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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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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处波谲复杂物欲横流的名利场内,没有足够的理性与意志怎样做到?
“大哥你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不久之前,报告尚未完成,稍后我会拿给你看。”
“这下好了,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过来。我这就去通知他。”
“等等,我想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比较快。”
“大哥,你该不会是想出动保镖绑他过来吧?”水华狐疑。
“小华,这可是对我智慧的绝大侮辱。去!帮老妈干活去!好吃懒做自然成天胡思乱想。”
“我哪有?!”一扫许久以来的灰涩,水华笑得十分璀璨,“还有,可否让阿德哥陪你去?”
“当然,若那小子有意扁我一顿泄愤我一个人可不是对手。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他在哪里?”
“你不知道?”水华一脸不相信。
“我说的是具体地址,你知道不就得了,我干么要花那个心思。”水荣不耐烦,他知道施毅当日持摩洛哥护照去了澳洲,甚至连施毅的护照号码他都知道,不过这几年他的精力主要还是集中在调查过去上,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切均已水落石出。
“澳大利亚,珀斯,地址是……”
“他现在做什么?”
“同我一样,念书,西澳大学冶金专业。”
“谁负担他学费生活费?”
“当日‘沙漠之舟’介绍他跟随一个澳洲矿业投资考察团去刚果工作,‘沙漠之舟’的关系加上本人工作出色他不久就被推荐并获资助担保前往澳洲学习。资助虽然不多但他很快拿到了全奖,又一直有打工,所以生活不成问题。大哥,这若换成我们水家兄弟,不是我说,除了你以外肯定没有一个捱得住。”
“真武断!人的潜力无限,到什么时候再说什么话吧。好了我走了,还有些事需要安排。你真的不想跟我们一起去?”水荣忍到最后终是问出口。
“不了,这时候我想还是让他一个人比较好,反正很快就可以见面的,女人跟得太贴容易被轻厌。一路平安,大哥。”水华笃定地挥挥手,转身离去。



这一天施毅象往常一样,上午去学校上课,下午赶去一间冶金技术研究所打工,晚上到图书馆查论文资料直到10点多方才返回租住的公寓,一进屋便看见两个室友正与水荣孔怀德聊得热火朝天,一天一地的啤酒空瓶,两个白人室友已经有些口齿不清,看见他大声打着招呼,兴高采烈。施毅叹口气,东方人的心机鬼佬还真不是个儿。水华有通知他水荣会来,但他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快。想必他这几年的生活细节那两位老兄已经统统汇报出去了。
从施毅一进屋孔怀德便开始细细打亮他,三年没见施毅很有些变化,首先是肤色深了好几度,衬得原本就深刻的五官更加鲜明,体格也壮健了些,然而变得有些粗糙野性的外表并没带给他洋人那样刀斫斧劈的夸张效果,属于东方人的细致仍然让他看起来举止斯文锋芒内蕴。
“施毅,你本名卢若铭,今年21岁。想知道其它详细内容就随我们去纽约。给你两天准备时间。这是我们的旅馆电话。”水荣一句废话没有,说完便拉了孔怀德告辞离去。
“你就那么肯定他会随你走?”回旅馆的路上,孔怀德责怪水荣态度太过强硬,惹人反感。
“他不会计较的。”
“在想什么?”见水荣若有所思,孔怀德忍不住发问。
“他的变化。”水荣答得心不在焉。
“是,他此刻模样不似以前那么中性。”或者应该说他现在比较更有男人的刚强味道,孔怀德回忆起三年前那个无助倔强惹人关爱的男孩子。
“哦?你也注意到了?”水荣目光闪烁,脸上有种孔怀德从未见过的神情,“他那时在我眼里就似只小猫,因为有点爪牙烈性所以颇为诱人。”
“小猫?”孔怀德忍不住笑,“抱歉,阿荣,我没你那种恶趣味,所以从没拿他同动物比较。那么现在呢,他在你眼里象什么?”
