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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连环by柏林仪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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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侠看在下的眼神怎么这般怪异?像是在看妖孽一般。”顾惜朝撇撇嘴角,言语嘲讽地说。戚少商有了那么一刻的得意,脸上放了“自然是”三个大字。
言辞斗法一毕,戚少商收敛了颜色问:“今日你来,定然有事。”“不错。”顾惜朝扬起脸,回得干脆。戚少商看着他依旧张狂的神色,窃窃因他不曾在“铁血大狱”里消磨了精灵锐气而松了心,却又忍不住驳道:“你总是行事猖狂!私自越出大狱,又于百千御林军前盗走名画,于法于理不可堪容!”“你要捉我伏法?”顾惜朝平静地问,“这次,我成了贼,你成了兵。这个游戏真是百玩不厌呐。”戚少商不料他这样冷清,一时又没了言语。顾惜朝凄郁地说:“我这次现身,明为偷画,暗为访亲。不偷画,就回不了中原,见不了晚晴。”戚少商感他痴情,却更加疑惑:“回中原?”顾惜朝垂眸:“在下多言了。”见戚少商又狐疑地盯着自己,顾惜朝忍不住愠道:“借一步说话!搬些酒过来!”说完径自跳入了窗内戚少商的房里。
戚少商拍开酒罐的泥封,心中懊恼:为何要依他顾惜朝的话?说喝酒就搬酒,自己果然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闷葫芦不言语,抬手给他的碗满上。戚少商看了看顾惜朝,又看了看碗里的酒,问:“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说,这酒已经喝过大半了!莫非你找我来喝酒也是目的之一?”“算是。”顾惜朝看到戚少商不动碗里的酒,便欺手夺过来一饮而尽。“我入沧州铁血狱半年后便被放出,放人的是蔡京,他放我不为别的,只为了买死。”戚少商看了看顾惜朝:“你岂是池中之物?能安于蔡京手下。”顾惜朝放了碗,支着颊兀自说着:“是啊,前是傅宗书,后是蔡京。即出虎口,又入狼|穴。”戚少商好笑:“那你是迷途羔羊咯?”顾惜朝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被迫立下血状,非蔡京召用,不得回中原半步,否则杀无赦。”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开始泛红的脸颊,压了他欲往唇边送的酒碗,说:“莫非你不甘心,仍旧惦念着出将入相,建不世之勋?”顾惜朝不置可否,和戚少商在酒碗的争夺上角力。戚少商夺下酒碗,倒入喉中。顾惜朝悻悻放弃,回手支颐,戚少商怪然:“以你现在的能力,出入万人之军若无人之地,又怎么会怕被杀?”顾惜朝三分醉了,朦胧着眼睛摆手,哑着嗓子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年惜晴小居处我亲手将晚晴葬下。本求她去后能的清净,不料……现在蔡京日夜派人暗守。杀我,他们不能,可是毁了晚晴的眠地,他们能。如之奈何,如之奈何?”戚少商看他满胸痛苦伤怀,不觉心生怜惜,伸手欲拍顾惜朝的肩,却被他扬手打开:“同情,是我这辈子最不屑的!……给别人同情我不屑,可悲之人总有可鄙之处;别人也肖想同情我!天不怜,地不怜,生而我就尝到了,何足惧怕!”说完,竟醉倒在桌上。戚少商看着醉入忘忧乡的顾惜朝,恍惚想到奇年之前,自己也曾看着醉倒在旗亭酒肆里的顾惜朝。看他睡颜时仍旧纠结着的眉,更想日后委以重托……却不料,人可以是知交,是知音,但知音不一定是挚友。若是挚友那最好不过,若是敌,彻心的痛苦戚少商是亲身而历,刻骨铭心。
翌晨。
客栈外鸟声啾啁。
