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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孤城+番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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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没有,若可以拿去清洗一下,我也不必那么麻烦了。”
“靖哥!”韩晚楼几乎尖叫起来。“你也说说他!”
朱靖咳嗽一声,“雪城,皇上和大家都在这里呢,可不能等着,要给我们主婚呢。我背上伤势有点痛,想早点休息。咱们还是快点达到晚楼的要求较好,若你不愿意,………我穿也可以……。”
侯雪城看着他背后隐露出的血迹,这才不甘愿的道:“应该可以了。”他仍不放弃抖最后一次,然后开始解自己衣扣。朱靖连忙抓住他的手,就怕他当众脱衣,“雪城,罩在外头也足够了。”
侯雪城听了便将双手抬起,朱靖日日替他更衣,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接过嫁衣,轻轻的替侯雪城披上,将他长发从衣领内拨出,握住他的手穿入衣袖,然后跪下来替他的袍摆抚平。
这其中的轻怜蜜爱,温柔款款,侯雪城自己没感觉,反正每日都是这样更衣的。但在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一时都沉默了。
堂堂一个王爷,镇守边关的猛将,却愿替爱人这般仔细的服侍,那该有着怎样的耐心和爱意。在场的达官夫人俱都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夫婿一眼,然后黯然低头。
侯雪城的外号叫做“雪袖红衣”,这说的是他杀人无数,溅血斑斑。却是第一次身穿红衣。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刚披上的嫁衣,神色有些不自然,抬头看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连朱靖也是目不转睛,心想:“这些人不会离我那么远,也闻到了这衣裳上头的味道吧?”
他正自心下疑惑,却不知道,所有人都为他展现的风姿而呆住了。那种说不出的绮丽的风情,但眉宇间又一贯的英气勃发,不可思议的揉合了俊秀与刚毅,简直叫人惊叹,连远在主位上高坐的皇帝也看怔了。
那冰雪一般冷峻的气质,傲岸的神态,身处上位者流露出来的威仪,加上那如火般魅惑的风情,绝非一般人所能抵挡。
皇帝忽然完全原谅了朱靖。这样的一个男人,恐怕连自己年轻时也不能抗拒的。若是自己晚个二十年时碰上这人,必然要比朱靖还疯狂。他低叹了一声,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终于发声道:“好了,开始行礼吧。”
朱靖微微一笑,紧紧握住侯雪城的手。那含蓄一笑之间,如深潭不兴波,却又将所有的情意都流露出来。
侯雪城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为何朱靖如此开心。但是朱靖快活,他也快活,忍不住也回他一笑。他容色本就俊秀绝伦,此时展露笑颜,有如冰雪初融,清胜晨霞。在场之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朱靖露出不悦之色,不愿侯雪城被人如此凝视。他着意侯雪城走到天地桌前,面北而立。
这时引赞看新人就了定位,立即高声唱词:“跪,献香烛。明烛,燃香,上香,俯伏,兴,平身复位。”
侯雪城扬扬眉毛,见朱靖已然下拜,只得跟着一起拜下。一连串拜完,换通赞唱:“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兴。”
侯雪城这下皱起眉毛,这中原的繁文缛节为何那么多,一天到晚就看人拜来拜去。他凝立不动。
但朱靖斜眼看去,见他没一起拜下,连忙扯了扯他衣角,侯雪城忍住一肚子火,只的再次拜下。才正刚起身,就听通赞又唱:
“一拜天地--。”
侯雪城握紧了拳头,他这半生纵横天下,何曾这样到处给人低头叩首。他忍下气,又随朱靖拜下。起身时,却被那带霉的裙摆绊了一下,若非轻身功夫极佳,只怕就要当场跌个狗吃屎。
“二拜高堂---。”
侯雪城忍无可忍,他本就目空一切,今日实在自觉受尽了委屈。此时有如闪电般掠到司赞身边。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语气里尽是杀意。“你什么意思?故意整我来着?拜来拜去烦不烦?快让我入洞房!”
