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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信情缘 by殷子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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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爪牙众多,只有跟住锺洋我才是安全的。我不敢走,靠著审讯室的门,坐在地上等,房间里面很静,听不到他们在说什麽。下班时间一过,警局里的人渐渐稀少。阳光很暗很暗,我有一点点灵魂出壳。
身後的门哗的打开,我不由自主的向後倒,被锺洋提起胳膊。抬起头,看见他怒气冲冲的脸,有点笑不出来。
他拽起我,脸距离我很近:“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强暴了你?”
“哪天?哦对……那天……”我傻了,斜眼偷偷看萧飞,他像一只随时会扑过来咬死我的豹子,目光冰冷。
“是你在撒谎,对不对?!”锺洋逼问我。
“我……我……”我支支吾吾,没料到这件一时兴起的事竟成一颗大炸弹。
“警官,那个关於偷钱买小乌龟的故事,你一定也听过吧?”萧飞用嘲弄的口吻说,“这个故事另外一个版本,主角是一只小狗。”
锺洋终於被彻底激怒了,脸气的通红,丢下我就走。我意识到房间里只剩我和萧飞两个,吓得一哆嗦,忙爬起来去追锺洋,才到警局门口,就听见他发动摩托的声音,出去时已不见他的踪影。
我被丢在路边,发了半天愣,忖度半晌还是决定去求锺洋。
锺洋和萧飞谁的心肠软,一目了然。
我没有带钱,又不敢行窃,生怕出什麽意外罪上加罪,无奈之下,只好步行走回锺洋家。按门铃的时候,我又用手堵住门镜,怕他看到是我,不给开门。
可惜没用。
他打开门,看也没看就把箱子和PaPa塞进我怀里,然後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我抱著PaPa,在公寓门口傻站了一会儿,心想,现在要走回C区自己家,估计要走到天亮。况且一路上危机重重,随时会有萧飞杜重前来寻仇,不如守在这里,若有危险,锺洋总不会见死不救。
於是我坐在箱子上,搂著我的PaPa,朝著路灯发呆。
真冷……
我把PaPa抱的更紧了。
这个没出息的PaPa,亏我养了你这麽多年,还是要我抱在怀里,你什麽时候才能长大呢?
大到可以抱住我!
好想念啊……温暖的怀抱……不论是萧飞还是锺洋……
像是在呼应我的心声,一辆车嘎的一声停在我的面前。我认出是萧飞的保时捷,一个机灵的从箱子上蹦起来,扑向身後,拼命敲门,声音异常恐惧:“锺洋!快开门!救命啊!救命!”
门呼拉一下打开,锺洋出现在门口。我还没来得及抱住他,他已经看到我身後的萧飞,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我的心霎时绝望,慢慢转过身,看见萧飞靠在车上,冷冷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你、你怎麽出来的?”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牙齿打战,结结巴巴的。
“如果我想出来,自然有人愿意从被窝里爬出来给我开门。”他轻描淡写的说,语气轻蔑。
我见他不提老账,情绪缓解了不少,壮著胆子凑到他的身边,讨好的笑:“到我家去吧,我烤蛋糕给你吃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帮我把行李搬到车上。我抱著PaPa,坐到他旁边的位子上。
他并不急著发动汽车,探身为我扣好安全带,却没有立即坐回去,两手和座椅形成了沈重的压迫感,我清清楚楚的看见他额头和嘴角伤。
他深深的,深深的盯著我的脸,深的像凛冽的冬夜,忽然幽幽的说:“小安,你为了他可下了不少功夫呢。”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也不敢让他再看我。
他放开对我的禁锢,启动汽车,不停的加速,加速,快得让我以为自己发了疯。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PaPa的肚子上,逃避著如潮水般上涨的伤痛。
那不是我的伤痛,却一直无情的拍击著我心上的礁石。
车悄然停下,萧飞把我从车里拉出来。我向左右望望,发现是酒店的门口,奇怪的问:“不是说去我家?”
