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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未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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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当事人了解事情真相,居然又摆出个生人勿近的局面。急性子的她也不由地安分了下来,灵活的大眼滴溜溜地转,想不出到底该先问谁,看谁都不是好惹的样子。
见薇薇安进来,弗莱彻恢复平时的样子对多伊尔恭敬地说:“那就请薇薇安小姐留下陪您吧。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也不给薇薇安发表意见的机会,弗莱彻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吃错药啦……”等弗莱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后,薇薇安才敢挤出这句话,可连多伊尔也不理他,只顾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薇薇安这才肯定今天大家一定都撞鬼了,要不怎么会集体异常呢!当然大哥是最倒霉的一个。
年轻的管家安静地站在躺椅边,看着沉睡中的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但捏到发白的指节泄露了他的心情。
“难道您真的打算掩盖掉所有的一切么?”
可惜寂静的房间内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年轻的主人依旧紧闭着双眼,做着没有人知道的梦。
时光流逝25
在路加将最终的决定公开后,家族的成员自然是有人高兴有人忧愁,在利益面前,不可能有完全的公平存在,体现一个出色的领导者的能力就在于如何让所有的人都保持服从。在米尔纳的家族中,没有人敢公开表示抗拒,但这并不代表暗地里不会有反叛情绪的孳生。
“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用膝盖想都能明白!”休伯特恼怒地撕碎传真件,因为他提了不该提的人和事,所以这是对他的警告。
对于儿子的愤怒,杰拉德显得沉稳得多,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比起年轻人情绪要内敛许多。“如果你能做到不犯错,自然不会落下什么把柄,现在不论他对你做什么处罚,都不会有其他人肯为你说一句话。”他显然对休伯特的冒失和卤莽很不满意,这个结果是他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难不成还要我感激他让我长点教训?哈!”休伯特狠狠地按灭烟火,在窗框上留下木头烧焦的刺鼻气味。
杰拉德不满地皱起眉呵斥道:“你就不能改改自己的脾气吗?别说路加,你现在连他身边的那个小子都不如,你还想拿什么和他争族长之位!”
休伯特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象被马蜂蛰了般,额前的青筋隐约可见,咬牙切齿地发誓道:“我会让你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的!到时候你就会后悔曾经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说完就甩门离去,流下连连摇头的父亲。
“这就是不自量力。”残留在话语中的叹息不知是为谁而说。
“唔……”路加费力地睁开双眼,身体陷在柔软的被子有些迟钝,连思绪也还停留在睡梦中,无法分辨真实和虚幻的世界。
纯白色的世界中,有几个不同的声音在重复着同一句话:“路加……答应我……”一次又一次地低吟,象是魔咒般散发着甜蜜的香气紧紧地缠绕着他,无法摆脱也不愿摆脱。他想拨开云雾仔细地看清他们的身影,却总是在接近的刹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放任他独自在天堂的门口游荡。
因为他是注定上不了天堂的人。
“您想现在就起来吗?”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弗莱彻已经守侯在床边,他坐在床沿上,没让床上方的帘子露出空隙,因为知道路加在睡觉时极度厌恶光亮和声音,所以总是将床架上的厚重的深色帘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结果就变成了两个人同时呆在一个幽暗的小空间内。
路加偏着头将脸埋入枕头,脸上的肿胀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但他还是有了想偷一会儿懒的意思。于是他将手臂搭在前额上,对弗莱彻不予理会。而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动作让他的白色睡衣敞开了前襟,暴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如夜明珠般散发出在昏暗的环境中也能分辨出细腻的光泽,裸露的肩头被发丝半掩半遮的美比起安格尔笔下的土耳其宫女更甚一筹。
如此媚态换做别的男人只怕早就心猿意马起来,但弗莱彻好歹也是看了他十几年的人,看呆眼是不至于,却也乐得多饱一会儿眼福,让他睡到自己想起来为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路加最近心事重重,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凭他的直觉,可以肯定路加有很重要的事瞒着所有的人。
“难道您就不能尝试遗忘吗?”手缓缓伸向沉睡中的容颜,但最终还是没有轻易落下,他并没有忘记身份上的差距,这是不被允许跨越的鸿沟。
“什么?”路加睡得迷迷糊糊,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竟没听清楚弗莱彻在说什么。他刚想让弗莱彻再说一遍,就发现他一脸的古怪。
弗莱彻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问道:“您还是无法忘记么?”
