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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皇的养女-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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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儿,从此你是三爷的人了!”我轻声在她的耳畔念道,像是一个魔咒,塞入她的脑海,从此记住这一句。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答着,羞红的脸颊,红润的胴休,一切的一切,那般旖旎……
番外之赫连琰眼中的三皇叔(一)
甚小的我喜得皇奶奶的喜爱,因身为皇长孙受尽了恩宠,但帝王之家,感情总是淡薄的。就像是父皇,他的荒淫无度,他的不成之材,几度令皇爷爷情绪失控。幼小的我,好几次听到皇爷爷和父皇的争执。
“你这个不孝子,难道还要成日这样到何时?”皇爷爷脸色暗沉,双手紧紧地抓住龙椅的扶手,指关节几乎泛白。
边上的老太监赶紧上前一步,“皇上息怒啊,太子殿下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他要是能成气候,我死也瞑目。”
父皇站在底下,耷拉着脑袋,“父皇昨日不是还夸老三吗?我还以为您是要将罢免我的职位了呢。”口吻中带着一抹浓浓的呛人酸气。
皇爷爷锁起了眉头,“你啊,也不想想看,老三纵然再聪明,再是能干,顶多亦不过是个臣子,将来要辅佐你左右的,更何况他那容貌,定是成为‘红颜祸水’,将来能有何所为?我早已告之过你,太子之位就是你的,谁也抢不了。”
“可……您总是纵容他。”
“纵容他,那是爱吗?”皇爷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看朕何时与他这般讲过话?我与老二讲过,老四讲过,老十讲过,就从未与他。这还看不来轻重?”走上前来,拍了下父皇的肩膀,“他母后当年的确美若天仙,曾一度让朕迷惑过,可女子终究是个女子,不能因她们而荒废了朝政。朕和你母后是结发夫妻,同床共枕了快有三十多年,我们皆是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你,将来我天都的兴旺就要靠你了。”
“父皇,儿臣错了。”
“哎。”皇爷爷上前一步,“看来再留下老三会成为祸端啊。”
“父皇?”
父皇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当时的我,根本还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但隐约中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和三皇叔的关系向来还可以,每每望着他的美貌,看着他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我就心生一种臣服之感,仿佛他就是天,他就是皇。小时的我,遇见他时,经常会过问个一些关于戏曲的东西,他是个博学之人,有时令我怀疑,为什么他不去当教书先生?可随之长大,才明白他的博学是为朝廷而学,他的聪明是为自己而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尔虞我诈的朝廷中求得生存,他才能在冷嘲热讽的奚落中求得完好。
有时,他让我心痛。
有时,却又令我胆颤。
有时,他让我猜疑,到底何种女子能配上如此完美却又伤痕累累矛盾的他?
五月十七日,春末之夜,皇帝驾崩。
任由是谁,也料想不到天都竟是如此的短暂,然,此时并非感慨之时,凭借着皇上的亲信宰相大人口偷,传位于父皇赫连翰成。
戏台之上,随着两声打击之响,灰色的帷幕一点点的拉开。
“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若要真富贵,除非帝王家。”我手持一把折扇婀娜的走了出来,伴随着开场的四平调,我迈着优美的舞步,眼神中流泻出那抹期盼,却又失望之情毫不掩饰的揭露了出来,望着下面那些朝臣眼神中的惊艳,我知晓此时的我是风华绝代。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好,好!”下面传来了声声的拍掌赞叹。
“呵呵,哀家真是饱了眼福啊。”太后感叹道。
我笑了下,走下台子,来到太后身侧,“孙儿给太后请安。”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少了那些规矩吧。”太后摆手道,拍着我的肩膀,“琰儿当真是长大了,懂得投其所好,知道哀家最是喜欢这戏曲了。”
我垂首不语,笑了笑。
“你没有看到刚刚你那一颦一笑的姿态,简直是将那贵妃演绎得淋漓尽致啊,好似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啊。”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就是有这本事呢。”边上一个拍马屁的大臣谄媚地说道。
“呵呵,哀家的儿孙可还不有本事?”话语中带着一抹得意之色。
我禁不住咧嘴笑逐颜开,每次望见皇奶奶,总是这般的喜庆,我晓得她对我的偏爱,同样也晓得她最是不喜三皇叔。
太后拉着我的手坐在了身侧,又令人上了茶盏,“琰儿,哀家现下是老了,有些个力不从心,你父皇又不成器,先皇又走得早,现下所有的责任都让哀家背负上了。”她叹了口气,“哀家没有别的希望,就是想让你懂得这守江山的不易,你该是晓得这人心险恶的时候了,你三皇叔纵然对你是不错,可有时候你要多想想,是否别有居心。”
我点了点头,“孙儿明白。”
太后望着我不由得笑了,“哀家就知晓,你怎么会让我失望呢?”将目光转向身侧的老太监,“最近可有何举动?”