“你家?”他不客气地打断我,像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你哪有什麽家,你不是早就被扔掉了吗?”
窒息。心脏在跳,全身的每一个脉搏都在跳。跳得那麽用力,仿佛就快从皮肤里冲出来似的。可我却像一条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金鱼,奋力的张大嘴。
周围都是空气,我却要窒息而死了。
萧飞的脸上,眼里都蒙著雾,变成模糊的一团。我被他扯著,塞进电梯,再推进屋里。恍恍惚惚,直到他来抢我怀里的PaPa,才猛然醒悟:“不,不要!我要回家!”
我抱紧PaPa,要往外跑,被他抓住,一巴掌打倒在地上:“回什麽家,你的家就是我的床!”
他冷酷的脸上,几乎结出冰碴来,又过来抢。
我死死抓著,拼命大喊:“你胡说,我有家!我讨厌你!我要去找锺洋!”
他听到锺洋的名字,更恨的咬牙切齿,拎起我的领子,正正反反狠狠掴了十几个耳光。打得我一阵眩晕,PaPa就被他抢走了。
我感到怀中一空,一下子缓过神来,扑上去要抢回来。他一脚踢开我,拉开窗子就把PaPa扔了出去。
“不──”我凄厉的尖叫著,往窗边过去,被他扯住头发扔到床上。
“你杀了PaPa,我恨你!我恨你!”我撕心裂肺的喊,拼命挣扎,脚下不停的乱踢,双手在他的脖子上抓出道道血痕。
他见按不住我,干脆骑到我身上,拽下领带把我的两只手绑起来。一面用力撕开的我衣裳,一面狰狞的笑:“等我真正强暴了你,你再去找他哭诉吧,说不定他会更加可怜你!”
疼!
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疼。
那时的萧飞温柔的像一汪水,现在却像一片尖利的刀,不断的撕裂我的身体,无情的戳上我心里最深的那道伤口。
慢慢的,我什麽也听不见,什麽也看不见,其他的感觉都丧失了,只有那一点的疼痛清晰的历历在目。
我心里数著那每一次的悸痛,像数绵羊,渐渐沈入梦里。
在梦里,PaPa痛苦的对我说:“我要死了,要死了……不要丢下我……”
我伸手去抓它,一下子把它碰成了灰,落了我满脸满身,却什麽也没有。
“不──”我惊叫著醒来,满脸泪水。
萧飞想按住我,被我用力挡开。
我踉跄著扑到窗边,清晨有雾,底下灰蒙蒙的一片好像空中楼阁。
我的PaPa,我的宝贝。
我挣扎著穿上衣服,跑出房间,没有受到阻拦。
酒店的後面是一池死水。
我绕著堤岸仔仔细细的寻找,可什麽也没找到。
PaPa死了。
它和我一起生活了五年,陪我说话,给我温暖,赶走寂寞。
我想起小时候在教会里养的小鸭子,小金鱼,小猫咪,金丝熊,小麻雀,它们总是很快就抛弃我自己去死了。
所以我养了PaPa,因为它没有生命,它会一直陪著我。
可是现在,连没有生命的东西都会离开我,我还能相信谁?
谁答应了永远不变?
谁又能守住誓言?
我脸上青肿成几块丘陵,眼泪像两条小小的溪,蜿蜒交错著,顽强的流到它们的终点。我不敢去擦,因为只是轻轻碰到就会刺骨的痛。
天大亮起来,暴露出我的丑陋。路上的行人纷纷看我,我只想拣没有人的巷子里钻,不管它是通往哪里。
小巷里阴恻恻的,前面明晃晃的出口,却像怎麽也走不到。
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两腿之间的伤口,我走得很慢很慢,慢得让我以为这就是我的人生之路,而前面那天堂的入口,总是离我那麽那麽的远。
我想,我大概会死在途中吧。
我在心里暗暗许下一个咒,如果我能走到那出口,PaPa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阳光那样刺眼,在那阳光里没有我的PaPa,我看见锺洋正在发动他的机车。
原来我是走到他家来了。
他的家,曾有那麽一段日子,被称作我的家呢。如果他见到我这副模样会怎样呢?是不是会哈哈大笑著说:“小安,你又在玩什麽强暴游戏?”
