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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元解厄系列之卷四]_鸣翼见(下卷)_by:_live-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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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坦承罪状,朕便量行而判。”只见天君神色一凝,翻卷黄帛,“鸣蛇九鸣,逆天罪重,私逃锁妖塔,旱济水,驱河神,剥龙鳞,锯龙角,其罪当……诛!”判落,如锤击石磬,铿声震耳,“即刻押赴斩妖台,以勾魂钩钩出魂魄,降九九八十一道雷击。”
飞帘闻言浑身一震,便连一旁听着的贪狼亦不禁皱眉,素知天帝严酷,对违忤天规者从不容情,只是这雷击之刑亦未免过于残酷。
需知一旦以勾魂钩钩出魂魄,失了肉身庇护,任你法力再高,妖术再强,亦不过稚弱如婴,如此状态下受雷击之刑,更是苦不堪言,比凡间凌迟之刑更为痛苦,八十一道雷击,足够令魂焦魄碎,再无生机。不过要诛灭像鸣蛇这般厉害的上古异兽,却似乎也非得如此不可……
贪狼看到飞帘一动,知他意欲抗辩,连忙伸手按住他肩膀,然这一次,飞帘却不再像那两千年前天渊上的那般再有半分犹豫,争前一步,甩开贪狼的手,堂然说道:“请帝君开恩。”
天帝闻言抬起头,看向飞帘,面上笑意安详平和,全不像方才下了一道诛杀妖邪的残酷法旨:“哦?廉贞星君,你这是在求朕么?”
飞帘跪倒在殿阶上,一揖到地:“玉衡宫廉贞星君,愿与鸣蛇共承罪责,求帝君开恩成全。”
身后的贪狼星君深知后果,不由失声欲止:“不可!”
倒是天帝玩味地打量着伏于殿阶上的飞帘,这个星君,虽然一直谨遵天命,严守天规,对命令忠实而行,却似乎永远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强韧的神经。
即使两千年前殿上领受封赏,他亦没有露出半分欣喜神色,除了言不由衷的谢恩,还有对赏赐的宝物不屑一顾,甚至对无法恢复仙身也是全不在意。然而如今,他居然俯首阶前,请他收回成命?
“廉贞星君,卿家今日倒是给了朕颇多意外!”
他笑得温和,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会为此心慈手软。坐于天宫至尊帝位,严酷,一向是他不缺的:“星君需司天命,岂能替妖孽受过?朕意已决,卿家不必多费唇舌。”
然而飞帘实在倔强,他跪伏在地,便是不起,只重复言道:“请帝君开恩。”
帝君凤目微敛,怒气渐凝,天君威仪岂容挑衅?
他冷冷看着跪于殿上的星君,天殿上顿时如降冷霜,寒意刺骨。
天帝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垂手而立的贪狼,淡淡言道:“天枢爱卿,又有如何说法?”
贪狼星君此时正默默凝视着飞帘。廉贞,即使跪伏殿上,依旧脊背笔直。
他还是初次从他口中听到请求,听到愿望。然而他更清楚知道,成全廉贞的代价,便是任他与那妖怪一同魂飞魄散……颔首的双目中掠过两难的苦涩,然转眼间,抬头已见冷凝。
“既是廉贞之愿,还望帝君成全。”
帝君也没有料到他居然不加以阻止,神色见冷。
赤红的瞳孔一直注视着飞帘。
听着他的抗辩,甚至愿意违抗一直遵从的帝命。
明明死亡就在眼前,很快便要被拉出去,用钩子把魂魄钩出来遭受雷击之刑,他居然觉得非常非常地高兴,甚至忍不住扯起嘴角,笑得欢愉!
然而,当他为自己抗争而跪于天帝面前,他心中忽然痛得难受,那个面容木纳,连求人的态度都极为欠缺的男人,不该为了任何原因在任何人面前卑躬屈膝……不知不觉中,勾牙噬入唇肉,一丝丝的痛楚,替代不了心里的难过。
突然,他翻身而起,大步上前,翻袍跪在飞帘身边,抬声言道:“九鸣早服教化,何来妖孽一说?”
