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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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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脚下一顿,想起郁城佑那一年说的,小女人幼时脑部受过重创,然凤章不觉有他当时便已否定,于是摇摇头,一定无事了。不用那药丸,不已经过了一年之久?!

于是放下心,只当庸人自扰,逗着涵哥儿在地上乱爬,又拿出玉雕的小玩意儿引着涵哥儿叫爹爹,好不自在。

过了一阵,外面脚步声响起,抬起头眼前一花,小女人已经笑嘻嘻地扑了过来,歪在自己怀中笑得花枝乱颤:“原来躲在这里!”

繁生笑了笑,抱着安如坐到床上,回头也把滚在地毯上的儿子提了过来,扔进软绵绵的被褥里,问道:“她们来做什么?”

安如抱回儿子,软软地亲了一口,任儿子软软的小手胡抓,抬起头笑道:“小姑娘们问我讨要花样子,叽叽喳喳的。”抬手叫来丫鬤,将新做成的棉衣棉帽、护膝护顶取来,放在繁生面前招摇,“你瞧瞧,好看么?”

繁生扒拉了一下,没有九十套,也有六七套的模样,且大小不一,不由得发蒙,“怎么这般多?”

安如羞他,“亏你还是做爹爹的呢,儿子长得多快你没看见?来,小肉肉给爹爹站一个!”

果然,安如双手小心围护着,涵哥儿撅着小屁股,晃晃悠悠地半弯腰平衡了两三下,左边一晃右边一闪的眼看就要“啊呀呀”歪倒,安如笑呵呵地伸手抱入怀中,美美地亲了一口,“真棒!”

繁生瞅了一眼,不再说话,将那些新衣裳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怎得,忽然抬手将软趴趴贴粘在安如身上的儿子扯下来,让奶娘过来照看,自己拉着小女人不由分说地回了正房。

安如奇怪地跟在他后面,直到进了内卧,被拥到床上然后看着繁生又疾步出去,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多想,才抬头低头时间,繁生便折返回来,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小丫环,厉声道:“要是有什么隐瞒,立刻打发到并州去!”

箴儿跪伏在安如床前,低声应诺,偷偷瞅了眼床上同样瞠目结舌的如夫人,同时心道“不妙”。

这两人的眼神互动没有躲过繁生的眼,不详的感觉越发重了起来,眉头紧紧拧起,沉声吩咐末蕊道,“把往日里用过的药方都拿过来。”

安如幽幽望着繁生,“你……这是怎么了?”

繁生厉色瞪了过来,立刻把安如吓得不敢看他,又心虚了一回,繁生只觉气血上升,恨不能把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揪着狠狠教训一顿!方才看着她腻在自己身上的欢悦,抱着儿子的温柔,浑身融融暖暖的感觉简直要把自己烧透了,也不甘心!

一直都要这样,绝不允许有差错!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自私的人儿!

繁生盯着为安如小心把脉的小姑娘,眉目之色凛厉。

方方面面都算到了,金陵郁家的两个男人与自己视若仇敌,圈在并州不放心,自己哪怕再不喜这里,也强迫留在扬州将她团团看养;她不愿意同那些女人一样,自己便想着给她编造理由免去所有请安之礼,甚至她喜欢,自己可以全不顾别人的眼光抱着小儿子到处走……

她怎么可以--

安如低头愈深。

于是,理所应当的曝光了。

房内安静得很,男人怒气冲冲甩袖出门,安如怯怯地蜷缩在床内紧紧闭着双目。而卧室外的套阁里,不消说箴儿,便是末蕊等一干大丫头也黑压压地跪了一房子。

繁生拿着药方在外厅同坐馆的老先生默然相对,半晌,才道:“既是这般,老夫人或别人问起,只说三夫人还需静养。爷不想听到有人议论三夫人的身子。”

安如在床内猛地打了个冷战,忍不住翻过身背对着外面,心中无限感慨:哪里让他瞧出端倪来了?不是还没到呕吐的时段嘛。

忽然外面一阵悉悉簌簌的衣料摩擦声,脚步声凌乱声,一个熟悉的脚步稳稳进了内卧--安如身子一紧,越发的挤着眼睛装睡。

谁知后面又跟进来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接着跪地声,末蕊低声道,“奴婢知错,请主子责罚。”话毕,已经重重叩头。

安如腾地翻身坐起,簿被从只着了单衣的身上滑落,指着末蕊气道,“哪里有错,不许认错!”