“豹,一只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豹子。”
“拜托,阿荣,不要乱用成语,我消化不了。”孔怀德打着哈哈,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那是因为你不曾见过他动手打人的模样。”仿佛察觉到孔怀德探询的眼光,水荣有些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对了,阿德,中国大陆的矿产开采政策有松动迹象,许多国际大公司已经闻风而动,你对此怎么看?”
“兴趣当然有,但恐怕得实际考察一下。即便做我也倾向先搞一个投资性企业。”知他有意回避,孔怀德也没再深究。
“这事交给你怎么样?”
“好吧,我先想办法做些接触交流。”

事实证明水荣判断得不错,施毅第二天晚上便通知他们已做好动身准备,并于第三天一早如约出现在宾馆大堂,随身一只旅行背囊。
因为早已通过关系交割清楚所有手续所以他们在悉尼只逗留了半日便替施毅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一番颠簸抵达纽约,水荣自说自话地将施毅载到他在城里的一处公寓内,一路上施毅沉默的时候居多,除非必要他一般不开口。进得屋门略做交代安顿水荣便将厚厚一摞卷宗交到他手里,自己则随孔怀德一同离去,言明次日早上来接他。
直至后半夜施毅方才将载有自己过去的所有资料细细读完,他呷口咖啡掩卷沉思。
虽然细节很多但若概括起来他短短一生并不算太复杂。

他本名卢若铭,现年21岁,父亲卢崇裕在马来西亚颇有财势,大致说来也可算是富甲一方,主要经营锡矿和橡胶种植园。
卢崇裕一生结过两次婚,第一位太太在帮他闯过重重难关将原先的作坊式家业发扬光大后便留下一儿一女抱病而逝,两年后他再次结婚,对象是橡胶大王纳兹里巴达维的独生女梅吉娅巴达维,该次联姻不仅再为他带来一儿两女,而且还令他得到机会大展拳脚,经过数次成功的商业合作他很快便入主岳家,自此风顺水顺飞黄腾达。
然而象大多数财阀一样,卢崇裕的个人生活并不检点。尽管他很注意维护婚姻的稳定性从不让外面的女人抛头露面,但是对于子嗣他却极为重视,除非不知道,否则势必接回身边抚养,且男女不论,因此除去合法婚生的两儿三女,他统共还领回来三男一女,在这所有九个子女中卢若铭排行最小。
按照报告的说法卢若铭出生在英国,母亲莉莎是个货腰为生的欢场女子,卢崇裕某次去英伦公干,偶然的寻欢中与她结识,不知什么原因对她颇为着迷,很是在她身边流连了一阵子,直到那次公务活动结束卢崇裕返回马来西亚这段露水姻缘方告中止。然后大约六年以后卢崇裕得知当初那段不到半年的交往令他多了个儿子。开始他并不相信,因为当日他防护做得十分严密,所以直到亲子鉴定证实了血缘关系卢崇裕才决定认回这个孩子。
初见父亲时他是个名叫托尼的5岁男童,生母已于两年前自杀身亡。
母亲死后,3岁的小托尼被同为风尘出身的外祖母玛丽收养过一阵子,之后这位不到40岁的外祖母便因为经济原因将外孙卖去了一家专营儿童Se情的机构,她本以为赚钱甩累赘占了个大便宜,却不料没过多久就因为贩卖虐待儿童被警方拘捕起诉,而整件事东窗事发是她年纪还不足5岁的外孙报警引出的。
为了躲避牢狱之灾玛丽尝试向外孙的亲身父亲卢崇裕求助,接下来的事情的确如她所愿,卢崇裕一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流落在外便立刻派了人来处理,不仅延请优秀律师替她抹平了官司而且动用财势在新闻界及官方将与儿子有关联的人事痕迹降至了最低,而玛丽也就是小托尼的外祖母在此事了结后的两个月则因为吸毒过量死亡,至此小托尼所有母系有关人员连同托尼这个名字便烟消云散。
这便是卢若铭的来历。

“施毅你让学校把证书寄往纽约,我们一起走。”听见大哥沉声下令,水华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浓重的不安,她用力攥紧施毅的手臂,一脸的惶急。爷爷这根定海神针一旦倒下势必引发滔天巨浪,她的确想施毅陪在身边,可是想起大哥下午的那个眼神她忽然没了主意。
