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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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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再一次证明了我的猜想,那李锦并不是真的奉了皇上王爷的令来找我回去,只是想乘机接近我,他那么做可能是为了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也可能是另有所图,回去后定要让冯兴好好查查。
宴会上笙歌燕舞,令人陶醉,可我却不能有半分松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身边这位主子。
我正襟危坐,低头,敛眉,虽然这样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不能察言观色,但相对的皇上也看不到我的表情,有利于掩饰心思。
“臣惶恐,当时皇上身边有众人簇拥,臣却是怎么也挤不过来。”这话是实话,又合情合理,即使是皇上也不能说我不对。
果然,他冷笑了一声,“那你倒有心思与那小厮在偏角处调情?”
作为皇上,这话显然已经有点过火,不太符合身份了,但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下去,“那小厮本就是岳王爷差来伺候我的。”
他问得直白,我答得是脸不红心不跳。
他的脸更黑了。
偏偏这个时候仿佛是为了为我助威似的,突然一小声娇呼传了过来,不知道是哪位性急的大人将手伸到了陪坐美人的腰间。我坐得更挺了,这宴会本就是这么一会儿事,人人都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你……”
这下他倒不说话了,只死死的握住我的手,痛得我哧牙裂嘴的。这招可真够损的,明的不来来暗的。
我正痛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突然笙乐停,只见一群粉衣女子拥着一白衣美人款款走到荷花池中的台子。
周围一阵抽气声,简单平常毫不矫情的几个动作,硬是让众人像抽了魂一般再也不能把眼光从她身上离开。
果然是她,她是人,不是魂。我微笑。如果说这世界上,真有什么美人光是看身姿就能撩起让人往她身上扑的欲望,那绝对是她。
她真真是不负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名。
一曲莲花舞,如梦如幻,看得人是如痴如醉。舞罢,曲停,众人也没有从梦境中回复过来。呵,这些人个个都是官场上的长袖善舞者,每一个皆不是易与之辈,现在个个一脸沉迷,“天下第一美人”确实不简单。
只见她望向我们这边,款款走来,也对啊,她要向皇上敬酒呢。
皇上还是紧紧握住我的手,表情似乎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她在御座前跪下,白色的面纱隐约透出秀丽的脸部轮廓,让人不由得遐想里面到底是何种的绝色。
她缓缓的开口,依然是那清冷动听的嗓音,“请景王爷借承影剑一用,奴婢要为皇上表演剑舞——九华青莲。”
如果这样的美人,用这样的嗓音向你借剑,你会怎么做?别说借,就是送给她一搏欢心也是值得的。
可就在这样令人迷醉的情况下,我还冷静的看了皇上一眼,礼数周全的询求他的意见。他没什么表情,只轻轻点了一下头。呵,全场最清醒的,恐怕只有我们两人了。
她趋身,双手前来接剑,我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十分特别。

章五 因祸得福?
“天下第一美人”丁小柔是个传奇。所谓传奇,无非就是指她的行为在当时非常的与众不同,而这种与众不同具有被普通大众所接受的某种美感,否则,大家就不会称她为美人,而是妖人了。传奇的版本有许多种,不外乎是赞美她才色双全,德才兼备等等,但如果真要追问到她到底有多美时,大多数人都无法给出个具体的答案,因为据说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以这个时候,我总是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根本没有见过样貌的人,凭什么形容她美。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即使看不到模样,只见其姿,只闻其声,也会认为她是天下最美的人。
只见众粉衣女子抛出细细的白绫,交错着围着圆形的台子形成一个环状,丁小柔脚踏白绫,用的是道家正宗身法——八卦迷踪步,手握三尺秋水,矫若游龙,轻灵飘逸,击、刺、格、洗、劈、砍、撩、提、抽、带、崩、点,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彪悍的剑器舞,雄浑的武者风,向来是男子的专长,女子能将其神韵传达的,这世上能有几人?想想看,即使是昔日杜甫在诗文中所赞赏的擅于剑舞的奇女子公孙氏也不过如此吧。
呵,与其说丁小柔是一个传奇,我倒认为得到美人如此垂青的二哥才是个传奇呢。
不得不承认,自我出生以来,还没有谁像丁小柔一般吸引过我全部的注意力。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头脑发涨,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虽然当时难免吃亏,但很多年之后,我依然不为之后悔。
九华青莲最后一段,丁小柔左旋右抽,掷剑入云,霎时电光下射,她引手执鞘承之,便要完成最后一式“飞剑入鞘”,谁知她半路竟改了动作,轻点白绫,飞身而起,半空中接剑,身旋直剑而出,目标竟然直指首座的九五之尊。
众人惊愕,一时没了反应。我心中一凉,顿时明白了个七八分。
承影剑薄如蝉翼,有影无形,在阳光掩映下,斜下成影,舞动之下几乎分不清哪是剑身,哪是剑影。果然是刺杀的好兵器。
我心中一沉,刺杀者必是死罪,提供凶器者不管原因如何,一样也难逃其咎。
在森森剑锋逼近的瞬间,我已下定决心,欺身挡在皇上身前。剑入肉身,并没有立刻感到疼痛,只是觉得胸口一片冰凉。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梦如幻的面容,呵呵,我大概是第一个见到天下第一美人真面目的人吧。
不可否认的是,即使这张脸再怎样的完美无暇,倾国倾城,那也是属于一张男人的脸,何况,女孩子应该不会长喉结的吧?
