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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贤妃唐宫日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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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名散播出去,让她进宫了。
此时此刻,徐孝德坐在席末,看不清上首的战局。不过他心中并不是特别为女儿担心。只要陛下在位一天,徐慧得宠一天,就不用看太子和魏王的脸色。他们巴结她还来不及呢。这局棋无论是输是赢,对徐慧都没什么坏处。
和写作一样,徐慧在下棋之道上颇有天赋。在最初学棋时,她主要是观棋,看别人下满了一百场之后,徐慧才开始自己落子。
第一个与她对弈的人自然是徐孝德。因为女儿还太小,又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徐孝德就有几分轻敌。谁能想到,徐慧才头一回下棋,就赢了他这个多吃了几十年干饭的爹。
斗棋,斗的不止是技巧,更是心态,还有眼光。所以人们才说,棋品如人品,一个人为人如何,看他的棋路就明白了。
魏王的棋路就非常的稳。因为知道徐慧赢过长孙无忌,打从一开始,魏王就没有轻敌。这第一步,他就算走对了。
而他的路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润绵长,如同厚重的化骨绵掌,以柔克刚,颇有种让人一拳打在团棉花上的感觉。
徐慧没想到魏王这样厉害,由起初的落子如飞,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
当众博弈,最忌讳心慌。心一慌,就会乱了神,犯下大错。而一着不慎,自然全盘皆输。
徐慧的优势就是一个稳。她最擅长摒除杂念,不为任何外界之事动摇。且眼光独到,棋路独特,总能发现旁人看不到的……空子。
等她这一步走完,坐在对面的李泰就禁不住夸了一句,“徐婕妤这步棋走的好。”
面对对手的夸奖,徐慧淡淡一笑,并未多言。魏王诚然是在夸她,但突然之间主动与她攀谈,应是有几分想要让她分神的意思。
因为他自己已经分神了。
与徐慧不同的是,魏王的这一盘棋,要考虑的事情太多。父皇、太子、长孙大人,还有下面的群臣……
起初魏王还能像平日里那样收放自如,可是他没想到,徐慧竟然这样难缠,就有几分慌了。
和徐慧不一样的是,魏王怕输。
他主动站出来挑战徐慧,本来是想赢了之后在父皇面前出彩,压太子一头。结果没想到徐慧这样厉害,而且半点不留情面。
长孙无忌、太子,还有魏王,这些男人想的都一样,就是认为徐慧一定会多多少少给他们留一些情面。却没想到徐慧平日里对每一个人都客客气气的,可是到了棋场上,竟然谁都不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是不知道,就连陛下徐慧都敢赢,更遑论他们呢?
李泰开始出汗了。汗水越积越多,有一滴甚至落了下来,砸在棋子上。
魏王的帕子,刚才吃酒时用过了,不方便拿来擦汗。徐慧觉得不洁,就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他。
她生性喜洁,忍不了对方汗迹斑斑。
魏王连忙道谢接过,趁着擦汗的功夫,暂且松了一口气。
这一幕看在上首的太宗眼里,心中可不是滋味了。
他俩干什么呢!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棋盘上面了。从李泰主动和徐慧说话开始,他就只看到徐慧向青雀笑了一下,徐慧把贴身的帕子递给青雀啦……
简直不得了啦!
他在心里算了一算,李泰比徐慧大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要是李泰这么一赢,让徐慧从此记住了他,那可怎么办?
太宗瞬间就希望徐慧继续赢下去了。他不要什么男人的面子,他就要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他一个人。
太宗就开始想,要不要给青雀添点儿乱啊,这样慧慧就能赢得更容易了。
结果没过多久,胜负便已定了下来。
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徐慧险胜。
太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样的话青雀就只是她众多手下败将中的一个,徐慧不会把他放在心上的。
险胜胜的也好,不至于太叫青雀丢面子。太宗觉得,这真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事实上他是没有仔细观战,如果细心观察就能发现,其实徐慧原本可以赢得更快、更彻底的。
但她没有。
太子在旁边一直盯着棋局瞧,不过他没看出来。不过长孙无忌看出来了。他没当场多嘴,只是暗暗记在了心里。
既然胜负已分,徐慧和魏王都站了起来,又是相对一礼。这本是对对手应尽的礼节,可是在此时的太宗眼里,就格外的不对劲。
他们俩干嘛呢?拜天地啊?这都第二拜了,要是再拜一拜,岂不是要送入洞房?