施毅没有立即表态,他当然明白水荣是想趁着眼前的兵荒马乱控制住他的毕业证书,因为清楚他涉世未深资源单薄须得花费许多时间精力方能摆脱这一肘制。无论是否在水氏发展施毅都不想陷入这样的被动。
瞧出他的犹豫邵忆萱发话:“证书施毅后天就能拿到,再急也不在乎这三天。我们几个先走就是。”
看见施毅暗暗松口气,水荣十分恼怒,老妈一向精明偏偏这会子犯起糊涂来,撇开他的私心杂念不谈,要想将施毅控留在水家这可是一个大好时机,不然等他翅膀渐硬事情就会复杂许多。
“就这么定了,阿荣你去安排,我们明早就走。”邵忆萱看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正待反驳的水荣忽然有些心虚地闭上了嘴。

第二日清晨施毅开车送他们去机场,回来的路上他直接去打工的研究所请了假,等交接完手头的工作已是下午,想想没什么别的事便决定回家收拾收拾。谁知他前脚刚刚跨进屋后脚便有位不速之客按响门铃。
看来这次老爷子是真的不行了,只不知他这个无钱无势的水家姑爷怎会引致水蓁亲自登门?
大抵是他的疑虑十分明显,水蓁没兜任何圈子:“听说你毕业后有意来水家效力,请问你对我们这个家族有多少了解?”
“我了解的恐怕未必是你希望我了解的,有话请直说。”水蓁白胖面孔上的一双眼睛锐利非常,施毅不由打醒全副精神。
“有道理,那我就先将族中情况同你大致说说。”施毅的应答好似很对水蓁的胃口,他立刻展开话题。
“水氏企业的全称为‘APHON’矿业投资集团公司,成立至今已有80多年历史,是个没有挂牌上市的家族企业,所有事务由族内几个血缘近亲共同掌控,形式上类同于‘戴比尔斯’,只是不同于他们主攻金刚石我们的投资方向要宽泛得多。一般来说APHON不会以自己名义直接投资或控股,而是在看重或是准备进入某个项目时以出资人方式另成立一间法人公司,再由这间公司出面运作接下来的所有业务。
“APHON是在我们曾祖手上小具规模的,自那时起水家才算真正摆脱坐吃山空的局面。”仿佛意识到话题扯远水蓁开始切入正题,“水家到曾祖那辈已是四世单传,总算到爷爷一代有了兄妹三人,笃信上帝的曾祖母为他们取名保罗、约翰、玛丽。姑奶奶水玛丽因为情感纠葛年纪轻轻便遁入修道院不问世事,于40岁上故去。剩下我的爷爷水保罗和水荣的爷爷水约翰共同接掌了曾祖的产业。
“其实说来他们两兄弟都极具商业能力,可惜常常意见不合,所谓一山难容二虎,终于水荣爷爷提出了分家的意见。可是我的爷爷却不舍得曾祖一生辛苦所得因为他们兄弟罅隙而分崩离析,于是经过再三思虑毅然将经营权拱手让予了弟弟水约翰,但他到底是个有事业心的人过不惯那种无所事事的虚空日子所以很快便郁郁而终。”
虽然水蓁说得很有些动容,然而施毅却听得无动于衷,一来这是别人家的事,二来这一节故事他在水华口中听到过另一个版本,当年兄弟相争不假,但水蓁爷爷抽身让权却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因为他计不如人。不过施毅并未开口辨询其中的因果出入,这段历史早已过去,是非曲直证来何谓。
见他并没被故事打动,水蓁也不失望,这小子若无些斤两也引不来老太爷那样的重视,略略加快了语速他接道:“虽然水荣的爷爷掌控了家族股份的55%,但直到我爷爷去世水约翰也没能夺走他手中的45%股权,并且为了后世子孙的权益保障他还迫使水约翰同意设立下一系列族规,比如司掌执事之人将拥有15%的执事股;比如10%的家族股须在律师团的监督下运营,并将所得收益用于水氏旁系子孙;又比如执事应由所有执股人共同推举,只有赞成股超过55%方能获此职位。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执事之职是否终生?”施毅听至此处突然发问,面上是单纯的好奇。
“是,也不是。”屋内冷气充足但水蓁的面上却开始泛起油光,他接过施毅递上的可乐大口吞咽借以平息心中急切,“若族中无人反对自然可以一直做下去,但如果有超过50%的股份提出重新评选而结果又有另一人的拥护股超过55%的话,执事之位便会易主。施毅,我想你知道我同水荣有过执事之争。”
施毅点点头,水华曾经对他详尽叙述过整个过程,但他并不介意再听一遍,从不同的角度,所以他开口道:“大略知道一些,你输是因为水若还有加拿大那件事?”