老太监躬身上前,“禀太后,老奴并未发现其他的,不过……最近倒是经常见到赫连大人的马车出入宫中。”
“哦,那是他的义女。”太后瞥了一眼,答道。
“太后说得可是赫连萱绫?”我扬起了语调,情不自禁地脑海中立现出一抹清秀的脸庞。
“恩”,太后用绢子擦拭了下嘴角,“咱天都皆是被他给搅乱了,哪里有平民坐上公主之位的?简直是胡闹。要不是当初你皇爷爷同意了,说什么哀家会一直反对到底,看他能将哀家怎地。”她气愤地说道,“瞧瞧那女娃,都被宠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一丁点儿女孩儿的矜持,成日里就会和男子们混在一起,上学堂就罢了,还招惹咱麒儿。”
我扭过头,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树木,想到这些日子和她上学的场景,想到第一次在三皇子府上相见的一刻。坦言之,从当初到现下,我甚是觉得她实在单纯,好似在她的眼中根本分不清坏人和好人,仿佛快要将所有人归为一类。
我不晓得这是她太过简单,还是说……三皇叔当真对她保护得太好。
可,又是让我怀疑。向来残虐而狡猾的三皇叔会平白无故地对一个女孩儿这样好?我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去做亏本的买卖?
“太后娘娘,莲儿姑娘已到了乾清宫。”又一名小太监上前禀报。
太后拉着我站起了身子,点了点头,看向我道,“琰儿要不要过去听听,那莲儿姑娘当真有一副好琴技。”
我摇了摇头,“孙儿想回去看点书。”
“恩,看书好,”太后叹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只有书能教诲你东西,只有书才是你的真正信服的朋友。”
“是,孙儿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望着我,眼眸中散发出一抹笑意,才一转身,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旁边的老太监说道,“你说,若是哀家再提起将那莲儿许配给老三,如何?”
“莲儿姑娘才貌兼备,三皇子如何还会拒绝呢?”老太监恭敬地回道。
“倒不妨一试。”太后点着头,向远处走开。
莲儿?只是一个才貌兼备的女子,当真可以配得上三皇叔吗?
为何我总是有种预感,在这世上,根本无人能配得上他。或许是说……以他之才能,以他之容貌,无人能入他眼!或许,他生来就是要游戏人间而已吧,不过是来走上一遭,亦是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凡夫俗子,想他傲然仙骨,想他那脱尘凡俗的模样,我的心莫名地荡了下。
禁不住感慨,纵然是男子,相信也会因其而迷惑吧……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又是吃了个冷门,这结果可想而知。
那一日,刚是下了学,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糟糕了,我早上没有带油伞。”赫连萱绫嘟嘴抱怨道。
那可爱的模样,禁不住让人望着发笑,我站在旁侧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奴才的接送,皇室子弟就是有这种特殊照顾,当下雨之日,车舆可以随意出入。
“不然你与我同乘一辆?”赫连麒不正经地笑道,“我委屈一点无碍的。”
他们二人总是这样相互嬉闹,我虽是不言语,但其实心底却在暗笑,几次间,我很想插入其内,与其一起嬉闹,但碍于太后的教诲响彻在耳畔,无奈下总是失望告终。
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音。
赫连麒开怀道,“估摸着是我的马车过来接了。”得意地瞧了一眼身侧哀伤不已的萱绫。
谁知当马车越发靠近,前面的马匹掀起了一层层的雨帘,这时一辆黄色的车舆进入了眼帘,那般华贵,上面拴有的名贵玉佩,一望即知这是谁人车舆。
“琰儿。”
“麒儿。”
“拜见三皇叔。”
半晌,“免礼。”又是咳了一声,“还不赶紧地上来?”
我和赫连麒皆是一愣,扭头看向旁侧的赫连萱绫,只见她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三下并两下地冲了过去,在小太监的搀扶下,上了车舆。
坦言之,那攀爬的动作真是有够难看,若是在皇宫内院中,被他人看到定是会被严惩。莫非三皇叔不警告她一声吗?
“这里怎也湿了?”
