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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说爱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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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就调下来了,做完了才觉得虚脱一样。其实已经试过贴文字上去,往上放的时候,完全下不去手。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这是在给那个人的乐队做图,而他居然想出了如此傻逼的主意。李其放捂住眼睛翻过一边去,只想扎进床里装鸵鸟。 

  人在一天时间里是无法异化成鸵鸟的,于是他只能沉着的迎接陈初下班回来,他开了门就深情的呼唤了一嗓子:“放啊!”李其放咬着烟死盯屏幕,不做回答。“今天刘媛姐打电话给我,她说打不通你手机,房间电话也掐了。”刘媛姐?李其放哼一声。“她说冬至晚上让我们过去吃饺子,我说你最近忙可能去不了,她说你不用去了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那你回来干吗?李其放继续咬烟屁股。“我买了速冻饺子回来,一起吃吧。”陈初说了一堆,终于走到李其放身后。“你又一天坐这没动弹?这么勤劳,做完了没有?” 

  李其放严肃的掐掉烟,指指屏幕。一套三张图,极简的设计方案,牛皮草纸的质地上,抽象的黑色图形,一个像是花草,一个是桌椅,一个是单车。不能说不好,不过还是行货,并且事情有点奇怪。“原来那个不要了?”陈初侧头看他。“啊,那个不合适,做不出一套三张。”李其放继续严肃。“那图呢?”“没用,删了。” 

  陈初又看了他半天,站起来吐口气,他这点心思真是戳破都不费丝毫力气。陈初有点窝火,一直站着不吭声,李其放其实希望他吼两嗓子,但是他最终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去厨房下饺子,过了好一会探头出来叫他。“转一下格式,等会我发过去。”李其放又点上一根烟,人对你没脾气你还要不舒服,是不是有病?闷了很久,没有答案。 

  29 

  “生气了?”李其放对着一盘饺子,闷头吃着,忽然问了一句。陈初点点头。“生气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李其放抬头看他。陈初又摇摇头。“我决定过了,不管跟谁生气都不能乱发火,随便发火只会坏事。” 

  非常孩子气的一句话,被他说得十分认真。李其放先是想,原来我也就是那个“谁”,他挟起饺子整个吞。其实他应该告诉陈初,勉强压下去的情绪并不意味风平浪静,那可能是一处暗伤,积累的多了,才觉得出疼。不过他没有立场,并且对一个问题感到好奇:“为什么决定的?”“不说。”陈初答的简单干脆。 

  李其放无语凝噎,身为划下规矩的那个人,如果他乐意把自己的生活展现在陈初面前,那是他的自由,如果陈初不乐意把自己的生活告诉他,他毫无立场过问。以前是不想知道,现在是不能知道,“作茧自缚”这个词就是发明给他这种人用的。李其放狠狠的咬,饺子一个接一个在嘴里粉身碎骨,没吃出味道来。 

  一套设计送出去就没回复了,跟回复一起消失的还有陈初。非正式的同居之后,他头一次连续两天没有过来。除了元虎这套东西,李其放手头的活差不多忙完了,将近年底,勤劳奔钱的日子告一段落,该打包的打包,该删的删,该扔的扔。收拾完了,追钱的电话也打了一圈。李其放周身轻松的倒在床上,这一阵忙过头,歇下来也睡不着。他拿着手机反正颠倒着看看,最后想起他似乎没有主动给陈初打过一次电话。 

  日子过得无序,没有黑夜和白天,他过来就过来,习惯到觉不出存在。现在,过去两天了,延后的感觉才发现像是少了点什么。这种匮乏的感觉非常不好,这意味着依赖,也意味着一旦放弃必须面对的艰难。 

  李其放丢掉手机,蒙头大睡。 

  傍晚开始睡,一觉到第二天中午,中间迷糊着接了几个电话。有个人哭哭啼啼的,说其放我回来了;还有个人赞美他的冬眠功夫,李其放说客气,刘媛说行了李大臭屁,陈龙都跟你说了吧,晚上聚会把你家小陈初也领来,过圣诞嘛。李其放啊了一声,问了句谁生蛋了?刘媛噼里啪啦骂了他一串子,李其放手一松,脑袋歪枕头下边又睡过去了。 