水蓁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其实最初水蓁的赢面很大,因为老太爷对这个侄孙的经营能力也相当看重,所以开始时并没有明确表态瞩意于谁,在这个前提下水蓁水荣自然各显神通,拼到最后两人成了个势均力敌的局面,水荣手上是父亲及大伯父律师团的40%赞成股,而水蓁也得到父亲叔伯的40%拥护股,正当大家都眼巴巴等着老太爷一锤定音时水若突然声明他的5%站在水荣一边。
虽然他们兄弟间的恩怨人人都知道一点,但那毕竟是门内自家事,而执事之争在某种意义上却属于敌我矛盾,没想到在大是大非面前水若竟然如此不以大局为重,水永沣直气得七窍生烟,正揣度着这件事会对老太爷产生怎样的影响以及如何弥补时偏偏祸不单行,在这个节骨眼上一直由水蓁负责的一个加拿大金矿投资项目被当地政府以污染河流为名起诉。
“水茁那笨蛋当真吃猪油蒙了心,居然想出行贿这种事,又不是在第三世界穷国,真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非我请动当地一位金牌大状,我们会被罚掉两个亿。”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可是水蓁说起来犹自恨恨不已,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时解嘲地笑了笑,“这么好的运气水荣当然会大加利用,他想这一天很久了。”
看着水蓁被笑意挤做一堆的五官施毅发觉他的表情十分极端,平和时完全是一副无害的好好先生状,但一旦恼怒就会有股虐戾之气浮凸在肉腾腾的脸上。知道还有下文他继续不予置评地洗耳恭听。
“施毅,水荣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水蓁笑罢突然发问。
“我们还没具体谈过这个问题。”
“1000万或是一个海外的项目总裁如何?”又开了罐可乐水蓁边喝边盯着施毅的脸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项目总裁。我们在国外的投资项目一般都超过千万,山高皇帝远外加总部通常只以成败论英雄,很少过问细节,所以大有可为。当然如果你需要资金自由发展那又另当别论。”
“水蓁,无功不受禄。你到底想说什么?”水华曾说及水蓁喜欢在掌管的项目上雁过拔毛看来是真的,否则他不会给他这么强的暗示。据说当日加拿大项目引致爷爷震怒的真正原因并非投资赔本的结果,而是因为事后的调查发现该公司有高管在帐面上做手脚中饱私囊导致环保一项资金没能充分到位,在加拿大这么个注重环境的国家这自然成为致命的弱点,那之后水永湛下令审计所有旗下项目公司的财务,严加管理务必杜绝这种内部蛀虫。不过看来成效并不彻底,至少水蓁仍然认为这是条颇为诱人的财路。
“施毅,你可知老爷子在出事前一个月改了自己的遗嘱?他手上的15%族股由原先水荣水华共同承继变为由你来继承。”
原来如此。
施毅总算明白了水蓁此行的来龙去脉,只是老爷子变更遗嘱定不会大张旗鼓,他竟然能够事前就得知,足见其能量非同小可。
“幸亏律师团里除了大伯和水若还有其他人。”水蓁自认为准确地捕捉到了施毅的想法不无得意地挑明了来意,“施毅,我想说的是,老爷子去后将有一次家族会议,我准备动议重新评选执事,届时希望你投我的赞成票。你该不会不知道等老爷子归天你就可以正式进入水氏家族会议,参与项目决策拥有投票选举权力吧?”
