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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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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去找他?”
“是,找他!不过,有缘的话,也许我不用走到云州那么远。”
曼云轻声应着,眼眸之中不见对前世的惊惧,而是一片幽静的玄黑。
也许……如果今生大局的轨迹仍与前世同的话,也许在夏口,就又能再次重逢。
☆、第194章 夏口?虎口?
虽然霍城所属的和州府比之前世要安稳许多,在张绍雄死后接任的郑如还算政令宽和,堂哥周忱领的民团颇有声色,曼云还是不敢托大让母亲与弟弟一直住在霍城里。
更何况,随着老太爷的周年忌过后,二房已先离开了。
周忱搬到了可就近练兵的雁凌峰,将妻子儿女和两个妹妹托给了住到霍山别院的嫡母高氏,已定下文大国手侄女的周慎自然也依母而居,并且将择期就在霍山别院那儿迎了自家的新娘子。
溪南小周府里实际只留下了长房与五房。
索性腾出院子给了大伯一家!
曼云觉得让杜氏带着弟弟妹妹到兰牯寨住着,更加舒坦。寨子里现有白露、小满两家子,还有红梅,安全无忧又得自在。
兰牯寨就在霍山让芳溪打弯的一角,明里是五房置下的一处小庄。下有避风良港,上有天成溶洞,寨子半水半山建着,遇有来敌不管是从水上撤还是往山上跑都很便利。
曼云一向是个胆小的,选址如银子一般讲求的就是个隐蔽谨慎。
五月初十,杜氏带着儿女们从溪南小周府出发,与其他几房只说是要庄子里小住,也算是顾全了周府的颜面。
至此,周老太爷努力维系的一大家子终于象是开花一样散在了各处。也许在将来,现还在霍城周边的周家人会越走越远。
陪着娘亲在寨子里住了五六天,曼云就收拾了行装准备北上,独自一人。
这一年来更加混得风生水起的红大当家自动请缨要跟着,被曼云严词拒了,嫌带着她麻烦且又招摇。
人活一世,各有长短。
周曼云有自知之明。从不以为自己是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的巾帼英雄,与在大开大合的杀伐烽烟中找到成就感的红梅不同,低调安静,象身上带的蛊蛇银子一样悄悄来悄悄去才更适合她一些。
再三强调了独行的好处之后。云锦帆的一艘小船才不情不愿地在五月十八扯起帆送着曼云一路向北。
青山遥,绿水迢,船行入画安逸自得。
只除了坐在曼云对面的红梅话多如茶。
“小姐!只要到陆上。我保证一定不跟着你了,但好赖要让我送你到了夏口。如果你要回程,就随时到双桥镇,我在那儿等着你……”
曼云本不爱搭理硬跟上来的红梅,但一听得双桥镇之名,立时正襟危坐,伸手要了份水图。
“不必你亲自等!九月二十前在双桥等我就好。如果过期我未归。就在金溆湾给留条小船。一定切记”
一只纤指在水图划了个圈,点在了离双桥不算太远的小江湾。
“虽然双桥有兵营军渡,可潮流航道好行,金溆湾暗礁太多了!”