路加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过了半晌,才又合上眼帘,淡淡地回答到:“我比你可要多活十年,记得的事和不记得的事自然要比你多得多,你是指哪件?”
“我……”
“我想起床了,帮我更衣。”路加打断弗莱彻的话,坐了起来,不料体位的瞬间变化过大,竟让他眼前一阵晕旋,身形不由地晃了一晃,弗莱彻赶忙揽住他的肩,不再多话。
是害怕吗?即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也痛苦得不愿意再次提起丁点儿……弗莱彻在心里苦笑着,却不再开口问路加。
“多伊尔少爷今天凌晨返回怀亚特先生暂住的医院,医院通知说他目前已经恢复清醒,看来是没有大碍。”弗莱彻面不改色地褪下路加身上唯一的一件睡衣,套上干净的衬衫。
“呵……”路加轻笑起来,“如果他要是醒不过来,恐怕不是一个拳头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好歹也要一颗子弹才够吧。”顺手指指自己的眉心处。
闻言,弗莱彻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路加疑惑地回头看弗莱彻,见他盯着自己,心下自然有几分明白他想说的话,“弗莱彻,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问题的,或者说有些事对我来说是不可磨灭的印记,但对别人来说却是一段不存在的历史,我该期待得到什么样的回应?我倒是觉得什么也不知道,一辈子都活在一个美丽的童话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可惜我是没有这样的福分。”
“那您就让多伊尔少爷一直误会下去?”相对与路加的无所谓,弗莱彻反倒更不能容忍。
“你觉得是什么样的误会?”路加反问道。
弗莱彻摇头道:“我知道事情并不如表面上那样。”
“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杀了海恩斯是不争的事实,而他也是个不该死的人,至于原因嘛……”路加转了转眼珠,忽地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那么早的事,我早忘了。”
薇薇安在路加的书房门口烦躁地转着圈,想要推门进去却又迟迟落不下手,漂亮的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弗莱彻远远地就发现了薇薇安的奇怪举动,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可见是严重地陷入了自我的世界。
“啊?”薇薇安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楚来者后,便没好气瞪着他说:“关你什么事!”
“可是关系到路加少爷吧?”弗莱彻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薇薇安顿时垮下脸,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反正我就是没用,你想笑就笑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平日的小霸王竟如此垂头丧气,弗莱彻倒有些意外。“请相信我,没有任何人会这样看待您,如果小姐有麻烦,倒不如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忙。”
换做往常,薇薇安必定会不领情地大闹一场,可现在,她因为无法帮忙说服多伊尔回塞奇威克而显得底气不足,总觉得答应了大哥的事却没有办到,即使大哥决不可能责怪她,也是很丢脸的事。
“我……我没说服多伊尔哥哥啦……”薇薇安心虚地瞟着足尖,试图让自己的注意力能集中到今天穿的颜色是否合适这个问题上,借此分散心中的愧疚感,她真的真的是很想帮两位哥哥和解!
听薇薇安的解释,弗莱彻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以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来看,不论他们两个有多宠最年幼的妹妹,也不会有为了她的撒娇而轻易和解的可能,薇薇安的劝说必定会以失败告终,但弗莱彻并不想说出实话来打击年轻气盛的女孩,于是他温和地说:“路加少爷知道小姐的心意,更不可能为这点小事生气。如果您不信,我可以陪您进去。”
薇薇安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话,但是,总不能一辈子躲着见大哥吧……
“我会陪着您的。”弗莱彻再三保证。
温和的声音已经完全蜕变成成熟男人该有的嗓音,甚至比路加的还低沉稳重,让薇薇安恍惚间就红了脸,仔细想想,他也不太讨厌嘛!
看到薇薇安居然和她最讨厌的人相伴出现在自己的书房,路加有些吃惊,听小妮子吱吱唔唔地道歉,更是一头雾水。最后是弗莱彻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他才强忍着笑揉乱妹妹的一头红发,让她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
“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爱?”路加满脸坏笑地问道,他可没错过进门时薇薇安染上红晕的脸颊。
弗莱彻不碑不吭地回答道:“小姐一直都很可爱。”
“啊?”路加诧异地看着他,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一番,夸张地叫道:“你什么时候有过你是觉得她很可爱的表现吗?”
