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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舞痕(暧昧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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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如……”凌霄刚欲开口谈条件,却忽然间一怔,生生断了下文。七星月璧做为他揽月楼少主的身份象征,亦是代表了揽月楼的尊严,如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揽月楼恐怕要威名扫地。想到这里,凌霄不由犹豫起来。
“不如什么?”袁飞洪笑得诡异,手中拈着那封信,成心逗弄凌霄,见他久久接不下下文,做势要将其撕毁。
“不要!”凌霄心中大惊,一咬牙,心中愤愤自语:反正揽月楼也不是靠一块玉立名的,终要靠本事闯,现在为了大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凌霄猛然盯住袁飞洪的眼睛,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说道:“把信还给我,我用七星月璧和你交换!”
闻听此言,袁飞洪的眼中登时放出了光,连话也说不清了:“你,你是说,那面揽月楼少主的信物,传说用千年寒玉所雕的七星月璧?”
果然被打动了吗?凌霄心中笑得苦涩,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沉重地点头:“就是那个。”
“拿来。”袁飞洪飞快地回答,他视凌霄为囊中之物,自然不怕他耍花招,干枯的手在绳子上一剪,那捆住凌霄的粗绳登时断为了两截!袁飞洪把信塞给凌霄,然后向他伸出一只手。
“小莫,这是我的承诺。”凌霄低声自语,第一次尝到了学艺不精带来的苦果,若不是平时顽劣,不好好习武,哪里要像今天被几个强盗折辱。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凌霄咬咬牙,探手去取七星月璧,却忽得听见一声断喝:“不可以!”
星怜雨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一双美目望着凌霄,万分焦急。她动弹不得,见凌霄竟要交换七星月璧,又不能上前阻止,当下娇声喝骂:“死乌龟,你疯掉了,这你也敢交换,你到底懂不懂轻重啊?”
星怜雨企图阻止凌霄,凌霄却当什么也没听见,望了她一眼,桀骜的眸子黯然。他将七星月璧握在手中略略思忖,对袁飞洪道:“怪抢三劫我早有耳闻,倒还做不出毁诺之事。袁飞洪,我将七星月璧交你,你要答应,放我和雨儿带着信离开这里。”顿了一顿,凌霄蓦地后退了几步,依旧紧盯着袁飞洪,继续道:”你若不答应,我即刻摔了七星月璧,你杀了我凌霄或者我自刎,这笔账由揽月楼和你算清楚,怎样?”
“我放你走便是了。”袁飞洪见凌霄把话说绝了,知道逼他至此,他此时已经说得出做得到,当下嘿嘿干笑:“你摔了是我赔本,给我是你赔本,我也是明白人,一诺千金,放你走,把它给我!”
凌霄苦笑起来,似乎有些不舍,但口中仍道:“一言为定!”说罢将七星月璧交到袁飞洪手中,面无表情地走向星怜雨。
星怜雨见凌霄真的交出了七星月璧,一时便懵了,她虽然刁蛮任性,但心眼却不坏,也替凌霄着急,然而她又不解凌霄对冷若寒那份诡异的兄弟情,见他如此懦弱,心中又气又急,几乎哭了出来:“乌龟!乌龟!乌龟!”
凌霄一言不发,只淡淡望了一眼星怜雨,他又何尝不恨自己无能,这三声“乌龟”反倒让他心中好受一些。凌霄怕星怜雨又生出事端来,也不为她解捆,径将她抗在肩上,疾步出了破庙。
17
奔走了一里有余,凌霄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眼见袁飞洪没有追上来,他便放开了星怜雨,见她满脸绯红,心中咯噔一声,只怕又惹恼了这位娇娇小姐。然而此刻,他早没有了先前的傲气,默默地垂下眼,嗫嚅着:“对……对不起,你打我吧……”
星怜雨真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却又狠不下心。“你,你这个……”
凌霄的脸色白得吓人,汗水从他额间无知无觉地沁下,眸子里飞扬的桀骜退去了,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憔悴。如果说冷若寒是天上清冷的月,那么凌霄就是星辰!他肆意闪耀光辉,夺人刺目,然而有的时候,却暗淡地令人心痛。星怜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刺痛了,她第一次尝试着温柔,轻轻拍着凌霄的肩膀,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我很没用是不是?”良久,凌霄微微抬起头,满眼的自责,带着令人心痛的绝望。“一直以来我都那么自负,其实不过是狂妄自大,到头来,连一点点尊严也保不住……”
“阿霄,其实……”星怜雨低声开口,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就这样沉默下来,一直到被那一声苍老却兴奋的叫喊打破“老夫我回来了!”
