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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无道 by wolfeagle[修改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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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那个是因为父母们都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所以把这自己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留给孩子们了。”胡乱掰个理由,飞天拉着悠霁赶紧离开。
夜市真的很热闹,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这种繁华的景象都在昭告着国家的强盛。
“哟,好漂亮的小子,该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千金小姐吧?”一群流里流气的人把正兴致勃勃在游玩的悠霁和飞天拦了下来。
“放肆,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竟然无礼!”悠霁生气地上前挡在飞天前面,这些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天子?当今天子还不是不及我们的老大厉害!”为首的青年冷笑着,“你可听好了,咱们的老大可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日亲王阁下,无论文才武略都远远胜过那个孬种!”
日亲王?悠霁顺着青年的眼光,果然看到正负手站在他们身后冷笑的杨日尧。
“杨日尧,你竟敢对本……无礼?”看了看四周,悠霁强忍下怒气道。
“你是谁?本亲王可不认得!”杨日尧一改自己在朝中豪爽温和的样子,冷笑着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个小美人给本亲王抢过来!”
“是!”青年们得令,上前就开始对飞天动手动脚。
“谁敢无礼!”拔出腰间的匕首,悠霁怒视着杨日尧,所有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自己决不会对这个人手下留情!
“就让本亲王会会你!”杨日尧唇边露出一个狞笑,上前推开众人。
“不!”飞天看想上前拉住冲动的悠霁,但是却已经太迟了!
匕首已经轻而易举地插进了杨日尧的腰间,而这时远处也传来了官兵们的脚步声!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变得无法收拾,悠霁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但是擅自出宫就已经让太后暴怒了,更别提竟然还刺伤了日亲王。
所以悠霁马上被关进了宗庙,等待着他的可能是更加残酷的未来——无暇马上处罚他是因为所有人现在都在等待昏迷的日亲王醒来。
“御医,日亲王伤势如何?”太后坐在杨日尧的床边不肯离去,焦急地询问御医。
“日亲王的伤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也需要好好调理,否则……”御医低头道,从来没有见过对臣子如此关心的太后。
“本宫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治好日亲王!”太后稍稍定下心来,挥手命令御医们和所有宫人到外面侯着。
轻抚着杨日尧苍白的脸,太后心疼得要命:“我苦命的孩子,我一定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公道?我们日尧还敢期待什么公道?!”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太后背后冷笑着。
难道是?太后的身体马上僵硬起来,在慕国一向叱咤风云的太后竟然也会有不敢回头的时候。
“我一直拗不过这个孩子,所以才让他回来看看他那个不知所谓的母亲,但是你呢?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竟然让他伤成这个样子?!”身后的男子几乎是愤怒地咆哮着,竟然让太后惊恐地跌坐在地上。
“我……不是故意……我爱……这个孩子啊……”太后低声哭泣着,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爱?纵容那个小杂种刺伤他就是你爱他的方式——那你的爱未免太恐怖了!”男子冷笑着咄咄逼人。
“对不起……对不起……”太后已经泣不成声了,记忆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彷徨的情况。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日尧重新回到这个根本容不下他的地方!”男子叹息着,上前就要抱起杨日尧,“我要带他走!”
“不要!”太后惊恐地尖叫,死死抱住杨日尧的身体,“不要再夺走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你还记得他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是只有那个凶残成性的杂种么?”男子一脚踹开太后,饱经风霜的脸庞和杨日尧竟然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不,求求你!”往昔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太后现在只是一个要被夺去孩子的可怜母亲,她死死扯住男子的衣角卑微地哀求。
“难道你就要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这里被别人轻贱,你的保证根本没有用!”男子冷笑着。
“任何要求都可以,只要你把日尧还给我!”太后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杨日尧不但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儿子,最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相爱的证明啊!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啊!
“那个杂种是王,日尧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留在王宫里即使你有心维护,也难保不会再遭毒手。”男子叹息着。
“日尧,日尧……我会让日尧成为王!”太后睁开朦胧的泪眼忽然尖声道,“日尧也是我的儿子,而且还是我的长子——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登上王位!”