哼,他还没和徐慧洞房呢,可轮不到别人。
不过太宗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他也不是盖的。明明心思这样复杂,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父子相争同一个女子的狗血大戏,脸上还是带着慈爱的微笑,对着二人说:“你们都辛苦了。青雀,不要气馁,你还年轻,慢慢来,总会有所进益。”
魏王捏着徐慧赠的那方帕子,笑呵呵地说:“父皇说的是,青雀一定再接再厉,等他日学有所成,再向徐婕妤讨教。”
太宗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嘴角。
喂!臭小子,他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
“呵呵。”太宗干笑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就把魏王打发了下去。
至于徐慧,自然是要赏的,不过也不好赏的太多太厚重,伤了他爱子的脸面。他想了想,就赏了她几匹贡缎,回头给她做百八十条帕子,让她再也不要记起送给青雀的那一条。
徐慧赢了魏王之后,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太子就出来敬了大家一圈,感谢各位光临捧场,然后宴会就散了场。
魏王输了,太子自然是相当的高兴。他还特别的庆幸方才父皇没答应他,让他挑战徐婕妤,不然现在丢脸的可不就是他了?
徐婕妤赢的太好了~
太子屁颠颠地迎到太宗身前,因为高兴,一瘸一拐地有些明显。
太宗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头突然就有几分难过。这可是大唐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啊!腿有恶疾,不良于行,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心疼占了多数。太宗就放软了声音,和蔼地同他说:“走,去看看你的儿子。”
太子欢喜万分,觉得父皇是对魏王失望,才突然对自己这么好的。
他亲自在前面引路,谁知走出几步还没听到太宗跟上来的声音。太子回头一看,就见他父皇正拉着徐婕妤,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婕妤好像是不太乐意,他那威严的父皇小心翼翼地求了她两句,徐婕妤才答应,两个人并肩向他这边走来。
太子就明白了,父皇是想带徐婕妤一起去呢。
过去他只知道徐慧得宠,却不想她一个小姑娘,竟能把他父皇吃的死死的。起初对徐慧的几分轻慢,早就不翼而飞。
太子还客气地对她笑了笑,温声道:“徐婕妤请。”
谁知他话音刚落,太子就见自己和徐慧之间多出了一堵肉墙。
太子身量不如太宗高,他微微仰头,就见他父皇轻咳一声,云淡风轻地抬手指了指前方,道:“走吧。”
太子颇有几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父皇这是怎么了?
以往他宠爱哪个女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带出来给他们挨个看,直到让他们每一个都认可他的眼光才肯罢休。如今他也把徐慧带出来了,太子本以为太宗会像以前一样,谁知道他又突然变得小气起来,好像生怕谁跟他抢徐慧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凭他父皇的本事,可不该在徐婕妤面前不自信啊。
太子来不及细想,行走间转眼已经到了后院。
天气暖,太子妃把小儿子抱了出来给大家瞧。地方开阔,说话方便些。
太宗喜得嫡孙,非常高兴,所有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这小家伙身上了。
他伸手就要抱孩子,太子妃非常有分寸,把小儿子转交给奶娘,再由奶娘将孩子递给陛下。
“承乾,这孩子长得像你。”太宗笑道。
太子肤色偏黑,他儿子也不像一般的小婴儿那样白皙,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麦色。
太子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
“慧儿,你过来。”说话间,太宗忽然叫跟在后面的徐慧。
徐慧依言上前,生怕太宗说出那句话。
可太宗还是说了。


☆、第56话 
“你也抱抱这孩子。”
他用的是陈述语句,那便是命令。圣命自然不可违抗。徐慧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他,眼睛里写着:我可以不抱吗?
太宗不知是没看见还是没看懂,不等徐慧反应,就要把孩子递交到她手上。
徐慧一惊,赶忙伸手接过,将小皇孙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
旁边的太子妃看得心惊肉跳的。她家儿子长得壮实,斤两可不轻。徐婕妤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可别把孩子给摔着了啊。
小家伙还不老实,在她怀里乱动。徐慧不安极了,一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着抱着小皇孙,盼望着陛下早点让她解放。
太宗见她这样就笑了,“你底下不是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怎的还是这样胆小,没见过小孩子不成?”
徐慧干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好在太宗刚才抱过孩子,知道那小子沉。怕她劳累,没过多久,就叫奶娘把孩子抱了回去。
徐慧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子妃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终于揣了回去。
回清宁宫的路上,太宗就问她,“你怎么了,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怕小孩子不成?”
