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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游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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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旧不说话,我真生气了,转身就往外走。他突然冷冷地开口:“那天我看见你了。” 

  “你哪天没看见我?”我毫不犹豫地反驳,话一出口就有些心虚,他,他该不会看见了—— 

  “阿祁,你说你和萧峰闹翻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回来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就回来找你?!”徐然大声地喊出来,神情里又我不熟悉的愤恨,“你从来没瞒着我什么,为什么这次骗我?我那天就在阳台上看着你们说说笑笑一起离开——” 

  “别说了!”我恼羞成怒,我能不瞒么?他要知道我和萧峰那天下午做了什么他还能这样看我?他要知道他吗的和男人搞在一起他还能敬重我一如往昔?我能不瞒吗?! 

  他气怔怔地瞪我,眼圈微红,他妈在门外喊了一声:“哥俩好好的大声说话干什么?阿祁,你是哥,让着你弟些。” 

  我应了一声,把门反锁了,看向他,不觉得气消了大半:“好了然子,哥也不是瞒你什么,和好是上学期的事了,没和你们说罢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就一个吴亭亭,说开了也就没事啦…”越描越黑,我索性放弃。 

  他看着我,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回头把那本书用力地合上,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叛徒。” 

  我都被气乐了,丫的这小子脑袋进水了是吧,都想些什么呢这是!想了一想,我恍然大悟,一手把他头发肆虐一番:“你这傻瓜,是不是觉得我和他和好就和你生分了?白痴!咱们什么关系?那是打小的交情,别人比的上么?”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我,很久之后点了点头。 

  开学之后,街上戴白口罩的人 越来越多,各种流言喧嚣尘上,萧峰说上海的情况比这里还严重,差不多已经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了,电视里还是了无声息,依旧歌功颂德一派欢腾。我心里有些闹腾,却也没往心里去,是不是谣言还不一定呢。 

  美术系的学生向来比别人腐化的快,下学期一到,就有不少人偷偷搬出去住,象我们宿舍里的江同——家里没几个钱谁学这烧钱的专业?又一个个自诩为艺术家个性的不得了,受不了宿舍生活的磕磕绊绊。也有人问萧峰大班长你怎么不搬出去住?萧峰很是无奈地说没办法哪系里事多哪离的开我? 

  这时候我总是把头偏过一边,偷偷的乐。我知道他其实已经找到房子了,只是没有搬走,继续窝在宿舍里扮演他的COSPLAY双面人。说不得意是骗人,还隐约有些幸灾乐祸。宿舍里人多眼杂,他当然不能把我怎么样了,只能恨恨地一瞥,拿个空,把我拉进厕所一阵人工呼吸,直到我又踢又踹的他才肯松手。 

  “没良心的混蛋。”他总喜欢这么骂,就象我总是当面说他“自私的伪君子”。 

  唯一不对的是徐然。这些天来他和王毅更经常走在一起,我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怕自己瓦数太高,烤焦那对新人!转念一想,他该不会还恨着那件事吧?徐然也不上个小心眼的人,至于一件事记恨这么久吗!我把这事和萧峰略微提了一下,只见他淡淡笑道:“青春期叛逆而已,你这个绝世好爸就别瞎操心了。”惹的我又是一脚过去,这家伙吗的就是嘴贱!真该让那些被他蒙蔽了的人都来看看他的真面目! 

  15 

  我和萧峰的握手言和着实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文学青年不只一次地在我面前梦吟一般地念叨着:“我现在才知道钢铁怎样练成的…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我一把揪住他:“什么钢铁不钢铁的,你丫的找抽哪。”他无辜地眨眨眼睛:“那好,换句话说,张祁啊~做的对哪~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啊…你看就一个吴亭亭怎么能让你和咱萧大侠——”在我杀人的目光下他自动消音,嘿嘿地干笑几声。我扭头斜了正在作壁上观的某人一眼:“你看谁都说我大度能容,胸怀广博,萧大侠你不做东请我们吃一顿,好一笑泯恩仇啊。”他笑的眼都没了,还是一贯亲民的假象:“成啊,食堂自助餐。”切。小气。我还想说话,立即被文学青年兴奋地打断:“好啊好啊,食堂就食堂。”我暗骂了他好久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心想让他多放放血也好,立即把林恒也叫上,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刚进食堂我就发现王毅小两口旁若无人你依我侬地深情对望,全然不顾及同在食堂吃饭的诸多同学的胃酸分泌。我强忍着恶心走过去:“就你们两?小然子呢?” 