“不是说须得超过50%才可以改选吗?”难道说,施毅微微皱眉,看来情况比他预想得还要复杂些。
“我们这边的40%加上永清大伯的10%正好50%。”水蓁说到此节兴致勃勃,“没想到吧?这建议居然最先由永清大伯提出,你知道老爷子就只他和水荣父亲两个儿子,对水荣这个嫡亲侄儿他可是一向视如己出的,可惜我没能看到水荣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
“条件是什么?我是说爷爷不会凭白无故送我15%的股份吧?”
尚沉浸在报复性快感中,水蓁隔了一会儿才回答:“那是当然,你拥有这15%股权的前提是你同水华的婚姻。换句话说就是如果你们离婚即意味你股权的丧失。说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女还真是用心良苦呀。”
水蓁眼里那种清晰可鉴的妒意引动施毅有限的记忆,他一时习惯性地细细研究起来。
“施毅,以你的聪明该不会想不到于公于私水荣都不可能予你独当一面的机会吧?”将他的沉默误认作不以为然,水蓁的语调带了一丝挑衅,“但我就不一样了,一来我没有妹妹需要顾忌,二来我对男人不感兴趣,我所需要的,”看见施毅因为意外遽然凝目,水蓁乘胜追击,“我所需要的是执事之位,只要大权在握我会即时开展一系列变革,若你愿意参与,待我将目前水氏腐朽的股权制度重建完毕,你便再也不用担心受什么婚姻的控制了,而且我保证我们之间的合作是绝对意义上的男人间的合作,放心,我可不象水荣,动辄便搞出宗性丑闻。”水蓁的口吻极之严肃,然而似笑非笑的表情间却有种令人作呕的狞亵。
施毅觉得他很适合去演电影,那种面白无须阴险毒辣的歹角他演来一定得心应手连妆都不用化。回想起当日水荣对自己威迫恐吓时的模样他不由慨叹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兄弟的恶劣处竟是不相上下。
待水蓁说完,施毅一贯清静的黑眸闪了闪,随即口气认真地问道:“水蓁,你说你对男人不感兴趣,那么女人呢?你对女人感兴趣吗?”他曾听水华说水蓁除了嗜好赚钱以外在生活中最大也几乎是唯一的兴趣便是暴食,过渡肥胖严重影响到他的性能力之类的传言在家中浮沉已久。
没料到一直温文谦和的施毅会得出言反讥,水蓁窒了窒,总算是面不改色地回应道:“对不起施毅,我方才失礼了,其实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当心。以我对水荣的了解,他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要不他干嘛那么积极撮合水华同你的姻缘?水荣恋妹成癖在水家是不争的事实,都说水华未来的丈夫会与他不共戴天,他对你眼下的容让不过是将你留在身边的缓兵之计,等他权势大到不再需要顾忌隐忍时,你的下场我打赌会超过你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好了,我不再打搅了,”水蓁将一个纸袋放在施毅面前作势起身,“还有些时间,我的建议你不妨考虑考虑,当然如果你觉得还是1000万现钱更具吸引力,我们可以另找时间商量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支付方式。这里是我替你办的200万美元户头,算是我找你合作的诚意。”
施毅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跟着站起身:“如果水华提出离婚,办理手续的时间够你用吗?我是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水蓁摆摆手阻止了他的解释,“放心,有我在,离婚哪里有那么容易办下来。我们纽约见。”

天气湿热燠闷,漫漫长夜里施毅辗转床榻,习惯了水华旖旎香芬的依偎,他颇有些孤枕难眠。

接下来的一日没什么安排,施毅仍是习惯性地起了个大早,晨跑归来看见孔怀德大喇喇坐在门前阶上,一件西服揉得稀皱团在臂间,于思满面。
还真是门庭若市啊。
