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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 + 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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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你、快放我下来。」一把拦腰抱著尖叫的她。
向德恩全心全意鼓足气对那山与山间喊出:「吴──碧──凤──我──爱──你──」
那群原本围著阿直跟晓轩的人群看过来,各个甜甜地笑开,眼神有祝福的、暧昧的、投以「你好样的」任何眼神都有。
「你真是……」害羞著黏过来的双颊,红得像是爆血管。
但那脸上,是幸福的笑。
「我的好,不是早就都给你了吗?」向德恩帅帅的,露出雪白牙齿的笑,让吴碧凤短暂的失神了。
脸上一阵湿意,一滴一滴的水直直落下。
怎麽了?是下雨了吗?他在室外吗?
这麽热气腾腾的水,是泪吗?上帝,你也会落泪吗?你终於……落泪了吗?
张开泪,还没对好眼睛焦距,向德恩感到呼吸困难,伸手想摘掉套在鼻上的氧气罩,立刻遭到一道声音的阻止。
那是他日日夜夜期待著的声音,一道,特别温柔的女音。
「别动,你身体还虚著,就这样……就这样……」
向德恩不信世界上有上帝这种东西,打从高三开始,可是现在他却信了,上帝派来他的女神,出现在他的面前,吴碧凤。
激动地想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努力地伸手抓住那渐渐清晰的影子,温热的触感……真的是他的爱,他的碧凤。
想思化成泪水,奔了出来。
一点也不顾身体的痛,压下肺部快烧掉的难过,向德恩真想立刻起身抱住她,再也不和她分开了。
「乖……别动,这样就好了。什麽都别说,我会在你身边的。」
令人安心的微笑,带著泪花的微笑,碧凤的脸又逐渐晃著远去。
向德恩再次醒来的时候,满鼻腔都是药味,但呼吸是顺畅多了,氧气罩也拿掉,整个人很安心地躺在床上,身体没有疼痛。
慢慢地看向窗外,阳光很大、很好,树上还不时传来知了知了的夏蝉声。
这里不是他所认为的那别墅,而是一片很白色的空间,可以确定的这里也不是医院,台湾的医院哪一家有这麽好的窗景?望去,是一片绿油油的,有股错觉,这里甚至不是台北。
突然想到,他再次入睡前所看到的人……
向德恩开始慌张地抬眼找著,这个房间除了他以为再没有其他人。
想下床的时候,他发现──
脚没办法走路,是啊,没办法走路,左小腿上著夹板绑著绷带,白白的一圈一圈绕著像一层白色的皮附在上面,他的腿看起来很肥,不,应该是肿。
他应该愤怒的他应该发火扔东西的,却什麽也没做的坐在床上一脸平静。
「碧……凤……」嗓子也很哑,发出来的声音像老人。
脑筋停顿著,向德恩就这麽瞪著眼看著门口,像一尊雕像坐在那,动也不动。
一个小小的黑影跑进来,两边脸颊红红的两团,大笑著冲过来扑到向德恩的怀里。
「爸爸……爸爸……晓轩好想好想你啊……」
原本笑著笑著的小孩变得哭了起来,弄得向德恩的衣服湿了一片。
「晓……轩……你怎麽在这里!你不该在这里!快……」向德恩陷入慌乱,双手紧紧地抓著向晓轩小小的肩膀,摇晃。
为什麽!不能……不能让紫看到他,那是我的儿子,不是莫东紫的,是我跟碧凤的孩子!