我慢慢後退,想藏起身子,刚刚退进阴影里,突然觉得颈上一紧,有人从後面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我站立不稳,身子向後倒,那人跟著我跌坐在地上,手上却越来越紧。我的眼前金星乱冒,耳膜快要涨破了,只听见凶手急促的喘息声。
救命……锺洋……救救我……
我拼命的大叫,却只发出嘶嘶的呻吟,一分挣扎,牵出万分得疼痛,只有眼泪毫无阻碍的流下来,无声无息的。
我不想死!
“放开他!”熟悉的声音梦幻般的响起。
我的颈上骤然一松,身子重重摔在地上,痛的闷哼一声。锺洋顾不上追人,扶起我,急切的呼唤:“小安!你怎麽样?!小安?!”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身子抖成一团,剧烈的咳嗽。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力搂住我,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那麽温暖那麽温暖。
待我不再发抖,他将我抱回家。 

11

锺洋家有一张很深很软的旧沙发,我披著一张毯子,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锺洋拿著酒精和棉花,为我处理伤口,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睛,像一对美丽的蝴蝶。
他问:“你认识那个人吗?他为什麽要杀你?”
我哑著嗓子答:“他就是杜重……”
锺洋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著我,表情凝重:“他要杀你灭口?!”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痛得皱眉。
锺洋又气又急:“他殴打你,你怎麽不求救?!若不是我隐约听见声响,你真的会死掉!”
“我……我当时……吓坏了……”我胡乱找著借口。
就让他以为这伤是杜重造成的吧。
我怎麽还能说是萧飞?我就是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谁还会信我?
“放心吧,我会抓到他!”锺洋习惯性的揉揉我的头发,“把衣服换下来,然後好好睡一觉。”
我一惊,将毯子裹紧,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我坐这里就可以……”
“别任性!”锺洋过来拉我。
我挣扎,牵动腿间的伤处,惨叫一声,差点摔到地上。锺洋立即发现不妥,一手按住我,一手扯开我的衣裳,蓦然惊住。我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脸转向里侧,埋进靠垫里。房间里静寂的可怕,过了一会儿,锺洋用毯子将我裹起来,紧紧抱住。
“是萧飞干的?!”他咬牙切齿。
我说不出话来,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他的脸深深埋在我的头发里,声音懊悔而痛苦:“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总是不能保护你们……”
哭的累了,我的眼皮渐渐沈重,心里怕他离开,不肯放手,哀求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PaPa没了……没人会陪著我了……”
他任我拽著,问:“PaPa呢?”
“它死了……淹死了……”
“别怕,我陪著你。”
我双手牢牢抱住他,才安心睡去。
不知为什麽,只要锺洋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做梦。
一觉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给我端来香软软的粥,问:“PaPa怎麽了?”
我絮絮叨叨的给他讲出经过,他便起来穿外套:“PaPa不会死,我去给你捞出来。”
“我也要去。”
“你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了,你用机车载我去,没问题的。”我执拗的坚持。
他没办法:“好吧,等你吃完一起去。”
当我们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赫然看到萧飞正等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靠在他的车上。不知等了多久,地上积了一大滩水,还有水不断从他的身上和手里拎著的一个东西上滴落下来。
锺洋见到他气直冲头,迎面就是一拳,没想到萧飞连躲都不躲,咕咚一下向後仰倒。我吓得慌忙跑过去,锺洋也下了一大跳,蹲下去扶他。
萧飞紧闭著眼睛,我一边摇晃他,一边哭:“你把他打死了!你把他打死了!”