果然——男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等我,轩!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太后看到对方终于停住了脚步,心底燃起了希望。
“可是日尧毕竟只是你我的私生子,他真的能取代现任王的位子吗?”男子——杨轩冷声道。
“能,朝中上下都是我的人,而且这次那个杂种犯了大罪,理应被贬。而且日尧在朝中这些日子的政绩很得人心,一定没有问题的!”太后信誓旦旦地回答。
“那好,我们父子就暂时留在宫中。”杨轩转身把儿子重新放回床上。“你自己好自为之!”
“谢谢!谢谢!”太后感激涕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们两个终于都回到自己身边了啊,就像幸福的当年一样——
南疆——镇南侯府
把刚收到的密函仔细地看完后,慕容烈将密函送到油灯前点燃。
看着纸张慢慢地变成灰烬,慕容烈眼中是淡淡的担忧——自己所料的果然没错。
虽然猜到杨日尧果然和太后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太后的私生子!
当年天蕾公主外游遇险被当时的武林盟主杨轩救下,公主以身相许并且珠胎暗结。她希望与自己相交甚笃的柳悯世能帮助自己说服父王招杨轩为驸马,但是却没有想到杨轩竟然对柳悯世一见钟情,甚至把天蕾抛诸脑后。
然而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天蕾招了柳悯世为驸马,杨轩愤然带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离开京城——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旁人都不清楚,只能隐约猜到是天蕾暗中动了手脚。
当年的感情纠葛是这般深重,别说自己这个局外人就连是当事人也不能说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的吧?
在这个时候,悠霁却刺伤了杨日尧——只怕杨轩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
而悠霁的父母因为对杨轩的爱和愧疚,只怕都不会维护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一来,悠霁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了。
而悠霁——你能应付得了这样的危机吗?
“镇南侯的情报网果然不同凡响。”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慕容烈的沉思。
“日亲王。”慕容烈心中一惊,但是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迎接这个不速之客。
杨日尧现在应该是身受重伤在宫中休养才是,但实际上却出现在南疆的镇南侯府——悠霁啊,你果然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镇南侯虽然身在南疆,但朝廷的事情还是尽在掌握中啊。”看着灯火中剩下的灰烬,杨日尧冷笑着道。
慕容烈无言,杨日尧处心积累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也不知道对自己的底细有多少了解,现在轻举妄动实属不智。
“正如你所想的,我的确有篡位之心——而你,究竟要站在哪一边?”杨日尧微笑着问。
“慕容烈身处南疆,无论如何也不能影响到朝廷……”慕容烈低声道,现在表明自己支持悠霁不啻于宣布与对方正面为敌。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镇南侯手上的兵力足以影响慕国半壁江山。”杨日尧走到慕容烈面前轻轻摇头。
“镇南侯也是胸怀大志之人,但是地处南疆要称霸中原也的确是太过勉强。而我,可以给你一展抱负创造历史的机会,但是——历来成为王的,只有一个人!”
“日亲王的意思是要慕容烈成为日亲王的部下?”慕容烈冷笑着,“既然都是为人下属,为什么慕容烈一定要投靠你呢?算起来,现在的慕王至少已经是王了,我为什么还要冒险帮你推翻他去谋取我现在已经拥有的地位?”
“因为你在他手下永远都不会有成功的那天!”杨日尧依然带着笃定的笑容,“我很清楚你和悠霁暗谋要从太后手中夺取政权的举动,但是你要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太后的势力——所有的势力。所以我一定会赢!”
果然!慕容烈心底一惊,看来这个杨日尧蓄谋已久,对那个王位是志在必得的!
“这其中的原因我想镇南侯也一定知道了。”杨日尧伸手按住慕容烈的肩膀,“我可以允诺登基后你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你之所以会帮助悠霁也只是因为他也曾经给予你这样的承诺而已。”
“既然对你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话,要选择更加有实力的我还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我相信这对于英明睿智的镇南侯而言,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但是慕容烈曾经允诺慕王悠霁在前,如果现在转投日亲王麾下不啻于背叛——日亲王真的会相信一个不讲道义的背叛者?”
