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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玉如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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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凤先生如今就在二门上。”末蕊小心着措辞,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方才回报,阳庆亲自去请,凤先生也不进来——往日咱们都走熟了,今日怕是跟着主子一同来的小厮不清楚,拦了不让进,这会子……”

“阳庆在哪里?”

“回主子的话,还在院子里,方才主子让阳庆在外面站着,阳庆就怎么也不敢乱动。”末蕊更加恭敬了。

“嗯,让他去找凤章,就说我说的——算了,你先出去!”繁生皱眉,这个麻烦的家伙!床帏上轻柔的帘子当着内外两个世界。末蕊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仔细听着安如的呼吸平稳有力,才放心的退了出去。

“怎么了?”安如柔声问道,将脸蹭啊蹭地,蹭掉繁生的单衣,贴上他炙热的胸膛,还不满足的吐气如兰,让他欲罢不能的焦撩着。

“不要闹。”繁生捧开安如的小脸,粗声低斥,醇如低琴,“爷出去一下,乖。”

安如乖巧的点点头,不忘嘱咐,“凤先生其实脾气很不错的。”

“嗯?”繁生挑了挑眉,看着安详闭眼的女人,有些不舒服了。

掀开帘子跳了下去,迅速穿好衣裳,回身拉好帘子,大步走了出去,一面系着衣带,一面让末蕊服侍穿好厚袍子。闭着眼,这个婢女确实不错,从没有非分之想,也懂得看眼色。待穿戴整齐后转动手腕,“如夫人的身子怎么样?照实说。”

末蕊轻轻退后,福了下去,恭敬地答道,“回主子的话,如夫人一切都好,只是……”感受到头顶上强大穿透力的注视,有些紧张,却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主子这么久除了送一些玩意之外,毫无音信,每次如夫人都捧着那些东西发愣……末蕊看得出来,如夫人心情其实不好。”

繁生低低“嗯”了一声,稍作沉吟,大步离开。

末蕊余光扫着那人已经远了,才发觉几乎软了脚,勉强的起身,挪到角落的绣墩上,神思恍惚。如夫人确实很喜欢发愣,经常瞪圆眼傻盯着一处。任是自己与她朝夕相处,也看不明白那迷离的眼神中,何以如此的伤感。

是因为主子么?末蕊有些心虚,可话总得这么说吧。

如夫人从不提起青州旧事……

忽然什么在眼前晃了晃,末蕊茫然的抬起头,才发现是石莲,定了定神,责声问道,“瞎抓什么,刚才跑哪里去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成天嚷着让人给你讲主子的事情,这会子机会来了,你倒溜的快!”

用了气力站起身,抖了抖衣襟,斜眼睨道,“莫不是怕了?听见主子还没进门就踢翻两个丫头,赶紧着把自己藏起来!”

“好姐姐!”石莲原本笑嘻嘻的听着末蕊唠叨,可这话越来越不好,连忙拦下,“莲儿哪里是藏起来了!原先就不知道主子回来,跟着芦儿——噢,对了,雪陀回来了!呵呵,真奇怪,突然就飞了回来,莲儿才跟着芦儿去看雪陀的!哪里知道这里的事!”

“哦?”末蕊含笑瞅着石莲,摆摆手,“得了,算你一次,现在又跑过来做什么?”说着就要进里屋。

石莲贼兮兮的凑了上来,拉着末蕊非得弯下腰,才附耳笑道,“姐姐怎么知道琳琅的?”

第二十八章 走动走动

“调皮!”末蕊弹了一下石莲的小脑袋,从绣墩上站了起来,松活松活筋骨,才慢慢问道,“琳琅怎么招惹你了?”

“没怎么。”石莲吐了吐舌头,“就是躲在厢房里不知道做什么,总是冲院子里鬼鬼祟祟的乱瞅,莲儿过去琳琅就突然不见了,真奇怪。”

“行了,别成天唧唧歪歪的,箴儿现在在哪里?”