锺洋按住我:“我根本还没碰到他呢,他在发高烧,所以昏倒了。”
我们俩七手八脚把他抬到车上,锺洋在前面开车,我抱著萧飞的头坐在後面不知所措的哭。
他的胳膊搭在座位下面,我去拾,发现他手里拎的,是我的PaPa。

医院听说萧氏总裁驾临,受宠若惊,院长亲自出诊,安排在最豪华的独立病房里。
一番繁复的检查,我追在後面不停的问:“怎麽样?怎麽样?”
院长将我和锺洋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定锺洋地位高些,对他说:“萧先生落水後受凉发热,并发了肺炎──”
我一听眼圈就红了,眼泪哗啦哗啦流下来,身体有些不稳。锺洋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
院长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和锺洋说了些话,我几乎什麽都听不清了,也不知道院长什麽时候出去的。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和昏迷中的萧飞。
锺洋将我按坐在椅子上,自己蹲下来,替我擦眼泪:“小安,没事的,他没事的!”
我抓著他的手,万念俱灰:“他要死了……锺洋……他要死了……”
“你在说什麽?”锺洋莫名其妙,“他得的是肺炎,又不是肺癌,医生说他最迟明天就会退热。”
原来是我听错了……
我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可他为什麽还不醒?已经这麽久了……”
“也许还要等一会儿,不过我打保票,他会完好如初,你信不信我?”
我用力点点头。
我相信,这世上锺洋永不会骗我。
这时,萧氏的人闻讯涌来,宽敞的病房立刻显得挤了。其中不乏指手画脚的人,对护士频频发难,指责室温、采光和通风,最後将矛头指向我和锺洋:“为什麽允许闲杂人等在这里逗留?!如果他们要对萧先生不利──”
锺洋有自己的骄傲,但气度不凡。他冷笑著,并不多做辩解,起身欲走。我忙拉住他的衣角,嚅嚅的求他:“等他醒来……我们再走……好不好……好不好……”
锺洋看著我,我心虚的垂下眼皮,於是他叹口气,似乎要说什麽,却终没有开口。
“这两位先生送病人入院,怎是闲人!”幸好护士也不好惹,硬生生的说,“谁允许你们在病房喧哗?!若病人情况恶化,谁负责任?!都出去!”
众人担不起责任,立刻噤声,一个个灰溜溜的出去。我不想离开,坐著不动,护士一直瞪我,我当她是空气。锺洋脸皮薄,连拖带拽将我弄出病房。
走廊里的椅子被“萧飞慰问团”坐满,我靠墙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燃烧,鼻尖渗出颗颗汗珠,又不敢吭声,怕锺洋要我走。
锺洋忽然拍了拍我的肩,然後走到刚刚指责我俩的那人面前,亮出警察的证件:“对不起,我现在怀疑你是本市通缉要犯,请配合调查。”
那人一头雾水,忙站起来解释,我趁机占了他的位置,朝锺洋挤眼睛。
锺洋嘴角溢出不易察觉的微笑,胡乱看看对方的身份证,又还回去:“抱歉,认错人了。”
那人一回头,发现已经鸠占鹊巢,气得直翻白眼。锺洋站我旁边,我歪歪头,正好靠在他的腰上,他便伸出一只手来揽住我的肩膀,那手温热而有力。
我闭上眼睛,恍惚中时光交错重叠。第一次被人这样搂著的时候,我想所谓幸福,也莫过如此了。
我是在那时,爱上了萧飞的爱。
护士每半小时来查房一次,第三次出来的时候终於说:“病人醒来了。”
我心里的大石头一下落了地,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想冲进病房去,又有些害怕,站在门口迟疑。众人从後面蜂拥而上,争先恐後的进去慰问。我回头看看,发现锺洋没有过来。他还站在那里,脸看向窗外。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还是走过去求他:“和我一起进去好不好……我怕……我……我看一眼就走……”
没想到锺洋倒不在意,很痛快的答应。进到病房里,我本想趁著人多偷偷看一眼,没想到那些溜嘘的人竟不知什麽时候都走光了。我躲在锺洋身後,探头看过去。
萧飞躺在病床上,半闭著双眼,听见动静,不耐烦的说:“出去!”