“不小心踩着水坑了……”稚嫩的嗓音。
像是在动怒一般,“皆脱下来。”
“哦。”
“……”
两人暧昧的话语令人匪夷所思,这当真……当真是普通的父女吗?看似比亲生的还要关心。
同时让我疑惑,只是利用吗?当真只有利用吗?
一个月后。
父皇赫连翰成成日里荒淫不理朝政,眼见外敌入侵,国力削弱。最终,由宰相大人和大司马联合上奏,弹劾父皇,遂,他终究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位最短暂而最羞耻的皇帝。顺理成章,作为他大儿子的我继位,而,念及我当时年龄不过十二,自恃位高权重的三皇叔赫连翰轩,在众人的高举下,出面干揽朝政,不到半月间,国库涨了三分之一,而兵力更是增强了数倍,不得不让人惊讶与敬佩,底下大臣纵然一直对三皇子忌惮,然,却亦不得不臣心日渐积涌。
然而,此时我和三皇叔的关系亦是日渐疏远。
毕竟这是臣子的关系了,毕竟……我抵不过众人的口舌。
“你说咱这礼送谁合适啊?”两位大臣在一道宫墙角落里说道。
“哎呀,你这人。”其中一位说道,“这还不明摆着嘛,当然是摄政王了。你瞧瞧,现下这朝廷里,哪一件事不由他过手,皇上不就是个摆设。”
“你说得在理。”另一位赞同道,“只是……摄政王若是不收可怎办?”
“那只能怪你长得不合他心意了。”
此话一点不为假。当今摄政王是出了名的癖性怪异,他的喜怒哀乐完全要人捉摸不透,有人认为他只是喜欢美的事物,可当看到他宠爱的义女窝坐在他腿上时,又摇头哀叹,不该是吧?那是性格乖僻点?可那义女皆淘气到快要把摄政王的衣裳给扯坏了,他却还在笑。那是什么呢?
这些话我亦是听身侧的小太监说的,可大部分人认为那是道听途说,不尽全信。然,我却不同,其实想想当年那场雨景,此话不该是为假。
只是……我现下非常的气愤,甚至是嫉妒到抓狂。
我堂堂的一个皇帝,竟然权势皆由他来掌控,若是这般,这皇帝还有何种意义?
“皇上息怒,要不老臣叫人给他们查办了,杀一儆百,看他们往后谁还敢这般。”
我长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眸,摆手道,“罢了!”忍!想到老祖宗对我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遂,我只得忍!
番外之赫连琰眼中的三皇叔(二)
宏伟壮大的宫殿,飞檐斗拱,青白石底座,高大屋脊,黄色的琉璃瓦,到处皆是龙的图案,并饰以金壁辉煌的色彩。
此时,金銮殿正进行着每日的早朝。
“启奏皇上,靖远大将军已告战捷,一举拿下林停、波尔等小国。”大司马激昂的说道。
“现他人在哪里?”我激动地站起了身。
“回皇上,他已在门外等候!”
“快,宣!”
只见一个男人大步迈了进来,身着一件海兰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做工讲究的狸皮小坎肩,头带黑色狐皮帽,他却步在殿中,弯身恭拜,“臣于逢生叩见皇上!”
“于将军快快请起!”我双手摊开,“这次您做得好啊,朕定要重重有赏。”
我心知肚明,这里的每一个朝臣都不是真正效忠于我,而是……说话间,我瞟了一眼在侧的摄政王。
他嘴角微勾,迈上一步,好似理所当然地站到了宫殿的中央,俨然已是一副帝王之势,“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刚宰相大人亦是有事禀报?”
刚刚那宰相还作威作福之样,现下一听,登时吓得哆嗦了起来,“是,是……”低头弯腰,连连称是,“臣听下边人回报道,在县级一带有人违抗圣旨,克扣百姓米粮,又多次偷抢拐骗,以欺诈行为冒充官府人员,使得百姓民心大乱,甚有抵触情绪。”
“依宰相大人言,是说有人在捣鬼?”摄政王狐疑道。
“是!”
“胡说!”未等摄政王发语,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朕看你根本在胡言乱语,分明是你想要扰乱百姓安宁,前几日还有人向朕来禀告,说县级一派祥和之色,怎地才三日不到,就变成了混乱?若不是你造谣,定是另有企图!”
他们莫非真当我是一个瞎子了吗?我气愤不已。
“皇上息怒!”摄政王笑着向我说道,话语中明显带着一丝的力度,狭长的凤眸微眯,笑而威严,这才转过头看向早已颤抖的宰相大人,“有劳宰相大人禀告了,这件事情,本王回去派人再查清一次,若是有假,唯你是问!”