“一直都是。”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回答,噎得路加直想对所有人说:这个一脸老实像的家伙才是个大骗子!你们全都上当了!!!
周末的街上行人特别少,当地人的习惯就是放假时全家旅行,留下的人反而特别少,连商店都早早地打了烊,有的甚至整天都没开张,因为他们信奉的就是大家同样做人,没理由别人放假自己却要加班吧。
路加百无聊赖地研究着玻璃窗上的花纹,觉得植物枝叶的伸展过于神经质,容易让人联想到梵高的向日葵,可惜他并不欣赏这位伟大艺术家的作品,因为那会让他头疼,而且他现在有个更不喜欢它的新理由。今天是他和安布罗斯约好的见面日,即使双方再忙碌,一周中也一定有一天共渡。可直到现在,他已经在这个咖啡厅里等了一个半小时,连艳丽的街景也看到了腻,对方还是没有出现。偏偏这家咖啡厅现在就路加这么一位客人,让他总觉得如果不是他的存在,服务员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这多少让他有点愧疚。
就在路加决定要放弃等待的时候,当时的另一方总算出现在咖啡厅的门口。“抱歉,有点事脱不开身。”
路加看着安布罗斯一身运动味极浓的休闲装,实在不太符合咖啡厅内古典优雅的气氛,这家店好歹也曾是多位著名作家的创作之地,与这位突兀的客人显得很不谐调。
安布罗斯见路加不回答,还以为他生气了,但仔细看他的脸色,却又是说不出的不对劲,思考良久,才反应过来:“你的脸怎么了!”
路加奇怪地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怎么?很明显吗?我还以为看不出了呢……”早知道就不出门了,这两天他躲在房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还以为到今天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呢!
“是你弟弟干的?”虽然是问话,但答案已经准确到让人吃惊的地步。
“我以为奥兰多?梅特兰会把每件事都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你还问我做什么?”路加不动声色地觉着勺子,没有发出一丁点儿金属撞击杯盘的声音。
“你知道他?”反倒是安布罗斯有些意外。
“你和他,以及西德尼?肖三人同窗多年的事想让人不知道都难吧……而且,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对米尔纳展开那么大规模的私人调查的也只有他了。”最近有人砸钱大肆收集家族的信息,他能不知道么?路加轻笑着低啜了一口,随即便皱起了眉,他还是不太喜欢蓝山的味道,却总想让自己试着习惯。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安布罗斯冷笑着哼了一声,他们才不是什么知交好友!要是看见一个人出糗,那另外两个人一定会落井下石地再加两脚!
总而言之,只有相互拆台的份!
“呵……那么好的感情,真让人羡慕。”路加垂着眼帘搅动咖啡,苦涩而潮湿的热气飘散开,如同一张看不见又没有边际的网,任凭谁都逃不出。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路加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安布罗斯的双眼缀着闪亮的光彩,仿若上等的墨玉,色泽温润而不失灵动的神韵。“倒是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损失的时间呢?”细长的眉上挑入鬓,自有动人的风情。
想安布罗斯是什么人,向来都是众人对他趋之若骛,他高兴怎么让别人等别人就得怎么等,从来没人敢有半句怨言。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百分之百的踩地雷,但换做路加说,反倒让他觉得可爱得紧。
“别这么不讲情面嘛,我非常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当然不是故意的,就不能原谅我吗?”安布罗斯非常配合地讨饶,只要路加有意,他是绝对不会做扫兴的事的。“这样吧,为了表示歉意,我邀请你去一个地方,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是吗?”
时光流逝26
顺着沿海公路往北开四十分钟,进入允许私人买卖的区域,平民化的车辆渐渐稀少,剩下的都是社会名流才能拥有的顶级名车。
“我还是觉得你现在更适合开悍马。”路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头看着安布罗斯,他一向认为只有西装革履才能配奔驰,当然跑车是例外。
安布罗斯看看自己的休闲装,不以为然地说:“你上次不也是正装开保时捷?”