声音是沙哑的。
锺洋转身看我,我低下头,小声说:“咱们走吧。”
房门关上的刹那,我看见萧飞深邃的眼睛,正定定的看著我。
锺洋启动摩托,我忽然忽然想起忘记拿PaPa,忙回去取。刚一推开病房门,就发现萧飞正站在窗边,不知在看什麽。
我下意识的後退一步,不禁暗自後悔。
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起来了!如果让锺洋陪我一起回来就好了……
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苍白的脸色打上阴影,变成了一种令人心痛的死灰色。
看到我时,他的眼睛亮了亮,我低下头,指著晾在窗台上的PaPa,心惊胆战的说:
“我……我来拿PaPa……”
那双眼睛又暗了,拿起手边的PaPa,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终於递给我。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飞快的拿回来,又倒退著退到门口,时刻堤防著他会不会再扑上来。
但他始终没有动。
到楼下,我支支吾吾的对锺洋说:“我……等一会儿再走……你先走吧……”
他好像一点也觉得惊讶,只说:“你自己小心一点儿。”
我点头。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他要欺负你,你就大声喊,这里是医院,不用怕。”
我又点头,他摸摸我的头发,转身离开。


第七章
我抱著PaPa,站在病房门外,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正在思想斗争之际,门忽然打开了,萧飞从里面跑出来,一眼看到我,不容分说就拉进屋去。
他用力将我压在墙上,不停的亲吻。
他的体温高出我许多,炙热的像在燃烧。
我的伤被他激烈的动作弄得疼出眼泪来,昨夜的惨痛似又回来了。我拼命的抬脚,踢中他的小腹,他闷声跌倒,我转身便跑。
身後传来可怜兮兮的声音:“小安,我为了你生病,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我回头,看见他正坐在地上笑嘻嘻的揉肚子,立刻气冲头顶,冲到他的面前,指著自己脸上身上的青紫破口大骂:“你这算什麽!你看看你是怎麽打我的!你不是人,只会欺负我!混蛋!王八蛋!”
我一边骂一边哭,最後骂不出来了就只是哭。他要我扶他起来,我恨恨的去拍他伸过来的手,反被他抓住,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他轻柔的抚著我的伤,问:“还疼吗?”
“当然疼!疼死了!”我哇哇大哭。
哪知萧飞的手却忽然向我的下面摸去,语调十分Se情:“我是问你这里还疼不疼了?”
“你!”我满脸通红,想推开他站起来,却被他紧紧抱住。
“你是我的!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他的语气同他的拥抱一样强硬有力,不容置疑。
烈酒般的占有欲,将暗夜中的恐惧与悲伤放逐。
你的爱情作酿,我的心醉在杯中。此生我要听你说上一千万次,说──“你是我的”。
我抱住他坚实的背,温度透过衬衣,烫痛掌心。我本想说几句硬话,历数对方种种暴行,出口恶气,谁料一张口却全然失去力道,径自呜咽:“小……小乌龟的事……是真的……我……我没有骗你……只是……我另外还养过一只小狗……所以有时候会……不小心弄混……”
“我知道了,你一定也养过小鸭子,因为我还听你讲过鸭子的版本。”他调侃的微笑。
我的脸刷的一下自头顶红到脖根。
那时,我常常给他讲述童年的“悲惨遭遇”,以博取他的同情,日子久了,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自己都不记得说过什麽,谁知他当时不戳破,关键时候倒来揪我小辫子,害我由原告变被告,当真阴险!
他双手将我的脸捧到自己面前,自额头到眼睛、鼻尖、嘴唇细细碎碎的吻著,最後含住我的耳垂,诱惑的话语在我耳边不断回荡:“等我出院带你去夏威夷度假,去看海龟,好不好?”
“海龟?!”我腾的把头转回来,“你说真的?能看到海龟?”