「爸爸……」小孩痛了地皱著眉,却还是乖乖的待在父亲的怀里,双手环过父亲瘦瘦的胸膛抱著。
「快躲起来!躲起来……不能让人看见!」拎起向晓轩,他执意起身,不料左脚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而大力地跌趴在地上,小腿上手术後的那伤口裂了开来,血慢慢地浸出白色的绷带。
这时,向德恩才开始感觉得到痛。
「爸爸──你流血了流血了,妈妈妈妈……」向晓轩的小手在伤口上方腾空著,嘴里呼著气,轻声喊著不痛不痛,脸色却是铁青的,像是被刚才的一幕给吓得不轻。
「恩,你别吓我呀!」冲进来扶起向德恩的人,一身长裙一头长发,那是他最爱的发,上面有著碧凤专有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也……你也……」紧紧地抓著吴碧凤的衣角,向德恩大口大口地喘气,样子看上去像是随时会断气一样,她在他背上轻轻地顺著安抚。
怎麽会这样!我答应过那家伙,我很快就可以回家的了,很快的,为什麽你在这里?为什麽晓轩在这里?他们要做什麽?
流跟他说过的,他会支开所有的人,为什麽紫会在那儿?为什麽……他总是觉得回家的路,是这麽的远……
「告诉我,我回到家了!告诉我,你们不是被绑来的!告诉我……」抓著难受的胸口,向德恩轻轻躺靠在吴碧凤的腿上,声音里,是绝望的。
「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抱著他,吴碧凤轻声细语。
他乾涩地闭上双眼,将泪忍下。
无 法Ⅱ 第九章
一别墅似的医院,在台湾还真的是仅此一吧?
只有三间病房,却有一整个医疗团队,一个礼拜七天都是不同的医生来替向德恩换药,一个个都是这样冷酷平淡的,像是例行公事来来去去,倒不是一脸的不耐,而是没有感情那样,行尸走肉。
但这一个月来,热得发汗的天气,都仲夏了,向德恩已能下床走动,不用人扶却要用拐撑著。靠著吃吴碧凤做给他的饭、跟向晓轩打闹来渡过每一天,有时候还坐在後院的大草坪上,一颗看起来几百年的大树下乘凉,向德恩老是被老婆骂著不能天天待在冷气室里,不病都养出病了。
听她的话,反正他也不喜欢屋子。
只是……他一直没有再问,他们一家三人是怎麽到这里来的?
问了也只怕那答案让他连晚上做梦都会吓醒以提防什麽人又要再次闯入这里,麻烦既然没找上门,何必去自找?
他从碧凤的口中得知,阿直确实是中枪,右胸腔虽然不是放心脏的地方,却一样危险,好在祸害是真能遗千年,在他被绑後的第四天,阿直脱离了生死一线的时期,醒来。
醒来到是不好,阿直联合小刚五荣他们透过管道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当然,他们是找不著的,那三个人在台湾的势力……不容小觑。
只要不去想自己其实是被囚禁著,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很难过。
何况,碧凤一直想在老了以後跟他一起住在山上的不是?现在不过是有人逼他们将计划提早了而已。
编出来骗自己的谎言虽然无力,即使连自己都不想相信了,他也得相信。
与其担心恶魔随时上门,还不如养好小腿的伤,再……再做打算!
因为,再怎麽样,全世界还是这麽在运转,时间仍然从沙漏中滴落。
再怎麽样,太阳明天还是从东边升起照耀你不会抛弃你!
天气正热,些许的风吹过,意外的访客通常就是这麽被吹进来的。
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快睡觉的向德恩,就在眼睛眯上的那一秒,听到:「你的嘴巴大到让蟑螂跑进去了。」
喝!什麽!
下意识地舔舔嘴唇,手背顺便划过去,什麽蟑螂,没有啊?
向德恩眼睛呈现死鱼状态,然後就看到那一个熟悉的笑容进到他的视线里,段月……那个有著一个很惨名字的男人,那个长得一点也不像二十八岁的男人,提著一个水果篮坐到他身旁,篮里有苹果木瓜和香焦,还有一瓶有著漂亮瓶身的酒。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弱啊……」段月伸出食指戳戳向德恩受伤的左小腿。
「喂!会痛!」立刻拨开来人的手。
其实已经不太痛了,该愈合的地方都愈合了,却结痂还不成疤,但向德恩就是不想让这个人碰,因为他跟某个人……有关系……
被他碰到,就好像被某个人碰到一样,身体起了不小的颤栗。
「你来做什麽?」
「当然不是来说好话给你听的。」段月转头望到屋外去,阳光照得前廊空空一片,又转回来:「我刚看见你老婆了,挺清秀的,还有那个小家伙,是你儿子吧?长得很可爱啊,长大一定迷死很多人。」
「你来做什麽?」向德恩这下睡意全无,敌意瞬间升起。突然提这个做什麽,他和这位国际级名服装设计师自创名牌家不是这麽熟吧?