那样庄严隆重,有皇帝亲自主婚的典礼,本该严肃静穆,但此时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第一次看到有人那么坦然,竟在成亲之刻,大声宣告急着要洞房的。
笑声越来越响亮。侯雪城十分不悦,冷冷回目。登时,哄堂的笑声在侯雪城锐利环视的目光中嘎然而止。
皇帝却也忍不住露出微笑。老太君怕他生气,连忙低声道:“皇上,这侯公子向来身处化外,乃山野之人,不懂礼数,皇上万万看在老身的份上,别与他计较。”
皇帝笑着摇头。“朕没不开心,这孩子很有趣。”他一挥手,命令司赞,“继续。”
朱靖急着要侯雪城放开司赞的衣领,“最后一拜啦,你权且忍忍,上头都是我尊长,叩拜是应当的,数十年教养之恩。”
侯雪城这才松了手,给朱靖扯着回到天地桌前,他也不看朱靖,当先对着皇帝和太君拜了下去。然后抬起头,面容冷硬。“还要拜什么,一次说来!”
司赞抖着声音,“夫妻交拜--。”心惊胆跳的看着侯雪城照做了,他忙不迭的叫出最后一句。“送入洞房------。”
所有人都嘘出一口长气。好一个漫长的黑夜啊,想必天亮就该来临了。连朱靖都松懈下来,这一夜的压力,大悲大喜,争斗成亲,也真是够他受的,恐怕要老了三年。他喘了一口气,脚步都不自禁跄踉一下。
喜娘要牵着侯雪城的手,带他入洞房。侯雪城自是不愿让她碰触,事情既已了结,他便不再恼恨。回首注意到朱靖步履不稳,便问道:“你怎么啦?背上伤势痛楚吗?”
朱靖只怕他又惹来祸事,只想快入洞房休息,忙点头。“真有点痛了,我们快点………。”话还未说完,已被侯雪城拦腰横抱而起。
即使抱着那样一个大男人,以侯雪城的功力,自然是脸不红气不喘,举重若轻。但朱靖可红透了脸,这下以后可永远别见人了。他急促道:“快放我下来!”
“不怕,你不重的,我也不嫌弃你。”侯雪城难得哄着他,语气里带着意思罕见的温和。一步一步跨入洞房。
所有在场众人寂静无声,引领听着侯雪城最后一句话。
“我都很小心,注意没碰到你的伤处。朱靖,你为何脸色发白?那么痛吗?今夜的游戏你别施力了,换我来………。”
司赞连忙高叫:“礼成---。”
终于把侯雪城最后一句语声硬是压盖下来。但整个厅堂的笑声,据朱靖事后打听,持续了半个时辰。连皇帝都笑出了眼泪。
远处一声高昂嘹亮的鸡啼,划破了静夜。在东方山岭之间,这时露出一道光芒,登时霞光万道,辉映大地。
天终于亮了。
——全文完共3部——
记趣篇外传
身為侯雪城的情人,洠в腥吮戎炀父熘纳眢w。侯雪城的
體毛很薄,無論是男性該有的鬍子,腳毛,甚至腋毛,他都十分稀
薄。
侯雪城自己毛不多,所以對朱靖的腿毛,有著異常的興趣,常
常看著朱靖的大腿,偶爾會撫摸一下,想來是很羨慕的。
朱靖是個很有行動力的人,在鬍子陰质〉牡诙欤椭亍
振旗鼓,開始對侯雪城有了以下的洗腦工作。
『其實,身為男人,體毛濃密是最好的男子漢表徵。』朱靖的
表情嚴肅。為了雙方好,不得不摺沉夹闹v話。
侯雪城依照慣例,一早就抱著他的銀槍擦拭著。雖然已經不再
用的上這武器,但是身為男人,對自己武器的寶愛可說是天性。
『意思是,我不夠氣概?』他並洠в猩鷼狻F鋵嶋'約的,他也
覺得毛多看起來比較威武。
『當然,你的男子氣概也是一流的,不過若是毛多點,會看起
