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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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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里听说是安如跟前的大丫头,便让请了进来。二夫人正抱着漫哥儿盘坐在美人榻的小几上,一笔一划地教着描习字帖,七扭八歪的白纸墨字稚嫩可爱,扔的到处都是。

末蕊三人上前请安。

二夫人抬眼看了看,收回目光继续抓着漫哥儿的小手笔笔教导,漫不经心道:“听丫头说,那些香瓜都是拿冰湃过的?”

末蕊答道:“因暑气重,这般吃来爽口一些。另外有几只瓜专为漫四爷预备的,并没有沁过冰水。”

淡淡又问了两句,外屋环佩声响,丫环低低笑语传了进来,二夫人皱了皱眉头,跟前服侍的大丫头忙出去呵斥,才又领着一个标致的丫环进了来,福身笑道:“小玉回来了。”

漫哥儿听见小玉请安的声音,扒着二夫人的手臂就往外面瞅,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就要,“小玉小玉。”

二夫人放下狼毫,将漫哥儿往怀中圈起,整理稍显凌乱的衣襟,柔声斥道:“瞧瞧,才临了几个字就坐不住了!”

末蕊很快扫了一眼那丫头,正值二八年华,身段修美窈窕,淡淡一层胭脂簿粉,精巧的鬓髻上缠着银丝卷并一串紫镶玉的坠子。正是漫哥儿房里的大丫头小玉。

听她笑声玲珑,瞧见漫哥儿的呼唤也不着急,上前只帮着二夫人将那些散落的大字一幅幅收了起来,“咱们漫四爷这般小就能临帖,师傅晨起还夸了聪慧呢。”

二夫人很是受用地笑了笑,正待问什么,抬眼终于瞧见下面立着的末蕊三人,转了语气,“我收下了,多谢你家主子美意。”又示意丫环打赏,放了出去。

三人领着众人这一回穿过夹道柳荫,走了几步路便到了几位姨娘的住处。柳姨娘那边早有丫环出来收了。柏氏听说如夫人的大丫头亲自来送香瓜,忙让人请进莲映院,直接进了柏氏的香闺,分毫没有避讳。

末蕊闻着淡淡的茉莉香气,心情舒爽了不少,随在引路丫环身后,掀了珠帘,柏氏穿着一般家常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挽着髻,淡素清新,正同另一小丫头伏在红木镂雕螺钿敞厅床上的小几上,细细描画花样,听见这边声音,抬头一笑,“没那么多礼,坐吧。”

早有丫头抬了红木小鼓绣凳过来,再三推让,才勉强坐了边,小心应话。

柏氏瞧见末蕊的恭谨,心中先是喜欢了三分,让跟前的小丫头收拾了画笔,端坐请茶,“早先也只见你同三姐姐跟着,这两个却是面生。”

箴儿筵儿从后面上前跪倒,“奴婢们都是跑腿的,姨娘抬举了。”

柏氏拿着锦帕掩嘴笑道:“快快起来,我这里可都不讲这些规矩,伤了膝盖可不好。”又细细拿眼看了一遍箴儿,不由得笑道,“倒是个伶俐的孩子。”因问了名姓、年龄、家里之类。

箴儿只能一一答来,“家母前年病亡,又逢蜀南作乱……”

末蕊也听过这些,不由得感同身受。那柏氏也是叹息了一回,说了些贴己的话,让人又好生送了出来。

同在一处的桂芳院,薛氏睡了午觉,拿事的大丫头请在外厅上吃茶果,再三谢过,方出了来。末蕊三人均吐了一口气,领着媳妇丫头们绕过这一围,转过潺潺石隙涧水,歇在后园边上柳荫峡道之下。幸好各处都有草木,来往才不至于受了热症。

府上原本的媳妇简单地说了爷们姑娘们的住处,众人略略在石头上坐了一阵,才又顺着柳荫明湖、荷莲齐举的石子甬道,往姑娘们住处去了。

三位姑娘都住在明月轩,除三姑娘去了老夫人那里,大姑娘浮雅二姑娘沅雅正躲在明湖引过来流水上搭建的水榭之中。

凉风随着湖水清澈习习而来。

末蕊才绕进锦帐之中,迎面两个大丫环模样地笑着就拉着手问道:“可是末蕊姐姐?这么大热的天支个人过来就是了,还劳烦这么一路,倒显得我们成日里只会偷奸耍滑了!”正是两位姑娘跟前服侍的大丫头。

亭栏之下传来笑骂声,“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来,杵在那里果真让人以为我们没章程了!”

