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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羔羊 (三羊开泰最终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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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真的,只要你留下来,怎么、怎么样都成……’宁与锦重述,这次试探的成分大过真心。
  厨房里什么声音都有,就是没有郑雅今的说话声。
  确定郑雅今没听见后,宁与锦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家里还有个空房间,收拾一下、放张床,住人没问题。你之前说过是在外头租房子住,这下房租倒可以省下来,这附近停车也还好……总之,你要不要搬过来住?’
  ‘好!’郑雅今大大的笑脸登时出现。
  宁与锦口中发出懊恼的呻吟。可恶!他上当了!
  这家伙竟然装蒜……呜!早知道他就不说了。
  在他呆滞的几秒内,郑雅今盛好菜、关掉抽油烟机,走过宁与锦身边时犹不忘偷个吻,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两盘菜利落上桌,郑雅今没理会愣在旁边的人,转身端阳、拿碗筷,顺便把电饭锅一起端上桌。
  全部就定位,热腾腾的饭菜引人食指大动,宁与锦依旧傻在一旁,感觉上好像有枝节插在他胸口,让他呼吸困难、心跳欲停。
  郑雅今没理会他,盛好两碗饭准备开动时,宁与锦才飘过来坐定。
  可惜他一口饭尚未送进嘴里,郑雅今的问题便让他食不下咽
  ‘忘了问你,我若搬过来住,你哥来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对他说?’
  ‘不知道。’宁与锦老实响应,他压根儿没想到这件事。
  ‘要我跑去躲起来吗?’郑雅今似笑非笑的道。
  宁与锦叹息后将碗放回桌上,晓得他将出口的话郑雅今听了可能会生气,但该说的他仍然得说。
  ‘我喜欢你,但我不想放弃我的家人。’
  ‘我没要你放弃啊!’郑雅今诧异地望着宁与锦,搞不懂他的误解从何而来。
  接着宁与锦平淡的将大哥宁靖晏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上大学后浪再回家过,爸妈来过几次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我妈大概知道不对劲,最近老问我是不是同志,我又怎么可能承认?’宁与锦苦涩的道。
  郑雅今默默地为宁与锦盛上一碗汤,递到他面前。
  ‘在街上遇见你的那天是我第一次相亲,对方不知从何处听到大哥的事,直说同志是变态……’
  他的眼泪滴进汤碗里。‘我不是变态。’
  ‘我们都不是。’这是郑雅今的响应。
  ‘抱歉,又哭了。’宁与锦赧然一笑,快速擦干眼泪。
  ‘会哭的人才坚强,泪水会带走所有悲伤。’郑雅今握住他的手细细抚摸。
  哭了又笑的人,端起汤碗缓缓喝着。
  望着他喝汤的模样,郑雅今轻轻开口:‘我开窍得比较晚,高中时被男生追也不觉得有什么,发生关系依然没反应,只觉得我还能爱女生就好;上了大学试着跟女孩子谈恋爱,结果……’他笑着两手一摊,脸上尽是莫可奈何。
  ‘我家只有我妈一个家长,我们算是关系很好的那种亲子吧!虽然她很忙,我又爱到处乱跑,上了大学后一年难得回家一趟,不过简讯常常传,电话也没少过。等我比较确定性向后,第一个商量的人就是她……’
  宁与锦睁大眼睛,等着听郑妈妈的反应。
  郑雅今对上他的专注目光,顽皮一笑。
  ‘她说我好狗运。’
  ‘好狗运?’宁与锦不解,谁家的妈妈会这样说儿子?
  ‘她说如果我早生几十年,走在路上可能会被丢石头,或者有人认为我是精神病患得住院。生在现在,虽说还是有人不能接受,但至少我有生存空间,有管道认识其它同志,亦有更多的机会找寻真爱,所以她说我好狗运。’他朝着宁与锦眨眨眼,继续往下说:‘我那辆车不错吧?’