「可惜,你儿子一点也不像你。」
──不像我?你话里是什麽意思!
心中想要保护的秘密被狠狠刺穿,那个连向德恩自己也尽量不去碰触的事实,不管段月是有心还是无意,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律草木皆兵,一手粗鲁地抓起段月的衣领提拉了过来,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眼神是恶狠的,和从来未曾如此失礼的举动和威胁:
「说!你到底、来做什麽?!」
原本还微笑著的脸,此刻已面无表情,盯著向德恩的怒脸。
「没什麽,我并不怎麽讨厌你,所以以朋友的身份来看看你。」毫不在意地这麽说著,段月拨开衣领上的手,拿起颗苹果咬。
向德恩没料到对方只是单纯地这麽想,由不得联想到某个同等级奸诈的人,现在人也许躺在病床上,那个人也是刀子口豆腐心。
跟紫的「关系」好一点,难道就是坏人了吗?想到这里,不禁脸稍稍红起来,自己也跟那个人有过那麽多次……那自己也不是好人了吗?
突然间,抱歉涌上心头,向德恩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段月再次开口:「也顺便告诉你,姬先生受伤了。」
一句话,像炸弹,轰的一声,五体歼灭。
流?流受伤了?
「怎麽受伤的?」没来由的心中一窒,向德恩抓著心脏,发抖。
难道他被紫发现了吗?知道他放走自己,支开所有的人,唯独、唯独……
「听说是被打的……喂,嚐嚐,这水果还真好吃。」
被打?!难道是真的……
向德恩一直以为,流欺骗了他,说什麽要帮他离开那个地方,全是编出来的,要不自己也不会断了脚,在这里,全家人都受困著。
他一直不知道是谁,将碧凤他们接来。
紫,是你吗?
你总是抓住我,总是这样的,我这小人物对你来说这麽有用处?宁愿囚著这麽不开心的我,也不要去找一个肯乖乖配合你的人?你到底,在坚持什麽?
向德恩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上,电视还开著,重播昨晚已经和老婆小孩一起看过的台湾特有乡土剧,演了一千多集都还没下档,简直变成了剧中人物的一生传奇了,没有结束的一天。
虽然知道它的剧情是这麽八股,演了还演就是那个样子,他还是很爱看,即使已经没什麽剧情可言。
现在,他却按掉那电视。
摸著段月给他的一封信,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他是这麽温柔轻轻地摸著,好像那封信有生命一样,怕把它摸痛了。
慢慢地打开来看,信上面很简单,不超过五个字再加上一个署名而已,却在向德恩的心中狠狠刻划著,说不出是什麽感觉。
好像蚂蚁在心脏上头咬著咬到麻痹了还不够,蚂蚁还得走进去继续啃食里面的东西,他所要,保护的东西。
恩,对不起。
──流
水流一样美的字,彷佛每一个笔划都泡在水里像水草一样会流动的,那样的特殊就生该是属於流的字。
不知为何,向德恩并没有怪罪那个人又再次犯了他的禁忌,叫他的单名,真的不怎麽在乎,甚至有些高兴流叫了自己的单名,恩。
默默的将手中的信捏了捏。
下午,就这麽过去了。
又半个月过去,向德恩明显地胖了三公斤,身体不再轻飘飘,虽然胖了却也没长什麽肉,光光一个断腿事件就让他瘦五公斤,补也补不齐。
另一件,腿伤极好的复元让他体会到身体还是年轻的,加上碧凤三不五时大补小补,现在已经不用撑拐就能走路,只是还不能跑,打在骨肉里的钢钉还要再大半年多才能拿下。
「走,爸带你去後山!」向德恩一手捞起八岁大的儿子,跟亲亲老婆报告去。
「老是这样乱跑,医生说脚都不太能过度……」话还没说完,就被向德恩给吻了去。
