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春寒料峭-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许夕铤阴沉沉的道:“他若肯来才好呢!”
夕逖嗔道:“哥,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我就算毫发无伤和他公平对决,也未必是他对手,你不可轻敌!”
许夕铤笑道:“我从不敢轻视我的敌人。你还不知道么?”夕逖微笑,他这哥哥就是这么的狂妄自信而又谨慎细心。
许夕铤敛笑又道:“我去将外面守卫点倒,你换上衣服,我们就走。”
夕逖正要说话,许夕铤忽然肃容拦住他的话头,迅速和夕逖递个眼色,抄起依旧昏睡的曲儿,隐入耳房。一系列动作才做完,隐约听到屋外熟悉的轻脆女声:“奉少爷之命来提许夕逖。”
夕逖心头一震,那是路沁,秦伤何怎么派她来了?是吴策他们到了吗?
正无计较间,路沁轻巧的脚步声已入了厅房,夕逖压下不安的心绪,下意识的看看耳房,目光刚放正,路沁已出现在视线中。
她一身青衣,素朴的衣襟上绣着几朵蓝色小花,栩栩动人,为沉闷的妆扮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妩媚。夕逖不由想起与她第一次相遇的情节,却是沧海桑田,不堪回首!
路沁娇笑道:“怎么屋子里连个伺候的都没有,委屈许公子了。”眼中闪动着不搭衬的寒光。
夕逖淡淡道:“路姑娘近来可好?”
路沁笑语嫣然:“听说许公子武功全失,小女子怎能不好?”
夕逖讪笑无言,反正路沁恨他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从沉夜和他坦诚相对的那天起,他们三人便陷入了尴尬的僵持中。
路沁爱沉夜,理所当然该恨他,因为沉夜毫无保留的把所有的爱怜留给了他。而且,沉夜为他而死,他的命是沉夜给的。
夕逖想起旧事,心中酸楚难当,苦笑道:“沁儿,你该知我对你从无敌意,沉夜既去,我们三人的恩怨还不能了结么?”
路沁面色微变,凄厉的道:“你闭嘴!似你这等忘恩负义,天性凉薄之人不配说沉夜,他死了,你呢?哼,在秦伤何身下缠绵求欢,厚颜无耻至极!”
夕逖脸色剧变,杀机倏起,撮指成刀,上前两步。
路沁畏缩的退了退,忽然笑得前伏后仰,花枝乱颤。“想杀我?你省省吧!一个没了武功的废物,什么东西!”她竟逼近前,扬手向夕逖脸上掴去。
路沁笑得可怕,夕逖不闪不避,似已心灰意懒。突地,她细白的手掌定在了半空,诡异的僵硬。
夕逖苦涩的不愿抬头,还是等来了许夕铤的声音:“没有人可以碰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让夕逖愈发难受。
路沁竭力扭头,惊恐万分的看向身后,许夕铤恰好把她送入黑暗。
屋子里外各晕着一名女子,移时,两人相对无言。夕逖顶不住这压抑窒闷的气氛,强笑道:“看来得快些动手了,她是……派来……”他终是说不出秦伤何的名字。
“是不是真的?”许夕铤冷冷打断。
夕逖漠然不语,脸上逐渐结上一层戒防的面具。许夕铤暗自恼恨,他与夕逖自小一体,怎不知那是夕逖关闭心室的预兆?每当此时无论许夕铤如何威逼利诱,夕逖也不会多说一字。他的性子极为坚韧,下了决心的事,从不回心转意。
然由此,许夕铤已知路沁所言非虚,“缠绵求欢”云云他自不会相信,但夕逖被秦伤何强暴是绝无疑义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许夕铤暗自赌誓,今生不杀秦伤何,他誓不为人!
他索性装做无事人一般,说道:“你搜搜她,我去收拾外面的人。”不等夕逖答应,躁急的冲出了屋。
他拿着一包衣服,回得内屋,路沁已被抬到床榻上,夕逖对着个小铜牌出神,看来像是令牌。许夕铤笑道:“看什么呢?”
夕逖的神色已恢复了平日的波澜不惊,清透的脸颊辉映出智慧的神采,看床榻上路沁一眼,道:“她不是秦伤何派来的。”
许夕铤微惊,皱眉道:“她不是明焰教的人吗?”