  ‘是不错,但这跟车子有什么关系?’宁与锦完全弄不懂他的意思。
  ‘我妈送的,她说反正我不会结婚,便把存给我办婚礼的钱买了辆车。’郑雅今笑得奸诈,一副若他结婚绝对会再A个大红包的表情。
  被他的快乐感染,宁与锦跟着笑了。
  ‘后来认识牡丹那一群,你也知道他们的德行,几个大少爷还会掩饰,其它人可开放了,我会想到要避才奇怪!’郑雅今对宁与锦扮了个鬼脸。
  宁与锦却笑不出来。相同的性向却有不同命运!
  或许他和郑雅今之间不同的不是命运而是勇气,面对事实的勇气。
  ‘辛苦你了。’郑雅今探身在宁与锦颊上一吻。
  宁与锦望着碗底,低声地说:‘我喜欢你,真的。’
  ‘我知道。你若要问我喜不喜欢你,我先前也说过,答案是肯定的。’郑雅今沉吟着,似有什么未曾说出口。
  宁与锦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郑雅今瞧,等待答案。
  ‘你希望我留在你身边?’郑雅今柔声问着。
  宁与锦直点头,虽然觉得眼前的仁兄有点像恶魔,但他不想失去他。
  ‘我的条件很简单,大体来说只有一个……’郑雅今恶劣的不把话一次说完。
  ‘嗯!’宁与锦等着。
  ‘我忙、你也不问,我们两个工作的时间往往错开,所以我不要求太多。’
  郑雅今说得慢吞吞,换作是旁人,宁与锦早就发飙或失去耐心闪人了,偏偏说话的人不是谁,是他渴求的人儿。
  ‘一天一次就好,陪我吃饭。’
  ‘啊?’瞧郑雅今说得慎重,宁与锦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不是他听错了吧?就这么简单?
  ‘我煮饭、你洗碗,一天最少陪我吃一顿饭。’
  ‘就这么简单?’宁与锦不敢置信。
  ‘每个人渴求的东西不同,况且我是要和你谈恋爱,又不是存心报复你。’郑雅今摸摸宁与锦的头,笑得温柔。
  宁与锦放松心情,微笑感性地说道:‘认识你真好。’
  ‘是吗?不知是谁一看到我就暴力相向,第一次见面还算客气的送我个巴掌,第二次见面便是拳头。’郑雅今故作委屈,恶质的话语刹那间打破沉重的气氛。
  ‘抱歉,至今我仍觉得你欠扁。’宁与锦认真以对。
  郑雅今撇撇嘴,一副懒得跟他吵的样子,拿起碗开始吃饭。
  安静片刻后,宁与锦端起饭碗,一口饭在碗和嘴间停了半天,最后决定开口问:‘说真的,你那个瘀青几天才消?’
  ‘你让我K一拳,包你知道几天会消。’郑雅今恶狠狠地瞪着他。
  宁与锦耸耸肩,专心吃他的饭。
  ‘对了,我今晚在这儿过夜,你说一切都随我的。’郑雅今云淡风轻的道。
  有个人立刻喷了一桌饭粒。‘你果然是装的,从头到尾都在装!’
  郑雅今笑着低头吃饭不理他。反正今天温存不到还有明天,明天不行也有后天,电与锦总有一天落到他手上。
  然而郑雅今很快就发现,他留不留下来压根儿没有差别。
  吃完饭,收拾过餐桌、洗好碗后,天色已晚。
  下午落个不停的两渐渐停歇,仅在空气中留下清新气息。
  他尚不及向宁与锦要求屡约,宁与锦已经一溜烟的跑到附近市场补货去,过一会儿回来后,不消说开店。
  虽说这家伙总有一天会落到他手上,可是为何要他等得如此心焦?
  他发誓,等宁与锦落到他手上时,他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他!
  话说回来,为什么他又在帮忙看店了?没志气到极点!
  算了,谁教他栽在他手里,认了!
第十章

  郑雅今搬家搬得十分干脆。
  宁与锦同样爽快。虽然他厨艺不佳,打扫却做得一丝不苟,在两人谈好同居隔天,他已将空房收拾干净,等待郑雅今搬入。
  郑雅今先前住的套房虽小、东西却不少,为了节省搬家的时间,他便用收拾行李最快的方法全部丢掉!
