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重生名门毒女-第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远看着目的达到的牧者松了口气悄然离开。

开春流水湍急的鸣沙河滨,踏着方长出芽的新草,黑色骏马猛地一下压上了自个儿挑中的伴侣……

“影骓已经六岁了。本来我想着今年它要是还不肯找伴儿,就把它骟了!”,远处高高的中军寨楼上。仪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看着河边正办事的一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岁月似乎很是优待着景国公萧睿,即便已近知天命的年纪,身形姿容却要显着要再年轻上十岁,甚至比青涩未脱的儿子们更多了洒脱自在的成熟魅力。

分列两排侍站在他身后的*个年轻男子或少年,肃手凝眸,口鼻观心。他们个头长相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姓萧,都得管景国公叫亲爹。

聪明的自在心底猜测着老爹话中带着的别意不好意思搭腔,而笨拙些的听话入耳却根本没有半点反映。

没人敢搭腔,自觉无趣的萧睿轻咳了一声,直接点了自己最笨的儿子问道:“小六!影骓算是这两年难得的良驹。你晓得为父为什么要骟了它?”

“阉过的儿马性情会安稳些,临阵对敌更为妥当。”,萧泓按常识答案应着,声音清冽如乍解冻的春水。

萧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刚才那副四平八稳的严父模样全然不见,仿又似回到了撩猫逗狗的荒唐时代。

“放屁!它象现在这样老实地多弄出些和它一样跑得快的小马驹子。老子阉它作甚?费十来年功夫,垫进上百条人命,万两黄金砸下去才辛辛苦苦越过陈瀚边境从祈兰引来的良种。还是个童身就说废就废。你当老子和你一样是脑子进水的白痴!”

骂得顺溜的景国公,径直捋了袖子露出截肌肉结实的黑胳膊,象极了擅打嘴仗的市井闲汉。

借机敲打的六子萧泓就立在他的眼前。

在云州重新被往糙里搓了一年后,萧泓个头儿又最后窜了寸许。晒得带上阳光铜色的面容已看不到刚从江南回来时还残留着的一点温雅,但是美少年的底子在,混在一堆兄弟中依旧是最打眼的俊美。

依稀故人影!

萧睿盯着儿子,原本极盛的怒意一下子烟消云散,化作了匝在心头的一声叹息。

如果说错,那么应该也是在他少年时就放他去了江南的老爹做错了,就象近年刻意养气敛性要想摆出副正经样子吸纳人才的自己。总是不经意就再现了少年时的荒唐。就算当初觉着自己是在做戏韬光养晦,但几十年下来,真的假的都也成了习惯。

溺爱之心起,萧睿的声音不觉地放软了,道:“小六,去岁末起诸事纷乱而现今更是收到皇帝要南巡的消息,我在年前可是已写信给南边又推了你的婚期。”

“爹!孩子知道了!”,萧泓低声应着。

“你倒是能忍!”,萧睿冷哼着摇了摇头。

“嗯!明白了!爹是在气着六弟又赶了您送去的屋里人!”,恍然大悟的一声从萧泓身旁嚎了出来,萧家三子萧渊在倒春寒的日子着单衫还露着强壮的胸肌,一身油亮黑皮快赶上了河边精力无穷的影骓。

除了夫人徐氏和萧泓的嫡亲兄姐,萧泓中毒之事,萧睿并没有告知其余诸子。

去年,在听长子报过南下详情后,萧睿请一直供奉在萧家的老神医齐世保给萧泓看过。

先解笑独眠,再给萧泓安排了女人服侍,等体内的未知淫蛊成熟,再想法用血引引出。齐世保也认为,这是维护萧泓身体健康最好的医治方式。

哪个当爹的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一直被疼痛缠着,还忍痛不语的撑着?