繁生怒极反笑,摇着头慢慢走到床前,吓得安如下意识就往床里面躲,“你做什么!不许打人!”

眼前一黑,旋然一震倏地又一亮,安如包包裹裹得嵌入繁生的怀中,熟悉的销魂的呼吸温度就在脖颈后,乱了心神。

“你说,怎么回事。”繁生坐在床上,从后面围抱着被子里的小女人,将下巴搁在安如肩上,仿佛在忍着什么,却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什么要瞒着,嗯……?”最后一个字拖得长长的,吓死人了。

原以为……繁生心中说不出的异样,轻轻叹息。他竟不知,她有了孩子,两个人的孩子……

安如咽了咽口水,眼神不住往别处瞟,声带要清一清--

“--是。那一次三夫人在房内晕倒时候已经有了半个月的身子,凤先生不敢断定也不敢马虎,因事忙,只让奴婢与箴儿小心侍候,无论饮食起居都不能放松,万不敢有一份差错,才--”瞒着了。

是末蕊招了。

“不想三夫人又接连病倒,咱们更不敢放松:三夫人生养涵哥儿之时伤了根本,咱们都害怕……不敢,不敢……”

安如一动也不敢动,这些都是编好的说词,总不能说,凤章当时对自己说,就是想戏弄繁生,自己当时也同他窝着大火,恨他害自己疼的无以复加!……唉。

就是恨。即使爱着,也会绵绵的恨着。几多深。

也恨这里这么多虎视眈眈的女人,前三个月,是危险期。

繁生沉默不语,摆摆手,让她下去。

怀中的小女人身子始终僵硬,她在怕自己么?

安如越来越紧张,欺骗,不是一件可以同他争鸣的事儿。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怕你生气也不敢提……大姐姐知道了就不让你与我一处了……我会发脾气你忍受不了怎么办……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呸!看来是惊得很。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在那么解释。

幽幽叹了一口气。

“爷不会忍受不了你。”繁生低沉着嗓音,温暖灼热的气息吞吐在你周围,缠绕指尖的消磨,谁受得了。

安如再咽了咽口水,点头--忽然“啊?”

“呵呵呵……”繁生也笑了起来,勾着安如的下巴抬起来,与自己对视,“爷只是恨你不坦白,她知道就知道,你不想让她知道,爷就不让她知道;爷喜欢你有身子的样子,很诱人,呵呵呵……不会不要你;这回是惊,也是欢喜,很高兴很欢喜;爷能忍受你的小脾气,喜欢听你到处解释。”

安如的脸越来越红,他说话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温柔的词语,他说他喜欢,哦,什么时候同他解释了。

“别看了,你都念出来了,小笨蛋!”繁生宠溺地刮了刮小女人的鼻尖,看着她慌乱迷离的眼神,不着边际的调调,红润娇嫩的面颊……还有时不时倫舔唇瓣的丁香小舌--

于是勾着缠绵辗转。

听她娇喘吁吁。

“爷要心疼你,不要再胡闹了,嗯?”

安如痴迷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垂眸:真是心虚呀!再微微抬头,小声问道,“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好不好?我……怕……”绞着手指头,“大姐姐……”我不是挑拨离间。

繁生皱了皱眉头,随即展开,道,“好。”

“啊?”

繁生低低地笑了。

她就是个让人心疼的小笨蛋。

心疼。

那老先生道,凤章走前留下三章方子,都是急用。繁生问急什么?老先生道,三夫人体寒,江南湿阴恐体力不胜此其一;五少爷早产,三夫人虽前后保养得当,此次过早再怀本已伤身,再寒露那日受了寒症,又添一重;且,三夫人气脉虚浮,是不寿之兆……

繁生,怎么能忍受。

他想起来,赢散丸,京城里皇城之中那个垂垂太后续命之灵药。

第二十八章 磨他宠爱

安如偷偷瞧了那人一眼,心中便想:瞒着他偷偷养胎,是很大的大事?若是大事,怎么不发作一声;若不当什么,又这般大的动静来吓唬人!