凌霄与星怜雨微微一惊,抬目望去,竟是先前野店中的疯老头!
此时的他是万分的兴奋,老脸都因为酒力而发红。他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出凌霄眼中的冷漠和敌意,毫不顾忌地上前拍着凌霄的肩膀,十分亲昵地笑道:“阿霄啊阿霄,现在吃到武功不济的苦头了吧,还是拜我为师……”
凌霄的目光霍然一寒,盯住老者的眼睛,冷冷问:“你到底是谁?”
老者神秘地笑,看着凌霄的目光竟有一些宠溺:“揽月楼的大公子,你都跟我的徒孙学谪仙剑法了,为什么不肯拜我为师,难道我还比不上我那小徒孙吗?”
“跟你徒孙学谪仙剑法?”凌霄喃喃重复着,他的谪仙剑法承自揽月七圣中的侠圣柳清沦,柳清沦的师承来历他自然清楚,仔细打量那老者,凌霄禁不住失声呼了出来:“啊,你,你是钟离啸海,钟离老前辈!”
钟离啸海,这是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名字,在三十年前,这个名字和天下第一高手步好逑一样是人们口中的传奇,而三十年后的今天,在步好逑已逝的情况下,钟离啸海四字,更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老者微笑点头,承认自己便是钟离啸海。“怎么样,这块招牌不算辱没你们吧?”
星怜雨早就呆住了,她自幼便听说过关于钟离啸海的事情,对于他的那些传说,也是万分的佩服,现在见到了真人,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钟离前辈,您……”凌霄也十分惊讶,可是毕竟从柳清沦口中听多了一些关于钟离啸海的为人,结结巴巴还开得了口。可惜钟离啸海最见不得便是这种繁文缛节,是以才退出江湖的,现在见凌霄这般拘谨,不由皱眉道:“什么前辈后辈的,你要叫我师父知道吗?我五十年没收徒弟啦,你还不让我过过瘾?”又转向星怜雨道:“小姑娘,你也是,还不叫师父?”
星怜雨被他一吓,登时回过神来,求助似得望向凌霄,但见凌霄也是诚惶诚恐地望着钟离啸海,犹豫不决:“前辈,我与您徒孙平辈,这个……而且我与雨儿尚有要事在身,片刻拖延不得……”他蹑嚅地说着,絮絮地也说不清楚。
钟离啸海哪里容他说完,伸手擎住了凌霄的衣襟,脸上显出不知是焦急还是高兴:“辈分的事,老夫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至于你有要事,我做师父的自然只会帮着你,反正我浪迹天涯,跟你上路也没什么不成。哎呀,你也说有事片刻拖延不得,那还不快叫一声师父完事?”
“啊?”凌霄又急又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望了望星怜雨,也知她没有主意。心一横,想道:叫声师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方又是那样的人物,别人还求之不得呢,于是鼓起勇气,开口:“师……师父!”声音细如蚊蚋。
星怜雨见他开了口,知道钟离啸海下一个就要找上她,也不多说什么,低声叫道:“师父!”
“哎!”钟离啸海顿时乐开了花,他才不在意对方是否情愿,只道自己成功了,喜上眉梢:“叫得好!这一声师父叫了,你们就算正式拜过师了,可不许反悔!”
“啊?”凌霄、星怜雨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早有耳闻钟离啸海行事古怪,不拘小节,哪想得叫一声师父,就正式入了门,这算是天上掉馅饼,还是出门就倒霉啊?