  “我哪知道啊——”王毅还想继续情深深雨蒙蒙,立即被我雨打风吹去:“你说什么?他不都和你在一起?!” 

  他苦着脸:“祁哥,他这么大一个人了我还能管他上哪去啊?除了你我他就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啦?” 

  我一时语塞,虽然理智知道他说的全是对的,可心里多少还是疙疙瘩瘩的,徐然——他除了我们不该还和其他人在一起! 

  一只手搭了过来,勾住我的肩膀,耳边是他刻意爽朗的笑声:“张祁,人家可比你吃香多了,多的是人陪他吃午饭呢——你看2班的苏莉不是和他走的满近的?这些天他们班的展览苏莉不是又帮他联系导师又帮他裱画的?”文学青年还很八卦地神秘一笑:“是勒——他们八成有戏,只是那苏莉长的一般,埋没一个好苗子啊。” 

  林恒轻声咬出一句:“别乱说。人家说不定就是互相帮忙而已。” 

  “互相帮忙?”萧峰的大嗓门又在脑门上响起,“都留到晚上9点多还只是帮忙啊?我昨晚从院办里出来还看见他们单独在展厅呢。” 

  我突然挣开他的手,冷冷地一句:“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萧峰反手拉住我:“…张祁,我只是玩笑而已。” 

  我也回他一个冷笑:“萧峰,我不想吃饭而已。” 

  我不喜欢他这样另有所指的笑。我和徐然十年的交情,不是没有吵过架,可我打心眼里从不认为一直在我的羽翼庇佑下的徐然有朝一日会破茧而出,翱翔在没有我的天地间。他怎么离的开我?! 

  我在宿舍里玩了一会电脑游戏,困了,下午的思修又不想上,干脆上床睡觉,没吃午饭肚里饿的慌,迷迷糊糊地展转很久,正准备觅食,突然悲哀地发现平常都是徐然带上一堆的零食囤积在我这,现在我只怕真的要断粮了。床帘刷地拉开,萧峰换了个脸色站在我床前:“你生什么气。” 

  我翻个身子转过去不理他。他跳上我的床,把床帘拉回,一把压地我不能动弹。我直着眼睛怒骂:“你吗的有病啊!这时候也流氓!宿舍随时有人回来啊!” 

  他把我板正,抵上我的额头:“你丫的整一个饭桶,中午不吃饭会受的了?不过说说而已你发什么脾气?徐然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我懒的理他,把头硬扭开:“吗的给我下来!你知道个屁!” 

  “我是不知道。”他冷笑,“有哪两兄弟会好成你们这样的!”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想继续发火,却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吗的…萧峰,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他抬起身子愣了一下,脸有点烧,过了好久才哼出一句:“吃醋?神经病…我,我吃谁的醋去!” 

  我再甭不住,微微地挑了挑嘴角。他横我一眼,把一直捂在口袋里的东西塞给我:“笑个屁。” 

  我心里一动,是校门口牛记卖的蟹黄烧卖。我双眼放光,立即把他掀到一边开始茹毛饮血,一边很没诚意地撕下一点面皮递过去:“看在你辛苦跑腿的份上分你一点好了。”他也不客气,张嘴就咬,却含住我的手指再不肯松开,恍惚中他的舌尖轻轻绕过我的指尖,两相抵触,我一凛,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那副《创造亚当》——我闭上眼,一道可怕的电流窜过——我忍不住拔出手指,骂道:“吃我手指干吗!饥不择食啊 你!” 

  他笑,很暧昧。 

  我转而埋头苦干,有一个隐约的恐惧慢慢地在心里蒸腾。 

  危险了——这样的相处——那里还能只算是游戏? 

