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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 1-26-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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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白晳的手一直撑着额头,他是真的很累,三分天下的事一直压在心里,而且自方应看把西夏使者案交到他手上以后,他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休息,案子结了跟没结一样,方应看接收刑部的那一天,童贯的堂侄就已经销声匿迹了。谁都知道人在童贯身边,六扇门除了拿着平乱袂的四大名捕,没有人可以去抓他,但现在,四个人谁也抽不出身来。就算是抓回来了,奏到朝廷,凭着童家的圣眷,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这样的朝廷保来何用?可是总有人跟他说,保住这个风雨飘摇的朝廷,就是保住了四方的百姓。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羡慕戚少商和顾惜朝。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更的时候,他只能是羡慕,该他做的,还是得做。就像现在来这一趟神通府。他宁愿独自在小楼对着灯,不眠不休听更鼓,也不愿来这一趟。希而。事情的发展不在他的控制中,羡慕,都成了一种奢望。
刚才在六扇门里,决定谁在这个钟漏将歇时辰,来一趟神通侯府的时候。顾惜朝提出一种最原始的法子抓阄,得到了追命的大力支持,当着无情的面,小罐子里放进去五颗黑子,一颗白子。抓到白子的那位,今晚来会方应看。
作为大师兄,无情责无旁贷地第一个把手伸进了罐子里面,六分之一的机会,很幸运地让他得到了。当然他不知道,他刚刚出了六扇门,笑得像狐狸的顾惜朝从小罐子里倒出来六个子全是白的。也就是说,不管他拣到哪一个,只要是他第一个抓的。今晚来的人都会是他。
白天还很情真意切对他说谢谢的顾惜朝转眼间就摆了他一道,而对于朋友,无情都是不设防的。
“你连我大师兄都敢坑?”追命吐着舌头问道。此时铁手和冷血都各自有各自的任务出了门。
顾惜朝微微一笑道:“那你去神通府,你去吗?比轻功,方应看不是你的对手,比心眼,方应看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只有你大师兄才对付的了。”
“你也很厉害的。比我大师兄还厉害。”
“你大师兄能忍,我不能,我跟方应看没有直接地利害冲突,还犯不着面对面的来勾心斗角,不如真刀实枪来的干脆。而现在六扇门还不能和刑部撕破脸。”
追命想了想,认真的说道:“我明白的。其实你跟方应看都很像狐狸。”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顾惜朝说不定就一小斧头过去了。因为是追命,他只是笑笑。细白的牙齿咬了唇,笑道:“小追,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了。”
追命撇了嘴道:“为什么叫我小追。戚大哥都没有这么叫我。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应跟戚大哥一样叫我的名字。”话未说完,戚少商已忍不住哈哈大笑,顾惜朝狠狠冲这个大笑瞪了一眼。这比利箭还凌厉的一眼也跟投在水面上一回事,杀伤力大减,也就只是让戚少商那一句:“追命,我明天请你喝酒。”给咽了回去。而笑声依然不减。