“当然!”他见计谋得逞,笑得愈发得意,“可不是海洋馆里关在笼子里的海龟哟,你可以在沙滩上抱著它睡觉呢。”
“可、可是,你总要先道歉……”我力不从心的坚持立场
“好,我道歉。”他说的飞快,毫无悔过的诚意。
虽然心里有那麽一点点不甘,可我还是轻易被他收买了。

护士重新给他插好吊针,我坐在一旁为自己的没骨气生闷气。
我想起锺洋,想著他的温柔和好脾气。可他什麽时候才能想到带我去看海龟呢?他连听到“动物园”三个字都要念个不停,什麽你不是小孩子啦,不能总想著玩啦,要做点儿正经事啦……烦都烦死了!
我讨厌成|人!成|人的世界冷酷而孤独,处处陷阱同背弃。我没有父母兄弟,长大以後,再不会有人甘愿呵护我,时时关注我。长大以後,我将被默认为强者,我须奋力厮杀,开出一条血路,路的尽头不一定是天堂。
所以我选择做一个小偷,无需太多沟通,一切只需两根手指便可解决。遗憾的是此工作模式并非完美,若不是五年前兵败世丰,产生心理阴影,我更愿意选择同计算机合作。我不认得人,人也不认得我,我把时光封入罐头,丢进冷柜,永远冻结这一段年月。
可是命运让我遇见了萧飞和锺洋。
唉,无论如何,萧飞总能带给我莫大的欢喜,而且他似乎比我本人更不希望我长大。
他们两个人怎麽就不能中和一下呢?既有锺洋的温柔,又有萧飞的浪漫……
啊!简直幸福死了!
我正想著,一个护士进来为萧飞测体温,我转而忿忿的盯她。
搞什麽呀,十分锺之内测了八次体温,光输液的速度就有不下十个人来查过!
我看这个医院里不论未婚的还是已婚的,只要有美貌,或者自认有美貌的女医生女护士,都快来齐了。
最郁闷的是,她们看我的时候总是面带嘲笑!
哼,要不是我被这个病床上的禽兽给“毁容”,你们谁都别想比过我!
可是现在只有我自惭形秽的份,偷偷溜到诊台去,买了一个大口罩带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瞪人。
你,测体温就测体温,抛什麽媚眼呀,小心眼球扭伤!
还有你,明明来查吊瓶的,摸他额头干什麽!
然後我又瞪萧飞,你烧成植物人啦?就这麽老老实实让她摸?
还笑!笑什麽笑!大色魔!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等从夏威夷回来的! 

12

好不容易等到医院的美女检阅完毕,萧飞的下属又涌向医院,病房俨然变成办公室。
我在萧飞旁边,想一个大石头似的挡著,他们嫌我碍事,不停皱眉。我只好识趣的搬起椅子坐到远处去。
萧飞一会儿讲电话,一会儿下指示,忙得不亦乐乎。
什麽嘛,要我留下来陪你,现在又忙自己的事,把我丢到一边!
看来我还是不如赚钱重要!
我气得站起来,打算找我的锺洋去。
这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我一见来人,又立刻坐回椅子上去。
是萧飞那年轻美貌继母!
众人见萧夫人驾到,纷纷行礼,退了出去。她坐到萧飞身边,关切的问:“飞,你怎麽好好的突然生病了?你父亲很担心你,又有事情走不开,特意叫我来看看。”
萧飞笑了笑,用眼角瞥了我一下,说:“怎麽,难道你不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你,你看看,脸色这麽苍白,要多休息。”她说著,取出手帕来为他擦汗。
她的这种举动在我看来无疑是公然的挑逗!
我看得两眼几乎冒出火来。
淫妇!没节操!竟然勾引继子!别碰我的萧飞!
不过,这个女人倒真越看越眼熟,似乎像谁?
没来得及细想,我就看见萧飞那副很享受的样子,更加气的七窍生烟,一心一意的腹诽他二人。
坏继母又说了几句关怀的话,才告辞,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奇怪的看了两眼。
看什麽看!