夕逖道:“她确是。但她有私心。”
“你又如何知她不是秦伤何派的?”许夕铤从夕逖手中抽出令牌,在手中翻看;做工精致,该不是假的。
“因为她太嚣张。”不但是她肆无忌惮的态度,还有她不紧不慢的动作。以秦伤何的乖戾,绝不能容忍下属办事拖拖拉拉。
许夕铤一怔,微一沉思,已明了夕逖所疑。
“那她又是听命于何人呢?”
夕逖随口淡笑道:“那就得看我对何人最有用了。”
许夕铤冷笑道:“原来明焰教内部也不平静嘛。”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夕逖道:“不错,秦伤何继位之路并不顺畅——”许夕铤询问的挑眉,夕逖油然道:“明焰教主的单传弟子,华苛诣。”
@_@
映祺阁的守卫两个时辰换一次班,他们必须在下一班守卫接手之前混出府去;而换班时刻已快到了。
夕逖换上守卫的衣服,被许夕铤逼着戴了唯一的面具,许夕铤担心路沁武功高强,又给她补了几指。他本是要杀了她的,夕逖却阻住他说:她毕竟只是对严沉夜痴心一片。
许夕铤清楚夕逖的心事,不愿令他难过,遂把她丢在屋内,反正到时她如何和秦伤何解释就与他们无关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挨出映祺阁,并未沿着上回夕逖挟持秦伤何出府的路线,只因上回夕逖挟着一人出于无奈不能越墙而去。今日他有许夕铤相伴,不但是多人帮手,心中也比当日平静宁和得多。
夕逖随着许夕铤在秦府的树丛花草回廊暗径中东钻西蹿,见他对周遭表现得异常熟悉,颇感诧异,奇道:“怎么你倒似比我还要熟这儿?”
许夕铤回头露齿而笑,道:“那张秦府屋架图都快给我翻烂炒熟了,我现在能随手画出百儿千张来。可惜这儿风水不好,否则倒是可以贩出去大赚一笔。”
夕逖心中感激,讪笑道:“你把我这亲弟弟卖了,反赔了不少。”他说的是先前他和严沉夜负气而走,许夕铤立即宣布和他断绝兄弟关系之事。
许夕铤没好气的狠瞪他一眼,佯怒道:“臭小子,你明晓得我是为了你好。”
夕逖心中涌出暖意,他又怎能不知许夕铤的苦心?他对外宣布和自己断绝关系,是为了造成他们兄弟失和的假象,使得他的对头不致打夕逖的主意。
要知江湖上步步荆棘,许夕铤如何放心夕逖和同样极端性子的严沉夜独闯?为了保护他,只得出此下策。可世事难料,他们的把戏瞒得过外人,瞒不过和他们家仇深似海的叔父,终叫他钻得空子,而令夕逖陷身于此。
许夕铤烦躁的吐口气,收摄心神,机敏的闪避过一队巡逻守卫,拨开一丛茂盛芬芳的花,现出一条低矮的密径。两人弯腰爬过,夕逖正要探出头,许夕铤硬从他身旁挤了出去,夕逖暗叹他保护过度,心中更为没了武功而恼烦。
出了密径是个小小的庭院,谧静清雅,甚是喜人!许夕铤指着对面十丈外的一堵高墙,道:“过了那道墙,就是府外,按图上所书,应该是条长巷。”
夕逖讶道:“你如何购得如此详尽的图解?”这图恐怕比实地侦察来的还管用。
许夕铤神秘兮兮的笑道:“这世上只要你肯出钱,什么都买得到。”
夕逖涩然笑道:“我都说你养了我,是赔定钱了。”
许夕铤肃容坚定的道:“所以即使我赔光了,也还有你!”夕逖霎时感到酸气上涌,心头映现“相依为命”四字。
许夕铤一跃攀上近二丈的墙头,往墙外细细张望,复又跃下。携起夕逖腰间,沉吸口气,先弹上墙头再跳下,毫不费力的轻盈着地。
夕逖在他的全心护携下,不必使半分气力,按那种弱小无能的感觉令他沮丧难堪,恨不能长啸质问苍天,为何待他如此不公?!