  后来一个电话是中午打过来,李其放差不多醒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平平常常的:“醒了?今天忙不忙?”“忙。”李其放照实回答,一直忙着睡觉和被吵醒后再次睡觉。“晚上呢?”“聚会。”李其放拍拍脑袋,想起来陈龙那孙子似乎是丢盔弃甲的从南边逃回来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正在家哭,一群人围着劝,他老妈陪着哭。大家要拉他出来散心,李其放被刘媛勒令睡醒了就过去。“那没事了,再见吧。”“陈初。”李其放听见他要挂,叫了一声。“你晚上,呃?”“我这也是聚会。”陈初笑笑。“圣诞快乐啊。” 

  李其放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倒头又躺下。快乐,快乐在哪里? 

  30 

  不知道是不是全城能蹦能吵的人都集合到酒吧来了,进门就跟掉进黑暗的洞窟一样,群魔乱舞。李其放稳稳当当的慢步走,几个小妞从他身边跑过去,嘻嘻哈哈的回头看他。对这个地方而言,他太过齐整和冷静,看起来挺招人。 

  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来酒吧凑堆,平常喝也罢了,这个时间过来哪是散心,根本是闹心。包间里七,八个人,一半熟悉,一半认识。崔保平在李其放来之前就回去了,刘媛也要走,剩下的都是没家室的。见了面才知道刘媛白天发什么火,她有了。她跟李其放喊了声圣诞快乐,跟着就威胁他敢再说生蛋跟他没完。 

  刘媛怀上一个多月,肚子还没显,李其放凑上去看了半天,说:“胖了。”刘媛伸手就来掐他,李其放握住她两只手笑。那头陈龙扑过来抱住他,他哭过了再喝,喝了又哭,这会早醉了,不停的跟李其放嘟嘟囔囔,没人知道他说什么。李其放把他一点点扯下来,拖回沙发上去,哄小孩一样揉着。“行了行了,都回来了。” 

  陈龙旁边的欧博文是他同届,跟李其放也合作过。他左腿搭右腿歪在沙发上,晃着一杯酒,痛心疾首的介绍了陈龙南下遭遇。那个专栏是一家新报纸的,挂靠再报业集团下面,结果是空架子,陈龙一个人把前后文字功夫都做了,还得跟着老总四处见人,打着知名文人的旗号去帮企业写宣传,充面子的功夫把带去的钱都砸了,一分没有进帐。他见事不好,赶紧跑回来,还好他老妈塞给他的存折里剩下一张机票钱,下了飞机茫然四顾,硬是没钱坐车。 

  陈龙泪眼婆娑的攥住李其放两只手,他说其放啊,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眼里有什么?一片模糊!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看不到未来啊。李其放说行了少给社会主义抹黑,你个人遭遇不代表普遍现象。欧博文说师弟言之有理,就普遍现象来说,我们的未来早已经打包装箱,在邮寄而来的路上,它们翻山越岭,它们穿州过府,乘过飞机,挤过火车,追过公车,打过的士,克服高楼大厦的层层屏障,面目狰狞的展现在我们眼前,不容忽视,绝对不容忽视。李其放这才发现这人也醉了,就是醉的文静,差点给他糊弄过去。 

  未来有什么可说的?活着,然后在某个时间死去。这中间不就这么些破事,颠颠倒倒,来来往往。 

  李其放倒出一根烟,点上要吸,刘媛给他摘了。“这有孕妇,少制造污染了!”“孕妇你来这干吗?”“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良心啊?要不是我催你你再不会来看看朋友!陈初呢?不是让你把他带过来?我好多天没看见他了。”“你可以直接找他。”李其放掉头跟别人喝酒去。 