“好徒弟,师父送你一个见面礼!”钟离啸海随手将一物抛给了凌霄,凌霄触手冰寒,拿开来一看,晶莹剔透,正是那一方七星月璧,不由又惊又喜:“啊,这……”
“路上收拾了三个小子,得了这东西,给你啦!”钟离啸海哈哈大笑,看着凌霄和星怜雨,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再度开怀,扬声道:“你们还不上路?”
“噢,师父!”凌霄和星怜雨终于心悦诚服地叫了出来,语毕,相视一笑……
18
杭州西子湖畔。
倚湖楼在杭州城里,也算是响当当的招牌,正好处在西子湖畔风光最好的地方,文人雅客在这楼上品酒论诗,题书作画,慢慢这普通的酒楼竟也成了风雅之地。
冷若寒独自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品茗。他仍是一副书生打扮,俊美的面孔上带着一种莫名的浅笑,仿佛一切他都已经成竹在胸。
他一路追着叶祈来的,但却不可以叫做跟踪。两人都是顶尖高手,也都了解彼此的存在,叶祈毫不介意有人跟着,照旧游山玩水,而冷若寒也不追得太紧,只要叶祈的行为不过分,他也不愿插手。
叶祈带着两个仆从游西湖,冷若寒便远远地坐在倚湖楼上,两人之间似乎在无形中有一种默契,相安无事但也剑拔弩张。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冷若寒正喝完一杯茶,忽然便听得众人的惊叹:“绝色!绝色!”他寻声望去,只见楼梯口亭亭立着一名少女。
少女窈窕曼妙,一袭蓝衣,黑发雪肤,宛如瑶池仙子临凡,见之忘俗。她怀中抱着一面白玉琵琶,半遮脸面,口角含笑。
冷若寒微噫了一声,回转过来,继续品茶,并不多看少女一眼。他并非声色犬马之徒,虽然心中也讶异那少女的绝世姿容,却也不会失礼于人。
那少女在楼上望了望,目光霍然一闪,径直走向冷若寒,微微颔首,柔声道:“小女子紫月,未知是否有幸与殿下同坐?”声音若佩环叮噹,十分悦耳。
冷若寒抬目向四周,时值正午,倚湖楼上还有一些空位,摆明了这个叫做紫月的少女是冲着他来的。冷若寒也不说破,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微微一笑:“请坐。”
紫月含笑坐了下来,一双美目望着冷若寒,柔美魅惑的目光缓缓划过他俊美的脸庞,却蓦地一凝,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惊讶。
“怎么了?”这当然没有逃过冷若寒的眼睛,他随手将一杯茶送到紫月面前,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睛仿佛洞穿了她的心灵“紫月姑娘?”
紫月脸上微微泛红,慌忙低下头掩饰,纤长的手指划过琵琶弦,泻出一叠声翠响。她忽然莞尔一笑:“殿下,紫月为您弹奏一曲。”也不等冷若寒回答,纤手一拨,婉转妙音即如流水般盈出。
倚湖楼上的茶客俱都屏气凝神,目光聚在紫月身上,听她弹奏。那曲儿忽高忽低,忽快忽慢,正如唐人白居易的名篇中所写: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终了,紫月收拨一划,赢得满堂喝彩。
玉人玉琵琶,若是哪个文人见了这幅景象,写一篇赋,也当传诵千古。
冷若寒仍然微笑着,刚才精妙绝伦的一曲,他也只是淡然视之。“好曲子。”随手将些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掸了掸纤尘不染的白衣,望着紫月,冷若寒的目光蓦地一冷:“可惜却带了杀意。”
冷若寒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飘然下了倚湖楼,信步游走于西子湖畔。春暖花开,西子湖上热闹非凡,几只小舟悠悠闲闲地飘荡着,远处最为精巧的一只,正是叶祈所在。 冷若寒小心留意着,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地攒了一下眉。
“殿下!”紫月仍是抱着白玉琵琶,不紧不慢地追了过来,微风吹起她的长发,更添了几分妩媚。“冷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紫月的雕虫小技还真是献丑了。”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冷若寒心中莫名地惊疑起来,他明白眼前的少女不简单,看似天真烂漫,可是无形中却有一股令人战悚的魄力,纵使心无尘垢的他,也不由得戒备起来:“紫月姑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杀了你啊,世子殿下刚才不是说了吗?”紫月柔婉地微笑,仿佛在说一件明显而且自然而然的事,丝毫不做作。顿了一顿,紫月掩口道:“当然,这个不简单,可是我不会放弃!”