  三月中旬,我们第一次听说了SARS这个名词,我惊异地看着电视里尽量轻描淡写的主播脸上不咸不淡的笑容,事情如果到了央视也要播报的程度,只怕真的很严重了——这是萧峰的原话,我沉默了一会,说也不是啊你看发病的只有这么几例,北京才九例,算不上什么传染病吧。萧峰冷冷一笑,说:“吗的你多大了还信这个电视台放的东西?“我横他一眼:“是是是你那什么层次,我哪比的上?”心里还是有点不以为然。 

  可是我错了,我总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不过三五天工夫,一个叫蒋彦永的医生一纸文书把真相捅了出去,举世哗然——原来在北京非典早已经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哪里只有九例?这种呼吸感染几乎象瘟疫一样席卷了整个城市!包括广州上海香港,所有的城市难以幸免,卫生部不过是在隐瞒疫情。 

  3月21日,卫生部长张文康因此免职,上面终于开始重视这件事,下令所有城市以强硬手段杜绝非典传染,大大小小的官僚们这才开始行动了惧怕了——原来席卷中国的是一种只要有空气就能传播的可怕疾病。可之前,这些人做了什么?除了隐瞒病情就是不管不顾,究竟扼杀了多少鲜活的生命? 

  学校在这方面向来是坚定地跟着党的步伐走,立即雷厉风行,令出即行,北京已经成了一座死城,据说已经彻底封锁了进出交通,而从那些疫区来的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隔离,一人发一只体温计一打的口罩,一天量上三次,一有温度变化立马隔离。 

  估计是中央下了死命令,制不住这个就丢乌纱,于是上行下效一片风声鹤匿草木皆兵。 

  所有的人都象打了霜的茄子,一下子没了生气,耳边开始充斥的都是又发生了多少起非典疑是病例又有多少人不治身亡还有多少自愿不自愿的医护人员不明不白地染病死去。文学院里一个女生发烧了三十八度二,立即被强行隔离。那个女生惊惧交加,第二天就哭着求着说自己没有发烧要放出去,她想见自己的家人,可没人答应,她居然自己偷跑,被抓回来的时候,据说他们的系主任当即黄了脸抽了她一巴掌,后来查明只是感冒发烧而已,却还是把这个女生开除学籍,我觉得如果可以,校领导更愿意送她去坐牢,只可惜他们的权限只能在在民事方面登峰造极而已。 

  我听了多少有些感叹,叹了声,那个女孩子太傻了。萧峰却平静地说:“说是隔离,根本就是禁闭——就是后山那个黑屋子里,关进去后就是给你量体温,不和你说一句话给你一口水。要再烧立即拉医院,学校就没什么责任了,当然轮不到那些领导失职了。”我诧异:“这么野蛮?”他冷笑:“那黑屋子我又不是没去看过,学生会的人还一起帮着整理呢——” 

  我不说话了。他打了我的肩膀一下:“别这个脸,咱们这不是一例都还没有吗?现在管制这么严,没有传染源就不怕交叉感染。”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这么大一场风波仅仅就是某个替罪羔羊去职免事?到如今走到这步田地才有人惧怕有人惶恐!之前为什么半点风声也无?如果早点有这样的觉悟防范,何至于此?这病还正是因为人们吃果子狸而染上的!我想起百年前爱滋病也是因为人类屠杀猿猴分食其肉而染上的,造成如今永远笼罩在人类生命里的一曲悲歌!这能怪谁?又能怪谁?不过是自事其果——却是殃及太多无辜! 

  “张祁。”萧峰握了握我的手,我醒觉,掩饰地抽回:“我没事。”我算什么?渺小之极的一介凡夫,去担心这种谁也给不出答案的问题?未免贻笑大方。 

  我在画室门口量了体温才进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周围人立即惊恐地看我,我很无辜地回视他们——不过是喉咙痒着而已。主管这个的萧峰走过来,一边记录我的温度一边笑着连连摇头:“你少吓他们。” 

  我眨眨眼睛——我曾经问萧峰怎么都不怕这个,那时侯他还好笑地回答他命硬的很,生来就是出人头地的,不会栽在这不明不白的东西上。 

  下课之后我去隔壁还范图,迎面就看见徐然支着头歪在位子上,一个长的很普通但是笑的还挺甜痴——甜蜜花痴——的女孩子坐着和他谈笑风生。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热络地打了下徐然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就顾着和美女聊天了!” 