  刘媛看他样子就知道又别上了,现在也轮不到她管,她站起来穿衣服,在场两个女的要送她出去坐车。走到门口,李其放过来拍拍她俩让回去,自己扶着刘媛出去了。 

  从包间出来要横过整个酒吧才到门口,李其放把手伸在两边,带着刘媛往外走。再过一道窄窄的走廊就到门口,一边是卡座,一边是乱扭的人群。刘媛一路走在宽厚的怀抱里,十分安稳,她转头扫了李其放一眼,微笑起来。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收回视线的时候眼角瞥到点什么,她伸手拉住李其放手腕,靠在门边的墙上,让他面对自己。“怎么了?”李其放的担心货真价实,怀孕对他而言是经验外的事情,只怕她不舒服。“到这就行了,你回去吧。”刘媛说完发现不对,其实应该让他送自己回去。 

  虽然是在灯光变幻的黑暗里,李其放还是看出她眼神闪烁,他下意识的回头,刘媛伸手拉拉没拉住。过去第三个卡座里坐着一群人,造型十分有的看。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廖小群,他头发一丝一丝的挡在脸上,搀着身边一个山羊胡子,不停往他身上倒。以他这个甜蜜样子显然是看不到李其放在这了。过去还有两个人,一个长头发遮着脸,一个光头。视线最后才落在坐中间的那两个人身上,一大一小,大的那个胳膊摆在小的肩上,小的那个叼着烟,一手拿着一杯酒,满脸都是笑。他抬头的时候看见这边,愣了一下,挥挥手。“刘媛姐!李其放!” 

  31 

  酒吧里的嘈杂是如此单纯,嗡鸣着退成一片混沌的背景,有一支歌从背景中跳出来,声嘶力竭。“我站在这里,想起和你曾经离别情景,你站在人群中间,那么孤单…” 

  李其放是笑着的,笑着看那一圈人。陈初抬开肩膀上的手,蹦起来,从人群中挤过来。他显得很开心,脸上已经喝红了,左耳还挂了一个亮晶晶的坠子。他跟刘媛问好,然后看着李其放不停的笑。“你们怎么也在这啊,我白天还想叫你过来一起玩,这么巧的。廖小群也在我们那,要不要过去打招呼?”陈初回头招招手,廖小群在那摇着胳膊嗷嗷叫了两声。李其放还没说话,刘媛瞟了他一眼,拉住他手说:“我就不过去了,先送我出去吧。”“刘媛姐你就走啊?”“嗯,我不舒服。”两个人说着话就推门出去了,李其放只好跟上。 

  陈初听说刘媛有了,笑着跟她说要当干爹,刘媛说小陈初你当干哥吧,别跟你李叔叔乱了辈分。陈初说刘媛姐那我得叫你阿姨啦,李其放在后面一阵干笑。刘媛回头踩他,他怕摔了她,站着不躲,捏住她两个胳膊推到车跟前,送进去。“李其放,”刘媛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用劲握一下他的手。“你好自为之。”陈初看看刘媛,再看看李其放,不知道突然严肃的气氛从哪里来的。李其放还是笑,拍拍她。“走吧。” 

  “走去我们那坐坐吧,我哥他们都在。”陈初像是小孩子介绍自己的收藏一样,试探的问他,一面骄傲,一面希望得到满意。“我哥一直说要见你,谢谢你给他做的东西,高天也老问我你什么样子,廖小群老跟他提起你。” 

  李其放迈着大步朝前走,陈初跟在他身边一路说着,也没个回音。走到第二道门口,两边是彩绘的过道,光线很暗,人不多,三三两两的站着。李其放停了一步,拉着陈初抵在墙上,低头吻他。双唇软而烫,舌头品到很苦的烟味,酒味杂了,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种。李其放全身贴上去遮着他,经过的人还是看到些不对,几个女生凑堆尖叫起来,是陶醉的调子。李其放抬头笑笑,更加专注的吻下去,轻尝慢咬,逐渐深入,近乎窒息的深吻。陈初抓住他衣服袖子,仰头贴在墙上,从喉咙里微微出声。 