“哦?”天帝扫了他一眼。
红发如火,殿中冷凝的冰冷减去不少。
“朕倒是看不出来。”
“九鸣……”袖下遮掩的拳头收紧,利甲入肉,“愿为坐骑,受天上众仙驱使!”言罢咒诀一开,化出鸣蛇真身,硕大的蛇躯乖顺地俯首殿阶之上。
天帝见状,始时一愕,便又言道:“既服教化,自然最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亦不愿多施杀伐,既愿为骑,积功德而消孽障,朕便暂时饶你不死。”他看向愣忡一旁的飞帘,展眉一笑,“来人!取赤金鞍辔一副!”言罢挥手,身后伺候的天奴连忙转身出殿,他看向飞帘,“稍候便有劳廉贞星君带鸣蛇一路,收归御马监。”
飞帘灰白的眼珠里,复杂的情绪让人根本看不出个究竟。
顷刻,天奴捧来一副赤色鞍辔,但见此物色如烈火,熠熠闪光,然再是华丽,却也不过是驾驭行畜的器具。
天帝托腮,拂袖示意,就见那两名天奴捧着鞍辔走到巨蛇身边,正欲上鞍,然那倨傲的上古异兽何受过鞍具禁锢,当即蝙翅狂张,疾风将那两名天奴扇倒在地。
“唔?”天帝喉头震出一声低哦,已隐有不耐之色。
鸣蛇赤瞳若火,瞪着跌在地上的鞍具,片刻,收翅伏首,天奴见状连忙将鞍辔捡起,套在蛇首至颈处,仙家的骑兽形态各异,或禽或兽,不一而定,故天上鞍辔亦能随之化形,硕大的蛇首套上了辔头,脊背上配上鞍位。
天帝满意地看着上了赤金鞍辔的鸣蛇,火琉磷之上,赤鞍华贵,黑翅张狂。
“鸣蛇,既为仙骑,不可再生妄性,否则累及仙君,想必……非君所愿。”
被上了鞍辔的鸣蛇被禁锢了口盘,一时无法答应,而跪在一旁的飞帘以及垂手而立的贪狼星君,更是沉默无言。
殿上悄然无声,唯感摄人气势,庄严肃穆。然这足叫众仙俯首的庄严,却非因殿宏,非因宫伟,只因座上帝君而存。
待贪狼、飞帘牵了化蛇的九鸣离去,天帝挥手遣退天奴,殿上更是寂静。
天尊之座,向来孤高。
案上黄帛天书,能断仙妖,然如今却不入天帝法眼。
他手一拂,那卷轴随风收卷,重归案头。
天帝躺靠椅上,抬起左手,只闻鸟翅扑腾声响,一只金光闪闪的三足鸟从帘后飞出来,这鸟儿羽翎似金,光华璀璨犹如旭日,正是负日神鸟——三足金乌。见它慢慢拍翅,轻盈地落在落在天帝手背上,许是闷在帘后许久,它好奇地左顾右盼,可惜殿上不见一人。
天帝腾手捻起几颗翠玉瓜子,送到金乌嘴旁,看它欢快地啄食,便就问它:“金乌,你又觉得朕是坏人了吧?”
可惜金乌不能人言,只有瞪着乌瞳歪了脑袋看着天帝,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拍起翅膀讨好地呱呱叫起来。
天帝仿佛了然,叹息:“朕果然是坏人啊……”
第十八章:鞍辔难囚放浪心,比翼何拘仙与凡
天宫御马监,有司马使十人,专司放饲天马,供仙家驱使。
所谓天马,乃虎纹龙翼骨,嘶青云,振绿发,足踩浮云,身可腾空飞驰,踏紫燕而奔。偶驼神仙下凡,与凡马交配留种人间,所得之宝马更被誉为不世珍品,更甚者,有人间帝王为之大动干戈。相传汉武帝为求大宛宝驹不惜驱大军远征西域,大兴杀戮,为的不过是良驹三千。
天马有灵性,自知品高,对伺候它们的司马使向来是不屑一顾,甚难驱使,一不高兴就踩跺粮草,踢破马槽,脾气极差。
然今日,这些趾高气扬的天马,居然全都缩到马厩最角落的位置,气都不敢大喘一声,再看仔细了,有些个天马的腿肚子还在发抖,几乎要失蹄跪地。
尽管槽里放了从天河旁新鲜割来的嫩草,可那些天马就是不迈出半步,死活不肯靠近马槽。
几个司马使无奈地互视一眼,纷纷看向马槽另一边。