“你怕走金溆?”,曼云傲然挑眉相问。比之河道里的暗礁,她更要小心的是别在与前世一样的石头上撞死。
“小姐!”,已然是自由民籍的红梅依旧如昔一样腆脸笑应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说在哪儿等,我就提了脑袋在哪儿等。”
“好让我拿你脑袋换赏银?”,曼云眼白一翻,恶作剧地揉上了红梅的丫髻。
笑笑闹闹了一阵儿,红梅匀了气靠在了曼云的肩上,好半响儿,才开口道:“其实,我真不想送小姐去夏口,那可是高家在的地儿。”
高家在那儿!同样想到的曼云也不禁叹了口气。
提起这茬子,她不怕,但觉烦心。
在泰业十年,象是作贼拐子似的从霍城搬走曼音的花轿后,高家就渐淡在了周府的话题里,大伙儿有志一同地避谈着这门实际亲上加亲的姻亲。
但有些明传的消息,还是挡不住地直往霍城灌。
先是说朝中在大举调整官员时,有意将高恭平调至江南的建阳。四婶闵氏那位当着次相的三叔大力推荐,说是高恭本就是南人至江南为官熟悉民情定能胜任,却不想当权的刘国丈愤然反对。
就在两边角力之时,高恭自请的奏表到了朝堂上,说是在夏口续任任期未满,还想多尽心在当地做些实事。
推荐错人的闵相据说被刘国丈气得痰迷心,当朝失仪。
按几个月后又跑回周家哭诉的曼妍说法,高恭回建阳本就是高家先提的请求,谁知临门一脚,帮忙的闵家反被从背后捅了一刀子。
事至此,当初高家定要娶了曼音的另种用意也就翻了出来。
但要通过联姻表诚意投了南党的高家为何临时后悔,就不得而知了。按曼云的猜想,可能跟高家长子高绩的遇匪受伤有关。
在夏口郊外大胆劫道的贼匪将高绩打成了瘫子,说是威胁,极有可能。在那次袭击中,遭了池鱼之殃死掉的还有个认识的,贺明岚的长兄贺鸣。
有所改变但还是不管怎么折腾能又重回前事轨迹的天意弄人,不得不让曼云感慨万千。
按着前世推下来,嫁到高家的周曼音在婆家也只能成了弃子。
“小姐!你到了夏口别久留,别管五小姐的家中闲事,径直走了就好!”,同样想到往事的红梅心打颤,抓着曼云的手再三交待。
“好!我量力而行!”,周曼云轻声应着,扣上自己左臂的右手忍不住地摸了下贴身藏的潜霭。
当日萧泓提议索性杀了高家子的建议如犹在耳,而回霍城后,她还是按着原本打算配出了应当可以一用的“忘尘”,她试过,实效如何不知,但现在毒就藏在银子的身体里。
只是,自请嫁入高家的曼音还能不能再把她拉出来?曼云心中也尽是困惑。
比之前世赶早去夏口,在想拦到萧泓之余,她多少还是有些想见见曼音,那个比她前世还傻还笨的周曼音。
这一世的高维没纳薛素纨,但也还是去年年末纳了个姓王的小妾,据说对这位妾室爱重非常,这应当也能让曼音醒醒了……
夏口的六月天热得发闷,一如盘踞在江岸的巍峨行宫。
虽然陈帝的御舟才从洛京启程,但行宫方圆十里内已画了禁区,清水净街,黄土垫道。
因朝廷发下的明旨中,强调着接驾之地勿扰民生,原本就占了夏口城南的行宫并没有扒了四周居民的房子,只是赶掉了原主人,换了上安排好的“百姓”。
不管怎么说,高恭为官一丝不苟,还是政绩斐然的。
行在热闹拥挤的夏口城里,一身男装的周曼云不禁面露苦笑,如果不是云锦帆还有暗点可以收留她,她说不得只能跟那些被迫迁出故居的夏口百姓一样住到城郊的村里去了。
要是去高府,倒是能住得宽绰。
曼云坐在一间大茶铺的大堂里,远眺地看着高府的门楼,没有上前,只有意无意地跟小二搭话,听茶客闲聊,判断着该不该一行。
因着前世,对曼音还存着援手之意不假,但她更不想一伸手反倒把自己给倒拽进了坑里。就象阿爷临终前嘱咐的一样,推婚期的傻事,做过一次就得了。
“那家估计事做绝了,抢了阎王爷差事,所以娶了媳妇也不会生……这不,去年年末才给二儿子纳了妾,年初又给大儿过继了族中的一个男孩当嗣子……”
伙计小话低声讲,只提着那家,但听话的心知肚明是在说着“高阎王”。
大茶铺里人杂也俗,见有人背后议论,自有人挤眉弄眼地插嘴卖弄着独家的小道消息道:“谁说是他家的媳妇不会生?田再沃也得有种牛耕才是……”
那种是男人就该懂的表情,立时引得了哄堂大笑。
曼云也跟着笑了,低头饮了口茶,目光深沉。
她拿定了主意接下去只听不说。就在高家掌的夏口,居然会有人这么大胆地点评着高家事,背后说不准还有着什么更绕弯的隐情。
“应该是他家大的不成了,受了伤。老二家的妾室不已经怀上胎了……”
“就是!过继的嗣子怎么及得上自家亲生的!”