吴碧凤慌慌张张,怕小孩在学坏了,谁知道他老早把儿子的眼给盖上,不给看,她这才放心地回吻,眷恋著……等放开的时候,她脸已红了。
「乱不正经!」一点也狠不起来的斗嘴。
「你还相信那个个像牛头马面的医生,我的身体我清楚,晚上来喝酒吧?好久都没有……」向德恩暧昧地坏坏地笑笑。「上次段月拿来的那瓶,听说是好酒,我们把它拿来喝成交杯酒!」
她幸福地一掌打过去,打上向德恩色态百出的嘴脸。
「走罗──」挟起小小的身体,就往外去。
「啊~~*&%#@」向晓轩尖叫到口水都掉下来,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又叫著爸爸还要还要。
天空很蓝,不像台北那样有著厚重的云层,向德恩坐在後山的大草原里,晓轩在放风争,跑来跑去像是永远不会累那样,一直叫爸爸爸爸快过来。
这里,应该说是高尔夫球场比较恰当,只是没有,被填补起来,当大草原用。
远远的,看到两三个大热天却穿著黑色西装的人在那,左走右走,那些人……上个礼拜出现,很明显的「监视」企图,向德恩却也随他们去的,只要不打扰到他与亲人同乐的时间,远远看著倒没关系。
反正,他也赶不走他们……
太无力了。
「还累吗?」将晓轩赶上去睡觉後,碧凤走下楼,伸手捏捏向德恩的脖子。
笑了下,跟家人相处,怎麽会累?他抓起她的手。
「来,坐下。」她依言坐在向德恩面前。
「又要搞什麽把戏?」眯著眼,平凡的容貌,平静的气息,好像永远不会离开身边那样。
「嘘……」向德恩执起她的手,将另一个装著半满酒的杯子递上,手臂绕过她的,古代的东方礼,交杯酒。
轻轻地张开嘴,细细沙哑的声音化成音符,唱了出来。
「看那远方有一位姑娘,
她在为我歌唱,
她在为我舞蹈,
我执起她的手掌,将红线放在手上,
生生世世,
我的新娘……」
唱著当初结婚时,小刚那时参加了大学的民谣吉他社特地为他们作的一首歌,但歌词太不流行,向德恩并不喜欢唱,也仅仅在法院公证後的公车上为她哼上一次。不知为何,现在唱起来却不再顾虑什麽丢不丢脸的,他的歌声,老婆大人向来是不嫌弃。
只见吴碧凤望进他眼里,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便流泪。
「真好听。」
「是吗?小刚老是说我把他的歌唱到不像他风格了,荒腔走版五音不全,八个字就把我打得不成|人形,只有你……只有你会觉得好听……我也,只有你而已。」
一凑近,向德恩将额头靠在她的额上,抱著,清馨的味道随之而来,令人感到安全不用顾虑一切的味道,好像全世界只剩平静两字。渐渐地,唇移了过去。
轻轻地吻著,小心翼翼地吻著,珍惜地……吻著她。
夜晚,向德恩真是醉了,说好了约定的事没有做就这麽一个人睡了,吴碧凤不时帮他擦脸和换衣服,一边看著他的睡脸漾起幸福的笑。
嗯?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的关系,向德恩反射性地抓著自己的睡衣,像是想把它剥开那样,却又醒不来,太困也太累。但不舒服的感觉仍是持续著,冷汗也渐渐从额头上冒出来。
突然,一只手正在解开他的衣服,从下而上的钮扣,一颗一颗慢慢解上来,解完将它摊在两旁,露出滴滴汗水浸濡的胸膛,不瘦不胖,刚刚好的肌肉没有练到很可怕,只有微微的算是正常男人范圈的身材,伸手解开的那人在看见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声,不响,连向德恩也听不到,睡得太沉了。