“手艺真不错,我要先去睡一觉,我们回头再谈。”将一盘蘑菇烟肉炒鸡蛋吃了个精光,孔怀德边抹着唇边的果汁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看着他可掬的睡态施毅轻轻笑出声。
“施毅,你以后少那样子笑!”近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孔怀德摇头上楼,留下施毅坐在原地莫名其妙。

午后时分终于吃饱睡足的孔怀德坐到施毅面前缓缓道明了此行目的。
“……所以施毅,你在执事选举会议上的处境将会十分微妙,一般而言水荣这边的支持股加上水若的那份是45%,水蓁那边则有40%。”孔怀德一上来便证实了水蓁关于老爷子修改遗嘱以及将有执事改选会议的说法。
“我不明白,听水华说过重选执事须得50%的族股提议才行,不是水蓁那里统共只有40%的家族股吗?”施毅出言试探。
虽然料到他有此一问孔怀德仍是沉吟了一下才开口:“你以为老爷子为什么修改遗嘱?”
“为了水华?”施毅抛砖引玉。
“那他干嘛不直接给水华?”孔怀德皱了皱眉头,难怪水荣说这小子心机深沉。
“孔大哥,我自然知道事情没这样简单,但是以我目前对爷爷的了解得不出更全面深入的结论。”听出他心存芥蒂,施毅并没有乘机解释修好,仍然一副就事论事的清平口吻。
“你不是得不出,你只是想在我这里获得进一步的证实而已。”孔怀德十分不悦,欺负他的明明是水荣,为何他连自己一并记恨不肯深交,也不想想若非当年自己诚心护持他如何借力逃遁,“施毅,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不用兜圈子。”
见他气乎乎地冲自己瞪眼睛,施毅沉默着移转视线避开了他的锋锐:“那就同我说说爷爷。”
完全不得要领,孔怀德只得深深吸气顺着话题按耐下自己的情绪:“怎么说呢,其实老爷子这一生说来说去也就精彩两个字。到了晚年他也象所有辟土开疆的霸主一样十分珍惜自己的江山天下,务求后来者能够将他一生的血汗智慧充分传承发扬光大。为了寻求他认为合格的继承者,水家的这些准继承人们多年来被他在指掌间玩了个不亦乐乎,一干人中也只得湛叔每每能够猜中他的意图,在各种失衡的试练中不致左右支拙狼狈无状。也因为此湛叔坐上执事位置时沣叔那边没有说老爷子偏心之类的怪话。但是轮到水荣就不同了。虽然水荣也很优秀,但在众人甚至包括老爷子眼中他都不是后辈中不二的人选,他能够执政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综合结果。”
趁他停下思索下面的措辞,施毅开口发问:“但是这些年爷爷对他应该没有太大不满意吧?”否则水华一定会说给他听。
“谁知道,反正除了湛叔我们这班人从来就没有猜对过老爷子的用意,不过不要紧,就以往的经验而言不管我们如何翻来覆去最后总会跳进他老人家预设的结局里去的。”
“一个问题,”不是说喜欢直来直去吗?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见他始终在避重就轻施毅决定帮帮他,“孔大哥你代表的是谁?”事情摆明了不是仅仅要他投水荣一票那么简单,然而孔怀德与水荣的交情有目共睹,施毅很好奇接下来会听到些什么。



但愿这样的聪明能够一直用在正道,孔怀德微微垂眸避开施毅的注视心中惕然:“我想我还是从头说起比较好。” 
“你知道水家的股权制度,虽然拥有股份的各人有权出席家族会议发表管理意见进而参与业务运营并从中获取这样那样的报偿,然而他们并不是按照持股比例进行年终分红的,换句话说水家的股份其实并不与经济利益直接挂钩。”
“但是永清伯父那里是个例外?”施毅知道所谓非直系子侄不仅包括了与水氏相关的血亲姻亲还包括了当年随同水氏先祖一同漂洋过海辛劳垦荒的一批家臣的后裔,而孔怀德的祖上想必也是其中之一,想到此节施毅心中一动隐隐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你已经明白了是吧?是否认为我罪大恶极?”孔怀德的口气有丝涩意,尽管他参与此事的初衷100%是为了水荣的利益将来,然而他估计这样的手段之后水荣同他的友谊是再无可能象以前一样的纯粹了。
这便是水华渴望离开的缘由吧,穷与富到得某种程度都很难独善其身维持生活的简静,施毅将头转向窗外:“需要我做什么?”