但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马驹子一样,萧泓的抵抗无所不用其极。三番两次之后,在他的背后多出了两个支持者,萧睿的夫人徐氏还有长女萧婉。

不听话的儿子麻烦,而上赶着添乱的女人更烦,还打不得骂不得。

萧睿原本打算待春暖花开后,捏着鼻子象吞苍蝇一样将还在霍城的那个周氏毒妇给小六娶回来就得了,但现下纷乱局势却明显地又要将萧泓的婚期再度拖延。

其实打从萧睿心底来说,他也如长子萧泽一样想对萧周联姻反悔了,否则一队轻骑往南接了周曼云来并不算是难事。

正因疼爱,才不想儿子被女人拿捏,即便以爱之名。

“萧泓!你自看看你的兄弟们,他们每一个都比你更配当了萧家男儿!”,既已被萧渊说破。萧睿索性抬起手臂,环指着自家的一堆虎狼。

“天地间优劣相汰,象影骓这样有着优良血统和卓越能力,它就得将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繁衍更多后代,让流着它血液的族群尽享这片沃腴草场。”

世间万物,大多是雄性比雌性更强壮有力。更风骚张扬。春暖时节,雄鸟展开艳丽的尾羽赛喉啭鸣,雄兽相拼相博力压群雄,莫不是为了争夺着能让自己血脉繁衍的交配权。

生为男儿,若不如是。

不论权势财力。萧睿自觉这一生已足以傲然到地下直面了萧家的列祖列宗,他承担并完成了一个男人对家族最基本的责任。

而显然走火入魔不顾自己身体的萧泓,太过令他失望。

但任萧睿口干舌燥地教训了半天,低头受训的萧泓面色依旧静若平湖,半点涟漪不起。

“萧泽!”,拿着六子没办法的老爹。愤愤扭头吼上了活该为弟弟们操心的老大,道:“你去跟贺家说,换了小八娶贺三小姐!”

“我娶?”。原本闷笑看六哥挨骂的萧泷,不可思议地将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尖。

“对!你娶!去年贺家姐妹在云州,你小子不是总在人家姑娘面前摇尾来着!”

“爹!不能因为六哥不肯娶她,您就推给我!故友亲旧现在谁不知道。贺明岚看上的是萧六!”,萧泷与三哥萧渊非同母,但鲁直的性子却象是同一个娘胎爬出来的。

“我已定亲,是没法娶别人的。”,萧泓终于开口轻声补刀。对他来说,曾为路人后却又在亲眷中扬言嫁定萧六的贺明岚简直就是亟待推得越远越好的祸害。

“我比她还小一岁,让七哥娶她吧……”。萧泷扁嘴继续挣扎,即便知道父亲下了决心更改的可能并不算大。

他不是嫡母所出的六哥,受宠有限,但是萧家男儿的自尊却一样。曾经对漂亮的贺明岚动心不假,但是把一个公开说过要嫁给自家哥哥的女人娶回家,还是觉得咯应得慌。

看着兄弟们对贺明岚归属的推推挡挡,立在父亲身边的萧泽敛了敛瞳孔,心下轻叹。

相较与其他几个年长已婚的兄弟,六弟萧泓给下边的弟弟们作了个极坏的榜样。萧泽等人的妻子都是由父母之命定下的,而小六的顽抗却提示着这群年龄更小的少年,其实就算要找个女人暖床生娃也是能去挑个自己喜欢的。

可是,萧家还是必须娶了贺家女,无论是谁。

为了萧贺同盟,也为尽了道义。

在去年八月间,贺明岚长兄贺鸣的丧讯报到了云州,他是在从清远北归路州的途中遇匪而死的。

来报信的贺家对萧家没有半句怨言。但是贺鸣是为什么留在清远,萧贺两家心知肚明。

“帮我照顾好两个妹子!”,当年故友离别的叮嘱如犹在耳。

会去江南是为了萧泓,而贺氏双姝是跟着他们一路回来的,贺明岚估计也是在风雨同舟的一路瞅上了小六。

周家女那边的婚约缔结未实,周曼云本人看着并不是实心实意要做萧家媳,如果让萧泓弃周娶贺,本是最好的结果,可奈何他不肯。

“让贺明岚嫁五哥好了!”,残废的萧淅不在现场照旧被拉出来挡箭。

“要不让大哥娶她!大哥带着世子品阶,就算娶妾也是能给她诰命的……”

几个小的越争越离谱,也越显荒唐,而当爹的萧睿居然半点没有管束的意思。

只推挡一句实话就闭上嘴的萧泓,轻靠上了楼柱,眸光清冷地投向了已然空无一物的鸣沙河岸。

就在这当口,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姑娘。

如果曼云听到,应该会面带讽诮地嘲笑萧家郎尽是群发情的儿马子,也会奚落着他家父亲兄弟从不把别家女儿当成平等人尊重相待的德性。

“反正都是贺家女,让小八娶贺明琦好了!”