“刚出去,怕是在茶水炉子上呢。”石莲嘻嘻笑着躲过末蕊的搔痒,“姐姐不肯说就算了,莲儿自个儿也能猜出来!”说着就跑开了。

末蕊摇摇头,唤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又打发了丫头往小厨房去,整了整衣襟,才进了里间。淡淡的梅花味道,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床帏上的幔帘垂下,影影绰绰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末蕊立于一旁轻声呼唤,“如夫人,该进膳了。”

好一阵,没有动静。末蕊也不着急,如夫人从来都是这样,即便醒来了,也喜欢赖床,瞪着眼睛就是不肯起来。大家都安生不去吵她,反而早早就下床。

果然,柔软而慵哑的女声从里面不情不愿的传了出来,带着小女孩儿特有的娇憨不满道,“知道了。”

又过了一阵,才有了悉悉簌簌的声音。

末蕊小心的掀了帘子,挂在木床架的勾搭上,笑盈盈地嗔道,“如夫人想吃点什么,今儿可不能说随便了,让主子瞧见可是好的?”

安如懒得不睁眼,只管让她服侍,一层层一圈圈的包裹起来,直到末蕊说了声“好了”,才搭着她的手臂,晃晃悠悠的走路。樱红的小嘴挤出几个字,“刚才没吓倒你们吧?”

甜甜的,比平常多了些柔媚,分毫没有主子发怒那一刻末蕊见到的苍白与无助。更加放心的末蕊让外面的石莲打起门帘,小心扶着出了小门才答道,“主子还没进门就踢翻了两个婆子丫头——她们不曾见过主子,欲拦下来,里面才得了信知道闯了祸。末蕊让人拖了下去,好好的上着药。她们也算是忠职,主子那里自然日后也是会赏下来的。”

将安如妥善安置好,招呼菱儿摆膳,一溜丫鬟捧着各种碗碟瓶罐的,各自职守,忙于桌面上的饕餮丰盛。她们自是提前垫了东西,待安如饭后或者在厨房将就,或者捧着安如的赏菜回房欢喜。后一种偏多,因此大家伙虽然腹中有些虚空,却也有条不紊,步步轻盈。

“末蕊原本打算让箴儿去瞧瞧,可凤先生一时半会的来不了,咱们这边也不敢离了她,一直在耳房侯着。”

末蕊说着话就笑了起来,执壶为安如倒了一盏蜜露,还带着热气,散发清香,“凤先生怕是今儿都来不了了,咱们待会也就随意走一走罢。”

安如点点头,就着末蕊布的菜,一口口吃了下去,黑黑的眼珠子不时闪烁着,末蕊心中渐渐放宽了,主子便是滔天大怒,遇到如夫人这样子的,也只能……咽下那口气了。

不消多久一餐就匆匆打发了,安如信奉少吃多餐,每顿饭精致的简直不能说什么,却每个时辰都要进一些。凤章听说含笑不语,心中自有计较。末蕊才放心按着凤章的食谱精心调配。

等饭后身子渐渐清凉了些,口中的热气收回身体,末蕊与菱儿各自忙活一阵,扶着安如上了软轿,走过一处艰难的坡段,下了小山丘,往湖边野径那边,在众人围拱的情况下,安如脚尖触地,开始了每日几步走的透气。

早上这么一阵折腾,安如虽然取得了小胜,心中却也憋闷了许多。死男人一回来就给人甩脸子,还打了自己的人。

可不知为何,安如嘴角竟盈盈地弯了起来,冬日特有的温柔阳光洒在地面上,映得原本就娇嫩可人的小脸更加晶莹剔透。

大量珍贵的补药与精心的饮食,安如身子愈发强健,珠圆玉润的样子一点也不想怀了孩子的。碎碎的小圆石子铺了一路,道旁枯黄的草被压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下,安如回头逗石莲,“你猜猜雪下面是什么?”

石莲想也不想,“枯草呗!”