在那里,盘了一尾巨大的赤蛇,桶口粗的蛇身蜷成团状仍是硕大无比,背上漆黑双翼犹如披风裹在身上,虽然蛇首上了辔头,禁锢了那能够一口吞掉丈八金刚的血盘大口,然那莫名震慑的威势却足够叫人却步。
马厩根本容它不得,只要稍微抬头就能把厩顶给掀了,所以把它安置在马厩外围。
看它闭了双目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漂亮的赤鳞晒着日光,偶尔蠕动一下,可就是这般普通的一个动作也楞是把那群天马给吓得屁滚尿流。
虽然天帝有旨,这鸣蛇收归御马监差使,可众司马使哪个敢上去驱使,虽说嘴巴是困住了,可要给那蛇身给缠上,不被勒个全身骨断才怪。
正是想着,忽然感到一阵风旋起,众使相视一眼,心中均不约而同地响起一句:又来了。
顷刻便见有灰衣神人踏云而至,背上一个大包裹,云头渐收,落到马厩外的地面上。
御马监的司马使不过天宫小仙,见状连忙上前行礼:“拜见廉贞星君!”对方点头致意,然而目光从一开始便只停留在那尾大蛇身上。看他大步过去,手中包裹一抖,散开在地,全是荤腥肉食。
众司马使不由面面相觑,是说天宫中的神仙吃的是金丹素果,怎会有这些荤肉,想必是到下界取来。
可这位廉贞星君来得也太过频繁了一点吗?每日过来一趟,可偏又不是来要坐骑……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多嘴查问,听殿上伺候天帝的天奴说,这条上古鸣蛇便是叫这位星君收服为骑的。想那七元星君,虽然仙品不算至高无上,然却个个厉害,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仙敢惹的。
就见那鸣蛇连眼睛都不睁开,便像知道是谁来了,头挪了个方向。
虽然有辔头禁锢,但还是能稍微张开吃食,蠕动着将那些堆在面前的肉给咽下肚去,小山一般的肉堆转眼间消失在它的血盘大口里,怎不叫那些司马使一阵毛骨悚然,心想幸得有这位星君不辞辛劳日日来饲肉,否则这蛇什么时候饿了没食吃,把他们几个吞了恐怕也不过是塞个牙缝罢了。
他们看了一阵,反正每日皆是如此也没什么好看的,便就各自散开做活去了。
过了一阵,那蛇伸懒腰般展开修长粗壮的身躯,张开了眼睛,稍稍张嘴打了个饱嗝,然后瞅了一眼身旁坐在地上的男人,一贯的木无表情,然而从那双灰白眼珠里,不难看出,暗色的沮丧。
被他这般盯着,鸣蛇不由得恼了,稍张嘴,口出人言:“我说你别老是一副看死尸的表情瞪着我行不!”
嚣张的态度,不因禁锢在身上的鞍具有丝毫改变。
然飞帘仍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看着蜷缩在马厩旁,与行畜为伍的鸣蛇,他沉默着。
从那一刻,看到九鸣被拴住的那一刻起,不知道为什么,他便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作,一种古怪的,无力的情绪正包裹着他的心。
纵然法力高强,纵然位尊星君,那又如何?
还不是连属于自己的,都无法保护……
两千年前是这般,眼睁睁看着九鸣浑身伤痕,鲜血淋漓地被拖出天殿禁入锁妖塔,两千年后……他居然也依旧无能为力地任由他被装上鞍辔,禁锢蛇身。
飞扬跋扈的异兽,又怎堪忍受成为仙家坐骑的屈辱?!
九鸣或许表现得全不在乎,然而他却清楚记得,异兽对俯仰天地的自由,向来执着,当初兵败之时,九鸣宁愿折翼亦不肯屈服在天兵刃下,这样的妖怪,如今却甘愿俯首阶前,领受鞍辔,成为行畜……
赤金鞍再华丽,亦不过是屈辱的牢笼。
那一刻,他想冲上前去推开那两个天奴,将那副赤金鞍砸个粉碎!