「碧……」是碧凤解开了他的衣服吗?真好,她总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正当向德恩继续沉沉入睡前,一双手伸上他的胸膛,一双很大的手,可他因为酒醉之故身体与外界接触的功能敏锐性大大减弱,根本分不出这双手是大是小是粗是细,但身体还是敏感的,清楚知道有人在摸他。
而且,摸得很温柔,很舒服。
一抹濡湿袭上,正好落在他的右胸上的点,不自禁的几乎只是直觉反应地哼了一声,却怎麽也睁不开眼。她……可从来没如此大瞻过呀……
一点一点的痛,从胸部到颈上,像被咬了一样落下。
向德恩无意识地伸手搭上那人的头,短短的硬硬的头发刺得他好痒,奇怪……碧凤去剪头发了?怎麽他都不知道。
眼睛还是睁不开,眼皮像千斤一样沉重,只有触觉,身体被摸过的地方发疼发麻,然後,那个人的唇堵了上来,夹著狂风暴雨之势的,将舌入侵,带来阵阵疯狂的意谓,但向德恩也仅仅让来人予取予求,他,实在无法移动身体,也无法睁开眼睛,那瓶酒太烈了吧?喝下去的时候很好喝,却不知道後劲是这麽地强。
所谓毒药,也是好吃的,不是?
他的裤子被轻缓地解了下来,皮肤接触到凉凉的空气让他抖了下,赤祼祼的肌肤摩擦著绵被,奇妙的感觉,却是舒服的。
那双手又不放过他了,隔著底裤细细地摸来滑去,顺著形状时轻时重的压力让他接连喘了好几口气,将近两个月的没有舒解,极欲喷发。
很快地,内裤点点湿意。
重重的笑声猛地传来,低沉的男音,这下向德恩可是清楚地听见了,双眼也是几近垂死般惊也似地极度张开,抬眼,却是黑压压一片。
没有灯光。
谁……!你是谁?!
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向德恩也只能透过窗光淡淡的月光看见个人形,在他身上,相对的那人的眼一定也是瞧著他的,如此露骨的眼神,连空气也是沉闷的,像是下一刻他只是有那麽点反抗举动的话,马上整个身体就会被撕碎了。
所以他只是屏住气息,身体也许在抖也许没有,酒醉的麻痹感,让向德恩无法思考太多,那人因此更是嚣张的拨开最後一层束缚,也拨开了他的身体,拨开了他的所有,一切一切……
一根手指进入後身,试探。
向德恩大气不敢喘一口,也没力反抗,那酒……怎麽会选在今天喝了那酒。
──碧凤呢?去哪了?晓轩呢?睡了吗?不能让人听见不能让人听见,不要抓著我不放,放手你……放手,嗯!
闪电般的感觉,划过。
释放後的满足舒服,释放後的无力,向德恩甚至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闻愈发清晰的喘息,弥漫在这个房间里,化也化不开……
然後是突然的,拔出手指再进了润滑过的手指。
不敢相信……进到体内的是自己的东西,自己的排泄物。身下传来淫靡的声响,液体在肉与肉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连他听了也脸红,令他更为大骇的事是,来人的力道轻柔、按摩似的旋转,不痛……甚至有……异样……的感觉……
再来,手离开身後,来到那受伤的已经结了疤不再缠著绷带的左小腿上,轻轻地抚来摸去,最後是整个手掌贴上去,热度像是可以焚烧一切那样,烫人。
对方发出来音调是低沉的、柔声的、不舍的,说:
「很痛吧?我来晚了……」伴著重重的叹息,又加入了点愉快:「看来,你的性无能不再发了吧?」
向德恩一顿,伸手想去摸那个人的脸,想扯……但下一秒,粗长的硬块挤了进来,慢慢的力道,不重却异常坚持的进入。
「啊!」张嘴唤了声,向德恩体会到的只有涨到快将他的下半身给撑破,痛却不痛的厉害,意外得来的温柔。
──我知道你是谁。
──除了我自己,还有一个人知道我曾经性无能的秘密,只有你,全世界只有你而已……
第十章
如果连至亲至爱的人都没有了,
我还剩些什麽?