“虽说那家家主严了些,但老二总是不错的,才学尽有,待人也和善,想当年……”
茶铺里的闲话,渐被几个看似不相识的汉子引到了高维当初得了清远案首,和州中举后又守诺重义地娶了霍城周氏女的伟绩。
周曼云顿感被茶水噎到了,掏出几个铜子撂到桌上,抬步走人。
才行没多久,她就眼尖地看到了路上一道熟悉的身影。
竹青衫,黄杨簪,年轻男子打扮素淡形容更是由内而外透着清雅出尘,只是脚步虚浮悬空,四眼茫然,象是受足了刺激。
“四哥!”,曼云看着心慌,顾不得隐踪,连追了几步拉住了男人的手。
被握在手心里的纤长手掌只有九指,末指上戴着个淡如肌纹的玉指套,不张扬却价不菲。
被太阳晃得有些眼晕的周慎看着眼前有几分眼熟的少年,忘了抽手只愣着张了张嘴。
“我是云姐儿!”,见四哥发呆,曼云索性架着他并肩遁进了路边酒楼。
在周慎身后有人跟踪着,她已发现,虽不知目的但也只好先趟了混水。
等待迎着御驾的夏口不久之后将沦为虎口,一向只好下棋的周慎居然在这当口往这儿填子,不由得让曼云又惊又气。
☆、第195章 重生之人
紧挨着窗,曼云目用余光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下疑似的跟踪者。
方才一直在五六丈外跟着周慎的是两个普褐衣短褂下仆打扮的男人,悄无声地蹑踪在后却又并不避着行人,总之鬼祟非常。
现在一个长着对招风耳的正在楼下抻脖,倒往楼上看,直盯着他们一路跟着周慎走过来的长街。起先跟他相似打扮的另一个,按猜想应当已去搬援兵了。
只可惜自己对夏口的坊间街道并不熟悉甩不掉人,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当务之急却是要把有些糊涂的周慎叫回魂来,否则带个呆子根本就走不多远。
曼云拿定主意,直接在神魂不属的周慎耳边大声一喝。
待周慎抬起呆眼看她,才无奈地清清嗓子问道:“四哥,你不是跟着文伯伯到蔺河文家会亲,怎么会来了夏口?”
“啊!云姐儿?” 周慎手里捏着只空空的瓷盏,眼神儿渐显清明,但还是答非所问,“你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之人吗?”,
死而复生?被直戳到今生唯一一个想独自带进棺材的秘密,曼玉的小心肝不由自主地怦怦几下轻颤。
猛咽了口水,曼云才稳住神撇开其他,柔声问道:“四哥可是遇到什么奇事了?”
也许是因为雅间隐密又有熟悉的家人在,原本在大街上面色苍白如游魂一般的周慎脸上回了些暖色,反摇摇头,自己拆台道:“应该是我认错人了。”
“四哥!”,曼云嗔怪着,冲着窗下斜飞一眼。楼下还有个不知来历的跟踪者守着,谁知下一刻会不会等来大批人马。
周慎不慎,居然在得了曼云暗示之后。直接探头往窗外望去。
曼云的素手慌忙扯住他的衣袖,正懊恼着想要拉人摔窗,就见周慎扬起另只空手对着楼下的褐衣仆人使劲地挥了挥。
这下子。轮到曼云呆住了。
楼板噔噔作响,不一会儿。圆脸招风耳的褐衣人就进了雅间,一脸如释重负地给周慎和他的“六弟”见了礼。
“小的扈三本由我家老爷安排伺候着周四少爷。四少从西林禅院出来,小的就和同伴在后面远远跟着,不敢相扰。倒是不识周六少爷当面,拿不准是到底是四少旧识还是歹人,所以支会了同伴回去再叫些人手来??”
