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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陌路-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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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王道天下 …》 天长地久有时尽 …》 '戚顾古代' 相逢陌路(全) BY lelemi1031 XML RSS 2。0 W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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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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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古代' 相逢陌路(全) BY lelemi1031
1。
戚少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顾惜朝。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信安的小酒肆外,沙如雪,月似霜。
戚少商赶了几天的路,正饿的前胸贴后背,故而这酒肆虽小,他见了也不由眼前一亮,下了马连马也不栓,提了剑便冲了进去。店中仅坐了三两个人——辽宋战事在即,老百姓纷纷忙着逃难,哪还会有吃酒的心情。
“小二,上几个好菜,再来一壶酒。”
“好嘞!”
店小二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就端上来四五个盘子。
“客官慢用。”
菜并不精致。边陲之地,自然没有什么美味佳肴,好在戚少商生性豁达,本也不太在意,加上日夜兼程劳累了数日,这些粗茶淡饭在他眼里,无疑是雪中送炭,更何况于他,只要有酒,便什么都是好的。
正吃的痛快,门外却飘过一道青影,店小二连忙迎上,看来是熟客。
“顾公子,您的杜鹃醉鱼马上就好。”
戚少商身子一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手中的筷子险些掉到地上。
漫天黄沙,边塞酒肆,仿佛又是当年那个如血黄昏,残阳西下。青衣公子拾阶而上,清秀俊逸的脸上挂着温文优雅的笑容。
戚少商呆了,他不知道自己应如何面对顾惜朝,是拔剑,还是干脆视而不见。
他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那些仇恨,那些血债,那么多兄弟消逝的生命,还有千里追杀时顾惜朝冰冷的眼神……
他想忘,想放,想从新开始,可那痛太彻人心扉,那恨太刻骨铭心。他放不下,也忘不了!
可此时顾惜朝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了,仿佛日升日落、花开花谢,再自然不过的出现了。
心思还在百转千回,逆水寒就已先一步铮铮而鸣。
顾惜朝听到动静抬起头,似是才刚注意到戚少商一般,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
“看这位兄台一派英雄气概,想必也是来信安戍边抗辽的吧。”
一派英雄气概?
一派英雄气概!
戚少商的怒火“噌”的就冒了出来,他脸色一变,冷声道:“顾!惜!朝!”
“兄台认得我?”
青衣公子听他叫自己的名讳,不由一愣。
戚少商冷冷一笑。
“何止认得,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惜朝皱了皱眉,戚少商语气中的敌意他怎会听不出?当即也冷下脸。
“怎么,这酒肆是你开的?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了?”
他目光清澈,面上虽有怒气却并无煞气,戚少商忽然就想起来了。
顾惜朝已经疯了。
这个事实不知为何,明明早就知道,此时却像针扎一样叫他难受。
“你还记得铁手吗,他在哪里?”
戚少商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
“他是我什么人,我管他在哪!”
顾惜朝一甩袖子,坐到离戚少商最远的位子上,留给他一个背影,摆明不想再多作交流。这时杜鹃醉鱼也已经做好,顾惜朝于是便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全然当戚少商不存在。
戚少商此时却是胃口全无,方才还让他食指大动的饭菜如今形同嚼蜡。吃不下,他索性也就不再吃了,坐在位子上死死的盯着顾惜朝。
自顾惜朝从灵堂上带走晚清后,他便没再见过他,晚清的遗愿他听到了,她是个好女子,戚少商不想让她黄泉路上都不能安心。
生又如何,顾惜朝现在,生不如死。
戚少商那时这样想。
可如今,事情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顾惜朝一如当年的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在待人处世上甚至还胜过从前,看得出店家和小二都很喜欢他,一口一个顾公子,脸上仿佛能开出朵花来。
戚少商的双拳捏的紧紧的,恨不得上去打爆那张欺世盗名的脸。
顾惜朝吃得很慢,非同一般的慢。他仿佛不是在吃鱼,而是在画鱼。
筷子顺着鱼身的轮廓一点一点向下滑,整整半炷香的时辰,却连鱼骨都不见一根。
戚少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迷惑,眼前这个动作从容,形容磊落的人,是否真是当年那个持剑逼宫,说着“血溅五步、天下镐素”的玉面修罗顾惜朝?
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竟还可以如此清新雅致的不染一点尘埃?