  苏莉脸一红,不好意思起来,徐然却正眼也不给我,只道:“苏莉咱们别理他,他就是嘴贫没正经。”我本来没想那么多,一看他这样倒有火了,他和谁是咱们啊!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似假还真地骂:“小然子你怎么能在美女面前吐我的漕呢!这不行!咱们出去好好谈谈。” 

  徐然笑着躲,我却知道他的笑意没达眼中,仅仅是一种应景一种形式。我手下用力,掐着他把他拖离椅子:“我们还是出去交流交流。”他的脸胀红起来,开始呛着气咳嗽,带着点些微的挣扎。 

  苏莉一看不对,赶忙站起来:“张祁,你松开手,徐然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猛地拉下脸:“让开。” 

  什么美女!吗的!她配的上徐然吗?!我心里莫名的恼恨,连伪装都懒得继续。 

  她吓住,呆呆地让开一条道。 

  我把他架到没人的空地,重重地往墙上一摔:“你吗的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好不容易顺了气,站直了身子。 

  “你这段时间干吗总这鸟样!我忍你很久了!” 

  他笑了,很讽刺地笑:“你还有工夫注意到我什么样么?” 

  我差点气炸:“你不就气我和萧峰和好没和你说一声吗?这,这算个什么大事?你至于吗你 ?!跟个女人一样的小心眼!我都说了,我和你是一辈子的兄弟,死党!没有任何人比的上!” 

  他看着我,以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我,而后悲凉地扯了扯嘴角:“张祁,希望你永远记的这句话。” 

  我快晕了:“你别这样子和我说话!你,你他吗的——想说什么就和我说!别蒙在心里腻不腻啊!” 

  他表情不变,还是三分的嘲讽七分的伤感,慢慢地转过身去。 

  我一把搭住他的手,吼道:“小然子!” 

  他一震,终于开口:“这和你无关,阿祁。是我自己有病,真的。我自己想通就好。” 

  我还能说什么?!现在的徐然已经不是什么都依靠我听从我的小弟弟了,我是不是,该笑一笑,放他自由地飞? 

  看着他的背影,我却来不及思考,直觉地喊道:“最近非典严重的很,你自己注意,出去哪里都带口罩,别和人说太多废话,回宿舍记得用递露洗手,注意清洁——” 

  我说不下去了,明明没什么,我和他却要搞的象诀别一般。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竟然一路小跑跑开了。 

  我郁闷了很久,突然一脚踹在墙壁上,留下一个灰暗的丑陋的印记。 

  回到宿舍,我隐隐觉得头疼,心里又不顺畅,整个人都觉得无力,只道是今天吹多了冷风有些着凉,七点多的时候是最后一次测量体温。萧峰嘻嘻哈哈地走过来帮宿舍里的人都量了记了——无可否认,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淡淡的恐怖之中的时候,萧峰无所谓的乐观,无疑给大家注入了一计强心针。他走到我面前,装模做样的哼了一声:“张祁,到你了,快点量。”我懒懒地起身,把体温计腋了,他压低了声音:“怎么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 

  “…没。就是觉得有些累。”我不想和他再说任何有关徐然的事,我们之间,他不懂。 

  他也没追问,只是让我把温度计拿出来,他的笑容,就在这一刹那,凝结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怎么了?”我奇怪地探过身子。 

  温度计上的水银柱清楚地标明——三十七度九。 

  “萧峰。”我忍不住低呼出声。 

  16 

  “怎么啦?”文学青年探出头来,“阿祁不会发烧了吧?——嬉——要隔离了!” 

  我呼吸一窒——我想到那个文学院的女生,想到后山那个黑屋子,想到无数死于非典却连家人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的——一点点的恐惧让我不由地轻轻颤抖,我看着萧峰,说不出一句话。我不怕死,可我无法忍受那种漫长的痛苦煎熬,和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死亡末日的绝望! 

  萧峰一把将温度计丢回我床上,扭头骂道:“你神经啊,阿祁要有事咱们不都死定了?” 

  他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说:“开玩笑而已嘛。” 

  我看见萧峰在那个记录本上写下三十六度五,他抬头,和我视线交缠,而后抿了抿嘴唇说:“我现在去院办交记录,谁陪我去下啊——林恒?”林恒一甩他的飘柔,很认真地开始看手中的武侠小说,状似陶醉。萧峰一叹气:“太不够意思了——就二十分钟的路程而已——张祁,是哥们就陪我走一遭。” 

  我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直觉自己被萧峰一把拽起,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几乎是连推带拽地把我拉出门。 

  “张祁,你冷静些!”他带我进了厕所,又把将门反锁,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所有的伪装刹那间一并卸下。 

  我颤抖了一下:“我——我染上了——” 

  “别胡说!”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有力,“没有传染源你怎么会染上——只是感冒!感冒而已!” 