來更豪邁!』朱靖很努力的說服他。
『你看,我一天要剃兩次鬍子,你三天修面一次就好,不修其
實也看不出來,………這就有點遺憾了。若是在濃密的鬍子中露出
銳利的目光,那該是多有味道的一件事情,更顯得你傲神宮主威風
凜凜,你說是嗎?』
『嗯。』侯雪城沈吟著,掀開自己衣袍下襬,那腿毛實在說不
上濃密,他的確是有點介意。……而朱靖,還有胸毛的………。他
擦拭銀槍的速度緩慢下來,心情有點沈重。『你說該如何?』
朱靖微微一笑,『這事情是急不來的,不過你我皆為男子,一
般而言,處上方之人,照常理而看,似乎該是男子氣概強烈的那方
,你說是不是?』
侯雪城無言………。把銀槍放在桌上,有點消沈,洠d趣擦了。
接下來的七天,朱靖都處在十分性福的狀態。夜夜夜銷魂,他
每天早上精神抖數娜ド铣僖矝'有搖搖晃晃,一搖一敚У臓顟B
了。人生至此,夫復何言,………朱靖實在洠в羞z憾啦。
侯雪城其實對這些事情,並洠颤N特別意見,抱朱靖,或被朱
靖抱,他其實都很喜歡。他比較介意的是--
生毛的問睿!
當韓晚樓來串門子時,正看到侯雪城撩著袍敚В荒_跨在太師
椅的扶手上,露出結實而有力的腿腹,他整個身埽鼛缀跗劫N在大腿
上,彎著腰,不曉得在研究什麼。
『侯雪城,你幹什麼啊?』她忍不住開口問。
侯雪城照例洠Ю頃怨茏约旱难芯俊mn晚樓湊過來看,啪
一聲打開扇子,從扇子邊緣半露出美麗的臉孔,看著侯雪城的腿,
『你腿上怎麼啦?受傷了?』
侯雪城一手推開她的臉,一手拿著布尺,在自己腿上比劃著。
『你在量什麼?』韓晚樓洠荛W開他的手,有點氣憤,退了兩
步又上前,『你在丈量你的………腿毛?』
侯雪城有點煩惱。『是,七天了,洠чL半點,真是的。』
『洠虑榱客让鍪颤N?』韓晚樓覺得怪異到極點,『你洠Оl
燒吧?』她把手伸過來摸侯雪城的額頭,被一掌拍開。『想腿毛長
有那麼難?你武功那麼高強,洠мk法讓毛髮多生長些嗎?』
侯雪城直起身來,『武功再高也有做不到的,毛髮多少怎能控
制?若是武功高就可以控制這些,那少林寺的掌門住持和尚何必每
月剃頭?早伸縮自如了。』
韓晚樓愣了一下。『這倒也是。』她頓了一下,看侯雪城換了
另一隻腳,繼續量腿毛。心中倒也明白,今天是洠мk法引他注意了
。只好問道:『毛的長短,有這麼重要嗎?』
侯雪城用力按摩著腿部,想促進生長。『洠Ш苤匾皇窍氡取
朱靖長。』
韓晚樓怪異的看他一眼,也不多問,只說:『聽說,使用馬尾
草、貓薄荷草與青萵草搗碎了覆蓋皮膚,可以促進生長,你試過洠А
有?』
『試過了,但效用也洠Ш芎茫蚁肟煨﹥洪L些。』他忍不住伸
手拔了拔自己腿毛,這叫做『揠苗助長』。
『別亂拔,要受傷的。』韓晚樓繼續建議。『喝碧螺春?浸泡
柚子水?』
侯雪城洠Ш脷猓何也缓缺搪荽海肿铀缫呀浥萑炝耍妗
擔心會不會長出柚子來。』
『什麼話?你吃雞蛋會生出小雞來嗎?』韓晚樓也不氣餒,『
那這樣,你多吃點何首烏、人蔘、芝麻、蛋黃、香菇、核桃、棗等
等,聽說有效。』
侯雪城終於抬起頭,問她道:『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偏方?難道
你也………。』他的眼睛移到韓晚樓的腿上,伸手就想掀開她的裙
敚А!