扈三是夏口蔡家的仆人,家主蔡犀岩先生浸淫棋道数十年。与周慎的老师文大国手是在黑白局中结下的至交好友。
在扈三这些世仆眼中,可引以为傲的主人和他的同好们在某些时候是一群极不可理喻的非常人。
经过累世的经验教训,他们在主人毫无征兆就突然发呆冒傻气时是断不敢打扰的。万一一句问安请示坏了那一丝悟道的契机,就百死莫辞了。
周慎是在西林禅院刻着“听雨局”的影壁前走掉的。扈三等人也只当他与当年年青的蔡老爷一样是在这儿看棋谱看迷了心窍。
夏口西林禅院就在城中,寺院不大,闻名于世的就是刻着禅院里的“听雨局”。
前朝棋手陆丰曾在雨中困寺,索性拉了个会棋的瘌头云游老僧,却不想僧人棋力奇高。一局较弈通宵达旦。陆丰一招受困,欲推坪认输,僧人却道因有解不敢受,且待陆棋手长考。
陆丰一时不得,起身推窗。此时天色明。骤雨歇,只檐下残雨点点如涟。在嘀嗒的雨声中,他突然灵光一现,想出棋招,再回身落子,却发现昨晚对弈的老僧已沓如黄鹤,不知其踪……
随着陆丰在前朝得了棋圣名,后人自将那夜点拔他的僧人附会成了神仙中人。
传说飘忽,但刻在石上的“听雨局”却是真的,而每一年在石前迷心失魂的棋虫总会有那么三两只。
眼前居然又多了一个。
“说不得四哥以后也能成神成圣了!”,曼云听着扈三解释,笑意满脸。掏兜儿赏了他几个买酒钱让他还是自去楼下等着同伴,省得让蔡文两家的下人真把她当成了拐子。
心情放松,看着日头儿,曼云顺势叫了几碟菜羹,将碗筷硬塞进了周慎的手里。
不论世道盛乱,世上总会有那么一群人有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气。
就象是再三被警示着不要到江北的周慎,还有他的老师文先生,明知北方乱象一片,可听说了有从洛京南下避难来的棋友聚在夏口蔡家,就主动地跑了过来。
若论世道求活艰难,这些谈及所好就不畏生死的痴人纯就是添乱的一群,但世间也总要有些不涉世俗的干净纯美。
曼云静看了会儿周慎,露齿笑道:“四哥刚才问我是否信人有重生,可是在寺里听僧人扯了那个与陆棋圣下棋的老僧并非常人,而是被再往前四百年的行痴棋僧附了体?”
周慎举箸顿在半空,接着缓缓地将手放下,接着摇了摇头涩涩道:“不是的。说来惭愧,我在听雨局前没有看棋入迷,而是以为自己真看到了个已死之人。”
“四哥以为看到谁了?”
周慎犹犹豫豫地看了曼云一眼,才在嘴里低声道:“薛素纨。”
“薛素纨?”,周曼云诧异地眨了下眼,接着又翘起嘴角笑道:“人有相似,四哥也只在少年时见过她,说不准是认错了。”
当年因为搅和高周联姻,在和州假做了“薛素纨”投江的戏码,原本以为让自己那样弄“死”的薛素纨说不准哪天会出面辟谣,却不想正主儿却跟真死了的一样,悄无声息地遁离不见。
当年此事在周家,曼云只和老太爷和娘亲有从头至尾交待过,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也和市井百姓一样真当薛素纨为情困投水自尽了。
如果按着前世高薛两人的缠绵劲儿,薛素纨如果这会儿在夏口,也是应该的。只是高维现在娶了曼音,去年又纳了个王姓的爱妾。再加上薛素纨,倒是比之前世要热闹得多了。
曼云心中其实对周慎认到的薛素纨已疑了九分真,只是压着不想再提。
“也许。真是人有相似!”,对面坐着的周慎听了曼云的相劝。怅然若失得叹了口气道:“说不准就是因为那女子跟薛素纨长相仿佛,才会跟在了表哥身边。”
“表哥?你是说高维?”