大姑娘浮雅命人撤了跟前的方形小绣床,起身就站在锦丝簿毯之上,还了一礼,“劳烦三夫人挂记了,这两个丫头向来没规矩,不用理会。”

二姑娘沅雅含娇带怯,也还礼道,软软的声音笑道:“只可惜三妹妹去了老夫人那里,没有咱们的口福了。”

末蕊笑道:“都有着呢,这一回送了许多过来,吃完了这些还有别的香果,过一些日子就能送了来,不怕三姑娘吃不到。”

沅雅低低一笑,退到浮雅身后。末蕊瞧见放在一边的绣品,想是缝纫绣纳嫁妆之类,问道:“咱们如意馆有一位丫环,心里藏着许多花样,姑娘不嫌弃改日末蕊同她过来讨一杯茶水喝可好?”

浮雅正因绣品上的恼人的花样着急,沅雅的生母柏氏虽常常送来新描的,却总也不及自己所愿,听得有人专会,又是北边来的,想必一定不错,不由得称好,当下就要唤了人来,想了想才觉不妥,一笑过后定下明日。

又说了会话,才告了辞,往二门上最近的润德院来。

这边末蕊等人进了一院,忙不迭地几个丫环将人请进了东厢房,端茶递水。箴儿正疑惑,听见正房传来女声娇笑,又汇二爷的声音,忙垂下眼眸不听不闻。

过了一阵子,小丫环从那边出来唤了热水抬进去,又等了一阵,茶水已经换过三盏,才听得正屋传唤。

末蕊同箴儿很快交换了眼神,由人引着进屋叩拜说明来意。垂首恭谨。

厅上正座的汇二爷听说,都是北边庄子的黄金瓜,因是南方未有的,先命人给西跨院里送了些,又回头多问了一阵话,端着茶盅,慢慢问道:“听安庆那小子说,只有大兴的庄子才请了胡人养种这些稀罕物?”

末蕊顿了顿,“奴婢也只去过大兴的庄子,远远瞧见过几个胡人,并不真切。”

汇二爷含笑点头,仔细打量着堂下侍立的丫头,“如此说来,父亲应是把大兴的庄子划给了三夫人,可是?”

末蕊心中一凛,垂首道:“这……奴婢倒不曾听说过。”

汇二爷也不多问,摆摆手,仔细记下三夫人跟前的人儿,应承了几句,便让人回去答谢复命了。

末蕊三人身上均冷出一身汗来,脚下不停地离了润德院,抄了最近的小道回了如意馆--大兴的庄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夫人恐怕也是甚也不知!想到汇二爷才十四,竟这般逼迫的气势,不由得心里发怵。

箴儿二人同样心事重重,跟着一圈走下来,竟比什么也累,一进如意馆什么也不理,便往东跨院去了。末蕊怀着心事,才进了内院。

丫头们三三两两地歇在廊下或者屋内,只听地蝉声阵阵,桐木森森,碧珠过来压低声音,指着院子西面藤萝架下正小憩的如夫人,“才睡着。”

末蕊低头想了想,拉着碧珠往稍远处的厢房内说话,大姑娘过了年就要出嫁,二姑娘如今也订了亲事,这一阵子绣活必当要紧--

还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乱跑的声音,末蕊眉头一蹙,放下话,出去一瞧,原来是主子回来了,忙指着碧珠蕙莲端水献茶上前侍候。

安如被这声音吵醒,懒懒地睁眼瞧了瞧,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繁生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从末蕊手中接过蒲扇,自顾自地扇将起来,坐于安如身下的凉簟边上,示意丫鬤们退下,又为安如扇了两扇。

瞧见小女人一副熟睡慵懒的模样,不由得搬她身子也要挤上来,“怎么忽然想起问安庆要家训了?”