“你,你……”美人一脸不可置信。
我对着美人微笑,突然脑海中冒出了诸如“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之类的艳诗艳词。呵,直到现在,我心中居然也没有一点责怪他的意思,自己头脑发热,关他人何事?其实我本该想到,承影剑有影无形并不适合观赏性极强的剑舞……
“护驾啊,护驾!”声音层层叠叠的拥了过来。
“九弟!青衍!”伴随着惊慌语调的是身后的一对手臂,一下子猛的抱住我,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气势之猛,抱得我是措手不及,抱得我两眼直翻,差点马上去见阎王。我被一股熟悉的檀香味包裹着。
我突然感到肺中的空气像被抽空了一般难受,不由得咳出一口血来,面前那张沾了些许血滴的俊颜在眼前逐渐模糊。眼前黑过去的那一瞬间,我遗憾的想,这么漂亮的脸,要是可以再多看几眼该多好啊。
此后,我跌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我蹒跚而行,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却并不感觉到冰冷可怕,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温暖而安心。如果有人告诉我,死亡是件如此美好的事情,我早就放下战栗而任意妄为了,失败了大不了再躲入母亲的子宫,寻求另一次崭新的生命。
这种感觉似曾相似。眼前划过了许多画面,母亲的泪颜,大火冲天的宫殿,小小的我拼命的狂奔……
“青衍,青衍,醒醒。”r
远处有声音飘过来,是谁这么吵呢。
“青衍,青衍……”
讨厌,我才不理你呢。
“你……你……快醒醒……你今天必须醒过来啊……”这话的尾音几乎有些沙哑了。
“混蛋,你再不醒过来,我就一剑了结你,让你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我汗,立刻睁开眼睛。
抬起眼皮的瞬间什么也看不清,白茫茫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在我眼前晃,慢慢地瞳孔终于聚了焦,可是眼前的情景险些没将我再吓昏过去:皇上,这个号称天下最有权势,最有财富,最无血无泪的男人,居然哭了。最有力的证据便是一颗硕大的泪珠正挂在他的左颊上,晶莹剔透。
我心里一痛,虽然他在我面前总是装腔作势,持强凌弱,暗剑伤人(?),但真正当这张俊脸在我眼前泪眼婆娑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感觉被触碰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兄弟亲性,毕竟当初他说“九弟,我真的很想你”的时候我潜意识里还是很高兴的。不不,或许也没有这么复杂,只是我爱美的心理使然,因为我向来最看不得美人落泪了。
“他们说,如果你今天再不醒来,就真的没救了。”
我伸起手,不由得想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珠,他连忙双手紧紧握住,放在脸边轻蹭,“你要是真醒不来,我该怎么办?”
我汗,这天敢情是要下红雨了?或者是我还在梦中?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的表情摆明是一种宠腻?!