繁生满心满意都在想着老先生的话,怀中抱着这具娇小的身子原是这般可人怜爱,她明知自己有重疾却从来不提--原来有父母遮蔽荫护养地娇气,如今只有自己爱重……她不知,纵使那药天王老子的难得,他也能为她寻来。

两人谁也不说话,瞒着两样儿的心思,又都难舍难分;安如试着回拥繁生,埋首于他温热的怀抱里,他一定是心疼极了才舍不得罚吧?看了一眼地上仍旧跪着的末蕊,心有戚戚焉。

繁生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能叹息,摆摆手,让末蕊退下:她连一个下人都能如此不舍,又怎么会忍心使自己为难。

末蕊拖着跪地有些伤的身子出去,不一时又折返回来,繁生挑眉,安如道,“怎么了?”

“松合姐姐过来了,说是大夫人的吩咐。”

繁生命进来。

安如挣着要松开,繁生却紧着不放松,抱着她就那么暧昧地歪在床畔。

松合已经进来,瞧见这光景,顿时脸儿一红,低着头请安道:“老夫人那边寻三夫人过去说说话。”

繁生问道,“都是什么人在那边?”

松合福了福身子,“三位大嫂子都在,同老夫人说笑话呢。”

繁生冷冷一哼,“就说我在这里已经歇下--”

安如忙拦了他的口嗔道:“歇什么歇,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歇下,骗谁呢!”

松合心中登时一紧,却忽然听见主子低低的笑声,魔怔了一般竟抬头瞧去:

繁生将立跪在床上的安如又拉进怀中,似笑非笑道:“爷说歇了就是歇了,你不信?”

安如窘迫地低着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咕囔道,“……烦死了!”

松合听得惊心动魄,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那两人调笑了几时,才想起一旁还有别人,繁生摆摆手,“你去罢,就说三夫人又添了病,三五个月好不成,已经让坐馆的先生瞧过,正要问方子,明日如意馆的人去后面内库房领药材。”

安如抓着繁生的手忙道,“没那么麻烦。”

松合早应诺,“奴婢省得。”再不敢听三夫人二人说话,狼狈退了出去,浑身冷汗。

外面同末蕊碰头,两人均是苦笑,送至外面,及牡丹亭方住脚,与众丫头们隔了几步远,末蕊福身道谢,“还亏了您在大夫人面前的承话。”

松合叹气,从来也不知道主子竟能有如此神态说法,极尽宠爱三夫人之事,恐怕大夫人亦不曾料及有过这般罢,于是微笑道,“三夫人为人和善又不假严辞,我们多羡慕你呢。方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原来是三夫人病了,想是主子拿下人们发作,竟跪了一地。”

末蕊再不说什么,含笑远远目送离开。

回到如意馆,大伙已经各自做事去了,正房里两位主子果然就合被而睡,留下碧珠箴儿在外守着,三人见了面面相觑:如夫人有身子之事只有这三人、再菱儿知晓,主子怎么就知道呢?

忽而听见外面小丫头说话,轻轻掀了帘子出去,丫头小心道,“安庆小爷有话要回主子。”

此时谁不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又惹怒了,平日里如夫人什么都是你不出错便好事好说,今日主子阴狠的模样瞧见,煞如阎罗王一般唬人!

末蕊也是左右为难,主子得知如夫人有了身子,连老夫人的话头也不接的维护着,安庆不知有何要事,不如出去一问。

那安庆瞧见末蕊亲自出来,心中一阵感叹,今日只怕无功而返了,颓丧着上前问好,笑道,“姐姐这一向可好?”