他觉得徐慧生性温柔,在家里又是长女,应该很疼爱小孩儿才对。
徐慧低低地说:“我……做过一件错事。”
“嗯?”太宗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五岁的时候,母亲生了阿弟。我那时不懂事,非要抱他。母亲自然不依,我就趁着母亲不在,偷偷地抱他。结果……就把齐聃给摔了。”
这一摔,徐齐聃倒没什么大事儿,可把徐慧给吓坏了,从此再也不敢抱小孩子。
太宗本来是想借着太子家的儿子,催生她柔软的慈母心。结果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揭出来这么一茬。看来,用小孩子刺激徐慧,让她早点跟他生孩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看到徐慧没精打采地提起这段往事,太宗心疼地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问:“那后来怎么样?”
“什么后来?”
“你弟弟……被你摔傻了吗?”
徐慧摇摇头,“那倒没有。”身为徐齐聃的姐姐,她颇有几分骄傲地说:“齐聃从小就很聪明,能言善道,写得一手好字。”
“这……”太宗好笑地说:“这不是挺好的吗,慧儿,你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指不定就是你这么一摔,才把你弟弟给摔得开了窍。”
徐慧看他一眼,禁不住道:“陛下,您可真是……向着我。”
“那是!”太宗笑道:“朕不偏向你,还有谁向着你?”
明明知道他满口歪理,说的都是些混话,可徐慧的心里,忽然觉得非常非常温暖。
见徐慧的表情放松下来,太宗赶紧抓住机会,小心地问她,“慧儿,你的帕子呢?”
这个时代,男人也带帕子出门的。徐慧就奇怪他为什么问自己要,“陛下要用吗?”
太宗点点头,胡乱诌道:“今早出门匆忙,忘记带了。你的呢?借朕用用。”
这个谎话编得太烂了,皇帝哪天早上出门不是下人帮着打点,宫人有几个胆子忘这忘那?
徐慧一下子就想起来,方才在殿上,她的帕子给了魏王。陛下应当看到了啊。
难道是没注意到?
徐慧就说:“我身上也没有了,陛下若要用,我叫玉藻拿一块来。”
太宗莫名其妙地就沉了脸,“不必了,一会儿回去拧一块便是了。”
然后就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徐慧没当回事,也跟着闭目养神起来。刚才那一盘棋,实在耗费了她不少心神。抱小皇孙,又用了不小的力气,她真是累坏了。
她才闭上眼睛没多久,身旁的李二就偷偷地眯起了眼睛。
他见那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他,宽一宽他的心,竟然自顾闭目养神起来,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太过分了,有这么做妃子的吗!
太宗想把她推醒,可大手抬起来又放下,愣是没有那个本事。
过了一会儿他就发现,徐慧呼吸均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她靠着角落,一定非常不舒服,时不时不安地动来动去。
他的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慢慢地将她搂到自己怀里。等到了清宁宫,他就把她抱了起来,一路走近内殿,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塌上。
太宗见她睡得安稳,越看越不爽。清宁宫是坐不下去了,他抬脚就要出门。本想着今天有喜事,难得休息一下,好心情就这么被搅合了。
真是郁闷。
临出门前,正好看到宫人抬着几匹缎子进来。王掌史在院子里张罗着,就要入库。
太宗见了就说:“放着也是放着,都做成帕子,给你们婕妤玩儿。”
王掌史愣了一下,想提醒陛下这几匹缎子可能做千八百条帕子,徐婕妤一辈子都用不完呢。况且这上好的料子做帕子,实在可惜。
不过她在后宫多年,对于危机的察觉近乎是一种本能。王掌史很快就意识到,陛下不是蠢蛋,这种常识不用她提醒,她只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做就可以了。
听她应了下来,太宗轻哼一声,抬步离去。
王掌史看着太宗的背影,长长一叹。
才好了没几日,陛下怎么又生气了呢?这副样子从清宁宫出去,肯定又是气他们家主子了。
她进屋一看,徐慧正睡得香甜。
王掌史不得不感慨,徐婕妤的心可真宽啊。
太宗走出清宁宫,才发觉自己竟又有种无处可去的感觉。
都已经习惯在徐慧这里消磨时间了,突然空了下来,他真是一肚子的烦恼和委屈,不知道该同谁说起。
上回还能和齐王妃诉诉苦,可现在呢?他答应了徐慧,再不去看她了,总不好这么快就食言。
他对徐慧气归气,气她不开窍,气她不懂事。可太宗这个生气的人都清楚的很,他对徐慧的气不会很持久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所以不能干那么伤感情的事儿。
于是太宗就默默地回了甘露殿。
本来都说好了今天休假,突然又回来处理政务,在甘露殿候着的宫人们都微微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儿?徐婕妤没把人留住啊?