安如翻过身来,仍旧眯着眼,推了他一把,“什么时候不好来,这时候扰人清梦。”

繁生瞧见她睡意惺忪,语带柔糯,又微红双颊好不媚人眼,心下一动,离身歪坐到对面的弯椅之上,细细瞧着她来,摇着晃儿笑道:“这时候睡的觉,晚间里可做什么?”

安如听了,脸上不觉一红,再也无睡意,不如坐了起来,斜眼睨他,并拿手拢顺散发,归于耳后,“整日里尽想这些,亏得人家叫你一声好大的‘官人’之名,若听了你这些话,还不知那嘴巴被吓到九云之外!”

繁生仍旧扇着扇子,懒懒地歪在那里,只瞅着小女人整理罗裳,春光如隐如现,心下早已荡漾起来,不觉失了神。

安如一抬头就瞧见那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从袖中扯出一方丝帕就蒙往繁生脸上,鲛绡轻透,繁生也不动作,顺手将小女人拉过坐在自己膝盖之上,不待犹豫地就探了进去。

另一手打掉安如的胡闹,细细缠着被风吹乱的长鬓青丝,在手中轻轻揉。脸上丝帕飘然滑落,露出渐渐变得温柔的一双眼,只笑着瞧那红了脸的小女人,又慢慢摩挲着那娇嫩的面颊,声音隐隐暗哑,“……爷现在就想要了。”

第四章 要恩爱,也要钱财

安如在他怀中被弄得一身不自在,听了这话,更因他的手弄得浑身酥麻麻的,这一时耳间一热,愈加柔软,干脆就伏体在他身上,双体并贴,炙热昂扬,简直说来就来。

院内的丫鬤们早让末蕊打发出去,自己同碧珠拿着针线坐在院门上说话,听见院子里传来的男女声,同时一顿,很快平复下去,仍旧各自做活,只心中都在想,幸好把人都赶出来了!

过了一阵子,繁生喊了人进来,抬了热水香汤进正屋内卧,亲自抱捧着柔软无骨的娇人儿共浴,又不免一阵水战,方才消停。

及毕,裹身上床歇息,繁生因记挂着凤章的来信,搅着怀中的小女人,不时地逗一逗轻衫之下的娇红,低声说:“赶明儿我再让人找两个奶娘,涵哥儿那边你就不用亲自喂奶了。”

安如气弱地埋在繁生怀中,蹭了蹭,因问,“为何?”

繁生低笑,“知道你不舍得,可凤章说了,涵哥儿如今身子很好,只要有奶水就行,不必你亲自过来。再者,这里,倘若再让那个小东西乱咬,弄坏了,爷心疼。”说着,手底就不由自主了。

安如心底却是慢慢想来,那时候在大众澡堂子里,中年妇女那些简直不敢看的下垂,顿时心里一阵惧怕,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前胸。轻蹙烟眉,心中暗暗想着从前的记忆,母体乳汁的营养此刻也算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吧,自己就算不喂养,儿子也不会断奶。

很快计较一番,便点了点头,抓着繁生胡闹的手细声道:“你说,要是里面没奶了,会不会……嗯,变小?”

繁生也是一愣,手下不由得多抓了抓,思索道:“我再去问一问!”

安如身子一僵,“……问谁?”

繁生皱眉,“凤章那小子也该来了,放心,爷喜欢的,怎么可能让她小了?!”

安如顿时又羞红了脸,“你敢问!”扔出男人的大手,翻到床里面,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气呼呼道:“我的就这么小,你喜欢大的这回可要失望了!”

繁生手中一空,猛不丁的心中失落落,瞧见小女人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勾嘴一笑,扑过来就按倒她,“宝贝身上哪里爷不喜欢……”

安如脸上更红了,身下早让他欺负的红肿,这一时哪里还也再来,只得转移话题,急急问道:“我有话问你呢!”

繁生就半身趴在她身上,让那幽幽香气充满鼻腔,满心舒畅,“嗯,说。”

安如松了口气,知道他实在心疼自己,不由得抬手抚上他的眉,他的眼,“大姐姐对我极好,二姐姐她们也不为难,只不过大家之内总是有自己的规矩,我来了这么久了也从不知晓一些,恐怕失礼,伤了大家谁,总都是不好的。”

繁生仍旧贪婪地呼吸着,在那温柔处蹭了蹭,轻哼道:“爷就是规矩。”

安如气结,抬手就拍了男人的脑袋,又抓着繁生的耳朵拉呀拉,“说正事呢!”