所有人皆是噤声,不敢乱讲一句。
望着眼前的此景,只觉自己越发地无能,恨自己明明是君主,却没有一点说话分量,明明坐在龙椅上,却没有一点实权。我暗自对面前曾经敬重过的三皇叔怀恨在心,“退朝!”怒喊一声,不仅是对朝臣的不满,亦是抒发着自己的恨意。看到三皇叔颀长的身姿快要到门口之时,我及时喊道,“摄政王还请留步!”
此时,屋内仅剩下我和他二人。
“这些人果真是无法无天了,若不是有叔父在,只怕他们早已要造反!”我边说边抬眼望着面前的三皇叔,窥探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或许是他隐藏太深,我竟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呵呵,往后你大了,相信他们定不再敢!”他如同往常一般和颜悦色地说道。
我故意哀怨道,“三皇叔总是这般的安慰我,可任我再怎么努力,他们亦是看不到,好似总将我看成是年幼无知的孩子,难以背负重任,若是如此,这皇帝……不做也罢!”
“皇上断不要耍孩子气,”三皇子稍蹙了下眉头,“皇上的努力,众朝臣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假以时日,所有人皆是会承认皇上。”
“哎!”我叹了口气,“自从当了皇上后,就连个伙伴都没有了,成日里一个人,说话儿的亦是没有,孤苦伶竹的。对了,上次让三皇叔给我找的伴读……”
“还请皇上放心,臣今日就会给您找到。”
“不用了。”我嘴角隐约现出了一抹笑意,然而在三皇叔抬头的刹那,又隐匿了回去,“您身侧不是有一个吗?若是您忍心割爱,可否将您的义女赫连萱绫送进宫内,朕看她比其他女子灵慧得多,且学识不错,想让她在书房伺候朕,不仅能继续读书,里面也没有啥子事情要做,清闲得很。”
脑海中禁不住勾勒出赫连萱绫的小脸儿,只觉那般楚楚可怜之样。
我以为可以看到三皇叔失控的表情,我以为他会为了她而动怒,然而,我错了。三皇叔终究是摄政王,他的情绪早已憋压在了心内,无人知晓他到底在算计什么。他只是浅浅地笑了下,“是!”
这样简单而顺利地得到了答复,我竟是怔愣了下,莫非当真就这样将她交给我了吗?到底他如此的宠爱她,为的是什么?我疑惑了。“依朕看,拣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吧,朕马上去派马车,将她接来,什么东西亦不用准备,这里一应俱全,若是还差些个什么,我叫人去采办。”
三皇叔渐渐低垂下了脑袋,他一直未吱声,半晌,抬起了头,“皇上,臣虽是同意萱绫陪同皇上,但……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
“待她过了十二!”
我眉头蹙起,“为何三皇叔要说十二?莫非三皇叔舍不得?”
“呵呵,皇上误解了,若是臣不舍得,又何故答应呢?只是十二是人的一个坎儿,皇上大概亦是知晓,萱绫本不是我朝之人,从小过着无管束生活,本在臣府上还没有个三年,现下那野性脾气还未收敛,臣怕她一进宫,就惹是生非,断然皇上会给予宽恕,但能掩众朝臣口嘴吗?”
“她……确实是需要管束!”我点头赞同道。
“那就依臣刚刚所言,十二再将她送入宫内。”
“好,就依摄政王!”
事后,待我回到了宫殿,我越想越是不对劲儿,为何一定要说十二?莫非仅是因为赫连萱绫无人管束?我不信……定是没有这般简单!想到曾经那三皇叔和她的传言,想到在雨中亲眼看到三皇叔对赫连萱绫的宠爱,我隐约有了一点的猜疑。或许,他是舍不得!
可……若是当真舍不得,为何又要一口答应?其实,若是他回绝于我,我定也不会再贸然提出!
我困顿了……到底他在玩什么把戏?
那一刻,我已经变了,我深切的感受到,作为君王的我,变得复杂而多疑,仿佛眼前的每一个人已经成为了我的敌人,不可信!
然而,当赫连萱绫站在我面前时,对着我指责,几次的故意调皮戏弄,竟是莫名地令我开怀不已。
“皇上?”旁边的太监疑惑地看向我道。
我收敛了笑意,“咳。”假意咳嗽了下,恢复了以往的严肃,瞥了一眼他,“你说……赫连萱绫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那太监支吾了两声,看着我的脸色恭敬地回道,“恕奴才斗胆,奴才以为萱绫小姐是个毫无心机之人,单纯幼雅,却又带有可爱。”
“那……三皇叔呢?”我执起了狼毫。
太监脸色一暗,腰弯得更低,没有吱声。
“哼!”我将笔一摔,“难道连你也怕他不成?”