顾惜朝醒来,睁眼看到白色的帐顶。猛然坐起身,身上的棉被滑落,一身白色纨衣。揉着太阳|穴,想到昨晚醉昏在戚少商面前,不禁懊恼。踢开棉被下床寻衣服,不料脚下一绊,倒了下去。戚少商一夜打了地铺横陈卧地,兀然被重物落压身上,痛得闷哼一声,奋力睁开眼,看到顾惜朝头发散乱,正撑地坐起,正好看到自己睁眼,居然盘腿而坐,伸脚踢了自己!戚少商大概明白了,是顾惜朝眼高于顶走路不看地给绊倒,却归罪到他戚捕头身上,便对于他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感到好笑,掀开被子也坐起,伸了个懒腰,看到顾惜朝因为宿醉而微微肿着的眼睛更加好笑。顾惜朝微愠地看着一早醒来就莫名微笑的戚少商,忍不住又踢了过去,这个酒囊倒是能装!戚少商不愿被同一个人踢两次还无动于衷,反手捉住顾惜朝的脚踝。
“戚大哥!”追命又省了敲门就这么撞进来,不巧看到了这奇怪的,更令人惊讶的一景:神龙捕头屋里多了一个人,两人身着纨衣席地缠打作一团。于是追命很识趣地转身合起门,嘴里小声嘀咕:“大哥也是男人嘛,会找姑娘见怪不怪……”身后的门突然被拉开,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十二万分不满地盯着自己——顾惜朝看着追命说:“是我。”追命大骇仿佛见了妖怪一般,倒抽了一口气,叫道:“戚大哥!是顾惜朝!!”却见戚少商衣冠楚楚从屋里走出来,拍了拍追命的肩:“我知道,昨夜我与他一室而眠。”追命就这么看着戚少商走下楼去,突然感慨:大侠的人生真是无所不奇,无处不怪,波澜跌宕……
4 叶下斜阳照横水,谁主沉浮。
冷血看着左边的顾惜朝,再看看右边的追命。
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当年金銮殿一战,四大名捕齐聚救驾时,顾惜朝已命悬一息,满身血污,看不清容颜,只是那声“晚晴”唤得撕心裂肺。
记忆脱跳后归平,冷血看着左边顾惜朝悠然地掬着杯,再看右边追命喝得摇头咂舌,突然意识到他们仅仅是长得很像而已。
戚少商改换了十指交错撑着下颏的动作,向后靠在大堂的梁柱上,看着顾惜朝,问:“为什么把画还回来了。”顾惜朝看着杯子,哂道:“画卷不是我想要,而是有人命我去取,我听命行事,末了他不要我就还回来,留着也是招摇。”
“想要画的是谁?”戚少商问得直接。
“很多人。”顾惜朝回答得利落。
“都有谁?指名道姓地说你总该会。”戚少商有些不耐。
“戚少商,你这是再审问我么?还有,你认为我能够指名道姓地说么?”顾惜朝拿过茶壶,稳稳地往自己杯子里注茶。
冷血看谈局僵了下来,便道:“你打算再回漠北么?”顾惜朝点头:“只能这般;此地不宜久留。”戚少商沉声道:“你以为中原是客栈,你来之便来,去之便去?”
“戚少商,你到底是缉我还是另有他法?”顾惜朝蹙着眉问,“缉我,蔡京禀奏皇帝老儿颁给我的免罪金牌效力当与平乱珏;不缉我,你对不起那些冤死的兄弟豪杰。”后半句顾惜朝说得意味深蕴。
戚少商笑答:“我既然穿了官服便自然要缉你,只是你耗在这里,定是有什么没有启齿的事情,我得先明了缘由,才好的量刑定罪,看你是再进沧州铁血狱,还是开封鱼池子?”
“那你的侠义仁心则这次不讲了?”顾惜朝仿佛要逼出什么似的牢牢捉住戚少商的死|穴问。
戚少商慨然道:“讲侠义就是心担天下存亡,小是一个连云寨,再大是一个江湖,可是百姓才是头顶的天,国家是百姓的家,我保的是百姓,义的是苍生。倘若哪日国将不国,民生涂炭,我挺身作战首要是保护百姓,其次才是保护国家。朝廷任是谁坐主沉浮都好,只要黎民康泰,国家姓什么,谁王天下都不无可以!”沉吟一瞬,戚少商续道:“连云寨的众弟兄,还有霹雳堂、毁诺城、神威镖局、旗亭酒肆……我都不曾忘记。他们是为了我血冤,为了江湖道义清明而战、而死,却不曾提到索要你性命!你口口声声说要我杀你血仇,那是你太自大了,他们不曾记得你顾惜朝与他们有何瓜葛!倒是我想过杀你血仇,却已诺许过晚晴姑娘放过你,我定然是要守诺的;现在你我之间,有的是法度裁定,再无私人纠葛!”