轿子刚刚停在神通侯府口,镶着兽形大门环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白衣的方应看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好像这夜半来访的不是他的死对头,而是他的老朋友。自无情的小轿出了神侯府,方应看就知道了消息,只是他没有想到无情会来神通府,这黑灯瞎火的,神通府跟神侯府的交情没好到这地步吧。
藏青色的布帘掀起来,无情就坐在轿子里,夜风漫地而过,衣袂飘飞,刹那之间,如同绽放在夜里的寂寞昙花,幽暗的轿子里,他仍是面容清朗,一双眼睛有种骄傲的自信。轿子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疲惫已被收藏得点滴不剩。
“今晚灯花爆结,方某就猜到了贵客来访,果然就应在了成兄身上。”方应看笑容满面,语言恭谦。身边挑着的灯笼,照得如同白昼,而方应看则是中间最耀眼的太阳。
“小侯爷,客气了。”无情欠身答道:“前日得小侯爷送的案卷,才算是破了西夏使者被杀一案,崖余感激不尽,特来跟小侯爷致谢。 ”
银剑捧上来一案卷,正是方应看上次送到无情小楼的上那些卷宗,西夏使者案并不复杂,方应看也是知道的,自然也没有佩服的必要,但说出来的话总要让人觉得暖心些,才是适合他这样贵胄子弟的身份。“成兄日理万机,破案神速,方某十分佩服,成兄不嫌寒舍简陋,不如到内堂一叙。”而心里,却是完全是另一种想法。 送个东西用得这么半夜三更的吗。哄谁呢。
“也好,崖余正有此意。 ”
两人一左一右进了方府。方应看倒是很想也叫人找到陈了几年的茶未来泡茶的,只是一时半会儿的,只怕也难得找到,干脆也就算了,富可敌国的神通府,也做不来那种小家子气的事。娇美动人的丫鬟奉了两杯茶,才揭了盖子,幽幽清香就开始沁人心脾。一层薄薄的白雾漫在杯口。
无情显然不是来喝茶的,没了诸葛神侯的六扇门,无情自然是日理万机的,他怎么有这么闲工夫,即便是有,也没那么闲情,那杯茶,他也没有去碰。
他没有来过神通府,于是他提议四下里转转。神通府很大,转一圈下来,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远比两个人各怀鬼胎的相对枯坐要好。
方应看一个很知道应对的人,明知道没来过神通府的无情对这神通府的建筑格局了解得绝对不会比他这个做主人的少,他还是很乐意地带着客人四下参观一下,这个客人很无趣,有点别的事混着,还是比较好打发时间的。在没猜测到他的来意之前,他总不能端茶送客。
亭台楼榭,花径之间,挑起一盏一盏的灯笼,像一场场烧燃烧的梦,不着天不着地的悬在空中。卧虎石,桂月亭,荷花池,方应看一一指点给无情看,闲适的声音,悦耳得令人惊艳。一圈没走过完,夜露就湿了方应看的衣袂。
耳听着已开始三更天了。无情才开始告辞。方应看很没有诚意的虚留了下:“成兄难得上门,何不继续秉烛夜游呢?”
“崖余兴致所至,夜半登门,已是失礼了。小侯爷的盛情,崖余铭记于心,改日定会再来访。”
兴致所至?成大捕头半夜时分到神通府,就只是兴致所至?谁会信?谁哄谁并不重要,谁都知道对方不是可以哄的那一个,自己当然也不是。这样子哄下去,自然只有一个结果,那不是明天的汴京城里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无情夜访神通府,方应看倒履相迎,六扇门与神通府交情匪浅啦。难不成还会指望别人还说成大捕头仰慕方小侯爷的风采?这种时候,这种谣言。。。。。
方应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微笑不减,一抹邪美的光亮在他低头送客的瞬间,一闪而过,成大捕头仰慕方小侯爷的风采?黑与白,真与假对方应看来说并不是很重要。既然明天会有人传说神通府怀神侯府交情不浅,再来个好上加好又有何防。
就在与方应看相错而过的时候,无情一副适才想起的样子才说道:“小侯爷一向交游广阔,不拘小节,但是现如今,辽国屡次犯我大宋疆土,汴京百姓对辽人都是恨之入骨,瓜田李下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成兄教诲,方某铭记在心。方某一向在商言商,有些事情实在是大意了。”方应看抬起眼睑,对上无情的眼睛。忍了这么久,才说出来想说的话,想必是很辛苦的。而那双眼睛依然是波澜不惊。