  半天才放开,陈初用手背挡在嘴上,有一块唇皮发木,可能破了。李其放双手环着他肩膀,额头顶在他额头上,说:“挺想你的。”陈初抬头看他,觉出他的不对劲。“我回去了。”他说完转身往里走,李其放不松手,还是环着他肩膀一起走。“一起去,去看看你哥。” 

  两个人就这么一拖一走到卡座前面,廖小群喊李其放,跟陈初飞眼神,拉着山羊胡子给他介绍。李其放对着正中那个人笑,看照片是那种浑圆厚重的长相,落实到真人身上更加有存在感,平头,长圆脸,细眼带着凶相,身板就更加壮阔。元虎其实不像老虎,他缓慢的站起身,像一头温柔的熊。最让李其放注意的,是他身上那件黑皮衣服,的的确确就是最早见到陈初的时候,他穿的那件超大外套。 

  元虎开腔说话的样子也像一头会说话的熊,张着嘴顿一下,先找到词。“元虎。”然后又是一个停顿,伸出一只厚实的大手来。“我听陈初说过你,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见过你,”李其放不接他的手,一手在脸上比着绕了一圈,“那个照片,画着迷彩妆,很酷。”酷得像是一群二傻子,都在这个圈子,谁也别拿文化艺术糊弄谁。李其放是笑着说的,元虎也笑着听。 

  两个人就杵在卡座上说话,都笑眯眯的。旁边人让开了位置,他们也不坐下来,廖小群瞪一眼李其放,拉着陈初坐下。“那个设计我看了,做得挺好。”“那个不是一般的商业路子,估计用不上吧。”“啊。”元虎给他一句话戳破,干脆照实说:“以后正式出片了,一定用!”“到时候再找我可不是这个价了,水涨船高哪。”“那是一定的。”两个人对着笑起来,廖小群在一边看得牙都冷了,陈初低着头抽烟,谁也不看。 

  元虎拿上酒找李其放喝,他一口闷了,然后就说要走。山羊胡子还要找他喝,廖小群把他拽回去了。李其放说那边还有一摊,要过去。元虎让陈初起来送送,李其放笑着说不用,你们玩。掉头走了。陈初这才站起来追了两步,回头,有点无奈的样子。“哥,我过去了。”元虎挥挥手,宽厚的笑。陈初这才追上去,一把抓住李其放胳膊,从侧面匆匆看他,他盯着前方,面无表情。李其放拍拍胳膊上的手,他走得猛,带着陈初破开人群不停的向前去。 

  32 

  进去包间李其放就被大家拉着罚酒,他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干。陈初跟在他后面,两个女的拉着他问长问短,塞他酒喝。陈龙听说他就是陈初,爬着过来往他身上扑,说五百年前是一家,过来跟哥喝一口。李其放提着他领子扔一边去。“哪来那么多哥!” 

  一群人都喝到兴头上,陈初蹭到李其放身边,乐呵呵的看着他。“你干吗?”李其放舌头打直,话说出来拐着弯。陈初贴着他耳朵,小小声的说:“放啊,你吃醋了吧。”李其放觉出他嘴唇蹭在耳廓上,从耳骨开始痒到整个脊骨。他长喘了一口气,转身把陈初压在沙发上,凑过去亲。神经末梢随着酒精迟钝,吻起来更加用力,陈初嘴上疼,不停的嗯嗯。稍微醒着的几个眼看炸开了锅,一边笑一边大骂李其放。 

  欧博文正跟陈龙说他们公司有个项目要拍片,请他写本子,这人越醉越是文气,帮陈龙把未来的发展前景规划的头头是道,顺便说起要请李其放跟拍,导演美指摄像打杂的差事都能包圆了。陈龙一个劲的点头,把头点的更晕,最后想起来问李其放一声,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李其放正沉浸在一派醺醺欲醉里,抬头啊了一声,就这么点了头。陈初斜倒着,笑吟吟的看他,两片唇殷红,李其放又啃了一口,拉着他起来就告辞了。 