『當然不是。』韓晚樓用力往他手背一拍,侯雪城一縮就洠Т颉
到。她洠Ш脷獾牡伤谎邸!何业罱d頭嚴重,廣召良醫,因為
我娘不喜歡禿頭的男人,所以………。』
侯雪城睥睨著她。『我腿毛最長可以長到一根指節長度,妳洠А
毛的就不必說話了。』
韓晚樓氣結,心念一轉,『原來如此,我倒是有個旁門的方式
,你要不要試試看?』兩人開始有商有量,氣氛倒是出奇的融洽起
來。
等到朱靖下了早朝回來,韓晚樓很罕見的還洠П缓钛┏勤s走,
坐在府裡頭與大家說說笑笑,朱靖頗是迹保糁n晚樓用過晚膳
,才讓馬車送她回去。
回到房裡,侯雪城正好整以暇的盤膝坐在床上吐迹L天
咄辏犻_眼睛,看到朱靖微笑的臉孔。『怎麼了?』
『今天怎麼洠蓁肿铀窟@些天不是堅持要泡足兩個時辰嗎?』
『基本上我認為,』侯雪城一本正經,『腿毛長短並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只要比你長就好。』他掀開衣敚Ыo朱靖看自己的小腿
,上面乾乾淨淨,一根腿毛都洠в小!
朱靖吃驚。『你的腿毛?』
『韓晚樓教我說,只要用刀片刮掉,然後用生薑抹,我把身上
全抹遍了,等一下洗完澡,你再替我抹上。胸口記得也要抹。』
朱靖滿身冷汗,心想:『韓晚樓,妳這女子還真是不能得罪,
竟用這方法藉機報復,若洠чL出來,妳我都會死的很難看。』
他壓住想法,對侯雪城的未來大腿上的毛努力讚賞一番,表示
很期待。
侯雪城顯然心情很好,兩人一番雲雨,朱靖對他狂猛的需求著
,侯雪城也熱烈回應。他最近很喜歡這樣的撸颍詮木毘纱箪o神
功第九層後,對情慾的需求反而加深。
在熱情馈J之後,已經是子夜時分。朱靖憐惜著在他臉上一吻
,起身將下人早預備好的浴桶搬入房中,才回到床前,彎下腰,要
將侯雪城抱入清洗。
侯雪城卻力道十足的推開他,神采奕奕,自己飛身躍入浴桶裡
,讓朱靖擦洗著自己身埽_^了半晌,身後擦洗的力道越來越弱,
朱靖竟然靠在浴桶旁睡著了。
『吃公家飯真不容易,這麼辛苦……。』侯雪城赤裸裸的站起
身,反將朱靖抱起,放在床上。也懶得擦乾身體,溼答答的跳上床
去。一夕無話。
第二天清早,床上的溼轆讓朱靖提早醒來,他摸摸被褥,知道
愛人必然洠Р燎蜕洗玻瑹o奈的一笑,他把侯雪城半抱到自己睡臥
的這一側,從櫃子裡拿出乾燥溫暖的被子,小心蓋在愛人身上。
雞鳴聲起,下人叩門,早朝時分,朱靖這才開始穿上衣褲,套
上官袍。忽然他發覺不對,剛才穿褲子時………似乎少了些什麼。
他再次褪下褲子,看到自己光滑潔白的大腿,洠в幸桓毭!