“小侯爷言重了,东大街,客商云集,有辽人也可厚非。小侯爷何必自责了,崖余冒失了。”
起雾了,轿子还没走出几步就不清了,那一点点红光朦胧地淡去。方应看俊美的唇角慢慢弯成一个险峭的角度,黑白分明的眼睛,优雅如昔,却多了一份兽类的阴戾。
铺垫了一个晚上,做足了将相和的太平戏码,为的就是最后的一句话吧。
东大街,是他有桥集团的地盘,就在那条大街上,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住着辽国的前任兵马大元帅萧叔寒,以及他的心腹。
刚看了下文区的版规
所以风自己占沙发的那段话,移到吸风区去了
看着小顾被糟蹋,
怒火肯定是难免的
分寸风还是会把握的
不会影响到写文的
(23)
菱花镜里,芙蓉面,瓜子脸,水水的肌肤如凝脂般滑嫩,泛着浅浅的桃红,一双勾人魂魄的弯月眼尤为迷人。刚刚点了一点胭脂的嘴唇还微微的嘟着,刚才端茶到前厅去的那个丫鬟已经换了一身方府寻常姬妾装束,捧着镜奁站在她身后。
本来,她想亲自去一前厅,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四大名捕里的大师兄无情。但是她不能去。因为她是金国公主完颜双,无情没见过她的真人,但她的画像,无情肯定是见过的,就像她也在纸上见过那个文弱书生。
细微的脚步声传过来,完颜双没有回头,自顾自的捧境的女子说着闲话。只到镜子里多了一张气定神闲的脸。
“小侯爷。”完颜双还是不肯回头,方应看伸手拿过她手里准备画眉的笔,微微的笑着,眼睛却落在身后捧境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很识趣的放下镜子,退了出去。
完颜双嗔怨般隔着镜子对方应看说道:“燕儿可是我带过来,她现在倒真的像你方府的人了。”
“让她扮我的姬妾,可是你的主意。我就说了,你扮丫鬟委曲你了。你就是不信。” 方应看嘴里说得轻飘飘的,只能在心里一阵哀叹,女人任何时候都是女人,再高贵的身份都摆脱不掉女人掂酸小性。
“你方府里的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人精儿,我不装丫环,光他们都得把我给吞了。今天晚上外面来的那个,我倒不怕,我怕的就是你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对了,无情来做什么来的?”
“他来告诉他知道东大街上有辽人。”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口气。完颜双却是一惊,道:“那萧叔寒。。。。他来告诉你东大街上有辽人,为什么?” 到底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语气一转,就不再关心萧叔寒了。方应看都不急,她为什么要急。
方应看轻佻的拉过完颜双,用手中的眉笔,描了描她的双眉中线,道:“想知道无情为什么要来这么一趟,就先听我讲个故事。”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又在她的眉心稍微起了一点蹙纹,那张脸就有了些雾里芍药,烟遮杨柳的意思,:“三年间,江湖上有个神威镖局。镖局叫高风亮,那个时候顾惜朝正和戚少商玩一场千里追杀的游戏,高风亮是戚少商的朋友。。。。。。” 方应看小心地替完颜双画着另一支眉毛,慢慢地讲述着顾惜朝步步为营,劫皇镖,砸御匾,打钦差,一步步把高风亮逼到死境。
完颜双只听得矫舌难下,半响才喃喃地道:“这个顾惜朝果然不简单,难怪萧叔寒会两次败在他手上。可惜我们大金国没有这样的人物。”
方应看搁了手里的笔,悠闲地道:“高风亮走得最错的一步棋,就是一开始误信皇镖被劫,轻易就把藏皇镖的地点给暴露了,让顾惜朝抢走了皇镖,失了先机。导致后来满盘皆输。我方应看不是高风亮。无情也不是顾惜朝。东大街也不是他们也可以来去自如的神威镖局。”
“无情——在诈你?”
