你,这里吃到了甜,那里尝到了香,让你不由得跟着他感受,比亲自吃到嘴还觉美味。
原来看人吃东西,也可以是一种享受。
戚少商突然想起旗亭酒肆那夜,自己带着顾惜朝偷不缠水的酒喝,他也是这般有几分陶醉的样子,认真品尝碗里的炮打灯,尤记得他露齿一笑,笑的自己心内一阵荡漾,还默默自嘲许久没喝,竟不适应炮打灯的烈性。那日,曾是多么的畅快,欣喜…
转过念来,顾惜朝已经吃完了一个,他捏起第二个,看着傻看的三人,“我吃不完的,你们也吃啊。”
三人这才都转醒一般,一人拿起一个,小耘咬了一口,和以前吃的没很大区别,虽也香甜,但嚼起来却不如看他吃觉得有滋味。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痛快的吃掉了第二个,嘴唇上沾有不少豆粉,他也不在意,那模样,就象个贪吃零食的小孩。心里半天才抑制住想帮他扑掉豆粉的冲动。
这个时候的顾惜朝,惹他怜惜,让他有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他忍不住想:是不是我们上辈子是兄弟,所以我对你总是有那么多非同一般的感觉,任你害尽了我,到头来我仍舍不下你,忍不下心。不然,我真是找不到理由了。
连吃了四个,顾惜朝才停下口,他满足的笑笑。用手拍拍嘴唇,豆粉簌簌落下,一些细微的颗粒飞入空气中,坐在他身边的戚少商亦感到有微小的尘迷了眼,麻的眼睛和心都酥酥然的。
歇了歇,顾惜朝突然道:“今晚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三人都很诧异。
“燕凌楼。”
“不是探过一次了吗?你们也见到了楼主。”依依率先不解。
“谁说探过一次,不能再探,”顾惜朝嘴角上翘,刚才的孩子气全无,眼睛里闪着的灵动的光芒,“虚虚实实才是兵家之道。上一次失败不等于这一次无功而返。”
戚少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终于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早饭时你还对燕凌楼的事毫不上心,现在却彻底变了。”
“毫不上心,上次是谁和你去探的燕凌楼?戚少商你也变的这么多疑?”
看着顾惜朝的眼睛,戚少商苦笑,难道我对你还不该疑,你的计谋城府我还不知?他看着桌上吃剩的几个驴打滚,那透过灰蒙蒙的豆粉覆盖,刺眼的白色让他感到眩晕。
而那双眼睛的盯视更象锐利的剑气划过,让人透不过气。
戚少商深吸一口气:“说吧,你要我们做什么?我知道,不是有需要,你是不会告诉我们你的计划。”
这次小耘和依依终于可以亲眼看到燕凌楼,说是楼,其实和一片宅地差不多,绵延数里,由高墙围起,乌瓦青砖,尽显威严肃穆,只在院子中央有一座三层高的楼阁,屋顶两边微翘,如展翅欲飞的燕子。
她们注意到这里的每个屋子的每个房檐下,都悬挂着铜制的铃铛,风一吹过,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如奏古乐,煞是好听。
听戚少商说,那些铜铃上,全都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燕子,这也是燕凌楼的特色之一。他还告诉两人,那座三层的楼阁就是燕凌楼的中央枢纽,它有个很奇怪的名字——高楼。
三人潜伏在屋顶上,看着顾惜朝青色的身影在夜色中不时闪现在远处,小耘不禁想起刚才被戚少商带着飞上来的情景,还真是刺激啊。早知道不学什么医术,学武功多好。
戚少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安静到沉寂的院落,计算着守卫经过的时辰,他默默想,时间一定要卡的非常准确,不然按他的猜测,早一分,晚一分,顾惜朝都会危险重重。
顾惜朝纵身跃下屋顶,潜在花丛中。待一队守卫经过,悄无声息的虏了排在最后的一个。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有点惊慌的守卫问:“你们楼主通常都住在哪间房?”
对方沉默,无异于宁死也不肯泄密。顾惜朝笑,有点意思。
他把头凑到那人的耳边,用很轻很柔的声音道:“死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身上所有的部件都死去了,人的头脑还活着,你想不想尝尝呢?”
一个透骨的冷战从那人身上传来,透过空气,顾惜朝仍感觉得到那颤栗的震荡,他知道,这人已经崩溃了,犹如惊弓之鸟,现在问他什么都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打垮一个人的精神,一向比上大刑还要管用的多,顾惜朝向来不喜欢血肉模糊或惨叫连声的上刑场景,即使杀人,他也喜欢干净利落,所以他来逼供,通常都是从精神上入手。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顾惜朝轻轻一掌,把人打死在脚下,他一向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灭口是必须的,何况死在他手中总是个痛快。
12
古月枫的房间在高楼的二楼西厢,灯未灭,显然人还没睡。
顾惜朝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前敲门,他的影子印在门上,和灯光一样,透着不真实的感觉。
并不等待得到回音,他伸手推门而入。
屋内的古月枫正坐在灯下看书,着中衣,紫色的外袍松散地披在肩上,如此慵懒的装扮在他身上却更显出与众不同的高贵之气。
搁下书,微笑浮在脸上,这个人倒是从来都没有惊奇的时候。
“惜朝,没想到很快再见会有这么快,真是让我意外啊。”
顾惜朝不以为然道:“古楼主惯常这样说反话吗?若不愿引惜朝前来,又何必费心思的给我下毒?”