忽又瞥到携着他疾奔的许夕铤,省悟般会心而笑,老天毕竟还是有眼的,起码没有人有幸拥有他这样的兄长。
@_@
留我一个微笑吧。^…^
感谢上章各位大人的鼓励,请继续支持~谢谢~~~~~~~~
第十二章
许夕铤并未按照原计划的烧屋,一是他们顺利得让人生疑,不必多此一举;二是因着映祺阁十多个被封了穴道昏迷的人。许夕铤和他们又没有仇,若是火起,难保不会伤了他们性命。
许夕铤带着夕逖在巷坊间穿来转去,尽量不引起路人的注意,好在他们衣着普通,夕逖又戴着面具,这黄昏时分,人人饥肠辘辘,急着回家,也没人有空多看他们几眼。
“我们在城里等吴策他们吗?”
许夕铤答道:“估摸秦伤何很快就会发现你逃走了,都城在大迟腹心之地,离边境尚有三天路程,你……你早起程最好。”他本想说,你又不能自保,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夕逖似未察觉许夕铤语中的迟疑,点头道:“好。你要在此等候他们?”
许夕铤泛起个寒冷的微笑,道:“既然来了,何不把账一次过结清。”夕逖沉默,“何况我也放心不下吴策三人。”
夕逖心中又涌上那种捉摸不清的迷雾,总觉得脑海的某个角落藏着件事情没想明白。他心绪烦闷,随口道:“现下去哪儿?”
许夕铤弯进一条细长的小巷,两边院墙高耸,显得巷子里甚是阴森。“去托运。”
夕逖索然不明时,已被许夕铤带得身子腾飞,越过高墙,往巷边一处院子落去。夜色已临,两人尚在半空中,一道金属破空声向他们尖啸而来。
许夕铤袖风轻拂,借着月色看清两枚铜钱嵌在土地上,他微恼嗔道:“有阁下这等待客之道吗?”
黑暗中,夕逖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未曾见到人,却觉得拥有这等豪气坦荡笑声之人绝非奸佞之辈。
“是给我送生意来了吗?”
许夕铤凑到夕逖耳边轻道:“他叫风直,你叫他疯子就是。”
夕逖大奇,风直其名,如雷贯耳,乃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猎手。听说他什么赚钱做什么,不分是非黑白,谁出的银两高,谁就是老大。没想到许夕铤找上了他!更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相遇。
“许兄,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不能随意诋毁我风某人的名誉。”风直走出黑暗,卓立于院中,夕逖借着初升的幽冷月光看去,见是个二十余岁,颇为高瘦的青年人,一身绿白相间的短裰,前襟斜斜的系着,很是洒脱。
面容不见得如何俊美,却是十二分的沧桑坚毅,仿佛记述着他不凡的经历。
许夕铤哂笑道:“你的名誉不用我来诋毁,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夕逖闻言窃笑,因为江湖上称此人为“守财奴”,他手不摸到钱,绝不办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雷打不动。
许夕铤一敛笑容,道:“这是我弟弟许夕逖,我要你把他带出大迟,平平安安的送到我魏城军中。”
风直爽快的点头:“可以。”
许夕铤咄咄逼道:“这一路必然荆棘重重,他……他又有些不适,你要保得他毫发不伤,你可做得到?”
风直淡淡道:“风爷应下的买卖从没货不对账的时候。”
许夕铤绝不放松的紧逼:“他若有半分闪失——”
“我拿脑袋赔你好了吧?”风直不耐的打断。“咱们不如来谈钱。钱可有趣多了。”没半点正经,又恢复了守财奴的本性。
许夕铤皱眉道:“你要多少?”
风直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口道:“听说许兄最近发了笔横财,风某也不来打你歪主意。你给——一万两吧。”
许夕铤颇为意外的笑道:“一万两?风兄客气得让小弟不好意思哩。”
风直眉开眼笑道:“许兄财大气粗,大可多赏小的几个零头嘛。”
许夕铤干笑不答。
夕逖却失笑道:“风兄是要一万两什么?黄铜?生铁?”