上面兩顆小痣清晰可見,光可鑑人。禿了………。然後他看了看自
己的胸膛,一般的清爽,也禿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沈住氣,眼光移到床側的小桌上,那柄
傲神宮的玉劍就敚г谏项^,還殘留著無數剛刮過下的毛…………
『侯--雪--城!』朱靖的怒吼,這次傳遍了整個王府……。
侯雪城揉揉眼睛,光著身體坐起來,眼角掃及朱靖光禿禿的小
腿。『我說過了,你的毛不可以比我長,我現在暫時剃掉自己的腿
毛,你當然也不能留著,我一向很公平。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又不
是不會再長。』
朱靖氣結。看著侯雪城理直氣壯的臉孔,只得壓抑怒氣,忿忿
而去。
過了幾天,侯雪城的腿上果然長出毛來,但卻比之前的還要細
軟,那沮喪也不必講了。倒是朱靖重新長出來的,又硬又扎,摸上
去刺刺的,當真是茂盛至極。
侯雪城簡直嫉妒到眼睛都紅了。
朱靖幾次求歡,侯雪城都用力推開他。『我不想和仙人掌敦
倫。』
可憐的朱靖因此禁慾了一個多月,每日起床換衣,都要站在大
銅鏡面前看著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著三個字:『仙人掌………。』
………計謴氐资 N覀冎荒苷f,此人是自作自受………。
冰雪孤城 番外 by 白蛋
侯雪城扛着朱靖,艰难的在雨中行进,他额角不断冒出汗水,夹杂着落在他脸上的雨水,一起汇流到脖颈,与湿搭搭的发丝黏在一起。
他担心朱靖伤势太重,一步一步在泥泞中坚持行走,不知是否走的急了,竟然一跤跌在路旁的泥沟之中,顷刻间两人都成为泥人。
侯雪城此生从无如此狼狈过,更无如此脏污过,但他仍面无表情,用力支撑起朱靖的身躯,继续前行。
“朱靖,我刚才还没有说完,你听我说下去。”他对着昏迷的朱靖细语,神色仍然冷硬,语气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我刚才说,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是真的。我从没想得到过任何东西,………不过朱靖,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用尽方法替你得到。”
侯雪城每一步往前走,都显得甚是艰难,他自己身上的伤势并未养好,此时情动,胸口实在有如针刺,但他的语意却越来越缠绵。
“………你喜欢韩晚楼,我就替你保护他。你喜欢做个忠臣,我就替你杀掉奸臣,替你除尽障碍,我可不管那个障碍是什么人,即使阻挡我的是天,我也对天横刀。”
他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朱靖软软垂在他胸前的臂膀,“朱靖,即使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摘下来给你。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就去得到。”
他昂起头,仰视天际,不顾击打下来的磅的雨水,语意冰冷,却带着说不出的豪迈。
“因为我侯雪城,即使失去武功,也仍是侯雪城。”
第一章 惊雷
侯雪城顺着溪流走了一夜,终于在天色微明前看到了官道。这时的他,已然力尽,他在路旁的一处矮墙边,将朱靖放了下来。
朱靖已经开始发烧,伤口并未得到良好的包扎,又整夜浸水,已经有发炎的倾向,他陷入半昏迷,并且开始呓语。
“雪城………雪城………。”那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在空气中回荡着,有着说不出的缠绵感伤之意。即使在睡梦之中,侯雪城仍是他无法放下的牵挂。
若是一般人,听了定然大为感动,必紧握住情人的手,声泪俱下的回说:“我在这里,你快醒醒!”
但侯雪城却一贯的面无表情,那双薄冰般的双眸仍然冷峻的几近无情。他迅速的探看完朱靖的伤势,直起身,在心中盘算着,“朱靖伤得那么重,看来没有两三个月,不能痊愈了。但若是落脚于此处,寒难州追来,只怕马上便要了朱靖的性命,我该当如何做才好呢?”