安如笑眯眯的摇摇头,回身又抓着另一个丫头,“箴儿你应该知道吧?”希望你也不知道。

箴儿不负众望,俏皮的笑道,“箴儿知道。”说着就凑到安如耳朵旁,热气吹得人痒痒的。安如有些气馁,一歪头,“果然是聪明,哎,继续。”

石莲不依不挠,缠着就要问箴儿,安如不理会只管自己缓慢的行走,“自己猜,猜不到不准去看。”。

果真谁也不去看雪的下面是什么,安如没有发话,这个问题就只能猜下去。

一伙人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各自说着谜底。嬉笑声很快就扩大了。安如嘻嘻地一步一扭,绕着八字圈乱走。两只手熟捻的撑着腰部,圆圆的肚子在宽大浑厚却质地轻盈的袍子下兴奋不已。

哼着自己听来的儿歌,一面走路,一面胎教。末蕊等早已经习以为常,如夫人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调调虽然怪异的紧,仔细听来却也十分好听。

身上开始发汗,安如渐渐感觉到脸上有些烫烫的,连手心都捏了一把热汗,咧嘴一笑,抬眼间已经走到二门上。末蕊顺着安如俏皮的眼睛看去,这才发现走到了哪里,不由得心惊,“如夫人——”

“不准说话,跟着就行了。嗯,你们几个跟着吧,让后面那些丫头婆子的侯着。”安如笑眯眯的,像只抓了兔子的狐狸,狡黠而可爱。

顺着墙根下的石子路,末蕊只得亲自上前拨开一路遮挡的枝杈,二门上门房里的声音渐渐听得见了。安如挥了挥手,自己一马当先,碎步就朝那门走去。

被遣在外的小厮婆子瞧见这架势立马就知道要出事了,可新来的几个却憨头憨脑,因着衣袍厚大的缘故,根本看不出安如的大肚子,指认得妇人的发髻,极重规矩的繁生手下的也是衣钵相承,就要上前阻挡。

阳庆这时候刚从外书房过来,瞧见一行华丽的女眷迤逦而来,一下子慌了神,飞身就过来,喝退小厮,焦急地在安如身边打转转,“这可如何使得!”他可是知道早上主子有多大的火气!

这如夫人是真傻还是怎么的,早上吃了个大亏现在居然不顾体面地跑来二门上,主子可是严令不得吩咐谁也不能靠近门房的!

安如好笑的瞅着阳庆一大坨劝告,只管走自己的。好戏嘛,从来都需要风险承担地!

第二十九章 你浓我浓

与小门房愈近,里面的声音愈是清晰,安如不禁抿嘴笑了。

“想得美!”凤章好容易抓到繁生的痛脚,哪里肯放过,翘了个二郎腿,太师椅上晃悠悠就是不理会那边几乎要暴跳的男人,“凤大爷从来都是这样子,怎么,还想打我?哼哼!”

繁生怒火冲天的瞪着面前这个家伙,“到底走不走!”

“不走。”凤章从一旁的几上抓了花生米扔进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戏谑,“你面子大,好啊,咱惹不起还躲不起!”

安如渐渐到门口,听见里面一唱一和,几乎可以想象被凤章诈得气急败坏的男人的样子,嗯,停下脚步。不放心的往边上挪了挪,再挪了挪。后面没有跟上的末蕊不甚明白,这不进去也就罢了,往一边站着是做什么?

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躁怒的繁生一脚踹开木门,正要抓着个典型发泄一通,结果发现满院子的丫环婆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被踹坏的木门碎片在地上落得满都是,末蕊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些胆小的腿简直软了。

箴儿悄悄上前扶住旁边的小丫头,低声道,“小心。”

这边安如轻轻踢开脚下的木头,扶着腰笑盈盈道,“怎么了?连门都不要了?”

繁生僵硬的扭转头,看见了立在偏侧的小女人,心底的戾气一下其被抽了空,满脸的焦急,匆匆下了台阶转到安如身边,大手浮在安如肚皮前却不晓得该怎么办,直发脾气,“怎么搞得,大冷的天瞎跑什么,万一刚才木头打过来怎么办,爷的儿子受了惊怎得是好!”

阳庆张了张嘴,傻了。

安如牵起繁生的手放心的抚上肚皮,身子往他怀中依靠着,吹气如兰,“刚才不是说凤先生受了气不肯进园子么,如儿学古人屈身来请,可不可以?”