就在萧泓神游天外之时,几双眼齐刷刷地看向了突然插话却别出新意的老四萧湛。

眯着容长眼儿的萧湛微笑看向大哥,萧泽沉呤了会儿,居然认同地点头,再接着唤了声“父亲!”,拉着四弟凑到了萧睿的身边。

能解决问题,全了道义就好。

大女未嫁的贺明岚与萧家又有何干系……

☆、第192章 女有所欲

连绵的黑山山脉,分隔开了云州和燕州的中间地界。

此前,孝宗皇帝将世代驻在燕州的萧家迁到相邻的云州,明里说是怜恤着为国牺牲了诸多男丁的景国公府,不想让硕果仅存的萧睿再上前线但又不至于远离了故土,实则是在北边用幽燕两州重兵看着少年纨绔的景国公。

而在云州周边的路、甘等州又正切着萧家重返洛京的通路。

幽燕两州现在正由瀚国扶植的幽州石家控着,而早几年石家家主石达就已僭称帝号,自立了个伪齐国,用起了“建炎”纪年。

原本用来看管萧家的云州将士,不得不成了前线的卫兵,几次与伪齐在边境上的磨擦,赢少输多。

萧泓于泰业十年赶回云州,得以赶上了父亲萧睿不整不九的“大寿”,也赶上了乃父借着亲友齐聚的欢腾劲儿,将前来祝寿的云州当地军政官员从上到下一锅端的顺便。

景国公的大旗重新招展,萧睿将不得不夺了云州军政大权的行为对外宣示得慷慨激昂。

他是从陈朝初立就立誓为国守边的景国公嫡传,即便年少时再有多荒唐,骨子里还是淌着萧家的血性,何况萧某人还是当今陛下名正言顺的舅舅,正经国戚。

云州官员不作为,萧家自然要出手替之。

萧家的夺权之举与当年的石家相比并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但终归是占足了大义。

经了泰业十年冬与伪齐国一场大战的完胜,萧家已稳稳地控住了云州,要开始谋求着更广阔的空间。

千里外的洛京城据说四面皆有盗贼狼烟起,城里更是因为连年灾情粮食负担极重,陈帝立意南巡。已决定在泰业十一年六月从洛河起龙舟。

在这种情况之下,再没有比出兵赶去勤王更好的正名机会了。

但要南下总要有条坦途,紧邻的路州贺家是世交没错,但若在已谈好利益上再多加些缔约的诚意,自然是更好的。

四月间。云州兵马未动,先到了路州的不是粮草,而是一支低调的求亲队伍。

景国公世子萧泽再一次扮了月老。为弟弟的婚事出头。

贺家家主,贺明岚的祖父贺坤亲开大门,迎了萧泽一行。而进了贺家的萧泽,在没提到正题前,还是循礼先拜祭了早逝的昔日好友。

贺鸣去世未满周年,内院未嫁的姐妹们还在为逝者服着齐衰。

逝者已矣,裹在素袍青衣里的后院女眷在听到萧泽到来还带着重礼的消息后。都不约而同地现出了欣喜。甚至个别带着些暧昧的眼神儿飘起来。直接想到了贺明岚的头上。

贺家未出阁的女儿中,现年十七岁的贺明岚是最大的了,但亲事还没有着落。

在前些年,是因为贺明岚是贺家女孩中长得最漂亮也最得贺坤喜欢的一个,自然是千挑万选要择了最好的。而自去年她在云州赴了萧睿生辰宴后,迟迟没再说亲事,倒不是为了贺鸣的噩耗。而是她在宴席之上石破天惊的一句。

当时,说来也是凑巧。

先是贺家四小姐与同来云州的几家旧识姐妹说着小姑娘间的私话,多嘴地提了姐姐喜欢着萧家六子但却可能人家不喜欢她,这话偏叫明岚听着了,硬是红着眼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我就是嫁定了萧六,又怎么样?”