古月枫望着顾惜朝,饶有兴趣:“我那天碰也没碰你,又怎么能给你下毒呢?”
“开始我也想不通,除了进门时闻到的香味,你没有任何可下毒的机会,而那香味我能辨出并无毒性。可我之后想起一个人,就什么都明白了。暮歌在惜晴小居呆的日子真是没闲着,他早就在还疯着的我身上下了毒,而且这毒很奇特,不会立时发作,必须等到诱发它的药引,如果我猜得没错,那天我闻到的香味就是药引。”
那时顾惜朝确是惊觉自己中毒,一时间万针穿刺般疼痛,差点没瞒住戚少商,只得想法调开人,自己独自运功方才压制住毒性。
听顾惜朝慢慢的分析完毕,古月枫忍不住拍起掌:“精彩,有奇妙的构想也要人能欣赏才是,你倒很满足我知音的要求。”
他站起身,整个人浴在灯光中,半边脸庞却陷入阴影,明暗难辩,给他整个人添上了几分神秘。
悠悠的望着顾惜朝的脸,他轻声道:“我是准备让暮歌把你带回来的,谁知来了个戚少商,居然还把你救醒了,有趣!我现在改了主意,想看看,你怎么从我手中拿到解药?”
不等顾惜朝答话,外面响起了急促的锣声,听起来象是告警,楼高声音听的远,两人都辨出是东面一阵人声嘈杂,仿佛发生了大事。
古月枫没有移动脚步,他一下子猜到了顾惜朝的局,但也明白,看与不看都一样,为时已晚。
他盯着眼前的这个青衣飘逸的男子,心叹:顾惜朝果然是顾惜朝,永远都能从劣势中翻身。今生我若有敌手,就只能是你了。
其实在顾惜朝逼供守卫的时候,戚少商他们已经行动了。
先是打晕了三个守卫,三个人换上了衣服,按顾惜朝所说来到东面。
戚少商找了间空房,三人一起行动,瞬时点了场大火。
接着小耘和依依留在当场,以守卫的身份大叫救火,引来救火的人群。所谓的浑水摸鱼,两个小丫头倒是做的轻车熟路。
戚少商潜伏在暗处,一看之下,瞧出了端倪,明明是这个房间着火,却有为数不少的精锐守卫增援到不远处的一个库房。他不动声色,偷偷跟过去。
守卫虽然严密,但借着这身衣服,凭他的功夫,还是趁人不备混到了库房里。
房间里一片黑暗,他借着月光查看了一番,都是珍奇古玩,兵器字画什么的,跟富贵人家的库房没有任何区别。
不对,顾惜朝让他跟着查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重新细细探察,果然发现一把不起眼的剑竟是粘在隔板上取不下来的。用手转动,墙壁上缓缓打开了一道门。
还没迈进脚步,就觉一阵刺鼻的气味扑来。
走进去一看,戚少商顿时傻了眼,火药,火药,整个暗藏的库房里,装的全部都是火药。这些火药,要真的燃起来,恐怕小半个京师都会化做一片废墟。
天气本不寒冷,戚少商却从头冷到了脚底。
古月枫默默的听着远处的嘈杂声,想不到顾惜朝能猜到火药储藏的方向,这样一把火过后,放火的人恐怕已经到了暗库,只消一点点火星,炸了这个燕凌楼是毫无问题。
这回顾惜朝笑了,他把手摊开伸到古月枫面前,悠悠道:“古楼主是聪明人,如果不想燕凌楼地上出个大坑什么的,就该给我点什么。”
第一次被人威胁,古月枫倒是好脾气的面不改色。他走到墙边,有节奏的用手指敲击,传递着什么暗号。
没多久,一个人走进来,熟悉的脸孔,陌生的透进骨子里的媚笑。是燕湘湘。
顾惜朝目中凶光一闪,随即忍了下去。
燕湘湘却似没感觉到杀气,仍旧笑着把一只小巧的玉瓶递到顾惜朝的手上,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有意无意碰到顾惜朝的手时,对方本能的一缩,满是厌恶。
顾惜朝服下解药,须臾,运了运气,感觉脉络已无阻塞,他把玉瓶抛到古月枫怀里,眉毛一扬:“事已完毕,惜朝告辞。”
转身离去,青影飘然。
当顾惜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燕湘湘撇撇红润的唇,看着古月枫道:“他看我的眼神,就象要把我千刀万剐一样。我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让你杀了我。”
古月枫轻笑,辩不出是什么意味。
“女人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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