人都来了还问可不可以。繁生有些不满,却在安如的抚慰下渐渐消了脾气,厚厚的衣料根本感受不到儿子的动静。

繁生侧身,一个用力,打横抱起安如,就往里屋走去。凤章斜眼睨着破门外的动静,鼻子闷哼一声,仍旧不动弹。

安如老老实实地蜷缩在繁生怀中,两人凑在一起歪在火炕上。腻腻歪歪的看得凤章十分不满,“喂,够了没有!凤爷不是来看戏的!”

谁说不是看戏?

安如腹诽着,脸上的娇笑更浓了,拉着繁生尴尬的大手塞进衣襟内,暖暖的捂着肚皮,时不时拉下他想要往上的意思,娇滴滴地看着繁生:琼瑶剧懂不,多新潮。

“凤先生真嫉妒了,也给自己找一个呗,吃不上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凤先生吃过葡萄吧,熟透了的就不酸了。呵呵呵……”丝毫没有扭捏的攀着繁生的手臂,留恋地撒娇道,“爷,明年如儿还想吃葡萄。”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凤章从来都是没有正经形迹的家伙,一路风liu惯了,繁生自然不觉得不妥,宠溺地温柔道,“好。”

“噗!”凤章猛地被冲击了,“咳咳咳……”猛烈地一阵咳嗽,“你们……”

“凤先生怎么了?”安如好心的问道,转身就不理他,“爷,凤先生是个大夫也会生病咳嗽,真奇怪。”

繁生呵呵一笑,大手继续往上游走,不出意料的被拖了下来,乐此不疲。

“你们够了没有!”凤章终于缓过劲来,灌了几口烧酒,将喉咙冲顺了后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红着脸还是坐了下来,可毕竟尴尬了,“繁生,你,你们!”

安如瞋了一眼不老实的繁生,瞅着他古板的脸上难得的笑“叭”一口亲了上去,转头就睨着凤章不怀好意的挑拨,“嫉妒了?羡慕了?受不了了?噢,那我唤箴儿进来吧。”

繁生摸了摸似乎还残留着小女人唇瓣的濡湿,身体已经蓄势待发,安如衣襟里的手更加得肆无忌惮,惹得小女人倏地红了脸,努力不去理会,就要推开,低声耳语,“爷!……如儿要生气了。”

“呃……”凤章纠结的扭着头,继续灌酒,气息极不顺畅。

安如摆脱不了繁生的骚扰,只能继续威胁道,“宝宝再看着呢,小心我以后跟宝宝说你的坏话,哼!天天说!”

繁生不以为意,儿子怎么可能不听自己的?笑话。

可还是放松了身体,尽量不去往那方面想,低沉的嗓音因刚才的冲动显得有些沙哑,繁生脸上一抹红晕闪过,将安如重新放妥在自己怀中,不让冷气伤着她。转头看着坐立不爽的凤章,“如儿这么辛苦得过来请你,怎么,还不够诚意?”

凤章听出繁生声音中的不自然,好奇的扭头一瞧,那两人微红着脸,眼睛亮闪闪的盯着对方,好不惬意的一幅画面……一时间又被尴尬了,极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才找到点感觉,“凤爷岂是——”

“箴儿今儿的脸色不大好,不晓得听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安如作思考装,转头好学的问繁生,“您知道吗,凤先生果然是风liu才子,韵事多得不得了!”

凤章急急站了起来,飞快地藏到窗户底下瞅了瞅,又堵在火炕前上下不得地瞪着那两人,“你敢——”

“凤章!如儿身子不大好受不得风,坐着说话。”繁生不示弱的瞪了回去,“怎么回事?”

安如摇摇头,乖巧的瞅着凤章,自己好容易逮着凤章的小辫子,让他这个圣手替自己护抬,怎么好意思让人家难堪呢?