哼,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戴上了口罩,否则给你看到我这张“丑脸”,还不被嘲笑死?!
我也瞪著她,一直把她瞪出门去,萧飞已忍不住的笑起来。
等她一走,我一把扯下口罩,做出妩媚的表情,深情款款的望著他,发誓比过坏继母。
萧飞看著我,没有被迷倒,反而像被吓倒:“小安,我下次再也不打你的脸了。”
“混蛋!你再惹我,我可真要殴打病患了!”我怒目而视,他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
我听萧飞的话,陪他住院,可他虽然生病却仍忙得不可开交,整天处理各种商业事务,无暇理会周围,我在一旁无聊的打瞌睡。终於盼到他将出院,我提前去商场大肆采购了一番,兴冲冲的推开病房门。
萧飞正开会,看到我大包小裹的样子不禁莞尔。
我乖乖坐在地板上等他,双手托著脸,一个接一个的吹泡泡。会议结束後,他把我从各种包装袋里抱出来,问:“小安,你买了什麽好东西?”
我兴奋得将袋子里东西逐一翻出来给他看:“这个墨镜是GUCCI去年的新款,现在打五折哦,很帅吧!这个热裤可以在海滩上穿,售货小姐说在夏威夷,同样的款式会比这个贵两倍呢!这个橡皮垫是到海里游泳时用的。我本来想买海龟的食物,可没买到,你说夏威夷那里是不是有卖的──”
我兴高采烈的展示著我的宝贝,萧飞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将墨镜从我脸上拿下来,有点儿为难的说:“小安,我们最近不能去夏威夷了。”
“为什麽?”我闻言瞪大眼睛,不解的问。
“我最近工作很忙,抽不出时间……”
“你可以交给其他人做啊。”
“不行,这些项目很重要,我必须亲自过问。”
“可你答应过我!”
“我们等到冬天再去。”
“如果你冬天还有项目怎麽办?
“小安,你不要任性!”
“骗子!”
“小安!”
他失去了耐心,生气的说:“你怎麽这麽不懂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天天陪你玩游戏!”
明明答应过我,现在反悔倒是我的错?!
我当初就是为了看海龟才把你打我的事一笔勾销的,原来你只不过是哄我而已!
你的那些生意重要,难道我就不重要?!
我满心委屈问:“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为打我而愧疚过?”
他听了愣了一下,继而说:“这是两回事,你不要混在一起说。”
“你为什麽不能对我好一点儿?!”
“我哪里对你不好?”
“你把我打成那样还叫好?”
“你自作自受!”
他气白了脸,走到窗边去,不再看我。
我咬起嘴唇,怨恨的盯著他的後背,恨不得穿透那幅皮肉,看看他的心。
许久,他转回身,冷冷的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我只好走,开门的手不停的抖。
笨蛋!为什麽不早走,赖在这里等人下逐客令!
你不是早知道他是什麽样的人!
水族馆的大鱼缸里,有一只海龟在慢悠悠的游。
我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它,眼泪决堤似的涌出来。
我只想能有一个人,永远将我放在第一位。我只想成为某人心里最重要的东西。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奢望吗?
每个人都是母亲心里最重要的人,可我不是。对於连亲生母亲都不想要的小孩,这真的是不可能的吗?
谁会爱我一生一世?
谁又能永远不会伤害我?
萧飞不是不爱我,只不过我决定爱上他的时候,他正流离失所,众叛亲离。我以为自此可以高枕无忧,自己将永远是他的全部,於是那麽窃喜的去爱了。可事过境迁,萧飞终是一条龙,而非我养在缸里的小金鱼。他飞於九天之上,手挽乾坤,我那麽渺小,他目光又怎会时时看向我?
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个人全部的爱与关注。如果不是全部,那麽会不会终有一天将我抛弃?如果可以,我多想将这些爱全都装进玻璃瓶里,看它们像萤火虫般的闪烁。
永不熄灭!
我一直坐著,一直哭,直到工作人员对我说,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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