繁生嘿嘿一笑,只觉耳朵被那小酥手拉的舒服极了,然又胡说道:“侍候好爷就是正事!”

安如翻白眼,平平仰躺到一边,只能问道:“不跟你说了,安庆说有家训还是家规什么的,你拿来我瞧一瞧也好。”

繁生“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什么,问道:“想要看书爷书房里多的是,不用出去买。”

安如这回笑了,小气促狭鬼!就知道他憋着一句话憋了不晓得多久,可还是忍着笑话他,柔声答应,“我也不知道你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万一不喜欢呢?扬州城里有不少好的书铺吧!”恐怕艳遇也多。

繁生听了立刻坐起身,不满地说道:“左右无事,不如现在就去看罢。”

安如想了想,因说,“你那里也不忙么?”于是下了床,便唤了末蕊等进来帮着穿戴,一身粉色彩绣锦裙,配了一双水葱青绿的绣鞋。繁生瞧见了,只说不好。

碧珠跪在安如身后为裙裾长拜,听了主子的话,只能解释说,“平日里用的好些衣裙都放在并州,这里咱们谁也不认识……”

繁生听了心下疑惑,从末蕊手中接过汗巾子自己系好,径直走向卧室那边的小置衣间内,却只掀了帘了一看并未走进,转身过来就拥着安如,把头埋在小女人颈窝里,半晌,低声问道:“怎么都不说。”

安如低头,慢慢回手抚上繁生的脸,含笑道:“我喜欢的又不是这些。”过了一阵,又说,“你喜欢的,也不是这些。”

繁生低低“嗯”着,看着两人衣裳都乱了,亲自抱着小女人慢慢理顺,拉着她的手儿,说着耳语往外书房去了。

末蕊松了一口气,跟在后面,碧珠也是捏了一把冷汗,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分开,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如夫人简直神了!

及到了晚间传庆亲自送来一千两银票数张,又一些零散银票专供打赏,另外又无数锦绣绸缎轻丝罗纱不在话下。珍宝之类更是日日尽有,直叫人眼花缭乱,一声叹息。

此是后话。

这一时安如同繁生说说笑笑,身后跟着一众人迤逦过了牡丹亭,才要到二门上,猛不丁从旁疾步走过来一华服美貌的女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繁生安如面前,梨花带雨一般哭泣求救,“爷救命!”哭声娇喘喘,好不凄惨,连着磕头不止,“求爷饶命,姐姐都是一时糊涂,求爷饶了姐姐的命!”

安如哪里见过这种情况,自进入以来最大的冲击事件就是早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喧哗”事件,一向平波无奇的府宅突然跑出来个这么大声的,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繁生拉着小女人的手一紧,就身护着,沉声怒斥,“人都到哪里去了?还不拉下去!”

安庆每每回到这府上,都没见到过这种阵势,心中惊地一阵狂跳,直到主子发怒,阴郁暗沉之感顿时惊悚了心神,才惊惶失措地跪倒在一旁,“主子息怒!”又急急命人拖了这女子下去,“安庆失职了!”

安如瞧见那女子听见这一对主仆的话,立刻就变了脸,顾不得形象,更是要往这边扑过来,娇柔的身段凝一把水都是水灵灵的模样,让人实在爱怜--可繁生哪里看得见?

摇头叹息,便不再多问。淡淡扫了末蕊一眼,后者会意,趁着混乱后退两步,留在当地,目送安如等离开。

繁生紧紧攥着安如的手儿,俨然护犊一般小心,又狠狠挤出话道:“拿家法。”之后拉着小女人便出了二门。

安庆跪在地上叩头应诺,只待主子离开后,沉声命人就地拿了板子当众重重五下,才让跟着看着行刑的婆子媳妇上来领命,毫不含糊道:“今日当值人歇了差事都去后面领罚,这个女人拖去大夫人那边。”

说完甩袖就走,才过了二门上,就听见后面有人唤,眉头一皱,回头看来,正是末蕊,顿时松了一口气,“姐姐怎么在这里?”