“凤先生,如儿这两天吃地不多,嘴里干的,又嫌那些东西腻的慌,年前那几天您送来的吃食可不可以……”小心的瞅了凤章一眼,可人疼的样子让繁生更是爱不得动不得,不理会凤章的脸,直接应了下来,“如儿想吃什么,凤章你多弄点过来,省得三天两头的麻烦。”

凤章满脸痛苦,先是看着这两人不顾场合的卿卿我我,然后被安如这个小女人威胁,现在又想要自己的宝贝——若不是看在箴儿的面子上,她怎么可能知道七心醉唐?

繁生大手一捻,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根银丝线,快速在安如手腕上一系,轻飘飘的丝线另一端就直飞凤章手心,同时将安如的右手款款放在自己的手掌中,瞥了凤章一眼,“看看如儿身子有什么不适。”

安如惊讶的瞧着这根晶莹剔透的丝线,就这么“飘”到凤章手中,不由得咂舌,“好厉害啊!”

凤章低“哼”了一声,牵着线闲散的坐于刚才太师椅上,瞅着繁生晃了晃手中的丝线,叹气道,“你堕落了。”

第三十章 莫名病症

诊脉之后安如便要道辞,不敢多扰。凤章眉目紧蹙,那两人均感不妥,却不言语。

繁生抱着小女人坐定软轿上,抚平鬓角的青丝。安如却拉着繁生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临了只留了一句,“放心罢。”

繁生眼见着轿子慢慢出了自己的视线,竟有些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她那样看着自己,却不得不离开。

凤章的神色明显的不对劲,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来处理。紧紧捏起拳头,将身上的凛冽散尽。安庆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赶了过来,就看见繁生冷清的立在园子口,瞧着不晓得什么地方。

身上说不出的寒意。

安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待繁生慢慢踱步入了门房,才问了阳庆。阳庆只管着安如的身体好不好,哪里有心思究竟那么多事情,匆匆应付了几句,赶着就往轿子的方向去了。他一定要弄清楚主子的态度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弟弟懵懵懂懂的样子,安庆有些烦恼,说实话,这半年来阳庆确实长进不少,可怎么脑子完全用在了如夫人还有未出面的小主子身上?

低声斥退发愣的小厮,让人拿了厚帘子,自己亲自上前挂在门房被踢坏的空门挡上。繁生闭目养神,待安庆做完了,才淡淡道,“把阳庆找来,在书房等着,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凤章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眉目不展。他实在想不明白,昨天把脉的时候不过微恙,今日怎么诊出这样的结果来?又呷了一口,应该是连结果都没有的。恨恨地锤了一下漆几。难不成真是学艺不精!

立在窗前,背手不语的繁生自然感受得到凤章的心烦,说不出什么滋味,繁生竟不敢问了。怎么开口,她的身子……有问题?怎么可以!

“别杵在那里。”凤章晃着脑袋,指着繁生不满道,“把风都挡住了,让爷怎么清醒?”

“嗯。”繁生依言,退两步,仍旧盯着窗外凋零的草木,双唇紧闭。

房间里的气氛竟是比外面更冰冷几分。安庆在外面放弃的又退了两步。里面两个人的心情都不好,凝结的让人愈发承受不了。

“早上听说你在里面打闹了一场?”凤章面颊微红,声音有些虚,却不影响十分,哼哼道,“看样子也不像,腻成那样……啧啧!”

“好好说话!”繁生转身也坐到凤章身边漆几另一边的太师椅上,拿起酒杯就灌了进去,顿时喉咙连同一流而下的地方火热的烫了起来,“到底怎么样。”

“哼哼……你早上没吓唬那小丫头吧……真下得去手。”凤章摇摇头,这两人的年龄差距也忒大了,怎么没个节制,恁小的人儿就敢让怀上,“真是可惜了。”

繁生明显误会了这句话,猛地双目凛亮,死死盯着凤章,捏着酒杯的手忽然失去控制,“啪”的一声,酒,碎了一身。犹不知觉。但觉心口处猛然被摧了,针刺一般剧痛,很快消失。却让他浑身冰凉。“可惜了?”