“还请皇上息怒!”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并非是如此,只是……没有办法去说啊。”
我闭上了眼睛,回想着面对三皇叔的种种,一提到赫连萱绫,就下意识地想到了三皇叔,我不晓得为何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如何会走到了一起?为何他要收她为养女?若是将赫连萱绫比作三皇叔的棋子,可我却未看到移动半步,好似只是握在手中,或许是不知如何去下,也或许是……不舍得!
“皇上,麒郡王求见!”外面传叫道。
“宣……”我正色回道。
只见赫连麒笑嘻嘻地走了进来,一如往常一般,带着一股玩世不恭之样,我瞥了一眼他,又是翻开了面前的书卷,“又是惹了何事?”
面对这个弟弟,我并非要用何种心机。或许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在所有人为皇位相争之时,他却想着该如何逃到宫外去赶集,当所有人为讨好皇爷爷一刻,他却在旁边耍弄着自己斗色子赢取来的玉佩。因为这样,没有人对他设防。
然而,却也不能说他是个无能之人,毕竟他继承着皇室的血脉,他理当是聪明之人。
他毫不正经地笑道,“皇兄真是,怎地每次来都说这样的丧气话?”他凑身到了我身侧,俯首看向我的书,“这是啥子书?怎地没有看见过?”
“若是你看过,你就不是赫连麒了!”我白了一眼他,怕他将书拽坏,索性合上,不再看,“说吧,所为何事?”
“呵呵,”他贼笑着,“皇兄该不是这般健忘吧?这牢狱中可还坐着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呢。”
我挑了下眉,感到意外,“哦?何时你竟是和她这般地有交情了?”
“再怎地都是一家子人啊,”赫连麒拿出了手上的一块血红玉佩,“皇兄莫不是要叫我这次赌局输了吧?”
“赌局?”我疑惑不解。
“可不是?”他将玉佩呈现在我面前,“这可是我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来的呢,昨夜与我身畔的小厮打赌,若是三日内皇兄还不放赫连萱绫,我就必得要将这块玉佩送给了他们。”
“胡闹!”我拍了下桌面。
赫连麒一点不为意,依旧一副顽劣之样,“皇兄该不是这般狠心吧?想赫连萱绫那般柔弱身子骨,听说她昨夜还偶染了风寒,不过看皇兄现在的样子,好似早已将她给忘在一边了。”他摆过头,轻叹了口气,“其实,我晓得皇兄想的什么,可再怎样,赫连萱绫是赫连萱绫,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儿,看到自己的亲人来,盼望看见到他,这又有何错呢?若是当真有心机之人,只怕是想见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想说却又隐瞒。”
“麒郡王……”身侧的太监提醒了句。
“哎,罢了,反正已经拍案了。”赫连麒像是无奈地摇了下手,“大不了,我就输了一块玉佩。”说完,走了出去。
我双手狠狠地抓住面前的那本书,心中引起了波澜,他只是输了玉佩,我却又输了什么呢?一个该是值得信任的人,以及不知不觉中我交付的……半颗心!
“来人……”
……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冲动,待赫连萱绫出了牢狱,我竟是在深夜像是贼一样的潜入她的宫内。我坐在龙椅上,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写满了真诚,写满了哀痛。
她,令我看到了曾经还年幼时的自己。
天真,单纯!
然而,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再了。
雨淅沥沥地下着,湿润了我的头发、衣裳、鞋子,从来没有这般地疯狂过,作为皇室的孩子,如何有这样的感受呢?赫连萱绫,是你,要我一再的破戒!
望见了,那幼小的身影,我激动地冲了过去,拉住她的手臂,“朕已等了你整整半个时辰!”