顾惜朝面色漠然地听着,到了最后一句,突然微微一震。
“好个再无私人纠葛!……那我们就公事公办。今天我就是来向你们六扇门的几位神捕自首的。”顾惜朝放下杯子,伸出双手:“顾惜朝听从蔡京唆使,将藏有联金抗辽军机密文的《湖庄清夏》和《春江烟雨》偷出,转抄密文已飞鹰传书于辽。”追命、铁血骇然:蔡京居然私自通辽?早闻他于朝中态度模糊,时有反对童贯一党联金抗辽的举动,为之辞说恐灭辽而强金,金辽乃可互相牵制云云。虽不明童贯党羽举动是否纯良,单从辽的形势看,天祚帝荒淫无度,国内朝纲废弛,而辽朝主战大臣又屡次上谏,带兵犯宋,至此,灭辽保宋势在必行——毕竟三国相立,实力悬殊更兼人欲的贪霸之心,必然造成兼并之役,唯看谁先下手为强。
戚少商听罢,愤慨之气当胸郁结:“顾惜朝,你终于还算省悟,没有作出卖我万千百姓,被永世唾骂的汉奸。”说完用寒冰链锁住顾惜朝的双手,“回京都。”
一路上,马车颠簸不已。追命、冷血、戚少商、顾惜朝在车厢各坐一角,空气因为四人的缄口不语而凝滞着。冷血掠了一眼闭眸微寐的顾惜朝,突然发问:“既然画里藏有叛信,为何还赠与明妃?”
顾惜朝半睁开眼,扬眉道:“明妃宠集一身,自然有使双画在朝廷时安然保全。”
追命叹道:“宫闱居然也和朝臣勾结。”
顾惜朝摇头:“非也。明妃并不知画中奥妙,但苦于有把柄被蔡京牵制,才答应向皇上索画代而保存。一介女流,自然不受他人怀疑
。蔡京深知暗度陈仓的道理,越是见不得人的下作勾当,越要在面上大张旗鼓。”
冷血得到答案,又不言不语。追命叹了气,一脸无奈。戚少商透过翻飞的帘布看着车窗外,出神。
回到六扇门,无情听得戚少商一行三人的述说,立刻重审了顾惜朝,拿得了画押口供,
又细查了解镖回来的两幅画,果然在裱帛里夹藏了密信。人证物证确凿,诸葛神候立时修书弹劾蔡京不忠之举。圣上震怒,降旨严办蔡京,京城上下无不大快人心。
不料,事至终,蔡京只是被软禁在府内。
至于顾惜朝,戚少商看了一眼被禁足在六扇门,日日与追命对酒当歌,同冷血布阵对弈,和无情高谈阔论的顾惜朝,心下无奈……诸葛神候惜顾惜朝文韬武略,颇有秉赋而不能入正道以施展抱负,念他自首有功,将他留在六扇门,名为监禁,事实上逍遥快活。
顾惜朝颇为得意地对看了一眼戚少商,定然落下一枚白子,引得冷血微微蹙眉。
渡口边,夕日沉沉,江天一片烟波浩渺。一女子轻轻抚摸着停在手臂上的白隼,突然一抬手臂,白隼一声清啸,振翅朝长天飞去。堤旁垂柳依依,千丝怨碧,扶风摇曳。
5 塞下秋来风景异
朝堂之上一片议论;噪若蜂箱。
徽宗忍无可忍,大声清了嗓子,躁动才慢慢平息下来。
徽宗扫视了一眼群臣,道:
“此次边关来报,西夏带兵进犯,众卿谁愿带兵出征?”童贯手举芴板,躬身出奏道:“臣愿意率众兵马,前往出征。”噪声随着童贯的奏言又响了起来。一个小官员从殿后跑上前,跪奏道:“陛下,此番不宜再让童大人出征,应着令镇守塞外的郝连大将军带兵平乱,方能保得西境边关。”童贯看着小官员,不恼反笑:“依你之见,何出此言?”小官员耿然道:“你并无将相之能,却屡次带兵出征,折将败仗却欺君罔上,谎报战功!若得此次你再出征,定当败仗,我大宋已失燕云十六州,元气受挫,再由你等如儿戏一般,国局定将衰亡!”