面对着一头雾水的宫人们,太宗沉着脸说:“看什么看!朕勤政爱民不行啊?来人,把奏章都拿上来……”
小宦官小心翼翼地说:“启禀陛下,重要的奏章您都批完了……”
“那就把不重要的拿上来!批过没发的也拿上来!朕要检查!”
“是是是……”
太宗正打算化悲愤为力量,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就听有宫人进来通报,说是长孙无忌来了。
太宗微挑眉梢,这老狐狸来做什么?
不过他来的好啊!太宗正愁没人陪他喝酒呢。
于是就抓了长孙无忌来陪他对饮。
好在长孙无忌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儿,两人默契地什么都不说,哥俩好的你一杯我一杯。没过一会儿,太宗便开始微醺,瞅着长孙无忌笑了起来,“辅机啊,你你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长孙无忌面前摇了摇,“不厚道。”
长孙无忌一脸无辜,“陛下这是怎么说?我可冤枉死了。”
“今天当着那么多人呢,你故意提慧儿是什么意思?”
太宗可不傻,他一想就知道,长孙无忌肯定不是顺口一提,而是蓄谋已久的。
长孙无忌这把可学奸了,在太宗面前也藏着掖着,不动声色地说:“我给陛下省了赏赐,不是挺好的?莫不是我无欲无求,也成了罪过?”
“啧啧啧,少来这套。”太宗一脸特别看不上他的表情,“输不起啊?”
长孙无忌默了默,道:“上次一局棋之后,我对徐婕妤的人品心性,的确是心悦诚服。”
太宗又自饮了一杯,“那你还搞什么鬼?”
“只是,我有些担心陛下……”长孙无忌一脸真诚地说。
太宗却不以为然,“除了观音婢,你哪次不担心?”但凡是他的女人,长孙无忌好像都要挑出点毛病来,绝对不让任何一个人越过文德皇后去。
而在长孙无忌看来,陛下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女人这一关过不去。过去文德皇后在,后宫里还有个把关的人,陛下荒唐些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很担心,若后宫生乱,会影响前朝。
“徐婕妤什么都好,只可惜,太过年轻。”长孙无忌想得非常长远,“若她没有子嗣也就罢了,若是有,将来她就不会被发往感业寺。以陛下对她的宠爱,徐家的权势必定一日胜过一日。一旦徐婕妤野心膨胀,手伸得太长,必然对新君不利……”
李二默默地听完,瞅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朕还没死呢。”


☆、第57话 
他一句话把长孙无忌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太宗摇摇头,“朕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才天天头疼。慧儿不是那样的人,朕了解她。”
“陛下当真了解徐婕妤吗?”长孙无忌狡猾地笑了笑,“那陛下今日,一定是没有好好地看那盘棋。”
太宗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长孙无忌放下酒杯,正色道:“我就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徐婕妤本有机会更快、更狠,更不留情面地赢了魏王,可她迟疑了,换了一套迂回的路数。”
太宗怔了怔,不敢相信地说:“你是说慧儿有意让着青雀?”
见长孙无忌点头,太宗心里突然特别不是滋味儿。
徐慧为什么要让着青雀?她连他都从来不知道让一让,为什么要给青雀留情面……?
该不会真的那么倒霉让他猜中了,慧儿对青雀有好感吧?
太宗越想越心惊,瞪大了眼睛沉思着。
就听长孙无忌在旁道:“徐婕妤或许和我最初所想的不大一样,是以我愿意为了之前的无礼向她道歉。”他顿了一下,幽幽道:“但恕臣为了大唐江山,不得不多想。我没有办法仅仅因为一盘棋,就放心地让徐婕妤呆在陛下身边。”
太宗看他一眼,面色不虞,“辅机,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后宫之事,过去由观音婢管,现在没有皇后,朕说了算。”
“陛下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长孙无忌被他这一眼心中一沉,赶忙道:“徐婕妤不让陛下、不让我,为何要让魏王?”