为什么事到如今,自己竟还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在这里看他吃鱼?
正心神恍惚,却瞥见顾惜朝起身端着杜鹃醉鱼出了店门,戚少商当下想也不想,丢下银子便追了出去。
顾惜朝没了武功,步子沉,速度也很慢,戚少商跟着他简直易如反掌,他本可以不动声色的隐在暗处,却不知为何,就是想让他知道。
于是顾惜朝走快他也走快,顾惜朝走慢他也走慢,亦步亦趋,分毫不差。就这样行了一段路,前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恶狠狠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戚少商见他神情虽凶,却全然不见以往的狠辣,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诡异。
“没什么,顺路。”
“是吗?”
顾惜朝挑了挑眉。
“看阁下也是武艺超群的人,这般速度想必是在下挡着大侠的路了,大侠请先走。”
说完便侧身一站,冷冷看着戚少商。
戚少商讪讪一笑,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反正他没武功,一会儿再追便是。
戚少商如是想。
他缓缓走了一段时间,估摸着顾惜朝已经离开了,便施展轻功奔回原处,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却哪里还有顾惜朝的影子?
孤影相伴,戚少商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又被骗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头猪。
2。
戚少商此次出来,当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观沙赏月的。边关战紧,他奉了诸葛正我的命令,前往郝连的帐下助他们一臂之力。
自从见到顾惜朝,他已在这信安城逗留了数日,每天都在那小酒肆里守株待兔,可顾惜朝却再没出现过。
他也问过酒肆老板,老板只说顾公子付了几天的银子,每天一盘杜鹃醉鱼,剩下的,便是一问三不知。
多方查询无果,戚少商很郁闷。
罢了罢了,反正出了岔子也是铁手的事,我戚少商不杀他,已是仁至义尽。
再说,我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正事要紧。
戚少商打定主意,便收拾行装离开信安继续上路。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旁交河。
戚少商白马轻裘立于一个略高的土丘上,脚下的连天营帐在夕阳下多了几分悲壮的气息。
虎旗鼓荡,烽火烟台。自己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情景了,还记得过去在连云寨的那些日子,金戈铁马、意气风发,说不出的痛快和惬意。
如今……
两年了,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吗?
戚少商垂下眼睑,依旧年轻的脸上却生生覆上了一层沧桑。再次回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激昂,有些复杂,又有些无奈。
时过境迁,人事不再,他们都死了,为何我还活着?
戚少商深深的吸了口气,策马急奔。
蹄声远,尘不止。
然后,他看见了顾惜朝。
一袭青衣,如松背影,不是顾惜朝是谁?
戚少商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全不费功夫!
那一刻,竟有些惊喜滑过心头。
“顾惜朝!”
青衣身影闻声回过头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又是你?”
“你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顾惜朝闻言冷冷一笑,扭过头不想理他。他站在郝连的帐前,似乎想进去,却被守兵挡在了帐外。
戚少商见状下了马,也不多言,朗朗唤道:“小妖!”
“戚少商?”
帐内传来郝连春水惊喜的声音,下一刻,就见帐帘掀起,露出小妖的脸。
“你怎么才来,我等好久了!”
说着就给了戚少商一个拥抱。
戚少商见到小妖也甚是高兴。紫禁一战后不久,郝连春水就赶回边关抗敌了,算来他们已经有一年没见面了。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不打紧。”
郝连小妖双手扶着戚少商的肩,左右看了看,连声说了三声好。
“走,帐内再说。”
“好。”
两人正欲进帐,却听身边一道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
“将军不是说战事紧张,概不见客吗?”
赫然是顾惜朝的声音。
小妖的脸当即就冷了。他回头瞥了顾惜朝一眼,淡淡道:“戚少商不是客,是友。顾公子若没别的事,就别站在这里了,军营重地,不太方便。”
“你!”
顾惜朝脸色数变,拳头都紧了,却终还是忍了下来。他狠狠的看了戚少商一眼,拂袖离去。
戚少商也在看他,却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答应照顾他的铁手在哪里?还有,他虽不认识自己,但目光清明,哪里有疯了的样子?
戚少商有太多事没弄明白,所以干脆什么也不管。
“走,别理他。”
郝连小妖看戚少商站着不动,知他在想顾惜朝的事,便拉着他进了帐。戚少商也确想向他问问,也就随他拉了。
“小妖……”
“别问!今天你才来,我不想提他的事,免得坏了兴致。”
还未等戚少商问出口,郝连春水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兄弟要好好喝一杯!”