末蕊也不计较称谓,只说,“那女子仿佛是,庄王妃送来的。”

安庆冷眼道:“这府上的女人,都是爷的。”说毕又觉不妥,偷瞧了一眼末蕊,才道:“如夫人方才仿佛被吓到了。”

末蕊苦笑道:“如夫人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咱们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真是要命。”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外书房,传庆正守在书房之外,瞧见安庆同末蕊过来了,顿时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飞跑过来劈头就道,“方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把咱们都赶出来了?”

末蕊才瞧见院子外都是人,才进了一院,内院相连的花厅之上,碧珠等侍立在那里,神色不明,赶紧上前就问怎么回事。

碧珠瞧见末蕊来了,耸了耸肩,也不言语。末蕊见这模样,便知无大事,也松了一口气,才拉着碧珠往旁边,低声说了方才。想着那女子,两人同时沉默。

而内院之中,繁生则陪着小女人在自己的书房中,任她挑选。闲闲坐在大桌一边的椅子上,眼睛半眯不知在想什么。

安如从其中一格格的架子上挑着书签,黄牙缃纸,随便抽出一卷,解开细绳,包书衣上写着“遮言”。

不喜欢。

又纤纤细指点着架子,抽出一卷,《玉》。有戏,摊开一些,再摊开一些,呃……原来是“语”的通假!讲文字。汗得很。

再换。

转了一圈,诺大的房间里,浩瀚书海卷宗,安如如同拾贝孩童,不满足,不甘心。回头看了眼繁生,半睡半醒的模样,不由得气馁,娇声唤他,“繁生……找不到喜欢的。”

繁生睁眼看过去,影影书架宝格,光线斑驳游离。

小女人含娇带意,睁着眼儿瞧着自己,许是情愿,许是喜欢。

繁生笑了,才担心她没有为方才的事情惊扰,而此时小人儿乖巧的不闻不问,只当无事一般,让人心里更是舍不得她。伸手招来,“过来,给爷说说,都喜欢什么。”

安如扭捏着蹭了过来,却绕到那椅子背后,按着椅背道:“你不知道?净会骗人。我就不信阳庆那个小叛徒不跟你说。”

繁生一笑,“小叛徒?这个词用得妙!呵呵呵……”拿着小女人的手,指了指东南墙角那一架的最上面,“去瞧瞧。”

安如却不依,“你诚心!那么高,我怎么拿。”拉着繁生就往书架过去,“那个,先拿那个,再左边……呵呵,我先看看。”甩开繁生的手,解开牙签,果然是一本手抄的笔记,可仔细看过一段,不由得笑道,“这本我看过了!”

繁生嘴角一勾,“哦,不错。”又抬手抽出一卷,自己先看了看,连着抽出好几卷出来抱在怀里,牵着安如一同坐到书桌跟前,“可都看过?”说着又要过去再寻一些孤本出来。

安如解开其中较簿的一份,还未看进去,就听见院子里低低的说话声,不由得越过窗棂往外看去--

繁生亦停下手中的事,将才找到的两卷传奇拿过来放在安如跟前,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叫了来人回话。

安如仍旧坐在繁生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繁生则走到正厅之上,问道:“怎么回事?”

可怜的安庆俯首不敢抹汗,唯唯答道:“大夫人还未问话,只让当时跟前人说一说当时情形,谁想那女子竟先触柱寻死,被拦了下来,正请了坐馆的胡先生过来诊脉。……”声音渐小。

安如听见是说方才那个女子之事,心中一紧,不知为何莫名一种不妙的感受。低头凌乱之时,繁生的声音从天而降,正站在自己跟前,“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有。”安如抬起头望着他,轻轻一笑,拿起其中一份书卷道:“这些书都是你的?”

繁生笑而不答,只说,“改日让人从扬州里再捎一些回来,可好?”

安如点头,笑着瞅他,“我想同你一起去好不好?”