“差不多就是那回事了。也许他最想诈的那个人是萧叔寒吧。六扇门今天大张旗鼓的找黄金麟说不定就是个幌子。只是他们可能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萧叔寒的哪个手下,暴露了身份,而且也只敢肯定人在东大街,至于具体位置,六扇门压根没查出来,八成连萧叔寒的人影都没看到。否则,四大名捕拼着跟神通府火并,也会把人揪出来。如果我真的叫萧叔寒转移地方,萧叔寒就会那支镖那样,落到六扇门的手里。这会儿,整个东大街,别说人,只怕连鸽子都飞不出来一只了。”
“你想的倒很周到,我只担心萧叔寒会自己沉不气跑出来。无情深夜造访,萧叔寒也会得到消息,他不会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三分天下,各有各的心思,但现在还不是过河拆桥的时候,少了哪一个都成不了事。
方应看蹙眉一叹,体谅地说道:“不管无情来不来,萧叔寒都会有防范之心。我只希望他沉得气在东大街老老实实的呆着。他应该明白,他现在出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方应看这会话倒是有几份真心的,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萧叔寒能不能沉得沉住气?特别是当无情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东大街上的时候。
那个时候正是东大街最热闹的时候。无情依然是一袭白衣,仿佛是带着微笑的,却像极了一把锋利的刀夹带着冰凉的雪花强势的横空出世,连空气也冷了下来。没有人不认识无情,整个纷繁喧闹的东大街,都忍不住为他噤一噤声。
无情今天来东大街上,摆在桌面上的理由是:“无情最近刚认了息红泪做妹妹,息红泪马上就要嫁给赫连春水了,无情来这里给息红泪置点嫁妆。”
“无情给息红泪办置嫁妆?“方应看目光一横,嘴角微微一动,算是听完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无聊笑话的冷淡笑容。这么烂的借口,当然是说给萧叔寒听的。没有人指望萧叔寒会信,他们只需要萧叔寒坐不住就行了,而萧叔寒现在要是还坐得住,那他就不会有两次败在顾惜朝手里的惨痛经历。“去博雅轩。”
博雅轩,东大街最大的珠宝古玩玉器店。无情为息红泪添置嫁妆,这样的地方自然是要进去。货框架上,果然琳琅满目古色古香。字画、瓷器、铜鼎、玉雕、唐三彩、古琴、金钗、珠花……摆得错落有致典雅堂皇。
“小店里还有很多极品货,大捕头有兴趣的话请进内室看看。”掌柜的很热情的招呼的无情。 隔在内室与外堂之间的是一道雪青色门帘,门帘后面的等着无情的那个人是谁,无情心里还是有数的。
“小侯爷。”仿佛只是不经意的邂逅,无情恬淡的语调,不带半点情绪。
“成兄。” 方应看面前的桌面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盒子,盒子都是全着的,一时之间珠光宝气,耀眼生辉。有一串颗颗浑圆匀称的珍珠项链,有晶莹碧绿的大块祖母绿,此外猫儿眼、红珊蝴、紫玉,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方应看做了个随意的手势道:“整个东大街最好的首饰就在这里了,随成兄你挑。”
“小侯爷公务繁忙,怎么好劳烦小侯爷。”
“成兄客气了。方某今日闲得很。成兄腿脚不便,有几年也没上过我这东大街了,怕方某都答不上来了。今日即然来了,方某理当尽心招待。” 真的恶毒,假的热忱交织在一起,原本可以杀人于形的利刃,对上了虚空,一点波动都没有。
“不错。”无情漫不经心拿起一对晶莹玉润、玲珑剔透的翡翠玉镯,他细地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然后拣起一串珍珠项链。“很不错。” 那双瘦不露骨的秀气的手,一一拉起这些东西,又一一放下。
“成兄义妹出阁,方某理当略尽绵力,成兄尽管慢慢挑选,如果看不眼也不要紧,方某再叫人送就是了,也免得成兄四处奔波,劳累一番。”
“谢谢小侯爷体恤,不过,要让小候爷见笑了,崖余没钱,这些东西看看就行了。”