戚少商心中苦笑。小妖堂堂将军,当年却被顾惜朝做了药人,怨恨在所难免,于是也就不再坚持。
“好,不醉不归!”
是夜,明月高悬,大漠如雪。
戚少商和郝连春水在喝酒。
“你说……你有什么好的?红泪怎么就看上你了,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说,你对得起她吗?”
小妖喝醉了,双颊绯红,并且开始胡言乱语。
戚少商却无法真当他是胡言乱语,面对红泪,他又何尝不愧疚,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几年,红泪都给了他,给了毁诺城的无数个孤寂的夜晚。
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
可是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在他和红泪之间,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当年在晚晴的灵堂前,红泪对着顾惜朝的背影说:“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了。”他下意识的握住红泪的手,却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戚少商知道自己变了,从顾惜朝捅他一刀的那一刻起,他就变了。他不再是那个骄傲的戚少商,不再是那个肆意人生的九现神龙。
他只是,只是一个被毕生知己背叛的伤心人。
“还有那个顾惜朝!”
正想着,耳边响起小妖的一声暴喝。
“这种人!神侯居然还让我善用他……简直妄想!”
“什么?小妖你再说一遍。”
戚少商脸色一变,捉住郝连春水的手腕厉声问。
“啊?你不信啊……别说你……我也不信。”
小妖醉得双眼迷蒙,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可是神侯的信里……就是这么说的。”
“信?什么信?”
“你等等……我拿给你。”
小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书桌上东翻西找,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掏出一个信封。
“你看。”
戚少商一把夺过信,三下两下就把信拆开。
信纸和信封都是六扇门专用,还有那刚劲有力、自成一体的字,确是神侯所写。
“郝连将军,见字如面。今辽宋战事告急,国家正是用人之际,顾惜朝虽曾铸成大错,但毕竟生性聪颖,是为将才,只是明珠暗投,剑走偏锋,若将军能放下旧怨,多加善用,定能助将军抵御外敌,保我大宋百姓安宁。再者他丧失记忆,前尘尽忘,还请将军倍加小心谨慎,莫要意气用事。另,我已让戚少商前往助将军一臂之力,想必不日便会抵达。望将军三思,三思。 诸葛正我。”
丧失记忆,前尘尽忘!
戚少商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
信纸飘落,却只有这句话,刻在了他的心里。
难怪!难怪顾惜朝不认得他,难怪神侯忽然派他到阵前。
他忽然记起那天在信安的小酒肆里,顾惜朝笑着说:“看这位兄台一派英雄气概,想必也是来信安戍边抗辽的吧。”
也……
他的心,还没有死吗?
他忘记了,他居然忘记了!
戚少商忽然很想笑。
他怎么可以忘?那些痛,那些伤,那些在无数个夜晚纠缠自己的梦魇……顾惜朝怎么可以忘?他怎么敢忘?
我……我……
“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夜里,郝连将军的帐内传来阵阵笑声,却笑得凄厉,笑得疯狂,胜过最悲戚的痛哭。
“来!小妖,喝!我们不醉不归!”
小妖醉了,他趴在桌上起不来,嘴里只喃喃道:“红泪……红泪……”
戚少商也醉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回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旗亭酒肆一夜,永世难忘。
可他忘了,不过两年,他竟忘了。
可为什么自己却记得如此清楚?那一夜,月色荡漾,光影婆娑,高山流水的琴声悠然,他们琴剑相和……一切的一切,为什么仍旧无比清晰?
他好恨……好恨!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今生的知己,一个能够与他携手笑看风云的知己。
可正是这个知己,隔着一层帐帘,给了他一刀,生生的刺进了他的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
他恨他。可面对一个空白的顾惜朝,他拿什么恨他。
他们之间仅剩的的那一点维系,断了。
3。
日上三竿,满地狼藉。
戚少商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头顶的锥形大帐,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他喝醉了。
他来助小妖戍边抗辽。
他遇到了顾惜朝。
顾惜朝忘了他。
戚少商腾的坐了起来,只觉头痛欲裂,身沉如铅。
“小妖,快起来!”
身边的郝连春水迷迷糊糊哼了一声,抬起头,帐外阳光明媚。
小妖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老天!居然这么晚了!”