风直立即叫道:“没想到许小兄是真人不露相啊,好黑!当然是一万两黄金了!”
许夕铤大跌眼珠,差点要骂坑人,风直已截道:“我若只要一万两黄铜,恐怕许兄你也不放心把宝贝弟弟交给我吧?”
夕逖听到“宝贝弟弟”,脸上烘热,他已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被兄长保护过度了。
许夕铤嘴角一撇,悻悻道:“你最好言而有信,否则可不是赔帐了事的!”说到后来,语气已颇为严肃。
风直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去打听打听,我风某人何时有过背信弃义?”手一摊,“来,先付四成定金。”
@_@
许夕铤遥望着城门,心中又是怅惘又是担忧。夕逖随风直凭着他们在路沁身上搜得的令牌,轻松无碍的出了城门。
他虽知风直口头叫嚷着讨价还价,实是有担当守信义的人。但关心则乱,夕逖是他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心。
他下意识的摸摸脸上薄薄的面具,想起适才和夕逖互相推让面具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风直忽说:“既然你们都不要,就抵给我好了,嗯,算你们一千两黄金吧。”
他和夕逖很有默契的同时瞪他一眼,惹得他仰天大笑。最终,夕逖死也不肯拿面具,说夕铤身处险境,比他更需要掩护。他感动之余,只得拿了。
他们没付那四成定金,因为许夕铤此时一文不名,比路上的叫花子还穷。风直倒也爽利,说,那给张白条也成。于是,他写了张欠条,权充定金,交上了风直。
现下,夕逖暂时安全,他也可好生想想如何对付秦伤何了。他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在城门附近的车马行后门,察看清楚没有吴策三人的印记,方郁郁离开。
月过中天,已近丑时。幽静的大迟城街,突然响起阵阵马蹄声,夕铤一惊,忙闪入暗黑巷中,大迟有法令,非持允可者严禁在城中策马。这样深夜疾驰,若非官府之人,便只有明焰教的人了。
夕铤心中一凛,难道秦伤何发现了?还是吴策他们露了破绽?
那蹄声渐渐清晰,好一会,四骑飞驰而过,向城门方向奔去。他刚想走出黑影,马蹄声再度响起,却是从城门方向往回奔来。夕铤心中大奇,原以为是送急函的,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然而细听之下,却只有一骑奔回,显然另三骑该是出了城,或者在城门留守。可是适才一瞥之下,看到他们服饰很是随意,不像兵丁一类,该不会是城守。
夕铤与乃弟甫聚又分,甚是感伤,脑中昏昏沉沉,想不通事情。虽然记挂着吴策三人,终是顶不住疲劳,遂往风直的院子奔去——反正他不在,借来使使何妨,谁叫他狮子大开口,坑自己一万两黄金呢。
第二日清晨,夕铤戴着面具,在路边的小食摊上吃早饭,旁边一桌坐着几个以布包头、高鼻深目的大迟人。
“城门口的告示你看了没有?”
“嘿哟,你明知道我瞎字不识,问来做甚?”
那先前之人得意的扬声道:“昨儿个圣教来了刺客,是叛军派人刺杀宇圣子,好在秦大公子英明神武,一举将刺客拿下。这告示啊,就是宣布二天后东市处斩刺客……”
夕铤听得背脊生寒,手中的汤匙当啷落回碗中。吴策他们果然暴露了,才救出了夕逖,又失陷了三人。这可如何是好?
夕铤脑中空白一片,只在想着当初不该让吴策他们冒险。可他们早知这是个引人入骺的陷阱,偏是不得不跳。一路上有人暗中监视也是意料中事,否则何必把时间掐的如此精准?
试想他们若是到了大迟多日,光等着许夕铤营救出夕逖,再去和秦伤何斡旋,岂不叫人起疑?他们唯一倚仗的是吴策的巧手易容术,夕铤悔的是,他早该想到以秦伤何的精明,怎能辨不出真假?
吴策的武功比起夕铤实差得多,单是气度风范便少了高手的沉凝恒定,何况难免曾有秦伤何的手下见到过夕铤,眼力记心极佳者,怕是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来。
夕铤深吸口气,收拾烦乱的心绪,静下心闭目沉想:
二天后东市处斩必是秦伤何引蛇出洞之计,他该不该跳?