  不过几件大型家具仍是进了宁家,比如床、衣柜等等。
  问题是明明说好郑雅今睡隔壁房,关店收工上了楼的宁与锦却仍惊讶地见到郑雅今……郑雅今大剌剌地睡在他的主卧房床上。
  他连忙将郑雅今摇醒,疑惑地问道:‘我们是室友吧?’
  ‘不是同居吗?’睡眼迷蒙的郑雅今抱着宁与锦的枕头应道。
  ‘如果是同居的话,隔壁房间干嘛放床和衣柜?’宁与锦完全弄不懂。
  ‘储藏室兼客房嘛!’答完后,郑雅今倒头继续睡。
  宁与锦爬上床,用力摇醒郑雅今。
  ‘我没说过跟你睡一块儿吧?’他双颊微红,想到不该想的事情。
  ‘你可以等我起床再睡。’郑雅今的声音从枕间传出。
  ‘可是我……你……唉!’宁与锦放弃抗议,看着霸道男人占据他的床,却是无计可施。
  就在他想离开的同时,郑雅今抬头瞅着他,含糊地说
  ‘冰箱里有炒饭和汤,热过再吃。’
  站在门口处的宁与锦笑了,心里甜丝丝的。
  这个男人占据了他的床,还侵占他的心。
  宁与锦笑眯眯地吃完爱心炒饭,爬进房间准备吹冷气睡觉,据说上午没工作的郑雅令则犹在梦中不肯醒。
  他在郑雅今身边觅个位置,偷偷亲他一下,这才拉上薄被躺好。
  闭上眼准备入梦……三秒后,宁与锦倏地睁开眼睛,表情古怪。
  呃!他怎么被一盘炒饭收买了?
  这、这是他的床吧?他又没答应跟郑雅今同居,为什么两人要睡在一张床上?
  天底下难解的谜题又多一个,他可能花一辈子都想不透。
  小时候宁与锦常觉得二哥宁靖冕无所不能,如果二哥会飞,绝对比超人更神。
  当同伴们崇拜科学小飞侠时,他崇拜的对象便是二哥;当同学最怕的人叫作老师时,他最怕的依然是二哥。
  当大伙儿都上补习班补习时,他的家教是二哥,教得比任何老师都好,打得亦比任何一位老师更凶。
  于是乎,长大后他俩虽然住在同一城市里,他和二哥的关系却像老鼠和猫,鼠儿是绝对不会主动挑逗猫的。
  但是猫捉老鼠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嗯……更正!二哥抓他的本领比猫更高强,因为猫儿不至于对老鼠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郑雅今搬进来的第三天,跟妖怪一样厉害的宁靖冕便出现在宁与锦家中。
  跟前几次相同,在宁靖冕的字典里没有隐私二字,亦没有门铃的存在,来去总用他不肯明说的方法。
  关于宁靖冕的来去自如,宁与锦从敢怒不敢言已经进步到犯嘀咕的程度。
  二哥给他的答案竟有瞬间移动、攀岩走壁等等,搞得他越来越迷糊。
  但是今非昔比,他正和郑雅今同居中,两人甚至暧昧地同睡一床,他没想法子巴结二哥、请二哥帮忙掩饰便罢,怎敢再对二哥有什么不满?
  虽说他晓得该好好对二哥解释他和郑雅今的关系,无论是开诚市公或是拚死瞒到底,总比什么都不说的好,可是老鼠怎敢和猫见面?我死嘛!
  于是,当宁靖冕用高深莫测的表情硬将宁与绵摇醒时,第一个浮现在宁与锦恼中的成语叫作‘大祸临头’。
  宁与锦立刻挤出笑容,谄媚程度想必连昔日宫廷弄臣亦望尘莫及。
  ‘二哥,您不用上班吗?’宁与锦笑容可掬,语气也转成下对上的形式。
  ‘有什么比关心手足幸福来得重要?’要比虚伪,宁靖冕保证强过宁与锦。
  ‘妈要你带我去相亲?’