紫月完全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把杀死冷若寒当成了游戏,冷若寒望着这个神秘的少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静默了片刻,紫月的琵琶忽然“铮”地响起来,冷若寒微诧,忽得发现紫月已经退开了数步。那张天人般的面容上,一改刚刚的天真童稚,温柔如水,沉静如画,显出与年龄不符的高贵冷峭。她伸出水葱般的玉指,示意冷若寒看西子湖上。
冷若寒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却听紫月柔声底语:“殿下,我们还会再见的。”声音渐远,显然是边走边说的,然而冷若寒并未转身阻拦,他的目光定住了,剑眉渐渐锁起——那只精巧的小舟上,已空无一人!
或许就在方才注意紫月的时候,叶祈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额上带着蓝月的男子,诡异的擎天亲王,这一趟中原之旅,究竟带着怎样的目的?
冷若寒不见了叶祈的踪影,心知大事不妙,立刻沿着湖岸寻找。
一路走去,却发现叶祈倚在一株新柳下,像是已经恭候多时了。
阳光下,叶祈的蓝眸折射着梦一般的光彩,与他额上与生俱来的蓝月辉映着,形成一幅绝美的画卷。就像立于云端的天神,不用靠近,就可以感受到那种流淌过心底的美丽的战悚!
“世子殿下,你果然寻来了。”叶祈见了冷若寒,微笑着颔首,早已料到了他会找来,叶祈的眼中,笑意有些诡异“可让我好等!”
“让王爷久候,在下失礼了。”冷若寒松了一口气,心中忖度着着叶祈葫芦里卖什么药,脸上却扬起笑容,客套了一句,快步走上前。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于瞬间,冷若寒、叶祈这两个几乎可以媲美神佛的男子,再度面对面,宛如站在红尘剑尖,俯视天下苍生。
但是那两双绝世的眼睛,看到的却不尽相同。黑色的眸子,有的是无尽的悲悯,看到的是守护;蓝色的眸子却注满了戾气,看到的尽是杀戮!那是一双神的眼睛和一双魔的眼睛!
神和魔,注定是敌人!
“世子殿下,小王听闻揽月楼楼主武艺冠绝天下,有意前去拜访,不知殿下是否可以赏脸陪同?”叶祈开门见山,也不多做掩饰,直接就把话说明了,望着冷若寒,桀骜中透出一点得意,分明便是挑衅!
冷若寒表面毫无异常,心中却不觉一沉,注视着叶祈蓝色瑰丽的瞳仁,就像大海一般平静广博,然而却隐藏着暴风雨的前奏。“王爷,这是在向我和揽月楼一同挑战吗?”冷若寒冷冷开口,俊秀的脸上慢慢凝成冰雪的冷漠,“那么,我一定奉陪到底!”
“好!”叶祈抚掌大笑,蓝眸中流露出赞许,但是依旧高傲得意,似乎已料定了一切。在他看来,冷若寒和他是同一类人,但是他却已经受过命运的洗礼,因此,比起这个纤尘不染的少年,更加懂得生存的法则!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懂得生存的人,才能够生存下去!
19
揽月楼离杭州城不过十几里路,坐落于百梅共放的绝梅岭中,叶祈和冷若寒俱是轻功绝世,不消一盏茶的工夫,已到了绝梅岭上。
岭中梅花百态,恍若仙境。
两人并肩缓行,各带着一点浅笑,然而笑容背后,却各有一番心思。
“两位公子从何处来?”正当叶祈和冷若寒流连于百梅中,忽然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抬目望去,只见梅花之后,从容走出一名男子。
那男子三十许的年纪,眉目清秀,背着一柄长剑,似笑而非笑“揽月楼柳清沦,敢问两位公子从何处来?”