将军宿醉,若是被他爹知道,还不打断他的腿?
戚少商连连摇头。
“昨晚真的喝多了,莫要误事才好。”
两人刚收拾完毕,就听一名亲兵在帐外报道:“报!”
“进来。”
亲兵掀开帐帘,小跑几步至郝连春水面前,然后立正敬了个军礼。
“报告将军,那位顾公子又来了。”
“告诉他我没空。”
郝连小妖想也不想便挥手说道,神色甚是不耐。
戚少商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将军帐下,当着士兵的面,他不便插话,但他确也觉得有必要和小妖谈一谈。
“是。”
亲兵一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待帐帘重新落下,戚少商想了想,方出声对郝连春水说:“小妖,这顾惜朝……”
话音未落,小妖就站起来行至桌前。
“你等等,我这有封神侯的信,你先看看。”
“是这封吧。”
戚少商从怀里掏出封信,正是昨日小妖给他的那封。
“啊?怎么会在你那?”
“你昨晚喝醉了胡言乱语,就给我看了。”
“什么!!”
郝连小妖的脸刷的白了。
“我说了什么?”
戚少商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怕自己提及红泪,于是便轻描淡写道:“你说神侯让你善用顾惜朝,简直妄想。”
“哦……这样啊……”
小妖状似松了口气,而后又马上愤恨交加道:“你说!神侯难不成忘了这顾惜朝是个什么人?如今让我善用他,就不怕他再生祸端?”
他原以为戚少商和顾惜朝仇深似海,理应和自己同仇敌忾,谁知戚少商却只是淡淡一笑,好似事不关己。
“小妖,神侯这么做,必定有神侯的道理,毕竟他也已经丧失了记忆。再说……顾惜朝,也确有过人之处。”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顾惜朝心高气傲,当年就是因为四处投军碰壁,才会跟了那傅宗书,如今若是旧事重演,怕才真是会再生祸端。”
郝连春水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半晌,颓然叹了口气。
“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这心里,着实不舒服。也罢,再晾他几日,挫一挫他的锐气再说。”
“恩。”
戚少商点了点头,过会儿,又不放心的追加一句。
“只是时间不要太长为好,万一顾惜朝负气离去……神侯那边,不好交待。”
“我知道。”
小妖闷闷道,忽然猛一拍桌子。
“气死我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对他小心翼翼的!”
戚少商闻言笑道:“小妖莫恼,眼下人寡才疏,还是大局为重。”
郝连春水应了声,转头对戚少商板起面孔。
“戚少商,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像仇人,倒像是知己,你怎么总帮他说话?”
“我……”
戚少商的笑,瞬间僵在唇边。
“我们……本便是知己。”
一时间,大帐死一般寂静。戚少商的脸,隐在光影中。
他觉得很疲惫,他还很年轻,但他很疲惫。
小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旗亭酒肆,千里追杀,紫禁一战……
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他对顾惜朝的了解,远不如戚少商。
戚少商平日看起来粗枝大叶不拘一格,却最重情义,他当年引顾惜朝为知己,便定是把他当作为毕生的知己。
戚少商曾经说过,遇见顾惜朝,他不后悔,与他琴剑相和谢知音,他不后悔,让他做大当家,他不后悔,殿前决战,他也不后悔。
哪一步都不后悔,可是事情,怎么就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郝连春水上前拍了拍戚少商的肩。
“少商,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若真不能放下……”
他的脸恍惚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也别多想。顾惜朝既有雄才大略,我定然不会让他就这样白白浪费。”
“小妖,谢谢你。”
“都是朋友,有什么好谢的。”
郝连小妖朗朗一笑。
“你先去休息休息吧,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帐篷我早就替你准备好了,这就差人带你过去。”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复又开口道:“我一会儿就见顾惜朝。”
戚少商点点头。
他知道小妖的用心,知道他不忍心让自己见顾惜朝,而自己,现在也确实不想见他。
谁知出了帐门,抬头就是顾惜朝。
顾惜朝略有些吃惊的看着面有菜色、一身酒气的戚少商,冷冷道:“想不道堂堂九现神龙,神龙捕头,竟是个嗜酒之徒。”
戚少商原本不想理他,可一听这话,当即脸色一变,大步一跨捉住他的手臂。
“你认得我了?”
“怎么不认得?”