  出去又经过卡座那里的走廊,李其放把陈初往自己身上拉。“别看。”陈初嘿嘿的笑,硬要扭头往卡座那边看。李其放展开手推着他脑袋转回来。“别看。”陈初歪在他肩膀下面,脸贴着大衣粗糙的布料,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周围是什么已经在意不了,只有身体的触觉鲜明的记忆下来。 

  离开酒吧之后,李其放松了手,陈初原本抱着他的腰,也慢慢放开。回去的一路上他都有点落落寡欢的样子,陈初看着他,想要抱他,却无法接近。 

  33 

  进了门李其放就开始脱衣服,大衣、外套、衬衣、裤子、内衣、依次丢在从门口到浴室的路上。陈初关上门,听见浴室水声响起,他走到大开的浴室门边,李其放站在水龙头下面,隔着水柱看他,伸手拉他进去。 

  陈初一手握住他手,一手乱七八糟的解衣服,胳膊绊住了就换一只手握上,脱光之前他也弄了一身水。李其放把陈初拽到身前,贴着胸口抱住,然后推开一点,看他。陈初抬头吻他,他撑着他肩膀不许他动。浴室里热气萦绕,陈初的脸看起来柔柔的,只有耳边一点晶亮,是那个坠子。李其放低头用舌头去碰它,含住耳垂慢慢磨。陈初抱住他腰,贴在他肩膀上,痒的笑起来。 

  “烟味真臭。”李其放从耳畔吻到唇上,嘀咕了一声。“你一直都这么臭。”陈初咬他的嘴唇,下身贴上来,撞着他往墙上去。水花打在两个人身上,浸过水的身体滑溜的密合着,贴近,交错,再贴紧。 

  李其放靠在瓷砖墙面上站稳,一手按住他,一手伸出去拿了一瓶洗发的,挤在他脑袋上,几把揉开。陈初迷了眼,李其放拉他到水柱下面冲,仔细的帮他洗干净,两只手从头发摸到全身,认真的揉搓。手指滑过臀部曲线的时候,陈初挺挺身,李其放还是专注的洗下去了。“李其放,”陈初问他,“你介意我跟别人在一起?为什么?”李其放抬头想了一下,其实他知道陈初没有跟谁怎样,但是就算陈初跟谁怎样,他也没有立场介意。为什么要介意,任何事都不想介意。酒劲被热气蒸上来,头很晕。 

  李其放裹好浴衣往卧室去,倒在床上躺好。陈初跟过来,贴着他后背躺下,然后伸手抱住他。“别闹。”李其放晃了一下,只想睡觉。陈初不依不饶的,他喝了酒,他知道这个人在吃醋。这样的状态十分有趣,他蹭在李其放的身上,只想亲近他。拉开他的浴衣带子,把两襟展开,一手往前摸,一手从臀上摸到两股之间,手心触到的肌肤温热结实。他兴致勃勃的,一心一意挑逗他的身体。 

  手指想探入的时候,李其放忽然翻身起来,直直的看着陈初。陈初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他已经重重的压下来,两只手按在他肩膀上,把下身高高抬起,跪在他两腿之间。“李其放。”陈初伸手勾他脖子,想要吻他。李其放用力把他按回去,他睁着眼,莫名的看着压在身上的人。李其放抬着他的腿,试探了两次就进入了。没有经过什么前戏,硬是顶进去,艰难的过程让两个人都紧张着,然后觉出痛楚。 

  陈初的脸色从红褪成白,他抓着李其放的胳膊,一直捱到他完全进入。李其放粗喘了一声,没有试过这么生硬的爱抚,但是不能停止。他缓缓退出一点,试着动了一回,陈初再忍不住叫出来,声音在喉咙里压的细细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李其放俯身亲亲他,身下却不肯放松,从浅浅的进出一点点激烈起来,用力顶进去,用力深入。陈初绷紧了两条腿,扭着腰想要逃开,痛楚和爱欲纷涌而来,越来越迷乱。他伸手到自己身下,李其放抓紧了他的手,按在两边,于是欲望无助的挺立着,不得安慰。他乱挣胳膊,挺着身往李其放身上贴,李其放十足执拗的按住他,看着他。 