──Kay Chen
一个月前,当向德恩正被医生换完药,躺在房间床上休息的时候,吴碧凤正在前厅阅读文章给儿子听,那个人,就是在这时候闯进来。
她一直将这件事埋藏在心里,也不许晓轩跟他爸爸提起这件事。
那天天气很好,难得的凉爽,一个小台风还没登陆就转向但却也带来些许的雨水,外头还在飘著微雨。一个白色的人影从门口进来,走路走得很缓慢也很轻盈好像没踏上地板那样,吴碧凤仅是抬眼望去即被震住,不只是视觉的震憾、心中更是大为惊讶,世上竟有这样的人存在──
像是神一样存在的人,活生生走到她面前。
白色的发丝、白色的脸、白色的眉毛、皮肤、衣服、鞋子……一切都是白的,好像拿一滴墨滴在这个人的身上,那点墨黑也会被他吸收漂净成为白的。那双眼却是如火焰般的红,比人静脉里的血液还鲜红,倘若这个人的泪也是红的,吴碧凤绝不会讶异。
「你好。」淡淡粉红的唇动了动,声音不似外表般虚幻。
「你、你好,请问……」
「德恩在睡吗?」
「嗯,你是……」
没料到老公会认识这样的人,吴碧凤起来招呼,才发现儿子已经傻了的一直看著来人,看著看著傻傻地笑著,说:「叔叔,你好漂亮。」
说完,就蹬起脚想去摸那白色的长发。
「晓轩!不许没礼貌!」
「好可爱的小朋友,是德恩的孩子呀……长得像妈妈,不像爸爸,倒也有点像……」语音长长不结束,吴碧凤宛如被铁锤狠狠敲了下脑袋,身形重重地顿了下,只因为那片白色口气里的弦外之音……
她紧紧地抱著身高才及她腰身的晓轩,眼底尽是莫明的情绪,混杂了些许惊恐。
「你是谁?」好似明知故问。
「我姓莫,莫东神。」
向德恩早上起来坐在床上,忆起昨夜的……梦。
好真实的梦,腰间不时传达酸软讯号,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身体上黏黏的感觉让他想好好洗一场澡。
奇……是怎麽进来的?
这样的问法说来好笑,说不定这又是奇所说的属於他们的领地,闯入的小白兔没有拒绝主人来探望的权利。他们要来要去通行无阻,就属自己永远待在他们随手可即的地方,永远没能享受自由?
昨夜……唯一意外的,便是从来没减去痛苦的进入,竟然缓缓的……在奇侵犯了不知道第几次,疼的咬牙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升起。
头一痛,向德恩反射性地捂著头,他的宿醉向来与别人不同,并不是不难受,而是前所未有的脑子清晰。这也让他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安逸日子刻意不去想的问题,究竟──他的处境,连同家人,能过这样的日子多久?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体验了又是一回事。
奇的来临,逼得他不得不正视,他,仍是被囚禁著过著与外界断绝音讯的日子,昨日是奇……那麽今日、明日、後日……那个人,那个伤害他断他一腿的人,是不是也会跟著出现?
头越来越痛。向德恩正纳闷每早准时叫他起床的碧凤竟然没出现,房里也看不见她人,掀被起身走出房门来到晓轩的房间,门一开,绵被很乱好像起床得很匆忙一样,一道人影也没有。
异样的预感在心中悄悄生苗,转出房间,向德恩往下走,越走越快越快也越急。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横生,说不定……碧凤和晓轩不过是在楼下吃早饭,待会儿那臭小子还会笑嘻嘻地骂自家老爸睡到太阳晒屁股。
客厅没有他们的身影!