这大胆的话不仅那帮子小姑娘听着了,正巧结伴去相看着各家姑娘的夫人们也听得正着,其中当然少不了萧夫人徐氏,还有贺明岚的亲娘李氏。

当下时,就有与两家都熟稔的夫人拍手相赞,说是这门亲再好不过。而徐夫人也亲热地拉着明岚的手,宽慰了几句,还直接捋了手上带着的透水碧玉镯子套在了明岚的腕上。

本以为这是萧家认可萧贺联姻的前奏,但不想,再转回来是萧家老六萧泓在贺坤面前直陈自己已然定亲的消息。

贺夫人李氏心里不舒服,也还真派人去打听了,可是几家老亲哪家也说不清萧小六究竟是定下了谁家闺女。

萧家小六可能是托词拒亲,可人家这态度就说明了对明岚没半点意思,又能怎么样?要怪也只能怪自家的女儿一时莽撞地说错话。

贺家悻悻地没再提与萧家联姻的打算,待景国公借寿宴收拾好云州事,就告辞回了路州。

再接着,贺家就得了贺鸣在路上遇匪身死的噩耗。

待将贺鸣的身后事收拾停当,再想萧家事,从贺坤以下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意难平。

子不杀伯仁,伯仁为子而死。如果不是为了萧家子的安全,贺鸣当初就根本不会滞留在清远,以至英年早逝,只留下个不到三岁大的稚子。

所以,这一次萧泽居然领人亲来路州,贺家人的直觉反应就是萧家为求弥补,还是决意要联姻的。

联姻对象应当还是萧小六与贺明岚。

男儿太过倨傲虽然要不得,但婚姻是为求结了两姓好,何况女儿喜欢。所以一得了消息,李氏就直奔了女儿贺明岚的院子里,而且捎带上了当初惹出事的小女儿明琦。

路上且行且听母亲讲着,比之去年显得沉稳又略带些胆怯的小姑娘如释重负。

那一次的嘴快,让从前待己极亲的亲姐对她象了敌寇,而大哥贺鸣又不在了不会再象从前一样在两姐妹间出言相哄,这近一年的日子,贺明琦过得也如同坐监。

蘅华院宴息室大敞着门,母女三人围坐一块儿,一边由贺明岚亲手点茶待母,一边等着探着前院消息的婆子速来通报。

贺明岚穿着一身素淡的碧衣,即便是听着娘亲和妹妹悄言对萧家长兄到来的猜测后,也不过是轻声地嗯了一声,毫无半分喜意,沉静如水。

明琦讪讪地陪着小心,李氏时不时举帕子捂着带笑的嘴角在姐俩中间打圆场。过了好一会儿,贺明岚才轻轻地翘起了嘴角。

一室渐渐温暖起来的和乐气氛,让蹑手蹑脚走到门前的婆子拿捏不定究竟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汇报着贺老爷子让通传内院的喜讯。

“奴婢来给二夫人及四小姐道喜了!”,挫了挫后槽牙,有些年纪的老婆子还是决定按贺老爷子的吩咐直说。

闻音转过脸的李氏喜上眉梢。挥手正要唤人走进些,可手又一下子定在半空,“四小姐?”

“是!给四小姐道喜了!”。老婆子索性光棍地走到也同样呆住的贺明琦身前福了一礼道:“景国公府萧世子特来向老太爷为其八弟萧泷求娶四小姐明琦,老太爷已然允了。特差奴婢来找二夫人要了四小姐的庚帖以备纳吉合婚。”

“萧泷娶我?”,十三岁的贺明琦愣愣地站起身,指向了自己。那个印象中也更喜欢围着姐姐转的青葱少年居然就这样要成了自己的未婚夫,小姑娘始料未及。

一阵冷冷的笑声在明琦的身边响了起来,接着,一壶新滚的沸水啪地一声砸在地面。四下溅起。

“明岚!”。李氏跨步护住了哇地一下吓哭的小女儿。不满的眼神瞪向了大的。

对面明艳少女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伸出的手指指向了门外,直对着噘嘴哭泣装可怜的妹子,道:“贺明琦,你现在得意了?得意了,就滚回你的蘅香院笑去!”