“哦,你就是揽月七圣中的柳清沦?”叶祈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用手按住额上的蓝月印记,微笑着接了一句。
柳清沦并没有回答,他盯住叶祈的蓝眸,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几片残梅落在他的鬓上,掠过一丝幽香“公子似乎来自西域?”
“柳公子,这一位是西域擎天王朝的擎天亲王叶祈,他听闻凌楼主的威名,非要来拜见一番。”冷若寒冷冷说道,望了叶祈一眼,感受到他指缝间流露的杀气,禁不住心头一颤。
柳清沦的脸色倏而变了。叶祈?这个诡异的擎天亲王,竟然到了揽月楼,那么,他已经有目标了?!
柳清沦微微定神,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望向叶祈身边的冷若寒,忽然展颜一笑:“原来世子殿下和叶公子一道来了,日前收到凌舒的飞鸽传书,倒把这事忘了。”他话中有话,心中自忖有冷若寒在,叶祈再怎么也掀不起风浪,是以放下心来,向着叶祈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公子,清沦失礼了。”
柳清沦引着叶祈和冷若寒往揽月楼而去。揽月楼离梅花林还有一段距离,三人不急不徐地走着,叶祈忽然冷漠地笑起来,诡异地抚着额上的蓝月,眼中带着急切狂戾的光辉。“世子殿下,你说是揽月楼揽月,还是月临揽月楼?”
“恩?”冷若寒心中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得柳清沦一声惊呼:“哎呀!”他随即抬目,柳清沦已掠得远了,可是他也明白了。
揽月楼依旧静静地耸立在绝梅岭上,笼在一片艳红中!
本该守在楼前的八名护卫,全都被一箭穿心,死死地钉在了楼墙上!他们睁着恐惧的眼睛,至死也没有瞑目!他们的双手还都压在剑上,可是那八柄剑,却没有一柄来得及出鞘!
“是你做的?”冷若寒骇然变色,眼前优雅高贵的男子,仍然邪魅地笑着,蓝月闪耀着恐怖的光辉。
“世子殿下不觉得问得太蠢了吗?”叶祈从容不迫地向揽月楼走去,完全不把冷若寒放在眼中。
“可恶!”冷若寒厉斥了一声,也顾不得叶祈,白影一扬,如一道白芒掠入了揽月楼中。
揽月楼中显然经过了一番剧斗,外院到处都躺着尸体。鲜血还未干,大多是死了没多久。冷若寒看得心胆欲裂,深觉自己愚笨,只顾着盯住叶祈,却忘了他堂堂擎天亲王,手下众多,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
冷若寒看着那些尸体,满心不忍,几乎沁出泪来,忽然间心中一沉:阿霄的父亲,揽月楼主凌剑扬,在哪里?他急忙向主楼里掠进去,还没转入正殿,便听里面一叠声的怒骂:“可恶的贼子,老夫死也不会放过你们……咳,可恶!可恶!”
20
凌剑扬的独子凌霄失踪月余,再加上瑞夫族蠢蠢欲动,揽月楼几乎乱了套。为了寻回独生爱子,凌剑扬派出了剑圣凌舒,侠圣柳清沦,文圣回忆,赌圣破戒和尚以及十剑客。然而却使得揽月楼中守备空虚,是以叶祈派人乘虚而入,揽月楼抵挡不住,损伤极重!
凌剑扬为武林翘楚,武艺自是不弱,但是叶祈重金礼聘的西域毒王摩罗,悄无声息潜入揽月楼,一开始便放倒了凌剑扬。虽然不是致命的剧毒,却也让这揽月楼主失了战力,剩下三圣苦苦支撑着,只余得一息残喘。
“凌楼主,看来主人真是高估你了。” 冰冷的黑衣男子冰冷地笑着,手中长剑反射绝望的锋芒,看着凌剑扬满怀的不甘愤懑,他只是手腕一转,夺命的利刃已直抵凌剑扬的心脏!