“我还没跟你谈钱。” 流露出一丝急燥之后,方应看很快调整过来,不阴不阳的打了个哈哈道:“成兄见外了。见外了。”
无情不是可以收买的,他相信方应看也没蠢到拿这些东西做这种蠢事,这东大街真有什么人是不能让他看见的吗?值得方应看用这种法子绊住他?“不必小侯爷开口了。崖余真的没钱。所以这些东西,小侯爷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成兄走这么急做什么。” 方应看凑到无情身边,正好挡住他的去路。
“东大街的街面上的生意,有些是见得光,有些是见不得光的。我也不瞒你成兄,只是你这么招摇过市,我这东大街还做不做生意了。成兄也是明白人。你六扇门的人想来我东大街找人,你尽管开口,方某与成兄一样都是大宋臣子,自然也会尽心尽力的为皇上办事。”
揭开了序幕,并不表示好戏可以开锣,无情很舒适的靠在轮椅的后背上,与方应看多拉开一点距离,:“找人?小侯爷多心了。”
“是吗?原来成兄不是找人啊。方某误会了。”方应看的笑没了那份优雅,倒像极了痞歪歪的市井无赖,“不找人,你上东大街做什么,难不成今天满汴京城都在传说的事是真的?成兄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仰慕我就直说呗,绕这么多弯做什么。”
无情抬起头,用蚀骨地冷凉逼视着方应看,他俏丽的下颔仰起,跟纤弱的颈项成最秀美的弧度。却正方便了方应看,他异样的猎色目光故意在他脖上露出来的肌肤上勾留。
方应看的眼睛很锋利。无情耳下闪现的青筋,以及皮肤上隐现的疙瘩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从心底觉得有点高兴,嘴角勾勒起来,以加倍暧昧的笑意去挑衅。是人都有弱点,无情当然也是人,他又不是一块石头。
可是,无情缓缓吸一口气,竟然微微倾著脑袋,夹带着冰沫的笑浅浅的,映不进他飞雪般清明冷冽的眼睛。:“市井传说,小侯爷何必当真,小侯爷是千金之子,又不是什么深闺名媛,崖余岂可随意仰慕。”
小方是最难写的一个人物
风当初设定这位小侯爷
真是有点自不量力
冰山上擦火花?
小侯爷,只有委曲你坏一回了
不然这火花没法出来啊。
(24)
仿佛没听出来无情话里的讥讽,方应看凑得更近了,低笑着说道:“知道我是千金之子还仰慕我?呵呵,成兄既然如此执着,又何必弄这些事事非非出来,神通府与神侯爷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能让大家都得偿所愿?”
无情的心底刹那之间有一种想逃的冲运,热而潮湿的呼息都快要喷到他的脸上了,毒蛇吐着信子嘶嘶的恶寒也不过如此吧。手刚刚一动, 方应看就轻轻地按住他的手,这双手再怎么温暖和干燥也压不住无情肌肤上涌起一层寒栗,他说话的口气更像在哄小孩子:“成兄的明器留下来对付别人吧。以你我的交情,成兄你未必舍得伤我。出了这个门,肯定有些三姑八婆之类的人会问,吖,方小侯爷怎么会被成大捕头打伤。不是说成大捕头仰慕方小侯爷吗?哦,人家两口子花枪呢。”
千算万算,无情从来就没算到过,方应看会连这种地痞流氓的无赖手段都使出来,亮光一闪,方应看的右手手背裂开一道口子。力用得很巧,只是破了一层浅浅的皮,痛却是刮骨般的痛。流言蜚语对无情来说,没什么好在乎的。但是现在并不能杀方应看,六扇门与刑部与方应看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的面具,暂时还不能撕破,更何况,掌握了刑部的方应看才能暂时牵制得住童贯的势力。动荡不安的局势对方应看这样的人来说不求之不得的。
无情的语调带着很明显的寒意:“小侯爷真会说笑。实在惭愧,手偏了下。”秀气的指间尖多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铜板。
“没事,下次小心点就行了。至于笑话吗,咱们可以换点更刺激的。”方应看抬起手,血才开始冒出来,方应看若无其事地说道。都说这位成大捕头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的,现在,他到底还没有沉住气,那么再进一步,怕是这个人从此连东大街都不会涉足了。