“嗯!云姐儿,我看到那个长得象薛素纨的女子时,还看到了表哥!西林禅院刻着听雨局的石壁再往过是一片花林,我看棋有些累,本想去树荫下走走,结果就看见了薛素纨。
她穿着浅茜夏衫立在树下笑着。身边立着的男人就是表哥。我那会儿简直以为她是从地府出来又重缠上了他的女鬼。”
少年时本极有好感却又很快分开的小姑娘也许在长大后会认错,但是自家的表哥,周慎自信并不会错认。
“你和他们打了照面?”,一直温言相问的曼云终在语气里带上了些焦躁。
“没有!我当时一见。脑子里嗡地一下直发懵,就直接掉头走了。真的,他们应当是没见到我的!”
“没见到他们就最好!”
曼云毫不回掩饰的鄙夷于外,还有那种诸天神佛保佑的口气,在周慎的心头上又轻撒上了一把盐。
自打周老太爷去世后。虽然曼音嫁了高家,但是周家与高家的走动已然几近于零,甚至连他的母亲高氏也倔强地不再理会了娘家事。
但不管怎么说,高家都是周慎的外家。
看着周慎面上淡淡的羞愤不安,周曼云咬了咬唇。干脆道:“四哥!我实话跟你讲,你今天看到的女人应当就是薛素纨。当年她在和州根本就没死。不过倒不知,她是怎样又巴上了高维!”
实话实说比之隐瞒,会少些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周慎正夹在周高两家中间这种的。
曼云一鼓作气地将高薛旧事向周慎撕扯了个明白。
周慎静听着,满目尽皆惊色。
“那她现在可能是做了表哥的外室?表哥若是宠妾灭妻,五姐儿该怎么办呢?”
“曼音已是高家媳。处理妾室通房的内宅事,你管不了,也不许管!”,曼云劝人比劝己来得干脆果断。
停了好久,周慎才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道:“我只是想着当年,我们一起从丰津死里逃生才得回乡……盗贼来袭的大晚上,就我们几个小的坐在黑乎乎的屋里相互靠着……”
他不晓得,对于周家的这几个孩子来说,实际在永德十五年的丰津城,他们几乎同时幸运重生。
曼云的眼中隐隐地闪起了水光。
“云姐儿!你放心,我不会去高家的。等先生会友事了,就会立即回了霍城!”,见妹妹有些神伤,周慎立即不等她再叮嘱,就老老实实地给了承诺。
对面的周曼云默然地点了点头。
兄妹千里外意外重逢的一餐,因为提到了让人食难下咽的人与事,不免有些索然无味了。
草草用了饭,不再发呆的周慎主动伸手拾了曼云随身的包裹。
而在他们用饭时停在酒楼外的蔡府车马已跟着扈三一道候在了门外。
周慎力邀曼云到蔡府与他同住,曼云仔细想想允了,倒不忙再去找云锦帆的暗点,狡兔三窟,就算是多为自己留条隐秘的后路备用。
能在蔡府能就近看着周慎,让他尽早在七月前回了江南也是好事。
惊见故人的烦恼被周慎暂时卸下,放到了曼云的肩上。
周曼云与周慎坐上同一辆马车同往蔡府,车轮一动,酒楼路边拐角小吃摊上有个青衣仆人立时丢下手中碗和三个铜钱,向着相反的方向小跑而去。
☆、第196章 莫不静好?