“道义?那是天底下最虚伪的东西!什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都只是说给臣子百姓们听的,王宫大内是全天下最肮脏的地方,却孕育出了历代君王。正如镇南侯所知道的——我和悠霁的身世不就正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所有的勾心斗角、权欲交换都要在上面铺上金光闪闪的外衣,让人们被王室的光芒遮住了眼睛而忽略那藏在其中的污秽而已。”
“所以不要再顾虑那根本不存在的‘道义’,作为一个真正的君王我并不需要那种东西——我要的只是拥有实力的聪明人!”
说到这里,杨日尧冷笑着向慕容烈伸出了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却能轻易感觉到你看我的眼光不一样。也许我能猜得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肯为我所用,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难道说——慕容烈吃惊地凝视带着诱惑笑意的杨日尧。
将另一只手放在唇边诱惑性地舔吻着,杨日尧依然凝视着慕容烈——他的暗示已经够明显的了。
深吸了口气,慕容烈终于握住杨日尧伸过来的手。
“很好。”杨日尧点点头,伸手拥抱住身体依然僵硬的慕容烈,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的确没有令我失望,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保证!”
与眼前这个不顾道义的男人定下了盟约到底是对是错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慕容烈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拒绝了!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星月,远在京城的悠霁现在正被人锁在宗庙里。
看看自己手上、脚上的铁镣,悠霁嘲讽地笑看宗庙上的历代祖先画像——不知道自己这些先祖们看到被铁镣锁住的王,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是觉得自己这个子孙不成器呢,还是会觉得这个世界太过荒唐?
“吱”的一声,宗庙的门被推开了,令悠霁马上凝神坐直了身体。
“霁儿?”柳悯世提着一个小篮子,低声唤道。
“父亲。”悠霁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冒着危险来看望自己,眼眶不禁一热。
看清楚了儿子现在的状况,柳悯世叹息着关上门走到儿子身边坐下,拿出篮子里的食物:“你饿了吧?”
“还好。”悠霁点点头,其实他早已经有了饿上四五天的觉悟了,但父亲的关怀还是令自己十分感动。
“快吃吧。”柳悯世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心下实在不是滋味。
“父亲是有什么话想对悠霁说吗?”看着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悠霁淡笑道。
“不是父亲爱说你,你实在是不应该对日尧无礼。”柳悯世叹息着,恩怨在他们这一代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么至少在他们的下一代不要再延续下去吧。
“是他先挑衅。”短短的五个字,悠霁已经和无数人说过了,即使是对自己的父亲也只有这五个字,至于相不相信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日尧是一个好孩子。”柳悯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见的世面比你多得多,你应该好好向他学习。”
“学习他的阴险么?”悠霁冷笑着反问自己的父亲。
“悠霁,你必须承认自己比不上人家,如果不是……”柳悯世忽然住口,那个秘密是不允许被任何人知道的啊!
“如果不是有人利用卑鄙的手段抢了驸马之位,我的日尧才是真正的王!”杨轩的声音在空荡的宗庙里回响着。
“何人竟敢擅闯王族宗庙?!”悠霁脸一沉,高声问道。
“王果然好气势,即使是这等模样还是威风八面呢!”杨轩冷笑着从黑暗角落里走出来,双眼却紧紧凝视着低下头的柳悯世。
看着对方和杨日尧只有年龄差别却如同一模一样的容貌,悠霁已经猜到对方是什么人了。
“小柳,你倒是生养的好儿子!”杨轩冷笑着上前,一把拉起了柳悯世,亲昵地在对方耳边道。
“不要,轩。”近乎哀求的语调显得那么的无助,甚至不像是一个男人会发出的声音。
“小柳,你在害怕什么呢?”杨轩上前紧紧抱住了柳悯世,“难道说你是在害怕被儿子知道我们之前曾经是多么的亲密么?”
感觉到对方的舌头在自己耳边舔弄着,柳悯世身子一软,差点就要倒在对方的怀里。
“不要,求求你!”柳悯世捉紧对方的衣袖,把脸藏在杨轩的怀里不敢再看儿子,“不要在霁儿面前!”
“你以为自己这个背叛者还会有选择的权利么?”杨轩也许正是想要柳悯世面对现在的尴尬,察觉到怀里人的抖颤,他更加坚定了要在这里的决心。
当喘息声响起的时候,杨轩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要在柳悯世这个背叛者的儿子面前羞辱他,正如柳悯世也忘记了自己的儿子正在看着自己一样,两个人像是沉醉在情欲中的野兽般地纠缠着!