长孙无忌今日故意在太子的宴会上当众提起徐慧,就是在布一个局。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定然会出头请战。长孙无忌就想看看,徐慧对于年轻一辈的太子又是个什么态度。
却没想到竟被魏王抢了个先。不过魏王最受陛下宠爱,和太子同样是嫡子,差不了多少,长孙无忌便静观其变。
长孙无忌的目的,就是测试徐慧的品行的高洁,行为的耿直,是对所有人都如此,还是只是对他们。
毕竟徐慧还年轻,如无意外,太宗定然会先她而去。如果徐慧有任何讨好新君的做法,长孙无忌就有理由怀疑她的居心。
事实上果然如他所料,徐慧虽然赢了魏王,却舍弃容易的方法,故意绕了个圈子,算是给魏王留了几分薄面。
这怎么能不叫他不安?
这不,前脚都要出了宫门口,他又折回来了。
长孙无忌却不知,太宗心中所想完全与他不同。他担心的是徐慧会不会影响储君的人选和新朝的安定,太宗想的却是……
呜呜呜怎么办他家慧慧不会喜欢上青雀了吧!
长孙无忌还想再劝,让陛下再试试徐慧。可太宗就是不搭理他,一个劲儿的喝喝喝。
等最后长孙无忌看他喝得醉醺醺的,显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就懒得再费口舌。趁着天还没黑,准备出宫回家去了。
谁知才走到殿门口,就被王德“哎呦”一声给拦了下来。
“长孙大人您别走啊!这……”王德为难道:“您走了,陛下怎么办?”
长孙无忌眉头一挑,这话说得,倒像是他把陛下怎么了似的。
“该怎么办怎么办,伺候人的事儿还用我教你们吗?”长孙无忌没能达成所愿,满肚子火没处发,言语间不由重了几分。
王德应了一声,把这尊大佛送走了,回过头又一脸担心地看向陛下。
太宗已然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案上说起了胡话。
王德早已让人备好了醒酒汤,等长孙无忌前脚一走,他便亲自端了过来,打算服侍太宗用下。谁知太宗根本不肯配合,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不喝,王德也不能掰着他的嘴硬灌下去不是……
就在王德急得快要哭了的时候,他听见陛下含含糊糊地喊了一句“慧儿”……
王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去找徐婕妤呢!陛下向来最听徐婕妤的话了!
只不过……王德看了眼烂醉如泥的陛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坑徐婕妤。人家在清宁宫呆得好好儿的呢,干啥要专程跑过来伺候这个酒鬼?
但这样下去,只怕对陛下身子不好。王德没有办法,只得一面在心里给徐慧道着歉,一面打发人去清宁宫。
不料他那个向来听话的徒弟吴庸,闻言却是不动步子。王德瞪了他一眼,骂道:“怎么,我都使唤不动你了?”
“冤枉啊师傅!”吴庸一副为难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您忘了吗,陛下就是从徐婕妤那儿回来,才跟长孙大人喝起闷酒的,一旦就是生了徐婕妤的气呢?”
“怎么可能……”王德反驳道:“从东宫回来的路上,徐婕妤睡着了,还是陛下把人抱进去的。”
不过吴庸的考量也不无道理,谁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呢。出于稳妥考虑,王德就道:“那你就去问问徐婕妤,看她怎么说。她要是愿意来,那肯定就是没事儿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徐慧躲都躲不及,自然不会再趟这趟浑水。
吴庸就跑去清宁宫,照着王德的话学给徐慧听。
且说徐慧一觉醒来,发现太宗不在,本就有几分奇怪。听人说陛下叫人把赏她的料子都做成帕子,她就更奇怪了。
等到甘露殿来人,说陛下喝醉了,请她过去的时候,徐慧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倒是王掌史她们劝了徐慧两句,说是反正陛下没有明言召见,这一趟不走也罢。省得陛下醉中糊涂,对徐慧不利。
下午的时候徐慧睡着不知道,王掌史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陛下离去的时候,分明带着几丝怨气。
不过徐慧没当回事,换了件衣服便出门了。她还真不怕陛下会伤害她。他没那个胆子,她比谁都清楚。
等到了甘露殿,还没进门,徐慧就闻道一阵刺鼻的酒气。
徐慧微微皱眉,有些嫌弃地说:“把陛下送到后殿去,这里收拾一下,换换气。”
王德为难道:“可,徐婕妤……陛下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啊。”
让太宗自己走回屋去,现在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徐慧只好亲自走到太宗身边,拉住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低低地唤:“陛下?”
太宗好像是睡着了,没有搭理她。
“陛下?”徐慧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句。没想到她这么一喊,太宗还真的抬起了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徐慧欣喜地笑了笑,露出两个讨喜的小酒窝,“陛下,我扶您进屋可好?”