其实,皇上有这样的表现我很吃惊。我之所以要为他去挡那一剑,并不是因为我“忠君爱国”,而是我深深明白,无论他死,或伤,我作为承影剑的主人都会惹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况且众人都看到我借剑给刺客纯属自愿,不管是不是偶然,必然怀疑我与刺客有某种联系。弑君是何等罪名,景王府上上下下必受牵连,我想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为皇上挡剑一死,至少能保得自身清白,不牵连他人。
只是我运气太好了,不但大难不死,再世为人,还得到皇上的悉心照顾。我苦笑,我都不知道该手舞足蹈,还是感激涕零了。
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我问皇上:“刺客如何了?”
皇上回答说:“尚在人间。”言辞之中有些闪避。
想到美人没有死,我稍稍有些安心。我又问:“二哥呢?”
他说:“朕暂时封了岳王府,岳王一行人扣下待查。”
我忍不住说:“二哥也许不是阴谋者。”
他点头,“他也说一直侍奉他的丁小柔是一名美貌多才的女子,并非男子。但是,在他府上出的事情,又是他的人,必定脱不了干系。”
听到这个份儿上我便不语了,台面上对皇上有威胁的势力所剩无几,二哥算是一个吧,不管他有没有策划此次行刺,皇上也必定会抓住此机会铲除他。
他又说:“你才醒过来,要好好调养,别再东想西想了。”
我本来还想提出黄金万两,良田千顷的要求,但想想他才向我感恩示好,我就提出诸多要求难免显得庸俗贪婪,反正我现在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欠我一情是不争的事实,这毕竟是我用性命换来的机会,一定得好好利用。我于是顺从的点点头。
他俯下身来,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帮我把被子整理好,才笑呵呵的起身离开。真是的,不知道他到底在乐个什么劲?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发呆,清醒之后胸口的疼痛一直在提醒我,此刻并非雨过天晴,万事大吉。
我在想的是,皇上当时并没有阻止我借出承影剑啊。
章六 休养生息
一直以来,我就不是一个很好动的人,能躺着的时候我绝不坐着,能坐着的时候我绝不站着。现在的我除了吃就是睡,像一条猪一样被皇上养着,养的人是心甘情愿,被养的人也是心安理得。笑话,如果不是我舍身去挡那一剑,皇上他老人家每天还会像精力过剩的鲤鱼一样在朝堂上窜下跳吗?
话说回来,皇上的药真的很好用,现在的我好象除了睡得腰酸背痛,偶尔感到寂寞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其实说起寂寞,倒也不完全,虽然我非常想念冯兴、屏婷他们,但一来皇上暂时没有放我回去的意思,二来宫中消息灵通一些,我希望可以借此帮上二哥一些忙……估计他性命暂时是无忧的,皇上并不是那种头脑发热,急于求成的人。
天气好的时候,我会在太阳底下打坐冥想,只是手中掌握的资料太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名堂,反而把自己给搞郁闷了。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一郁闷起来就无节制的猛吃东西,吃太多又躺着不运动就容易发膘,看到逐渐珠圆玉润起来的胳臂和腰身我真是欲哭无泪,于是更郁闷,又继续吃……没完没了的,整个一恶性循环。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当年六皇兄被某人拒绝后,在失恋之下居然也可以发体的原因。
日子相处久了,我觉得皇上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对我还算不错,除了责无旁贷、毫无怨言的把我养得白白胖胖之外,每天还会抽出点时间过来与我聊聊天,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忙的。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当一个皇帝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每日卯时天还没亮便要早朝,然后到议事厅或者御书房接见各大臣或者批阅奏折,他登基不久凡事需亲力亲为,往往批阅奏折要到子时,其实仔细算算他每天休息时间不超过五、六个时辰。天下的大事小事,事事操心,果然是非常人才能行非常事。
前几日,宣国乘我们改朝换代,根基不稳时,又出兵扎营在浈河北岸,小动作频频。
昨天柳安县报,有一群贼子起义,自立为王。
浈河下游的汛情依然严重……
而前段时间岳王府的刺杀事件还没有结果……
我一脸凝重,目不斜视,认认真真的听他抱怨,积极的用眼神暗示我多么的与他感同身受,多么的想与他同甘共苦,只是抱歉抱歉,能力有限啊。通常,他看到我这饱含深情的眼神就会脸红。
他有时候爱将头枕在我的手臂上,动作十分亲密却又有些孩子气。其实,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要我给个什么意见,给点什么支持等等,只是需要找人倾诉,找人撒娇而已。在平时,他无论有多大的压力也不可以在其他臣子面前表现出来,那只会让军心不稳,让敌人抓住空隙。这一点我感同身受。
想想他其实也蛮可怜的,只比我大个几岁而已,却完全没有经历过普通小孩,普通少年,普通青年该有的时光,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势力和性命上。想当初,父皇勤勉,寅时便要我们起床读书,早朝后便要检查,那时我们不过六七岁,正是贪睡的年龄……而他整整还要比我们早起一个时辰呢。其实想来,后来住到外公家最大福利便是每天睡到自然醒。