他们两个就像是当初两个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的为爱不顾一切的青涩少年,只为了对方而疯狂——
从高潮中慢慢平复下来,看着怀中因为激烈的欢爱已经昏过去的柳悯世,杨轩轻声叹息着。
“你还爱着他。”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发生的悠霁这时候才轻声道。
“放屁,我怎么可能还爱着这个背叛者?”杨轩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小杂种,大声否定这个荒谬的猜测。
“不管过去是谁的错,本王劝你最好不要一错再错!”悠霁淡然地说完,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不用太得意,你真的还以为自己是王吗?”为了能打碎眼前这个少年笃定的冷静,杨轩不怒反笑道,“你很快就会被日尧——我的儿子所代替!而且这还是整个王国每个人都乐观其成的事情——除了你之外!”
“改朝换代吗?”悠霁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低声轻喃,“这也许的确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啊。”
看到对方没有料想中的惊慌失措,杨轩多少有点失落。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开泛白了,杨轩也不再和悠霁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抱起柳悯世离开了宗庙。
听到大门重新关上的声音,悠霁才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挂在墙上的那些历代君王画像。
多么可笑!这里是慕国王族神圣不可侵犯的宗庙,供奉着慕王族所有的祖先。
但也就是在这个“神圣”的地方,那两个和前朝公主今朝太后各自孕育过孩子的男人竟然结合了。如果那些只留下画像的先王们能看到了这一切,会是多么的精彩啊!
至于自己,悠霁再次闭上眼睛轻笑——可以预料的是,当自己能踏出这宗庙的时候,也就是自己摘除王冠,被贬为废帝的时候了。
天——他竟然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了!
三天后,日亲王“正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同时太后因为朝野上下“共同上疏”,所以决定废当今无道君王——悠霁为“闲伯”,禅让王位给贤明的日亲王——杨日尧。
禅让大典在明天举行,朝野上下无人反对。
一切事情都不必“闲伯”悠霁操心,就连他那一大堆的男宠女妾们都直接由新帝杨日尧接受——也对了,那些都是太后的棋子,只要侍奉的是君王,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吧?
刚被从宗庙放出来的悠霁难得清闲地坐在荷花池旁发呆,然而来来往往的宫人们也仿佛都看不见昔日的主子,甚至没有上前问安转身就走,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透明人。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悠霁托着脑袋看着忙忙碌碌的宫人们,心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从一生下来开始,自己就已经被立为王室的继承人,可以说是整个王宫的焦点,一举一动总是有数不清的师傅在指点、规劝。现在这种完全被孤立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变得这么赤裸裸。
虽然孤独,但——倒也干净利落!
“王御驾到。”耳边传来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但是悠霁知道,那已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
“大胆闲伯,还不快跪迎王驾?”司礼太监尖声训斥着,然后传来那一群陪伴杨日尧而来宫妃们的吆喝。
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时至今天为王的依然是他悠霁,所以实在是无需向杨日尧这个日亲王行礼。
淡笑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悠霁只是看了杨日尧一眼又重新看向荷花池里的金鲤鱼。
杨日尧倒也没有动怒,反而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孤身上前坐到了悠霁身边。
“闲伯好兴致。”现在的杨日尧显然已经完全脱胎换骨,连说话都不再像以往那般诸多顾忌了。
“日亲王也有空坐到这里,何况是本王这个闲人?”悠霁轻笑着,如果对方想看自己懊恼愤怒,只怕是要失望了。
“明天起,本王就要正式接掌这个国家——本王相信一定会比闲伯做得更好。”杨日尧缓声道。
“拭目以待。”悠霁依然淡淡道,仿佛即将要被人夺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闲人。
“闲伯这么笃定,难道还藏有什么王牌不成?”依然不动声色的杨日尧淡笑道。
“日亲王父子不是韬光养晦了二十多年,暗中早就已经把本王的底细差得一清二楚了么?那么,日亲王现在又在担心什么呢?”悠霁冷笑着,“一个废帝的下场是什么,我们都清楚得很,这么笃定的未来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如此说来,闲伯是认命罗?”