  不知道做了多久,早就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陈初开始骂人,开始呻吟,声音绵延起来,销魂一样。李其放终于松开他的手,伸手帮他套弄。陈初提不起力气,半天也没有反应,李其放抱他,吻他,花了很多功夫才帮他弄出来一次。跟着他自己才释放,抱紧他的腿,在他身体里一下一下的抽动。陈初安静的躺着,只在他退出来的时候皱着眉头哼了一声。 

  李其放也累得不轻,抱着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睡了。 

  34 

  醒过来之后,觉得半边脑袋跟碾过一样,李其放锤锤头,翻个身往枕头里钻。呆了一阵,慢慢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然后发现枕头边上少了个人。 

  他半坐起来,四下看了一圈。陈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这样的情形不是没有过,他赶着上班,李其放要补眠,经常起来他已经出门去了。但是这次不同,李其放回想起自己干得好事,隐约觉得不妥。翻出来电话拨过去,关机。李其放继续锤头,拳头抵在额头上,用力栽进床里。他记起陈初昨天躺在这里的样子,记起他憋红了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混蛋啊!”李其放大骂了自己一声。有件事他是清楚的,陈初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只会一声不响的跑掉。 

  正反省着,听见门铃响,他光着脚蹿下地就冲过去了。开了门才想起来陈初是有钥匙的,门外站着的是海生和李魁娥。李魁娥很少过来他这里,她来一趟就要把房子从里到外洗一遍,李其放怕了她,让她没事多打麻将少过来做钟点工。这会他们母子站在门口,李魁娥气吼吼的,海生盯着地面不敢吭气,脸上还有红彤彤的几道血印子,摆出这种架势来一准没好事。 

  “姐。”李其放叹口气。李魁娥走进来坐到沙发上接着生气,海生跟进来,李其放瞪他,“说吧,你又干吗了?”海生心有余悸的看看李魁娥,跟李其放站到一边去,一五一十的小声说了。李魁娥这次过来是因为他在学校出了事,有天晚上夜不归宿,被巡夜的老师逮到跟班上一个女生在操场后面的树丛里,正抱着,衣服也脱了。事情一闹开,那个女生的家长把人领回去,学校方面要把海生也劝退了。他小子不干,干脆离校出走,一星期没见人,学校打电话到李魁娥厂里,她怒火冲天的就过来了。在一家网吧找到海生,劈头打了他一顿,领着他,提上一兜烟酒就上班主任家里求情去。海生班主任是个年轻女老师,第一次带高中,她看见李魁娥的架势,死活不敢开门。母子俩在班主任宿舍外头守了一晚上,海生想起他老妈刚做过大手术,好说歹说让她先过来李其放这里歇着,顺便请他想想办法。 

  海生说话的时候,李魁娥听不了两句就插进来骂他,李其放只好吼她一声,让她去里面先歇着。他听完了吐口气,拍了海生脑袋一巴掌。“你小子才高中,乱搞什么男女关系!”海生这两天给人打多了,恨恨的回他。“你还不是跟高中生乱搞!你更不正当!”他是小声说的,李其放还是心虚的回头看了里屋的李魁娥一眼,转过来把拳头比在海生脸前晃晃,不许他再说。李魁娥至今不知道李其放的性取向,李其放也不指望她能理解,她只需要知道李其放乱玩乱花心,没事骂他一顿就足够了。 

  海生的学校是跨学区就读,当初进去的时候李其放托了朋友,现在出了事,只好再翻出来电话拜托一回。他进卧室去找手机,看见李魁娥站在床边抖被子,把床罩拆了,正掀床单。这是大清洗的前兆,他又吐了口气,“姐,都这会了你就别管我的床单了。”李魁娥转头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于是李其放看到了床单上的痕迹,擦出来的几道褐色,血迹。他往后顿了一步,一瞬间硬生生的觉出心疼来。 