我一直不敢肯定他对我到底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想法,只是隐隐觉得他的这种感情很矛盾……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围着,他却只是在我面前抱怨,说他信任我吧,我又总觉得心理上有什么隔阂,潜意识的认为他其实瞒着我许多事,但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又无从开口。不过,我相信我清醒过来时见到的那滴眼泪并不是假的。有时候我还是觉得他非常亲切,像真正的兄弟,真正的亲人那般……唉,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他本来就是我三哥……
大概是我最近冥想得太多,思考问题越来越有哲学家的气质了。
皇宫的夜晚是最无聊的,宫灯点得早,声音也消失得早,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的想念景王府,想念冯兴,想念屏婷,这时,冯兴要么与我在下棋,要么就是在聊天,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武林的轶闻趣事,话题多得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而一旁的屏婷总是泡上一壶香茗,端上精美的点心,什么“老鼎丰”的长白糕、“云凌堂”的桂花糕、“乾北门”茯苓夹饼,天天换着花样的吃,那才是人生吧。
皇上大概也是感觉到寂寞吧,所以也总是选择华灯初上时作为聊天的时间。
我无聊,问正在点灯的太监,“皇上呢?”
他冲我一笑,眼神十分暧昧,“皇上的事情,奴才们怎么管得到呢?”
我一想,也是啊,他这个年龄有十来个,或者几十个妃子并不奇怪吧。
他在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左右斟酌着才能答话,但真正不来吧,我又无聊,真是好生没趣。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烦闷便披上外衣到园子里走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园子,走到了偏远处,一抬起头来,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叹了口气,只得尽量向光亮多的地方走去,希望可以碰上个太监、宫女、侍卫什么的带我回去。
夜暮中几点冷星,一轮昏昏的明月,几丝清冷的风中夹杂着几点夜花的香气。我默默沿着石板路而行,不知不觉走近一小池边,一抬头,池边一个白色的潇洒身影,安安静静、清清冷冷的站着。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样的身影,我大概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不仅是因为他曾一剑刺入过我的胸口,更因为他是第一个吸引过我全部注意力的人。
虽然这段时间除了知道他没有死之外,我从皇上口中没有套到他半点消息,但我总觉得我们会再见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皎洁的月光映着他精致的面孔,白色衣袍飘逸潇洒,衬得他仿佛不似世间之人,呵,那日我怎么会认为他是鬼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鬼?
其实,我应该害怕的,因为他险些取了我的性命,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移不开眼睛。呵,在我眼中,他就像是不小心掉入人间的精灵,安静,美丽,孤独,在他眼中我又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傻傻的一如登徒子般望着他转不过眼来?
“你……”他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十分好听,“你长胖了。”
我一愣,这是什么开场白!?忍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突然发现,两次见他都是在水池边,他一身白衣,负手,冷目,形影相吊,看来看去都像极了某种花,屏婷特别喜欢的一种花——水仙。
他冷“哼”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我有些失礼。又说:“你不怕我?”
我反问:“怕你什么?”
“我刺了你一剑。”
我点头,“那一剑刺入我心,非常之痛,差点双目一翻去见阎王。”
“你现在看起来没事,看来那药非常有效。”
我微笑,笑得有些勉强,心里有了几丝明了,思考了许久的事情就像一颗一颗的珠子,逐渐串联起来。
我问他:“你是特意来看我吗?”
“我在等你。”
我回答他,“你身上的香味非常特别。”
“是,有时,这也是一项工具。”他直言不讳。
其实,我早该想到,以前听冯兴讲“天下第一美人”的事情时,是在三年前,而冯兴当时叙述的口气是“一甲子年前,听说……”,这样算起来,“天下第一美人”的岁数也不算小了。
不过,传说就是传说,永远不老。呵,二哥聪明,皇上也不苯。

章七 又见美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月满天街,夜凉如水,在这样一个美好浪漫的环境之下,一位如谪仙般的美人静静的对你说:“我在等你。”你的表情应该是怎样?