眼下整个朝廷都是自己的人,还怕这个无能的前任君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也许。”悠霁依然是那副风波未惊的表情,甚至连眼珠都没有转一转,“不管如何,顶着闲伯名号的我明天就要被逐出王宫了,现在不再多看一眼这个自小成长的宫殿,不晓得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说起来,你不应该恨本王。”也许是悠霁话语中的无奈取悦了杨日尧,“其实你以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应该属于本王的,而你只不过是一个雀占鸠巢的家伙而已。”
“说起来,我们其实应该算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呢!”杨日尧低声在悠霁耳边道,“本王才是母后的长子,慕国真正的继承人!”
的确,自己和父亲布局多年的心血如果都要隐藏在辉煌到令人看不清的荣耀下的话,始终是有点遗憾。也罢,就当作是让这个可恨的弟弟弄个明白,也让自己的虚荣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吧。
“你一定想不到那个冷酷的母后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放纵的故事吧?”杨日尧冷笑着在悠霁耳边道。
“在你的世界里,本王只是一个出现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但是在本王的世界里——你却是一个从本王出生开始就注定与你对抗的敌人!”杨日尧摇头叹息,“你与本王虽然明明是兄弟,但是却已经注定了不同戴天的命运!”
“本王的童年没有欢笑,只有数不清的严格文武训练。一切都只为了能在今天,从你手上抢回那个本来就应该属于本王的王位!”
“在王宫中养尊处优的你不可能知道,为了今天的成功,我们父子花了多少心血。你更不可能知道其实我们的势力早已经渗入了朝廷;而且整个看似平静武林也只要我们一句话就会对朝廷叛变;甚至于那天本王会那么轻易地被你刺伤也只不过是我们早就订好的一条苦肉计!”
悠霁只是静静地听着,仿佛对方述说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你的父亲现在也为他的背叛在赎罪。”享受着成功的喜悦,杨日尧用施恩般的语气道,“想看看吗,亲眼看着你父亲在本王父亲身下呻吟的模样!”
“你在害怕吗?”悠霁终于含笑转头看着自己的兄长,“你快要得到整个天下了啊,你到底还在怕什么?”
“害怕?闲伯认为本王还需要害怕什么?”杨日尧冷笑道,看来这个弟弟还是没有弄明白现在双方的势力对比,竟然还幻想着自己依然掌控天下!
或许是因为他还在奢望那个远在南疆的镇南侯会帮助他东山再起、重夺江山,但他很快就会明白那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悠霁不再说话,江山伟定——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端要看谁笑到最后了!
新王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平静地把手中的权杖和玉玺双手奉上,悠霁完成了自己作为慕王的最后工作。
遥望着宝座上端坐的、接受百臣跪拜朝贺的日尧(慕国王族和后宫妃嫔都没有姓氏,寓意以国为家),柳悠霁自嘲地笑笑——自己也是时候离开了。
“霁儿。”追到宫门口的是已经数天没有露过面的柳悯世,“你要到哪里去?”
“一个废帝根本不适合留在宫中。”柳悠霁深吸了口气,该到什么地方去就到什么地方去吧。
“可是你从小就没有离开过王宫,你……”柳悯世扶着宫墙,看得出来这些天来已经受了不少罪。
“谁准你离开寝宫了?!”一个霸道的声音响起,然后柳悯世就被杨轩重新抗上肩膀转身带走。
“凡事总会有第一次吧。”高声这么回答着自己满脸担忧的父亲,柳悠霁摇头苦笑着挥手。
可怜的父亲啊,一生总是为这个或者那个人、甚至是整个天下的担忧,他怜悯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怜悯自己啊!
虽然放心不下这个父亲,但是与其留在这里要小心翼翼地看别人脸色生存,还不如自己出去闯闯天下——更何况,也许自己的自由时间并不多啊。
“王……悠霁!”一个从远而近的声音让柳悠霁再次停下了脚步。
“飞天?”这个时候所有的妃嫔不是都应该留在后宫等待觐见新王吗,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和您一起走!”飞天手里拿着一个包袱,怯怯地看着柳悠霁。
“走?你知道我离开这里以后可能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要跟着我吃苦?”柳悠霁摇摇头,外面的风霜并不适合眼前娇弱的人。
“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苦呢!”飞天难得坚持己见地道。
“不要后悔噢!”伸出手,柳悠霁带着笑意和飞天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一年的王宫。
隐居山林的人一定都是要居住在深山里,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吗?