“哧”地一声轻响,方应看冒着血的手,微曲,半勾起手指头,在经过无情的脖子处的时候,突然改了方向,稍一用力,无情白衣领大开。方应看微温的手指头拂过苍白的肌肤,微微一僵,虽然是冬天,屋子里的温度并不低,活人的体温的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方应看眼里的光影一下子凝住了,他出身豪门,风流不羁,入有美妾相陪;内有艳女娇童,现在在他眼底,没有什么玩意称得上新鲜的了。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以这种白色呈现的肌肤,不是白暂,不是惨白,而一种近于透明像银耳那样的白,连皮下细小的血管都隐约可见,很快的这种白渗进了一种淡粉浅红,整个精巧的锁骨都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红玛瑙。
啪,清脆地一声响。不敢杀他,并不表示,无情不敢打他。他的手劲还是不算小的。只一下,就逼走了方应看。等方应看再回头望过来,无情只剩下一个稍纵既逝的背影,扬眸远望,只淡谈的瞬间,就成了远逝的流星。
手不由自主的拂上了有些热的脸,不用照镜子,方应看也知道,这脸上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痕迹。无情真的丢不起那个脸。
“小侯爷。无情已经离开东大街。”一个娇软的女音在他后面响起来。
“燕儿?”方应看看似欣赏的打量了装扮成寻常方府小厮的燕儿。不着胭粉,别样风情。
燕儿被方应看这么盯着,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抿着嘴笑道:“公主说无情不会轻易罢手,所以叫我过来看看,他会捣什么鬼?”
点点头,方应看笑了笑,笑颜未退,他已一耳光扇了过去。“回去告诉你主子,成崖余只是瘸子,不是瞎子。”
还迷惑在方应看陶醉春风般的笑容里的燕儿丝毫没有提防,一下子就跌落在冰凉的地上。下意识了捂了肿起来半边脸,大滴的泪在睛眶里打转,却不敢滴落下来,强忍回委屈,低低地说道:“是。”
逼回眼里的湿意,燕儿慢慢地爬了起来。方应看冷眼看着,又是一笑,燕儿一阵心惊,方应看已走了过来,替他拂试掉身上的灰尘,温和地道:“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无情现在要是杀个回马枪,你会被他撞个正着的。”
果然,很快就有人来报了:“小侯爷,无情又回来了。 ”
这一次,无情不是来给息红泪置办嫁妆的。而是来执行公务的。铁手,追命分两头再人封锁了东大街。六扇门的捕快一下子布满了整个东大街。 他的身边还多了两个人,一个褐衣沉着;一个青衫俊逸;正是戚少商和顾惜朝。
走出博雅轩的大门,方应看笑模笑样的跟三人打招呼,东大街是他的地盘,做主人就得有做主人的样,就算是手上有伤,也就不能怠慢客人。
顾惜朝洞若观火的目光扫过来,落在他血迹未干的手上:“方小侯爷,手怎么了。”
“我的手怎么了,顾公子尽管去问成大捕头。成大捕头暗器无双,方某当时还没留意的成大捕头的手,就已经这样子了,所以怎么受的伤,方某还真说不清楚。”方应看带着明显地不怀好意,瞟向无情。
这张脸的厚度已经超过了无情的想像,这种下三滥的路数,无情没法接招,也不想再接,他低垂的眉目柔静得像带结了冰的湖面,方应看的每一句话,就像是落在冰层上的细雨,没有一点作用。
东大街是繁华场所,就算戚少商和顾惜朝不动声色,也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听着方应看意味深长的话,都不由自主的望向轮椅上的无情。
“怎么顾公子对我的手又不感兴趣了。”见顾惜朝不再问了,方应看唯恐无情不够难堪地说道。
顾惜朝轻轻一笑,目光掠过那群看热闹的人,那些望着无情的眼睛,就又被这一笑吸引过来了:“这种事情平常的很,没什么好问的。我以前常听少商提过,这些年来伤在无情手里的登徒子,怕是数不过来了。多小侯爷一个也不多。少小侯爷一下也不少。咦,小侯爷,你脸色怎么了。无情暗器上从来不喂毒的。”
“惜朝,我们还有正经事情要跟小侯爷谈呢。”明明是强忍了想笑的冲动的,戚少商脸上的酒窝欢愉得赏心悦目,他扬了扬手里平乱袂,正要跟方应看说话。
方应看已经先开了口。“成大捕头不就是要这东大街上找人吗?”