李氏低声哄了哭得更凶了的明琦几句,张嘴想要跟大女儿再说两句。又不知该如何劝起,只好扯过了女儿身边的齐妈妈细声交待了几句,接着就带着小腿被烫着的明琦离了蘅华院。

接下来的日子,贺家人的关心仿佛一夜之间就都转到了初定大约两年后才嫁进萧家的明琦身上,贺三小姐的蘅华院成了众人避行的所在。

其实除却初闻消息一时失控迁怒了当初害惨自己的小妹,贺明岚早就重调了心境,但是家人现捧高踩低地更关心烫伤的明琦,反倒要把她晾着再多冷静冷静。

“齐妈妈!其实萧泓、萧泷都非良配对吧?说白了他们都是萧家可有可无的存在。我若要嫁,自然要嫁比他们好上百倍千倍的男人。”

对镜看着比贺明琦及其他女人都要美丽生动的面容,贺明岚自信扬眉,更显傲气。

“小姐自然是最好的。要奴婢说,小姐就算是做皇后娘娘也是使得的。”。立在贺明岚身边的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笑应着,扁薄的嘴唇右角边一颗豆大的黑痣随着话音显得更加分明。

“齐妈妈总是爱奉承!”,镜中的俏丽容颜,眉间带上了些嗔怪,嘴角却是翘得更弯,低声吩咐道:“岚儿托您备的药膏子可妥了?若是好了,我们就带着去看妹妹去。”

明琦与萧泷的婚事谈妥,贺明岚自是干脆地绝了再进萧家的念头。

姐妹共嫁一家,对于待嫁女并不算多的贺家来说,纯是浪费。这点基本的道理,贺明岚自然知道得清楚。

只是从前说错话造成的恶劣影响可能会让她的亲事再缓了两年。贺明岚心觉无奈,但想着反倒又多出些时间看人,倒也是好事。

“老奴自是采办妥贴才回来的。若不是我那干闺女通了信息,老奴还找不到卖这种烫伤药的南方商人呢!”,齐妈妈表功买到上等好药的同时,不忘拉把上新认的干女儿。

“妈妈的干女儿可是外院那个贺书祥新娶的媳妇?”,贺明岚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贺书祥原本是长兄贺鸣身边的贴身长随,贺鸣死后才被安排在外院做事。想到哥哥死在路上,贺书祥却也是归途新娶的妻,明岚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自小奶大的姑娘有个眉高眼低,哪能看不出来?

齐妈妈察颜观色,小心解释道:“老奴当初肯认下她也是因为蕙心和书祥是少爷赐的婚……少爷吩咐书祥从水里捞起她,她家人无良讹上说是她被坏了名节,少爷就索性出银子买下她让她嫁了……”

☆、第193章 云亦有所欲

泰业十一年的五月五端午节,对于江南霍城的普通百姓来说,尽透着忧患征兆。

奔涌了千万年的沱江将陈朝江山分隔着了南北两半,对南人来讲,大江是天险,更是保障安全的天然屏障。

管他北边乱成锅粥,还是皇帝老倌被强盗们逼得再住不得洛京城,对于在江南自过自家小日子的凡人来讲应当没甚关系。

市井中这样的相互安慰比比皆是。

但终归有淡淡的惶恐悬心,一年一度的芳溪龙舟竞,在今年显得分外的有气无力,比之往年锐减了大半的几条小船在水上走了来回,就早早地散了摊子。

只有孩子不知愁,臂缠五色丝,腰佩艾草囊,有些个还在脑门子上用雄黄点额写王,四下跑着,真格象了精力旺盛的小老虎。

周家的颍院里也现有着一头小虎,还是稀有的蓝眼睛。

藏岫楼,一身天青的周曼云恹恹地俯趴在床上,双肩轻轻耸动,埋脸枕上不知是哭是笑。

“姐,你别生气!我和弟弟再也不敢胡闹了!”