“你说得不错,水家只有永清伯父掌管的那10%家族股可以每年从水家的收益中提现,除去例行的发放分配外余下的则由律师团再行投资,多年经营下来这已是一笔不小的资产。水荣上任之初就亲自找大伯了解过这笔资金的运营情况,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他很吃惊。果然在晚些时候的一次家族例会上他就此事提出了置疑,理由是当年立下这个规矩的本意只是为了保障族中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弱妇孺的生活,实在没有必要囤积如此庞大的资金。说老实话,我们中大多数人包括我同永清伯父都认为他说得不无道理,但当时老爷子不同意他的改革建议,此事便搁置下来,而他也一直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谁知前年年底结算时他竟然先斩后奏,藉口该年拨发的资金不过三千万他有权做主硬性砍掉了这个题目。
“不能说他做得完全不对,然而手法实在太过生硬,他不是不知道水蓁那边早在他第一次提出这件事时就已经开始在律师团大做文章了,可是他十分自信,他认为几年下来他已经坐稳了执事位置,他认为事后老爷子没做评价便是过关了。也不想想,那可是一笔过亿的游资,暗地里不知牵动着多少人的眼核心神。
“他一声不吭地裁掉利润补给后不久永清大伯就开始感觉到一股子暗流汹涌,当即着我去找水荣认真谈一谈,没想到他非但听不进去,反而嘲笑我财迷,说这些年我靠着那笔钱已经赚得够多而且还可以继续赚下去何必还如此贪得无厌地需索无穷。TMD,”大约是想起当日水荣的恶行恶状,孔怀德咒了句粗口,“我当然知道他决定终止再输新血的原因是他认为靠着那笔现有的资金已经足以自给自足应付族内各项开销供奉,但别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不当回事地不予解释,加上水蓁的风言风语很多人都怕他会一步一步废止整项规定渐渐将旁系亲眷剥离出水家。他实在是太小看水蓁了。
“这一年多来尽管我们采取了许多措施,但终是无法阻止水蓁对这笔家族基金的渗透。你知道处在永清伯父的位置他必须十分谨慎,毕竟这些钱涉及许多人的升斗利益,然而当年为了大家能够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水氏的律师团中绝大多数人都不仅仅是雇佣关系而且是世袭的,因此这笔钱的利润率与他们也是息息相关的,为着这个缘故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人对永清伯父保守择中的投资政策持有异议,这一点水蓁自然也是大加利用。
“自从执事落选后水蓁便将注意力转向律师团,在永清伯父控制范围外诱邀一些人出小头与他合股做投资,都是那种风险大成效快的短线项目,说起来这家伙在赚钱方面的确有两下子,所谓人为财死,渐渐越来越多的小额资金开始投奔他,永清伯父提到的暗流汹涌便是指这个,但直到这些小股资金被水蓁控制得隐隐有噬主之势时水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水蓁既然有能力暗中令家族基金易主,假以时日从外围撼动整个水氏产业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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