路加知道他说的拍卖会那次,“又不是我开车!”他对自己贵族式的品位很有自信。谁让他的另一辆坐驾在前天晚上被薇薇安拆坏送进了修理长!但若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只怕有狡辩的嫌疑。
而安布罗斯见到路加脸上泛起的红晕,感觉特别高兴,这样的他比起平时苍白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要有生气得多,“以后别总是对我用敬语。”
“不习惯?”路加把手支在窗上,抵住下巴,风精灵将子夜般的 发丝吹得四处飞扬,让他不得不眯着眼。
“这不是习惯的问题。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真是自我中心的回答啊……路加不由地苦笑。“好吧,我会尝试改变。”以他们的契约而言,确实不该用如此陌生的称呼。
车子最终驶入一座建立在临海悬崖顶端的别墅,夹杂着浓烈咸腥气味的海风呼啸而过,卷起数米高的巨浪砸碎在黝黑发亮的岩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后留下成片的白色泡沫。
安布罗斯将车扔给旁边的仆人,揽过路加,带他了走进去。令人惊讶的是,当厚重的大门一关上,那仿佛连地面都能撼动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四周一片寂静,连女仆轻盈的脚步声都能听清。
“隔音效果很好呢。”路加由衷地赞叹道,顺便脱下外套交给了女仆。
“除此之外呢?我想这应该是你喜欢的风格。”安布罗斯心情愉悦地领着路加走进会客室。
当地的风格是以简约、实用主意闻名于世,相反,路加却极度钟情于奢华的古典主意风格。小牛皮制的手工镶边上嵌着灿亮铜条的意大利家具,采用上等胡桃木,做工细致考究,壁炉上摆放着Murano出产的玻璃工艺品和维多利亚时期的镶边银烛台;转角处的屏风描绘着瓦尔哈拉。
“我对自己的喜好也感到很头疼呢。”路加无奈地说道,毕竟经营奢侈品生意的他对昂贵的物品总是有着职业性的敏感。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乐于享受是人的天性!而你又是有资格享乐的人。”安布罗斯表示不理解。毫无疑问,他是个更任意妄为的家伙。
“我只是觉得那些受难者和苦行僧真是了不起。”
“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那个样子!”安布罗斯不由地联想到一个滑稽的光秃秃的脑门,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么恐怖的想象。
“我也没兴趣。”见安布罗斯一副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样子,路加只觉得好笑,“不过这儿真不错。”
“喜欢就好,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呢。”安布罗斯倾身在路加的唇角上轻啄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讨到一个回赠的香吻。
“如果不算车库的那次。”路加微笑着提醒道。
安布罗斯楞了一下,有些不悦地说道:“你不都还给我了?别再提之前的事。”
“好吧。”路加表示妥协,他选择换个话题:“你的东西都处理好了?”
“当然。”安布罗斯显然得意极了,即使来到陌生的新大陆,也没什么可以阻止他。
“了不起的效率。”路加称赞道:“你的适应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同时他也隐约地察觉到一丝不安定——安布罗斯的性格太过张扬,只怕已经得罪这片土地上原有的统治者。就在他在迅速思考可能树立的新敌人的时候,一阵混合了牛奶和烤杏仁的浓郁香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佣端着茶点走了进来。银盘里放着一瓶贵腐甜酒和金黄|色的小脆饼,诱人的香味正是从这些脆饼上散发出来的。
“请慢用。”女佣将东西悉数放好,对路加展露出甜美的微笑,声音清脆悦耳,是个正值花季的妙龄少女,而且有着良好的教养。
“哦……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儿。”杏仁脆饼正是路加鲜少会喜爱的几种零食之一,能在此刻见到,自然是多了几份惊喜。
得到路加如此真心的称赞,少女白皙的脸庞顿时浮上羞涩的红晕,美丽的双眸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安布罗斯沉着脸看两人“眉目传情”,能见路加高兴是很好,但如果对象不是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不禁多了分杀意,可惜沉醉在俊美男子的赞美中的人儿没有丝毫危机感。
“都是你亲手做的吗?真是羡慕安布罗斯的口福啊……”路加十分喜欢这些小东西,松脆可口,唇齿留香。“如果配上红茶,味道会更好呢!亲爱的,不介意满足我小小的愿望吧?”