  ‘相亲有用吗?只怕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都站在你面前,你一样看不上眼。’宁靖冕的口气不知是酸意或是单纯的抱怨。
  这话让宁与锦冷汗直冒,尚未想出合适的反驳话语时,宁靖冕已然下令
  ‘刷牙、洗脸、换衣服,限你十分钟内弄好,我在饭厅等你。’
  低沉的声音配上威严十足的表情,让宁与锦除了点头说好外,只记得快速滚下床铺,执行二哥下的命令。
  洗完脸后宁与锦终于清醒了些,暗暗嘲笑自个儿在怕什么?房里没什么能让二哥怀疑的东西,况且二哥又没进浴室,不会发现里头多出一套牙刷毛巾的。
  其余的东西,他大可说是最近真的或是朋友忘记取走。而男子衣物即使二哥要他当场试穿,他也可以推说是买错,同样能混过去。
  想好办法后,宁与锦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不过他的美梦一下子便破灭了他今天一定是诸事不宜,运势惨到人在家里坐,是非竟从天上掉下来!
  餐盘上放着一只用保鲜膜包起来的托盘,旁边是郑雅今的爱心纸条,除了交代什么菜该微波多少时间外,必定有每日一句的甜言蜜语。
  这下什么都甭说了,二哥早把纸条看得详详细细,此时更拿在手中向他挥着。
  呵呵呵!那玩意儿平常瞧起来挺窝心,现在看来……想哭!
  ‘你的同居人挺窝心的嘛!’
  宁靖冕笑脸相迎,看不出一丝愠怒。
  ‘哈哈!’宁与锦发出干笑声。
  ‘先吃饭,饿着了不好。’
  宁靖冕依然和悦,示意弟弟坐下来吃饭。
  宁与锦发出类似讨饶的声音,伸手跟二哥要纸条,行刑前他总得知道罪名为何,死得糊里糊涂他不甘愿。
  ‘不用,我帮你弄就好。’宁靖冕友爱地拍拍弟弟的肩头,将整个托盘连同纸条一起拿走。
  饭厅里,宁与锦抱头苦思如何认罪,总之要他做啥都成,重点在于二哥不能告诉老父老母。
  呜!问题是二哥从小软硬不吃,要他怎么说服他?难题啊!
  为了让宁与锦享受营养的一餐,郑雅今做的菜大多简单处理即可食用。
  于是,宁与锦的脑子尚在混乱之中,宁靖冕已热好食物再度出现。
  他沉默地将东西放到宁与锦面前,沉默地坐下,又沉默地瞅着弟弟吃饭。
  宁与锦望望面前的菜,再瞟膘二哥,呜!没有食欲了。
  ‘二哥,你这样子看我,我会消化不良。’他苦着脸哭诉道。
  ‘你和这位朋友感情很好?’宁靖冕没理他的话,自顾自地问着。
  宁与锦暗暗一怔,没想到二哥没生气,让他燃起半分希望,看来郑雅今没在纸条上写些无法公开的恶心情话。
  ‘嗯!’宁与锦暧昧不明地应了声。
  很难说他和郑雅今好不好,他们的关系确实比前阵子闹来闹去时好得多,但跟其它热恋中的人相比,两个大忙人实在热切不起来。
  况且郑雅今搬进来才三天,要谈论他们好不好,未免太早了。
  ‘只是朋友?’宁靖冕试探地问。
  笨蛋宁与锦拚命点头,稍稍放心后便开始猛吃饭,他饿了咧!
  ‘很要好的朋友?’宁靖冕继续问。
  思考片刻后,宁与锦说了个自以为不错的答案:‘不错的朋友。’
  ‘好到同睡一张床?’
  如果宁与锦不是光顾着喷饭和收拾,必会瞧见二哥脸上诡计得逞的表情。
  ‘客房有点问题,所以他暂时跟我睡。’宁与锦干笑两声,努力圆谎。
  ‘我看没问题啊!’
  宁靖冕以手支着下巴,话中有话。
  ‘有些东西表面上看来一切都正常,事实上不是那样,有人说那叫“毛病”,我却觉得那是天……’宁与锦忽地住了嘴,怎么话越说越像在形容他自己来着?
  他心虚地瞟瞟哥。好在!二哥笑容不减。
  宁靖冕却未如宁与锦所愿的无知无觉,‘比如你吗?’