“想不到我凌剑扬,竟横死于你们这些贼人之手!可恶!”凌剑扬悲怆地长叹,仿佛折翅的巨鹰,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他又何尝不想反击,可是那一把随身三十年的宝剑,如今却连剑鞘也握不住!
“住手!”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一声清啸,柳清沦恃剑而来,毫无阻滞,简锋直指日华!
没有人可以阻挡的剑气,柳清沦的剑中饱含怒火,只是一瞬,已到了日华后心,日华脸色不变,剑势一变,弃了凌剑扬,反手刺向柳清沦,他虽依然背对着柳清沦,可是剑却分毫不差地刺出,精准而迅速!
柳清沦大惊,向前挽个剑花,以剑格剑,“叮”地一声响,虎口顿时剧震。同一时刻,日华已经转身,嘴角勾勒一抹不明嘲讽的笑。“好快的剑!”他轻赞道,忽然间再度挥剑,洒脱却又诡奇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般展开。
“随意剑?”柳清沦师承名家,见了这剑法,失声惊呼了出来,想不到失传已久的剑技,竟然重见天日!他当即屏气凝神,潜心应对日华的剑法。
随意剑的精髓就是随意,剑由心发,毫无根据,是以极难招架。拆到十招,柳清沦就已显出不敌之势,本身的剑法也渐渐乱了,几乎是左支右绌,再斗十招,更是只有招架的余地!
“够了!”二十招一过,日华已经没有了耐心,蓦得冷笑,招式变得诡异起来,也不知从何起手,一轮急划,只见剑光乱舞,灿烂无比的光辉如烟花,挥洒自如,待柳清沦看清楚要招架,日华的剑已抵住了他的下颔!
柳清沦满脸沮丧,冷冷地望着日华:“你到底师承何处?”
“昆仑山一剑真人!”日华微笑着答,眼睛却仿佛两潭死水毫无波澜。
“一剑创世,一剑灭世,天地一剑!”柳清沦缓缓吟道,目光几乎冻结“你是灭世的剑?”
“正是!”日华冷叱一声,眸中杀气毕露,一剑刺出!
那一剑却没有刺下,极柔的内力如游龙般裹住了无情的剑锋,令日华动弹不得!
日华心中大惊,正欲再次出手,一袭白衣已然欺近,广袖间微风鼓动,日华甚至还没看清来人的容貌,手中的剑已被劈掌夺了过去!
“是谁?”日华脸色一沉,旋即恢复如常,恭敬地垂下手,似笑非笑地望着那袭白衣倏而间欺入另外三个战团,夺下月晕、星耀、云烟三人的剑!
手执四柄剑,白衣才缓缓停下,风止衣静,已英华内敛。
冷若寒扔下手中的四剑,如水的眸子里惊怒交加,宛如波涛汹涌的海,让人畏惧又震惊!
“冷若寒。”日华低低自语,与月晕等三人迅速聚拢,目光落在那张天人般俊美无瑕的脸上。
冷若寒仿佛没有看到四人,从容经过他们身畔,径直走到凌剑扬面前,满脸的关切,微微俯下身:“凌楼主?”
“世子殿下,你……”凌剑扬微诧,看着那袭白衣缓缓走近,仿佛不在红尘中,超脱于九霄云外,一时间眼目迷眩,几乎说不出话来。
“凌楼主,你没事吧?”冷若寒低声问,纤瘦的手掌已贴住凌剑扬的后心。凌剑扬心中一沉,这冷若寒究竟是敌是友?然而刹那间,柔和的内力便从后心绵绵传来,通转浑身经脉,体内的毒也被一丝丝化去。凌剑扬微微抬头,疑惑地打量冷若寒,他大约只和自己的儿子一般大吧,可是那份内力修为,却远远超过了凌霄,甚至于自己,不愧是传说中的少年!“殿下,多谢了。”
冷若寒收回了内力,向凌剑扬彬彬有礼地微笑,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凌楼主,晚辈愚拙,误中奸计,令揽月楼蒙难,特来补救,望请恕罪。”他口中请罪,但是那一份气度高贵,却是掩不住的。
“世子殿下,您的身手真是令小王羡慕啊!”叶祈笑着度进来,优雅而从容,高贵而骄傲,海蓝的眸中笑意冰冷。他挥手令日华等人退下,立在冷若寒背后。
“叶祈……你太狠毒了!”冷若寒缓缓转身,那一双神佛般悲悯的瞳仁里,竟也有了刻骨的仇恨!注视着叶祈残忍的笑,他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叱!