徽宗听闻,因向来倚重童贯,意欲护短,便忙向张邦昌问:“张卿,果有此等事?”张邦昌为宦官党羽,素来与童贯唱和,便举芴奏道:“臣等未闻此事,童枢密数次出征,有功于国,陛下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
徽宗首肯,扬声道:“朕着令左枢密童贯带兵二十万,速出征前往边西,迎战西夏蛮军!”
“臣领旨!”童贯躬身回道,用一副志满意得的嘴脸,瞥了一眼那惘跪在原地冒死进谏的小官。
醉杏楼里,明妃黯然抚琴。琴声断续凄冷,琴音冷冽哀婉,仿佛心中正煎熬在水火中。
琴曲未毕,泪已潸然。
明妃仰天长垂泪道:“陛下,臣妾的罪,不知怎样才能消尽。恨我女儿身,无能戎马驰骋,纵横疆场;更可笑为情所困,做出些荒唐举动……负了您,负了国家,倘若他日因《湖庄清夏》和《春江烟雨》一事使得国有不测,师师定当了断贱命……以偿孽债!”
戚少商与冷血布阵弈棋。面上看来,正厮杀得难解难分。
冷血看着戚少商天元左侧的漏眼,觉得近日他心事重重,今时更是心不在焉。于是推乱了棋盘,问:“戚大哥,你因何事累心?”
戚少商死盯着棋盘,被冷血一问,回神过来,看棋盘已乱,便弃了手中的黑子,说:“我总觉得心下疑惑,这次西夏突然进犯,事发蹊跷。”
冷血听言,略略思付,问:“何疑之有?”
戚少商起身,合了窗,关了门扉,回身坐下,低声说:“昨日突然接到了小妖的飞鹰传书。”
冷血道:“郝连春水!那书信说了什么?”
“郝连带了家中五十余死士,从西夏犯边之时就开始暗中阻击。但观他们行军的路线,竟然知晓避过种种崖渊荒漠,专走不容易受伏击的平路和道驿,若非是有了详细的图纸,怎么可能进军得如此得心应手?”
冷血点头:“师傅也说,这次西夏进犯,大张旗鼓,一副志在必得的阵势,疑是有朝廷中人与他们暗结珠胎,已有蓄谋。”
戚少商嚯地站起来,夺门而出。才入中庭,便被无情叫住。
“军机处出了大事。”无情开门见山,“昨日圣上差军机处传绝密军事地图于左枢密童贯,发现箱锁虽然完好,但西境的数张地图失去踪影!”
戚少商大惊:“朝堂之上,能入军机处的只能是从二品官员以上,且要的圣上御赐虎符令方能入内;或有平乱珏者可入!天下唯一一张虎符令现赐在童贯处,平乱珏四枚在我,你,追命,铁血身上!何人能偷得了那图?”
无情也是心有千结,继续道:“查问了事发几日以来守卫的侍卫,有一人说他把守军机处那日,一个捕快打扮的女子亮出一枚平乱珏,说六扇门查案要寻些卷宗,虽然蹊跷,便也放她入内了。”
戚少商讶然:“是芙蓉?”
冷血摇头:“芙蓉没有平乱珏。”
戚少商又问:“可看清了那女子面貌?”
无情道:“说她绝丽容颜,黑色卷发。其他便再无甚特别。”
戚少商心中一紧,又问:“那女子来访是什么时日?”
无情道:“七月十二。就是你们皇镖解到京都之日。”
戚少商兀自说:“解镖途中我曾与一女子在客栈附近刀剑相见……我去找顾惜朝!”说完拂袖而走。
“顾惜朝!你滚出来!我有话问你!”戚少商顾不得斯文,站在顾惜朝的屋前吼道。
顾惜朝在屋内看书,蓦得听到了戚少商一声怒叱,心下恼然:“你这疯子,青天白日的,呼喝什么?”说完拈起桌上小碟子里一颗杏仁,朝门扉弹过去,杏仁撞上门扉的雕花格,轻轻落地,门恰到好处翕开一条缝。戚少商推开门,怒道:“你才是疯子!本以为你的疯性在沧州铁血狱里有所收敛了,不料你一样忘不了要兴风作浪!”
顾惜朝放下书:“你有话就问,没话就走!不要来我这里撒疯!”
戚少商挑眉:“怎么,叫花子赶起庙主来了?”