然而,身旁的贪狼星君却暗声制止了他。
‘不想他死,就给本君站住。’
于是他不能动了。
是的,唯有此途,方能保住九鸣性命,沦为骑畜,总好过斩妖台上钩魂魄,受天雷。
结果……是好的。
可他却异常地难受。
他做事想事一向取最简之途,要做什么,如何作,一向清晰在心。
然而这一回,他却迷惑了。
试图寻找原因,可总是找不到难受的理由,反而更难受。
被降伏为畜的鸣蛇被他亲手送入御马监,那里是蓄养天宫坐骑的地方,他看着司马使战战兢兢地接过辔缰,带了鸣蛇入内,之后贪狼星君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他一直就像魂魄离体般恍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鸣蛇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飞帘会就此放下,毕竟两千年的锁妖塔,可不见他来瞅过一眼,可如今……
“得了吧……”被那男人的态度所感染,苦苦强撑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反正四周无人,那些天马是连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鸣蛇闷闷地窝缩在飞帘身边,嚣张的态度也蔫了。
傲然天地逍遥自在的异兽,又如何能够习惯挂在脑袋上的辔头?
他也觉得很窝囊好不好?
“为什么?”
之前过来放下东西一言不发的飞帘终于说话了。
为何屈服?为何甘于为骑?
鸣蛇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天宫那地板凉得很,跪久了不舒服。”言不由衷,然而却掩饰不了语气中的挂怀,他又怎能眼睁睁看他跪在冰冷的玉石殿阶上卑躬屈膝?!
飞帘不知是懂了还是不曾听懂,半晌不语。
直到凉凉的蛇皮滑溜地蹭过他的膝盖,硕大的蛇身不知何时游了过来,他才回过神。
飞帘摸着滑溜的蛇身:“你之不愿,岂为我愿?”
巨蛇抬头,双目相对,凝视着,原来彼此心中,早有彼此,然而不过是沉睡在心不曾说出。
他若是不想看他卑躬屈膝,那他,又岂会愿意对方为了自己卑为坐骑?
岂会不懂?
岂可不懂?
神仙和妖怪,拥有过长的岁月,让他们都变得不在乎,却又轻易放过……
当懂了,却又会不会已经太迟?
……
漂亮的鳞片像琉璃石般光亮,日光映在其上更是像石榴肉般晶莹剔透,赤蛇滑动身躯盘卷在飞帘身侧。
飞帘盯着那鳞片,火色的鳞,却是凉飕飕的。
“好凉。”
“嫌凉?”当即浑身冒出炽烈旱息,骤起旱风吹得飞帘浑身火热干燥,盘桓在附近千年之长的重重祥云转眼间被蒸个一干二净,四季如春的空气瞬间变成像烈日暴晒中的沙漠。
飞帘甚至觉得脸皮都嘎吱嘎吱作响着干裂开来。
可飞帘没有制止他,只任他发泄般吹暴旱意,可怜马厩里的马被吓得噅噅直叫,险些没踢崩了厩棚。
九鸣不屑地瞟了一眼那群没用的天马,忽然,赤瞳中灵光一闪。
龇出来的勾牙,一贯的诡秘,一贯的狡诈。
“飞帘,我可是天骑,你怎么也不乘个便,带我出去遛个弯儿?”
飞帘愣了,少顷,未发一语。
一同两千年前,栽赃嫁祸借黑龙之手除去妖将姚诸时,那无声的默契。
飞帘,点头。
天帝坐在殿堂上,低头看着怒气冲冲的一众仙家,皱眉问道:“各位仙家,为何齐聚于此?”
鹤发童颜的南极仙翁一拄拐杖,上面大大的仙葫芦被他摇得直晃,禀道:“启禀陛下,微臣家中宅院,本种有无数灵丹妙草,昨日午后廉贞星君骑鸣蛇路过,却将那些草药旱至枯干!!其他也都罢了,可那株白玉灵芝草,微臣的童子每日取蓬莱初露润湿,足足三千年,如今成了焦炭!!望陛下替微臣作主啊!!”
仙翁气得白胡子都几乎翘起来,可身旁高出他两个头的巨灵神将满脸的怒气比之更甚,就听他洪钟声宏,震得大殿上众仙双耳嗡嗡:“陛下!!那廉贞星君带着鸣蛇经过臣府邸,本也没什么,可那鸣蛇一扇翅膀,吹出一股旱风,把臣府上珍藏的酒酿都给蒸光了!!那可是臣与酒仙好不容易讨来的佳酿啊,臣连一口都舍不得尝!求陛下作主!!”
往下那些仙家当即也一并嚷嚷起来,说的也不外是谁家的仙山宝地转眼间变成焦土赤地,谁人受王母娘娘赏赐的蟠桃被旱风吹至变成桃干等等等等……
天帝听着众仙诉苦连连,是又好气又好笑,皱起眉头转过脸去,朝一旁的贪狼星君道:“天枢,你倒是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贪狼星君无视周遭责难的眼神,坦然道:“微臣不知。”
南极仙翁忍不住哼道:“廉贞乃是七元星君之一,贪狼星君贵为魁首,焉有不知之理?”