可是,现在的我一点儿都笑不出来,非但笑不出来,还居然有些凄凉,我想到的是:月夜风高,正是杀人夜。
我计算了一下,我与他隔着半个池子,以他那天在“赏美会” 所展露的轻功、剑法,想必眨眼之间便可取我性命。
“你在想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人已贴近。鬼魅般的身法。
我的冷汗已经粘湿后背。如果他再重问一次“你不怕我?”我一定不会被眼前的美色所惑,老实回答“怕,非常的怕”。
“你在发抖。”他的手抓过我的手腕,手指白皙修长。
我真是欲哭无泪了,练武之人大忌,被人抓住脉门。这下,我岂不是完全变成了束手就擒?
我张大眼睛,泪眼朦胧,人畜无伤的看着他,拼命用眼神暗示他,我是多么的无辜、纯洁、善良、单纯、无害……
他皱了皱眉头。
不懂?眉目传情懂不懂?我传,我传,我再传……
他终于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倒,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难道还不明白,你抓住一个人命脉,让他全无还手之力,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你?
我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几乎要望到他灵魂深处般的望着他。
“我没有把你画成画像交给皇上。”我拼命的澄清虽然对他记忆深刻、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望穿秋水,但并没有忍心出卖他。
他不理我。
我郁闷。
过了一会,他幽幽的开口,“你的武功全失?”
呼,原来他抓住我的手腕是为了摸我的脉向,我松了口气,回答说:“没什么,反正我的武功本就不高。”
他又说:“差点心脉寸断?”
哦,原来我伤得这么严重啊,怪不得醒来之后痛得死去活来。不过,这始作俑者又是谁呢?我盯着他。
他沉默了一阵,说:“‘血魂丸’的效力恐怕还是不够,大概还需要‘九岐百毒丹’来引。”
是吗?看来我之前吃的那个红色的药丸叫作“血魂丸”啊,这么说来,他其实并不想杀我,而是要救我?不过,那个什么“XX百毒丹”听起来就不是怎么好吃的东西。
如果说这人上上下下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那副说话的口气,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到底是谁害的?他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那口气冷漠得听起来就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月亮真圆”一般。这可真是又伤我的人,又伤我的心。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呢。我咄咄的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皇上?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放开我的手,说:“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日后你会知道,救你是因为你是个意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看你是不是还活着。”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呼”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我呔!真郁闷!所以说,我最讨厌轻功好的人了。
一波三折,心绪不宁,一夜未眠,可概括我这个夜晚所有的经历和感受。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还在梦境中,连美人那张又倾城又倾国的脸想起来都不那么真实。
我觉得,美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那奇怪又特别的香味明明是一种迷幻剂,一路牵引我前去。
在夜晚中,他故意穿着惹眼的白色衣袍,分明是对自己的能耐自负过了头,不把皇宫内院禁卫军放在眼内。
他本意不是杀我,但似乎也没有必要救我,毕竟我看过他的真面目,对他有性命的威胁,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赠我丹药呢?当然,并不排除他对我心存愧疚、良心发现、怜香惜玉、一见钟情、以身相许(?),只是,这药是每天光明正大摆在我床前,并在皇上的严格监督之下服用,如果说他与这皇宫没有丁点儿关系,我还真是不信。
不想不觉得,一想起来千头万绪的,越想头越大,我索性再爬上床去,补眠。沈青衍的名言:精力充足才能思维敏捷,思维敏捷才可以面对一切必须面对的难题。这是实际经验,百试不爽。
再次醒来,已经是太阳夕下,华灯初上。我发现皇上坐在房内,认真翻着手中的奏折。
他见我醒来,便坐到床边。
我看着他,有一丝手足无措。怎么皇上驾到都没有人通知我呢?现在的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这事可大可小,一不小心对君王不敬的罪名可就扣上来了。
我看了看自己,衣冠不整、春光外泄(?),索性直接问他:“皇上,现在我这样到底是行礼还是不行礼呢?”