“冷若寒啊,我真的很不忍心。”叶祈敛住笑容,垂下眼,不知是高兴还是叹息,然而那一瞬,他身上的杀气骤然减弱“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人堪做我的伙伴,那个人一定是你,只有你才有资格……更何况你又是那么像……阑儿……可惜……可惜我们却是敌人!宿命的敌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死我活!”冷若寒闭上眼睛,淡淡吐出他最不愿去做去想的事情。
21
“说得好,你死我活!我们之中,注定有一个要陨落!”叶祈怅然抬起头,盯住冷若寒,真的很像你啊……阑儿!“现在看来,陨落的人,是你啊!”
“是吗?”冷若寒扬眉冷笑,抬手聚起内力,衣袂翩飞,正是残月心法的绝世!
叶祈额上的蓝月冷辉粼粼,宛如亘古未融化的寒冰,瞬间连空气都静止了。这两个绝世的男子,即将爆发一场令诸天神佛也将动容的战斗!
然而,就在杀气交锋的时刻,蓦地一阵剧痛袭入冷若寒的心脏,仿佛被魔鬼的利爪抓住,痛得他几乎窒息!
鲜血从冷若寒的嘴角沁出,宛如寂寞的烟花静静绽放殷红。他捂住心口,清澈的眸子里尽是痛苦之色,几乎支撑不住孱弱的身体,身轻如残花凋零。“你,你做了什么?”
“冷若寒,机谋算计,你远不如我……还记得我身上的香气吗?那是墨昙花的味道,只要和凌剑扬身上的毒一融合,就会化为无药可解的剧毒。”叶祈平静地开口,目光落在那一片凄艳的红,似乎有几分不忍“你太天真了,没有被污染过。可是这个世上,天真的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是,是……么?”残月的清冷光辉笼住了冷若寒的白衣,恍如隔世般的凄丽。如梦如幻中,冷若寒抬起他绝世俊美的脸庞,如佛祖拈花微笑:“我还活着,你就不会赢!”
倏而间,冷若寒的身影化做一道白芒,直略向叶祈,劲风扫过,长发与衣袂一同扬起!
叶祈的蓝眸霍然一闪,凌厉的杀气激荡而出,蓝袍如舞,翩跹若蝶,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身影已经相交!
就像两条蜿蜒的河流,平行流淌的时候,不管是激越还是平静,是奔腾还是缓行,怒吼或潺潺,一切都与对方无关,默默地昭示自己的光彩,静静地释放生命。
可是,一旦两河交汇,就再也无法保持本性,无可奈何地卷入洪流中。将所有的力量溶于一点,奔腾如雷,一泻千里!
于是惊天地,泣鬼神!
于是令万物战悚,见者胆寒!
冷若寒和叶祈在刹那已交手了数十招,快愈闪电。旁人看来,只是一片蓝白相交,灿若樱花,气象万千,美的令人窒息,谁又知其中万分凶险!
慢一步就将跌入死亡的深渊,万劫不复!
冷若寒身法奇快,弹指间已换了几多功向,双手不断在胸前翻飞,结成各种法印。寒冷的光辉随着他的白衣起舞,映得他惨白的面孔高贵圣洁,宛如月中的神祗临世!
残月的光辉落在冷若寒的掌心,凝结成心碎的凄美,他望这一点残辉,纯洁无瑕的眼睛里,是对一切生灵的怜悯。暗香浮动,他的双手渐渐相合,结成宝瓶印,伫立于万丈华光之中!
叶祈亦不敢撄其锋芒,左右轻轻逸去,避开正面的交锋,只求从旁奇袭,几次几乎便可击败冷若寒!只是掌至中途,均生生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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