末蕊不接他的话,只问,“爷已经睡下,有什么事且说说看。”

安庆哪里敢得罪这位,忙屏退周围,低声道:“如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末蕊点头,今日主子如意馆大发雷霆之事恐怕已经传遍了,“咱们偷瞒着主子,原是不妥的。”

安庆看了看末蕊的神色,一点也无恐惧或者心急之类,便知如夫人又胜了,笑道,“主子待如夫人总是与旁人不同。”顿了顿,才正声道,“九爷捎了信儿,明日便到,惠郡王亦同行。”又说,“还有一事,外头派去京城的回来复命,既然爷已经休息,只能明日再回。”

末蕊笑道,“我还哄你不成,方才松合姐姐也过来说请三夫人去老夫人那边说话,让爷拦了下来,你打量哪一样儿的重?”

安庆立刻就泄了气,只好左右瞅了瞅,越发压低了声音道,“姐姐这般说,安庆只能交待了,主子让咱们查周姨娘出的小姐儿如何染病没了的,原本是定案,如今更有大夫人上面压着,咱们也不好做人不是?”

末蕊冷笑道,“她们果然厉害便要罢手才是,你同我说什么鬼神!周姨娘什么来头我们从来不知,如意馆内一向清白,不消说大夫人,就是老夫人送来的东西一样样摆放着,任是馊了坏了也不敢用!”

安知直觉背后涔涔的冒冷汗,陪笑道,“姐姐自然比那些看得明白,还是安庆唐突了。”

末蕊心知不敢逼得太急,叹气劝道,“你知为何咱们如此小心谨慎?三夫人又有了身子!爷今日就在恼火咱们照顾不周--你也来想想,如何能不周?!前儿为了小主子做冬衣一事,你做的不地道我不问你,因是上面的事儿;可如今,你觉着,如夫人果真要同谁恼,她真个能逃得了?”

安庆立刻提起精神,肃然问道,“姐姐请说。”

末蕊微微一笑,摇头道:“不过捕风捉影,何必认真。只是三夫人不愿人知道双身子之事,拿来兴风作怪罢了。”

安庆愁容满面地回去了。

末蕊隔着帘子同繁生说了九爷与京城两件,便与众人退出正屋歇息去了。

安如勾缠在繁生身上,也不嫌热,挂挂的要同繁生说话,“你若是这一回不与我一处,我便再不生了。”

繁生笑她,“由得你?”

安如嘻嘻笑道:“如何由不得?我只同大姐姐说,房内不如多添几个知冷暖的,成日缠着你,看你怎么说!”

繁生一笑,“腿在爷身上长着,你哪里知道这园子里但凡敢霸拦的,都是没脑子。”

安如奇道,“为何?”

繁生怕她惊惧,只淡淡道,“爷一生最痛恨争风吃醋,不安分的早晚打一顿,也就聪明了。”

安如忽然想起那一日在二门上拦路的女人来,便问了,繁生道:“兴许打发到后面浆洗上去了。”

寒意陡升,蓦地想起庄王妃送来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今日只余何氏一人,遍体生寒,不觉出声问道:“那……我怎么办?”

繁生把玩着怀中的柔软,倒是不明白,“什么怎么办?”

安如猛地回过神,忙反口,“无事。”皱了皱眉头,还是笑了笑,说道:“我也是个霸拦的显人儿,不止霸拦,还养着一俏儿在屋里做法,这可不要乱棍打死!”

“混说!”

安如冷笑道,“弹箜篌的丫头是你挑着送我解闷的,那何氏是大姐姐与你的,我也想混说,谁认?!如今连我屋内这几个也要牵连--”倏地坐起身,伏在繁生身上道,“我不管你那些有的没的,只问你要个人,你给也不给?!”

繁生笑道,“恁的多话,你要便给。”说着,就剥下小女人的衣衫来。

安如一把打掉他的色手,笑道,“惯会耍口!”因正色道,“末蕊是个好姑娘?”

繁生“嗯”了一声,色手已然探了进去,摸摸抓抓。

安如不理会,揉进他怀里道,“我要把她嫁了,你不能反对。”

“自然。”

安如笑着瞅他道,“我要保庆,你给么?”

繁生停下手,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小女人,奇道:“你要把末蕊嫁于保庆?”

安如点头,拉着繁生仰头撒娇道:“这般,她还能在我跟前--我实在舍不得。你知道的。阳庆太小,看不惯,保庆我惯熟他,瞧着是个不负心的人儿。”

繁生皱眉,“你舍不得的多了,莫不是我跟前的你都要去?”