繁生只说好。

安如甜甜笑着,仍旧牵着繁生的手说了一阵话,才领着末蕊碧珠等人回了如意馆。

人方一走,繁生从院门上回来,径直进了书房正厅,安庆垂手谨慎,听见繁生问话,才答道:“大夫人命人为那女子诊治上药休养,三日后杖毙。”

繁生随手拿起书桌上的坻报,淡淡道:“嗯。拉去后面,不要惹了人的眼。”

安庆心中暗暗揣摩,想必是不愿惊扰如夫人的缘故,便道:“大夫人原本要让府里人前来观刑,当时涵哥儿正在哭闹,才免了,让人三日后拉到后面行刑罢了。”

繁生这才抬起头,看着安庆奇道:“涵哥儿?”

安庆隐隐汗流浃背,躬身道:“每日午间涵哥儿都会被送到大夫人跟前,今日也不知怎得就哭闹起来。”

正说话间,传庆从外面匆匆进来,手中拿着才从小鹰腿上解下的蜡丸密信,不及行礼先奉上道:“九爷那里的。”

繁生解开那信,短短几个字,让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觉嘴角勾起微微一笑,暗自赞赏,那理亲王果然利害。想了想,还是应该慎重,重新写下一份密令,捻好密封,“送到京城。”

传庆得了令又退了出去,安庆才想着要不要也退出去,繁生忽而叫住道:“查一查周姨娘女儿的事。”

第五章 坐耍牡丹亭

安庆接了主子的令,暗中令人查探不提。

而内宅之中,大夫人那边的事情从来不往外传,二夫人也只隐隐得了一点风,却三拼四凑的消息更让人发蒙。柳氏仍旧是那个样子,什么话也掏不出来。

待晚间掌灯时分,众人前来定省,却都是随意说笑,上午那件事,甚至二门上沸沸扬扬的“拦人”事件,竟谁也不肯多说多问,倒是一派平静。

柳氏只悄悄安慰了三夫人,再无别的话。

各自回房后,安如不愿同众人一起,留下同大夫人问了涵哥儿的哭闹,问宅子里坐馆的大夫讨了诊脉方子,又松合亲自领着末蕊等往内库房取了些许药材,夜声渐浓时分,才要往如意馆那边回去了。才出了沐熹院,猛不丁瞧见一个小丫环探头探脑地往大漆门这边打量,一晃眼就不见了。

莫名笑了笑,仍旧回房不提。

末蕊服侍安如用了些小点心之类,将日间行动讲了讲,最难说的便是那看似风流的汇二爷,“仿佛那大兴的庄子是大产出,要强的,可惜咱们竟不知,只当是一般。”

安如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听见末蕊的担忧不由得笑道:“莫不是担心有心人乱嚼舌根子?”

“谁乱嚼舌根子?!”繁生掀起帘子从外面阔步走了进来。

安如瞧见是他,上来帮着换了衣衫鞋帽,拉着也坐到小桌前,细细斟了酒,请道:“今日倒回来得早。”

末蕊又让人添了箸,小厨房炒了几样下酒的小菜,赶紧送了过来。

繁生因问:“涵哥儿今日可好?”

安如奇道:“你怎么知道?正要同你说呢。”于是蹙眉道,“大姐姐那边受了惊罢了。……还不是咱们在二门上遇见的那个女人,被弄到大夫人那里问话,还是哭哭啼啼,正巧了涵哥儿让奶娘抱着回来,结果在院子里听见,被吓到了。”

瞧见他也是怒容,才笑道:“这回子已经好了,安排着睡去了呢。我这里可是有会用的丫头,再说,咱们涵哥儿身子也好,不过是嫌那吵闹而已。”

繁生心中仍旧不快,立时便命人将那个奶娘换了。安如亦不阻拦。

两人才慢慢用了膳。安如才又说了一些笑话方解开来。

繁生就着安如的手饮下一杯,想起进门时候,问道:“方才你们主仆可是说了什么悄悄话,让我逮见,怎么如此殷勤。”

安如也慢慢嘬了一小口,歪着脸笑道:“不告诉你,反正都是胡说,说了倒没意思了。”