当然不是——
看看当初从王宫里十分潇洒地离开的两个人现在的下场——
煮食?不会!
生火取暖?不会!
打扫洗衣?不会!
赚钱讨生活?更加不会!
这两个千金之子在离开王宫三天后依然能活着已经是上天对这两个贵族之后的恩典了。
“好饿!”柳悠霁叹息着道。当初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从那个金碧辉煌的王宫里带走哪怕是自己以前毫不放在眼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那也能换钱吧——这是柳悠霁在看到那个自称是古玩老板小心翼翼地把玩着类似自己鼻烟壶的小瓶子时的领悟。
“抱歉,我走得太匆忙了。”飞天低声道。他离开王宫时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而那些衣服也早因为两人不懂得洗衣,一天穿一套一天扔一套而不知所踪了。
“没关系,我们不会山穷水尽的。”柳悠霁一抬手,一只信鸽就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臂上。
“要煮了来吃么?”飞天吞了下口水,饥饿已经让他忘了所有的一切。
“不,它可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信使!”柳悠霁微笑着摇摇头,从信鸽腿上解下一张纸条。
飞天沉默不语,他就知道一个王无论是否掌握实权的王都不应该这么容易被击败,在柳悠霁的背后一定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势力。
“镇南侯就在前面了,我们中午大概就能吃上一顿好的了。”柳悠霁看完信,很细心地撕得粉碎。
“镇南侯?”飞天低声道。
“他来了。”看着远方扬起的烟尘,柳悠霁笑道。
日尧逼宫,其实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彻底离开母后的控制。只要和慕容烈一起结合势力,再运筹帷幄必定能让他们更快取得政权。
“烈!”柳悠霁兴奋地上前,迎向跳下马来的男子。
戴着面具的男人快步上前,张开怀抱迎接柳悠霁。
“你受苦了。”慕容烈紧紧抱着柳悠霁,轻声安慰道,“来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一切都交给我吧。”
“嗯。”柳悠霁点点头,幸好自己还有他。
“其他的人员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慕容烈询问怀里的柳悠霁,“不妨让他们都加入我们军队中来,也好统一安排。”
“我手下三个据点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从各自的据点揭竿起义,一同攻进京城重夺王位。”柳悠霁点头微笑,其实一切都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了。
“很好!”慕容烈这么笑着,把手中的剑架在柳悠霁的脖子上。
“烈,你做什么?”这样的变动根本不在柳悠霁的意料之中,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慕容烈吗?
“末将奉王命处决闲伯。”慕容烈冷冰冰地回答,手中的剑只要一抖就可以夺去悠霁的性命。
“你说什么?”柳悠霁吃惊地瞪着眼前的男子,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
“很吃惊对不对?”熟悉的声音从慕容烈身后传来,那扯下面纱的正是新帝——日尧,“你的镇南侯竟然是站在本王这边的呢!”
“你?”柳悠霁顿时明白了什么,但是心底却依然拒绝相信,“为什么背叛我?”
“那自然是因为本王能给他更多他需要的东西。”日尧走到慕容烈身边轻抚他脸,挑逗的意味尽在不言中了,“权力、美色。”
“不是的。”慕容烈低声道,但是却足以让在场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你是说你并没有背叛我吗?”柳悠霁顾不上自己脖子上的剑,只是焦急地问。
“我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贪图你的美色。”慕容烈哑着声音道。
“对不起,悠霁。我无法拒绝这个和我所亏欠的弟弟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
“原来……”日尧和柳悠霁同时轻声低呼。
“怪不得——我应该高兴吗?背叛什么都不是的我竟然会让你觉得为难?!”心中痛得无以复加,悠霁只能狠狠用言语地伤害对方,也许只有慕容烈也感到伤痛才能稍稍安抚他受重创的心。
不,他不应该痛的!从刚开始,慕容烈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什么是君王之道、什么是成王败寇。是自己愚笨一直没有弄清楚当中的含义,只是固执地以为那是只存在书卷中的阴谋诡计,直到自己成为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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