安如立刻甩开他,“不给算了,我的末蕊还配不上他?”

繁生拉回小女人软软的腰身,贴着自己,“随你。”

这两人不知,大夫人正是要把松合嫁于保庆的。只等保庆年前回来就说,合府丫鬤们哪一个不羡慕?倒是有清醒的,听说阳庆如今也出息了,尤其有丫鬤在园子里洒扫瞧见一眼,早传地天花乱坠英明神武,又激起千层浪。后话。

此刻安如得了准儿,乐了一阵子,冷静下来,却不禁的心中开始发毛,保庆按说早该成家,“他不会有什么,嗯,个人问题吧?”

繁生听了先是一愣,后乐得哈哈大笑,捏着安如的小脸蛋乐道,“明日你写一封信去问问,这些事儿我也不知道!”

安如反手掐着繁生的脖子也吃吃笑道,“你又来哄我!”

果真第二日小女人讹了末蕊一条帕子,缠着繁生一定要寄给保庆,弄得繁生苦笑不得,只能任着她偷偷藏于信笺里当做一般命令送去。两人便有了同一个秘密一般成日里躲着末蕊说笑,眼角眉梢里都是风情。

只是那信一去不复返,不见下文,安如不禁皱起眉头,莫非是自己看错了?

纠结不清,便有孟氏前来探望,两人便趁着日光正好,往后面园子里赏花,秋菊意正浓。

一阵风吹过来,倒把另一树的秋叶吹散,落了一楼的萧条,孟氏不由得感慨起来,“这风景正如何氏那一日唱得呢。”

安如笑了笑,回头对后面侍立的何氏道:“你来清唱一段,也好助兴。”

何氏早幽怨难堪,三夫人每次同夫人姨娘们一起都不忘记自己,每每都这般羞辱!只是话不能提,盈盈上拜,柔声道,“三夫人喜欢这景儿,奴便唱一首才同小燕儿学成的《重叠金》罢。”

安如觉着这名头好听,便道了可以。

何氏再福了福,唱道:短笛寄语花荫色,弯弓悬挂莲沼泊,西风试碧藕,簟竹透罗裳……

孟氏有滋有味地听着,安如摇着团扇往亭栏这边倚坐着,眺目荷花池,一片残落景象,不由得弯起嘴角浅浅的笑了,这个何氏,真是个人才。于是举着罗扇挡了挡光,慵懒地瞧向池边垂垂老柳,轻和着何氏的拍子,不成曲调也有情,竟如痴如醉。

末了送走孟氏,又遣何氏等回了如意馆,自己摇着小扇儿慢慢往后面飞雨轩去了,嘴里还念着方才意犹未尽的曲子词儿。

上了石栏十三曲洞桥,忽而前面清道的丫头同什么人冲撞起来,末蕊忙前去问,安如只好就歇在桥栏边,举扇挡日,不经意回头一暼,竟身后石桥连着的榭廊亭庑下远远立一抚扇男子……却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第二十九章 戳穿它,难过

那人也似个木头一般,只是看着自己这里,也不动弹。不久末蕊回来了,原来是园子里的丫环疏忽,坏了一树花儿,正两人推诿着,不妨误了安如的路,此刻正吓得伏地请罪呢。

安如轻轻挥手罢了,“两个丫头都有错儿,就罚在这里守着那树。”说完笑咪咪地走开,“有人来寻了再放过。”

慢慢绕着路走着,心中还在想着方才,还真不成有个什么后花园艳遇之类,真是俗气到家了。心道,怕是繁生的客人之类什么的,没见过美女罢……

转过几处亭阁花棚,才到飞雨轩,繁生正在堂上写字,安如挥退跟前的安庆传庆,提裙来到书桌边,撑着双肘在桌上瞧着繁生,待一纸毕,繁生款款放下狼毫,安如便熟捻地旋坐到繁生腿上,偎在他怀里,帮着把纸上的墨迹吹干,笑盈盈地也不说话。