昨晚见到的那些飞骑是否是秦伤何派出去追捕夕逖的?
又或是他本人?
夕铤心中一紧,若是秦伤何本人亲自出马,恐有危险,风直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还要一面照顾武功已失的夕逖。
夕铤细细推敲,认为秦伤何还不至为了夕逖,而放下都城的一大摊子事;毕竟他擒拿夕逖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杀他。
秦伤何只要细查出城纪录就该推知夕逖已出城,而风直显然与自己不像,所以必然还在城中。秦伤何一旦将他绞杀,何愁魏军不乱?而夕逖作用已失,又非他魏军核心之人,生死并无太大干系了。
想到此,夕铤心下稍慰,毕竟夕逖是安全了。
@_@
从今夜起,大迟都城实行宵禁,申时后严禁任何人在街上走动。夕铤东突西闪,凭着绝顶轻功好不容易避过几起巡逻兵,终于来到秦府附近。
他所处的巷子,正是昨日携着夕逖逃出秦府之地。凝神细听墙内,并无声音,他提口气,飞身掠过高墙,无声无息的点下。
脚尖刚触到一物,他已知不对。只因下脚处丝丝牵绊,与此同时,耳边听得一串清脆的铃声,远远送出,周围立时灯火大作。杂乱的脚步声,喧哗的人声,向他呼啸而来。
夕铤知道,今夜怕难全身而退了。
他右足被地上的丝铃线网缠住,挣脱不开。眼见身周敌人越来越多,他无暇弯下腰解开,只得单脚而立,犹自含笑看着缓步而来的一人。
那人拥有一张绝美无瑕的容颜,琥珀色卷发,瞳仁湛蓝,夕铤点头笑道:“秦兄,久仰了!”心头霍然一松——起码夕逖能平安回家了。
@_@
这章写得极为涩手,布局布得头晕脑胀~~~~~~~~~~~~
不禁想,古代的阴谋家们也真不容易~~~~~~狂汗~~~~~~~~~~ ^…^
留我一个微笑吧,鞠躬~~~~~~
第十三章
夕铤点头笑道:“秦兄,久仰了!”
那人冷哼不答,手指一勾,身后即时涌上半百弓箭兵。夕铤嘴角含笑,脚下暗使阴劲,已将缠足的丝线震断,他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火把刀枪,心下也不由得发悚。
今日能否逃出生天,就要看造化了!
百密一疏!天衣或可无缝,百密必有一疏!
关键在于他能否及时找到那“一疏”,环身一周尽是枪尖刀刃,似乎走投无路!夕铤眼睑微眯,掩下眸中的精光,唯有一处没有,不,只是一点。
虽只是一点,或许便是唯一的生机。机会转眼即逝,只能一次成功,能否把握住,就得看他运气如何了。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极幸运的。
幸运之人必然也是聪明的人。
夕铤身形甫动,衣袂无风自动,鼓涨如球,他张臂兀鹰般扑向前,竟是对准了秦伤何所立之处。他的速度如此之快,行动如此难料,等得他与秦伤何仅三尺之隔,众人才醒过来般呐喊着冲杀过来。
倒是秦伤何反应最快,手中不知从何处翻出一对尺许银色长针,火光映照之下,泛着磷磷碧光。夕铤一掌拍向秦伤何面门,逼得他后仰避开利如剑刃的掌风,手中的长针守紧胸腹要穴,恰将夕铤的进攻路线封得死死。
夕铤见他防得滴水不漏,一时间伤他不得,他身处奇险,怎肯恋战,大笑一声道:“秦兄怎的玩些娘们的玩意儿?”便趁着秦伤何后仰让出的微小罅隙,钻飞出包围圈,向着月沉之处腾挪而去。
身后喊杀冲锋声不断,可那些喽罗又如何赶得上夕铤绝妙的脚法?夕铤轻车熟路的在秦府中东奔西拐出近一里,身后只剩了十来人,再跃过几道回廊,更只有三人衔尾而来。
而现下,他的身后只有一人。秦府能追得上他的,唯一人。
他隐约听到有教众在身后喊着:“他往雀园去了!追不追?不能去了!咱们不能进……”
听起来,雀园是个不错的避难所,闲人似乎不得入内。当然他不是闲人,他是敌人。他可不在乎这些禁锢苛规。
穿过一片小林,夕铤偷空后看,火光尽在树林之外,闪闪烁烁煞有威风,偏是不敢进来,不禁甚觉可笑。没想到明焰教的人这么迂腐,倒便宜了他!