顾惜朝抽了抽手,发现抽不动,不由皱起双眉。
“昨日郝连将军叫了你的名讳,如今这街头巷尾哪个不知你戚少商戚大捕头的大名?想不道竟是浪得虚名,那日在信安酒肆,是我看走了眼。”
“你看走眼?”
戚少商目瞪口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当真不知道是谁看走了眼!”
这话听来好笑,可是顾惜朝失忆了,他听不懂戚少商的话。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戚少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握着顾惜朝的手紧得发白。
两人正僵持,一名亲兵从帐内跑出来。
“将军有令,顾惜朝速进帐晋见!”
4。
顾惜朝跟着那传令官进了帐,就见郝连春水正襟危坐于桌前,面色沉稳,不怒而威,确是一副将军的架势。
虽对他近日里对自己明显的不理不睬有所不满,顾惜朝却也不得不承认,郝连并不愧对将军的头衔。
他一抱拳,弓身作揖。
“顾惜朝见过将军。”
“顾公子。”
郝连春水的脸上闪过一丝矛盾。他看了眼后面跟着的戚少商,有些吃惊,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
“军务繁忙,本将军前几日怠慢了公子,还请顾公子莫要见怪。”
“将军言重了,惜朝一心报国,只要将军肯见我,便是再等多几日又何妨?”
他本就生的清丽,此时唇边挂着浅笑,眼角真诚,青衫如玉长身而立,怎不是活脱脱的翩翩浊世佳公子。
戚少商在一旁汗涔涔。他听惯了小妖的嬉皮笑脸,听惯了顾惜朝的明褒暗贬,如今这两人一来一去的打官腔,让他很不习惯。
小妖也不习惯。他见惯了顾惜朝的心狠手辣冷酷高傲,如今见他温文有礼举止谦恭,不由觉得悚然。
“你的事,神侯已于几日前在信中告诉我了,既是神侯所荐,顾公子就暂且从主簿做起,不知顾公子意下如何?”
主簿?
戚少商皱了皱眉。以顾惜朝的才能,区区主簿实在是屈才,不由去看郝连春水,谁知却见他径自低头摆弄着桌上的东西,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于是又去看顾惜朝。
顾惜朝抿唇一笑道:“将军也说了,既是神侯所荐,惜朝又怎会仅只一个主簿?”
手下一顿,郝连春水抬起头来。
“你倒是自信。”
“将军过奖,我顾惜朝自认知天晓地、通古博今,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又怎会孤身一人来此投军?”
“你欲如何?”
“参军。”
“参军?”
郝连小妖面色一沉,冷声道:“一个参军相当于从五品,顾公子初来乍到,又无军功在前,若为参军,叫本将军如何服众?”
顾惜朝一扬眉,甩手负于身后。
“服不服,日后自有分晓。一月之内,顾惜朝若不能立功,甘愿离去。”
他这番话说的成竹坦荡,眼眸中光芒四射,戚少商不由想起两年前,他壮志未酬怒碎《七略》的情景,心里一阵怅然。
他已然忘记过去那些不得志的日子了。以前他虽是惊才绝艳,却总挣不脱一抹愁云,如今……
如此,甚好。
“那本将军就拭目以待,看顾公子的本事了!”
“多谢将军,顾惜朝先行告退。”
“等等!”
见他行礼欲走,戚少商下意识的出言阻止。
顾惜朝转过身来。对于这个整天找他麻烦的戚少商,他很想置之不理,但碍着郝连春水的面子,他不好发作。
“戚大侠又有何事?”
“这个……”
戚少商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本册子,正是当初被顾惜朝撕了,又被他细心补好的《七略》。
“物归原主。”
他来时就将此书贴身带着,是想着必会有助于布阵抗敌。现在还给顾惜朝,也是相信他会比自己等能发挥那书的价值。
“哦?”
顾惜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却不自觉的接过,翻开一看,那行云流水般潇洒的字迹,确是自己所书,再细看下,里面的观点也与自己平日所想无二。
只是……
“这本书怎么会在你那里?”
他抬头问道,语气中倒是少了些敌意。
“恩……故人所赠。”
“铁手?”
“是。”
铁手知道他重视《七略》,故而一年前通过诸葛正我将书送到他手中。戚少商想,自己也不算说谎吧。
顾惜朝点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太好了,这下免去了我许多麻烦。”
笑过又皱皱眉,不解道:“只是为何会碎成这样?”