繁生摩挲着小女人的乌浓青丝,眼中宠溺无度--

“哥,好有趣的一事儿--”九爷蓦然停下来,只当没来过,脚底抹了个滑就要转出去。

繁生道,“好好的说话,跑什么。”

安如还是那般窝在繁生怀中,全身伏趴在桌上,瞧着挥一把洒金折书扇,青袍履带玉簪别发的翩翩男子,她见过的,并州外书房自己发疯时候让这男人看了前半集的春宫戏。

繁生最喜欢的弟弟,不用避嫌。瞧他总是一副浪荡消遣的神态模样,就知也是一不羁的主儿,避了他,反倒成了自己小家子气 的难成。

“什么事,大惊小怪。”繁生拢了拢安如鬃边些许散开的头发,轻声道,“后面等着我。”

安如乖巧地“嗯”了一声,谁也没看,就从一旁绕着走开,摇摇洒洒好不自在。

九爷仍旧笑吟吟地瞧着这位小嫂子毫不生疏,笑道,“哥,还别说,小嫂子挺有一番风流。”自己这哥哥到头来竟也能开窍!摸了摸鼻子。

繁生瞟了他一记,收好才写成的信,放置于一旁,慢慢道,“别又是惹了什么事儿--”

“那也不是我。”九爷歪坐在一旁的大椅上,顺手取了繁生的茶壶就着壶嘴儿就呷了一口,抬眼瞅了繁生一眼,嘴角一勾,笑道,“无事,才从老夫人那边过来,涵哥儿多有趣儿!呵呵,你忙。”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繁生无奈地摇头,这个弟弟,真是让他毫无头绪。除了漠北留恋之外,竟无一物能留得住。如此,倒不如年后让他去西胡十国?

安如屏退一众丫环,独留了末蕊,还是之前住着的那间阁楼,命人传来浴桶热水,洗去满身走过来的香汗,很快出来,待要更衣,身子却棉毯一裹,牢牢落入男人怀中。

“这么快?”安如笑嘻嘻地腾出手圈着繁生的脖子,由他打横抱着自己小心地放置于床铺之中,“没那么娇气。”

繁生解去已经沾湿了的棉毯,将小女人剥开,红香湿软遍体酥软地恍然敞开,顿时将繁生晃了晃,忙手忙脚地拿棉被将这一团艳肉包好,正了嗓子道,“小妖精,专会勾引!”

安如抱着他的手臂笑道,“走了一身汗,难受。”

繁生无奈地笑了笑,“想吃什么?”

“不知道,都好。”安如只是来看看他,暖暖的。

“我还有事,你且睡一睡,等会儿再过来唤你可好?”

安如打了个哈欠,乏乏道,“好吧,晚上咱们一起回去,涵哥儿还在大姐姐那里,不急什么的。”

果然就睡到黄昏渐晚。

安如懒懒地醒来,末蕊进来侍候,道:“主子同九爷前面说话,还不过来,命厨子做了些餐食,您先吃点儿。”

因见识过那两人黑天黑地说话不歇的,只能怏怏吃了一些点心,喝了点汤食。再过了一会儿,箴儿包着热滚滚的香汤并药丸过来,零零碎碎侍候吃毕喝尽,已经华灯初上。

安如扶了一件藕色披风立在阁楼外栏,时而仰望对面飞檐勾心斗角上悬挂的铜铃,时而逗弄窗簝下红嘴鹦哥儿学舌,回头瞧见房内碧珠数着针线想些什么,眉头紧蹙,一转身,发现末蕊同箴儿远处叽叽歪歪说着什么,好不正经的模样。

心中闷闷的,正欲回去,盘算着明日早晨去大夫人那边请安,便把涵哥儿抱回来也热闹一些了,楼梯口传来繁生的说话,“这么冷的天,吹了风可怎么使得?”