少女露出少许迷惑的神情,但又立刻恢复成不谙世事的娇羞模样,面对路加淡淡的微笑,脸红到了耳根。她把盘子紧紧地抱在胸前,飞快地离开。
“你们倒是相处得很愉快啊。”安布罗斯冷笑着说道,满是浓烈的酸味,强烈的嫉妒心让他想忽视这份怪异的心情也办不到,他甚至不想让那个人对着他以外的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一把抓过路加的身体,恼怒地捏住他的下鄂,盯住那双漆黑的眼眸,竟以外地发现刚才还笑意浓浓的眼睛里已没有半丝温情,多了份严肃和冷漠。
“你自己惹恼了别人还要我来收拾善后么?”路加淡淡地嘲讽道。
察觉到路加话中的含义,安布罗斯恢复了冷静,他本不是暴躁易怒的人,只是头一次碰到能让他如此心动的人,难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可惜那人却有着颗石头做的心,半点儿不解风情,更不体谅他的心情。霸道地抱紧了怀里的身体,将脸埋在那单薄的肩膀上,鼻尖里满是清爽干净的味道,光滑细腻的肌肤让他不想放开。
“知道是谁吗?”路加换了舒服点的姿势,由着他抱,脖子上温热潮湿的气息让他有点痒,像被小狗舔似的,他心里这么想。
“可能性有太多了,与其一个个猜,不如找奥兰多去查一下。”安布罗斯皱着眉说,他的敌人有太多,哪里能记得清。
路加伸出根手指抵着嘴唇,坏坏地笑着说:“没想到你还蛮依赖那个人的嘛……”在接收到愤怒的眼神后才收敛起玩心。
“你总是惹我生气!”安布罗斯惩罚性地吻住路加,用力地撬开薄唇,侵入他温暖的口腔中,纠缠住柔软的舌强势地翻搅,狠狠地吮吸。
“唔……”路加细细地呻吟着,激烈的亲吻让他气喘,想呼吸新鲜空气,可安布罗斯不给他机会,只是一味地索取,连嘴唇都麻木了。
亲吻过后的唇色泽红润,半睁的双眸附着一层薄薄的水色竟显得异常妖艳,引得人不自觉地深陷,安布罗斯着迷地低喃着:“不许你再尖牙利齿,这张嘴就是该让人亲吻!”说罢更是将手伸进白色的衬衫里,放肆地四处游走在光洁的肌肤上,仿佛能吸住手般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等……等一下……”身体像被高温炙烤般地喘息着颤抖,路加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开口阻止他,但为时已晚。
准备好红茶返回来的少女目瞪口呆地看着沙发上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暧昧的姿势和强烈的情Se气息,任谁都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爱偷懒吗?”路加双手勾住安布罗斯的脖子,低笑着问道。
“嗯?”安布罗斯挑起眉看着路加,等他说出脑子的算计。
“呵呵……”路加主动吻上安布罗斯的唇,那是一种很强烈的男性气息,与他给人的感觉不同,充满着强烈的控制欲,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并不是能后天培养来的,看来他真是挑对了人啊……“既然如此,倒不如问问这位可爱的小姐。”
路加将安布罗斯稍微推开一些,对着少女微笑着说:“亲爱的,现在可以请你告诉我一个问题吗?就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27
少女原本布满惊愕之情的脸庞顿时一片惨白,失了血色的嘴唇不停地颤抖,恐惧让她想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都做不到。
“可怜的孩子……居然害怕成这样。”路加怜惜地抬起少女的下巴,指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颤抖。有些不满地对安布罗斯说道:“你真过分,把她吓成这样。”
被横加指责的安布罗斯甚觉冤枉:“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明显她就是在害怕你。”
“胡说!”路加回瞪了一眼,“刚才她还对我很有好感!”难得有机会能证明一下平时在家族里被弗莱彻压过的魅力,自然不能错过。
安布罗斯无言以答,他算是看出来了那人这会儿正是在任性的兴头上,有什么错自得由他来背黑锅,比如说现在的恐吓未成年女性的事。
无奈之下,一种叫怜爱的情绪开始泛滥,淹没了冰冷的心,让他忍不住想要亲吻正闹脾气的可爱的人,但尚未达到目的便被路加一手遮住了嘴。不死心地伸出舌头舔过细致的掌心,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上面错综复杂的纹路。
“你!”路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并未再说什么。他转而继续问少女:“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吗?”语调轻柔婉转,完全不见半点恼怒的样子。
少女看着那双温柔的黑眼眸,渐渐从被揭穿那一刹那涌上的恐惧中平复下来。原本以为会立刻遭到粗暴恐吓,没想到那人还是温和有礼。她定了定心,颤颤地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会看出来呢?我想我并没做错什么……”
路加微微笑着回答:“就因为你做得太好了。”
少女不明白,疑惑地看着路加。
“你太过了解我的喜好,不是吗?你知道我喜欢杏仁脆饼,或许那只是个巧合,但是你认定我是不喜欢红茶的,从我让你帮我泡红茶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清楚我的习惯的人并很少,同时我也不认为安布罗斯会告诉你这些来讨好我。”
安布罗斯点头表示同意,他才没那么好心把从奥兰多那里挖来的情报透露给其他人,确切点来说他不希望路加还会对其他多余的人产生好感。
“即使再出色的仆人也不会事先打听主人家今天的来客的喜好,那不合常理。”路加只是认为至少弗莱彻不会就表示其他人也不会这么做,事实上他也明白弗莱彻对别人远不如对他来得上心。
少女僵着身体无力反驳,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露了马脚。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你是否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呢?”