正盘算间,脑中一阵昏眩,他急忙扶住墙挺立着,第一次发现到那样虚浮着的感觉。这便是筋疲力尽的感受吗?他也不甚担心,反而有种新鲜感。
但此时并非歇息的好时机,他弯下身躯,打算再次将朱靖扛起,却已然力不从心,怎样也站不起身。
怔怔的,侯雪城看着躺在地面上的男子,然后缓缓抬起头。
太阳此时已日正当空,骄阳如炙,正烈烈的灼烧着沙地上的两人。官道上半个行人都没有。
侯雪城舔舔干裂的嘴唇。他心下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带着朱靖走动,但若要他抛下朱靖独自行走,那却也是决不可能的事情。
那便先在此小歇一下吧。他将自己外罩的袍子脱下,用树枝架起,替朱靖遮挡烈日。自己则退后两步,站在远离三尺之处。
他一向与人群疏离,从不与人亲近,自小便是如此,总是冷冷的,傲岸的俯临着世间。别人若要接近,他便退了开去。即便现下不再抗拒朱靖的碰触,但也从不会主动接近。
不知为何,他总是很小心的让自己与朱靖保持距离。
和朱靖在一起时,老感到心脏跳动的很辛苦,他不喜欢这样的感受。朱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牵动他冷寂许久的心弦。让他心中那已无余温的寒火瞬间炽烈起来。
这让他觉得危险,总觉得若太接近,稍有错差,便将瞬间蔓延成为漫天烈焰。那样的大火,必要将朱靖烧为灰烬,至死方休。
侯雪城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朱靖。远远的守着,从日升至日中,从日中至日落。一步也不离开,一步也不靠近。
远处传来马蹄声,侯雪城回过头来,看到有一座马车正朝此处行进,他犹豫了一下,由怀中拿出蒙面的布巾,却发现已经脏污。侯雪城哼了一声,继续在怀中摸索,终于找出当时他去朱靖军营时所戴的人皮面具,一转眼之间,已经变成一个面目黧黑的少年。
他退了一步,站立在土墙的阴影下。马车缓缓行近,到了两人面前,只听车夫轻喝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那人侧耳向后,似乎聆听着车内之人的吩咐,随即面有难色。
过了半晌,车夫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向侯雪城和蔼的微笑。“这位小哥,您似乎遇上了点困难,贵友生病了吗?敝上的意思,若两位公子不嫌弃,可以载两位一程。”
侯雪城见他身为下人,却出言不俗,知道马车中之人必极有身分。马车中一丝幽香传出,并非一般熏香,而是脂粉香气,显然车内之人必是女子。
侯雪城指指朱靖。“多谢,家兄路上偶感风寒,若贵上不介意,烦你载他一程,也不必进马车,让他坐你身边就好。”
车夫停了一下,“马车颠簸,令兄似乎意识不清,小人恐他会掉下去。”
侯雪城截口道:“我用衣带将他固定在上头就可以,车内是你们小姐吧,也不太方便。”
即使是骄傲如斯的侯雪城,也颇识时务,知道这时候绝不能说出实话,若是此刻他说:“我不想朱靖身上沾染女人身上的怪味。”恐怕这部马车转头就会离去。
车夫不可察觉的轻吁了口气,眼中露出赞赏之意,“前头位子小,两位公子恐怕要委屈着挤些。”
侯雪城摇头,“我不上去,跟着走就好。你们肯载他一程,我很承这情。”
这时,车上传来一个极温柔甜美的声音。“这位公子,此处离城镇还须七十里,您一路走来,还要照顾令兄,一定十分疲累,便上来休息一会儿吧?”
侯雪城皱皱眉,即使此时极为落魄,仍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负手道:“我从不上陌生人的车子,谢绝美意。”
那女子轻轻叹息一声。“许伯,烦你将那位生病的公子扶上车吧。两位公子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两位一程。”
那车夫听了,有些着急。“小姐,但是孤剑山庄的黄少爷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看您一眼,庄主有吩咐了,请您尽快回去啊。”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听来有些不悦。“便让他等吧。又有何妨呢?”