说着话,那人已经快步过来将小女人团团裹在自己怀中,无奈道,“真是磨人的小东西,爷才走远几步,就不听话了。”

末蕊此刻同箴儿慌忙赶过来,心知让如夫人在这里吹风犯了错,都噤声不敢言语。

安如将手中的团扇扔给末蕊,牵着繁生的手回了屋,帮着两都穿戴齐整了,坐着小轿儿回了如意馆,说着话儿便歇下。

次一日早晨安如同繁生同时起床,用过早膳繁生去了后面做事,安如迎着晨光往沐熹院去了,谁知不巧,大夫人携同三位大嫂子已经在老夫人那边请安,大约吃了饭三位嫂子同十爷便要出发。安如算了算时间,勉强来得及,脚底加快了步子,来到老夫人院子里,遣人通报。

过了一阵子,梅阡从一旁月洞门转过来,正欲进上房,忽而瞧见堂下立着的三夫人一众,皱着眉头听了这边侍奉的丫头附耳低语,忙走了下来请安,亲自引着安如往一旁的小间里,“里面几位主子恐怕不得空,通传的丫环怕是不禁事儿进不去,您先在这儿歇着,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安如笑着应了她。

房内原有几个小丫环坐在炕上,拿着针线说说笑笑,比划什么,听见有人进来,为首的赶忙将其他丫头们赶下炕。待瞧见正是三夫人,全都面面相觑,噤声不敢说话,快快请了三夫人坐好,便一溜烟儿全都不见了。

奇怪的很。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问候传唤,安如亦不敢随便让自己的丫鬤们出去打问,免得多事。眼看着茶水凉了下去,却无人来问。

末蕊轻轻为安如捶背,箴儿亦跪坐在脚踏上替安如捏着腿脚,解乏。三人通通沉默不语。安如亦望着房门出了一阵子神,才慢慢道,“能怎么样呢。”勾笑自嘲。

还是坐了许多时辰,终于有人过来传话,倒也是毕恭毕敬,“老夫人已经歇下,大夫人送了三位大嫂子出了门,听说您还在这里候着,打发咱们过来同您说一声,只怕老夫人睡得久,您还是先回去休息罢。”

安如淡淡谢了,又独自坐了一回,问末蕊道,“那次黄昏时候咱们没能过来,次日清晨早早便来请安,老夫人有什么说话,你们记得么?”

末蕊道,“并无不妥……同您还说了一阵笑话呢。”

安如摇摇头,“是呀,那是怎么了呢?……咱们回去吧。”站起身来,挣了一股子劲,感觉好多了,才笑道,“我走不动了,你去叫顶软轿过来罢,我同箴儿往西面那条路上走。”

末蕊微微一怔,便先出了去,安如搭着箴儿的手臂,迤逦出了内院,却从西面小门出去,慢慢走在青板石道上。

也没有几步路,安如脚底有些软,箴儿从丫环手中接过垫子停放在路边的石头上,请安如先坐着歇。

想到方才在老夫人院子里站了那么久,箴儿转身往跟着的丫环手中取来平日里备着的丸药,数着三颗,将余下的重新放回玉瓶内收好,待抱着暖壶过来时候,三夫人坐着的石头上垫子滑落在地,人,不见了!

安如嫌那么多的人麻烦,瞅见箴儿忙来忙去,后面三五成群的,繁生总是害怕这害怕那,恨不能自己走一步,都有百十人在跟前围着护着才好。……只是心里难受了,人多,越发的,不能疏散。

绕过树丛却又折返至与箴儿她们平行的另一条小径上,拨开密密丛丛的枝丫,脚踩着柔软的落叶,手指一松,略略干枯的枝节弹了回去,甩落一地的秋叶。

安如抿着嘴笑了,瞧着半绿半黄的叶子飘下,出了一阵神,又轻轻踩着这一路的松针,绕到临湖的木香园来,兜兜转转,扶着雕廊画柱走下弯桥,瞧见那一边红艳艳的一片,不由得走了过去,竟是一园殷红殷红的叶子,低低地,不似枫树那般高,齐腰摇曳。

只是瞧的久了,眼睛里刺激地有些酸涩,慢慢拖着裙子从袖中扯出一方棉帕,垫在角落的木栏栅椅上,松松垮垮地歇了上去。却坐得十分不舒服,瞧见那草丛中落叶柔软,挪着屁股便坐了下去,背靠着木栏椅背,倒也惬意十分。

仰起头,以丝帕着脸蒙面,眼睛眯了眯,困意铺天盖地。

“……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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