在周慎兄妹两个想起丰津旧事不胜唏嘘之时,高家二少奶奶周曼音正坐在轩窗上画着绣花样儿,神情怡然。
酷夏午后又久未逢雨,难免有些燥热,但上有长檐浓荫蔽日,身旁的几案置着冰镇果盘甜汤,身后还有丫鬟摇扇纳凉,只要所求无多,平静安稳的贵妇生活是再好不过。
周曼音对现在在高家的生活很是满足。
在周家做着不踏实的记名嫡女时,她所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做人正妻罢了,也自觉只要不重蹈了祖母谢氏的覆辙,不折腾不奢求,自能将日子好好过下去。何况就算嫁得仓促,但曼音的嫁妆并不算薄,也有余力笼住了下人的忠心,让自己过得舒服。
婚前失贞以至不得不热孝成婚虽然是心中抹不去的隐痛,但是嫁到高家来后,公婆严肃方正,夫婿高维也识得妻妾体统,就算是宠着那女人,也不过是关起门来的事。
论若了有什么不如意,只能说是成亲年余,妻敦伦以育子嗣,对她来说难了点。
第一次的不堪和羞辱自不必说,高维虽娶了她但洞房花烛就说她还带着热孝,反倒要守礼,直到脱了老太爷的丧服后才正式圆房。可现而今,关起门上床榻,她还是被夫君嗤之以鼻地点评说是木头人。
那是因为他身边有个不木头的,而且现在已经大了肚子。
心有所思,难免笔下走神,一点青滴在了画纸上,笔下的百子戏图瞬间花了个孩儿面。
“晦气!”,曼音恼火地叹了一声,就此撂了画笔,让侍立在旁的大丫鬟画屏带人收拾了画案。
画屏是进了高家后。由高夫人拔到她身边的丫鬟。曼音直接让画屏管自己的屋里事,很是让高夫人拉着她的手夸了贤惠。
不贤惠也是不成的,刚嫁进高家时。房里用的丫鬟不管是高家的还是周家带来的,对曼音来说都是陌生人。在霍城从小伺候她的那几个都是周家家生子。说要陪嫁一个二个的都找着门路想要跑,她们不愿来,曼音也更就不想带。到出嫁时,带到高家的都是周府新买给她的陪嫁。
好在画屏几人确实被高夫人调教得不错,这一年来在她们的照顾之下,曼音适应了为人媳为人妻的生活。
画屏一边利索指使着小丫鬟们收拾书案,一边快步走到了正叉果子吃的曼音身边。小心劝道:“奶奶少吃些寒凉的,近段日子少爷多在上房过夜,奶奶还是养好身子早点怀上小哥儿才好。”
曼音明白画屏所说多半是从高夫人那儿传来的,从善如流地搁了手中的小银叉子。点头笑应,只是笑不达总漫着股子寒气的眼底。高维最近常在上房呆着,也是因为那一个有了身孕不方便罢了。
“我心里有数。画屏,你若看药好了,就给我端来就是。”。为生子,请大夫开的助孕药麻烦,但曼音还是会坚持喝下去的。
再想了想,曼音又道:“你再去叫了柳叶她们两个,一起到我这儿用饭。”
“奶奶!夫人提醒过您。若是想早日得孕,切不可纵容少爷荒唐……”,画屏板着俏脸说得严正,腮上还是带上一层淡红。虽说得着高氏婆媳宠信,但她毕竟是未开脸的闺女,这样劝曼音少用通房的话说出口还是觉得尴尬。
“不用多嘴!我晓得的!”, 曼音笑意盈盈,倒是比之刚才开心了许多。
西跨院的那个妾笼人手段再高,总还是没有正房应有的宽容大度,身边的丫鬟被夫君收用了都没过明路,反倒又打又掐,折腾了人一身伤。而曼音将那个叫柳叶的索性收到了上房,又请示高夫人给添了个锦月,凑足了一双。
高维近来常来上房,她们也是起了作用的。
以色侍人的妾室总归还是妾室,笃定要脸面的夫家和夫婿断不敢做宠妾灭妻的事,曼音心中半点不怵。
待用完晚饭,曼音照常到了主院婆婆高夫人跟前伺候,顺便抱了抱长房刚过继不久的小侄儿沾沾喜气。
虎头虎脑的小人儿刚满周岁,看着就让人心底舒服,说是给长房抱的,但实际一直在高夫人身边养着。
也就让曼音抱了一小下,满眼心疼的高夫人立刻就接过手,把呀呀学语的小子搂在了自己怀里,隔了好一会儿才放他就在身边的榻上玩着,递糖喂水,溺爱非常。
“瑾哥儿越长越好,这个胳膊腿儿就真跟白玉似的。”,渴孩子的曼音摸着小侄子的白肉,眼中带羡。
终究只是为解大哥瘫痪后郁结抱来的别家孩子,名义上挂着长孙,但根本就不算什么,曼音就不信高夫人有了亲孙特别是亲嫡孙后,还会疼这个小子。而且,因为长嫂杨氏对高夫人坚持要抱养孩子有异议,现正被打发着专心伺候周绩,反倒是曼音开始在高夫人的指导下开始理家。