侯雪城也不吭声,使力将朱靖推上了马车,然后才道:“我们没有什么特定目的地,就随你们一道吧,如此也不会误了你们行程。”
那车夫大喜,“这太好了,公子您还是上车吧,走路是跟不上马车的。”
但侯雪城怎肯与旁人并坐?仍然摇头。“我跟的上。”
他如此坚持,车夫也无法可想,只得放慢速度前进。
车内的女子掀帘后望,她出身世家,眼力何等敏锐。这两个男子衣着虽尽是尘土,但身上的质料织工极是讲究,俱是京城最有名的织坊罗记织造特有的织造方式。
那一向是只有达官贵族才穿的起的物品,只是却不知这两人为何会狼狈至此了。她是大家闺秀,世家出身,自也知道许多事情不能问,也不该问。
远远望去,那冷漠的男子随着马车后行,明明看起来筋疲力竭,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却是一步一步跟随而来。明明可以上马车歇息,却丝毫不因此放弃自己的坚持。
那需要怎样坚毅的意志才能办到?少女深思着。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她所碰到的,几乎都是一般世家子弟,会耍几手好看的剑法,最拿手的就是追求高贵的仕女,谈诗唱词,舞刀耍棍。镇日流连酒楼歌榭,以倜傥风流而自负。
而这男子却完全不同,他的长相平凡,但那双冷峻的眼睛涵蕴着说不出的傲岸,竟会让人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感受。虽似无情,但那种即使极力隐藏,也掩盖不了的疲惫神态,却让他看起来格外倔强忧郁。
她远远的凝视着侯雪城,一时之间,竟有些昏惑。
侯雪城紧紧跟着马车前行,心思可没半点在那女子身上,他正考虑着,到了前方的村镇,恐怕要停留一段时日才行了。 朱靖的伤势不能奔波,而且,在这村庄之后的各个干道,恐怕寒难州都已经布上了人马,等着他自投罗网。 第一次,他额角微微泌出冷汗。 车行速度并不快,车夫像是刻意等着他跟上。侯雪城加快脚步,与马车并行,转头凝视辔头前的朱靖,眼神露出了淡淡忧色。………至少,要朱靖安然无恙才行。 侯雪城并未察觉,在身旁的马车中,有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正隔着重重的帘幕,温柔的凝视着他,久久流连不去。
* * *
入了村镇,马车在一个庄院前停下来,侯雪城走向辔头,扶下朱靖,抬眼打量着四周。
那车夫是个老好人,问他道:“公子此去将在何处落脚?可有地方休憩吗?”
侯雪城看了他一眼,将朱靖扛上肩,“此处我第一次来访,没什么头绪,老丈有什么建议,可以说说看。”
那车夫打量他全身半晌,心想这两位公子气质高贵,衣料也是上佳,但是俱都破烂不堪,显然是出了祸事,在外避祸。尤其是眼前这位公子,明明倦极,气度仍是雍容自若,不卑不亢,必是系出名门。
他沈吟了半晌,“公子身上银两带的可足够?附近是有些客栈的。”
侯雪城沉默了一会儿,“我身上,从不带银两的。”
那车夫已然料到,不禁苦笑。那小姐出声叫唤车夫,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车夫上前,神色有些迟疑,“我们小姐想请您两位公子,留在本庄作客。”
侯雪城扬扬眉,虽是江湖儿女,毕竟那小姐还是未出阁的闺女,邀请两个素未平生的男子留下,他明白车夫迟疑的心情。他思索着,问道:“你们庄院,可有歇脚之处?我也不要什么好居所,给我一个工作,一个住处,也就够了。”
那车夫大喜。“若是如此,便是最好。………就当两位是我远房的亲戚,来此寻个工作,也好解释些。不过,公子,您……可吃的了苦?”他打量着侯雪城那双看起来就像是没做过苦力的双手。
侯雪城微微一笑。自小到大,为了练功,他什么苦头没有吃过?“这你不必担心。不过,我不和他人共房,须让我单独一间,以便照顾兄长。”
车夫自然满口承应。
于是,侯雪城与朱靖,就在这个庄院里暂时落脚。等候朱靖伤愈。
对侯雪城而言,砍柴,劈柴,其实都只是小事。他自幼是个练武奇材,许多方位的掌握,力道的拿捏,如何顺着柴火的纹理,都能用最省力的方式来施加力度。
每当管家将工作交付下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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