洁白的贝齿用力咬住嘴唇,然后松开,接着再咬住再松开,少女最终放松了绷紧的身体,仿佛认命般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她静静地摇了摇头说道:“非常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告诉您。”蓬松卷曲的淡金色发丝随着她的动做发出灿烂的光亮,明晃晃的,却又让人从心底觉得黯淡。
安布罗斯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觉得我们不会对女人动手吗?”他的耐性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尤其是自家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更让他觉得在路加面前丢尽了脸。“对于女人,有很多方法可以让她们生不如死。”
少女顿时刷白了脸,美丽的蓝眸落下大颗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在纯白色的衣服上晕开。她再无知也明白安布罗斯的暗示,可难言的苦衷让她即使再恐惧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可怜的少女就这样跪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无声地呜咽着,一片压抑的沉寂中偶尔会穿来急促的喘息。
沉默中,路加叹了口气,对安布罗斯说道:“别吓唬她了……放她走吧。”
哭泣中的少女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路加,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自己走。当她确定这个温和的男人并没有欺骗他的意思时,又紧张地看了看她的雇佣者,惊恐的眼神中开始出现希望。
安布罗斯盯着路加看了许久,像是在揣摩他的意思,最后唤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将少女带走,不得为难她。
“最好别告诉我你是联想到你的宝贝妹妹才肯放走线索的,那真可笑!”安布罗斯挑起一缕黑丝放至鼻尖,是干净的青草味,手感如丝般顺滑。
“薇儿性子倔强,也不似她那么文静。”路加换了个姿势放松身体,闭上眼懒懒地靠在安布罗斯怀里,感觉倒也不坏,就是硬了点。
“可能是对方为了降低我们的警惕性,才训练当地人,可惜她的经验太少。”安布罗斯颇不以为然。
“即使如此,也可以从接触她的人那里发现点什么,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安布罗斯笑了,笑得既残忍又邪恶,如恶魔般让人心寒到骨子里,他缓缓地贴近那张诱惑了他许久的唇,以恰倒好处的力道厮磨着,顺着尖尖的下巴滑至纤细的颈部,往那精致的喉结轻轻地咬上一口,“如果说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呢?”
路加猛地睁开眼,却只能看到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头顶,“你……”
但未等他说完,从楼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在人们还来不及反应之前,第二起爆炸又接踵而来,这次的地点是一楼,威力之大让整幢楼房都开始摇摇欲坠,四周的玻璃早已被炸飞,散落了一地。
“该死的女人!”安布罗斯握紧了拳狠狠地咒骂着,应该是承重梁被炸断了,随时有倒塌的可能,如果不尽快逃出去,两个人都会被埋在废墟中。他来到楼梯口向下看去,恼怒之极:“下面全毁了,大门被堵,不能从那儿出去。”旋转楼梯的台阶化为片片碎木,楼层见的联系彻底毁灭,安布罗斯的手下几乎都在楼下,此刻想冲上来也没了可能,何况爆炸时下面的伤亡更是惨重。
路加来到窗边,向外瞥了一眼,苦笑着说:“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门前的路也被炸毁了。”但神色间却没有多大的慌张,丝毫不像个面临险境的人。
那是从沿海公路唯一一条同向这幢别墅的路,原本是当渡假图个清净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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