突见一条身影蹂然而近,又是一惊!看来秦伤何是不受禁阻约束的。夕铤心念一动,身子已再度腾起,奔向黑暗中摸棱可辨的大屋。
“许夕铤!此处乃是圣教绝密之地,除了教主和宇圣子,擅入者必死!”那秦伤何停在树林边界,竟是不肯踏前一步。“你再上前一步,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夕铤苦笑道:“我退也是死,进也是死,你倒来教我怎么办?”言语间,又奔出四丈。
秦伤何身形前晃了晃,终是没敢踏出林子,他恨恨的切齿道:“你若再多走一步,你弟弟必死无疑!”
夕铤头也不回的疾步前行,长笑道:“是吗?那可多谢你费心了。”笑声中不含半分暖意,听得人阵阵发冷。
那秦伤何冷笑道:“不必客气,反正很快你们又要见面了。”说罢,转身往入林处走去。
夕铤心中莫名一寒,定住身形,喝问道:“说明白了!”
秦伤何泰然道:“你且先入林来。”夕铤眉心一簇,入了林便是弓箭射程之内了。微一迟疑,还是缓步走入了林子。
秦伤何垂目呵呵笑道:“因为我——”掌心一翻,银光大作,粼粼碧幽,扑向夕铤——“不是秦伤何。”
@_@
车帘随着颠簸的车子起起伏伏,夕逖坐在车中,闭目冥思。出城行了一天,一路上平静得出奇,他却不敢稍松警惕,先前那个始终躲在黑影中的疑点终于渐渐显露。
问题出在秦伤何身上!他几乎遗忘的细节。
第一次见到秦伤何,他说自己是他的试毒品;而他的眸子是纯蓝的。
第二次再见秦伤何,他仿佛从没见过自己般;而他的眸子是墨绿的。
他除非是闲着无聊,否则没有理由矫揉造作;因而唯一的解释只有:
两个秦伤何。
无分真假,但必然有两个。
夕逖不由得心悸神慌,若真有两个秦伤何,那可真是不妙了!夕铤极可能被假的秦伤何拖在大迟都城,而真的秦伤何便可潜入魏城。即若不能剿灭全军,只要随便传个谣言,比如说,夕铤已死,就可让魏城军心民心大乱。
想到此,夕逖立时怏然,不禁探出头去询问扮做车夫的风直。刚要说话,风直已哂道:“你坐好了。”手中鞭子空扬,马儿跑得更快了。
夕逖感觉到他话语中的焦躁急切,沉声道:“有异状?”