他看了一眼我裸露的肩,轻咳了一声,别过眼去,说:“你看上去困极了,我没有让他们叫醒你。”
我居然有些感动。
他体贴的问:“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脑中突然闪过昨晚的事情,我认认真的看着他,他一脸的关心忽然在我眼中变得扭曲模糊起来。
他又说:“刚才你还在梦呓,你……”他顿了一下,又说:“有没有想起过以前的事情?”
我一愣,他不说我还没发现,最近在宫里住了一段时间,本来几乎没有什么记忆的重重宫殿,房间摆设反而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晚上也常梦见小时候的事情,明明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场景,有时候居然陌生扭曲得可怕。
他见我一脸迷惑,又不甘心的问:“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
我反问他:“皇上是想告诉我些什么吗?”
他摇摇头,握住我的手放在脸颊边,“青衍,我希望你自己想起来。”
我更迷惑了,眯着眼睛看他。江太傅说过,我眯着看人的表情最不好了。其实我知道只要我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本来应该打的手板心大都可以免除。
所以皇上被我看得不自然起来,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你进来吧。”
我一愣,门打开了,望着这张印象深刻得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脸,我的下巴差点儿掉下来了。
我想昨天老天爷大概是听到了我的祈祷。
※※z※※y※※b※※g※※
章八 真相还是假相
我曾经无数次向老天祈祷过,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与美人相遇。我想象过无数种与美人相遇的场景,但却没有料到今天的局面,不,也不完全,只是下意识的去回避而已。
真当这张倾国又倾城、害人又害己的脸出现在眼前时,我脑中“嗡”的一声停止了思考,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般,紧紧抓住床弦才能稳住身形。
他翩翩而立,身形如剑,俊颜平静如水,目光在我脸上轻扫过,低下头,弯腰行礼,“皇上,景王爷。”
我注意到,面对九五之尊他并没有下跪。我的脑袋开始糊涂起来。
皇上问我,“青衍认得他吗?”
我手脚冰冷,心里砰砰的跳得厉害,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时只要答错了一个字,我可能就会满盘皆输,立刻陷入万劫不复。
我怔怔的盯着他,只是,这样的人,有可能看过就忘掉吗?
我决定赌一把。我望着皇上茫然的摇了摇头,“身影看上去挺熟悉……”
我看见皇上轻点了一下头。我想,那并不是错觉,美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应该是赞同的眼光。这次是赌赢了?
很明显,皇上是在装糊涂,美人也在装糊涂,我想活命,也必须装糊涂。不是有句话吗?难得糊涂。心知肚明而不点破,这才做得成朋友,不,也许连朋友也不是……我苦笑,其实,当时“赏美会”上皇上是真正的对我是动了杀心吧……即使没有那么糟,也是有心要钳制住我。我在想,如果不是我真的挡了那一剑,恐怕现在不是魂归黄泉,至少境遇也会大大的不同。
呵,皇上真是太高估我了,我沈某人何德何能,可以动摇到他的江山龙椅;万年基业?
我冷笑了一下,明明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明明从来没有信任过任何人,明明没有自恋到认为皇上会对我有好感,明明没有期望过有真正的兄弟情,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胸膛空洞洞的,仿佛心被人连血带皮的挖了出来,绞碎了般疼,真的很疼啊,疼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紧咬住下唇,不行,不行,这时候是绝对不可以掉眼泪的,一掉泪一切都完了。我的手颤颤的发抖,后背完全被冷汗粘湿。
大概我将心思掩饰得太好了,皇上居然没有发现异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语调,他说:“青衍,我派小尹给你作侍卫,多事之秋,自己小心啊。”
啧啧,小尹?多亲热的口气。
真想立马给他顶回去:这多事之秋,到底小心谁呢?
可是我不敢,人在屋檐下,谁敢呢?我对上他的眼睛,微笑,顺从的说:“谢皇上厚爱。”
他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青衍,冯兴真是个好管家,前日景王府旧宅和浈河边境神武将军府同时人去楼空。”
我不动声色,望着他的眼睛,继续听他说。
“可是,我不明白,这段时间明明你都没有机会跟外人接触,冯兴怎么可能在没有主子的情况下擅自迁走呢。”
皇上的眼睛很漂亮,幽幽深深的,咋看之下平静得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因为深,更显得湖面上平静,波澜不兴。
江太傅说过,越是平静的湖面,底下越是暗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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