顾惜朝脸现愠怒:“戚少商,你进了六扇门果然本事见长,嘴尖牙利了不少!不过这里还轮不到你做庙主,跑龙套倒是算一个!”
戚少商气结,猛然想到自己是来问事的,便正色道:“顾惜朝,你是不是串通西夏来犯大宋?”
顾惜朝看了看他,莫名道:“你泼污水也要有个底限!我何时同西夏串通过?证据何在?”
戚少商扬眉:“证据?我问你,七月初九那晚,我押镖到祥符边地,你夜来送画,可有此事?”
“有。”
“可有一女子和你同行?”
“有。”
“她近日偷了我军机处的密图,你可知?”
“知道。”
“定是你唆使的,对否?”
“胡说!”
戚少商见顾惜朝如此抵赖,嘲笑道:“做了事不敢当,这就是你顾惜朝的风格?”
“自己蠢便蠢,还要硬做百晓生胡乱推测!”顾惜朝抬起书,继续翻看。
戚少商劈手夺下书:“那你就来自圆其说。”
顾惜朝看看戚少商手中的书:“书,还我。”
戚少商将脸看向一边:“你先解释。”
顾惜朝不语,抬左脚踩向戚少商右脚。戚少商避开,几个倒步退后,离得顾惜朝一丈远:“辞穷理亏还不认错!”
顾惜朝皱眉,拈起一颗杏仁弹过去:“轮不到你戚少商教训我!”
戚少商用书一迎,书立时穿了一个孔!
戚少商看到书破孔,火从心底来:“疯子,你还想害我!”
顾惜朝更怒:“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明!你弄坏了我的书!”言罢恼然坐下:“那女子是我在大漠结识的,她说她是孤儿,为西夏人家收养。一日我与她谈起要到中原办事,她便说要助我,就让她随了来。”
戚少商郁卒:“一个外人,便随意引了来!”
顾惜朝突然笑道:“你戚大当家也是半斤八两嘛!”戚少商一窘,剑眉纠结,默然不语。
顾惜朝看他不语,几分得意,又有不忍,稍稍收敛了语气:“她说要助我偷画,
但求我帮她得到可以在金銮殿附近畅行无阻的令物,我便答应了。”
根本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戚少商心中无奈,问:“你是如何得到平乱珏助她如军机处的?我们四人不曾发现这东西离开身上半刻。”
“那劳什子要是拿了岂不是虎口拔牙,”顾惜朝用指尖拨了拨碟子里杏仁:“只要一个印记便可,再找来羊脂白玉仿刻即成。”
戚少商不禁想到那天在沧州古玩字画街上一幕……那时候的女子难道?
“你那天在沧州救的女子和店家就是她找人扮演的,还有那官员,随从,都是。”顾惜朝及时解惑,悠然放了一颗杏仁在嘴里,“不过,法子是我教的,你们那么巧遇,也是我精心安排过的。”
“你又设计我!”戚少商愤懑,转念又问:“你当真不知道她要入军机处盗取密图?”
“果真不知。我们不问对方做事的原因,只求互利互惠。”
“那女子不是简单人物。刻平乱珏的羊脂白玉乃是和田地区的上等物品,除了皇族贵胄,庶民百姓一见都难。”
顾惜朝走过去夺回破洞的书,朗声说道:“我顾惜朝从来都与非凡之人结交。”
戚少商突然认真道:“顾惜朝,在下只望你能在六扇门安分一些,不再要痴心妄想,重蹈覆辙。我戚少商,仍当你是生平的唯一知己!”
顾惜朝微微怔愣,末了怫然大笑:“当时在沧州大狱,我被一个进谏犯上而治罪的官员嘲笑,他说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恍然明白了,此生已经是一无所有!破胆遭前政,阴谋独秉钧;微生沾忌刻,万事益辛酸!”
戚少商看他又因旧事伤怀,心中亦然是思绪翻涌,猛然转身,夺门而走。
“戚少商!”顾惜朝突然喊道。
脚下一停,戚少商听得分明——
“惜朝与你旗亭相遇,永生难忘……若他日我再入修罗,自当死于你逆水寒下,绝无怨言。你无需再记得有诺于晚晴!”