“这……”
戚少商嗯嗯啊啊了几声,随口乱说道:“遇上个疯子,不小心让他给撕了。”
“疯子?”
顾惜朝想了想,虽有疑惑,却也不再多问。
“难为戚大侠对这书如此上心,还给细心的补好,惜朝谢谢了。”
戚少商愣了愣,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本好书。”
“是不是好书,也要待日后才知道,顾公子纵是天纵英才,毕竟还是没上过战场,经验不足。”
一旁的郝连春水枯坐了一阵,这会儿见戚少商如此称赞顾惜朝,忍不住出言讽刺。
戚少商又怎会听不出来,不由抬头正色道:“郝连,这书,确是好书。”
顾惜朝倒似全然不在意,转身淡淡一笑。
“将军所言极是,惜朝日后定会加倍用心,向将军学习。”
郝连小妖一听这话,顿时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了兴致不说,还给了顾惜朝进将军帐的借口,当即恨得咬碎一口白牙。
“你,很好!”
“谢将军谬赏,将军若没别的事,惜朝就不妨碍将军办公了。”
郝连春水黑着张俊脸,看着顾惜朝施施然退出大帐,而更让他生气得是,戚少商看了看他,居然也就这么出去了!
小妖真想打他一顿。
“你……真有把握立功?”
出了帐,戚少商沉默的跟着顾惜朝走了一阵,终是出声问道。
“没有。”
顾惜朝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戚少商一呆。
“那你……”
顾惜朝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他认真的看着戚少商,瞳孔幽黑的恍若潭水般深沉。
戚少商也看着他,他害怕这样的目光,却又忍不住迎着他。
“戚大侠想必也知道,顾某失忆了。”
良久,顾惜朝收回目光,举目望向眼前的连天营帐。
“我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但我想,不会好。”
他言罢一笑:“戚大侠与我,怕是也颇多旧怨吧。”
“我……”
“戚大侠不必解释,否则既侮辱了你,也侮辱了我。我顾惜朝只是失忆,并不是傻了。”
戚少商没有接话,他在等顾惜朝接着说下去。
“但凡我提到过去,旁人都会言辞闪烁……我就猜到了。可那又如何,上苍既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便不会让它白白浪费!”
边塞的风很大,顾惜朝迎着风,青衣鼓荡,衣炔翻飞,如丝卷发丝丝扬起,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戚少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顾惜朝顿了顿,复又开口道:“今天,我很开心。”
收到戚少商诧异的眼神,他笑了。
“一年来,铁手虽然对我甚好,担我知道他只是出于责任。你是第一个,真心称赞我的人,也是第一个,维护我的人。认识你,我很高兴。”
戚少商的心猛然抖了一下,那一刹那,许多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他的心头,那里面有悲有喜,有痛有怨,有仇恨,也有无奈,但更多的,是释然。
他忽然觉得很轻松,仿佛卸下了自己一直很想卸下的重担。
忘了便忘了吧,他们还很年轻不是吗?男儿在世,并不只有恩怨情仇。
戚少商走到顾惜朝的身边,和他并肩站着。
黄沙漫漫,青白营帐上的虎旗发出猎猎的声响。
他们看向同一个地方。
远处,沙漠的另一边。
辽营。
5。
耶律南音近日很烦。他出身贵胄,钟鸣鼎食,又端的聪明绝顶,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年纪轻轻就深为辽主信任,封侯拜将,纵横沙场,无不得意非常。兼之其向来肆意乖张,布阵行军无迹可循,这一年来辽宋战事渐紧,多是他的作为。
“你说,宋营是不是来了什么人?”
耶律南音戟指怒目,恨不得把眼前军行图撕成碎片。
“回将军,据探子回报,三周前,郝连帐前确是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六扇门的神龙捕头戚少商,另一个……”
“另一个是谁?快说!”
“是顾惜朝。”
“顾惜朝?”
耶律南音皱了皱眉,觉得这名字甚为熟悉。
“这顾惜朝是个什么东西?”
“回将军,就是两年持剑逼宫的顾惜朝。”
“哦……是他。”
他略一思忖,复又问道:“他不是疯了吗?”
“是。但那些宋人向来诡计多端,依末将之见,这许是他们的障眼法。”
“障眼法?”
耶律南音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度步。
“你,速速派人再探虚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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