繁生笑她,“你哪一日不是胡说?”却也不再问,吃毕饭,两人都坐到院子藤萝架之下纳凉。

日子倒也清闲,每日里除了时晨省昏定之外,柳氏孟氏同安如走的最近,三人时常在一处说话。

七月流火,整日里蝉声噪噪,闹得人睡也睡不好。

涵哥儿才被奶娘抱着往大夫人那边去了,安如索性让末蕊碧珠拿着针线筐儿之类,往外面牡丹亭上做活,吹一吹风。早有丫环婆子过去收拾干净,铺设锦绣栏杆、花毯桌几,瓜果水酒,并沁凉的酸梅汤子,好生侍候。

亭子高于地面,远远可闻乔木之外的石涧水声,又这边只如意馆一院,十分清静好的去处。

三人盘坐在地毯上,碧珠拿开那纳了一半的绣鞋,末蕊看了看,问道:“上次给大姑娘二姑娘送去的花样儿,可同咱们有重复的?”

安如也拿着竹圈绷的锦帕坐到跟前,虚心学习,一针一线都密密扎实,“这一双可是上次你说的那个描金线素缎白绫的鞋?”

碧珠道:“正想着给鞋尖尖上绣个什么花样子呢。大姑娘二姑娘都喜欢那个樱桃香贡,我画了两个不同样儿的。这一回倒是咱们的得另寻样子了。”

安如瞧了瞧碧珠跟前针线筐里的花儿,又瞅了瞅末蕊手中的帕子,都看过一遍,“我瞧不上荷花的样儿,俗得很,不如拿才送来的大红粉底小布做贴花?”

碧珠掩嘴而笑,末蕊也不接这话,往边上挪了挪,只管做自己的。弄得安如莫名其妙,“怎么,我说的可不对了?”

“三夫人寻得这里可真是凉爽。”柳氏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末蕊碧珠赶紧从地毯上站起来,正瞧见柳氏同孟氏拾阶而上。

末蕊二人笑着请安道:“这里正凉快呢。”于是捧了冰湃过的蜜饯酸梅汤子,才退在一边,不再搭话。

安如请了那两人,让扯了绣团垫儿,且盘坐在地毯上小几那里,笑问道:“这么热的天,怎么就过来了,前面可有一段夹道连个树影子也没有,晒得慌的。”

柳氏亦顺势坐在安如旁边,拉着孟氏也歪坐了下来,说笑道:“往日里这时候都同大夫人对帐,今日偏出来的早了,一时没什么去处,就同孟妹妹过来了。”

孟氏笑道:“我也是才从薛姐姐那里出来,仪临院里王姐姐同文姐姐正在下棋,我手里痒痒,就想着过来耍一耍,不想正遇见柳姐姐,便拉来做个中人。”

安如瞧见后面侍立的丫头正就抱着棋盘,一笑,便让人铺设过来。

柳氏却问道:“薛妹妹又不舒服了?”

孟氏道:“还不是生三姑娘时候落下的病根,她倒想得开,还打趣说什么明日一定有雨!”

柳氏摇头叹道:“怪道早晨里怏怏的。”

安如想着,探问道:“薛妹妹看着平日里气骨挺不错的呀。”

孟氏不语,柳氏道:“那一年生三姐儿落下的病根子,难产,三日里出不来,大人小孩儿都受了惊--老夫人正心疼三姑娘,常也唤在自己跟前爱护呢。”

安如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含笑不语。

说话间棋盘已经摆好,孟氏坐到了安如对面,自己拿了白子,两人对下起来。柳氏则笑吟吟地从碧珠手中拿过那绣鞋,问道:“拿什么描的金线?”

碧珠一一作答,末蕊命小丫头们又为三位主子换了冰汤,悉心捧上,笑答了柳氏的话,“大姑娘把碧珠最要心的樱桃香贡的花样儿给要走了,这回子正愁呢,划来划去都觉少了些什么。”

柳氏笑道:“我也见了,大姐儿前儿在大夫人面前就炫耀了一番,可是称了她的心呢。”因问,“做鞋尖尖上的贴花是什么布样?”

碧珠笑了笑道:“大红色八宝缂丝绸儿。咱们三夫人偏说什么大红粉底小布,这让那些织女们听见,还不愧死!”

安如回头嗔了她一眼,“可不就是大红色,粉边底儿,分明就是小布?!偏个名字一般同我计较,谁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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