戚少商当下心绪发乱,低声道:“休得胡言,好自为之!”便快步离开。
6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蔡京在童贯入征出京后解了禁。辽国很安静,没有掀起什么波澜。赵佶在蔡党的轮番进谏下,作出了既往不咎的决定。毕竟,还需要蔡京来牵制日益强大的童贯党羽。
蔡京解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家中侍卫数百众,围困了六扇门,捉拿顾惜朝。
“顾惜朝!你这个乱臣贼子!居然陷太师于不义!死不足惜!速速出来伏法!”
六扇门外,几个领头的侍卫长轮番大声地叫喊,蔡京坐在轿里,阴骛地玩赏手中的一对水晶球。
追命看了看奋笔书写公文的无情,可怜兮兮地说:“他们很烦啊!”
“手拿来,”追命乖乖依言摊开手心,无情放了两团棉花,道:“塞着就清静了。”
追命喜道:“好主意!”立刻将棉花赛入耳中。
冷血僵着面容,说:“蔡京果然张狂。他料定朝廷上下没有人能扳倒自己。通敌叛国,皇上也没有治罪于他。”
无情将笔搁在笔架上,道:“现在朝中局势凶险,两势相争。蔡京正是吃定了圣上要用他牵制童贯,故敢铤而走险。”
追名将棉花又掏出来:“眼下最紧要的时候师傅又不在,万一他们真的闯入六扇门该如何是好?”
无情冷笑:“蔡京也是人,不可能刀枪不入破绽不现。倘若是真的闯进来,我自有主意,该是能制住他。”
戚少商推开顾惜朝的门,看到他正在收拾一个简单的包袱。
“你这是做什么?”戚少商问。
“走。”顾惜朝系好了包袱,道:“继续留在这里岂不是要等蔡京这老匹夫来鱼肉我?还是等他扒了六扇门掘地三尺?”
“他敢。”戚少商一握逆水寒,沉声道。“要闯六扇门,先问我的剑可容他放肆!”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微笑道:“戚大侠真是豪气干云。”
“他为何突然来捉你?”戚少商问。
“本来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过我不干了!”顾惜朝顿了一顿,双眼炯亮:“几日前,我就已潜入相国府,拿走当时立下的血状,当着那老贼的面烧得一干二净。”
“那晚晴的墓要怎么办?”
“我已经将她的骨灰带出,交与诸葛先生保管。”顾惜朝的眼中有了不易察觉的泪光,“我怎能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戚少商长叹:“你真是性情中人。”
顾惜朝背了包袱:“彼此彼此。”说完欲推门离开,戚少商挡在前面道:“你出去是送死!六扇门前后都安排了蔡京的死士和弓矢手,你一个人如何脱身?”
“让开。替我谢过诸葛神候和三位名捕。”顾惜朝低垂眼睫,涣然说道。
戚少商知道于他讲理没有一次行得通,动手便要点住他的环跳,阳陵泉|穴,顾惜朝闪身避开,戚少商抬手便向他肩臂捉去,顾惜朝回臂上挡,手运掌向戚少商胸口击去,戚少商抬手对掌一接,顾惜朝猝然向后震倒,后脑直撞在门框上,一声钝响。“小心!”戚少商心惊,越步而上,一把扶住顾惜朝。见顾惜朝已然痛得晕厥过去,戚少商立时慌了手脚,忙掐住人中,心中奇怪:“他为何连我一掌都不能接住?”忙拂开衣袖,搭在腕上为顾惜朝号脉,脉象虚迟,又为沉脉,再看顾惜朝面色苍白,额角细细的青色血管也隐隐若现,愈加衬得眉发墨黑;嘴唇血色尽失,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仿佛掉入寒窟。
戚少商心颤:“莫非他就这样轻易因我一掌殒命?”急忙打横抱起顾惜朝,飞快下楼而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朝前厅逼过来。追命抬起了一直闷在臂弯里的头,冷血和无情循声看过去,只见戚少商横抱着顾惜朝一股脑冲了进来,看着无情:“快,救人!”追命的下颌立时掉到了桌子上,小声道:“戚大哥,莫不是你闹出人命了?”
无情为顾惜朝号了脉,又拂开顾惜朝的长发,冷血,追命,戚少商便清晰看到了顾惜朝纤皙的颈上有几道仿佛淤青一般细长的条痕,颜色是荇草一般的深青色。
“这是残灵夫子的“怜幽草”寒毒,能耗损人的内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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