贪狼看了他一眼,冷道:“鸣蛇乃上古旱兽,人间见则大旱,所到之处,自是草枯水竭。”他说得理所当然,那冷淡的语气便像在说南极仙翁连此等道理都不知晓,实在可笑,直把老头儿气得浑身发抖。
巨灵神将连忙大声说道:“那也不能在天宫乱晃吧?!”
“既是仙骑,不在天宫,又该在何处?”
“那、那……”巨灵神将一时语结。
倒是旁边一名仙人伶俐,马上道:“七元星君不是要下凡寻珠么?让廉贞星君带着鸣蛇一同下凡以作代步,岂非更好?”
“如此甚好!”“对!对!”
众仙连连附和,都向天帝请命,天帝凤目一敛,怒意冷凝,瞬时把众仙喧闹气氛给生生压了下去,一时间无人再敢言语。
此时贪狼却说话了,他走前一步:“鸣蛇虽受降服,但教化时短,不免难受控制,不若将鸣蛇交由廉贞看管,未知帝君意下如何?”
“呵呵……”天帝笑声虽轻,却叫人如浸冰水,浑身冷意难褪,“野性难驯吗?朕倒是想起之前有尾九头虺亦是不服天规,结果如何,朕一时忘了,贪狼星君能不能提醒一下朕?”
贪狼脸色一僵,然回答却丝毫不带半点犹豫。
“诛!”
浑身煞气直教众仙退避三舍,天帝却见开怀,摆摆手:“不过那鸣蛇业已降服,上天也有好生之德……也罢,便遂了众位卿家!”未待贪狼稍事松气,天帝声音骤冷如冰,“只不过若朕再闻凡间鸣蛇肆虐,邑地大旱,那条小蛇便不需再带回来了。天枢,你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贪狼星君那张刚正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他的回答,依旧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动摇他刚毅的意志。
“臣知晓。”
尾声
渭水境内,多是横亘荒山,黄土地沟壑纵横,满目苍凉,然一入渭源,便见远山青翠,烟锁云拥,走近了更闻那鸟语花香,清泉叮咚,松涛阵阵,沙沙潺潺。群山不高却有灵气,水流不深却见清冽。俨然一派生机盎然。
此地有一山,名曰鸟鼠山,因山中鸟鼠同||||穴,鸟在外,鼠在内,相生无事故而得名。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鸟兽尽不见出,连啼叫声息都消失无踪,仿佛空山一般……
山顶,葱郁的灌木丛生,到处见野果串串,花挂繁华。
然赤红的颜色,在此之中依然引人瞩目。
就见那只妖怪大手一抓,拔下一串野果丢进嘴里嚼,还不到两口,便呸呸吐掉:“难吃……”
他看上去脾气甚差,不过也是难怪,整整一月,他们自黄河口一直觅源而上,走遍渭水流域,却不曾寻到所谓的五曜神珠,如今已到渭源之处。
九鸣一脚踩上一颗看上去有点像龟背的巨石,咬牙切齿:“那老乌龟八成是在糊弄我们!好大胆子,看我回头不把他做成红烧龟肉!!”
飞帘看了暴跳如雷的九鸣一眼,道:“那玄龟精应已离开天山脚下。”
想也知道了,被两只上古大妖折腾一番,险些没去了半条老命,那只老龟精怕是他们前脚走,后脚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九鸣没有半点自省,不屑冷哼:“要还是找不到,别说天山脚下,就算是溜到天脚底下,我也能把那老家伙给逮回来,活杀去壳,姜葱黄酒闷一锅!!”
飞帘瞅了他半晌,忽然凉凉问道:“你是不是饿了?”
红发的妖怪当场把脚底下的石头给踩碎了。
“你除了这一句,难道没有别的了吗?!”虽然他性喜美食,可不见得每时每刻都要泡在食物堆里吧?好歹是上古妖怪,老这么问也不怕寒掺?!“老子是鸣蛇!!不是什么乌梢金钱白花大蟒!”