  陪着李魁娥和海生去学校,一路上李其放都在拨电话,始终接不通。他顾不上烦躁,只是一遍一遍的拨下去。朋友是校办公室做秘书的,李其放跟他说了一下,他叫海生班主任过来,请李魁娥进去单独谈谈。李其放和海生站在外面,他又开始拨电话,眼看着剩下一格电量。他转身朝墙上狠狠蹬了一脚,闷着吼了一声。海生在一边看着他,半天才小声叫他。“小舅舅。”海生还小的时候,每天呆在李其放背上,学会说话以后就这么叫他,直到他青春期改叫大名李其放。 

  李其放看着他,等下文。“小舅舅,你也生我气了?”“没有,我生你气干什么?青春期男生女生之间试探着交往很正常,事情闹开不是你们的错,不过有空还是跟那个女生道个歉。”李其放木然的说着。海生抬头看着前面,若有所思的样子。“小舅舅,我想过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她现在转学了,我被劝退其实更好,我可以到她学校附近打工,每天等她放学。我要开始赚钱,租房子,我这几天都在找工作。”“傻瓜。”李其放又拍他脑袋。“你才多大,她才多大,别说你没有能力,就算你有能力,你们谁能肯定自己就一直这么喜欢下去了,谁能肯定就负担一辈子了。”“可是我喜欢她啊,我现在就喜欢她啊!我不知道以后,那我现在就不能喜欢她了?”海生努力争辩着,愤愤不平。 

  李其放看着他,陷入一片默然。海生十七岁,陈初比他才大两岁,都是孩子。为什么要要求陈初接受那样狡猾到底的条款,最后濒临违约的不只他一个人,受欺负的却是他。李其放伸手揉揉海生的头,胸口有一个地方又开始发闷,发疼。 

  35 

  学校的事情总算办好了,因为校办公室有人帮着说话,处分是留校查看,要是再出什么问题,直接走人。海生犟着鼻子不领情,也不跟老师认错,李魁娥又揪着他打了一顿,年轻的班主任看不下去,倒来拉她。 

  李其放把海生送回宿舍去,出了这样的事,再留在这里其实不是轻易就能揭过去的。海生今后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但是他应该学着面对。李其放一路上拉着他,跟他说:“你要真是有担当的,别光顾着跟你妈硬气,先管好自己。自己把自己看好了才能说照顾谁,你们还年轻,有多少日子要过,一时的任性不是本事,真要能平平安安的坚持下去,过了三年五年,还是在一起,那多少才是真的。”海生拗着头,嘟囔了一句。“就会说别人。”李其放按着他脑袋用力推。“我至少用不着别人操心。”海生往前跌了一下,又跳起来。“我也不用!说到做到!”那可真好,李其放为着赌气的承诺笑起来,踢他进去宿舍。这么大的小屁孩,说什么话都是不顶事的,该犯的错就犯去,然后自己学会长大。 

  再把李魁娥送回家,李其放直奔解放路,老崔的金龙公司。小孩子不听人说话,大人连自己说话都蒙混了自己,怎么想怎么傻。他决定任性,决定不加考虑的行动。 

  老崔不在,陈初也不在。前台是个刚来的小姑娘,又圆又结实,办事一板一眼的。李其放问过,说是陈初请假了,公司也没谁知道他具体住哪。李其放缠着前台要员工登记表,小姑娘红着脸,就是不肯透漏内部资料。李其放急得面色不善,自己蹲一边去,想着要不要给个电话问问廖小群,然后转去山羊胡子,最后转去元虎。这个过程委实太过艰巨,让他痛苦的望而止步。 

  前台小姑娘看着他辗转良久的背影,终于大发善心,破例给他查了一下。地址意外的挺近,就在师大后街过去那一片民房,还是没有具体的街道楼号,在那片地上蚁|穴似的建筑群里,要找到一间小屋子,比大海捞针可能容易一点点。 

  李其放当即打道回去师大,他在那片蚁|穴外围逡巡着,读书的时候也租过这里的房子,数年没来,几乎找不到路绕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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