只有……一个人背著他坐在沙发上,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转过身。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人,他的字就像水草飘动那样的人,一个,美丽的男人,在向德恩身前,笑著。
「你……」不自觉的,应该是退怯的脚步却往前走,向德恩来到流的身前,伸出手去摸那个漂亮的男人,从眉毛到脸颊,细细摸著,著魔似的。
流也闭上眼,乖乖地站著,安心地站著。
彷佛一定要仔细认真的确认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前,向德恩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仰首望著,呼吸竟然也急促起来。一种名为思念的感情从心中彻底奔腾而出,好似能催泪,鼻头渐渐酸了起来。
「你好吗?」沙哑著,向德恩终於在良久後问出来。
对方睁开眼,他如愿以偿地看见那双美丽的眼睛中有自己的倒影,接著,身体就被一只手拉过大力抱住,没有一丝细缝。
一种思念化成的感动漫布在空气中,没有人开口。
向德恩脑袋一片空白的突然印出一张脸孔,一张安逸的平凡的脸孔,一个该与他牵扯一生的女人脸孔。
──不!不能这样!我在干什麽?!我在抱一个男人!
向德恩双臂奋力抵了上去,硬生生拉开彼此的距离。转过头,向德恩不敢看那个男人,现在怕是一看,就再也回不了头。
「你来做什麽?」僵硬地问出。
「……我来接你。」流的眼中尽是温柔与怜爱地看著向德恩,还伸出左手顺了顺对方明显变长的头发。可惜,向德恩却看著地板,毫无注意。
「接我?什麽意思?」拍掉发上的手。
「紫的婚礼,就在今天。」
「什麽?」错愕一下子爬满了脸,向德恩又是高兴又是惊讶地盯著流,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那麽……那麽……自己是不是自由了?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紫跟你玩什麽游戏,我先说了,他说放了你是一回事,那约定可不是我跟你做的,我还是有资格能碰你……
奇在生日派对中对他说的话,字字句句或明或暗的威胁,昨夜……身体里还留有那个人的味道。紫的罢手,并不代表一切,他依然能感受到奇的疯狂。
腿上的伤好似没愈合过一般隐隐作痛,向德恩知道,紫的婚礼一定是他父亲所做的安排,很难想像那恶魔妥协的样子。
自由?他跟他的家人朋友,终於到了解脱的一天吗?
碧凤呢?晓轩呢?
「是谁将我的家人接来?他们现在呢?我……我找不到他们,你能告诉我?」
不知在俺饰些什麽,流转过身叹了口气:「是神将他们接来的。」
莫东神?为什麽这麽做?果然还是不信的吧,任谁都看得出像自己这样的人怎麽可能是紫的情人,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笑掉人大牙。
「换衣服吧。」流指了指不知何时在沙发放著的西装。
「换衣服做什麽?」
「傻瓜,当然是参加紫的婚礼。」
明明是八月初的天气,云却是乌的,夏天难得一见的阴。
婚礼在一白色外观的别墅里举办,广大的後庭院摆满了玫瑰百合,自助式的长型桌子上罢设精美的食物。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电视上看得见的大人物。
向德恩的头左晃右摆看著来来往往的人,独自坐在树丛旁的白色椅上,看著每个人笑著走来走去。
跟流一到达这里後,那个美丽的男人说著要去哪去哪办事就不见人影,丢他一个人跟谁都不认识,默默在角落吃著盘中食物。
其实他心底甚是紧张,一瞬间有太多事让他想起,首先,就是自己的妻儿。
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问流有关他们的下落,那片美丽只是淡道,到了婚礼会场一切问题都会解开的。
如星光闪亮的双眼不时还用著关切的眼神深深望过来,好似他向德恩是外星人一个,他从未见过那般瞧著。
「爸爸──」特别熟悉的儿音。
向德恩一转头,看见一个将头发抓得乱有个性穿著一套小小西装的孩子奔来,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晓轩是这样帅,身为父亲,真是大大骄傲。
碰的一声撞过来,小家伙兴奋得像是装上金顶电池的小兔,活力无穷。
「怎麽在这儿?你妈呢?」总算知道流所说的,到了婚礼会场一切问题都会解开,原来他们也被接来参加婚礼。向德恩不禁想著,是否是见证著紫的婚礼,为一切画下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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