果不其然,在曼音赞过孩子之后,坐在一边的杨氏又对着小孩投上了幽幽如狼的眼光。
杨氏滑过胎,高绩又废了。比之他们,自己还是大有希望,曼音手上捏着帕子,对正看她的孩子更加温柔了。
一阵儿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过来,周曼音刚起身笑脸相迎,在榻上的白胖小子就被匆匆给高夫人问了安的高维抱到了手上,举得老高。
孩子的咯咯笑声和年轻男子温柔的逗弄声一时让房里暖意融融。
“孩子,孩子……”,看着眼前亲如父子的一对,心中默念的曼音不觉有些怔住了。
待高维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胖小子,曼音才跟在他身后缓步地向他们住的小院走去。
“夫君!姐姐!”,灯笼刚晃到院门,一个身上围着红锦披帛的年轻美妇立即娇声地向着两人问安,在高维立即上前的殷勤相扶下,女人刻意挺起的扁肚子子分外刺眼。
“柳叶!你且服侍着少爷梳洗。”,周曼音微笑立在一边。扬声唤了远远在廊下立着的另两个女人。
高维侧头看了她一眼,却没多说,反搭上了柳叶上前相扶的手。也算是又给了嫡妻面子。
曼音心中暗舒口气,转过脸对着眼前的美人儿道:“素纨!你有身子不方便。且今日又陪着夫君去西林禅院上香,也该累着了,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素雪,王素雪。姐姐又叫反妹妹的名字了!还有,不是我陪夫君,而是夫君陪我去上香。”
被当主母当面下面子的王素雪,不愠不恼。反倒促狭地眨了眨眼,一点俏皮让比之曼音记忆中瘦了些的脸庞反增了生动艳丽。
由两个丫鬟扶着的艳妇敷衍地行了个礼,叉手扶腰,一副驾轻就熟的大肚婆模样。施施然地从周曼音眼前离去。
时敲二更,听丫鬟通传高维已由柳叶服侍歇下,曼音才在画屏的服侍下缓缓地摘了钗环,洗浴换衣。
室内一片暗,靠在床头的周曼音牙根疼痒地咬着两个同样让她痛恨的名字。“王素雪?薛素纨!”。
去年年末娶进门的王素雪,说是夏口城郊小村一个穷秀才家的女儿。得入高家门作良妾,是因为她这个在私下被要求为祖父守孝根本就没跟丈夫同房的嫡妻未有身孕。
人抬进门,到了敬茶那一日,周曼音只一打眼。就认出了这位新妾不过就是旧人。
“就如今晚高维还是跟着柳叶离开一样,不管那女人姓薛还是姓王,不过只是以色侍人的妾!一辈子,长着呢……”,一声冷笑,周曼音缓缓地闭上了不急不惊的双眼。
世上人总不同,有人认为放弃自己的姓名出身是件痛苦无比的事情,而对于另一种人来说,只要能过得好,改个名换个姓又算什么。
同样知道男人在别的女人床上睡下的王素雪,与暗地小斗一场的主母周曼音一样睡得舒坦,只多了右手保护性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那里又有个新生命在孕育着。比之让自己惶惶不安的头生子,这个既明身份又明了血脉的孩子,让昔日的和州第一美人尽收忐忑。
能生会养,就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本钱。
去年生下的私生子现今以长房抱养的名义进了府中,再生下个正经的二房长子,在高府的位置也算是是站住了。不会生养的主母和擅自爬床又被拿来咯应自己的柳叶又算得了什么。
自觉底牌充裕的王素雪,在睡梦中尽露甜笑。
高家二房的院子里,孤枕独眠的女人或平静或欣喜地入睡,却只有上房西厢里正服侍着高维的柳叶在哭。
红肿的眼泪水直流,嘴里却不带半点声响,不是她发不出声,而是一团布头正塞得严严实实。
柳叶是在改名叫了王素雪的薛素纨又诊出身孕之后,才被高维收用的,不过两个月。而在周曼音看到那些以为是王素雪打出来的伤痕后,主动给她开脸,让她从王氏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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