  我绝望地闭上眼:“说不定我就是和携带者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这个潜伏期很长的——我不想连累——” 

  我的语无伦次被一张温热的嘴唇堵住,我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舌尖象火,炽热地窜进我的口腔,焚毁我所有的冰冷——萧峰放开手,认真地地看着我:“张祁,真有SARS我也已经染上了——如果你有事,我陪你一起死。” 

  我怔住。 

  恐慌一点一点地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充斥在胸怀肺腑之内。 

  “那么——隔离——”我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 

  他冷静下来,探了探我的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们不去隔离——那哪是人呆的——可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发现,传开了影响不好。我们出去。” 

  出去?我诧异——在这当口,进出都有管制,萧峰要带我离开?! 

  如果万一——被发现了,他所有的努力,必定付诸东流。 

  他看了我一眼:“相信我,我不会扔下你。” 

  他掏出两个口罩,和我一人一个分了,又吻了吻我的鬓角,沉声道:“走。” 

  校后门的看管不是很严,两个保安甚至坐在椅子上聊天,他吩咐了我一句别紧张,就带着我大大方方地迎上去。 

  “你们哪的啊~”学校保安出了名的狗仗人势,都是各个领导拐弯抹角的远方亲戚,嚣张地不得了,态度自然倨傲,“这么晚还出去。” 

  萧峰眼一转,立即笑道:“我们帮院里的老师出去办点私事,这当口谁没事想望外跑啊。没见我们吓的带两口罩才敢出门吗?” 

  那皇亲国戚一见还是个熟面孔话也说的软,倒不好再说什么,挥挥手就放行:“可要早点回来啊。” 

  我松口气,刚往前走几步,又被叫住:“那什么——这同学怎么脸红成这样啊——” 

  我出了一身冷汗。 

  萧峰凑近一看,突然扯开我的领子,说道:“阿姨也真是的,虽说怕你病也用不着给你套上三件毛衣吧——这天气还不憋死你!” 

  我冷静下来,配合地一叹,“是啊,说了几次她都不听,没办法,只有闷着了。” 

  出了校门,我一抓他的手,全是粘腻的汗。 

  他带我到校对面的一处公寓,我知道这就是他找好的房子。设备简陋,惟有一床一桌而已。 

  他关好门,掏出手机把事先想好的外宿理由和宿舍的人说了,回头对我说:“阿祁,你听我说,我觉得你只是感冒而已,因为整个城市里还没一例非典——但是,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沉默了很久,慢慢地开口:“如果是——你恨我吗?” 

  他扯开嘴角:“恨。但我不后悔。” 

  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自私的甚至是愚蠢的,可我仍然觉得眼角有些泛酸。 

  人生在世,还能遇见多少次这样的刻骨铭心。 

  十二点多,我又量了一次体温——三十八度三。 

  我和他都呆了,刚刚退潮的恐惧又开始回升。 

  我开始觉得昏昏沉沉,朦胧的视线里只有萧峰,他的表情奇异地模糊着,我看不清,那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看了太多的实例——就一个晚上而已,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一睡不起。人实在太过渺小,不堪一击——谁躲的开无常命运! 

  他突然弯下腰一把抱着我,我发出痛苦的呻吟,挣扎不止——这一瞬间,我又后悔了,恐惧了,我本就烂命一条,又怎么…怎么再去摧毁另一个人的幸福未来? 

  我知道萧峰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展宏图——而不是,而不是陪着我深陷泥沼等待命运未知的裁决~! 

  “张祁。张祁。听我说,没事的没事的。” 

  他喃喃低语。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究竟有没有恐惧悔恨。 

  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 

  手机突然响了,我惊怔,他把我口袋里的手机翻出来给我,我无意识地接通。 

  “阿祁?是我。你睡了么?” 

  我闭上眼,万没想到是徐然。 

  “早上是我的错,你出来一下好吗?我有话和你说。”徐然再说什么,我也听不清了,生死一线间,什么都显得那样无谓。 

  “不,不行。我不能出去。我不在宿舍。“天知道我能清醒地说出这句话,究竟是费了多少心力。 

  他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你和萧峰在一起?” 