没心没肺的死小子周忱在灌了阿姐一壶子雄黄酒后早就跑去祸害别人去了,立在床边小心陪罪的是刚才跟着周忱一起上楼却什么也没做的周曼真。

昔日瘦小的小猫儿,如今也已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女。虽然瓜子小脸小巧玲珑地衬着一对又圆又亮的大眼睛,说话依旧声细语娇,但这只是天赋的可爱本钱,白里透红的脸颊和秀挺的身姿足证了她的身体康健。

这会儿,曼真紧盯着趴在枕上的曼云,一双眼尽写了担忧。

隔了好久。周曼云才缓缓地起身,转坐回头,一把拉住妹妹道:“曼真,你别尽让着那臭小子!不能总这样,他惹事你陪罪!”

刚才与弟弟的打闹是真下了力气的。几绺散发落在颈侧肩头,曼云俏脸上带着酡红,眸子里漾着水光。浑身透着香汗淋漓,显出了十分难得的娇弱之意。

不弱不行!

周曼云这边讨好弟弟勉强喝下雄黄酒,寄生体内的银子就翻了脸,一劲儿地跟她折腾,象是要让她尝尝撕裂身体化形为蛇的滋味。

一点已融在酒里的雄黄对于积毒成癖的银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她不满的就是周曼云这种纵容弱小的周忱反来欺负强大蛊蛇的行径。

平日不声不响但有怨直报,本就是银子的本性。

前脚送走了满眼担心的曼真。后脚藏岫楼里就迎来了忧色上脸的杜氏。

显然。答应好好回自己房里歇息的小妮子根本就没把话听进。反倒跑去当了通风报信的耳报神。

坐在曼云床边的杜氏,搭腕,摸额,混然一副老大夫的架式。

曼云哪能让外行糊弄了,闪身躲开了杜氏的手,笑道:“娘!我没事的。不过是吃了点酒,有些上头。”

“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跟弟弟闹!流这么多汗,也不快洗洗……”,见女儿真的只是出了身透汗,杜氏放下颗慈母心,提声唤了丫鬟备着沐浴兰汤,转过身又开始数落。

不管是年轻时多强硬直爽的女子,为了人母,再拉扯上儿女经年,也就学会了唠叨。加之杜氏本就语速偏快,一时之间藏岫楼里就嘣上了炒豆子。

“小时候象个苦大仇深的老人家,到了这会儿,却倒回去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想想,你现在多大了,娘象你这么大时……”

“娘象你这么大时早就生下你了!”,跟着杜氏的嘴形,曼云促狭地轻念出声,这套词现下她已是熟得不能再熟。

杜氏狠狠地敲了下曼云的脑壳,瞪眼怒道:“教训你,你就老实听着!”

曼云吐吐舌头,立时扯了丫鬟递来的浴巾,亵衣转了一架镶满紫翠珠玉的香木屏。

女儿借浴遁,当娘的却不自觉,这边支走了丫鬟,又紧跟着过来。

就算沐浴又如何,自家生下来的粉嘟嘟肉团,从小到大不知都帮着洗了多少次。

曼云郁闷地直想把脸没进香汤,就此闷死算了。

“周曼云!”,见一径的碎碎念没有效果,杜氏干脆认真地扒着香樟木浴桶,盯着女儿的俏脸,沉声问道:“萧家推婚期的事,你究竟如何打算?”

周老太爷身故已一年多了,不说曼云作为孙女守的齐衰之礼按说只是九月之制,满打满算也过了周年。

可是就在三月间,周家接到的是北边云州萧家推迟婚期的来信。

信的落款是去年腊月的。

虽说心里都明白,北地局势纷乱来信不易,但这样的信件总归让当人娘亲的心里极不舒服。

说实在,按着乱哄哄的世道,递信来所花费的精力不比真把个大活人接到北边成亲少多少。萧家舍本逐末的做法让人多少有些无法接受。

“你倒是给个准话!你不是说那小子中了毒,还要你去解了。不然,他就得每个月按时折腾疼着?可看萧家推婚期,根本就不在乎嘛。”

“嗯!”,浸在浴桶里的周曼云鼻间哼声一应,闭了半天眼,才悠悠说道:“能让萧家父兄放手让萧泓受苦,除却这孩子本就不是他家亲生的以外,不过三种情形。

一则是去年刚收了云州兵权又跟伪齐打了一战的萧家实在腾不出空娶亲。再则萧家还在熬着萧泓,等他终有一天受不得主动弃了婚约,其三嘛,就是人家已经解了毒或是另有了别的女人不知该怎么应付我这边,就一直拖着……”

曼云的应答太过悠闲自在,不带半点烟火气,反倒让杜氏气结地咬上了牙。

“你就肯这么让萧家拖着?现下你过了一年之约,还不见有夫家来接,霍城里已尽是闲言碎语,你还要随着他们拖到几时?”