  宁与锦呆呆望着二哥没作声,也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来。
  ‘纸条上头有好多话,应该是情侣专用的。’宁靖冕扬扬手中的证物。
  宁与锦嘴巴张成O字型,无声地变换几次唇型后,低声带泪地道:‘你千万别告诉爸妈,大哥好不容易结婚生子,了却他们俩一桩心事,别再让他们为我操烦了。’
  宁靖冕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似在思考怎么与弟弟沟通。
  ‘晏离婚了。’这是宁靖冕的开场白。
  他与宁靖晏同年同月同日生,名字取得仅差一个字,他向来称呼宁靖晏单一个‘晏’字。
  ‘我只听说他跟大嫂吵得凶,不晓得他已经离婚了。’宁与锦诚实回答。
  大哥的婚姻并不幸福,没有人将原因归咎到他爱男人上头;这世上离婚率已差不多是三对夫妻就有一对离婚,谁又能苛求大哥什么?
  ‘前几天签的字,爸妈是证人,当天晚上晏就离开家里了,连住一晚都没有。’宁靖冕语调低沉,听不出情绪。
  ‘嗯!’宁与锦心情复杂,一时无法表示意见。
  往下说之前,宁靖冕往身上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一枝干扁的七星香烟,掏出打火机优雅地点上火。
  宁与锦没有抗议,直觉了解某个程度上二哥和他一样脆弱;他有郑雅今支撑着,受了阳能挨着郑雅今汲取温暖,二哥或许只有烟了。
  ‘关于晏爱男人的事情,老爸早已不生气了,面子拉不下来而已。这几年看着晏婚姻受挫,他一直很自责。’宁靖冕停顿半晌,狠狠抽一口烟。
  宁与锦安静地等待后话,虽然他安静的一半原因是在死命填饱肚子中,犹是没打破气氛。
  ‘妈曾说过,爸常在想如果当初让晏和男人在一起,现在晏会不会幸福点。’
  宁与锦停下吃饭的动作,惊愕地望着二哥。他解读出来的意思是二哥话里的意思吗?他们想的是同一桩事情吗?
  爸……不再反对了?
  ‘二哥……’叫唤之后,宁与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长年累月压在他肩上的大石,其实早能放下了吗?为什么他现在才知晓,还差点儿错失了郑雅今?
  ‘晏现在在我家。’
  宁与锦屏住气,直觉告诉他,二哥又要做爆炸性发言了。
  ‘我们在一起。’宁靖冕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迷幻笑容。
  宁与锦下巴差点掉落,瞅着二哥的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大哥和二哥往一起……谈恋爱?爸妈不反对?天哪!
  ‘爸和妈都不反对。我们俩都能在一块儿了,何况你是和旁人。’宁靖冕安抚似地拍拍弟弟的肩膀。
  ‘二哥,我没听错吧?你跟大哥在一块儿……谈恋爱?’由于内容太过劲爆,恕他迟迟无法相信。
  ‘嗯!’
  ‘天哪!’宁与锦低声尖叫。回想起过去几个月来自己的痛苦……唉!他若早些得到情报就好了。
  宁靖冕找个空盘燃熄香烟,欣赏起弟弟复杂的脸色。
  ‘那为什么我还得去相亲?’宁与锦突然想起重要的问题。
  既然他是同志也没关系,为何母亲大人仍让二哥逼他去相亲?