他嚼着这三个字,恨意增生。

凤章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他太熟悉这家伙了,整天装石头每个人样,这一次居然,嘿嘿,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兴奋的心情,可一想到方才诊脉的结果,同时叹气。

怪极。

“小嫂子的身子向来不错,只是这几个月总是有一些郁结于内……”凤章想了想,感觉这些应该是内院的常事,也不在意,直说道,“你家伙好端端的半年不露个面,要是我肯定也郁结不得发。”

摇摇头,果真是可惜了那一位可心的妙人儿。他只管风liu,可在安如面前,实在赔不起“风liu”二字。自己是虚名,这位才是真名士——自有风liu。

“可惜了。”

繁生极力控制,可在此听见这三个字,还是无可抑制的爆发了出来,声音越发的压抑,“怎么叫可惜了?!”

凤章冷眼瞧去,这家伙果然发怒了。平日里不常见的,繁生浑身的戾气完全裹袭了整个空间,阴鸷的冷光横扫自己,一片冰寒。

干笑两声,“昨天还很好,刚才却——”凤章拉长了声音,故意不言语,让人浮想联翩。

果然,繁生默然,眉头皱得厉害,看不出悲喜。凤章自抚着下巴,恸了?

“郁结于内,尚能慢慢调理,你来了,也会好一些。”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凤章思摩着方才的脉象,声音渐渐也陷入冷清,“可方才我竟然感觉不出她哪里有问题。你知道的,无论怎样,一个人的脉象总是会有,强一些,弱一些,都是有章法。刚才小夫人的手腕,你托着的,竟让人感觉不到,若隐若现,太……不可思议了。”

多看了繁生一眼,“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生此状况。”凤章十分不解,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从繁生这边寻原因。

繁生没有回答,只一心在想一个问题,没有了的脉象,疲乏之症?她到底怎么了,自己早上真的让她心脉受症了?不会的,他心中十分清明,即便火气在大也不会对女人动真气。

哪里出了错。

方才她不是还好好的,腻在自己怀里,嬉笑,撒娇,说一些绵绵的话儿。

哪里?

仿佛听见沙漏的声音。温酒变成了凉的。

“倏”地一下繁生站了起来,摆袍大步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回头低声说话,仿佛口齿不清,凤章却听明白了,沉声应了。待繁生人已走远,凤章捻起一颗花生米粒,“噌”地弹到对面墙上,反射回两步远,跌落地面,骨碌碌地滚动着。

凤章起身慢慢整理了一番,才正步离开。

第三十一章 裂缝初现

这边,安如回了房,有些疲乏。

卧房里暖暖的,若隐若现的香馨随着空气漂浮进心底,安如懒散地褪下厚厚的毡衣鹤麾,一件件衣裳落下。房间里只剩下簌簌的衣物摩擦声,末蕊小心侍候,她不明白,这么一场,究竟如夫人作了什么。

待衣物只剩下中衣,末蕊忽然低声“啊”地惊呼,眼睁睁瞧着安如从协下就这么取出两个圆鼓鼓的东西:土豆大小,却被丝绸妥善的包裹好,不松不紧地挂在安如两腋下。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会相信如夫人身上竟有这种东西。

东西被安如随意扔在那一堆换下的衣裳上,一滚,就没入锦绣。石莲听见末蕊的声音赶忙进来,却发现什么事也没有,奇怪的就要退出去,忽然背后撞到什么东西身上,直挺挺地往前一趴,摔得很没有形象。

末蕊闻声回头,发现繁生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安如,房间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心下一凛,顾不上什么,直接抱起地上一堆衣物连同里面的两个小球,拖着满脸惊慌的石莲匆匆退了出去。

安如背对着小门。不用看,只是感觉,他就站在那里。没有为什么,她就知道。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很快敛了下去,双手扶着腰部,一步,一步地往床边走去。站在床沿脚踏上,缓慢的扶着床栏回头,灿然一笑,说不出的流丽光转,明眸灿齿。

“凤先生这么快就被你打发了?”