太宗点点头,神色间还是有些发懵。
由于他耍起酒疯,不让别人近身,徐慧只好亲自扶他。
她抬起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费尽了力气,才将将把太宗给扶起来。
结果两人一站起来,就差点摔倒在地。
没办法,谁叫她纤细娇弱,而他太高大健壮了!
徐慧没想到他来真的,竟然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简直要被她压倒了!想起她下午莫名其妙的行为,徐慧有一点不高兴地问他,“陛下,真醉还是假醉?”
他默了默,似乎费力动了动脑子,才特别可怜地回答她,“真的……”
“那就站好了,好好走路。不然我只有叫几个孔武有力的宦官抬着您进屋了。”徐慧轻眯双眸,柔声道:“陛下不想那么丢脸吧?”
太宗看着她单纯无害的小脸儿,忽然觉得背后发寒。
“不想……”
想想他被摆做一个“大字型”抬进屋去,那样子就很傻缺好吗,他才不要那么丢人现眼呢。
于是太宗尽量找回了身体的重心,在徐慧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进后面的寝殿。
有惊无险地将人丢到宽大的床铺上后,徐慧难得没形象地喘了两口粗气。看得某人发笑道:“你是慧儿吗?”
看着他这副德性,徐慧真想白他一眼。多亏多年来良好的修养制止了她。
徐慧顺了顺气,决定不和喝醉酒的人一般见识。
她接过宫人递来地帕子,上前给太宗擦脸,动作格外轻柔。
本以为他又要闹上一番的,谁知太宗竟闭上了眼,一脸特别享受的表情。
徐慧真想把帕子狠狠地摔他一脸啊!好端端的喝这么多酒做什么,就算是有了嫡孙高兴,也不能这么作践自个儿的身子呀。
还是良好的修养再一次制止了徐慧的冲动。擦好了脸,她又亲自端来醒酒汤,一点点地喂他。
太宗不紧不慢地喝着,活像个大宝贝。
想起平日里都是他在照顾她,难得有个机会让她照顾照顾他,倒也不错。徐慧的心情便渐渐平复下来,动作温柔地喂他喝完了一整碗醒酒汤。
等喝完了醒酒汤,徐慧咬了咬唇,小声问他,“陛下要不要先行沐浴?”
就这么直接睡下,太邋遢了。只是他醉成这样,恐怕沐浴的时候,身边也离不开人……
平日里也就罢了,都是宫人伺候他入浴。只是今日他喝醉了酒,不让别人近身,只要徐慧……难不成还要徐慧伺候他沐浴不成?
不行,太羞耻了……她做不来。
可就让他这么睡下?好像又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太宗点了点头,眼底满是期待地看着她说:“洗啊。”
徐慧一咬牙,就叫宫人去准备热水。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把太宗拉了起来,塞到浴桶里去。
嗯,沐浴也没什么的,她不看就好了。
“慧儿……”入了水后,他迷迷糊糊地唤她,声音温柔缠绵。
“嗯?”
“你撒这么多花瓣做什么?”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徐慧。
徐慧俏脸微红,又往水中撒了一把,俯首低眉道:“非礼勿视嘛……”


☆、第58话 
太宗笑了笑,好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似的,抛了个直球给她,“你来和我一起洗好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挺清醒的样子,可连自称都由“朕”变成了“我”,也不知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
徐慧羞红了脸,小声道:“陛下说什么呢……”
“朕在邀请你啊。”他笑着说:“这水好暖,快来……”他说着就要拉她,徐慧自然不肯,小手从他掌中挣脱。
她的力气自然是不敌他的,只是两人手上都沾了水,有些滑,太宗又一时不察,这才被她逃了去。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徐慧本来还没当回事,谁知抬眼一瞧,太宗倒当真像是动了怒,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光裸的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陛下……?”她小心翼翼地唤他,神情间带着些微的不解。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很讨厌朕吧。”他突然开口,脸色阴沉。
“我没有……”徐慧矢口否认。
太宗却不相信地笑了起来,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你就别再骗朕了,年轻的时候,这话朕不会说,可是朕现在……”他的神色暗了下来,有些哽咽了。
可是他现在……老了。他已年近不惑,是西落的太阳。而她正值豆蔻年华,是初生的光,那样温暖而鲜活。
是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可他不得不承认,在徐慧面前,他这威风堂堂不可一世的大唐天子,竟有几分自卑了。
太宗从没有想到,他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样的卑微。从起初的欣赏,到后来的倾慕,他对她的感情就像洪水一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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