  ‘谁教你不承认!妈以为你爱女孩子,只是因为工作环境和足不出户,才交不到女友。’宁靖冕说得简单。
  宁与锦脸上充满悔恨。
  ‘现在招供也不算太晚。’宁靖冕从口袋中抽出折叠式手机,按下号码便递给宁与锦。
  宁与锦皱眉望着手机显示的号码,非常肯定他没看过。
  ‘妈的手机。’不等他问,宁靖冕先行回答。
  ‘妈什么时候有手机,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趁着等待接通的空档,宁与锦不满地问道。
  ‘谁教你不常跟家里培养感情!’宁靖冕两手一摊。
  手机足足响了八声才被接起。
  宁与锦文支吾吾的,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母亲大人依然疼他,在他倾诉心事时不忘给予鼓励和安慰,还要他将郑雅今带回家去给她瞧瞧。
  听见一直在意的人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宁与锦泣不成声,没说好亦未说不好。
  宁靖冕拍拍弟弟肩头表示支持相鼓励,却迟迟没把此时此刻宁与锦最需要的卫生纸递给他,害他眼泪鼻涕全擦在T恤上,弄得一身狼狈。
  依依难舍地挂断电话后,宁与锦才发觉自己在神智不清下,应允下星期偕同郑雅今回家探视二老……呃!他迳自做出这种承诺,郑雅今可能会打死他。
  也罢!反正回家是下星期的事,现在与他无关。
  跟烦恼回家之事比起来,他更想见见多年未见的大哥。
  将手机归还时,宁与锦顺便提出要求:‘找一天我们兄弟三个出来聚聚吧!我好多年没看到大哥了。’
  跟优秀到可怕的二哥比起来,一切都很普通的大哥和宁与锦较为亲近。
  ‘晏吗?’宁靖冕淡漠地说着,跟方才感性热络的模样大相迳庭。
  宁与锦没想太多就用力点头,期待和大哥见面。
  ‘你若知道他在何处通知家里一声,爸妈找他找得快疯了。’宁靖冕淡然道。
  ‘你、你刚刚不是说大哥往你那里?’宁与锦尖叫。
  ‘有吗?这年头讲求证据,你拿出证据来啊!我是为了白纸黑字说晏在我那儿,还是你有录音?’宁靖冕像个逃漏税的奸商似地故作无辜状。
  宁与锦愣在当场,半天后语带哭音地指控道:‘二哥骗人!’
  呜!好在妈接纳他和郑雅今,否则他一定要跟骗子二哥拚命!
  ‘就跟你说要有真凭实据了,我在何时何地骗了谁,要有证据才能说。好在我们兄弟一场,否则我反控你诬告,看你怎么办!’宁靖冕越讲越像超级大坏人。
  宁与锦嘴巴扁成一条线,什么话都应不出来。
  ‘所谓的真凭实据,就比如这张纸啦!样样件件写得是清清楚楚。’宁靖冕将郑雅今留下的纸条递给弟弟。
  可怜的宁与锦接过一看,再度发现二哥果然是‘恶’哥,从头到尾都在骗人。
  字条上郑雅今的字迹飞扬,仔仔细细地写着
  盘子里的菜全部微波一分钟,汤微波三分钟,电饭锅里的饭是热的,吃完记得把盖子盖回去。我晚上不回去吃,会带消夜回去。
  从头到尾一句亲热话也没有,更别提什么恶心到极点的情话。
  ‘二哥,短时间内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了。’宁与锦郑重表示。
  ‘好,我现在告诉你的话,你绝对不要相信。’宁靖冕跟弟弟一样郑重的道。
  ‘会相信的人是白痴。’宁与锦自暴自弃地骂道。
  ‘你若跟郑雅今结婚,我包三十万。’宁靖冕笑着。
  他可怜的弟弟立刻脸色惨白。相信是白痴,不相信……三十万耶!