繁生默不作声,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要如同往日那般,将她搂在怀中,去吻她,爱她,想说一些可以让自己好受的话,让那种恐慌的感觉滚的远远的。可是脚下竟连一步都迈不出。

在犹豫什么。

安如轻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很小的时候,有个人说过,哪怕只有一步,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他从没觉有什么事不可以的。那些不过是他不想,不屑。可是她就在那里,对着自己笑,满眼的期待与信任。真的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这就够了。

原来根本就是不够的。

看见她酸涩的苦笑,愈发难耐。

也褪下自己身上的重物,只着了简单的中衣,缓缓走到她身边,轻轻抚mo她散落的长发。她仍旧巧笑倩兮的仰头看着自己。有一种被依赖的强大情绪,重重地冲击着繁生的心,他几乎看见了那美丽的眼睛中,洋溢着无可救药的迷恋与痴缠。

她,是……爱自己的吧?

繁生忽然这么想,竟然柔软了一下,神清气爽。

女人不过是自己路上可有可无的,她们怎样也好,他从不曾认为女人同男人一样。想要,就拉上chuang,想要的更多,那么宠着也好,惯着也罢,都不过是些好看的。不是,她仿佛从来都不是。

她对着自己笑,她仿佛看穿了自己,只那么嫣然一展,便让自己无可奈何的沦陷了?繁生的手忽地一紧,留连在安如锁骨上的手指猛地加重,鲜红的指印变成了青紫,堪堪可怖。

安如略皱了皱眉头,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还会做出些什么来。

或者他已经入毂。他会甘心入毂么?不会的吧。

所以安如勉强承受着,垂下眼眸,艰难的抬起腿,狠狠的踹在繁生腿上。倔强的将眼睛从自己的肚子上,挪到他眼中。

一字一句,优美的脖颈仰起,如同美丽的天鹅,弧度惊艳地入了他的眼,“若是我被你弄死了,一定会恨你。”眼泪如同约好的幕布,听话地从那里安静流出,任命般冷静。静地安如心都疼了。

繁生仍旧不动。

他不知道怎么动。她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她做过些什么,——竟然敢拿自己的儿子耍手腕?!粗砾的指腹从那雪白的颈上抬起,滑过,沾染了点点泪珠。……放入自己口中,尝了。咸的。

“爷不会让你有事的。”看着她的眼,看着被自己搓红按紫的肌肤,竟忍不住说了出来。

安如精心酝酿的差一点就被那家伙暧mei而不自知的动作,给电到了。多么性感的男人,内心突然变得强大起来,朦胧泪眼带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轻闭双目,让泪水挤净。

“如儿知道,生孩子会很疼,也知道会流好多血。”缥缈地一声叹气,却惊地繁生心中一颤。“可是如儿不怕疼。……爷,如果如儿撑不住,请您不要对他好,不要爱他,不要给他希望……宝宝如果没有娘亲,会很不好,可若存了不可能的期望……会痛苦的。”

泪如雨下,安如忽然不能自持。她从来都知道希望永远是伤害的利器。你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永远也不。哽咽不成声,肚子中的宝宝仿佛知道母亲的疼,挣扎起来,在繁生的大掌下颤抖不已。

“如儿很害怕,她们都说会流好多血……如儿怕醒不过来,宝宝没有娘亲……”

不知什么时候,安如蜷缩起来,在繁生阔大的怀抱中低声啜泣,絮絮不止的语言似乎诉说着小女儿最怜悯的情话,止不住,停不下。

繁生心疼得恨不能什么都不要。她才这么小,自己怎么从没注意过,这么小的人儿怎么能承受得起生儿的痛苦。不知是什么时候的记忆中,有个姐姐仿佛就是那样子去的。

痛苦的味道。

她现在一定知道了,知道自己要道鬼门关走一趟。那样期待与信赖的眼神,她是在选择相信自己……繁生紧紧捏着拳头,可这一回,他真的无能为力。仿佛只能这样,将她揽入怀。

安如渐渐感觉疲倦,低声撒娇般扭着繁生的衣襟不肯撒手,已经平静的小脸苍白中带着一些晕红,惨淡的点缀着她娇小的样貌。不依不挠的揪着繁生,小嘴儿微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嘟囔着,渐渐入睡。

凝香缥缈,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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