两个人找到了一个避雨的地方,挨身坐下。
雨,依旧的下着,垂落在两人的脚边,溅射出坑坑洼洼的小水潭,就像是时辰的烙印,一点一滴的流过。
“朕真的已是疲惫不堪了,”我苦笑了下,“那日你说,朕是皇上,遂,可以左右任何人的人生。其实不然,若真的是这般,那便好了。”
“莫非不是吗?古代帝王,哪一个不是这般?”她仰起了小脸儿。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朕是个失败的帝王。从朕继位,一直到现下,根本从未真正地亲政过。那些个朝臣们亦是未真正将朕视为皇帝,就好似仅是一个摆设,一件物品。一个月前,朝廷上发生了暴乱,一些大臣们集体抱病在家,朕知,他们无非是想要让朕自动退位。若是四年前,朕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位子让给他们,可现下,朕肩负着重任,朕的母后,朕的父皇,甚至还有最疼爱朕的太皇太后,朕绝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
面对着她,面对着这下个不停的雨水给我们制造出的片刻安宁,面对着只有她和我的二人之地,我情不自禁地吐纳着心中的怨言,甚至将自己幼小时的故事分与她。那一刻,好似做了一场梦一样,我只是觉得在和她一起笑看着自己的人生。
“可,可为何定要找我啊?”
“我说了,因为你的率真!”不知不觉中,竟是用了‘我’,因为我知晓,若是真要为友,就必得要真诚,“且……我看得出来,你是唯一一个没有被这团污泥所浸染的,三皇叔将你护得很好。”
这一点,我该是感谢他吗?
“污泥?”她重复道。
“用它来形容皇宫一点不为过,只要你在这里生活个三五载,必定会有所偏颇,会失去自己的方向,亦是变得不再是自己。”
“遂,你的意思是说……”
“与我为友!”我目光坚定。
我明白,此时的她一定难以去接受这个恳求,毕竟前两日我们还针锋相对。可我有时辰,我多得只剩下时辰。其实,我从来不会指望她给我什么,我只是简单的希望她能陪伴着我,让我看到光明所在就好。只是这样简单而已……
为了实权,我已经等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为了她的心意,我不在乎再付出三年……
第二日晌午过后,我躺在床榻上,将书放到了一侧,用手揉着眉心,不禁向站在边上的宫女问道,“早上,那些聚着的大臣们在讨论些个什么?”
那宫女一听,登时吓得惊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罪一一”
“我又没有说你,”我蹙眉道,“你只要将你听来的说出即好。”
宫女松了口气,回道,“呃……奴婢只是听到大臣们说……”瞧了我一眼,“说皇上和萱绫小姐两人私会在御花园。”
“私会?”我扬起了语调,简直怒不可遏!“这些大臣们莫非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吗?”
“皇上息怒……”边上的太监安慰我道。
我舒了口气,“罢了,既然已传开,现下说什么也无用了。”相信摄政王该亦是知晓了吧?他会作何反应?生气、妒忌?还是说……像是往常一样如沐春风地笑着。
这一刻,我竟是有些许的得意!
偌大的金銮殿上,此时所有的朝臣们为着那悬疑一案相争,每个人只是将矛头指向对方,两方人马势力剑拨弩张。大司马的离去,无疑又是增添了更多的恐惧,将事情推入了高潮。
赫连萱绫站在我的旁侧,按照我的吩咐打扮成了小太监,她不动声响,默默地守着。每当我心情失控之时,她便会碰我一下,这样的相处,让我莫名地踏实。
我俯视着站在下面的朝臣,摄政王依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嘴角微勾,好看的凤眸彷佛没有任何事能困住他一般,他总是这般的自信,打从我甚小时,就习惯了他这样的表情。
或许他从未对任何人、甚至任何事上过心吧!
或许,我一直搞错了……萱绫和摄政王不会有什么的!
面对着众大臣的无礼,面对着摄政王的冷淡,我几次接近于崩溃。这一切被赫连萱绫看在眼里,她走上前来,看似平常地为我斟茶,其,实是在让我安心。
那一瞬间,我感动不已,我只是不断地告诉着自己,不能就这样击败下去,要抖擞,要振作,萱绫在望着你,她对你有所期盼,不能让这些默默在你背后的人失望……
太皇太后、我的额娘、还有她,我瞧了一眼旁侧的萱绫。
再次扬起头时,已然恢复了镇定,“康大人,前几日朕吩咐刘公公与你十万两白银,将遭受蝗灾之苦的百姓安顿,可有办好?”
“回皇上,一切已稳妥。”中年而立的康大人身着黑色朝服,头戴纱帽,上面带有朝珠,身材高大,煞是威猛,“百姓们现已生活安定,不久已,臣会派人为他们计算损失,并给予一定补偿。”
“嗯!”又是看向下面的赫连翰轩,“不知摄政王前几日南下,可还有所收获?百姓们是否安好?”
他如往常一样,扬起了嘴角,“还请皇上放心,一切皆好!”
“那就好。”我装作若无其事一般,“今年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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