“不拖着要如何?”,曼云睁着被浴汤雾气熏着的一双明眸。歪头问道。

对她来说,不管萧泓那边是怎么个情形都是好的。有纸婚约挡着,现下对嫁别的男人还没兴趣的她可以省了好多事。

愣神端看了女儿一会儿,杜氏才扁扁嘴,轻声透底道:“其实你也别太过较真。就你姥爷当年娶你姥娘前也和别的女子有过露水姻缘。待要娶妻时,还有女人在闹。你姥娘就领着手下,直接冲到那家打了过去……”

听娘亲讲她娘亲的抢亲事倒也新鲜。曼云认真听着,笑意直上眉梢。

“不是让你听你姥娘故事图乐的。是跟你讲,要是真认准了那男人,你就不妨学着你姥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抢到手了才好。”

“娘!”,周曼云笑得更乐。眯着眼摇了摇头。

“当年师父一直希望我能象了高洁无华的莽沧月。现在您又让我学说爱就抢的莫支离华。可是。就跟您也不象姥姥一样,我也没法象她们或是象你呀?”

女儿长大且有个宽容大度的娘亲。母女之间也就渐渐相处得越发平等自在,似如闺蜜,倒是什么话都敢不避不藏的直接说出口。

轻轻拍了拍杜氏的肩膀,曼云直接从水中站起了身,不着片缕的年青*洁如珠玉,熠熠隐光。

“我是周曼云。自然就要用周曼云的处理法子。若他错过我,也是他亏了!”

“等人家真找了别人,你别在一边哭着。可别嘴硬,说你不喜欢那小子!”,杜氏没好气地挑起块擦身的巾子扔向了半点不知羞的女儿。

“当然喜欢呀!也许是我遇的人太少,到现在还没有再碰上更喜欢的!”

拭身穿衣,但现如今的周曼云不会再往自个儿的心上穿了伪装。

诚实,是今生的萧泓教她的。就象在玉华林,少年直陈对别的女人有过一瞬邪念,更说在意象中想打爆她的头颅。初听刺耳,但细想着不管是好是坏,这样的真实,比之前世不停猜测臆想着对方的心思好过了千倍万倍。

只可惜,他还没听自己说过喜欢吧?曼云整着衣襟,脸上不禁挂上了甜美微笑。

如果那个老实的男孩子真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应该会早早来信相告解除婚约了,这一点,其实她敢信他,就象信着自己一样。

“喜欢!喜欢?你知道什么喜欢……”,杜氏小声嘀咕着,帮着女儿翻整着衣领。

“就是那种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不想与人分享,不管是他的灵魂还是身体,都只想一个人牢牢独占的那种喜欢。”,曼云挑着眉梢,爽朗相应。

“真不害臊!”,杜氏的双指又气又乐地掐上了女儿水嫩嫩的粉腮。

曼云不再言语,只低头笑着,梨涡浅现。

她所言,皆实话。

在这越来越接近前世命运转折的一年时,她仔细地想过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人的意识会自己骗自己,但身体却会更诚实些。

今生也有过多少柔肠百结痛苦挣扎,可每一次不管主动献上还默默相迎的热吻,都是那样真切而又直白。

这一世这个全新的,只属于她的男孩,她想要。她的灵魂和身体同样在渴望。

“娘!您带着忱儿还有曼真,定在初十启程住到兰牯寨吧。等我送你们去了以后,会渡江到北边走一趟。”

“找他?”,杜氏的手一下子抓紧了曼云的衣襟,接着又缓缓地放开,“你一直撺掇我们住到云锦帆的老巢里,就是因为你要往云州去找他?”

“是,找他!不过,有缘的话,也许我不用走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