  我真的不想再忍受他的无理取闹,我或许马上就要死了再也看不见他了,难道徐然除了闹脾气就再没任何一句话要和我说吗?!我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句:“是。我和萧峰在一起!你想怎么样!” 

  徐然的声音颤抖了:“阿祁,我…我就在宿舍楼下等你,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我真的有话和你说…”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我筋疲力尽。 

  我不能见他,怎能见他!难道还要叫我再传染一个人才好吗?!徐然,徐然他不是萧峰,不够坚强,承受不住这个致命的打击,我还能和他说上什么? 

  “徐然。我走不开,有什么话你现在说。”我的脑子里已经烧成一团糨糊,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冷酷。 

  电话里死一般地静,好久之后,他慢慢地开口:“我明白了。阿祁——再见。” 

  我把电话狠狠地扔到一边。一把拉上了被子。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徐然说的再见,是认真的。 

  萧峰的话依稀象从远方传来:“徐然不会怪你的。”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说:“萧峰,如果我们,真的死在这里,怎么办。” 

  他没回答。 

  就当我放弃的时候,他又幽幽地开口道:“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会和你一起死。” 

  我哼了一声,拉高被子将自己整个包住,包的密不透风。 

  你完了。萧峰。轻言生死,再不能洒脱地游戏人间。 

  你完了。张祁。蓦然回首,竟已经无奈地泥足深陷。 

  一行泪水缓缓地流下,那样地炽热而滚烫。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含住无数的哽咽——这是我第一次泪流满面。 

  心痛地无以复加,为我和他未知的命运,也为那一句——“和你一起死”。 

  “张祁。你干吗!把被子掀开,这样会闷着的。”他大力撕扯着我的被子,吼了一句。我攥住被角,死死不肯松开,低声喊了一句: 

  “萧峰——我喜欢你。” 

  当面我决不能说出口的话,在一片沉滞的黑暗中竟轻易脱口。 

  我只有他了,在生命里最后一刻我只想着他! 

  这场所谓的游戏,我已经丢盔弃甲。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我也会和你一起死。 

  第二天下午,我的体温降到了三十七度一。 

  萧峰几乎要喜极而泣了,抱着我亲了一下又一下,喃喃地说:“我就知道祸害留千年,一定没事的。就你这点运气,还想成为我们市第一例非典?”连病带惧,我其实还是全身无力,四肢酸痛。被他这么一闹,倒被气乐了:“你丫的说什么呢!还希望我拿下这第一的荣誉是不是?”他嘿嘿地笑,抱住我死命在床上打滚:“张祁。你不知道我多高兴——我们,我们还有未来——还有一辈子——” 

  我打断他的话,没了黑暗病痛的掩护,我竟听不得半点甜言蜜语:“下来下来,重成这样,我快内出血了!” 

  他没听我的,眼睛一亮一亮地看着我。 

  “干什么?”我没好气地推他。 

  “张祁。做吧。” 

  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这个禽兽——我还是个重病号啊~731都比他有人性! 

  “你滚啦!”我踹他,奈何没有多少气力。他抬起上半身,一手探近我的被窝里。 

  “张祁。”他认真地看我,手下却一点也不含糊,“我昨晚真的吓死了——” 

  我暗暗呻吟一声,久违的情欲窜了上来。 

  我也想用什么证明——证明我和他终于逃过一劫,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笑对人间。 

  我的手象有自觉一般也探进他的裤子里,急切地抚慰需索。 

  情欲,一触即发,象干柴烈火。 

  他撕扯着我的头发,激烈地和我的唇舌交缠,全然不顾我大病初愈。 

  对 ,就是这样。萧峰——再猛烈一些,不要让我残余一丝半点的冷静! 

  我气喘吁吁地褪下自己的衣服,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扑倒,他激动地,颤动着,在我的脊背上印下一串湿润的炽热的痕迹——我仰起头,发出濒死的嘶叫——他的舌尖,竟然一直往下,勾挑着滑过双丘间的隐秘——我如遭电击,剧烈地痉挛抽搐! 

  “萧峰…萧峰!”我侧身,再也受不了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难耐地喊着。 

  他汗湿的身子与我密密交叠,彼此摩擦,热浪席卷,我最后一丝理智都要燃烧殆尽! 

  “阿祁。让我进去好不好——阿祁——”他象哀求,又象强迫,“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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