风直回头淡淡看他一眼,手中鞭把指着光白的天空,道:“那扁毛畜生跟了咱们好久了,咱们给盯上了。”
夕逖极目望去,看到的除了云还是云,哪有什么扁毛畜生?他心下涩涩,却点头道:“有苍鹰的,不是大迟军,就是明焰教的人了。”
风直讶道:“隔这么老远,你竟还分得清是苍鹰秃鹫。”
夕逖苦笑道:“小弟不是分得清,是压根儿没看见。”
风直大笑,喘道:“原以为你是个闷葫芦,现下才知是你哥转述有误……小心应变!”最后一句低沉阴鸷,几不可闻。
夕逖一凛,虽未察觉任何异样,已是提起了十二分心神。
@_@
大迟国和中原之间有一条公之于世的通道相连,乃是成千上万的前人一步步走出来的。未必是最快捷的,但定是最不容易迷路,最不费脑子的一条路。
风直是猎手,他非但不得不抄捷径,而且很喜欢抄捷径。因而他和夕逖只花了一天就走完了近二天的路程,再有一天足可过境。
大路是众人走的,小径是少数人踩的。
既然风直知道这条小道,难保别人不知道另外更迅捷的小道。
所以,风直毫不惊讶并且笑眯眯的看着,三个身着明焰教服色,卡住狭窄小道的人。夕逖却已变了颜色,不是因为那三个人,而是一股熟悉骇人的气息的接近。
“白日拦车,等同强抢!我可先说明白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风直调笑着,那三人板着脸充耳不闻。
车两旁不知何时也各冒出了三人,六人同时甩出一条长鞭,鞭端的倒钩勾在车子顶棚。风直手掌伸后,压着夕逖撑在车板上冰凉的手背,以示安慰。
六人铁臂使劲,只听得哗啦啦一声裂响,那铁架支起的车棚霎时已荡然无存,现出闭目端坐的许夕逖来。
风直顿足叹道:“早知这单生意要折本的。唉,崭新的油布车棚,可值五十两银呢!”那六人扯开车棚,即时垂手而立意态恭谨。
一时间,小道上只余风直的唉声叹气,和徐徐春风。
不知多久,清越的声音唏嘘道:“今次逃得很远啊。我是该夸你聪慧过人,还是应该惩罚你太不听话?”正是秦伤何——绿眸。
夕逖从容的从下了车,卓立于前,冷冷道:“我早说过,你我恩怨两清,再无瓜葛,你还真是没什么信义可言呢。”
秦伤何敛住眼中的怒火,淡笑道:“前日你兄长派了刺客,若非本座闪得快,现下已是剑下亡魂了。你我又怎说得上恩怨已清?”
夕逖轻笑:“竟没把你刺死,倒是可惜!”
秦伤何毫不生气,回笑道:“确是可惜,否则你就不必跟我回去吃苦了。”
夕逖晓得秦伤何的脾气,心知今日若被他擒回,定要去了半条命,因摇头道:“今日我死也不会走的,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风直在一旁嘀咕:“怎么都当我不存在,太不给面子了。”
秦伤何悠然自得,笑道:“是么?如果说——”他从怀中摸出张薄而韧的皮质品,在夕逖眼前掸开——“这个呢?”
夕逖看清那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风直忙上前搀住他,秦伤何登时闪了闪神。
夕逖脸上血色褪尽,身子犹如秋风中的落叶抖个不停,唇颤得语不成音。因为那东西,正是二天前他们兄弟俩推来让去的人皮面具,是他们父亲唯一的遗物,决计不能丢的。
物不离身,离身即亡。
以许夕铤的性情,除非是被杀,绝不肯让面具离身半步的。许夕铤对珍爱之物向来看得极重,绝不容人多手。
小时候,他收藏的破石头烂瓦,夕逖连碰也碰不得;何况是父亲的遗物。
许夕铤既死,这世上复有何事令他挂怀?秦伤何弄巧成拙,愚蠢至极,以为能以此引他乖乖回去,可他又怎知这面具对他们兄弟的意义?
夕逖仰天悲啸,音色凄厉哀戚,令人恻然。许久,他望着白亮的天,直至所有人以为他出魂了,他方茫然失神的移目望向前方,漠然道:“我同你回去。”
哥哥,沉夜,待我手刃此贼,便是你我三人重聚之日!
#_#
微笑,微笑一个哦~~~~~
:《春寒料峭》(卷一完)(14end)
第十四章
夕逖漠然道:“我同你回去。”走前一步,秦伤何欣然笑待。
横地里杀出一人,哗啦啦喊道:“慢着,慢着,慢着!你们太也不尊重人了,风某在这儿站了好半会儿,且不说你们没打招呼,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白抢人买卖,过分了吧?”
秦伤何心情好极,竟没生气,掠风直一眼,道:“请问阁下是?”
风直咧嘴笑道:“本人风直,接了趟买卖,护送许兄回中原。”
秦伤何道:“久仰风兄大名,不知跑这么一趟能赚几何?”
风直看看面无表情的夕逖,摇头晃脑数道:“车马费,食宿费,路桥费,还有意外折损费——”回头瞟一眼稀烂的车棚——“七七八八算下来,只赚得一成。”
秦伤何道:“我出双倍,总能赔过了?”他晓得风直此人虽市侩俗气,武功着实不错,出道以来,不少武林成名高手栽在他手上。今日能将夕逖追回,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