良久,飞帘受教地点头:“原来如此。”
几乎没把那条堂堂上古异兽的鸣蛇给气得吐血三升。
就在他们心不在焉地对话间,林中风声急啸,顷刻间骤然停顿,飞帘抬头,便见他们四周的树上,已立有五个人影,从上而下将他们团团围困。
“来者何人?竟敢闯入五曜使圣地?!”
为首者乃是一名素履皂绦,金冠束发的中年男人,此人面如冠玉,眉目清朗,颏下五绺长须飘飘,立于松枝之上,修长的身躯随风摇摆,飘然如仙。
他话音刚落,就闻另一棵树上一名金黄短褂,双目奇小,塌鼻猴腮的男子尖声叫道:“大哥你看,居然是两只妖怪!”
南面树上的翠衣仙娥嗔道:“想不到还有妖怪敢来犯我五曜圣地,不知是什么来头?”
北面树顶一个头戴斗笠不见面容,浑身漆黑如墨的人只是冷哼一声,不过看那身形,应也是一名男子。
一个魁梧的壮汉猛然从树上跳下来,落地之重如同巨石震山,咆哮一声更是震耳欲聋:“尔等见了五曜使尊容,还不下拜?!”
九鸣瞥了他们一眼,回头去看飞帘,问他:“你认识他们?”
飞帘摇头。
“五曜不是天上星宿吗?”
“是。”
“那你怎会不认识?”
“岁星木德真君,荧惑火德真君,太白金德真君,辰星水德真君,镇星土德真君。我都认识。不过他们,我没见过。”
九鸣点头,恍然大悟状:“那么说来,他们几个,是西贝货咯!”
正中为首的中年男子闻言不禁大为吃惊,当即喝道:“大胆妖孽!竟敢诬蔑五曜尊使!”
“妖孽?嗯,不错,这话顺耳!”被骂作恶妖的妖怪居然非常得意,伸手过去拍拍身边的半妖,“听听,这才是神仙的口气,可不像你,没一句能唬人的。”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喝问:“你们到底是何方妖物?”
“不是说神仙都有开天眼吗?怎么就没瞧出来我们是什么?这假得也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那中年男子被九鸣三言两语气得面色又青又紫,又要维持风雅稳重的表相,只得深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哼道:“笑话,我等尊使法力无边,焉能与你等小妖多作计较!”
飞帘看他们说了半天,不得要领,便走前一步,不说其他直问究竟:“你们可知道五曜神珠?”
中年男子略是一顿:“不知。”
可九鸣没有错过旁边那个魁梧汉子面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还有那个翠衣仙娥的慌张,心中不由好笑:“我说飞帘,你这不是浪费唇舌吗?你都听他们自报家门是五曜使了,那劳什子的五曜神珠自然在他们身上了。”
中年男子被说中根本,不由怒起:“放肆!!”
他话音一落,旁边四人登时闪电般飞离原地,向二妖扑来……
“很明显,这宝珠没什么用处。”
红发妖怪咬了咬手中那枚五色珠子,身下坐的是刚才还叫嚣不已的几个伪仙堆叠起来的假山,“看来我们还得再找找了……”
飞帘木无表情,点头。
“要不再去找那只老乌龟问问?啊,顺便叫小乌龟给弄些好食吃!”
“他们已不在天山。”
“呵呵……只要还在地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阴险的妖怪显得志得意满。
飞帘想起老玄龟精看到他们时的脸上表情,不由摇头。
“对了,那赤金鞍一点用都没有,送给那只好宝的老乌龟不得了!”
一副小小天鞍便想锁住他鸣蛇大爷?!笑话!上天下地,除了飞帘那星魂所化的天魔锁还让他有几分忌惮,可就再没有其他能将他给困住。
“那是帝君御赐的……”
“山高皇帝远你没听说过?况且还是九重天外!管他那么多!!”
边说,边是翻身一变,化出硕大蛇身原形,仰起头张开黑色蝠翅,呼啸声作。
“上来吧!我载你一程!”
飞帘也不推辞,跃起落到他背上。
就听那蛇嘀咕:“我让你骑一回,今晚上你得让我骑了啊……”
飞帘耳里不弱,自然听得清楚。
僵尸脸没有表情,只吐出一句。
“好。”
鸣蛇闻言欢声磬名,长翅一展直上九霄。
背上的男人那木纳的嘴角,以极其微末的角度稍稍上挑,露出一个比没表情多那么一丁点表情的笑容。
说起来……
这个“骑”字,也是个学问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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