  ‘啊!二哥真是大好人!’对密与锦来说,节操这种东西不值三十万。
  宁靖冕摸摸弟弟的头,微笑以对。
  跟宁与锦预期的相反,到宁家见丈人之事郑雅今答应得很爽快。
  只是两个大忙人要挤出空档并不容易,况且他俩至今尚未正式亲热过。
  两相权衡之下,恋情持续加温的两人决定留在家中温存,宁家二老嘛再说啦!总会见到的。
  至于他们亲热时谁上谁下,这个问题太过私人……而被宁与锦指为‘恶’哥的宁靖冕,后来真的和宁靖晏在一起。
  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迷途羔羊》番外篇一

  夸父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一个生在最好的时辰注定富贵;一个命运平平但有福星相助,晚运尚可。
  不知是有意暗示这样的命,或是无意间的巧合,他们一个叫作晏,仅被期待平静过完生命;一个叫作冕,代表君王顶上最灿烂的王冠。
  国小时曾有老师拿他们做示范说明即便同样姓宁,晏和冕却完全不像。
  宁靖晏是个普通孩子,长相普通、功课普通,撒娇耍赖时的模样亦十分普通。
  宁靖冕则是师长眼中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功课年年第一、体格好、口才好、人缘更好,相貌更是人见人爱的帅哥样。
  当宁靖晏撒娇地向母亲说老师说他俩是异卵双生子才会生得完全不同时,宁妈妈仅是笑着摸摸爱子的头,一语不发。
  一直到很多年后,他才了解母亲的笑里隐藏了什么。
  童年是热闹的,因为弟弟宁靖冕是附近孩子的头头,宁靖晏也跟着沾光,儿时玩闹他从不曾落单。
  国中生活一开始对宁靖晏而言是场苦难,他俩被分在不同班级里,弟弟依然优秀,而他跟不上功课亦打不进同学之中,唯一的快乐是下课时到弟弟教室找他。
  到了三下,苦难成了一种奇异的甜蜜。成绩差到极点的他,每天放学后即被弟弟拉回家恶补。他喜欢弟弟留在他身边的感觉,更喜欢读累了睡在弟弟床上……打从小五分房以来,他再没跟他一起睡过。
  况且,弟弟天天忙着帮他补习,压根儿没空理会递来情书的女生。
  他喜欢独占弟弟的感觉,非常喜欢。
  天资终究有差别。虽然弟弟天天帮他补习功课,联考时弟弟高分考上公立高中,两他几经权衡同意父母的意见,选了间还算可以的五专念。
  五专的功课不若高中重,如果最末几节课能翘,他必会溜到弟弟的校门口,等着跟弟弟一起回家。
  朋友都说他是双生子情结,依赖生来的另一半。
  他没有在意,就连同学在看女孩子时,他心里仍然只有一个宁靖冕。
  宁靖冕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五专的头两年,他最喜欢在弟弟的房间等他归来;弟弟晚归并不是参加补习班之故,而是因为他接了两个家教,每星期有三天得到晚上九点多才会到家。
  父母对他和弟妹们管教甚严,门禁最多只到八点,弟弟的自由自在他曾非常羡慕。
  他依赖弟弟甚深,所以当弟弟考上位于外县市的第一学府时,他哭得几要发狂;他不要弟弟离开,不要!
  可是没人听他的话,弟弟能有如此成绩让父母面上有光,谁会在意他的任性?
  那一天,他带着哭肿的双眼跑到弟弟房里,弟弟轻声安慰着他。
  他忍不住按住了弟弟,亲吻他的唇。
  宁靖冕没有挣扎亦末躲开,仅是冷冷地望着他,用没有感情温度的口吻道:‘我们是兄弟。’
  他炽热的吻在瞬间冰冷,泪水落个不停。
  摇摇晃晃地离开他的冕,他回到自己的床上嚎啕大哭。
  那一夜,他的初恋死了。
  有的时候宁靖晏会想,他像夸父,而弟弟是他的太阳。
  偶尔瞥见电视或书籍上介绍太阳时,他常在想,高达七十五万到一百五十万度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像弟弟一样将他的心烧得连灰也不剩?
  父母皆在上班,他翘课只要不翘到留级,父母不会多管他什么。
  弟弟离开后他常哭,哭得整夜睡不着,直至天明才昏昏睡去。
  事情发生的那天也是一样,他一早被急促电铃声吵醒,睡眼迷蒙地想起佣人今天休假不在家里。
  应门时看到穿制服的警察让他格外心惊,没想到对方仅是来查户口,要他将户口簿拿来。
  他晓得母亲将那些东西收在何处,只是他从没有翻看的兴趣。
  将破破烂烂的户口簿递给警察看过后,无聊又好奇的他初次翻来看……不管日后如何回忆,那都是改变他人生的瞬间。
  宁靖冕……是养子!
  他的冕压根儿与他无关,他们在血缘上是陌生人,他们根本不是兄弟。
  他早该想到的,宁靖冕有宁家所有孩子都没有的出类拔萃;在他为青春痘所扰时,宁靖冕仍然是个帅哥。
  宁靖冕生得比宁家所有人都高,长得不像宁爸爸更不像宁妈妈;若是像他们,宁靖冕不会有今天的好面容。
  宁靖冕亦是书念得最好的一个,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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