“不是。”戚少商正色道:“小侯爷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人的。我们是来抓人的。”
“一回事。满汴京都在说成大捕头仰慕方某,方某今日要是为难,倒显得矫情了。几位自便。方某不陪了。”
顾惜朝很惊讶地望向戚少商道:“成大捕头仰幕方小侯爷?少商,你有听说吗,我一直以为无情仰慕的六扇门后巷那个开面摊的小姑娘。前天他还让银剑送了人三十两银子。”
戚少商装模作样的说道:“呃。。。。方小侯爷可能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道听途说,小侯爷也别当真。无情不至于这么没眼。。。。。小侯爷眉清目秀,品行无双,无情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小侯爷尽管放宽心好了。”
“少商,你不能这么说,小侯爷高贵端庄,自然是强过种开面摊的小家碧玉的。那个,小侯爷千万不误会,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惜朝,小侯爷心胸宽广,自不会别女孩子那般拈酸吃醋。不过那个卖面条的小姑娘的事,你还是不要说了,就算小侯爷不介意,八大刀王岂能眼睁睁地瞧着小侯爷受委曲。”
两人一唱一和,方应看只气得七窃生烟,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听二人说完了,才咬了牙笑道:“原来二位贤伉俪上我这东大街,不是来抓人的,是来唱戏的,也行,方某不拦着。”
顾惜朝嘴唇微剔,不着痕迹的笑着:“原来小侯爷喜欢看戏啊,果然是有闲情逸致的很。只是成大捕头俗事缠身,怕是没空陪小侯爷的,小侯爷尽管一个人在这唱红拂夜奔好了。”
“顾公子果然妙语连珠,风趣得很啊。”看热闹的人群里,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来。
方应看顿时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还嫌他的东大街不够热闹吗?
=千堆雪(25)——BY:倦倚西风
西风今天白天没空,我估计也忙,所以,凌晨发了= =||||
25
笑声初歇,一旁的人群里走出一三十多岁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方脸细眉鼻如悬胆,白净的脸上,留着修得极精致的八字髭须,他笑语吟吟拱手说道:“小侯爷,大捕头,幸会了。在下今日得闲,正准备四处逛逛的,可恰就遇到大捕头亲临东大街,这可真是在下的福分了。”
“平王?”无情心神一凛,忙在轮椅上欠了欠身,以示恭敬。
来的正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平王赵佑,一身寻常文士的打扮,只带了两个名随身侍从。本来以他这样的藩王应该是在自己的属地里的,但是他与赵佶素来兄弟情深。半年前逢太后寿辰,他进京祝寿,就被太后以叙天伦亲情为由留在了汴京。他虽贵为天子血亲,与当朝天子赵佶是最亲最近的的人,但此人向来平和谦虚,与很多朝中重臣都有交情,而且口碑也相当不错。
看他这模样,多半是在这东大大街微服私游。
此时的东大街,戒备森严,已全然不是平时热闹喧嚣的市集景相。铁手和追命,一个在街头,一个街尾设置了层层障碍,但凡进出人等,都得仔细盘察,整条街上,六扇门的衙役,随处可见,一队队的整齐有序的守在街的两边,只等无情一声令下,就直接进两边的楼堂馆所搜人了。
赵佑笑着摆摆手制了无情的行礼,道:“大捕头客气了。此处不是朝中,你我都不必过于多礼。”他眼睛转到顾惜朝身上道:“这一位想必就是传说中惊才绝艳的顾公子,果然是风趣得很。小侯爷向来牙尖嘴利的,这会算是遇到对手了。”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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